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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步蕨及时拦住, 叶汲当场火冒三丈要将楚笑一脚踹出二楼:“你胆儿够肥的啊,坑蒙拐骗到老子的人头上。”他眯起眼, 眼梢渗出的光冰冷而嘲讽, “老二, 看吧,打了多年的雁临到头却被家雀啄了眼。”

楚笑临危不惧, 反倒讥诮一笑:“彼此彼此,你也是狗胆包天, 连自己二哥的床都敢爬。”

“妈的!老二你放开我!今天那我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都少说两句!”步蕨一把抓住叶汲,像抚慰一只暴怒的雄狮般掌心在他颈后轻轻摩挲,好不容易将他的毛顺平,头疼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然是赵朗的儿子,为什么要假扮凡人的幼童让我捡回去。”

冬无衣把烟杆当话筒,动情万分地解说:“这一幕多么的眼熟啊, 我记得沈羡在的时候也曾有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好一出家庭伦理惨剧,标题我都想好了——拿什么拯救你,我被诱拐的失足老父亲。”

步蕨飘来一眼,冬无衣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地数桌面上的木纹。

迟迟找回神的陆和突然迷迷糊糊地发问:“赵朗是谁?”

他一问, 众人皆默,他尴尬地左右看看。

最终还是冬无衣善心大发给自家领导搭台阶:“赵朗这个名你不熟, 赵公明总该听过吧,太清境中主掌财运的神官, 俗称财神爷。喏,别看咱们三爷天天对人家老孔雀、老孔雀地吆喝,但真见了人家巴不得把买的那几支股票贴人脸上,沾沾财气。”

叶汲嗤之以鼻:“放屁!”

楚笑在步蕨严厉的眼神下隐忍地刺了叶汲一眼。

冬无衣耸耸肩:“之前死的利市仙官姚少司就是赵朗的手下,你要是还不了解他的话,他若干年前的另外一个称号你一定记得——五方瘟者。”

陆和眼睁得老大,惊悚地看向楚笑,这不是差点把沈元连同山城一起灭的五方疠疫的发明人吗?

楚笑哼了一声,倨傲地扬起下巴不耐烦地说:“我爸多少年前的黑历史能不能别提了。”

冬无衣笑吟吟地用烟杆在楚笑白嫩的脸皮上一滑:“真的是黑历史吗?我可听说你爸比现在还心心念念地惦记,曾经被二爷降服在他手下做牛做马的那段美好时光。要不然,我想不通你爸那个人精他为什么会把你放到人间,任由你拜到二爷门下。”

她话一出口,几人瞬间都变了色。

叶汲脸色铁青,步蕨抚额,陆和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贵圈真乱。”

楚笑反应最平静:“那又如何,我师父当时是三界赫赫有名的战神,仰慕敬畏他的人不计其数,我爸充其量也就是其中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透明粉丝而已。我和他就不一样,”他看向步蕨的眼神灼灼生光,“我从小就听师父无往不胜的战绩长大,所以才费了点小手段拜到师父名下。”他朝步蕨撒娇地说,“师父,我当时真的只是想近距离围观下泰山府君的真容,绝对没有包藏祸心。”

叶汲侧过头:“老二,你听见了。他对你怀有不可告人的图谋之心,为了我们的家庭稳定和睦,我现在能灭了他吗?”

“不能。”步蕨果断地否决他的提议,拍拍叶汲忿忿不平的脸,他问楚笑,“这么说载川之变中你没死,之后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

楚笑脸上娇憨天真的笑容慢慢沉淀下来,他沉默片刻后说:“当时天罚落在载川上,师姐为了保护载川散尽一身修为,我当时想带她离开。可是我爸突然出现,强行将我带回太清境。之后很久一段时间我都被他禁足在太清境,接收不到人间的任何消息。我尝试各种渠道想打探师父你还有师兄师姐的下落,被我爸知道后他只回答我一句‘时机未到’,”他捏紧青筋暴起的拳,“还有一句,自不量力。”

水汽迅速积累在楚笑的眼眶里,那一刹巨大的悲伤在他年轻的脸庞上一闪而过,他低头使劲眨了眨眼,将泪水强行眨去,眼眶通红期期艾艾地看着步蕨:“师父…我不是故意不救师姐的,我真的,真的没反应过来就被我爸带走了。师姐她…”

他想起投向载川上的最后一眼,血水淹没过迟乐的身躯,那个不分日夜照顾生病的他的师姐,那个给他缝补棉袍的师姐,那个偷偷给挨罚的他和师兄送去热粥的师姐,粉身碎骨地死在了血雨中。

“我没有怪你,迟乐也不会怪你。”步蕨叹息一声,“你只是,不该骗我。罢了,你现在呢,怎么和蛟龙这个案子有瓜葛?”

“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爸才允许我到人间走动。我就一直想找师父和师兄师姐的下落,直到最近才从情报贩子那儿得到消息。我本来是打算直接来找师父你,可是…”他小声说,“我不敢。我便假借了燕大一个学生的身份,本想慢慢接近第四办公室靠近师父你,谁想到这个学校里突然出现半蛟。”

他撇撇嘴:“说到底还是师父你这几个同事太废物,我都给了那么明显的线索了,他们还差点被一条低贱的妖物给困死在蜃气里。”

冬无衣怒了,烟杆在楚笑头上狠狠刮了一下:“小子!你别以为你是财官的儿子老娘就不敢揍你!你有能耐你上啊!果然是赵朗的儿子,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楚笑被她敲得东躲西藏,愤怒地替自己辩解:“我要是出手我爸就会发现我在这,一定又把我给捉回去!”

“哦豁!”冬无衣毫不留情地耻笑他,“一个大龄离家出走少年,赵朗电话多少,赶紧给他打电话把这熊孩子领走。”

“不要!”楚笑大惊失色扑到步蕨腿上,抱着死活不放,“师父!你别赶我走!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对了,我还要有事要和你说。”

“滚开!”叶汲眼中冒火作势要把他从步蕨身上踹下去。

步蕨一边抱住的他的手,一边将楚笑给拎起来,“什么事?”

楚笑忙里抽闲朝叶汲露了个坏笑,转脸可怜兮兮地面朝步蕨:“太清境现在局势很混乱,基本成两派。一派是以唐晏为首的古神势力,一派则是以文华上吏为首的雷部众神,两派分庭抗礼斗得很凶。我爸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所以我才有机会逃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步蕨直视楚笑的眼睛。

楚笑微微一笑:“师父,这时候正是给载川和师姐报仇的好机会。”他眼中光芒明亮,“我们打上太清境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灭了唐晏和文华他们吧。”他补充了句,“我爸和他手下的几个神官肯定听你的。”

“…”陆和手中的笔记本啪嗒掉到地上。

叶汲嗤笑了声:“老二,你家三儿中二期够长的啊。”

步蕨揉揉脑门,指着楚笑对冬无衣说:“你先把他领下去休息休息,清醒了再过来说话。”

楚笑:“…”

“少爷,咱们这摊子够乱的了。”冬无衣用烟杆挑起楚笑的衣领,“别说打上太清境,你师父现在只是个凡人,没有不老不死的神体,拿头和天官杠啊?来,和姐姐睡觉去了。”

楚笑冷漠地将她烟杆拍到一边:“没有神体,抢一个过来就是了。宗家之前不是杀了玉枢院吗,太清境里像玉枢院那么多的废物多得是,再杀一个…”

“楚笑!”步蕨厉声怒喝。

楚笑闭嘴,冬无衣笑了下,不容他反抗单手将人揪起来往外拖。

陆和听得心惊肉跳不止,望着楚笑满满戾气的背影:“这孩子是反社会人格啊,从小怎么教的。”

步蕨脸色黑了黑:“他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他顿了顿,颇有些郁闷地说,“还是挺可爱的。”

“是可爱,可爱到想撺掇自家师父,带着老爸造反。”叶汲眼中跳跃着兴奋的光泽,“不过我觉得他这一点想法可行性很高,老二,我真的不尝试一下杀上太清境,弄死那帮龟孙子一了百了。”

陆和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语无伦次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叶汲头歪在步蕨肩窝里,揉弄他红痕点点的手指玩,漫不经心地说,“且不说太清境的神祇之前在老二‘死后’对地官们赶尽杀绝,在更早之前神祇妖魔间的厮杀争斗如家常便饭,人间的斗争在神祇间一样不少。要不然你以为什么现在天地间总共就那么点神祇,像我和老二这种得天造化的神祇更是寥寥无几?”

陆和哑口无言,脸上茫然到空白。

步蕨摇头:“你不必听信楚笑和叶汲他两的胡言乱语,太清境要是那么好打,就不是凌驾众生之上的太清境了。”

“现在的我和全盛时期的你联手,未必没有可能。”叶汲冷冷地说。

步蕨沉默,低声说了句什么,连在近在咫尺的叶汲都没有听清楚。

陆和却莫名愣了一愣,眼神投向步蕨。

步蕨回给他一笑,笑得陆和心一惊,确定他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

步蕨说的是——还不是时候。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看时间应该快天亮了,可双层玻璃外的世界昏暗得如同深夜,灰色的雨水将世界浇得天昏地暗。小楼旧式的玻璃窗被拍打得吱呀作响,像一个人无力的呻/吟。

步蕨被叶汲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困意怎么也止不住地占领大脑。

叶汲将外套披到他身上:“上楼睡一会?”

步蕨摇摇头:“用不着。”他叹息一声,“我感觉有事要发生。”

陆和现在最听不得有事这两字,可是偏偏他怕什么来什么。

步蕨刚说完,办公室的电话尖叫着贯彻整栋楼房,恨不得将昏沉的天地一起叫醒。

这铃声像一根电钻,绞起陆和所有的神经突突往脑壳深处钻,他忍着不适和强烈的不安,拿起电话,刚听了两句脸色血色尽失。

等他挂了电话,也许步蕨的那句话给他打一剂预防针,他现在的心境陷入一种奇诡的平静中,他平静地面向叶汲和步蕨:“十五分钟前津城的浦港大桥发生恶性事故,一名中央副部级领导和随行人员在桥上失踪,我们需要立即抵达。”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这章叫做“暴风雨前没有宁静,暴风雨已经来了。”

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投喂,这周我就要回去啦,下周开始日六~所以,给发发鼓励我吧!

第七十八章

上了高速, 陆和他们发现燕城周边地区都陷入了这场暴雨的狂肆摧残中。狂风暴雨中可视度极差,燕城四周的高速基本全棉封停, 陆和他们那辆用特别通行证开道的七座商务车仿佛茫茫沧海中的一叶孤帆, 随时颠覆在雨霾风障里。

“师父, 是那条蛟龙吗?”

“不能肯定,到了才知道。”步蕨用手机和庄勤他们联系, 得知东海目前风平浪静没有异象后松了口气,“你既然执意跟过来, 就要听话。”

楚笑忙不迭地点头,瞥了眼冬无衣和陆和:“我总比这两货有用。”

开车的叶汲发出两声冷笑,挡风玻璃在倒豆似的雨水上变成幅印象派画作,可他的视野没有受任何影响, 商务车在他手中化成一道风驰电掣的闪电, 直冲津城方向。

陆和心跳得非常快,从那个电话起他的手机响成了热线电话,从国安到公安, 无数部门领导和他进行接洽。直到上了高速,信号受天气影响断断续续,才稍微松了口气。可也只是稍微而已,从刚才到现在他的神经病绷成一张死紧的弓, 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如惊弓之鸟跳起。

“老陆你放松些。”冬无衣将烟杆递给他,乐观地说, “来,抽两口。一个副部级领导而已, 挂了就挂了,正好给底下人让出个空。”

“不是简单的副部级问题,”陆和丝毫不觉得烫一样握紧烟杆,“如果真的是那条蛟龙,今天他能在津城对一个副部级的领导下手,明天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在南海里。”

“不会。”步蕨平和地回答他,他的侧脸在手机屏的光线下笃定沉静,让人不由自主地安下心,“我会在今天杀了它。”

冬无衣纤纤十指在陆和肩上轻轻挠了挠,挠得他虎躯一震:“听见没领到,有我二爷在,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别说蛟龙,天塌了呀他都能帮你顶着。”

楚笑看他眼神里的崇拜炽热到快燃烧起来。

叶汲罕见地没有维护自己的所有权去警告他,他犀利的视线专注地直视前方,半晌才道:“你量力而行。”

步蕨划过手机屏的手指顿了一顿,平静地嗯了一声。

浦港大桥位于津城的西北侧,横跨内海,连接津秦两市。步蕨他们抵达时刚好早上九点半,天光暗沉得厉害,几盏高射灯在雨帘里找出一片模糊的光晕,隐约能见许多人影晃动在桥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剪影。

陆和刚拉开车门,率先吃了一嘴的雨水,雨伞刚撑开即折断在猛烈的风雨中。好在冬无衣提前有准备,扔出几套雨衣和防水鞋套:“刚订制出来的一批装备,我在材料里附加了明光符,保温御寒辟邪。用得好的话,记得回头给后勤一个好评,我打算找个风投批量生产出去。”

“…”陆和巴巴地抱着雨衣,“我单位用品不能外传贩售…”

楚笑两根手指挑起雨衣看看,嫌弃的话刚要出口看见步蕨泰然自若地套了上去,扁扁嘴也默不作声地穿上了。

叶汲用不上这玩意,冬无衣在派发中自觉地忽略他,他搭着方向盘远远观望风雨中沉默矗立的浦港大桥,等步蕨要下车才恍似回过神,叫住他:“老二。”

“嗯?”步蕨回头。

叶汲倾过上半身,将他没扣严的扣子啪嗒按好,又将雨帽朝下拉了拉:“一会记住我的话,不要太拼命。它是水里的东西,我比你了解它。”

步蕨眼帘低垂,看着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点了下头。

叶汲顺势顶起他的脸,微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乖。”

淡淡的烟草味从叶汲口腔里弥漫到步蕨唇间,这是独属于叶汲的味道,热烈又醇厚,强势地侵占他的嗅觉与味觉,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步蕨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也习惯了他的亲吻,和这个人的存在。

习惯真是可怕,他想,在很久之前他绝对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和叶汲发展到这么亲密交融的关系。

但是好像感觉还不赖。

楚笑眼里的光燃烧成了火,愤恨地别过脸去,被冬无衣一把揽过,顺手推到陆和那:“小子,他两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死心吧!”

步蕨别过脸说了句“我去看着笑笑”,匆匆下了车。

叶汲深深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下了车。

冬无衣衔着烟杆,高跟鞋哒哒地敲起一片水花,慢了陆和他们一步,走在叶汲身边:“三爷,你以前可不是啰嗦的人。”

雨水落在叶汲身上,像落入江海中眨眼化为无形,他轻笑了声:“有老婆了当然有了牵挂,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你和二爷之间的感情,我压根就没弄明白你们两怎么就在一起了。”冬无衣终于逮到机会,啵得啵得地使劲吐槽,“二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他要是懂七情六欲,绝对轮不到你,早子孙满堂了。早年间神祇玩得比魔族还嗨,别说互相来一炮,三界六道没有你们神族没睡过的种族。连唐晏那时候都在凡间有过一夜情,可二爷从来没有过,不论男女。”

“你别得意,”冬无衣吹了口烟,她的烟雾很独特,在雨水里仍然形成一个个烟圈,悠悠飘向前方,“据我的观察,与其说他是克己禁欲,不如说他是…无情吧。”她落寞的叹息融入噼啪的雨声中,“一个执掌万千魂灵,本该仁善博爱的地官,没有感情,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点,所以才会去捡沈羡他们回去养。养久了,多少会有点感情吧。现在看来,他的实验是成功了。毕竟他对你是不同的。”

叶汲晃着手指上的车钥匙,目光一直锁定步蕨的背影:“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他微微一笑,虽然笑意没有多少温度,“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目的不单纯。可是我只在乎结果和现状,”他嘴角的笑容是无所谓的,眼神却极为明亮,“不论他出于什么居心和我在一起,他现在人已经是我的了。至于将来,我不会给他任何离开我的机会。除非我死,不,死也不能。”

冬无衣被他语气里透出的嗜血与寒意惊到了。

“叶三!”步蕨发现他们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叫他,“快过来!”

叶汲加快脚步,追到他身边抱怨:“老二,叫什么叶三,多生疏。”

步蕨嘴一抽。

楚笑冷笑:“那你想我师父叫你什么,孽障吗?”

叶汲没轻没重地拍拍楚笑的脸,亲切地教导他:“三儿,你师父当然是叫我老公啦!”

“滚!”

冬无衣在几步看着他们三人慢慢地笑了起来。

步蕨看着剑拔弩张的一大一小无奈又觉得有趣,眼神偏到后方,望着冬无衣微微一定。

冬无衣弯起的嘴角一凝,她拘谨地放下烟杆,呐呐地叫了声二爷。

这一声淹没在雨声中,步蕨却好似听到了,朝她笑着轻轻一颔首。

冬无衣绷紧的脊梁迟迟放松不下,过了半晌她才从步蕨那一瞬如有千吨般沉重的目光下缓过气。

二爷,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国安公安各部门出动了一大票人,直接封锁了大桥两头,车辆将现场围堵得水泄不通。陆和他们一行人在各方人马中显得格外单薄,但是他们一到立刻便成了无数道视线的焦点。陆和与现场主要负责人快速进行了接洽,转头将情况和自己的组员简单阐述了下:

“王部长是从津市往秦市参加一个小型国际会议,调取的监控只能看到早晨八点,车队驶上浦港大桥,后来再也没出现在监控画面上过。”

“翻车了吧。”冬无衣踮起脚眺望了下几乎快隐没在风雨中的大桥,“在这种能见度下,桥面湿滑,发生事故的几率达到80%。同一时间,大桥上的其他目击者呢?”

“没有,那一时段桥上正好没有其他车辆通过。”

“太巧了,”冬无衣感慨,“这种巧合简直假得就差直接对我们说,他们就是专门来搞事的。”

“看看现场吧。”步蕨道,“在这讨论不出结果。”

陆和点头:“现场从事发到现在全面封锁,没有放进任何人,先去看看再说。”

“没有任何人进去,”楚笑奇怪地指着雨幕里奔走不停的各路人马,“那他们来是做什么的?”

他一指,投向他们的目光齐悄无声息地收回进灰蒙蒙的雨水里。

陆和推了下眼镜:“他们是来控制局面,以便有突发情况时及时疏散城中群众。”

这一句话足以让第四办公室的几人意识到局势的危急性,而这种危急性等他们看到现场的情况才真切地了解与明白。

十五米宽的桥面垮塌半边,暴露的钢筋挂上一辆只剩下前车厢的红旗轿车,半截尸体随着车体来回摇摆,血水沿着龟裂的桥面四散流淌。

四道巨型爪印狰狞地刻入破损的桥面上,十七八具尸体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惨象映入步蕨他们眼中。

陆和当场脸色煞白地吐了。

 

第七十九章

满地残肢断骸, 白花花的肠子混合着黄浊的液体流淌地到处都是,大雨也无法将厚重到有如实质的血腥冲散。

毫无疑问, 这里刚才经历一场丧心病狂的屠杀。

冬无衣戴上手套将一颗沾满血污的头颅拨过来, 五官深陷, 眼球不翼而飞,留下一双空洞的眼眶注视他们。

陆和看了一眼, 刚吐完一遭的胃又翻动起来。这一眼他看清包裹那颗脑袋的不是“血迹”,而是一窝窝密密麻麻的红色长虫, 将一张饱满的面孔吸成干瘪的面皮…

“呕。”陆和扶着冬无衣的肩吐得天昏地暗。

冬无衣的神情很无奈:“老陆,要不你下桥去歇歇。这儿有我们够了。”

“不,不行,我能坚持。”陆和强忍下喉咙里的酸味, 颤抖着打开手电筒照向桥面深处, “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存在幸存者,但步蕨他们仍然仔细地检查了桥面上每一个人,确认死亡后顺手丢张符烧个干净。一团团火焰摇曳在雨幕中宛如一座座坟头的鬼火, 焦臭混合雨水冰冷的腥味,让步蕨也产生种轻微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