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沈肃说着,低头整理他的行李。

蔚筝索性又在好友那边聊了几句,正要回到房里的时候,却听见他在和别人打电话。

沈肃的习性她也算有所了解了,能用这种语气通话的,大抵是熟悉的好友。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沈部长的语气这么无奈,估计在电话那头的家伙是郑景行之流没错。

“不要那么八卦,就算如此,也和你这个晚辈没有任何关系。”

“郑景行,你不要每次都干涉我与筝筝的问题…你又给我无理取闹。”他叹气,好像只能压着脾气,“我也想让她过得更好,但如果有一天要分开,还是维持这样的关系,对她来说…行了,没必要和你说这么多,我挂了。”

蔚筝隐约听明白他们对话的内容,而沈肃的拒绝,如同尖锐的疼痛像钉子钉进血肉那样揪心。

她木木地推开门,这一次,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沈肃挺拔而又充满光芒的身影。

“蔚筝?”

“我听见你说的了。”她的字里行间,都是压抑的痛苦,“我在为这段感情坚守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沈肃感觉到她的委屈和希望过后的强大失落,陡然在这一刻全数爆发了。

“沈肃,如果连你都不能为此竭尽全力,那我究竟为了什么坚持到底?”

她从不害怕为他去战斗,她最怕的是他却从不知冷知热。

“我又傻又蠢地以为我们能一起走到最后,你却还在想着,怎么给我留一条后路,以为这样子逃避就是不伤害我,以为这就是你认定的‘最好的结局’!”

“沈肃,说到底,是你仍然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信心!…不是吗?”

她悲戚地控诉,每一个字都震动他的心。

“你听我说,我…”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也不想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

因为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蔚筝退后几步,双眼中的神色乱作一团,她在瞬间失去全部气力,转身离开酒店,一口气跑到了附近的查尔斯河畔。

河岸边有诸多建筑林立,风景琳琅满目,河上则有嘻嘻闹闹的游船,风摇影动,尽显这条长河的悠闲雅致。

蔚筝吹着河堤的风,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简直无助地像迷失了归途的小女孩。

沈肃找了没多久,就在河边发现了这姑娘,彼时她已经买了一客冰淇淋,正一口一口发泄似地啃着。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舍不得,更加没法想象把她让给别人是怎样的情形。他可以无所畏惧地一人上到前线,猎杀母虫、指挥星战,却无法忍受失去她的未来。

她已经写满绝望般的坚持,是他犯下最可怕的罪过。

沈肃忽然很想笑,一直以来所谓的芥蒂,彼此之间不能跨越的阻碍,那些你来我往、几次三番的拉锯,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走过去被她发现的瞬间,这姑娘就拼命地用双手捶打,然后挣扎着不肯妥协。

“你走开!我不要和你说了…”

蔚筝没有料到的是,沈肃突然低头咬了一口她手中的冰淇淋,他笑起来像平静的河流,温柔乃至有些狡黠地说:“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再尝尝。”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沈肃已经把冰淇淋递到她嘴里,然后,他从另一边开始,一点、一点地把它吃进嘴里,她抬眸看着他,彼此的额头靠在一起,嘴唇之间有丝丝暖意。

终于,他扔下冰淇淋,取而代之地用温热的嘴含住她略微冰凉的嘴唇,奶油和冰霜在俩人的舌尖化开,蔚筝这才意识到他吻中从未有过的含义,她也从未感到这种醺人欲醉的力量和勇气。

只希望他做的越多越好、吻得越深越好,俩人与其说是亲热,不如说这是一场热情的战役,他的呼吸急促,简直恨不能张开牙齿撕咬她。

他们也只能在这样的时刻里,终于认定彼此是心底的唯一,再不愿被其他任何的道德与身份撼动半分,蔚筝的眼泪再一次淌落,甜蜜的冰淇淋交缠着最忠恳的欲/望,爱意在心底泛起涟漪,一圈圈地缠紧他们,沉下去又再次爆发出来。

沈肃的心口热得无法喘息,辗转反侧地吻她,他吃着她嘴角、唇舌之间的冰凉,流连忘返地印下一个个足以烈火燎原的吻,那颗心像中了一针麻醉剂,这感觉可以说好到了糟糕透顶,因为这股飘飘然的战/栗,只叫他恨不得马上拥有她的温度。

恨不得把她嵌入心中,恨不得就此化作一颗永恒的星辰…

Part39 情迷波士顿

曾经有人问,“强吻”这招究竟对不听话的女朋友管不管用,正确的答案是:回应你的可能是“啪啪啪”,也可能是“啪啪”。

沈肃在强吻蔚筝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会推开,他们在茫茫人海好不容易遇上彼此,相距无数个星球却还能心意相通、知冷知热,再没有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事情。

他们紧紧拥抱得如同一颗燃烧的恒星,燃烧彼此,唇齿相依,间或抛弃外壳,在经历短暂却美丽的生命终结后,逐渐冷却变暗也在所不惜。

沈肃低头吻着她的泪痕,“我很蠢,以为这样是保护你,是对你负责任。”

“你也没有错,沈肃,可这不是我想要的。”蔚筝认真看了他半晌,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如果你不是现在的‘身份’,也许我们应该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进一步关系。可问题在于…我太怕失去你了,不是怕你不爱,而是因为你与众不同,我想更‘了解’你、亲近你,用所有的方式。如果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有太多的东西还必须先尝试磨合…”

“筝筝,可以了。”沈肃打断她越来越焦虑的语气,“可以的。”

一切的剧情其实都只是附属,他们应该要属于对方的。他用手指摩挲她的唇瓣,无奈地:“你就是嘴硬,欠吻。”

“这才不像是你说的,你从哪里学来的情话。”

沈肃笑而不语,忍不住再一次吻住她的嘴唇,河畔流淌的水,掀起的波纹,层层如同银色的纱。

月光照亮黑暗的宇宙,波士顿的月色之下,The Charles Hotel的建筑也变得温软静谧。他们在室内亲吻,拥抱,低声细谈,回到酒店之后闭口不谈方才的激情缠绵,只是像寻常情侣那样笑闹。

直到这一个深夜来临,蔚筝在异乡的夜里感到前所未有的陶醉,而沈肃也同样沉溺在她的一颦一笑,甜蜜的笑容总是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最危险的种族却也最容易跌入此般陷阱,所以他只能踏出危险的一步。

但这一次,沈肃要自己必须做好准备,用百来倍的精神力来克制,哪怕身体起了变化的时候,依旧保持着清醒的意志,而并非仅凭基因与本能来处事。

果然,当蔚筝的手拂过他硬邦邦的壁垒,沈肃双眸的绿光已经隐隐作祟,但他没有任何疯狂的行径。额上流出汗水,浑身被火一样烧着,他害得蔚筝的脸也热了,望向那双灼热的眼睛。

沈肃的怀抱收紧,他的能量与欲/望分明是无穷无尽,却都被遏制在一个当口,只是温柔地亲吻,熏然欲醉地爱/抚,每一个动作都是沉甸甸的迷恋。

这一天蔚筝终于发现,即便是维持着斯托尔星人外形的沈部长,依然是英俊迷人的,他低沉地微笑,那声色仿佛最完美的情人在耳边低语,他给她带来的酥麻透骨几乎让人招架不住。

起初的羞耻感逐渐褪去,蔚筝也在喘息间笑说:“那地方要真是尺寸超出太多,我们就停止吧。”

“我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人类的体型。”沈肃用沙哑的语调启口,“那你是什么,我的‘蜂鸟小战士’?”

“蜂鸟小战士”是蔚筝的网名,后来也被沈肃常常拿来当做亲昵的称谓,因为这特别旖旎的气氛,更加私密的称呼也容易带人走入更深更美的梦境。

沈肃也已经是极限了。

哪怕是不/伦的结合也好,是骇人听闻的一段故事也罢,且在这万里之外的陌生国度,谈一场宇宙中心的恋爱…

这一晚,就让上帝注视着,他已温柔而有力地将她压在床榻,极致的亲吻,在坚硬与柔软的抚触之中,在暧昧的吸吮之间,在极寒极热之下,合二为一。

蔚筝喜欢这样与沈肃亲密,用身体和言语共诉衷肠,用肢体告诉他,她早已不再对他有任何的排斥与害怕。

“你知道吗,自从来到波士顿,我就希望能和你把那时候的遗憾补上。沈肃,你真的愿意这样吧,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筝筝。”

沈肃解开仅剩的衬衣,他的肩膀宽阔,肌肉匀称,鼻翼两侧的灯光阴影使得他五官更显深邃。他的双腿修长,紧紧缠住蔚筝让她动不了半分,她根本不敢去看关键部位,更不敢去触碰,只是颤抖地迎合他,嘴上还故意嘟哝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能行么,我怕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小宇宙…”

在她半试探半调侃的话语中,沈肃将人按在胸前,他低头一寸寸地舔吻她,她看见起伏坚实的肌肉曲线,感觉他像一头迅捷的猎豹。

蔚筝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沈肃快要应接不暇,他觉得浑身的神经细胞满是亢奋,只要碰触到她,他就止不住地战栗,就像有一剂兴奋至极的毒药输入体内,眼前起了水雾般的一片白色,他们堕入最深不见底的崖底。

皮肤上都带着电流般的刺激,但是依然远远不够,不够他满足十分之一的渴求,这涌动的、无法纾解的欲/望,每一刻都在向上叠加。

沈肃咬牙切齿,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已经勃/起,但他绝不能失去理智,也绝不能放纵自己去沉沦感官,哪怕她是最上好的迷幻剂,他也要给她能够承受范围内的欢愉,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和残暴的蹂/躏。

他也不敢用丝毫的“精神触丝”来与她接触,但显然光是这纯粹的舔吻与手指在私/密处的抚摸抽动,都已经让蔚筝足够快乐。

沈肃被挑起几乎是兽/欲般的渴望,可他用尽一切扼住了。

他相信,他们的亲密不仅是来自肢体的交缠,也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才能够拥有那份信任和温暖。

他走过银河,来到人生的漫漫岁月,也再不会寂寞。

(关于这一段那啥,因为涉及到外星人,很想写写看,但是形势所迫,网站和编辑都说过不能留邮箱或者放地址。我打算在文章快完结的时候写出来,到时候档案我会放在读者群的共享,你们也可以通过微博私信等方式)

**

因为全身又酸又胀,蔚筝在清晨的时候醒了。

在这家伙之前,她没有与别人有过类似体验,即便如此,也还是觉得与沈肃的整个过程,让人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乃至沈部长最后有没有像一个正常男人那样…她也没弄清楚,他仅仅是在这过程中帮助她抵达了高/潮吧…?!

第一次的痛,蔚筝是体会到了,可没过多久就觉得酸痒难耐——那肯定是不正常的吧,她听白采采说过的过程绝非如此啊。

而沈肃也是做了很多“功课”,他知道在那种时候她会觉得很难受,才故意释放“精神触丝”,立刻就让这姑娘觉得舒逸和兴致高昂,而当他真正进入紧密湿润的她,这男人真的就以为会迎来世界末日。

好在,蔚筝因为太过亢/奋,马上就颤抖着身子,伏在他身上开始微微地抽泣,他也急忙停下动作,让她好好地喘上几口气。

对于有过高峰却没有抵达终点的沈肃来说,整个过程确实显得仓促,但这毕竟是初次尝试。

当蔚筝在查尔斯河畔再次对他提出异议,他就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部长已经极尽缠绵和体贴的手段,蔚筝身上还是难免留下诸多的吻痕、淤青、爪印,她扬着嘴角,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臂捞过来。

这男人平时只需睡上三个多小时,至多四个小时,就已经恢复精神,此刻正靠在床头进行阅读。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才放下手头东西,翻身把她抱在怀里。

熟悉的温度叫人欢喜,她窝在他颈项,回忆昨晚的画面,却听这人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四处漂泊,你也只能跟着我走了。”

看着他沉静的眼神,蔚筝回答:“我爸爸,他一定没法接受这些,是吧。”

她早就想过这些问题,所以也从不敢告诉蔚仲,关于沈肃的真实身份——可以后也不能把蔚仲长期一个人留在黎川市啊。

她没有顾及到沈肃长期保持这样的容貌,也会引起他人怀疑。

“筝筝,等过年的时候,你先陪我去一些地方。”

“嗯?”

“去拜佛。”

“…”

蔚筝嘴角扬起一朵笑,“居然是你提议的?”

一个来自外星球的男人,却说要与她一起去烧香拜神,也太稀奇了吧。

“有人早就说过,我毕竟是‘非你族类’,被流放至你们地域,其实也是无意间触犯了这边的鬼神。毕竟像我这样的存在太少见了,原本一个人也没有大碍,可现在遇上你,真的怕哪天会带给你厄运。所以,去烧一烧香,就算求平安也好,或者,告诉它们,我们是真心相爱,求放过一马?”

沈肃的话把蔚筝逗得又是想笑又是想哭,她亲昵地吻了吻他的指尖,把他的手放在心口,“‘在有生之年遇见你,竟花光我所有幸运’,部长大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人类不只是因为身处逆境,才会易信神佛。因为有了如此珍视的人,他也变得如此相信这个星球的天神。

蔚筝,我只想请动诸天神佛来保佑你。

Part40 谁在倒计时

不知不觉,他的姿势变作从背后拥着她。

蔚筝想起过往的那些事,以及,这男人曾经说过的话,又一次笑起来:“那时候在海岛,你明明答应不再轻易离开的,为什么如今又说要留什么‘后路’。”

“我是绝不会主动和你分手,但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又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你…总想把伤害降到最低。”

“傻瓜,这不是伤害啊。”蔚筝在他的怀里,变作小小的一团,轻声接他的话:“如果你欺骗我、敷衍我,那才是伤害。”

“这就是人类的‘爱情’吧,因为软弱,因为在乎,出尔反尔,犹疑不决,我也极度讨厌这样婆妈的‘我’。”

说到这里,沈部长在她颈处贴去一个吻,才道:“可就是没有办法。”

她被他的言语与亲吻又惹得心猿意马,捉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有些事我也不知要怎么形容,如果换做另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或许,我也不会那么主动。沈部长,大概你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吧?你这个人的出现,让我从小成为唯心主义,我的世界与别人的截然不同,它充满传奇、跌宕,无所不在的奇迹,好像每一天都会有颠覆我想法的惊喜出现。”

蔚筝长足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换一个人,我们也能有儿女情长、家长里短,也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除了你以外,不会有人能给我这么一整个世界,这是一场旺盛的生命。”

他身上有洗过澡的香味,也有与人类相似的体味,男人捞过她的肩膀,仿佛是忍耐不住地细细啄吻,蔚筝红透了脸,全身又像泡在热水里,只能任由他慢条斯理地诱惑着她。

这时候也快要凌晨了,蔚蓝色的光慢慢倾泻到床铺,睡意向蔚筝袭来,让她措手不及。

“有时候我也会很担心,以后,你父亲这边我要如何向他交代。筝筝,如果只有你,我早就做好了打算。以后我们在小岛上住一段日子,然后离开,四处为家…”

蔚筝迷迷糊糊地应着,显然是没法再思考半分了。沈肃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就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心中有些意外的酸涩,大概是幸福到了一个层次,总会有这样的错觉。沈肃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将她掌心上的生命线,沿着那弯曲的弧度,描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蔚筝精疲力尽、又疼又累地在床上躺了大半日,沈肃却是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精锐光芒,精神气爽得好像工作压力一扫而空,简直让人看了生气!

在波士顿又逗留两天,沈部长要去法国谈项目,必须离开将近两周,蔚筝得回去主持《午间食堂》,男人走的时候还给她下了一道命令,说是家里的金鱼就交给这位名副其实的女朋友来照看。

蔚筝一回到国内,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她又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沈肃不在身边,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把这事告诉郑景行,是以郑总监当起临时的“护花使者”,上下班也有个照应。

“那个波士顿的报道我看了,没想到歪打正着,你还挺有新闻女记者的范儿。”

“我本来就是做这一行的,有什么好惊讶。”蔚筝嗔中含笑,自从这次出国回来,她好像哪里就不一样了。

“不过,我确实有想过以后能不能往这方面发展。”

“也不是不可以,等时机成熟,自然会有机会。”

“学长,我也不是又急着想换节目,《午间食堂》给我的发展空间还是足够。”

能够参加企划,参与拟定主题,真正影响到栏目和观众,她还是挺满足的。

“对了,那你最近有没有新进展?”

郑景行无奈地挠了挠头,刻意拖长了语调,道:“难啊,不过,总算她又愿意与我见面了,简瞳她是死心眼,幸好崔梁亭已经入狱,过个十几年也不一定能出来,她应该没那么介怀了…”

“我这几天有空再找她出来,给你打探试试。”

郑景行满意地夸她:“要不怎么说学妹你讨人喜欢呢。”

蔚筝讨不讨人喜欢是一回事,可她把沈肃的金鱼接二连三地害死就是另一回事了。

确切来说得一星期死两条以上,某人从来也不知道金鱼还会那么金贵,等到沈部长要回国的前夕,她只能再去买几条金鱼补进去。

男人回来的时候,她就正在鱼缸前数着数,他本来还想给她一个煽情羞赧的拥抱,结果却发现这姑娘显然是做了亏心事,一脸局促不安。

他心中暗自好笑,刻意慢腾腾地问:“我说你到底换了几条鱼。”

蔚筝回头,急得都磕巴:“哪,哪有啊!不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原来的样子?”沈肃指着一条金鱼,很有自信:“珍珍的尾鳍后面是有斑点的,这条哪里有了?”

“珍珍?你居然给一条金鱼起我的名字!”

“有问题吗?”沈部长放下手提包,忍住想要亲吻她脸颊的冲动,“在我认识你之前,它就叫这名字了。”

蔚筝觉得她又被这男人打开了新世界,于是激动地指手画脚:“所以说,这条、这条,还有这条,他们不会全部都有名字?”

“不,刚刚那两条根本不是我的鱼。”

某人失语了——沈部长,请问你到底更爱哪个种族啊!

“你等着,我想想得怎么教训,嗯?我先去把脏外套脱了。”

沈肃故意说得好像这事有多严重,他压着极度想要上翘的唇角,来到卧室脱去外衣,无意间的一瞥,却发现自家的信号接收装置亮着红灯。

沈肃一震,脸上还写着不敢置信。

他用这装置自身携带的特殊身份核实系统点开信息,只见投影在前方的字符绝不是属于人类的任何一种语言,它来自外星球。

莹蓝色的漂浮体呈现着比人类更高端的科技水准,在寂静半暗的房中没来由地让人觉得诡异。

沈肃沉默了,因为,他比谁都要明白这串符号的含义——它是在倒计时。

Part41 我为你缠绵

二月的挪威仍然严寒,可以滑雪,蔚筝带足棉衣、羽绒服,拖着行李箱就和沈肃出发了。坐飞机的闲暇时候,她听这男人谈论各种让人似懂非懂的科学知识,每回讲授学识,他都让人觉得特别性感。

蔚筝凝视沈肃的侧脸,愉悦而专注,男人指着一页杂志,问她:“科威特的城市之光及高空闪电你听说过吗?那里每秒发生约50次闪电,每天发生约430万次,那么,每年就是16亿次闪电…”

“对你来说这样的地方简直是噩梦吧?”

沈肃笑起来,摸了摸她头顶细软的发,忽然提到:“我的朋友,他们都很想认识你,所以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他们尚且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知道我有些‘超能力’。”

“之所以会这么仓促的就带你走,是希望以后不管我去哪里,你都能在身边。”

蔚筝立刻就招架不住了,扑在他怀里把人抱得紧紧。她何尝不是这样,也想与他一起亲眼游历,这个世界上每一处的奇妙风景。

这一次旅程的初始还是在北角区,从机场一出来,接他们的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男女都是沈肃的老友,似乎是沈部长在某一个“学生时期”所结识的。

女的热情大方,小小的个头抱住蔚筝就做自我介绍:“蔚筝你好,我是小沈的老同窗,梅美。这位是我老公,严右,你叫他柚子就好了。”

站在她身侧的男子人高马大、不修边幅,比起妻子实在不算话多,但笑起来给人有种憨厚诚恳的感觉。

他们在学生时代相恋,结婚以后就在挪威安定下来,开了一家以面食为主的小餐厅,俩人的学历与才华似乎都不平凡,除了经营小店,还有一些其他副业,总之,生活得十分美好。这次邀请沈肃他们过来,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沈肃侧头小声地对蔚筝说了几句话,梅美立刻就发现了眼前这俩人的感觉与普通恋人还略有不同。

蔚筝在看着沈肃的时候,一定会注视他的眼睛,既有温情、憧憬、缠绵,好像还有一种他们无法解释的奇特而复杂的感情。

“蔚筝来之前有没有做过攻略?英格兰的西蒙·威尔逊说‘永恒的阳光彻底颠覆了现实,在这里你永远有足够的时间。梦幻般午夜的太阳,太阳升空之后便终日不落,在暗无边际的冬天来临之前。’”

“可惜时间不对,看不见‘午夜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