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阿木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裹着厚厚的皮子,可手臂却被露在了外头,冻得通红的小臂上,还有一小块地方,带着明显的烫伤。

“这是什么烫着了?”

阿木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将身上带着的袖笼拿下来,套到那孩子没烫到的地方,好歹给挡着些风,这大雪天的,别病没治好,手倒是给冻坏了。

“还能怎么的,这孩子皮呗,人家冷着了,烧块石头,捂被窝里暖和这是常有的,可这死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把家里的锤子烧红了就直接上手取暖,你说说,这能不出事儿?那可是铁做的。”

奇葩年年有,少年犯蠢多,呵呵,别说是阿木了,就是后头的阿青听着都乐了。石头和铁这能一样?再说了,就是石头,好像人家也多是裹在衣服里取暖的吧,他这用铁?这都什么脑子啊。

“好在是冬天,这伤治起来容易,倒是这一路冷风吹的,一个不好,容易得了风寒,这样,树根爷爷,您那这也别带着人走了,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就在村子里就能治。”

有了阿木这么一句,那抱着孩子的汉子,后头跟着一路哭泣的妇人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那树根更是摸着花白的头发,乐呵呵的笑道:

“咱们这是运势到了,路上就能遇上小大夫,还得了这么个稳妥信,这可算是让我安心了,走,赶紧的,回去。三全,你抱着孩子,领着阿木他们走,那个谁谁谁,赶紧的,去山里陷阱那儿看看,有没有好货,阿木他们难得来一次,咱们怎么的也要好好招待,还有那个谁谁谁,你去山下跑一趟,和老村长家说说,就说咱们村子里有事儿,阿山他们可能要住几日,让他们帮着给道观送个信,对了,和明道长也说说,就说阿木在这儿给人看病呢,还有那谁谁谁……”

好家伙,真不愧是山村里的村长,这指使起人来气势就是不一样啊,不过这住几日?往山上送信?阿木耳朵一动,感觉这老汉小心思不少啊,前一个,估计是想自己正好来了,村子里老弱病残的,能帮着看看,需要耗时。后一个……这是生怕自己说大话,试探试探自家师傅?毕竟若真是出了自己能力范围的病症,自家师傅知道了,肯定不能不管,必定到这村子里来,如此一来也算是变相的多点保障?

阿木心里是有底气的,所以虽然已经察觉了那树根的心思,也权当不知道,心下还偷偷的笑,叨叨几句:这能当村长的老头,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等等。可阿青就在后头,也听了个正着,他又不是什么傻的,即使一开始没察觉,回味一下也能能听出几分味道来,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起来,忍不住凑过来对着阿木说到:

“阿木啊,要我说,你这学医学的……怎么这么受气呢?感情年级太小了,给人看病还成了错不成?看个病还怀疑来怀疑去的,你又没欠了他们什么,这样也太让人寒心了。阿木,你以后……要不换一个学吧,不然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人都有亲疏远近,阿青这是为自家师弟不值了。看着这样的阿青,阿木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自家其实没在意?那岂不是衬托的自家师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所以他只能说点高大上的。

“师兄,你记得不?早先师傅曾说过一句话:医乃仁术必具仁心。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可见这大夫本就不好当,只是既然学都学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啊。持之以恒吧,等着我以后有名声了,总会好些的。师傅估计也是这么熬过来的,他能行,我总也能行的。不然这以后道观里给人看病的活怎么办?”

听见阿木这么说,阿青立马停嘴了,并给了阿木一个复杂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什么换一个的话来。他能说啥?道观在这山里,给百姓治病早就成了惯例,从青壶观建造起就一直有。要是没了阿木,难不成自己上?那是肯定不行的,要他采药什么的还成,这看病……用自家师傅的话来说,那就没个搭脉的天分,手指木的和树根一样。

所以啊,最终阿青能做的也不过是拍拍阿木的肩膀,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反正师兄我是信你的,阿木,师傅都说你天分好,你自己也要有信心。”

有信心,怎么没信心,他有外挂,他能刷系统经验,他这医术提升的容易着呢。所以阿木心态那是相当的稳。

有信心的阿木手脚很快,到了村子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处理好了那个孩子的烫伤,顺带的还在村子里帮着好些老弱看了病,虽然他给出的药方子,那些病人用的将信将疑,可在这样的天气里,能有这么一个小大夫帮着看病,即使再怎么怀疑,也不妨碍他们试一试,毕竟阿木好歹也算是师出名门对吧。

而阿木呢,那是权当这些人的不确定,怀疑当一回事儿,对于他来说,能接下方子就成。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吃不吃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虽然他对这些贫苦的百姓挺心软,也很愿意帮助他们,可他不是圣人,能被怀疑还喋喋不休、劳苦劳心的劝解。他更相信,只要有人吃了,有了效果,那不用他多嘴,事实就会让他们相信。

倒是这冰屋的事儿,这会儿更让他上心,毕竟就像是最初的时候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东西毕竟是他先提出来的,哪怕是为了自己安心,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他也要上心的多检查检查。

可能今儿就是个多事的日子,这里阿木和阿青两个,正在查看冰屋,顺带帮村子里的人休整围拢村子的冰墙,村子外头又有人来了,还是那种急速奔跑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事儿。

“赶紧的来几个人啊,山里,山里,秋生,秋生让人给绑了……”

让人绑了?哎呦喂,那就是遇上匪人了呀,这可是大事儿,一时间村子里大歪脖子树下的大铜锣就被敲响了,整个村子的老老少少都走出了门,一个个的,都拿着家伙事儿,开始集合了。

阿木瞪着眼睛,啥啥的看着这一幕,唉呀妈呀,这可怎么说的?这是要全村出动干仗去?这也……太刺激了点吧

☆、械斗?调解

能在山里生存下来的人, 多半都性子彪悍,毕竟没点抄刀子的劲头,那生命没保证啊。看看, 往日装的再像, 这会儿就显出来了吧。往常看着和气的都有些懦弱的人, 这会儿拿着家伙事儿往前冲的样, 那真是判若两人。

瞅着人都冲出了村子,阿青浑身的凑热闹细胞都躁动起来了,一脸八卦的拉着阿木就跑,紧赶慢赶的,像是生怕错漏了什么镜头一样。嘴上还特虚伪的叨叨: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 这是要出事儿啊, 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啊, 这都怎么了?”

亲,如果你的眼睛不要那么亮, 脸上的表情不要那么兴奋的话, 我就信了你的邪。

山林里的某一处,两伙人正在对持着, 同样是老中青外带孩子都不拉的团队,同样是斧头, 柴刀,菜刀,擀面杖齐聚的兵器, 总监还有一头野猪,在陷阱里垂死挣扎,边上还绑了个人,可偏偏,嘿,光动嘴没打起来。这是为啥呢?

傻了吧,人百姓也不是傻子,又不是不动手就活不下去了,不过是个能分割的猎物,干啥要直接动手?万一伤了哪一个,动手的一方岂不是被动了?岂不是要赔钱?岂不是要理亏的放弃猎物?这可是肉?可是钱?他们没那么傻!

不过这两班人马都齐聚了,不动手……动嘴还是要的,所以啊,阿木也好,阿青也罢,那是一脸懵逼的听了好一场的对骂,言辞虽然粗俗重复,可这场面不小啊!一个个骂的那是面红耳赤不说,动作也相当的到位,各种耍狠的架势都耍的足足的,比大戏都好看。

可这好看归好看,在这么骂下去……阿木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都半下午了,难不成要闹到晚上?再来个篝火晚会不成?那也太耽搁事儿了,他可还想着早些弄完了这个村子里的事儿,再去别的村子看看呢,比如对骂的另一方,那个在山凹子的村子,都是冰屋的用户,他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想到这个,阿木那稚嫩的脸上忍不住又露出了几分成人的无奈来,感觉自己实在是难啊,真是什么事儿都遇上了。

“我说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妈,姐姐妹妹兄弟们……咳咳咳,别看我,这称呼太长,呛着了。那个,咱们这个事儿,是不是赶紧的相个和解的法子解决了?看看,这天都不对了,等着黑了,山路可不好走,再跌伤了哪个都不划算吧。”

对方一开始瞧着一个孩子出来打圆场,那是相当的不满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可阿木虽然只是个孩子,脸还生分,可这衣裳却不生分,那些人一打眼就已经确认了阿木是个道士,这附近道士能是哪家?不用问,他们都知道,必定是青壶观。虽然不知道为啥,青壶观的小道士会在这里出现。可既然来了,那这即使是个孩子,看在自家那冰屋,那陷阱的份上,也绝对不能当孩子糊弄。

自觉相当讲究,很有原则的对面山凹子村落的龙头老大,重新调整了一下面上的表情,略带几分不怎么甘心的语调,对着阿木询问到:

“是青壶观的小道长啊,这事儿……”

他很想说,这是他们两个村子的事儿,你这孩子来凑什么热闹,可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就立马变成了:

“你说的也是,干耗着也是浪费时间,是该赶紧的解决了,我说,老树根……”

“什么老树根?这是你喊的?老子比你大三岁,你得喊哥,知道不?长幼尊卑有别。”

“行了啊,我妈就生了三个,我还是老大,没哥,别占老子便宜,赶紧的,咱们说正事儿,别吧青壶观的孩子给拖累了,不然你这老脸以后有脸去道观?”

这倒是实在话,树根老头符合的点了点头,然后十分不客气的又指着那野猪说到:

“有什么可说的?看看,咱们村里人的箭头还在野猪身上呢,这说明啥?这说明这野猪,本就是咱们村的猎物,咱们要拿回自己的猎物错了?”

“你们村的?光这么一箭能射死了?看看啊,不过是在后臀上,最是肉多油厚的部位,射在这里,那基本和没射中有什么区别?咱们都是山里的老人了,这样的一箭出去,能猎到野猪的,你见过?可见这关键还是咱们村这陷阱起了作用,既然都已经跌倒了咱们村的陷阱里,那这东西,就该是咱们的,这有什么错?”

得,这是又吵吵上了,阿木脑袋都疼了,就这么几个理由,你们要说几遍啊!不行,是时候该自己出马了。

“停停停,这样吵吵啥时候是个头?我看,咱们要不这样来,这野猪呢……有鉴于确实啊,这陷阱立下的功劳大些,树根爷爷这里呢,也算是有功,毕竟帮着驱赶了对吧,寻找猎物也是需要运气的,这运气借给你们村子也算是功劳吧。所以呢你们村,分一半家猪头,另一半给树根爷爷这边……”

阿木话头刚说了一般,哎呦,这可不得了了,这妥妥是两面不讨好,谁都不满意啊,眼见着一个个的,脸上又红起来了,眼珠子都开始往外冒了,阿青都在后头拉他的袖子不让管了,阿木赶忙手一压,姿势摆好了,继续往下说,

“想生气的别着急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们吵吵是因为这野猪是肉,能各家分着吃,一半拿回去,不好分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有这吵吵的功夫,大家伙儿为啥就不能合作一把呢?你们看啊,这猪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既然有一只,那就有二三四五只,既然这样,两个村子的猎户合一起,往外头再寻寻,趁着冬日陷阱隐蔽效果好,再想法子多猎几只不就完了?等着一个村子能有一两头可以分肉了,这还用吵吵?甚至连着这绑了人,冻了那么半天,都能给付下水安慰安慰了对吧,大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小气人嘛。”

阿木转移注意力的法子还是很成功的,都是山里出来的,对于野猪一来一窝这个事儿……嚓,光顾着吵架了,怎么就没往这上头想?想想自家村子里的人手,想想对方的人手,哎呦,这要是合一起,凑上十来个青壮,挖上五六个陷阱,那只要引上一波,能得多少野猪?指不定还能凑一起,往城里卖一波,给各家多换点铜板回来呢,这可绝对是个划算事儿啊。

前头说了,这能当上村长什么的,那脑子绝对就没差的,让阿木这么一点破,刚才还吵吵的像是世代冤家一般的两个领头人,立马眼神就开始交流上了,等着后头跟着的村子里的人也开始缓和下来,那更是直接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是开始正式的商量上了。

看到这一幕,阿木是相当的欣慰啊,自觉自己作用大大的,面子刚刚的,正和阿青挤眉弄眼的招摇一下,不想这刚商量上的两个老头居然又往他这里走了过来,还一脸献媚的笑容。

不好,这表情不对,为啥他感觉自己要被坑?

阿木的感觉相当的准,看看,这走上来的两个老头说的都是啥?

“那个阿木啊,你这说的实在是在理的很,可见到底是读过书的,明道长教导的就是不一样啊。”

“而且本事也大,咱们这几个村子的陷阱本事,有几个不是去你们道观学过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好用。”

“对对对,你这一手,比那些老猎户都强。”

“要我怎么帮忙,你们就说吧,爷爷们,你们这样我瘆得慌。”

实在是撑不住啊,这恭维话别人说也就罢了,这两张老脸,衬着花白的头发,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孩子,低着腰这么来,阿木感觉自己有点折寿,实在是承担不起。

可惜啊,他忘了,他这承担不起,可人家却能厚起脸皮,老腊肉做的十分顺溜,一听他这么一表示,那是立马顺杆子就上了。

“你看啊,咱们两个村子商量了,这一次既然合作了,那就一次性干笔大的,在那野猪出没的附近,一连上他七八个陷阱,只是吧,咱们这人手干力气活是没问题,这怎么布置连环陷阱,怎么借着地势弄点障碍,让野猪顺着咱们的意思跑,这就不怎么拿手了。所以啊,阿木,这事儿得你来,也就你这水平,才能做到尽善尽美对吧。”

我卡,这是什么操作?这是绑定不离手的操作啊!太秀了,这是让阿木我,给他们白干活的节奏?阿木傻眼了,偏偏这两老头一口一个你最本事,你最厉害,再加上自己刚才说的那什么怎么帮忙让他们直说的话……这会儿他后悔还来得及不?

左看看,右看看,那两老头眼睛亮闪闪的,那期待感十足的模样……不用问了,这事儿估计逃不了。既然这样,阿木心下一发狠,自己怎么也要挣个格调出来对吧。所以他立马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还带着几分羞涩的说到:

“那什么,爷爷们这么说,我这,人还小呢,怎么承担的起啊。”

“能承担的起,怎么承担不起了,本事这事儿,可不看年级,只看手艺。”

“对对对,天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什么人都夺不走。”

看,就知道是这样。这两个就不是那省油的灯。

“不过我这,本来是来看冰屋的,而且这师傅他们还等着呢,这要是时间长了,只怕……”

“不长不长,今儿商量好了,明儿就开始,阿木啊,你放心,等着这事儿完了,再看冰屋的事儿也来得及,不差这一日两日的,等着都好了,咱们两个村子都出人,送你回去,怎么样?”

嗯,这姿态还不错,阿木满意了,心下还想着,这些个人送自己回去,还是自己帮忙的情况下,那总不能空着手吧,要是这么算,自己也不算白干。既然不白干,那就更没有推脱的道理了。

“行吧,那明儿我就和你们一起。”

“哎哎,这就好,走,阿木,跟我回村子,我让人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还有好吃的招待,这待遇真心不错。不过等着看着他们收拾了野猪,分了两分,各自歇火回村,走了不到半截,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送他回去啊,这要是真的一下子弄到不少的野猪,就村子里这些人的抠唆劲,只怕到时候反而是运出去卖的占大多数吧,这么一来,他们两个村子,好像本身就要派出好些人运送的?那这送自己……只怕是顺路吧。

怎么办,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师兄,你说,我这是图啥?”

“什么?阿木你说什么?”

边上看了个全程新鲜的阿青正和村子里的人说山里野味的事儿,说起那野猪窝的事儿,心思完全不在阿木这里,听到阿木询问,转过头来,一脸的茫然。

“明儿做陷阱……”

“陷阱怎么了?对了,阿木,这连环陷阱等着这里试过若是好用,你说,咱们去道观后头试试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反正自己这活少不了就是了。这个认知弄得阿木越发的沮丧起来,真是一个都靠不住啊!果然自己就是个劳碌命

☆、好多诸葛亮

猎野猪难吗?野猪被山里人放在虎熊之前, 列为危险系数3.0的野兽,若是单个遇上那是一定的。体位吨位在这里放着呢对吧!可如今呢?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回两个村子, 十五、六号人, 诸葛亮都能凑出一个班的数量, 再说猎野猪难, 那这简直就是在打山里人的脸啊。

看看,才到达位置,点齐了人手,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们就已经自动自发的安排上了。第一波,三个拉弓的,两个玩□□的被点了出来, 作为斥候小队出发了。他们的任务很简单, 那就是去清点野猪的数量, 并时刻防备着。

什么?野猪在哪儿?呵呵,在这一片落户几代人了, 这还用找?早就在夹袋里存着了, 只是以往多是单打独斗的来,所以下意识的没往主动自发招惹的事儿上想而已。不然这些个东西, 只怕是早就进了不知道哪一个的肚子了。如今好了,这些个小知识点, 终于弄到了地方,一群人从早上出门开始,每一个都笑容满面美滋滋的。

咳咳咳, 说远了啊,扯回来说这会儿。等着斥候队一走,接着阿木就被推到了前头,昨儿就说好了,陷阱怎么布置,怎么做连环套,要以阿木为主,毕竟青壶观那战绩相当的彪炳,大家伙儿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们就逮着阿木一个孩子使劲使唤了,为了能尽可能的一次性来个大收获,这些个猎户们也各自拿出了绝招,什么做绊马索的,什么做木尖子飞排的,甚至还有做荆棘陷阱网的,那招式五花八门,角度更是刁钻的很,完全符合360°无死角的对野猪造成全方位截杀的要求!反正阿木看着背脊白毛汗都出来了。

等陷阱布置完结,众人又小心的收拾了一下,从表面痕迹到气味遮掩,一样样的不下三五波的进行交叉检验,等着确认各处都妥当了。这才派人给前头的斥候队送信。正是开启猎猪行动。

“阿木,你说,他们这会怎么引?那野猪也不傻,要这么容易引过来,也不至于成了祸害。再一个,这要是一下子全出来了呢?不是说有二三十只嘛,这要一家伙的全来了,那真是逃都来不及。”

阿青最是个爱凑热闹的,知道阿木要来帮忙,那是怎么也不肯被落下,死活要跟着一起,还美其名曰,他是师兄,要保护阿木,呵呵,真有事儿,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这大话说的,也不知道脸红。

不过他技术还是有的,毕竟是跟着阿木在山林子里干了小半年了对吧,也算是熟手了。可就因为是熟手,他对于那几个斥候转引怪队的五人小组,很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一次不成,那就两次,三次,总能引来的,野猪而已,又不是佛爷,多挑衅几下,肯定上当。至于全来?应该不可能,我听树根爷爷说,那野猪窝的地方可不小,就猪那种拱食的习惯,怎么也凑不到一起去。而且啊,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了,尽量从边上开始引,立求每次引出来的都不超过三只。你看这还是很合理的吧。”

阿木参与的时间多,知道的自然也多,对于这些村民猎户的各种办法,他觉得还是很有可行性的。就他们这么些人,一次不到三头,这还不跟玩一样?要阿木说,若非这会儿是冬天,一个个穿的多,身子灵活度下降,就这么些陷阱搭配着,即使出来五六头呢,弄好了,也一样吃的下。

“来了来了,赶紧的抄家伙……那谁谁谁,赶紧去两边,别忘了该干啥。”

“咦?两边的人干啥呢?”

“构建障碍呗,想让野猪乖乖的往陷阱的方向走,那就要让他们在别处无路可走。”

“嘿,这法子不错啊,阿木,看样子这次收获应该可以,等等,阿木,你看那,那是什么?”

“坏了,别是惊动了什么东西。走,咱们去看看。”

阿木和阿青两个因为年纪小,在完成陷阱任务之后,早早的就被一竿子老少爷们弄到了树上,生怕猎野猪的时候失了注意,让这两个孩子伤着了。可又有谁能想到,当这野猪来的消息一响起,下头的青壮们正开始忙乎,刚才还闲话着的两个孩子,这会儿已经不再树上了。

到底不是村子里的自家人,边上的青壮又是分别属于两个村子,对于阿木他们的关心程度就是有差距。阿木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没人知道。知道不在这边的时候,那还是树根爷爷指挥着人,将第一批三只野猪按照计划,赶到了一处大陷阱的位置,眼看着即将顺利收网,心情放松之后下意识的一个抬头张望,才发现的不对经。

哎呦那个乖乖,这下可坏了,老头连着后头那几只野猪是不是拿下了都顾不得了,一个劲的揉着眼睛,开始往四周的树上打量,老脸上皱纹都出现了两极分化,眉头眼角皱成菊花,嘴角下巴拉出了直板。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位置,可等着四边一溜看了都没有,才确定,这两个孩子那是真不见了。这可就是戳心了啊。他倒不是觉着这是两个孩子胡闹,毕竟也勉强能算是从小看到到的孩子,品行上还是知道的,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人。

而去除了熊孩子犯傻的可能,那剩下的可能性就不怎么好了。老树根忙不迭开始招呼那已经没了活计,正重新搬动障碍物的几个人:

“你们别忙乎了,赶紧的四处看看,阿木他们在哪边。”

“叔,怎么了?”

“咦,阿青阿木两个呢?怎么不见了?”

“别是上前头看热闹去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前头有什么热闹可看的?野猪进了陷阱,那不结局都是明摆着的,他们也算是半个老猎户,能稀奇才怪。再说了那两个也不是那闹腾的,必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妥当,见着咱们在忙,就替咱们去查看了呗。”

总算是有人说出了他老头子的心思,老树根真想来个大喘气,年纪大了,口齿没年轻人利索,就是吃亏啊!

“有动嘴的功夫,那人也别闲着啊,赶紧的,要是真有什么不对,就他们两个孩子,要扛不住出了事儿可怎么好。”

这可是说到了关键了,青壶观可是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穷苦人家的福利院,看病的,烧香的,算卦的,连带着询问八字,掐算日子,全指着这一处地方呢,这要是让观里的孩子在他们身边出了事儿,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去青壶观?即使那边道士们不在意,那其他村子里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一想到这些,别说那些负责障碍物的人了,就是那刚处理好陷阱里的野猪,卸下来,准备将野猪弄出来,重新整理陷阱的几个也急了。

“***,野猪裹上冰的事儿好了没?赶紧的,干完了这个,就修陷阱,其他的,两人一组,往四处去找找,不对不对,先等等,那个***,你上树快,赶紧的上去,估计能看到点啥,也省的我们两眼一抹黑的瞎找。”

山凹村子的领头人脑子快,才说找人,就想到了登高远望的招,这一次难得的,老树根没和他呛声,相反的,还十分配合的招呼这自己村子里的人听话。

“对对对,看看哪里有动静,咱们就往哪里去寻。”

山里的孩子爬树属于基本技能,其中的好手那基本和猴子没什么区别。不等老头话音落下,那人已经上了最高的一处树杈。四下里那么一看,嘿,你别说啊,这白皑皑的雪色之中,看东西那叫一个清楚的,稍微有些动静,都和点了放大镜一般,十分的显眼。看看,这才多大的功夫,就有了收获了。

“我瞧着似乎大石头边上有动静,像是有人,估计就是阿木他们。对了,叔,野猪窝那里也在动,好些树上的雪都开始往下落了,估计又有野猪过来了,对对对,就是有野猪来了,叔,我都瞧见红布头在挥了。”

坏了,他们这光顾着着急,忘了告诉先头的先遣队,先别勾搭野猪了。这下可好,两个事儿给凑一起了。好在他们人手不算少,紧着分派分派还是可以的。老树根立马一个挥手,对着往日的老对头说道:

“你在这里留着,我带上两个人,去那大石头边看看。我身上也带着红布。找到了人挥三下,没找到人挥两下,若是有其他情况,我……呐,我就直接用红布和这蓝布一起挥,到时候你让前头的人先停下引猪的是事儿,怎么样?”

老头话都说的这么条理分明了,还能有什么可反对的?到底是老邻居,老伙计了,那老头也爽快的点着头,大手一挥,说道:

“按照你说的办。那两个我估摸着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大东西,在那边防着那些牲口过来呢,应该问题不大。只是那边有些陡,你自己小心些,那么大的年纪,别瞎逞能,不行就招呼,这里有的是小伙子。”

虽说呛声呛了大半辈子,可这两个老头关系其实真心不差,看看,这关照的多上心,可偏偏老树根就听出了不好的意思来,脸上一板,没好气的说道:

“我年纪大?你又小到哪儿去?反正这小伙子的名头,你除了投胎,那是没机会轮着了。走了,不和你这老家伙说话。”

丢下话,老树根领着两个人,急吼吼的就往大石头那边去,有人?还在石头边上?老树根忍不住将那附近的地形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了一下。想着想着,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有些缓了下来。

“叔,怎么了?”

“不对啊,我记着,那地方好像很难上去对吧。”

“是啊,那石头下头还有个石头,早年小的时候,我家老爷子还拿那东西吓唬我呢,说是风一吹,上头的那石头就会掉,为了这,咱们上下两个村子的人,都不怎么往哪里靠。”

“那样一个地方,能有什么东西会上去?”

什么东西,老树根自己刚说完,就猛地睁大了眼睛,哗啦啦一下,直接窜到了边上,将眼睛里能看见的荆棘条都给挑了出来,然后用柴刀往根上砍了几道,都等不及细看是不是全砍断了,就赶紧的,用绳子将哪些荆棘条捆住了,拉着就走啊。

“叔,叔,你这是。难不成,你觉得是大蟒蛇?”

哎呦喂,这都什么人啊,二三十年都是白活的,没见老树根都不带说话的吗,你干啥要说出来呢?这下好了,边上另一个跟着来的已经腿软了。眼神惶恐,脸色煞白,说话都带着抖音的。

“叔……啊,蟒,蟒蛇,这,这,我们,三个,三跟人,能成吗?”

这吓得,话都说不全乎,好在老树根人老成精,知道这会儿问是为了啥,所以很给脸的指着自己那拖着的东西说道:

“没见我在做准备嘛,蛇这东西,怎么捕猎的你们不知道?还不就就靠一个缠字?靠着缠住了,再往下吞?咱们有了这,往前头那么一杵,不管这蟒蛇有多大,你说,它怎么缠?都过不来。就是那皮子再厚实,再猛,咱们也有了反击的功夫。再一个,要是操作的好,用这些,围拢出个陷阱来,嘿,小子们,那咱们今儿可就开了大了,指不定还能弄一顿蟒蛇羹吃吃,尝个稀奇。”

当猎户的怕就怕没法子,只要有法子,这些个山林子里出来的汉子,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即使是刚才那发抖的家伙,听到这,人也恢复了几分精神。而有了精神,自然忍不住开始想别的,比如阿木那两个孩子,怎么就会往那边去的问题。

“当时就不该让两个孩子上树,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带几个人来,分一两个在树上当个耳目。”

“那两个孩子也是胆大的,发现了什么不好,说一声不就是了,何必自己去。才几岁的人,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可怎么好。”

“别小看了他们,那可是自小跟着学武的,和咱们村子里的小子们可不一样,出息着呢,别的不说,你只要想想,那陷阱是从哪儿学的,就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厉害。”

“哎呦,要这么说,我这心倒是也定了几分,呵呵,既然还能看见人影,那只怕什么蟒蛇的,未必是真的,许是别的什么呢。”

“但愿吧。”

但愿?这会儿他们是情愿看到的是蟒蛇了,为啥呢?因为自打他们到了那大石头的位置,愣是就没瞧见半点的动静,别说是蛇了,就是人也一样没了影子。

“这可怎么说的,人呢?”

“叔,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你们看。”

老树根到底是村长,即使一时没找到人,也没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在两个跟着的小子着急的时候,细心的查看了一下这边的各处细节,果然,他就没看错。

“你们看,这痕迹是不是蛇?看看这雪下的印子,都有萝卜粗细了,可见我说蟒蛇是真心没错。对了,再看看这,这是脚印看到没?虽然看着不像是孩子的,可你们细看,那是草鞋的花纹,估计是两个孩子在鞋子外头又套了两层草鞋。恩,我想想,这样确实不错,声音估计能更轻些,还有这里,你们看……”

顺着老树根指出来的痕迹,三个人一点点的移动,到了话的最后,他们看到了啥?呵呵,请允许作者卖个关子,且听下回分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