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特意为你俩留下的遗憾,等到夏天再来就有借口了。”

梅美在车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没让人感到丝毫的冷场与不安,蔚筝本来也是记者出身,言谈举止很难不让人喜欢。

他们先是在霍宁斯沃格小镇共进晚餐、休息一夜,挪威人喜欢把鱼肉熏着吃,还分为冷熏和热熏,沈肃知道她喜欢吃鱼子酱,这里的食材不贵热切新鲜,蔚筝从一下车就喜欢上这里白色的宁静。

这顿饭吃的不快不慢,四人聊着各自在国内国外的生活,最重要的当然是梅美对他俩的恋爱故事极其地感兴趣,沈部长都能找着另一半,真是不让人相信爱情都不行。

“当时,算是我先告白的吧,他还没接受…”

“对嘛,要想抓住这种傲娇的男人,就该这样!蔚筝,我最欣赏你这样的女生了。”

一桌子都笑了,沈肃撑着额头,也不由地看着她们,满是放松的笑意。

蔚筝经过长途旅行,实在是有点乏了,一回到房里就想先冲个澡来赶走困顿。她走到浴室打开花洒,这才发现梳洗用具没有拿全,想再出去的时候,却听见套房的客厅传来异样的声响。

她打开一条门缝,看见了微弱却不该存在着的蓝色的光,悬浮在半空的小装置有水滴型的光滑外表。

沈肃在抵达挪威的时候就发现随身携带的信息装置已经链接成功,他趁着她洗澡的空隙,立刻接收对方的影像。

画面中出现的那人同样有着烟绿色的眼眸,肌肤冰冷且灰暗,对人类来说,他们都是鬼魂,不远处,似乎还能听见战舰的轰鸣声,让他倍感亲切。

“许久不见了,斯坦诺少校。”

斯托尔星人的感情没有人类来得细腻复杂,但却把忠诚度看得十分重要,作为军人,乃至是军校的学校,都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蒂亚,这是怎么回事。”

“恭喜少校,您的‘刑期’已经提前结束了。”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为你准备的长途航行还需要一些时间,请再耐心等待。”

沈肃与对方所说的全是外星语言,蔚筝听不懂,但对于这男人的细节把握,她已经比起初了解得多,她能听出他的情绪。

“等一等,你先把原因告诉我。”

对方沉默几秒,然后说道:“我们与‘卡洛摩’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最终大战很可能一触即发,少校,我们需要您,这很可能是最后一场与它们厮杀的战役了。”

沈肃彻底明白处境了,他不可能要求参加完战役再返回地球,即便军部同意,当他回来的时候,人世可能早就过了几十年…他不能这么残忍。

“我想…再考虑一下。”

他的回答显然让对方也是大吃一惊,“少校,您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时间。”

“如果你不回来,应该是知道后果的。我们…将撤销你的档案,将你永远驱逐出我们的星系联盟。”

沈肃明白这后果有多严重,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冲击他的耳膜,他感到不安与烦躁,却还是无法立刻作出决定。

何况,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很可能是怎样的,只是,也希望能够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知等了多久,意识到或许蔚筝随时会出来,沈肃才勉强应和:“我明白的,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军部那边我会暂时替你保密的,斯坦诺少校。”

毕竟,蒂亚也不希望敬仰的人成为国家的叛徒。

沈肃关上通讯器,坐在床边陷入无尽的思绪,他不能对所有选择充耳未闻。

蔚筝也不想再去拿什么东西,她木木地站在花洒底下,听着哗哗的水声,分析着刚才发生的可能是怎样的对话。

一定是有紧急状况,斯托尔星才会派人来联络沈肃,而要他回到星球的几率,又大概占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大概是要他在地球执行什么可怕任务吧。

蔚筝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溢出来。

那些与他在一起回忆,就算是痛苦的部分,如今也变得美妙,她不想就这样失去这个人,从来都不想。可要是选择就摆在他们面前呢,她要如何面对?

蔚筝觉得真痛啊,就在心口的地方,一直以为在慢慢坚固的纽带,此刻却摇摇欲坠。

沈肃看着窗外鳞次栉比五彩斑斓的小木楼,这里的夜晚是很冷的,他回头却见她系着浴袍出来,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洗的时间太久了。”

“因为这里冷啊…”

蔚筝说着,坐过来捧住他的脸,忽然就吻他,尤为认真而热情,沈肃的生理本能被激发,身体一软,只能坐在床上,任由她亲亲抱抱。

她的衣服散开,露出白玉似得一段肌肤,又像初春将要融化的雪,不算性感撩人,也算是严重犯规了。

不同于在波士顿的急切与证明,此次他们更有机会、有准备,也更有时间去挖潜之前还未感受过的快乐与神奇。

蔚筝在他身上乱蹭,一点儿也不安分,让他都没了章法,而她的手掌还从结实的腹肌摸下去,这一次,他果然又变化了身体的模样。

在沈肃已经比先前更能控制主观意识的时候,他听见蔚筝说:“可不可以,让我摸摸你?”

反正那是无法阻挡的爱。

她眨了眨睫毛,从沈肃的额头开始,将又有些冰凉的手贴上去,感触到略微坚硬的肌肤。他的眉眼是翠绿的宝石,仔细看上一阵,会觉得那根本没什么好怕的,鼻梁仍然高挺,嘴唇失去了血色,她用一根手指描摹他的眉毛,感到微微有些扎手,又在他的脸颊流连不去,最后,就连额骨也没有放过。

蔚筝投入所有的专注,深深将他不同寻常的模样刻在心里,她捏住他的下巴,俯身再次轻吻他的唇瓣,边亲边说:“我一直觉得奇怪,你的审美是从何时开始能够接受人类的,我在你的‘审美观’里,算什么程度?”

沈肃状似思考:“大概和‘鱼类’差不多?”

“…”

蔚筝气得要死,狠狠把人按在床上,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咬,可是却咬的牙疼。

沈肃起身,把人压在下面,然后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只要他一释放精神触丝,她就浑身发麻,没有办法地发出轻轻的呻/吟。

因为有过更多的实践与探索,这男人也慢慢大了胆子,性激素达到最高峰,并且在蔚筝的请求下,他终于进一步放松自己。

俩人都被彻底调动每一个细胞,身体叫嚣着要拥有彼此,他的舌尖灵活地移动让她贪恋不已,蔚筝觉得这才叫真正的天人交战!

她已经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这是他们到死都要守着的秘密,旁人无法知晓半分,更无法体验半分。

精神触丝开始全面铺开,如同遨游,漫无天际地在她的脑内游走。

忽然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的气味,蔚筝微微一怔,感到脖子有清楚的痛觉,等到最初的恐惧过去,以及,那排山倒海的欲/望将她彻底击垮,她紧紧抱住男人赤/裸的脊背,任由他撕咬。

其实,就算要分开,她也会觉得无怨无悔,毕竟,他来自另一个种族。

(河蟹大王你好,河蟹大王再见!)

动情一场,俩人身体都是高烫,蔚筝看着替她擦拭伤口的沈肃,满脸又是疼惜和自责。

“沈肃。”

蔚筝忽然喊他,看上去比他还难过的不得了,沈肃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细想,却听她颤抖着声音说:“怎么办,我老是在很幸福的时候会胡思乱想,老是想…如果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光是这个念头,都让我觉得难受。”

他心中一痛,脸上却依然无恙:“怎么会呢,你犯什么傻气。”

“不知道,可我就是觉得,舍不得…”

“你是受虐狂吗,被咬了还会更爱我?”

蔚筝低下头,伤口的痛却根本不及心中的痛半分。

只是,俩人谁都没有把那些话和心事说出口,因为根本说不出的吧,这世上最美和最痛的东西,永远都是扎根在心底,言语无法描绘其百分之一。

能说出口的,从来不是最刻骨铭心的情愫。

**

清晨梳洗好之后,俩人去楼下与严右夫妇碰头。去北角观光的游客们通常都会在小镇歇息,北角是没有住宿地点的。

梅美发现蔚筝脖颈处的伤口,眼底清清楚楚地闪过一丝惊讶。可想来想去,沈肃并不是会对小女友始终暴力,就算争吵也不会到动手的地步吧。

她本来想关心一下,结果身边的严右扯了扯妻子的衣角,于是她也知趣地没有去问。

接下来沿着E69公路一直前行,大约30分钟车程,就到达了北角的入口,空气十分清醒,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这里其实是一个临海的悬崖,一片横切前寒武纪砂岩层的高原,沿海一面峭壁。

“我们先去上面的‘北角大厅’,你俩要不要喝杯咖啡,暖一暖。”

蔚筝看着北角大厅颇为现代感的建筑,不仅有些惊讶,目光一直没舍得移开。刚一走进大厅,咖啡的浓郁香味就让人陶醉不已,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日光之中。

“蔚筝,这里还藏着仅有的一套蜜月套房,听说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北冰洋,堪称全世界最尊贵的海景房,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必须让沈部长带你来住一住。”

蔚筝抿嘴笑了笑,好像也不知要怎么接话。四人喝着咖啡,畅谈一阵,严右提议他们可以去不远处的北角地标,也就是那座镂空的地球仪雕塑看一看。

“你们就自己去好了,反正沈部长什么都知道,简直是一本百科全书,我们才不会当什么‘电灯泡’。”

沈肃无奈地对梅美笑着:“想偷懒就直说,都来挪威这么久,还怕这天气。”

蔚筝也穿着特意为了抵御这边严寒天气才买的羽绒服,反正只要在这家伙身边,再冷她也有信心抵抗。

他指着那边说:“这里翘起的花岗岩,听说是海盗、商人、渔民的航海标志。”

大自然的神奇力量,总是超乎你的想象,下一秒,蔚筝看见壮美的北极光,在天空之中呈现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周围的游客纷纷尖叫欢呼起来,绿色的轨迹像一道来自外星的邀请,几十道绿色的缎带从云团中直冲苍穹,温柔而壮阔。

她和沈肃在一起,总是能轻易地,就撞见这一幕幕最伟大的奇景。

蔚筝大概是被这景象感动,脸上的那一串泪珠,落在心湖,荡起阵阵的波澜。

这耀眼的极光,还有,从亿万光年外抵达地球的星光,在这一刻将他们永远捆绑,银河为证。

沈肃在这看不见其他人与物的时刻,轻轻拥抱蔚筝。

在这世界仙境与冷酷尽头,会让人产生一种感觉:在他生命之中,他可以放弃所有。因为,唯独能够拥在怀里的,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也只有她而已。

直到银河都失去光泽。

你的生命犹如万古长夜,冉冉不灭,世人性命却是弹指一谢。

就算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有一天我死去了,我也希望能穿越群星的沉重引力,变作点点尘埃和碎片。我愿在山岳之巅,将所有等待与祝福结成长明之灯,洒落在你的身边,照亮你的归途。

Part42 留住人间客

天边的北极光,温柔地弥漫成黛绿色的云,此时一颗流星从天空划过,清晰可见。它只是转瞬即逝而黯淡的弥漫光斑,却在蔚筝眼中化作记忆的一个点。

前方就是北冰洋,再没有路了,也因为看不见前方的路,好像去往对岸就能够通往银河。

夜□□临,星空与极光相互映照,他们就如同是在宇宙外星漫步,宛若置身太空,再无它求。

沈肃全身仿佛镀了一层幽幽的光,他大概是从那些极光中来的吧,蔚筝呆呆地看着他的肩膀,腰线,笔直的腿,随着天际隐隐发光。

“从我们星球看到的宇宙,与这里截然不同,土星、木星、太阳…都不在这样的位置,我还去过‘卡洛摩’族生存的地方,那里的景象就像一首你们地球诗人拜伦写的诗。”

——明亮的太阳熄灭,而星星在黯淡的永恒虚空中失所流离,无光,无路。

蔚筝与沈肃一直牵着手,或是低头私语,谈笑,然后他凑过来亲亲她的脸颊,因为知道哪种举动会让她心花怒放,他也学习得特别快。

抬头,就见绿色的云缎纵身直贯天空。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去往另一个地方呢。”

“目前最远的航天器还没走出太阳系,所以星际旅行仍然是幻想小说,你们人类任重道远。”沈肃继而又笑道:“但我觉得这不是坏事。你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离开这块地图,只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这时候蔚筝听见不远处的游客在说话,那也是一名中国女孩:“能够看到极光,也是一生的幸运,我希望和这个人,从一生走到一世。”

其实,她也知道这宇宙之中还有太多的事情,让他们不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但她当初还是选择相爱,是因为下定决心,愿意用下半辈子的回忆,来谋求与他一期一会。

人不应该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会除了悔恨再无其他,但她并不这么想。蔚筝很感谢沈肃,已经很感谢他,他给了一个世纪最伟大的爱恋,成全她全部的少女梦。

而沈肃想的却是与她截然相反。

从对她使出精神触丝以后,他就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甚至对这个女孩儿产生趋于兽性的本能,无数个浩瀚星系,偏偏只有一个她…不管是主观也好,是本能也罢,他都已经牢牢与她绑定,所以要他回到故乡,哪里能这么容易。

严右和梅美也出来欣赏难得一见的极光,过来开玩笑说:“小沈你们运气可真好,我上次来了三回,才好不容易碰上的。”

沈肃本来就对天文有浓厚兴趣,“我来看过不止一次了,以前,好像和严右还有一些其他人,也来过。”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严右笑着附和他。

在挪威的几天,过的好像与世隔绝。接下来他们去往特罗姆瑟,蔚筝一路都像在探索冒险,北国渔村不时会看见晒鱼的场景,秃秃的青褐色苔原上会时不时有成群的羊与驯鹿。

他们还去了世界最北的St Johannes Kapell教堂,很有北欧设计感,走进去就像一个蓝盈盈的山洞,原木的造型独特,岩壁镶嵌的投射灯与耶稣雕像交相呼应,那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美。

听说诸多情侣选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举办婚礼,互赠誓约,希望能走向世界与人生的尽头。

蔚筝已经渐渐地无法维持最初的兴奋与笑容了,压力堆积在一起,让人不堪重负。她觉得快要到尽头了,已经要到尽头了。

他们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奥斯陆,这个被海与森林包围的国度,上帝的山谷。城市临海,曲折迂回,在奥斯陆峡湾能看见苍林与大海辉映。

这天严右与梅美为了不打扰小两口,也正好忙自己的事去了,蔚筝沉寂了下来,终于,像是为此画上一句号:“我在那天晚上,看见你和那些人…联络了,你在隐瞒什么。”

“…”

“沈肃。”

她低低叫了他一声,依稀有要他全盘托出的意思,沈肃却眼神幽暗,看不出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他们说我的‘刑期’结束了,要我提前回去。”

蔚筝扭过头去看风景,悄悄地抹了抹眼泪,“那你怎么说?”

“我暂时没有回复他们,但已经决定不回去了,我会申请‘延期’。”

“…如果延迟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只是延期而已,能把我怎么样,况且在地球再待这些年,算不了什么。”

蔚筝捏紧了微微颤抖的手,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

他的生命是万古长夜而她却区区几十年。

他必须在她死去后一个人回到故乡忍受剩下这千百年的遗憾。

他回到星球的一瞬等于她的十年。

从前,她怎么就没有如此强烈地感受过呢——无论哪一个,都是同样的虐恋情深。

她的痛苦怎么可能躲过沈肃的眼睛,他抬手用手背柔柔地拂过蔚筝的脸颊,“我发誓,不会离开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天。”

“可我不止是想要你的陪伴,沈肃,我希望你平安无事,然后才是能永远在我身边。”

“既然答应陪你,我怎么会让自己有事?”

沈肃含笑望着蔚筝,好像真的没有一丝值得顾虑,他的侧脸在金黄色夕阳下侵染着霞光,十分地缠绵悠远。

蔚筝仍然有些将信将疑,可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但如果他真的能毫发无伤地留在这里,至少,她能够安心一些吧。

她紧紧抱住沈肃,抬头去寻找他目光深处的真相:“你不要骗我,求你不要骗我…我真的不想要你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知道,蔚筝。以后不要独自难受这么久,你要知道,我在的,蔚筝,我在。”

找不着他的破绽,终于,蔚筝点了点头,如喝了酒一般沉酣梦醉。

他们好像一直还在热恋期,她都舍不得离开他须臾,只希望每一个夜晚,都能听到他的喟叹,他的笑声。

每一夜,都有他黑暗中最动人的眼神。

**

仍在新年的喜气洋洋之中,郑景行很意外地收到简瞳的短信,俩人约在市中心见面,她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静静地站在路边,看见他来,局促地笑了笑。

“怎么在外面等,不冷吗。”

简瞳把四四方方的一盒小饼干递给他,“新年快乐。”

他刚拆开来,就闻到香味扑鼻,“看起来就很好吃。”

“谢谢,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不嫌弃…”

郑景行心中一喜,笑得舒展眉目,越发地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好像自从认识你,一切的糟糕都化险为夷。”简瞳其实从初初相见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身上不少亮眼的优点,“大概,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星’吧。”

“那我真的很荣幸。不知有没有荣幸,以后和你一起过年?”

郑景行暗自得意,决定抓住机会继续采取温柔而大胆的告白方式。

“你知道的,就在去年,我已经发现崔梁亭有问题,但从没想过他会是这么可怕,我…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被他搅得支离破碎,要不是还有你和蔚筝一直鼓励我,大概,我是真的会进医院。你真的特别好,郑先生,郑景行。”

“我以前不敢靠近你,一直拒绝你的好意,也一直躲着你,是因为我不懂要如何回报,也觉得那样状态的自己,不值得你付出。”

“那么,现在呢。”

简瞳的脸颊迅速被敷上红晕,她告诉他:“我想,唯一能够报答你的,不,是唯一能够回应你的真心实意,就是我也真诚以待。”

郑景行生平头一回,真正体验到什么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刚要抱着眼前的妹子大肆表白,急促的手机铃声却打破了这难得的气氛。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一看来电是沈部长,他连脾气都不敢发,只好乖乖应道:“你们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