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孤岛的鲸》这首歌炒鸡好听!又治愈又虐心!而且歌词也很适合沈肃部长大大,不过因为是女声唱的,感觉更像是蔚筝以自己的感受来唱她了解的那个沈肃,所以也炒鸡地更加虐…也是我这一章最后两句话的灵感来源,总之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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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非常赞的歌词: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

我的背脊如荒丘,而你却微笑摆首,把它当成整个宇宙。你与太阳挥手,也同海鸥问候,陪我爱天爱地四处风流,只是遗憾你终究,无法躺在我胸口,欣赏夜空最辽阔的不朽,把星子放入眸。

我未入过繁华之境,未听过喧嚣的声音,未见过太多生灵,未有过滚烫心情,所以也未觉大洋正中有多么安静。

你的指尖轻柔,抚摸过我所有风浪冲撞出的丑陋疮口,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曾以为我肩头,是那么的宽厚,足够撑起海底那座琼楼,而在你到来之后,它显得如此清瘦,我想给你能奔跑的岸头,让你如同王后…

第二十七章

自那一天决定与沈肃再也不见至今,蔚筝连一丝反常也不曾表露,除了因为呕吐和强烈的精神压力而引发高烧,几天之后她从一场大病中苏醒,一切也恢复正常。

偶尔听见伤感的情歌或者动人悱恻的词语是会觉得心中针扎似地隐隐作痛,但也仅此而已了。

就好似蔚筝现在想要寻找可以排解悲伤的渠道与机会,可当真正要抓出那些阴霾的念头,才发现想要发泄胸中的悲伤也变作一件难事,失去恋爱的对手,徒留一片没有温度的苍白,只有模糊的黑影徘徊在昔日回忆,就像是栖息在歌剧院的幽灵。

蔚筝怀念过去那些时刻,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在他的公司看着他忙碌,又或者他们一起去打保龄球,就这样陪着、望着,暧昧总比求而不得来得慈悲一些些——但这份模糊的感情又恰恰是她最不喜欢的。

于是每天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偶尔与友人出门逛街、看电影,至少她认为在外星人真正入侵地球之前,朝九晚五的工作还是得继续下去。

真的决定与沈肃再也不见之后,似乎确实断了唯一的联络,蔚筝能够保留下来的一线牵连,就是哪怕他们再无交集,她也会信守他的秘密,直到宇宙赐给她的光阴尽头。

而之所以能投入这一场爱恋,是因为没人比她更懂得爱情来临时的战栗感,那是没有任何敷衍与虚假成分在内的微妙感觉,只要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肩头、发丝,就像有洪水卷入她的整个世界。

蔚筝在狂喜之余,也能理智地分辨,再也没有人能像沈肃那样触及她的心弦,哪怕只是一个笑容或者一个眼神,那也是海岸灯塔上四季常明的不朽灯火。

但她也不仅仅是有这些情感作为依仗,也为未来要走的荆棘之路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无论如何这些全部都已不再重要,她需要从连续六年的噩梦中清醒了,到了必须要醒来的时候了。

原本,白采采作为唯一亲口听蔚筝承认“单恋”失败的蜜友,请她去一家Vita Bistro&Bar吃吃饭、喝喝小酒也是常理,后来不知怎么的,郑景行也来了,三人许久没有这样单独聚过,一时竟还有些局促。

直到喝了几杯鸡尾酒,他们才絮絮叨叨地聊开了,郑景行轻声地叹气:“是我不好,当时没考虑周全,就…”

蔚筝还没醉的彻底,急忙打断他:“你有什么错,学长,你这么说就是跟我太生分了。”

她当然知道,又不是所有男女都能成为眷侣,又不是所有恋情都能有开花结果。

“我都能想开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他听得笑了笑,白采采趁此聊了许多过去学生年代的趣事,气氛逐渐又被愉悦的回忆扑满了。

蔚筝也曾在第一次告白时以为,如果得不到回应,她会不会迷失,但过去以为过不去的坎儿,现在也都过去了,那些臆想中的悲痛欲绝也都没有来。

她不断地与他们聊天,不断地喝酒,分明语调是欢快的,脸色红润得像涂了粉饼。后来是如何醉倒的,蔚筝也已经记不清,意识始终处于昏迷与清醒的边缘,还迷迷糊糊听见酒吧在放流行歌手的抒情情歌:“只要你做一天的我,让你过一天我的心情,耗尽所有热情所有决心,还被你否定,是多么不公平…”

她莫名其妙傻笑起来,郑景行这时也像听见歌声,他也跟着讽刺地笑起来,两人一惊一乍把唯独正常的白采采吓得够呛。

还好蒋瑛闻打电话来抓人,知道情况以后就决定来接蔚筝,他也早也敏锐地嗅到她与沈肃之间不可再续的一段因缘,于公于私,都不得不在这一刻陪伴着她。

这样尴尬的角色与位置,也注定蒋瑛闻要永远落后那人一步,但他怎么舍得放任她强颜欢笑,只是在所有人面前完美地伪装,甚至,连自己也已经欺瞒的那么好。

他从最开始就一直在照顾她、鼓励她、治愈她,将他所有本领与温情,无微不至又无声无息地传达给她。但沈肃的出现,却又把她拽入最深的黑暗,这一次更彻底、更具破坏性,但他已无能为力。

只能等飓风平息,他依然站在她身后,对她有求必应,这一刻倘若能滞留在原地,她能否感觉到他始终包容她的一颗心。

蔚筝在蒋瑛闻的车中醒来过一次,确认是在熟悉的人身边才又放心地闭上眼睛,只是再也睡不过去。

她猛然想起上次醉酒沈肃开车来接她的场景,还有那一个热情的拥抱与狂热的唇吻,蔚筝又懊恼又痛心,含在嘴里的两个字却再也无法诉说出口。

最初两人在车内无言了一阵,蒋瑛闻还是说:“难受的话,哭出来就好了,你忘记我说过的吗,哭泣不代表软弱,不哭也从来不代表坚强,只要你已经不再抛弃真实的自己,任何时候,你都能表达你最丰沛的感情。”

说完,他默默地注视她,向她微微而笑。

压抑这么多日的真实感受,终于还是在酒精的刺激下顺势宣泄,蔚筝伏在蒋瑛闻肩头,就像曾经治疗时无数次习惯地向他表达内心,但这次她一个字也不能说,咬紧牙关默默坚持,她告诉自己,会过去的,一定都会过去的。

她甚至不知道那么多的泪水要从何而来,只是一直努力地在所有人面前摆出曾经最熟悉的伪装,却把那些遗憾不知扔到了心底的哪一个箱子里封锁。

因为太怕触及,太怕看见,所以藏得太深,哪怕那只是短暂的,迷恋的一段过程,但总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找得回来。渐渐地,蒋瑛闻感到肩头湿了,他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发,从发顶再到发梢,温柔安抚她,直到她停止颤抖。

蔚筝慢慢放下心头压着的巨石,她与那样不同种族世界的沈肃也许终究无法做到一个世界的重合,惺惺相惜,蓦然别离,结局早已注定是无望的,或者也违反太多注定的规律与守则。

我们总要对那些不可逾越的距离和规矩心怀敬畏,人不能太过于着迷于另一些森罗万象的生命与形态,否则,也终将会迷失真正的自我。

在车子抵达目的地之前,蔚筝在昏沉沉的哭泣中终于用尽气力,不知不觉睡着了。

蒋瑛闻舍不得那么快叫醒她,就静静凝视那张哭得通红的小脸,他不禁笑了笑,又不住地想,是不是能有一丝运气和机会是留给他的。

蒋瑛闻用拇指摩挲过她因为酒精而更显红润的唇瓣,俯身落下一个轻吻,又沿着唇线徘徊不去,他在她的唇边甚至尝到酒的余味,心头重重一跳,这种诱惑令人沉醉不已,致使他忍不住紧紧抱了她一下,才觉得心里又暖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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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时间里,蔚筝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每一天都做到享受分分秒秒的知足,于是也就没有那么煎熬。转眼七月来临,她随《午间食堂》栏目组出发去市区以外的一个地方录制特别节目。

那是位于黎川市附近的一座岛屿,面积不大,岛上有一个居住人数不多的小镇,因为不曾开发旅游业,也没有设立旅游景点,会来这儿观光的游客不多,居民依靠渔业和养殖赚钱,生活节奏不快,素来幽静,在市区有不少上班族倒是喜欢来此处度假,钓个鱼、搓个麻将,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儿自然风光相当优美,也有几道海鲜十分出名,他们此行也是专为美食而来。

等抵达海岛,中心气象台却当即发布了一条台风警报,说是下午开始起大风,台风将在半夜对海岛产生严重影响,一时所有船舶停运,海潮的白沫拍打在岩石上四散飞溅。

气压逐渐降低,暴雨黄色预警信号发布,这种阴瑟瑟的天想要录制节目是不可能了。蔚筝只好与两位同事回到预定的小酒店,她从窗户望出去,却见到远处的岛上有两栋格外醒目的建筑,问了前台才知道,那是由一位岛民出资建立的收藏馆与图书馆。

尽管外面的风刮在脸上已经有些疼,长浪渐大渐高地冲撞海岸,海崖发出长嘶如同吼声,风速逐渐增强,但蔚筝早已习惯行动胜过一切的心境,她仍然决定要去看一看那着实让人感兴趣的建筑物,等到台风真正来临之前,还有一段余裕。

空气里到处都是沉甸甸的水分子,一路蔚筝看见有许多户人家都自己设计了花园,种各种蔬菜或花卉,颜色艳丽、香气浓郁的花朵香味飘满街旁。

说来也挺奇怪,这里独立于世,却有品味不俗的,并建的如此高雅又传统,更让她意外的是,里边的馆藏暂且不提,光是构造设计就极其先进,还真有些“高大上”,古色古香的同时也有几分光怪陆离。

蔚筝看见手边的一间陈列馆外挂着“”的牌子,她信步入内,馆中陈列的收藏品数量不多,但件件都是奇珍异宝,它们千百年来如验证历史的化石,沉睡在一切人世动荡之外,也是一切七情六欲与人类文明的最初。

青釉划花双系壶、白陶雕刻饕餮纹双耳壶、原始瓷提梁盉、三彩骆驼载乐俑…

蔚筝将这些文物悉数收入眼中,同时又不禁感慨,生命的形态纷繁复杂,但生命的本质却是相同,就像她与那个来自远方的客人,或许他们都只是一碗发光的酒,却被制造出不同的面貌,遗落在相距亿万光年的两颗行星。

蔚筝的心从未感到如此平静而沉默,所有经历都已经不值一提、消弭无形,就好似找到皈依的彼岸。

她不经意间透过玻璃的折射看见一抹人影,下一秒回眸,微微怔住。

时间是一弯河流,充满光亮的生命本源,他们以为能把对方从此藏于心底,却还是在下一刻,视线穿过一件件的珍品,在这又静又美的空间交汇,也在寂静的时间河流中汇聚。

在定了定神之后,蔚筝发觉居然想笑。

许久不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神采奕奕。

沈肃立在十几步以外,穿着熨烫得笔挺的立领外套,银扣上依然有着引人瞩目的青色电火状图腾,眉宇间那份睿智,仿佛他已踏过千山万水,而那双暗夜流光的眼睛,又像经过大雨的洗礼。

——假如你是人间客,从此山水不相逢。

蔚筝不由想起过去在卡片上写给他的话,于是,只疏远而礼貌地一个眼神,便不再去看。

又要下暴雨了,白采采、蔚仲、简瞳…他们发来短信,提醒她及时打伞,注意安全。

只是他们不知道,她的世界里,六年前他出现时的暴雨,一直没有停。

第二十八章

两人明明离得那么近,但谁也不出声,收藏馆温黄的灯光将气氛调得不那么僵硬,蔚筝有一刻觉得时光都倒回了,回到了她与他初始的那一天。

直到桑蓉出现,把原先平静的状态打的四分五裂,她凑过去在沈肃耳边窃窃私语了些什么,蔚筝才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想象中愈合的那么好。

她可以在空无一人的收藏馆装作与沈肃萍水相逢,可却无法在同一个空间忍受他与另一个女子谈笑,甚至阴暗地想,是不是他之所以拒绝她,就是因为桑蓉…

但这种想法马上就灰飞烟灭了,她相信沈肃不是那样的男人,一直深信。

蔚筝被好不容易才忘却片刻的情感汹涌地打上心头,它们毫不留情地触及她心灵每一个最细微的角落。

可是,眼下的一切让她无法细细追想,趁着更多的记忆还没有将人湮灭,她更不敢再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陈列室,快得好像身后有一团火在追着她。

沈肃凝望那抹仓促离开的身影,他感觉到一种寒意一点点地渗进躯体——根本没办法欺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一天不在考虑与她之间发生的那些往事。

他不像人类被重力禁锢得那么牢不可破,但却被一种更危险的重力拖入深渊,那是过去的自己从来不会设想的,但事实是他早已弥足深陷。

前阵子沈肃方巧去参加了一场婚礼,新郎阳光血性,是特警教官,除了正气还有一半痞气。沈肃的身份可以说是最高机密,为了在地球上换得与人类和平共处,也曾经在特种部队呆过一阵,并与当时还在“英刃”服役的特种兵江淮放成为战友。

这个生性豪放又好脸皮的男人,后来间接害死生母与朋友,背下累累血债,这样一位用大好青春献身祖国的家伙,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的惨剧。

至此,江淮放彻底封闭内心,也害怕再与普通人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然而,他还是值得幸福,也确实有这么一位如花美眷,终于被他等到。

女方在化妆换衣服,他们在宾馆的礼堂附近坐着聊天,提及这段恋情,江淮放也是直言不讳:“你也是知道的,我曾经傻/逼,拒绝过我媳妇儿一回,后来那叫一个后悔的痛不欲生,差点没把人给憋死…”

江淮放起初也是害怕他的爱情会让那姑娘受到伤害,等到他爱的人彻底放弃,以为不会再有将来,心碎绝望,他才终于为爱跋山涉水,用所有来求一个圆满。

她怎能还会愿意,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交付于他——江淮放一直珍惜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拍了拍沈部长的肩膀,很乐意地摆出过来人的嚣张劲儿:“所以说,既然喜欢就要努力争取,想那么多做什么。”

沈肃只是在偶尔闲聊时提过一两句关于蔚筝的事,他没有作声,江淮放却自顾自地激动起来:“就算她的一生只是我的一瞬,就算咱们不是同一种人,就算老天爷也想拆散咱们…可老子也绝对不会给任何机会,妈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砍一双,来一支军队,老子就驾驶高达全部歼灭!”

沈肃扶额,幸好对这男人的脾气他也早习惯了,“江淮放,我们的情况哪里一样,再说了,你怎么能断定对方到底愿不愿意?”

“因为我爱他,我总是愿意的。”

新娘子这时候走过来,江淮放立马得瑟地啵了一下对方,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多疼媳妇儿!

“真正值得存在的爱情,更经不起等待,沈部长,你说呢。”

沈肃望着新娘子笑意盈盈的眼睛,带着祝福顺遂她意地点了点头。

以前还不曾觉得,宇宙有多少种生命,就有多少种可能。哪怕故事消失,记忆犹在,记忆消逝,感情仍然,其实,也还是有人在搏动他的内心。

不得不承认,江淮放的有些话确实触动了沈肃,他对他说“就算你离开她,她也是你在这里最致命的弱点,对方真要干掉你,也绝不会对她留情。你还不如就留在她身边,把你钟意的女人保护到最后!”

那场喜宴充满人间的烟火与欢喜,看着这样一对新人努力地经营着他们的感情与生活,再多的矫情好似也会跌落在地,所有在场的单身男女都不免向往起婚姻与爱情最完美的融合。

沈肃的回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走到门口,外面早已是一片水的天地,雨下的如黄豆大小,云层渐密渐低,就像一种隐隐不详的凶兆。

他发现蔚筝瘦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可这并不是重点,绝佳的视力让他注意到一块广告牌被尖啸的风肆意地挂下,在接下来的几秒之内很可能会砸到她,而依靠人类的反应她也根本别想躲开!

沈肃脸上骤变,也顾不了桑蓉可能还在不远处,他一下子移动到她身边,蔚筝感到有强风铺天盖地将她包围,然后她被推倒在路边,衣衫浸湿,狂暴的台风之下,个人的力量单薄无比。

这几个月的分别,心中不是没有惦记起他,但既然知道这来自远方的旅人对这个世界无心无意,她也不会再任由他每一次这样可笑地闯入她的世界。

“沈部长,怎么这么巧。”

蔚筝镇静得根本不正常,甚至还淡淡地笑了,在这风雨之中显得愈发苍白无力,“你应该非常清楚地记得,我们最后说过的那些话。还是,你和我理解的不一样?我不想要你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想见到你…”

沈肃的心头被一股庞大的失落占领,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明明以为珍藏得那样完好,却被轻易地摧毁,让人恍惚。

“这么大的风,万一那东西砸下来,伤到你,你也要我视而不见?你是不要命了吗?”沈肃也不知怎么的来了火气,指着那一块已经跌落在水泥土的破牌子,“我是在担心你啊!”

“求你不要来关心我!”她在大风中瑟瑟发抖,海水的湿气让人极度不安,“我求你了!”

沈肃正要进一步告诉她,他这些日子以来想透、想通的念头如实告之,云层与地面之间突然像有一个大网将他牢牢捕获——是的,在他一心想要救蔚筝的时刻,竟也忘了这或许会是致命的一夜,台风将临。

超强伏特的电压已被他吸引过来,几万米的高空如同拉起响彻天地的警报,接着他用尽最后的气力躲开蔚筝将近百米的距离,一道仿若雷神之锤打出来的白色影子,劈中他的身体!

“沈肃——!”

这吓人的一幕让蔚筝几乎睁不开眼睛。

天边有雷声滚过,沈肃浑身像被这些银白的电流缠绕,他体内的生物电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身体立刻就起了变化,灰色的肌肤、碧绿的眼珠显露无疑,与此同时,释放身躯里蕴藏的雷电过程,沈肃会像人类的肾上腺素达到井喷时那样获得快/感。

蔚筝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那浩瀚的雷霆仿佛近在眼前,一道道白光将天边都要照亮。沈肃像是主宰天地的王者,又像是被诸神惩罚的异端,他全身的磁场与脉冲全部紊乱,却悍然地立于这狂风、暴雨、雷电之间。

只是,在所有过盛的电力被消耗的时候,沈肃也再支撑不了再多一秒,倒在了地上…

蔚筝起先不敢太接近那张像是已经连接着天空的电磁网,她也完全不懂得要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故,不能在这时候贸然行动。

直到看见沈肃微微转醒,电流也逐渐又回到厚重的云层之中,他单膝跪在地上,她才热着眼眶,赶过去将他扶住,这一刻早已忘了那些自律,只是希望他一切安好。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哭腔,沈肃抬起脸看她,眼眸中却是一片她从未见识过的陌生,他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此刻已完全不像一个地球人。

蔚筝错愕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也许是他在这样的状态下甚至记不得她了吧。四周因为强悍的电击早已变作不毛之地,雨点和晚风落在俩人身上,凄凉无比。

她想着这时候的沈肃会不会变得极具杀伤力,是不是就像野兽那样不能轻易靠近,特别危险,可明明这样想着,身体却怎么也挪不了半分。

天空暗得如同冬夜,蔚筝也在此刻蓦然地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却跌进一个冰冷却有力的怀抱。

是谁说过的,拥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好到足以磨灭一切的苦难。

她也下意识抓紧他的脊背,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想哭,百种滋味付诸在此,但已经全部都作废不算数了。

渐渐地,沈肃的体温居然比她还高了,他温暖又宽广的肩膀,让人留恋不已。

“对不起,我真是太没用了。”沈肃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我的勇气,怎么能连你都不如。”

蔚筝早已被一连串的事故吓傻了,根本不知要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暗示,甚至,她觉得是不是又想得太多,沈肃也没有那样的意思。

然而,当她抬眸,所能看见的是他一双暗亮厚醇的眼眸,像蕴藏着一个隔世的眼波。

蔚筝的耳边尽是大雨挟着风势,四处都是白茫茫的,她浑身早已湿得不成样,一颗心却陡然燃了起来,仿佛因为这场台风的到来,一切都已归于异位。

沈肃,再让我重生一次,我还想遇见你,还想看一次这样壮阔美丽的雷鸣。

哪怕你一身鳞甲硌得慌,我也想一直陪着你。不如,就算今后还有多大的风雨,还要面对世间多大的诋毁,也一直陪着你。

第二十九章

沈肃勉力克制住将要再次狂暴的基因,他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候暴雨早已倾盆,雨势夹着狂风,蔚筝发觉他浑身滚烫像是在发高烧,他抓着她的手,用的力气之大几乎让人感觉有些疼,“蔚筝,有时候,我才是那个觉得你很不真实的一方,为什么,你能出现在我身边。”

她既感动却又心酸:“你只是在说胡话。”

沈肃撑着快要昏过去的身体,眼神却比任何一个时候还要认真,“我当然没有,蔚筝,你看着我。”

蔚筝有些看不清事物,雨水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可奇怪的是她分明还是能感觉得到男人有些不高兴的眼神。

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想要扯开他的臂膀,却是徒劳无功。

“这段日子你不在我的生命之中,我才知道当初根本不该让自己把‘人类’的思想和情绪都‘模拟’得那么完整,我没有遵从内心而是选择拒绝你,这真是耻辱一般的失策。在这道雷落下来之前,兴许还能有一些犹豫,但事到如今,也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了。”

就连发生这样的事她都愿意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还有什么借口能像懦夫一样逃跑,如果她就是一生挚爱,他就不能轻易与那些无序的混沌妥协,只能用千百倍的责任和爱,来保护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

幸好路上早已杳无行人,天色又暗的可怕,也只有他俩会在这种情况下还留在原地,蔚筝的四肢早已失去温度,可是她太专注,丝毫没有被这样的冰冷干扰。

“我真是一点也弄不懂你,你之前不是很硬气吗,拒绝我的时候不是很干脆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沈肃,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心思像这风雨胡乱地飘零,他却比任何时候还要坚定。

“蔚筝,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不懂什么叫做‘爱’或者‘喜欢’的人…可是,你让我转变了。”沈肃用尽可以用的一切词语,脑中的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我有时候不擅长用言语表达感情,但既然你也不要普通的生活,也不要只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爱情,那么,我也不要再压抑自己。不管遇到再大的难题,我会尽全力去解决。你知道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但是,你愿意同我一起去这样做,是吗。”

蔚筝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前一刻她还在努力适应从此没有他出现的生活,如今,他却义无反顾要她陪着去走这条绝对黑暗的路。

沈肃也是身不由己吧。

“这么久不见,我还是想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给我一次机会。”

蔚筝面对男人直白的诉求,还有他明明虚弱得要死却还是逞能的模样,有些微微动摇了,只是,嘴上仍说:“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要考虑一下。”

沈肃也是刚刚才弄明白的,他与蔚筝之间,除了有所谓男女荷尔蒙的吸引,更多的却是一种精神上产生的共鸣,情不自禁想要了解那个人,想要与她在一起,找再多借口也要想靠近,甚至还有非比寻常的默契。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难以置信爱情的魔力,难以相信这种脆弱的感情,但是,他却很想去相信。

蔚筝听着耳边轰隆的雨声,心却平静了一刻,甚至有些话到了嘴边,自然地就说:“你知道我爱做梦,我曾经还很可笑地想过,就算会被杀…也要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深深被你吸引着。”

沈肃耳边像炸了雷,心脏都快要爆炸,但这显然不是能够抒发感情的好地方,他忽然拥抱她柔软却失去温度的身体,行动之间满是他所擅长的决断力。

“外面对我来说还是很危险,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蔚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去哪里?”

沈肃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兀自神秘地笑了笑。

太过亢奋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原本想要给老板送伞的桑蓉,却是远远地望见了这一幕幕。

伞下的她彻底白了脸,耳边的心跳声甚至响过落雷,任一个普通人无论如何想象,都不可能猜得到沈肃的真实面目。

她觉得快要晕倒,连额角都已满是冷汗,只能望着这不可思议到惊悚的真相发抖。

桑蓉捏紧伞柄,连手心刺痛都顾不得,就像这地方陡然生出毒刺与钉子,她转身连伞也再顾不得撑着,踏着几乎要汇聚成小河的雨水离开了。

而他们却还为这一刻的相许,倾心*。

毕竟,这仿佛是注定了几千个世纪的相逢。

你用0°遇见我,我化身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