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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胁”议(下)

没想到快乐王会这么爽快地承认,还把这一次赌约当作是平局!

我和沈浪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淡淡的笑意。虽然真正意义上说来本该是我们赢了这一局,但如今我们都身受挟制,能够有平局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这就意味着快乐王不能拿赌约来强行要求沈浪和熊猫儿加入快乐王阵营。

我嘴角轻勾,眼波迅速地扫过一脸莫测的白飞飞,清浅地一笑:“王爷毕竟是王爷。”

沈浪也微微一笑:“多谢王爷还以公允。不过此局平而未决胜负,难免有些遗憾,在下愿陪王爷重赌一回,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重新赌一回?我心中突有亮光划过,好个聪明的沈浪!我们此刻可以说已背对悬崖,再无退路,但如果快乐王答应重新赌一次,那么我们多多少少总有几分赢的机会,而只要有了赢的机会,很多事情自然就可能为之改变。

快乐王目中神采大盛,拊掌大笑道:“不错,本王平时与人豪赌,最不愿见的就是上下不分的和局,沈公子之提议正和本王心意…”

他话未说完,白飞飞突然边上娇声叫道:“王爷?”

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安分,我斜视着白飞飞一眼,道:“怎么,白宫主怕王爷会输么?”

白飞飞风姿绰约地咯咯一笑,软声细语地道:“妾身对王爷当然有十足的信心,妾身只是想,只要沈公子和王爷成了一家人,以后哪里还愁没有比试的机会呢?因此倒不必急于一时。王爷您觉得呢?”

她可真会拆台啊!沈浪的用意快乐王不会不明白,但他还是愿意重新比试,她却偏偏要出来捣乱,一句话就想把话题给重新扯到沈浪和熊猫儿是否答应投诚快乐王的上面来,无疑是要斩断我们地后路,实在是可恶!白飞飞啊白飞飞,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难道你真的是想帮快乐王收服沈浪和熊猫儿么?你以为这样对你多大的好处?

“一家人?我们可没这个福气,倒是宫主和王爷,才确实是一家人呢!”沈浪还没开口,熊猫儿已忽然抢先道,冷冷地看着白飞飞,将后面的“一家人”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显然意有所指。

白飞飞眼中的笑意一冷,面色顿时微变,我心一紧。暗叫不好,脱口而出地呼道:“猫大哥…”

“我这位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又一直记挂着小叶姑娘身上的盅毒,言语之间若有冲撞,还望王爷切莫见怪!”

我才吐了三个字,沈浪已迅速而又若无其事般地接口,微笑地脸上无丝毫波澜,却在无形中将熊猫儿几乎脱口的秘密给截了下来。还巧妙地把话题又带回到小叶身上。熊猫儿被我们这一喝一说,立时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吐露真言的时候,悻悻地瞪了不知在思忖着什么的白飞飞一眼后,转过头去看正好满面不安地抬起头来的小叶,鼓励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不是我们包庇白飞飞,而是现在揭穿白飞飞是快乐王的女儿对我们毫无好处,如今我们几乎已无所依凭,这个秘密必须用在最恰当的时机。才能为我们自己获得最大的生机。

快乐王脸上没有丝毫异色,显然没想那么多,朗笑道:“熊公子为人豪爽,洒脱不羁,本王甚是欣赏,又岂会怪罪,何况…”

“何况飞飞早已说过,妾身此生地身和心都是属于王爷的。本来就早已是一家人了。”白飞飞仿佛不胜娇羞地垂下了头,遮住了面上表情,也掩住了眼中的光芒。

她这么敏感。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肯定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能掌握她最深的秘密。

熊猫儿原就已不再看她,但听到她说身心都是属于快乐王之时,面上表情还是不禁变得古怪之极。沈浪嘴角微笑不变,却也微微垂下了眼,我想他心里或许多少也有一些异想。毕竟白飞飞说的实在太暧昧了,好象她的身子真个儿已经交给快乐王似的。

不过,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或许在前世,最了解白飞飞的人是沈浪,但这一生,我却比沈浪还更了解她。

对于白飞飞这样从小就执着于仇恨、心理早已不正常地人而言,复仇就等于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在还没最后揭开之前,是绝对不容任何人半途亵渎的。也就是说,白飞飞一定会在大婚的次日才宣布自己是快乐王的女儿,以此来造成最震撼最绚丽也最残酷的效果。

因此,在快乐王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进入洞房之前,白飞飞是绝对不会让快乐王得到她的身子的。

只是,看到快乐王因白飞飞的撒娇和表白而哈哈大笑,而白飞飞,一如既往地假装柔情羞涩,爱慕地凝视着快乐王地时候,我突然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了。亲生女儿对着亲生父亲露出情人之间才有的深情,而亲生父亲还自以为真获得了如此娇弱又能干的绝世美人之芳心,得意之情洋溢与表,这…寒…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尽量地不去注意白飞飞的表情,轻咳了一声端正了颜色,道:“王爷,白宫主,要如何才肯解去小叶身上的盅毒,还请明言吧!”

自坐下后,话题就几番被白飞飞扯开,小叶的问题始终悬而未决,该言归正传了。

“这个…”快乐王看了一眼白飞飞,捋须笑了一笑,明显是在打太极拳。

白飞飞抬手抚鬓,收起羞意,眼波流转中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极其温柔无辜地道:“小叶姑娘地生死不是一直都系在沈公子和熊公子身上么?怎么反问起妾身和王爷来了?”

“你…”听出她恶心的语调所包含的赤裸裸地威胁,熊猫儿忍不住拔身而起。怒目瞪视。

“猫儿,”沈浪平静地止住了熊猫儿的怒气,缓缓地站了起来,镇定地注视着快乐王,“王爷,在下虽因故不能为王爷效命,但王爷地顾虑在下心中多少也明白一些。在下愿意和小叶姑娘交换子母金蚕盅…”

“那怎么行?要换也是我换。”我才自一呆,熊猫儿已大声反对道。

“你们都别争了,争了也没用。”白飞飞凉凉地道,眼波轻瞟向沈浪,“沈公子既知这是子母金蚕盅,难道不知道子虫离体后必须重新修炼两个月才能再次使用么?”

沈浪微一扬眉,表示确实不知此事,白飞飞掩嘴一笑。

“那就让我以命换命,你给我毒药。放了小叶!”熊猫儿义无返顾地道。

“猫大哥,不可以!”小叶惨白着脸也站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坚决,“沈大哥,还有朱姐姐,你们的好意我高小叶都心领了,可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样牺牲,如果不是因为我…”

她哽咽了一下。眼眶里一片湿润,但胸膛却挺的更加直:“昨夜在林子里的时候,我就不该拖累你们,现在也不会害你们被这个坏女人牵制。”

“那不是你地错,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柔声安抚道,心中隐隐有一个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准备向她走去。

“朱姐姐你别过来,”小叶立刻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忽然抬起了手放在喉部,手上赫然是一支崭新的金钗,尖尖的钗尾紧抵着喉咙正中。

我骇然地止步,失声道:“小叶你别做傻事。”

“小叶快放下!”熊猫儿震惊地大喊,就要冲过去。

看出小叶抱着必死之心的沈浪,忙一把拉住他,沉声道:“猫儿你冷静点。”

熊猫儿一摆胳膊就要挣脱,却在小叶一声大叫和钗尖微微刺入肌肤时有颓然地顿住。只急得目齿俱裂。我习惯性地伸向腰部,想找一点东西偷击她手腕之穴,却发现除了腰间垂挂的环佩什么都没有。无措的冷汗顿时泌了出来。

我们被安排重新沐浴后,身上原有的东西一律都被搜了去。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点,一个女孩子,除非她地头不挽起,否则无论贫贱,头上总有一支固发的钗子的,何况小叶第一次被打扮的如此柔美女性,这类的基本头饰肯定少不了,只是方才进来时,大家都各有心事,竟都没注意她头上竟没有钗子。

小叶,一定是在还没进客厅,没有和沈浪他们见面之前就已经把金钗偷偷地取下来捏在手里了。

她,居然早就打着要牺牲自己的念头。

“谁都不准过来,”小叶大声叫道,泪水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知道你们心里谁都没有怪我,就是因为你们都不怪我,所以我才更难受。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肯听哥哥的话,非要偷偷地跑到这里来,结果不仅害死了何大哥和阿原…呜呜…从小到大,何大哥和阿原都很疼我,都对我那么好,我却害死了他们,又把你们拖累到这个狼窝里来…我…我是个害人精,我早就该死了!”

她哭的激动,不自觉地手又紧了一分,吓得我们连忙劝她冷静。

“你引开她地注意,我来救她。”沈浪突然极低地道。

“小叶,你不要冲动,”我温柔地凝视着小叶,柔声道:“你仔细想想,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对得起你的何大哥和阿原了吗?他们之所以牺牲自己,都是为了保护你,都是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代替他们活下去,这份苦心,你明不明白?”

“不,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自己害死了他们,如果我不死,也许还会害死你们。”小叶泪如泉涌,身子急剧地颤抖着,“我恨死我自己。我宁可死,我也不能再让别人利用我来伤害你们,猫大哥…朱姐姐…沈大哥…上官大哥,小叶对不起你们!”

她留恋的看了一眼我们,持钗的手稍微退开了一点,复又用力刺下,走的决绝。义无返顾。

“小叶…”熊猫儿再也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但还有道人影比他更快,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沈浪的手中已多了根金钗,同时小叶地手也软软地垂了下来。

小叶低头,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扑到熊猫儿怀中大哭了起来。

我一步步地走过去,缓缓地从沈浪手中取过差点夺去小叶生命的金钗,再慢慢地转回来面对白飞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盯着她看起来如仙子般温柔地眼睛和面容。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别人,徐若愚如是,何志先如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就连曾经作恶多端的花蕊仙花婆,也有那么伟大的自我牺牲的一面!可为什么有些人,却总是千方百计地想着如何利用别人、甚至牺牲无辜来达到自己地目的呢?

修君是何其纯洁、清如晨风的男孩子,她白飞飞舍得下手,小叶是如此活泼可爱、敢爱敢为的女孩子,她也舍得下手…塞外一直有传言,说幽灵宫主每隔一段时间总要食一颗男人心地传闻,吃心也许是假,但杀人却必定是真。她的心中难道已经全部都被仇恨充满。恨到不惜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千方百计地讨生身父亲地欢心,恨到以乱伦来伤害彼此,恨到要和全世界同归于尽,才肯罢休么?

我突然觉得,她不仅是天底下最恶毒最可恨,同时也是最可悲最可怜的女人,愤怒地火焰和冰冷的悲哀,同时交织在我膨胀的胸口中。让我一动也不能动,万千情绪都只能由一双眼睛来传递。

白飞飞初时还带着微笑迎视我的眼睛,一脸的无辜和悠然。可她很快就敏感地察觉到我眼里的不只是冰冷,更多的是讽刺和同情的悲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以宫主和王爷地身份,又何必为难区区一个弱女子呢?”沈浪忽然发出一声叹息,缓步上前,与我并肩,语出惊人,“只要放了小叶和修远兄弟,在下愿意让王爷先禁锢内力以宽王爷的心,再陪王爷尽兴一赌。”

什么?我大震,忙侧头去看他,却见他温润的面庞上,一派平静,双目凝注着快乐王,一动不动。

快乐王本来正自悠然地品着茶,闻言也不禁顿了一顿,猛地抬眼看沈浪,俩人目光相触,一个想证实,另一个就坦荡荡地让他证实。

我呆在一旁,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绝对是个十分诱人的建议,快乐王一时拉拢不了沈浪,肯定十分不甘心,但留着拥有一身莫测高深的武功的沈浪在江湖上,无疑极其危险,而沈浪这个建议,应该正和他的心意。因为,他的目地从来就是沈浪,小叶于他不过是个意外的工具而已。而以沈浪一贯的冷静、理智和机智,以及那绝不轻易放弃的性格和成熟的心态,他绝非是一时卤莽才提出这个建议的,主动请求封住内力的背后,他必定还有更深的考虑…至少,他和快乐王之间还有一场赌局…

只是,这样一来,沈浪几乎就等于毫无反抗能力了。在这样一个虎狼聚集地快活林,他无异是被搁置在快乐王和白飞飞的案板之上的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斩上致命地一刀…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虽然我对沈浪一直都很有信心,但这…实在太危险了,无法让人不担忧不惶恐…万一,如果有什么万一呢?

“再算上我熊猫儿,”熊猫儿环着小叶走了上来,目光炯炯地瞪着快乐王,“王爷若还嫌不够,不妨再把我熊猫儿的性命拿去!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自己地情绪,隐去心头的担忧,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就看快乐王的意思了。

快乐王注视着沈浪和熊猫儿,微微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庭外突然匆匆地奔进一个骑士,伏在石阶前,朗声报道:“启禀王爷,加急密报!”

快乐王沉声道:“拿进来。”

那骑士进来奉上一个小小的竹筒,显然是什么飞鸽传书。

快乐王展开一览,浓眉顿时一轩,突然放声狂笑了起来,声震屋瓦,连一边的茶杯都轻颤了起来,发出了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我和沈浪、熊猫儿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见快乐王一拍红木桌,昂然地站了起来,周身尽显霸者之气,忽地又止住笑声,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爽快地道:“好!本王答应你们的要求!并且本王承诺,在你我未分胜负之前,本王绝对保证几位的安全。”

沈浪微微一笑:“谢王爷!”

白飞飞轻瞟了我一眼,识趣地也站了起来,媚笑道:“王爷英明!妾身稍后就准备为小叶姑娘解盅。”

第二百零六章 软禁

离开缀碧轩的时候,阴沉了多时的天终于开始落起了雨。

原以为那么猛烈的山风过后,来的必定是一场冲刷一切的急雨,没想到却是阴绵如江南梅雨的细丝,密密的,漫天的飘飞着,一点一点地濡湿了花瓣、绿叶和小草,渗在心里,便成了挥之不去地郁结。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无奈,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自动地服下迷药,看着这两位少年英雄慢慢退化成一位随便来个守卫就能打倒地普通人,而脸上却还要尽量的保持着平静之色…只因,我不能让快活王和白飞飞过于得意,更不能让沈浪和熊猫儿他们担心。

因为我知道,失去内力的虽然是沈浪,但他更关心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我。在这样的时刻,我必须要更加坚强和理性,才能让他放心。

亲眼确定小叶的蛊毒被解开后,我们就被分了开来,各自送往居住的院落。

快活王爽快的答应了熊猫儿,让小叶和他住一个院子,却驳回了修远跟在我身边的要求,仅允许他每日见我一面。沈浪的住所是快活王亲自安排的,离快活王的寝宫最近,而我,则被单独安排到内宫之中,从此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快活王和白飞飞的掌握之中。

之后我一直都表现的很镇定,甚至在小叶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是清澈如水。我从容地与沈浪和熊猫儿告别,从容地坐上顶有华美伞盖的竹轿,迎着飘飞的细雨,慢慢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甚至,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房间在重重的内宫里面,布置华贵而典雅、精美而舒适。更有一张十分宽大地柔软的大床。

“小婢怜儿(伊人)拜见朱小姐!”一进门,就有两个姿容秀美地少女盈盈相迎。

“嗯,带我去房间。我要休息了。”我神情端庄,眼波平静如水地轻扫了一眼她们。多年来养成的大家风范中又带着威严的气度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来。鹦歌和墨兰跟了我多年。我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下人看,但可不代表我就不会当一个尊贵得主人,何况对待白飞飞的亲信也没必要太过随意和气,不然反而显得我软弱可欺似的。

形式可以落在劣势。身子可以被软禁,但我的骄傲却决不会低头。

怜儿和伊人低眉垂目,立刻应声准备,温顺的铺好了锦被。服侍我净手净脸,待我歇下后,才轻手轻脚地放下金钩,理好重重垂幔,无声地退了下去,行为举止得体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显得训练有素。

确定她们都退出内房后,我终于轻轻地呼出一直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床顶。透过轻盈的鲛绡绫罗帐,隐约看见天花板上有许多精美地雕刻,似乎有许多身姿轻盈的仙子在花间自由自在地飞舞。可她们真的自由自在吗?我勾起一个苦笑。就算这些仙女一个个栩栩如生地看似随时都会离去一般又如何?他们的躯体却还不是始终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花板上。丝毫也动弹不得,就如同。从今起就要开始过软禁生活的我…

想起自己的命运又要被别人摆布,想起内力被封地沈浪和熊猫儿,想起前途莫测地明天,心中的郁结不由的更加凝重,可是我为了给外面的人一个假象,却连辗转反侧来表达自己的不安都不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劝说自己把疲惫的身体完全地交给柔软地床铺,把忧虑放到睡醒之后再说~~如果是沈浪,这个时候,他必定也会随遇而阿安地选择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沈浪!我在心中轻唤这这个温柔的名字,为了你,为了所有爱我的人,也为了这天下,我一定会冷静行事地,你放心!

软禁的日子过得意外的平静,除了自由,快活王不仅没有在生活上对我们有半分亏待,相反还命人照顾的极为细致,在这一点上,他倒体现一些英雄风范。

第一日自然醒时已是黄昏,怜儿和伊人边服侍我更衣,便报告说兰州城里最有名的裁缝葛剪刀,已经带了最珍贵的各色绫罗绸缎,在外厅恭候多时,要为我量身制衣。

葛剪刀?我心微动。

这个葛剪刀,听说他早年从学徒做起,有四十多年的裁缝经验,一手剪刀和针线使得是出神入化,到现在已经是数家绸缎庄的老板。自六年前起,他突然对外宣布封刀,就算是兰州城里最大的财主和朝廷的大官去请,也请不动他,据说是个脾气十分执拗的古怪老头。如今快活王却把他从百里外的兰州城给请来了,专程为我做衣服,这实在有些难得。

我淡淡一笑,心中对快活王的讨好企图也多少有些明白,却权当不觉,神色自如的走了出去见那葛剪刀。

“老夫葛剪刀见过朱七小姐。”五十开外的葛剪刀保养的相当好,颌下留须,腰板挺直,一双略带三角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精明,他不等我回礼,立刻又发问到,“敢问朱七小姐,这些衣服的式样可是出自小姐之手?”

他迫不及待地一挥手,边上一位相貌憨厚地学徒便立刻上前,将手中所捧的衣服抖了开来。我随便瞄了一眼,却是我在杭州的花茶阁的工作服。

“是啊."我随意的点头,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当年花茶阁药开张,我特意替茶楼设计了几套工作服,这不过是其中的两套而已。

“果真是朱小姐!哎呀,老夫终于得见小姐了!”葛剪刀十分激动地道,差点就要来握我的手,目中满是炽热之极的光芒,几乎把我吓了一跳,“老夫八岁开始学徒,至今五十又六,可却从未想过服饰也可以这样设计。这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才叫真正的别出心裁啊~~”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几乎被他夸蒙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年葛剪刀偶尔去杭州游玩,在花茶阁中见到了我设计的工作服。被我从前世带来的那些有关的服装理念震动,引起他强烈的自愧不如,回来后立刻宣布封刀。直到昨日快活王派人去请他,得知是我做的衣服,才匆匆地赶了来。只为了亲自见见我。

看到自己被如此狂热的崇拜,我不由的又是好笑又是汗颜,忙把话题给扯了过去,请他进入正题为我量身。葛剪刀忙热情的要为我亲自服务。并很是郑重的嘱咐学徒认真的记下我的身体尺寸,然后就着尺寸和我讨论要做的衣服样式。

我原本想告诉他随意就好,无需那么复杂,可无意中瞟了一眼,发现适才那学徒记录尺寸的纸上竟然标有当年我教给基地的暗影们专用的阿拉伯数字,心中不由急跳了一下,连忙假装无意的询问葛剪刀那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葛剪刀只看了一眼那张纸,就立刻暴跳如雷的转身痛骂学徒,说他居然敢在为我记尺寸的纸上胡乱涂抹。那学徒快速的看了我一眼,马上满面惶恐的低下头去,诺诺的解释说那是因为他不识字。自己胡乱想出来代替尺寸的图案。

我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劝解了一番觉得自己的偶像被侮辱的葛剪刀。还故意夸了那学徒一句,葛剪刀立刻转怒为喜,决定回去后就要重点培养这个学徒,其转变之快,另人啼笑皆非。

这一日,快活王和白飞飞都没有来。

第二日一早,细雨又开始飘飞,我正准备以书法来维持平静的心气,旧件修远在两名急风骑士的陪同下,前来探望我。我微笑的邀他下棋,旁若无人的和他闲聊,修远初时还显得有些拘谨,但后来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澈。半个时辰后,急风骑士就彬彬有理却又坚决的带走他,我起身相送,告诉他我留者残局等他明天再来继续。

令我奇怪的是,快活王和白飞飞还是没有来,到是急风第一骑士方心骑,先后来国两会,没一次都奉命带来了些小玩意和消遣之物。

对于这个英俊的少年,我倒是不陌生的,因为在原著里,这个急风骑士曾经得到过沈浪的赞誉,说他不仅武功高出同辈,而且才智也很高,加以时日并非池中之物。后来也是这第一骑士护送沈浪等人去楼兰,一路多为照顾。如果不是投身于快活王门下,必定也是武林后起中的佼佼之辈,可是后来却再未有他的消息。有了这段记忆,他一来我便特意留上了神,再见他确实为人谦恭、斯文得体,心中不禁也增添了一些好感,言语之间便客气了很多,同时有意无意的表示我想出去走走。

方心骑果然聪明剔透一点就通,立刻恭敬的回答说,王爷和宫主这两日有要事在身,因此才无暇亲自招待我这位尊客,待他回去之后,必定向王爷禀告,既委婉的拒绝了我的提议,有暗示我只有在快活王或白飞飞的陪同下,我才有一定自由。

快活王和白飞飞有要事在身?这个要事必定和那日的传书有关,快活王看了传书后霸气陡增,显然是因为里面的消息令他极为震动,能令快活王如此震动的,会是什么事呢?是和王云梦有关吗?可看他的神情,显然是好像有他原本有些没放在眼里的人或事激怒了他,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是他一直顾忌的王云梦了,可除了王云梦,还有什么能令他如此呢?我微蹙了一下眉头,一时之间难以思索。

方心骑很快就告退了,这里毕竟是快活王的内宫,一处以前决不允许其他男人进入的温柔乡,如今他们能进来已是破例,自然不敢过多停留。

到了第三日起来时,已是雨转晴天,明媚的初夏阳光洒满了庭院,潜伏在心中的思念却还潮湿的如同昨日的阴雨。

算起来我已经两昼夜没见到沈浪他们了,他们好么?他好么?这三日,我每日里面都是一副不变的随遇而安之色,写字,作画,自己和自己下棋,或只是静静的看书,没有一丝异常。只有入了夜,合上了眼,我才容许自己真实的面对内心的惶恐何不安,以及深深的担忧。我虽然和家中的暗影联系上了,但我如今身在快活王的严密监视之下,凭他们的力量能救出我们出去吗?

修远走后,我正想磨墨作一副山水画以寄心中隐情,方心骑突然前来相请,说快活王邀请我去新建的香冉轩赏景喝茶,并道沈公子已在轩中等候。

我心顿时一跳,磨条微颤,墨汁几乎抖了出来,沈浪,我终于能见到你了么?

依然是竹轿,行了小半会,路随景转,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当是那晚我们开始纵火的马厩,可眼前确实一片崭新的园林。非但如此,坐在轿里环目四望,却再也找不出一丝火后的狼狈痕迹来了,偌大的一个快活林,竟已在短短的两三天重新换了一副新容,而且这新容比之前还更漂亮了。这样一个大规模的改造,竟在两三天内就完成了,足见快活王的实力啊!

我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不由的有些咋舌。

绕过一丛葱郁的紫竹林,便一眼瞧见了一道新园门,门上飞龙走笔的新题着“香冉轩”三字,看其书法风格竟俨然有些魏晋二王的味道,而新园内,果然飘来了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走进园中,三道目光便转了过来。

沈浪果然在,一身白袍整洁清爽的他,就静静坐在热气袅袅的茶几前,微笑的望着我,一如夜夜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样子,温和,沉静,却又在眼眸的最深处,闪动着令人安心的光芒,一瞬间就把我三日来所有的不安和担忧化成眼前慢慢的消失在空中的蒸汽。

我的眼,忽然地仿佛被蒸汽熏过一般,湿润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以目光相迎,牵引着我慢慢地靠近。我一步步地走进,这一刻,我才突然发现心底有一种叫做相思地冰雪,终于在他如同春日一般地目光中温柔地融化了开来,然后,荡漾成圈圈的涟漪,反过来层层地将他依恋地围住。

沈浪…

七七…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重定赌约

无需任何语言,一次又一次的默契早已让我们在最初的眼神相交错中,就已读懂彼此心底最深切的关怀和问候。我突然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份心心相通的爱情,同时也有了更多的勇气,仿佛无论接下来迎接我们的是多么坎坷的命运,我也会勇敢的直面,不会软弱,不会哭泣。

“来来来,朱姑娘请这边坐。”快乐王大笑着摆了摆手,心情看起来非常之好。呵,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差了,倘若今天失去功力,沦为鱼肉的人换成是他,只怕我还要比他开心万分。

笑吧笑吧!记得前世有句很流行的话: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笑的最好的。

暂时就让你得意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你连笑都笑不出来的。

“谢王爷!”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我欠了欠身,在沈浪和快乐王中间坐了下来,正对着白飞飞,同时也看到了她的身畔还放着一张小小的方形茶几,上面摆了一套雅致的茶具。白飞飞今天又换回了一身雪白素衣,如云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只是她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当初的一丝清纯。

我客气而淡然的回以一笑,坦然的微微侧头打量着与我同坐下来的沈浪,他的气色很好,眼神依然平静而清澈。他本来就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能随遇而安的人,快乐王既然禁锢了他的内力,又承诺要保护他,生活上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本王这几日一直忙着琐事,无暇分身,对两位少不得有所怠慢,还请沈公子和朱姑娘多多见谅!”快乐王朗笑着举杯示意。

“沈浪,七七!”我们方自浅饮了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正是大步而来的熊猫儿和紧跟着在边上的小叶。他们身后三四丈处,上官修远也沉稳的走了进来。

小叶身上还是一套罗裙,熊猫儿却已黄慧他那粗布短衣,依旧一副随性之极的打扮。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猫眼一扫,皱眉道:“怎么都是淡茶,没有酒么?”

快乐王笑道:“酒自然石油的,不过你若是要喝酒,就得坐到一旁去,可不能让你的酒气扰了这纯正的茶香。”他微微一抬手,立时便有人搬了一桌两椅到一丈开处,摆上了美酒瓜果,显然早已料到熊猫儿的性子是不会喝茶的。

熊猫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嘟囔了一句什么“臭规矩真多”之类的话,看了看和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远,便拍了拍我们的肩头就大步的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倒了碗酒,向我们敬了敬,仰起脖子就是一碗。然后抹了一把嘴,大声道:“王爷,你今天找我们来,不会光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熊猫儿为人一向是粗中带细,他知道快乐王摆出这样悠然的阵势,只怕一时绕不到正题上,索性一开口就先挑明,也省得我们暗地里琢磨快乐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快乐王目光一闪,显然有些不满意熊猫儿总是这样无礼,但随即又笑道:“本王请各位来,一是因为连日阴雨不见阳光,怕各位久在房中难免生闷,因此趁天晴气好,请给位出来看看这新建的园子散散心。”说到新建的园子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语中有微微的得意之色。三天之内推翻旧址建立新园,普天之下,也许就快乐王有这个能力,自然值得炫耀。

我和沈浪各扫了一眼皱眉的美景,相视一笑,并不做声,等待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