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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我起身到厕所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回来时小米看我的神色有了一点不一般,阮齐正起身,准备回外间招呼客人。

我和阮齐擦肩而过时,他说了一句:“今天你俩好好谈谈,明早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小米喊了一句:“谢谢学长!”

我则在想,您通宵一宿,早上还要开车送我们?不会出什么交通意外吧

我重新坐下来,望向已经合上的门,转过头来对小米道:“学长多好的人啊,当初追你你怎么就不答应呢?”

小米讥诮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我用这个问题来问你,你会怎么回答?”

我会怎么回答?

我试图想象我和阮齐手牵手走在路上恩爱甜蜜的模样,只有两个字:荒谬。

这时小米笑道:“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我可不会杀熟儿。”

很好,就算我和小米一个是浪荡鬼,一个是胆小鬼,最起码我们之间还是有共同之处的,这大概就是维系我们的关系,令我们时常在对方身上感受到默契和共鸣的因素吧。

于是,我们又不约而同的将话题绕开阮齐,转而回到先前“婚姻”的话题上。

小 米说:“按照中国人的普世价值观来说,女人的美德是隐忍、顾全大局、贤良淑德、包容,对丈夫或是情人的所作所为都能像是他妈一样的对待。就算这个男人出轨 了,作奸犯科了,但凡这个女人表现出丁点‘原谅’的意思,社会都会同情和认可这个女人,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具有传统美德的女人。其实,这全特么的是旧 社会的那一套,根本不适用新时代女性。”

我跟小米碰了一下杯:“对,新时代的女性,什么美德都可以没有,但有一样必须有,‘独 立’。从骨子里,从根上独立。就算嫁人生子,反正从长久来说,每个人都是个独立的个体,一个人来,一个人死,过场都是忙着生忙着死那些庸庸碌碌的行为,只 有起始和结束才是动人的为什么那些欧美国家的夫妻关系比东方国家的和谐,那就是因为欧美教育重在挖掘每个人的自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自我,知道自 己这辈子追求的目标是什么,梦想是什么,要过什么样的日子,然后义无反顾的去做,即使结婚了也没有放弃原有的‘自我’。说白了,男人追求女人,追求的就是 女人骨子里的‘自我’。”

很多女人,婚前“独立自主”,男人们趋之若鹜,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块宝。

可是婚后,其中一些女人便失去了自我,放弃了独立,或者说是脱掉了“独立自主”的伪装,男人们就会感到困惑和疑惑,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或许就是成大功所谓的,结婚是因为对方的优点,而离婚是因为对方的缺点吧?

优点和缺点是双刃剑,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了你。

(● ̄~ ̄ ●)

凌晨,我和小米走出酒吧,精神上既亢奋又困顿。

亢奋是因为,我们想明白了以后。

困顿是因为,我们都不能立马补交。

小米要赶去和庄胜宇看最后一次日出,而我则要回宿舍梳洗,赶去上班。

我和小米坐在酒吧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可以隐约欣赏到酒吧里面的醉生梦死。

酒吧外听不到什么声音,里面的群魔乱舞只能透过一个小玻璃门折射出零碎的片段,有一种失真感,像是被人关掉了声效的烂片。

小米突然乐不可支:“以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祸害过不少男人。”

我也笑了:“你该不会准备收山了吧?”

“当然不,只是暂时休息一下,为的是走更远的路!”

为的是走更远的路

真是想想就开心,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真是想想就心累,等在前面的还不知是怎样的毒蛇猛兽。

小米长吁了一口气,心结迎着昏暗的路灯,目不斜视的望着天空,突然问了我一句:“你和成大功又出事了?”

又是“又”这个字,还有值得让人玩味的“出事”。

而且,我并不惊讶小米会这么问,估计是阮齐说的。

我说:“这回是彻底断了,是我提的。”

小米惊讶的看向我:“有进步啊!”

“废话,我还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摔倒一次么?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小米点头:“那下一站准备停靠在哪里?李明朗?还是对面那个?”

我顺着小米的“意有所指”看向对面,酒吧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哦,你说学长。”我有丝迟疑,迟疑如何表达:“在他身上,我看不到我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却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这令我很不踏实。

小米说:“可李明朗也和你一样,还在漂泊中,他也找不到自己,你又怎么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呢?”

小米的意思是,如果我和阮齐在一起,我只需要完成一个任务,找自己;可如果我选择的是李明朗,我不仅要找自己,还要帮他找自己。

但小米忘了一点,女人天性好奇,女人都是欠招儿的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和《泰坦尼克》会成为经典的原因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这场爱情会毁了自己,也敢于自毁。

我反问小米:“如果你喜欢一个男人,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没有未来,你是会继续喜欢他,还是及时抽身?”

“当然是继续喜欢,喜欢是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小米刚说完,就暮然愣住。

她看着我半响,有些不确定道:“你已经决定了?”

我耸耸肩:“只有我决定了能成事么?一个巴掌拍不响。反正你也说了,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他无关。我只管喜欢我的,他不回应也没什么,我也要学会享受‘喜欢’,而不是被它困扰。”

“哎!”小米笑着长叹一口气,脸上的情绪复杂违和:“可怜的阮齐学长啊”

我简直要被她气乐了。

“你没完了?别老动不动把我和学长凑作对,我现在看到他老有联想,特尴尬。”

闻言,小米缓缓蹙眉:“那我认真的问你,你是真没看出来学长对你有想法么?”

“你所谓的想法,是一个男人对异性的基本想法?还是阮齐对郝心的想法?”

“这两者间有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

我 掰着手指头跟小米分析:“男人对异性有想法,有一种因为他们急于要将遗传因子散播出去,那是本性,是动物的野性,是不可抗拒的生物进化的规律。所以,无论 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会喜欢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人,因为年轻就意味着生育能力的优秀!可是人毕竟是理性和情感并存的,只要有理性在,人就会思考,会克制。 就算遇到再年轻貌美的女人,重于理性和高智商的男人,也会先衡量利弊,再冷静思考自己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还会在对女人的欣赏和天性的散播种子这两者 间,做一个理智的选择。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抛开十几二十岁小女生的雌激素诱惑后,三十几岁的女人最吸引人”

“所以,如果你所谓的想法,是天性那方面的,那其实我和庄胜宇也是有机会睡觉的,可如果你所谓的想法是‘爱情’,那我觉得学长已经权衡过他身边所有女人了,包括你和我,可他的理性却把咱们都淘汰了,所以他才会至今单身。”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米一直坚持认定阮齐没有追过她,而我则坚持认定阮齐追过她,只是因为那时候他是被天性驱动,后来又因理性而退让。

至于我,估计吸引力不足,才会让阮齐既没有激发天性,也没动力调动理性吧?

小米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类似于放空的表情。

然后,她只是讷讷说了一句:“你这套挺唬人的,跟李美人学的吧?”

我:“”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李明朗带我出师,后来这套东西也是我自己领悟的好么

(● ̄~ ̄ ●)

早上四点多,我和小米分道扬镳,她坐上了庄胜宇的车,赶去看她和庄胜宇的最后一场日出。

而我则拖着步子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没有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只是懒散的走着,顺便吸一口深夜的雾霾

我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手机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被我静音了。

上面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我妈的,有程伊伊的,有李明朗的

我给程伊伊打了个电话,她说我妈找了我一晚上,她说我去见客户了,有事抽不开身,我妈这才自己先睡了。

然后,程伊伊愤怒的告诉我,她此时正在睡觉,请我有事四个小时后再汇报。

挂断电话,我继续走。

没两分钟,李明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声音清醒的仿佛彻夜未眠的样子,仿佛静等什么。

“你在哪儿?”

我抬头看了看路牌,报上方位。

他想了一下说:“你继续往北走,我过来接你。”

“北”?

哪边是北啊

我只好按照直觉走,走呀走,走了二十几分钟,从身后很远的地方,响起了车子轮胎摩擦柏油路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看,以为那是赶夜活的出租车。

直到车子疾驶而来,在我身后渐渐减速,最终停在我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

我才停下脚步。

哦,是李明朗的车。

我走上前时,车窗摇下。

“嗨!”我嬉皮笑脸的。

李明朗却面无表情:“不是让你往北走么?”

我咧开的嘴,不禁又闭上:“我哪知道哪边是北啊?”

李明朗皱了皱眉,忍了一下说:“上车。”

我坐了上去,呼呼呵气,搓着手掌。

车子重新启动,驶入大路。

李明朗打开车载音乐,伴随着音乐的旋律,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找程伟谈过了?”

我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的,转而又想到,估计是美嘉找不到我,打电话到公司询问谈判结果来着。

我看向李明朗:“对,我希望他们不要放弃现在的幸福,所以又八婆了一回。”

李明朗嘴边勾起的那丝意味,也不知是不是微笑。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来的公司,两人和好了。”

咦?这么说,是我谈判成功了?

李 明朗看了我一眼,我这才看清他眼底的笑意:“虽然你的开导不是促成他们和好的主要原因,但应该是你的某一句话启发了他们,令他们想到为了在一起彼此做出的 努力,和对对方的那份关心、喜欢、牵挂。至于‘婚前协议’,他们决定各退一步,就随便立一下,当时给对方的小承诺。”

虽然李明朗否定了我的关键作用,但他在否定中还是掺杂了那么一点肯定的。

说实话,我有点高兴。

可我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很久,车子便停靠在路边,已经到宿舍楼下了。

李明朗熄了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我。

“程伟说,是你跑去骂了一顿成大功,成大功回头回头跟他道了个歉,才使他看清楚美嘉对他的重要。”

成大功?道歉?

我回望着李明朗,某个小决定的萌芽正在心里滋生。

李明朗却在此时,慢悠悠的补了一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骂的。”

54 Chapter 17

我回望着李明朗,某个小决定的萌芽正在心里滋生。

李明朗却在此时,慢悠悠的补了一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骂的。”

我 抿了抿嘴,笑道:“还能骂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对她的前任的抱怨、任性和无理取闹呗。车轱辘话来回转,我怪他当年抛弃我,他说都怪他当年人品太烂之类 的不过我得承认,成大功在对待我和他的事情上,一向是迁就我比较多的,不管我怎么指责他,否定他,他从来都没有跟我生过气,发过脾气。从这个角度上来 说,其实女人找老公是应该找这样的男人的。”

李明朗做出一副思考状:“原来女人找老公第一要求是没脾气,我还以为是要找一个可以长期交心,交流,交往的男人。或者具体点说,很多女人都希望老公能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多才多金。”

温柔体贴?多才多金?

基本上能做到第二点的男人,是没空兼顾第一点的。丫都忙着多才多金去了,哪还有时间跟你风花雪月,体贴入微?

我 笑道:“没办法,万一要是让我摊上一个不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多才多金的,我不就得自认倒霉,降低要求,干脆找个老好人算了么?最起码当我抱怨他不够温 柔体贴,善解人意,多才多金的时候,他不会反过来抱怨我不够貌美如花,小鸟依人,性格温顺。至于你说的那种可以跟自己交心、交流、交往那种男人呵,这 种男人我最多只会将他当做是蓝颜知己。”

我和李明朗一前一后走下车,缓缓走进单元楼。

我边走边说:“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女人一辈子还是需要有那么几个蓝颜知己的。要是每一次分手的对象,到最后都能往这个方向发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到这里,我侧头看了一眼走在我身边,目不斜视的李明朗:“对了,李老师,还没请教您有过几位红颜知己?”

李明朗不语,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他很像是在默数。

我又问:“我这样的,算不算您的红颜知己?”

李明朗看了我一眼:“你在自荐?”

“纯 属是客观评价。”我说,进而微笑:“我对您对我的指点很是感激,也从不敢忘记,并且本着格物致知的学习态度,将它们化为己用,所以现在做起业务得心应手, 正应了那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在生活和工作上的指导员,感情上也给了我很多意见,使我获益良多。照这样发展下 去,如果你我都能保证这样的稳定状态,我想我还是很愿意跟您保持良师益友的关系的,保不齐将来就会成为彼此的知己呢?”

李明朗看向我,语气那么轻:“这种事是要讲究你情我愿的。”

“所以我现在正在征求您的意见啊。”

他低低笑了出来,声音里充满愉悦:“我要考虑一下。”

走进电梯里,我问:“对了,你这么早起床,还跑出来找我,有事?”

“哦,刚晨运完,顺道。”

开车晨运?凌晨四点钟?

我不语,瞅着他,意思是,你再编啊。

他也在笑,仿佛在说,有种你拆穿我啊。

看着他那样的笑容,我也笑了。

最起码,我们已经发展到,可以让我毫无顾忌,敞开聊天,而不会被小情愫影响智商的地步了。

也让我可以少点时间去纠结,他的心结,和我的。

(● ̄~ ̄ ●)

一直美嘉和程伟举行婚礼的前三天,我陷入了焦虑,时常觉得坐立不安。

连续两个晚上,我都梦见婚礼被人捣乱,我在业内身败名裂,自此回到一个Loser的人生。

早上一起来,镜子里的我面如菜色,那是一种奔丧的颜色。

但我无暇理会,只是怨怼着时间为何过得如此缓慢,何不干脆快进让我看到这场婚礼最后的结果,给我个痛快?

话说回来,我会这么焦虑,也不能赖我。

谁叫我策划过的婚礼至今没有一场正常结尾的呢?

第一次,我是参与者和小助手,李明朗将真正的新郎扮成牧师,当天还打起了群架,场地被砸了个稀巴烂。

第二次,是我和李明朗一起整蛊的假婚礼,程伊伊拎着裙子和我大打出手,还撕毁了我人生中第一件婚纱。

第三次,是酒酒和大禹的婚礼,最终以辰辰逃婚到托斯卡纳而告终。

第四次,是癌症晚期的辰辰和偷婚纱贼阿飞的人生最后冲刺,辰辰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完成所有仪式,便撒手人寰。

第五次,便是现在,美嘉和程伟前几天才因为“婚前协议”闹过一次分手,我在两人之间来回奔波,还因此和成大功彻底决裂

按照这个趋势和套路来说,这场婚礼要顺利收官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 ̄~ ̄ ●)

让我们从头说起,时光迅速调到婚礼前两天。

美嘉突然得了类似婚前恐惧症之类的没事找事的病,抓着我的手问,嫁给程伟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将来会不会后悔,要不要在“婚前协议”上加一条,如果一方感情归零,另一方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应放对方自由?

按照我妈的说法,得这种病的人,都是平日生活太安逸了吃饱了撑的。

我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