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忘记呢?那年两人还在热恋中,她在某一天进入了一个旅游度假论坛,看到了许多让人心动的图片,就搂着他的腰,跟他撒娇,“以后我们去流浪吧,这里,是我第一个要去的地方。”

而他转身轻敲了她一下额头,“去你的,流什么浪。想去的话,以后带你去就是了,不用流浪这么可怜!”她则是更用力搂住了他,笑容已经满满溢出来了,他这个傻瓜竟然不知道那里是出了名的蜜月圣地。

这里的景物依然如当年的图片显示般美丽,可她与他之间呢--当真应了那句,物依旧,人非昨!

他将她紧拥在怀里,“Baby,你说过的,对不对?”她默然不语,竟又想落泪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喃喃自语,“你说过的,你说过以后是我的老婆,你说过把我套住了,谁来跟你抢,你就跟谁拼命的。你说过你以后要为我生两个宝宝的--明明你都说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都不肯兑现呢?”

原来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遗忘,他都记得。

她猛然挣扎了起来,用尽全力地拉开他的手,离开那熟悉的怀抱,“可是你忘记了吗?是你不要的,当初是你不要的。”他不再说话,眼睁睁地任她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去。

她没有回头,把背影留给了他,“是你不要的,当初我那么那么的爱你,可是你呢?你明知道的,我说分手只是赌气而已--可你呢?”

背后的他沉默着,良久,他才低低地道,“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那年少的过错?你说,你说我就去做!”

她沉默!只是沉默!他终于是明白了,那是她心里永远的一根刺,也是他一个无法跨越的坎。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修补,时光也永远不可能会倒流。

“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他的音调极其怪异,不停地重复。她呆立了良久,缓缓转身。只是她双手捂着脸,却有闪光的东西从指缝滑落下来……

“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忘记你,多么可笑啊!就算你曾经跟别人在一起,就算你曾经背叛过我,可是我却一直不能把你给忘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做到,我做不到……”

“你以为我一直用小宝,用你父亲威胁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想要你,因为--因为我--”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因为,因为我爱你,汪水茉。因为我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把你忘记。”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

沙滩终于一切都静了下来,再无声息。可她却一直没有离去,湿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卷起了他们翻飞的衣角,也氤氲了她的眼。

(正文完)

番外一 美丽人生

言柏尧抱着儿子进屋,言母正在摆弄案几上的花,转头瞧见儿子,白了他一眼道,“良心发现了啊,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

忽然发现了伏在他肩头的小孩子,长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一副招人喜爱的模样,笑了起来,“把谁家的小孩给抱来了啊?来,我来抱抱!”

言柏尧一边将小宝递给了她,一边道,“小宝,叫奶奶。”小宝很是听话地喊道“奶奶。”

甜软柔糥的声音简直把人叫到了心坎里去了,言母笑着连连点头,“真是乖哦。”转头朝秀嫂道,“去拿些现烤的蛋糕过来。”

抱着孩子坐了下来,逗他说话,“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宝乖巧地回话,“奶奶,我叫汪嘉轩,小名小宝,今年五岁了。”边说还边伸出五根小小手指在比划。

真是太太太可爱了,言母实在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只见儿子正笑着看着她,心里头恼了起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瞧瞧人家,多争气,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你看你,给我走远点,见了就想生气。”

言柏尧心里暗笑不已民,表面没有动半点的声色,“好好,我走,我这就走。我先回房去洗个澡。”转头朝儿子道,“小宝乖,跟奶奶一起好好玩。”

言父回来时,一下车,就听到园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估摸着是有亲威朋友带小孩子过来了,循着声音往笑声的来源处找到,终于是找到了。只见自己的老婆正坐在草坪的铁艺椅子上,笑意盈盈地喝下午茶,而草地上有一个小人儿追着一个小皮球,来回地跑动,还不停地发出“咯咯咯”的欢畅笑声。

他仔细盯着那孩子看了几眼,好像不认识啊,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越看越觉得眼熟起来。在老婆边上坐了下来,倒一杯茶,边喝边问道,“这么可爱!谁家的孩子啊?”

言母叹了口气,无限“哀怨”地看着他道,“问什么问?问了也是人家的。”老婆的心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几年,岁数上去了,也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地升级,先不说远的,就说卢桂枝的白胖金孙吧,言母是见一次,羡慕一次,也就回来跟他唠叨一次,他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那孩子也不怕生人,见他坐下来,便抱了小皮球,扭着小屁股,走了过来,软软地眯着眼睛朝他一笑,“爷爷。”

言父只觉得心里“咯噔” 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无限柔软了起来,忙匆匆放下茶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连语调也不自觉地放轻了下来,“哎,乖孩子,来,来这里坐。”

小宝挨着他坐了下来,言父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孩啊?”小宝有些不懂地看着他们,又大又黑的眼睛茫然地转了几转。

爸爸不是说带他来见爷爷,奶奶啊。他明明是他们家的,他都已经叫爷爷,奶奶了,他们也答应了,怎么还来问他是谁家的呢?大人们怎么这么笨啊!

他只好又回答了一遍,“爷爷,奶奶,我叫汪嘉轩,我今年五岁了,我妈妈叫汪水茉,我爸爸叫言柏尧。”可为什么爷爷奶奶现在又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啊!

言母伸手在言父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疼不?”言父咧了咧嘴:“不大疼……”还未说完,言母又用力狠敲了一下,他才“哇”一声,“疼啊,这么用力,你要谋杀亲夫啊!”

言母的手也正泛着疼,边甩着手,边与言父对视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啊?他说他爸爸的名字叫言柏尧。真的假的?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倒是挺多的。”

两人蓦地齐刷刷地一同转头,再一次朝小宝确认,那表情是十万分的小心翼翼,声音也低到不能再低了,屏着呼吸,问道,“小宝,你说你爸爸叫什么?”小宝睁着大而圆的眼睛,奇怪地看着他们,“我爸爸叫言柏尧。”

风儿轻柔,吹拂在身上,只觉得舒适湿软。小宝稚嫩的声音杂在中间,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入他们的耳朵,清晰无比。两人还是不能相信,又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言柏尧正舒服地躺在热水中,突然只听外头了一声响,有人已经直闯而入,瞬间便来到他的浴室外,“砰砰砰”地敲着门,“言柏尧,你这小子,快给我出来!”

大约是事情“败露”了吧,可他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隐忍着笑意,懒洋洋地问道,“妈,什么事情?”

门外头沉默了一下,口气越来越恶了起来,“快给我出来,否则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强权暴政之下,最后言柏尧还是起来了,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迟早要面对的。

言父抱着孩子上来得晚些,在走廊上,只听到了后头的对话。

“这么说,小宝真的是我的孙子?”言母的语气还是一副不大敢相信的样子,大约是太过狂喜了,反而会觉得患得患失,不相信是真的。

“你要不信,就去验DNA,但前提是不你不怕惹恼你未来媳妇的话!”

“你这小子,快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才知道一小段时间……哇……”一声呼痛传来,看来言母 下手不轻。

“那你不早说!该打!”

“妈,我总得先搞定你媳妇吧,你总不想有了孙子,跑了媳妇吧!”

言母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冒出了一句“那女戒指的主人是小宝的妈妈吧!”肯定句,绝对的肯定句。

言柏尧声音上扬了几度,有种遮掩不住的喜悦隐隐透了出来,“戒指?妈,你怎么知道那对戒指?”他明明吩咐秀婕处理掉的,看来秀姨处理是处理了,但是没有扔掉,太好了!

“什么时候把她带来?”言母有些心急难耐。

“快了,快了……”

言父站在外头,抱着宝贝金孙,偷听母子两人的对话,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最近天气怎么这么好啊,什么都好,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番外二 戒指

月光静静地洒进来,所到之处犹如满地铺着淡金。她怔忪地看着盒子里并排的一对戒指,这是言母方才笑着递给她的,还说什么物归原主。

她打开后,吃了一惊,一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对戒指,一模一样的纹路,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如此的熟悉----多少次,她将它放在心口处,感受心跳的温度,多少次戴着它抚摩着肚子,希望他可以知道他有了宝宝,小宝出世后,她也是如此,抱着孩子,对着它说“你看到孩子了没有,看到我们的小宝贝了没有?”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总是觉得他在某天,某个瞬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所以总是把他送的戒指当做是他。这样的话,她感觉他总是与她和小宝在一起,从未分离过。

后来他订婚了,她在心如死灰的情况下,狠了心想把它扔掉,可后来不是送人了。因为这样它在另外一个主人手里还是可以得到一些关爱和重视的。

可怎么也没有想过今生会再看见,而且是两个,是一对。竟然还是当初的模样,他原来也一直保存着。

她怔怔地看着,嘴边缓缓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似喜悦似苦涩又似感动,说不出是哪一个多一些。

缓缓地转身,他正站身后,她的眸光与他碰触,“为什么没有扔掉?”他亦怔怔的,良久,才喃喃道,“我不舍得。”那是她亲自给他套上去的。从那之后,她就真的被她套住了,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去,亦不舍得逃出去。

她缓慢地,一步步地朝他走去,一寸一寸地靠近,双手轻轻地伸了出来,环住了他的腰,原来他真的一直爱着她,如她一直爱着他一样。

真好,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

番外三 冷冷内含光

“为什么是她?”岑珞璃终究是不甘心的,问出了口。

他朝她微扯了一下唇角,露出淡淡地苦笑,“我也不知道。或许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你永远无法放开,而她就是,所以我永远放不开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是的,她就是那个人,仿佛已经融在了他的生命里,所以他总是割舍不去。

年少时的轻狂,所以轻易地错开了彼此,总以为以后长长的人生中,会有更好地在等候。可走了一段又一段,过了一站又一站,才发现,午夜梦回,那个深深浅浅的人影总是她而已,到那时候才会深刻地明白自己错过些什么。

他亦是。到后来才恍然,其实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这么些年来,他以为他遗忘了。可是心灵深处没有一天忘记过,只是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不能想,不敢想。因为生怕一触及,他就会心痛得难以自己。请

可他又是上帝眷顾的幸运儿,这么些年后,绕了很多圈,还是与她重逢了。人生这种失而复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要向你SAY SORRY,请接受我的道歉。”他竟是如此的坦然大方。她看着他,没有说话,此时任何语言对他来说都只是多余。

“再见!”他跟她说了最后一句。

岑洛璃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转身离去,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越来越远,终于出了门,再也看不见了,从此永远地离开了她的生命。

当他第一次开口跟她提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不会改变决定的,可她总是不甘心,总是希望能够挽留。

可最终结束了,爱上这样一个的男子,无论是谁,都必定要吃苦的。

她缓缓地拿起杯子,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是一个结束,送行那段单薄的关系,而她的爱情从盛开到凋零,从头到尾,几乎无人知晓。

人人都以为那只是门当户对的结合而已,连他也是,而她也是早就知道的,他看她的眼睛,从严都是波澜不惊的,从从容容的。

番外四 小宝语录

水茉叫小宝起床,“小宝,快点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了,公鸡都叫好几遍了!”

小宝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揉着眼睛,迷糊着道,“妈妈,公鸡叫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母鸡!”

水茉道,“小宝,你想吃一块蛋糕吗?”

小宝没反应,水茉又问“小宝,你想吃一块蛋糕吗?”

小宝说,“想吃,妈妈。”

水茉说,“那为什么非要我问你两遍你才回答啊?”

小宝说,“因为我想吃两块蛋糕。”

小宝有时候会捣乱,这天坐在沙发上扯纸盒里的餐巾纸。

水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状,开口道,“小宝,听话,不要乱弄。”

小宝装作没有听到,继续扯。

水茉只好又道,“小宝,不要再扯了,听见没有啊?”

小宝一本正经地回答,“妈妈,我没有听到。我的耳朵关掉了。”

水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宝因为跌倒去医院换药,看到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水茉心疼地忍不住流泪了

小宝一边呼痛,一边奇怪地问,“妈妈,你的头又没有破,你哭什么啊?”

水茉道,“我心疼我们小宝啊?”

小宝不解,“妈妈,你的心破了吗?”

汪水茉一下子哭笑不得。

小宝开始换牙了。

水茉和婆婆带他去医院拔了牙,言父回到家,就心疼地一把抱了起来,亲了一口,问他“小宝,给爷爷瞧瞧,牙还疼不疼?”

小宝又圆又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奶声奶气地,“啊?牙齿被留在医院里了,我不知道它疼不疼啊,不过我现在不疼了。”全家人为之绝倒一片!

番外五 谁是谁的替身

她静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三个人的状态,隐隐约约有些话透了进来,虽然不甚分明,但她还是可以大致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片刻之后,便见他寒着一张脸坐了进来,迅速发动车子,咆哮而去。从她坐着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握得极紧,青筋都微微突了出来,而车子里的温度仿佛因他的心情变得瞬间冰冷。

她自然知道他在追自己的老板,他偶尔还会从她那里探听些东西,她也知道老板不喜欢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吧。人生有时候往往就是如此,你喜欢的,对方不一定喜欢你,而两情相悦,甜甜蜜蜜的,又往往会遭到妒忌。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转瞬间,却又微微地抬起头,望着他侧脸的鲜明轮廓,仿佛是雕塑家花尽了心血雕琢的,此刻虽然脸上了无笑意,却依旧英俊动人。

车子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吱”,停在了一间酒吧门口。于柏天没有转头,说,“你自己打的回去吧。”说罢,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她站在车门边,看着他落寂的背影进入了那霓虹闪烁之处,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跟了上去。

里头嘈杂异常,却自有种迷乱诱人的气息。她一下子没能适应里头的光线,轻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却发现已不见他的身影了。她浑身轻轻一颤,慌乱无措地四处找寻着他----他在哪里呢?没有,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

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才从肺叶里徐徐地吁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只见他面前已经放了三个空杯子,她惊讶地张了嘴,只见他已经放下手中的第四杯,抬头朝酒保道,“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