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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当真狠心,当用人将丰盛的饭菜端上来时,她却把房门给反锁了,不许任何人进来,站在床前与他大眼瞪小眼,直到他妥协为止。

最后向来都是他输,倒不是因为饿了,只是他不吃,她也跟着不吃,他不忍心,便次次妥协。

“笃笃笃。”

耳边传来的敲门声将顾子深的思绪拉回,他转眸,负责顾子深生活起居的余妈端着药盘子站在门口,“少爷,药已经煎好了。”

“嗯。”顾子深应了一声,“放在桌上就行。”

“是。”余妈听了话,将盘子搁在了床头边,便转身关门离开。

顾子深端起黑乎乎的汤汁,看了眼依旧在昏迷中的江晨曦,略显生疏地舀了一勺药汤送进江晨曦的嘴里。

迷糊中的江晨曦不知是什么东西被灌进嘴里,只觉得苦涩无比,难以下咽,抗拒地吐了出来。

顾子深连续喂了几口都是如此,他看着江晨曦苍白的脸痛苦地纠结在一起,薄唇轻抿,沉黑的眸色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三年来,顾子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她头发长了很多,凌乱地散在枕头上,不带任何妆的脸上显得很苍白,颤抖的睫毛泛着不安,似乎正处于梦魇当中。她的状态很差,看得出这些年,她似乎也过得并不好。

以前她总说自己是吃不胖的体质,不管他喂她吃多少,她永远都是清清瘦瘦,随时都能被风吹倒的样子。如今,她更瘦了,瘦到一缕清风就能将她吹散。

医生临走时特意嘱咐:“江小姐如今的体质非常差,这些年肯定经常生病,看江小姐的状况,像是经常不按时吃饭并且长期服用过具有副作用的药物所致。所以我替江小姐开了一副调理身子、安心定神的中药,一定要让江小姐按时服用,否则再这样折腾下去,江小姐的病情会更加严重。”

他问:“严重到什么地步?”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道:“这要看江小姐长期服用的是什么药了。”

后来,他让卓立调查了一下,原来她长期在服用安定片。

“安定片是中枢神经抑制药,用于焦虑、恐惧、失眠。但如果长期服用,会导致人出现头昏乏力、记忆减退、窒息,甚至导致呼吸衰竭的现象。”医生告诫道,“以后千万不要让江小姐再碰这类药,否则等于慢性自杀。”

慢性自杀吗?

顾子深回眸,眸光中滑过一丝锐利。

他重新舀了一勺药喂进她的嘴里,意料之中,江晨曦本能地闭紧嘴巴,任由药汁流出。

下一秒,顾子深俯身,冰凉的薄唇盖上了她的唇,霸道地将药汁灌进她的嘴里。

江晨曦,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vol.3

江晨曦在半夜醒过来时,房间里很黑,只有月光隐隐地照射进来,耳边是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发出的嘀嗒声。

因为发烧,江晨曦只觉口干舌燥,意识尚不清晰,以为这是在自己家,便迷糊地起身去找水喝。

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她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喝到一半,隐约见落地窗边站着一抹黑色的身影。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松,杯子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试探性地问:“子深?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竟听起来格外熟悉,江晨曦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待她正欲转身开门时,蓦地被一股力道拉进黑暗中,她惊慌抗拒,被男人捂住了嘴巴,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是我。”

子深?江晨曦抬头,因为视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炽热的体温和鼻息间淡淡的檀香。

见她不再抗拒,顾子深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江晨曦的脸贴在他的胸膛间,隔着薄薄的衣料,她似能听见他轻微的心跳声。这么近的距离,如此真实的场景,让江晨曦晃了晃神,竟然觉得那么不真实。

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靠他这么近,她曾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即使再见,他也对她恨之入骨。

江晨曦深吸一口气,忽而倾身拥住了顾子深,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汲取他的体温。

对于她的举动,顾子深始料未及。

咔嚓。

卧室的门这时候被打开。

姚花雾先将头探了进来,见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才放心地走了进来。

将门合上,姚花雾没走几步,就被落在地上的杯子绊到,她吓了一跳,杯子被她踢碰到桌脚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原本抱着顾子深的江晨曦回神。

江晨曦扭头看了一眼,月光正照在姚花雾的脸上。

怎么会是她?顾子深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在子深的母亲秦凤芝离世后成为顾子深后妈的姚花雾?

姚花雾是姚氏千金,二十三岁出嫁,丈夫是她大学时的同学,婚后育有一子,但丈夫在她三十六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姚花雾跟秦凤芝是闺密,所以当年姚花雾跟顾家走得很近。

秦凤芝意外自杀,顾子深父亲忙于公事,顾家缺少一位主持家庭琐事的女人,是姚花雾以秦凤芝闺密的身份一手操办了秦凤芝的后事以及一系列的琐事,所以当后来姚花雾带着儿子嫁入顾家,得到了顾家所有人的支持。

当年发生这些事时,江晨曦已经离开了顾家,是热衷于八卦的唐糖棠告诉她的。

此刻,看着姚花雾在房间里蹑手蹑脚地找东西,江晨曦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顾子深的房间里?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难道顾子深的房间里有什么是她想要的,却不能让顾子深知道的东西吗?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是姚花雾的手机。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显然也将姚花雾吓得不轻,她忙不迭地接起,不知是谁的电话,只听见姚花雾道:“……没找到啊……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找了三年都没找到,该不会不在这里吧……我还是赶紧走吧,这栋房子瘆人得很,毕竟死过人……”

说话间,姚花雾已经往门口走去。

江晨曦藏在靠门边的黑暗死角,她怕被发现,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一点,脸颊更靠近顾子深几分,手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手背,只觉万分冰凉,她才发觉顾子深身子僵直,浑身散发着阴沉冰冷的气息。

江晨曦心觉不妙,抬头看去,顾子深的侧脸在月光之中线条紧绷,黑眸中充满阴鸷之色。她知道,姚花雾那句“毕竟死过人”带有不尊重秦凤芝之意的话,让顾子深动怒了。

姚花雾完全不知道黑暗中的变化,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闺密怎么了?面对死人也会怕啊,你没看见过她临死前血肉模糊的样子,恶心至极,我偷着吐了好几回了。你说她死也不选个优雅的死法,跳什么楼啊……我当初可是忍着帮她办理后事,否则怎么能顺利嫁进顾家……”

嘭!耳边突然传来瓷器摔在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姚花雾吓得一颤,她刚回头,还未看清来人,便被一只忽然伸出的手用力掐住了脖子,那只手力气极大,她顿时如被魔鬼之手扼住了喉咙。

“救、救命……”她一边喊一边挣扎,可只手单拳的挣扎没有丝毫作用,对方身材高大,用力极重,带着巨大的愤怒。

姚花雾的嘴巴半张着,拼命想说话,可什么也没说出来,脸上毫无血色,浑身颤抖。

江晨曦并不知道姚花雾的话竟能引起顾子深如此大的怒意,眼看着姚花雾就要被掐死,她连忙冲过去,抓住顾子深的手,焦急地道:“子深,你冷静点!”

姚花雾听见“子深”二字,身体猛然一颤。她看去,月光下那张英俊暴戾的脸竟真的是顾子深。他火红的双瞳在黑暗里如被激怒的野兽,闪烁着仇恨的亮光。

怎么会是他?

一股森冷之气由脚底往上涌,她张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姚花雾握着顾子深的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子、子深,我是小、小妈……”

顾子深却像没听见一样,眸光锐利、杀气逼人,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姚花雾面色如土,舌头卡住了,呼吸也窒息了。

眼见姚花雾额冒青筋,眼往外翻,江晨曦生怕顾子深真把姚花雾掐死,一着急,对着顾子深掐着姚花雾的右手咬了下去。

她咬的力度极大,想让顾子深吃痛松手,可顾子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掐着姚花雾的手未松半分。

眼看姚花雾真的要被掐死了,江晨曦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齐华池和卓立迅速冲进来,看见一室混乱,连忙左右分别架住顾子深的胳膊,跟随而入的宋曹即刻打开医药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针头,动作熟络地准备注射药物,然后在顾子深的右臂上扎了一剂。顾子深眉头一皱,掐着姚花雾的手渐渐松开,整个人慢慢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