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我在做什么,很害怕吧,”

一言说穿他的心理活动,程念语带笑意,引导他的思维。

没办法,她太穷了,手上没有可供使唤的鬼魂,妖力不足,昨晚吐的血珍贵着用,只能用这种江湖骗子一般的手法,让陈胜瑾的想象力和她咒文来个里应外合:“今日发生在书房的事,你不能对第三个人说,你只要想提起,喉咙就会疼得说不出话…”

程念双手置于他的后颈。

这是命盘倒拨前,陈胜瑾最喜欢对原身做的事,他不屑拳打脚踢,认为那只能算是下等人的行为,粗暴愚鲁,打皮实了就没意思了,要她慢慢感受窒息,露出害怕的表情,臣服于他才好玩。

她俯身,沉沉笑意拂过他的耳廓与后颈一小片皮肤。

意识到这小贱人想做什么,陈胜瑾心中腾升起难言惧意,装不下去了,恐惧正要缺堤成求饶的话,虚虚搁在他颈项上的双手倏地收紧,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

氧气被挤压出去,血液流通不带來脸部的肿胀感,张大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候的大少爷很丑,丑得再也没了病娇美少年的美感,只是一条被扔到水面上的鱼,为了氧气而张合嘴巴。程念画在他背后的咒文血量稀薄,随着受咒者的恐惧加深,血的颜色竟也同时变红,烙在他的后腰上。要是陈胜瑾硬气一点,不怕死不怕痛也要跟她硬杠,她真迷惑不了他。

多行不义必自毙,满脑子坏思想的人,也更容易自己吓自己。

在造成永久性损伤前一秒,程念松开了手。

顾不上骂她,陈胜瑾急促地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氧气,当理顺呼吸后,他眼珠子一转,恨恨地瞪着程念,咬牙切齿:“贱人,我不会原谅你的!”

“哦。”

“我要叫奶奶赶你出去!”

“好啊。”程念很没所谓的一点头。

她到哪里都能活下来,要是找不到食物,大不了转修仙道开始辟谷省伙食费,想办法找到被小人恶运缠身的人,收钱解决事,也是一个办法。只不过留在陈家,对她修炼更有好处,这一家子的恶念浓郁粘稠,如果能一锅端了,最低也能让她恢复十分之一左右的实力。

程念表现得太光棍,太无所畏惧,陈胜瑾又不乐意了,总想恶心她:“你想得美,我不会放过你的,奶奶是你的监护人,成年之前你敢跑,报警就会抓你回来,我家就算关着你,那也是教育。”

“那我现在把你杀了,永绝后患。”

看见他怏怏紧抿薄唇,程念嘴角一勾,拍拍他脸颊,从他身上站起来:“逗你玩的。你现在太菜了,欺负起来没什么意思,回去多练练,乖。”

养成更大更凶戾更美味的恶意,再来找她玩吧。

在说话恶心人这方面,当初纵观三界,她认第二,只有她师父敢认第一。

陈胜瑾抓紧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四肢百骸都在隐隐生疼,他原以为自己恢复行动自由之后一定要让这贱人知道他的厉害,没想到抬头对上她的双眸,乌黑沉静,虽然随即弯成月牙状,也依然让他心头大震,本能地感到一阵忌惮。这是以前在程念身上,从来没有感觉到的。

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怕什么啊!

气急败坏的时候骂得厉害,陈胜瑾这时倒不急着放狠话了,疑虑拧起眉——太反常了,她从哪里学来的格斗技巧?她怎么突然敢反抗他了?他察觉到了不对劲,阴险小人的本性使他决定按捺下怒意,谋定后动,阴着脸冷冷的瞥她一眼,走出书房。

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程念目送他离开,指尖凝结起一团凡人视觉看不见的稀薄黑气,她张嘴将其吞掉,接着露出吃到美味食物的满足表情,粉舌扫过上唇,心情极佳。被教训了一轮,陈胜瑾嘴硬归嘴硬,心中还是生了悔意,被碾出体外的恶意被她吃掉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比皮蛋瘦肉粥好吃多了。

真是个优质人渣胚子啊!

而离开书房的陈胜瑾,直接往陈老太太的主卧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为了体验,掐了自己半天的颈…

深圳终于来电了!大声哭泣!

005

陈老太太的主卧,是整座陈宅中最宽敞的。

她对亲人有强烈的不信任感,所以处理公司事务的书房要建在她的房间里,她身体硬朗,但考虑到年事已高,明面上公司的大部份事情都交给了儿子陈珷处理,冷眼看他每天兴致勃勃的去公司当总裁,然而公司的元老都是陈老太太人。

陈珷接手后,也没想过换血来巩固对公司的影响力。

一开始倒是想过抬举自己人,只不过他喜欢吃喝玩乐,能看中的,自然都是精通吹捧的傍友。

而那些会玩的人,亦是陈老太太│安插在公司的眼线,满足他的弄权欲。

接手公司三年,陈珷虽然是个傀儡,但样子好看,皮相端正英俊,上过不少财经杂志的封面,俨然是一代商场新秀,精英男士。

比起整日傻乐的漂亮蠢货陈珷,陈胜瑾才是陈老太太一心栽培的接班人。

他轻敲三下门。

“奶奶,我可以进来吗?”

“瑾儿?进来吧。”

陈胜瑾推门入去,轻车路熟地拐入右边的书房,陈老太太戴着精致的金边眼镜,埋在皱纹下的眼睛看向孙子,发现他脸色泛青,抬手抚摸他的额头:“瑾儿,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叫黄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老太太的手干巴巴的,他强忍住避开的冲动,心中早就打好了腹稿向奶奶告状——他想试试她装神弄鬼的威胁,是故弄玄虚的狠话,还是…

陈胜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倒喉咙异常发紧。

而遮蔽在白衬衫下的后腰,咒文正在闪耀着凡目看不见的光芒,约束他的魂魄。

正耐心等待孙子说话的陈老太太诧异的发现,孙子刚想说话,原本苍白的脸色倏地煞白,捂住喉咙惊疑不定,她连忙站起来轻拍孙子的背:“瑾儿!你怎么了?!我这就叫黄医生过来!”她动作利索地拨通内线,吩咐家庭医生速度过来,给孙子看看。

他定定神,怕自己真哑了,尝试性的发声:“奶奶…”

奇怪,当他不想将程念的事说出来后,就能正常说话,喉咙也不痛了。

陈老太太关切:“瑾儿?”

“…就麻烦黄医生过来了。”

他没反对,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坐到奶奶旁边,陈胜瑾满腹疑窦地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没想到端倪——程念在家中很乖,奶奶认为人要阶段分明,不用她干家务事,平日她总是在房间里默默念书,不到他跟前刷存在感,也不了解她。惟一最奇怪的,就是昨晚他前一步进错房间,后一步又进错了,当时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困过了劲,看东西不清醒,但回想起来,他在进第一个房间之前,明明是不困的,反倒兴奋得很。

但走进第一个房间之后,困意就莫名袭来。

结合今日程念的神秘手段…

难道她有超能力?

陈胜瑾不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只是对装神弄鬼的事很不屑,除非让他见到证据,但在茫无头绪,又结结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异事件,他不否定有超能力的可能性。

怎么会是她?

想起那张清秀平淡的脸孔,喂喂喏喏的做派,他心中就升起一阵厌烦。

而奶奶也经常教育他,人分三六九等,他要做人上人,陈家已经让他赢在起跑线。

那种没钱念书的,上不起好学校,没爹没妈的东西,跟陈家少爷不是一路人。

他要学会利用它们,可以对它们露出和颜悦色,用资本在它们身上榨出最后的油,但绝对不能产生平等错觉,更不能同情它们。

程念就是最好的对照物。

黄医生来到之后,给陈胜瑾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而这时候他喉咙已经不疼了。黄医生来之前知道陈少爷不舒服,也不敢说出‘你孙子身体倍儿棒!’这种话。能干富豪家庭医生,他除了医术,也是很会做人的,立刻顺着陈老太太对孙子的担忧之情,扯了些玄之又玄的理论,给他开了一点吃了没啥用但一定吃不坏身体的维生素作安慰剂。

知道他喉咙痛得厉害,黄医生更不敢断言了:“去医院做一套全面的检查会比较好,仪器专业,我光看只能看很表面了,如果陈少爷同意,我就可以安排。”

听到要去医院检查,陈老太太犹豫了。

她的知识水平,其实挺怕那一堆金属仪器在孙子身上照来照去,怕辐射怕得厉害,但理智让她知道这是最新的医疗手段,对孙子是有大好处的。

“好,你安排吧。”陈胜瑾惜命,也没有那点落后的顾虑,先一步做了主意。

有钱安排得快,翌天就去私人医院。

在这之前,陈胜瑾尝试过拿佣人和妹妹做实验,每一次都是开口想告状的时候喉咙猛地收紧,重现当时被那小贱人掐脖子的痛楚,第四次他知道怕了,决定医院检查完再质问程念。

他总感觉问她要解决办法就是输了,又想到她趾高气扬的模样…

好气人啊!

就在陈胜瑾纠结成了麻花的时候,尝到甜头的程念当即给自己起了两卦。

一卦算过去,一卦算未来。

前者想了解因果,后者是想找机遇。

果然算出了点端倪。

原身的命格富贵却有大劫,劫这种事人多少有点,常常有人觉得自己小时候挺好看,运气也不错的,什么父母与二环低房价擦身而过,家道中落…都是跨不过去命中劫数,撑不住富贵,又没有高人指点的情况。

在应鳞那一派有种说法,劫就是每个人跃龙门的机会。

往浅白了说,杀不死你的必将使你更加强大。

只不过大部份人都被宰了而已。

根据上辈子,陈胜瑾强行与原身发生关系前,她拥有相当的人身自由,反正也没人管她,被养兄盯上,被视作他的女人后,就再也不能随意出门了。

起完两卦后,程念换上衣服,趁着暑假出门找猎物去。

即使是应鳞,也没有算命赚钱的经历,玄学更像是战斗手段之一。

不过她适应环境快,亦没有什么玄学大师的自矜,只要能赚钱把日子过得风流快活就好,什么方法管用好使就用哪种,玄学也不例外!

将原身的记忆捋一遍,立刻想到了几个赚钱的方法——再过一年,互联网的东风就会吹起,浪涛微博请各方红人明星入驻,干掉了想分蛋糕的同行,成为网络一霸。

在初期,只要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能红起来。

而且小爆靠捧大爆靠命。

靠命,那就是她最擅长的领域了。

程念觉得这方法不错,对着一个物件就能连接成千上万的人,比什么神器都管用,这年代的人真了不起。她翻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原身高考前的理想是拍电影,虽然这是她很想完成的愿望,但羞于启齿,也不想太麻烦应鳞,所以没有提出来

真奇怪,应鳞见识过不少对着神仙狮子开大口的人类,却是第一回碰见知足的,会顾虑满足别人愿望的神仙会不会为难的。

这样柔软善良的小姑娘,被人渣糟蹋得不成人形,是可惜了。

电影她不会拍,但相关的行业她可以尝试一下,暂且放在计划上。

程念边走边想,走到了一条美食街。

街上走动的人流穿着清凉,白花花的胳臂大腿,深得她心,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在广场中间的吉祥物雕塑下站了一会,程念掏出纸笔在上面作演算。

术数算吉凶。

术数是古代方术的重要内容,以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的理论,来推测自然和吉凶。

理论来说,只要数据够,可以掐算出阴晴雨天,最简单常见的用法,就是在没有天文台预报的年代,出行前算一下此行的天气。

坊间流传下来的术数缺页乱传得差不多,各家藏私得很,经过数次战争动荡,加上末法时代,外国列强的科学冲击——术数救不了国,再准又有什么用!你算得再准,枪炮下来也是秒杀。

程念觉得颇为惋惜,但不反对。

能守住家国,用什么方法都是好的,放弃已经流离得不真切的半成品,追求更好用更方便的科学来重建家园,

时至今日,即使由数学家来算,也只能算出个模糊的大概。

但程念能算得很准确。

因为她师父没有一点灵力,纯靠活得久,看过《易经》和《易传》未修删最完整,最原始的版本…她学了个十足,而且用妖力灌注的话,引入天地灵气,算出来结果会更加精准。

不舍得用妖力的情况下,在手帐上写写画画十分钟,终于得出了她想算的结果。

程念想找一个人,满足以下条件。

近期有大劫。

命较富贵,付得起钱财报酬,她不白帮人。

如果对方不信,她就把命算得更仔细一点,他分得清利害,还想要命的自然会找她,倔强到最后一刻的,那也是他的命,配不上贵人相助,她另外再找下一个目标就是。

走过一条马路,程念径直走往一家星巴克的靠窗位置,在一个双人座前坐下。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穿着高雅素净的女人对程念歉意的笑了笑。

应鳞活这么多年,真没干过主动帮助别人的事。

她一般是管杀不管埋的。

寻思片刻,终于让她想到一句似乎很像样的开场白。

程念:“你好,我是贵人,方便说几句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文千万不要当真,不要迷信呢!

如果各位朋友在路上遇到自称你的贵人的,不要理会,99%是骗子

但你们都是我的贵人啊!尤其是给我评论的!(疯狂暗示)

006

“…贵人?”

陆晓兰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长得乖,也不是第一回被陌生人搭讪,有丰富的被迫捐钱经验。上次在地铁站碰到一位阿姨拉着她死活不放,求她借点车钱回家,没现金可以手机转钱,脸皮厚,连骗都懒得骗了,吃准小姑娘脸皮薄又容易心软。

这时,陆晓兰的第一反应还是传销。

但眼前的女孩穿着干净,看着比她年纪要小得多,初中生的年纪,满脸的青春朝气。就算是来传销,也肯定是被骗的,她独自脑补了百字小作文,对方还没开始骗她就心软了:“你说吧。”

坐下的同时,程念没闲着,目光穿巡过她的脸,观察她的品性。

相由心生,心会影响面相。

要是恶人,她不介意先帮她化解劫数,收到报酬后,再给她安排一手后坑来把她的恶念也收下来当甜点。

可惜了,是个好妹子。

“我是个算命的,”程念侧了侧脸,露出个幼小可爱又无害的笑容,和对着陈瑾然的挑衅贱笑判若两妖:“我刚才屈指一算,觉得咱俩挺有缘,给你起了一卦,想跟你说说。”

算命?起卦?

陆晓兰更愣了。

她想过可能是来卖小饰品,做学校问卷的,就是没想过会是个算命的。

“我不信这些,你找其他人吧。”她柔声说。

程念看出对方是个性格柔软和善的姑娘,便直说了:“你被恶运缠身,和男女感情有关的。你应该有一位相识半年左右的伴侣,他用心不良,而且…”远远地术算的时候只算出了有大劫,这时靠得近了,在一手臂的距离,她吸了吸小鼻子,在对方身上嗅到一点不寻常的味道:“似乎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整你。”

闻言,陆晓兰脸色瞬变。

她咬着下唇,拧起眉,放在桌下的手也绞住了裙角。

要是在一个月之前,就算是亲友到她面前说她男友阮宏发的不好,她也要生气。然而最近一个月,知道爸妈想给她买房之后,他就步步进迫,想要赶紧结婚。太仓猝了,她说酒席不好订,婚纱也想慢慢挑,他便改口,说先领证也可以。

陆晓兰跟闺蜜傅佳商量,闺蜜便说这男的心思在她的婚前房上。

她不确定,心中充满犹豫和矛盾。

见她没像以前一样顺从自己,向来耐心温柔的阮宏发就变得急躁起来,以前都是拉拉小手,蜻蜓点水的亲吻,上次约会看完晚场电影后,却拉着她往宾馆走,吓得她谎称自己阿姨生日,一定要回去吃晚饭不可,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送她到地铁站。

她不敢问出口,问他明明答应过婚后才越过那条线,为什么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想跟她开房。

所有蛛丝马迹,都在指向她的婚前房。

傅佳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破口大骂,要她立刻跟那贱男分手,还给她看了一堆天涯论坛扒凤凰男的贴子,里面写的特征,都隐隐能和阮宏发对上。

阮宏发不介意在她身上花钱,但总是指责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他妈妈和他在老家的奶奶都没买过名牌包,没用过几百块一小罐的保养品,依然是撑起了一家人的伟大女性。她一开始有点委屈,他就哄她平常挎着可以,见家长的时候千万不能带。长辈都背不起的包,她一小姑娘家家带着,像话么?不像话。

和他在一起之后,为了不刺激到他的自尊心,陆晓兰很久没买过新包包了,连化妆品也从神仙水降格成他送的自然堂。

阮宏发得知她的改变后夸奖了她,说她的瓶瓶罐罐放着也是浪费,让她打包一下给他妹妹用。陆晓兰好意劝他妹妹年纪小,青春就是最好的保养品,现在用神仙水以后用什么都不好使,他就不高兴了,质问她是不是觉得他家姑娘配不上用好东西,凶神恶煞的吓了她一跳,然而看见他凶完抹眼泪的模样,她又觉得他不是坏人,只是自尊心太强,有时会过分敏感。她家庭环境好,应该多照顾着他一点,不能仗着条件好就看不起人。

但是种种小事堆叠起来,尤其是想强拉她进宾馆过夜这件事,切切实实地让陆晓兰起了疑心,怀疑男友不是像她认知中的敦厚老实温柔。

隐隐察觉到这人非良配的陆晓兰,在一周前向阮宏发当面提出了分手。

就是没分成。

陆晓兰虽然心肠柔软,但自认在人生大事上还是很坚定的。

当时她已经认定了要分手,然而阮宏发搭住她的肩,她一阵头晕之后,他说什么她都像是鬼迷心窍般答应下来。

等到回家后,陆晓兰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翌日精神依然差劲,她归咎于失恋伤神,懊悔上次见面没把话说清,打算再约时间跟阮宏发面谈清楚,也就是今日下午三点半,距离现在还有十五分钟,她心烦意乱,早到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先等到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少女。

竟然全都被对方说中了。

“你认识阮宏发?”陆晓兰依然不信算命能算得这么准:“还是傅佳叫你来劝我分手的?”

傅佳前天在企鹅上分享了两本书给她,分别是《每一天,都是放手的练习》和《这样的爱拖一天是错一天》,要不是她在国外出差,恐怕就要逮着她去跟渣男面对面说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