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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到的师兄弟3

虽然明道人很想大喝一声, 把这个将他吓着的小子骂个狗血淋头,也很想上去一把抓下来,让那死小子看看, 什么叫做吓到了熊, 到底被吓着的是熊还是他们这老心肝。可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他想要动一动的那一刹那, 心里灵光就那么一闪,居然真的听了阿木的话,止住了脚步,顺带的还将泉道人给拉住了。

“师兄?你这是……”

“别说话。”

明道人手一抬,止住了泉道人满脸的疑惑,转头问阿木:

“你干什么了?”

“下了个带鱼钩的饭团, 哦, 对了, 那里头还有你房里刚做的麻沸散,那熊吃下去一刻钟了。”

哎呦喂, 这下别说是明道人了, 就是泉道人也不咧咧了,那真是惊得嘴巴咧到了耳朵根, 眼睛都快瞪的凸出来了。这……这居然还能这么操作?都不用在多问,他们两个就能算出, 这一个包藏了祸心的大丸子,在这熊的体内多少时间能发挥出作用来。

“你想怎么的?这东西一发作,一时半刻的熊可死不了, 非得发狂不可。”

明道人虽然这会儿喊得依然带着几分紧张,可若是你细听,却也能听出几分笑意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用脑子的,果然,他刚才那么一停顿是对了。虽然说阿木那死小子,当时喊得那个口气,那个语调,实在是找打。可你不得不说,这时机什么的,那孩子还真是会算,若是他当时真上去了,只怕一个不巧,就正好卡到了那熊发狂的时候,那样,这结果可就难说了……嗯,这么想,那孩子还算是有良心的。

“那熊正前方五十米,就是我布置好的陷阱,这不是正勾着那东西过来嘛。”

说起这个,阿木也是一阵的紧张,他好容易和阿青两个,勾着那熊一步步的往预定好的地方来了,可不想这么巧,就遇上了自家师傅他们回来,这下可好,那熊也不是什么傻子,一看人多了这么两个,还是大人,这不就迟疑了嘛,看看,这张头张脑的样,只怕是要溜。

果然,就是让他说中了,这边师傅徒弟的还没交流完成呢,那边熊已经俯下了身子,不在是刚才那两脚直立的暴怒样,那微微侧过的身子,很明显的摆出了休战的信号。

这若是在其他时候,若是遇上的是寻常的猎户,这会儿只怕也就是这么算了,毕竟能从熊的手下混挑命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可他们能这么算了?本就是为了猎杀它来的,即使不是为了这!好歹也是下了本钱的,亏本的事儿可不能干。

这一个心思,别说是阿木和阿青了,就是明道人和泉道人,即使不知道到底为了啥,这两个孩子和熊对上的情况下,也妥妥不能罢手啊。

所以喽,都不用阿木招呼,明道人第一时间就做了最准确的反应,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直接朝着那熊丢了过去。这挑衅的意味浓的,即使那熊是个傻子,估计也能感受的到。作为山里的霸王,被这么蔑视了,熊能干?为了家族荣誉也不能啊!

于是刚有些侧身的熊,马上一个巨吼,宣誓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重新翻过身,开始直面这些个大小两脚兽,重新立了过来。那鄙视的小眼神,那威亚,山林之王的霸气展现无遗:小样,你居然还敢和熊斗?

可惜啊,它这是不知道啊,这是上当了,不知道这要是让熊家族知道它这么容易被忽悠,是个啥表情。反正人类这边一个个都挺兴奋,感觉这勾搭的很容易。

“来了,来了……”

阿木刚乐呵呵的开喊,感觉自己的陷阱要立功了,正想给自家师傅一个满意的大笑脸的时候,嘿,那熊居然又止住了身形,只一个劲的抽抽那鼻子,一脸的迟疑。这又是啥情况?这猎个熊而已,咋这么多戏呢?

“坏了,师兄,咱们这陷阱……去味的草烧了没?”

“烧了啊,还是按照你说的,烧了两回呢,怪了,这熊啥意思?”

还能啥意思?就是因为烧的太干净了呗,人熊虽然脑容量是比不得人类,可那也是有脑子的,这人一个劲的挑衅自己,让自己往这里来,一开始没察觉出问题来,可走着走着,以往熟悉的土地的那种腐臭泥土味,树叶昆虫的刺鼻分泌物味全没了,它能不感觉到奇怪?

“坏了,该不是你们烧的太干净,那熊发觉不对了吧。”

关键时刻,泉道人还是发挥了一下作用的,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也一下子将两个孩子给说愣住了,特别是阿木,以往他拿着那系统奖励的陷阱攻略,在这山里基本属于横着走,所向无敌啊,不想刚遇上这么一个大东西,就漏了岔子了,果然初级就是初级,到底还是差了些。

“师叔,那怎么办?”

怎么办?这会儿还能怎么办,赶紧自己上吧,不能让这熊反应过来,怎么也要让它下去。不然一会儿发狂了,还不定怎么折腾呢,他们虽然说是有四个人,可那两个到底还是孩子,让他们上,他们师兄弟可舍不得。

不过这事儿说就不用说了,免得孩子操心,看看,那里明道人直接的已经行动上了,举着剑,正面往前一冲,摆出个冲击上前要刺的模样,引得那熊猛地一个巴掌拍了过来,等着那熊一动,他又恰恰好的往后那么一退,引动了熊不自觉的往前那么走了一步,然后……不用然后了,阿木这会儿已经看明白自家师傅的那个意思,立马十分配合的射出了一箭,帮着引来了熊几分主意里,让师傅和师叔有一个喘息的余地。

等着这一只箭被拂开,明道人的剑又往前那么一刺,再次引动那熊走了几步,再有泉道人在一边不住的用石头,用树枝那么引动注意力,借着熊视力差的弱点,将这熊恰恰的引到了那陷阱的边上。

“就差最后几步了,加油。”

阿木紧张啊,只觉得自己背心那汗流的和小河淌似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手臂已经开始微酸的感觉也一并全忽略了,注意力全在那熊的身上。

等等,不对,那熊的肚子……熊弯腰了,不好,那东西发作了,熊只怕立马要发疯。

阿木赶忙将手里的弓箭往阿青的手上那么一送,随手从自己的腰上取下最顺手的长匕首,然后直接往树下那么一跳,边往前跑,边大喊道:

“发作了,熊要发作了,赶紧跑开啊。”

嘴里喊着让人跑,他自己反而往前冲,这模样让明道人看了,莫名的又想叹气,这死孩子,到底是心大呢,还是看不起他这个师傅呢?不说话,立马抢先一步,用了最快的剑,往那熊的身上那么一戳,也不管是戳在哪儿了,戳完就跑,你别说,这一次还真是挺有用,一下子就让已经弯腰开始停下的熊又往前走了一步。而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泉道人,也凑到了熊的背后,趁着熊被刺,一时没注意,一个大脚就踢上了熊的大屁/股。那熊显然不是好惹的,这一脚并未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因为这一下,一时身形有些不稳,想转身查看的时候,下意识的又往前踏了一步,这一下好了,这一脚就踩到了陷阱的边上,那熊彻底身形有些不稳了。

估计这一下子,熊也有些反应过来了,一边用一只前爪往地上撑,想稳定身形,一边大吼着想用声音造成点震慑里,不想这边刚造势完成,那边阿木也赶了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跳到了熊背上,照着那脖子就刺了下去,刺完还十分利索的开始往后跳。

三方合力,你别说啊,这何所的居然还□□无缝,衔接完美,也不知道这都怎么配合的,反正这么一下之后,这熊是彻底跌进了那陷阱里了。

本就是特意准备的陷阱,那有多深就不用说了,反正熊立起来也能凑到胸口高,在加上那肚子里鱼钩绞肠痧发作一般的刺激,麻沸散时断时续的作用,那熊的眼神都变了,血红血红的,就差没直接瞪出血来,看着十分的怕人,甚至在这一股子戾气的作用下,那熊居然靠着两只前爪的努力,很有些要从陷阱里爬出来的模样,看着就危险的很。

可惜啊,都到了这份上了,这几个是不可能给熊再有什么翻转的余地了,明道人第一个用剑给熊来了一下狠的,直接从背脊里刺进去,割断了脖子上的一处经脉,阿木又再次从后面进攻,刺中了熊的喉管,再加上猥琐的泉道人,从熊的咯吱窝里刺进去的拿一下,几处一起大出血,让熊一下子卸去了三成的力气,等着他好容易不管不顾的探出半个身子,那屁股后头的菊花出,又受了赶来的阿青的一箭,哎呦喂,这刺激的,熊的吼声几乎将周围的树都给震塌了。

“刘爷爷,那熊的喊声好吓人。”

道观里石头吓得几乎躲到老刘头的怀里,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老刘头兴奋的表情,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意思。

“傻子唉,这是熊不行了。”

还能是啥意思?虽然老刘头不是什么猎户,也不懂什么武功,可他在山边边上住了这么久,有些事儿还是知道的,这大东西啊,越是不成了,那叫声就越是吓人,这是啥?这是虚张声势,听着这声音就知道,只怕今儿这事儿成了!

果然是成了,不等他继续往下听,大老远的就传来了熊最后的嘶吼,那是阿木和明道人等四个人,一人一下,生生磨得熊几乎流干净血之后,最后的哀嚎。而在熊的眼睛彻底失去光彩,垂下脑袋的那一瞬,围攻的四个人也彻底瘫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再也立不起来了。

别看这一连串的好似配合默契,每一次的攻击是浪费的,可事实上耗费的精神,那真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而也因为知道,阿木这会儿那是相当的后怕啊,你说,这要是师傅他们不来,就靠着他们师兄弟两个,真的能像是他们想的那样,顺利的猎熊嘛?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对以往自己的自大做了反省。

而另一头呢,明道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他想的是,若非自己和师弟赶来的及时,这熊要是窜到了道观里,那这道观还有人能活下来?想想都觉得一身的冷汗啊!

“阿木,你们……”

有心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将熊招惹到了这儿,可刚稍稍支撑起身子,回头那么一看,看到自家师弟和徒弟们那满脸劫后余生的样,明道人一时反而又不想问了,还问什么,反正问不问的都这样了。唉,罢了罢了,还是先将东西抬回去吧。至于其他的,等着回去了总能知道的。不管怎么说,这让人胆战心惊的事儿算是了了。

“赶紧收拾,收拾完了就走,这附近一会儿怕是不会安生。”

确实,这熊没了,接下来会来啥,老实说,就是阿木都不能确定,还是回去最安全啊!一身是汗,衣裳都快湿透的几个人顶着疲惫,开始了善后!

☆、我是乖孩子

狩猎的地方怎么收拾, 这个不用人吩咐,这几个都是熟手,又是涉及到自家的安全, 还有边上旁人拾遗补漏, 做的那是再周全不过。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就一并利索的搞定了, 倒是这抬着熊回去,有些为难人。这可是成年熊,不说体型,就是体重也足够吓人的。就他们这几个精疲力尽的,还只有两个成年人,这一路有的受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熊抬到道观的时候, 不管是明道人师兄弟, 还是阿木师兄弟,那都基本要瘫了。这东西真不愧是要冬眠的货色, 那一身的膘养的, 抬着都能晃荡出水波纹一样的浪来,实在是沉的吓人。就是那老刘头看到他们回来, 还带着熊,一脸惊喜的冲过来的时候, 也被这熊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呼:好大的个儿。

再大的个到了这会儿也只有被屠宰剥皮的份了,看看, 连着都兴奋的回身去厨房取了阿木往日处理皮子的尖刀来,顺手还拖着个木盆子,可见这一屋子老老小小的其实都不是什么善茬。

“我来吧,今儿这熊,就我出力最少,这会儿不赶紧的上心点,我怕这熊掌就该没我的份了。”

泉道人难得积极主动的要求干活,虽然嘴上说的还是和那张嘴干系颇深,可明道人却十分的欢喜,只觉得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总算是到了能歇歇的时候了,师弟知道分担了,徒弟们也有本事了,哎呦,这日子美的呀。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阿木,我记得你说,你是给这熊下了饵的?鱼钩?麻沸散?这鱼钩……那熊疼的弯腰的时候估计是起了作用了,可这麻药……你确定下了?怎么没见有用?”

按说这被下了药,连着鱼钩都起作用了,那说明这饵已经到了肠胃了,既然到了肠胃……那这麻药怎么就没反应?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哪怕是再少呢,最起码熊也该反应迟钝什么的都出来了吧!若是下的多些,就是直接麻倒,任人宰割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啊?

“哦,这事儿是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我是想着这鱼钩下在了肉团里头,万一这熊要嚼上几下,那这只怕还没到肚子里,鱼钩就被发觉了,所以这麻药是用油纸裹在了鱼钩的外头,就是想着万一要是熊真的嚼了,能迷惑一下,让它以为是骨头,继续往下吞……当然,更要紧的是,师傅,你那屋子里,我就寻到了不到二两的麻沸散,实在是不够用,这才……我要真是有一大包,那还用什么鱼钩啊,直接上麻药多简单,别的不说,弓箭头上多上几层,那还用什么陷阱?只要远距离一直射过去,不就都全乎了?”

这要是这么说,还真是这样,得,一个谜题解开了,不过也因为这,泉道人那是一脸的庆幸,一边摆弄着皮子,下手凶狠,一边瞅着那熊肉,不住的流着口水说到:

“没多的才好,这要是真的让你得了一包,那这熊肉还能吃?只怕是刚送到嘴里,就该直接撂倒打呼噜了。白白浪费了这熊的一身好肉。”

泉道人盯着那熊肉的眼睛都在发亮,想想那些美食,只觉得这眼睛看到的都不是血肉,而是一道道珍馐。哎呀,这动作还是要在快些,这样一会儿就能开始煮了,这熊什么的,做起来了可耗费时间的很,不赶紧的,晚上都未必能吃到嘴里。

明道人见着他这样,也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开始帮着处理器了内脏,那肠胃内可是有鱼钩的,这样的东西,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可不能让这些小的们碰,不然一个不小心伤了手可怎么好。他虽然常板着脸,嘴上每每出口的又都是些训诫,可这心实在是见不得孩子受伤。自己养大的娃娃,心疼着呢。

整个的道观前院这会儿那真是成了屠宰现场,几乎每一个人都凑在了那熊的身边,一脸笑容的帮着忙乎,阿青更是割一块肉就看一眼,那喜滋滋的样子,完全没了往日端着的大人样。石头更是和他师傅一般,已经开始吞咽口水了,这场面真心有趣的很。

阿木见着众人都在忙,想着这会儿没了自己的事儿,索性就瘫倒了屋子外的石阶上,他是真的很累很累了,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没消停过。毕竟这猎熊的事儿,是他先起的头,又是他一路谋划的,所以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放到了主位上,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承担着最重的责任,就是在明道人他们来之后,攻击上也没敢懈怠,和两位长辈一般的出力,生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其他人,说一句竭尽心思也不为过,你说累不累。

只是这会儿身体是歇着了,可他这心却不知怎么的,还是停不下来,一个劲的还在那儿琢磨,满脑子不住想的就是这熊皮做什么好。这么大的一张,做一个长袍子?额,这个虽然是挺不错,可师傅他们已经有了狼皮的大氅,再用熊皮做外衣浪费了些?再说了,熊皮的外衣……瞧着似乎招摇了些,毕竟他们不过是山野间的道士人家,不是那什么世家名门,弄得太鲜亮了也不好,容易被人盯上。倒是用这个皮子做两件贴身的马甲更合适些,家常穿穿,又实用又暖和,做上两件有的多,十分的节省皮子。

按照师傅他们的身材,只怕剩下的还不少,给他们三个一人还能做个护膝什么的应该够用,有了这个,去外头的时候也能更暖和些。若是在有的多,那给刘爷爷也做上一副,他人年级大了,在山上又比山下冷些,只怕日常也难受的很,有了这个,在道观做活的时候也能舒坦些……

阿木越想越多,那泉道人手下刚拨出来的皮子,这会儿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开始一块块的分割了一般,就差没直接成型了。就在这时候,阿青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丢下手里正帮着分割的熊肉,一脸刚想起来的懵样。

“怎么了这是?可是有什么漏了?”

刘爷爷正端了热水出来,看着他这样,头一个问了出来,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就是阿木也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我刚想起来,我们今儿光顾着这熊了,其他的陷阱都没去看,你们说,这和熊闹了这么一场,附近其他的动物能没半点影响?指不定慌不择路的,就有那掉到陷阱里的呢,这会儿还不定便宜了谁。”

居然是为了这个?阿木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的说到:

“先是狼和熊斗,后来又是咱们和熊斗,这么连着两回,就是胆子再大的东西,只怕也早就跑的没影了,还能有货?师兄,你想的也太好了些。”

“指不定就有呢?阿木,这不过是走一趟的事儿,你可别想着偷懒,走,和我一起再走一趟。一个时辰就能回来。”

作为明道人重点培养的未来观主苗子,阿青责任心还是很重的,只要是为了道观好,他都很积极。虽然在阿木的带歪下,现在这所谓的责任心,有很大一部分让银子给晃花了眼,人变得有些吝啬起来,这积极性也用的有些歪,可你不得不说,他这想法确实没错。最起码老刘头感觉很在理。

“咱们成日的也就那么些事儿,不过是一个在林子里晃一圈,有什么可为难的,阿木,去吧。这有我们呢,就是白走一趟也不耽搁事儿”

可泉道人听着却一下子听到了别的上头,眼睛一闪一闪的问到:

“什么狼?什么狼和熊斗上了?我记得咱们不是杀了一伙子嘛,那皮子都穿身上了,怎么又有狼?”

这个问题明道人也想知道,连着手里的活计都停下了,直勾勾的看着阿木和阿青两个,再一次确认了这两个孩子都完好无损,心下才重新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师兄弟两个出去的确实不是时候啊,虽然到目前为止,阿木还没细说,可就凭着这三言两语的,他也已经明白,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几个孩子,只怕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那山里的也十分的不消停。

想到这个,再看向这地上的熊,原本对于这两个孩子胆子大的去招惹熊的一点子不满,也就彻底的消散了,说到底他心下其实也明白,若是有的选,就这么两个孩子,哪里会不知道好歹,就这么傻愣愣的去招惹这样的大东西呢。

而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想来爱说的阿青这一次那是还没轮到张嘴,自打师傅回来,还看到那么大一直熊,兴奋的有些不知所以的石头就巴拉巴拉的开始说了起来,将这些日子外头的动静,自家两个师兄怎么怎么折腾的事儿,说的那个精细啊,就是让阿木来说书,都未必有这么详细。可见这些日子,这孩子被吓得憋成了什么样。

而听了石头那么一通之后,明道人还没说什么,那头泉道人已经放下了熊皮,一个起身,就开始拉着阿青往外走了,嘴上还叨叨到:

“走走走,师叔和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山里还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这刚没了一群,居然还敢再来一群,那狼是觉得咱们好欺负还是怎么的……”

嘿,你这是长胆子了?是杀熊杀的你忘了自己那不入流的蹩脚功夫不怎么样了?居然知道自己出门干活了?真是天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师傅要知道你有这么勤快的一天,还不定从坟墓里笑出声来!

明道人看着自家师弟的背影,一阵的失笑,肚子里的嘀咕更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往外冒,若非顾着这会儿还有小辈在,他都能直接嚷嚷出声,好好的取笑自家那个懒货师弟一番。

不过他这没出声,不代表别人不会出声,看看,刚才还靠着墙,摊的和烂泥一样的阿木,这会儿就凑到明道人身边,开始上起眼药了。

“师傅啊,我觉着您这眼光,比师祖好多了,看看师叔,再看看我,您这会儿是不是觉着我挺乖的?比师叔省心多了!”

嗯?这是表功来了?忘了自己以往干的那些混事儿了?

明道人眉头一挑,想说上几句吧,看看手里的熊,再看看那边兴奋地往着外头,眼睛里带着几许崇拜看着泉道人背影的石头,他又将话头给压了下去,只含糊着说了一句:

“你啊,比你师叔也没省心到哪儿去。我就可怜我自己,怎么就摊上了你们两个。”

说话间又看了一眼石头,再看一眼那边跟着泉道人出门走的脚步轻快的阿青,重新给出个数字:

“是四个,都是不省心的货。”

嘿,这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啊!这可怎么说的?合着这就你一个好的?阿木不干了。头一撇,没好气的反驳道:

“反正我觉着我挺乖的。”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将眼睛往明道人身上的衣裳扫了一眼,又往地上的熊身上扫了一眼,那含义十分的明显。脸上的傲娇味那是遮都遮不住。

“合着你这功劳是要每日清点一遍?要不要勒石以记?”

完了,明道人的脸拉下来了,这是生气了?阿木忙蹲下,开始继续泉道人放下的活计,一边干,一边舔着脸问到:

“师傅,你说这熊皮做小马甲可好?道袍外头也能穿,在道观不出门的时候穿着肯定暖和的很。我还攒了好几张新兔皮,准备给您再做一双冬靴,今年太冷了。对了,你这外头待了这么些日子,那新鞋子感觉可还合脚?要不要新做的放一点……”

“臭小子。”

明道人瞧着阿木这厚脸皮的样,忍不住又笑骂了起来,这孩子就不能给好脸色,不然蹬鼻子上脸的速度,比爬树都快。可为啥,他看着就这么欢喜呢?果然瘌痢头孩子自家爱,这话真心不错。

☆、贪心和傻

道观里阿木耍痴卖乖的闹腾, 虽被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可这你来我往的斗嘴之下,师傅归来, 重新有了主心骨的兴奋劲也总算是撒了出去, 整个人都乐呵呵的, 干活都有劲了些。

而那跟着师叔往外走的阿青, 这会儿子开始有些后悔了。你说他是有多想不通,才会不好好的在道观里享受一把全家团圆的感人场面,跟着师叔往野林子里钻的?明明身子骨经历了刚刚那么一场大战,还浑身疲乏的很呢,这就又不停的折腾上了,难道他天生骨头痒?或者是他耳朵有被虐的嗜好?听听, 听听, 这不着调的师叔, 说的都是什么话。

“怎么可能没有呢?这都第二个陷阱了吧,这明明附近就有脚印的, 怎么就没跌进去呢?难不成逃难还带看路的?这些东西, 没长那么灵的脑子吧。”

呵呵,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谁能像是他师叔这样还带说出口的?这是人家野物都该你的还是怎么的?合着人家因为你需要,就该瞎了眼自己往坑里跳不成?

阿青翻着白眼, 只觉得自己往日还是太善良。和师叔的厚脸皮比,更显的脸嫩了。

“师叔啊,咱们不着急啊, 还有好几个地方呢,下一个,下一个指不定就有了。”

他还是很懂尊老爱幼的,即使师叔不着调了点,也十分的宽容,嗯,就是这样。

泉道人听到阿青的安慰,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回头一看,就瞧见了自家师侄那张像是看着不懂是孩子的慈父脸,瞬间牙疼了起来,一个巴掌过去,拍的阿青脑袋一沉,就听泉道人说到:

“这是啥表情?师叔我用你安慰?你小子,如今越发的混不济了。”

谁?谁混不济?再混,整个青壶观,能有师叔你混?阿青的肚子里吐槽无数,可到底辈分在这里摆着呢,他除了暗地里吐槽,真心不敢直接怼上去。只能探着头,假装看着前头,不过你别说啊,这看着看着,还真是没白看,只是几眼过去,就发现前头的树有些不对。等着走近了再细细的这么一端详。

“师叔,你看着这,是不是狼爪子挠的?”

狼爪子?泉道人瞬间摒弃了刚才的絮叨劲,一脸严肃的也看了过去,还顺手摸了摸,低身又看了看地面上的痕迹,这才小声的说到:

“确实是,而且这痕迹看着像是就这两天的事儿,你说这狼……和什么东西斗,才能斗的在树上挠?我记得你前头说,那狼好像前几日就和熊打过一架还输了是吧。”

他这一问,倒是将阿青的某些记忆重新给提起来了,那脸色一白,眼睛瞪圆,低压压的惊呼道:

“是豹子,前些日子,我们在陷阱边除了看到狼和熊的痕迹,还有豹子的,坏了,我竟然忘了这茬,如今熊没了,狼少了一半,这豹子……那东西可怎么好?那爬树的本事可不小,咱们道观未必拦得住,师叔,你说,我们要不要想法子将这豹子也……”

话还没说完,阿青的脑袋再次受到袭击,泉道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想什么好事儿呢,要你这么说,这山林子里的好货,就都别活了,人家又没招惹你,你惦记人家干啥?人不能太贪心。”

是,是不能太贪心,阿青不住的点头应和,他刚才那是被吓着了,这才口不择言,他们道家想来崇尚自然,不危机自己的猛兽都不爱搭理,他这动不动的就想灭了人家是有点离经叛道了啊。不过,这豹子……

“师叔,这附近可是咱们的地盘,这豹子到底是过界了。”

“只要没到咱们道观门口来转悠,就别搭理,随便它去,倒是这家伙和狼斗上挺好,最起码有了它在,那狼也能少惦记咱们些。”

说话间泉道人又细细的多看了周围几处,确定那痕迹都不是今天的,立马就带着阿青转身去了其他的陷阱。边走还边说到:

“熊还有熊掌可以期待,那豹子,你能想到吃的?除了豹胎,还有皮子,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用的地方,要是只雄的,那更是只有皮子好看这么一个好处了,白费那些个力气没好处,那岂不是亏本?你这孩子,真是不会算计。”

呵呵呵,合着你这不惦记是因为这个?阿青感觉自己三观都没了,不过他也知道,师叔这么说,其实多少有些故意的,估计是怕自己心下惦记,这才用这么个法子打发自己,权当哄孩子呢,只是这借口……

“师叔,咱们能别动不动就拿吃的说事儿不?”

“咦?难道你小子一门心思要出来兜一圈不是为了那张嘴?”

这样咱们还怎么说话?这师叔真是嘴太毒了。

嘴毒的泉道人今日许是小蜜蜂上身,十分的勤劳,跟着阿青在各处陷阱转了一圈不算,还特意从外头的林子往道观靠近山壁的那一处去查看了一番冰墙,甚至还拿出了特意带着的斧子,将靠近冰墙的几颗小树都给砍了,增加了从道观屋顶观察四周的视线,也增加了道观的安全,等着这些都干完了,绕回前头的时候,还特意去了竹林子那边,挖了几颗冬笋这才彻底歇手。

这样的泉道人说实话,阿青长到这么大都难得一见,等着回来实在是忍不住,拉着阿木偷偷的八卦了起来。

“你说,这师傅他们下山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觉着师叔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师叔好像一下子勤快了好些。”

“或许是猎熊了,他觉着这收获喜人,兴奋的?”

“不像,这熊咱们又没准备拿去卖?换不回银子能算什么喜人?”

“等等,你不说我还忘了,其实咱们那熊皮自己做衣裳什么的,十分的浪费,若是卖了倒是反而更划算些。这样,师兄,你先忙活着,我去寻师傅,问问山下城里那熊皮是个什么价钱。”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阿木感觉自己在山里那真是呆傻了,得了好皮子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怎么做衣服,愣是忘了这熊皮卖钱的大事儿,实在是不该啊!银子这东西还能烫手了不成?

想到这个,阿木忙不迭的就往自家师傅那里窜,人还没进门呢,那大嗓门就开始嚎上了:

“师傅,师傅,熊皮,熊皮值几个钱?”

值几个钱?值老鼻子钱了好不!

阿木那么一喊,明道人也反应过来了,他这边和师弟两个为了银子忙乎了那么多天,可一个转眼,却差点丢了这最值钱的东西,这真是脑子坏了。想到这个,他也顾不的阿木这会儿刚进门了,起身往自家师弟的屋子门口探头问到:

“我记得,上次咱们在城里听那谁说的来着?那富商送的什么勋贵人家一张皮子,值二百两,好像就是熊皮?”

二百两?这个数字一出来,泉道人也被炸出来了,瞪圆了眼睛站在门口,点着头跟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