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幽深的绝谷,云雾缭绕,雾气缓缓地在谷底流动。

一个如幽灵的黑影,抱着一个白色的东西,飘到一个位于绝谷陡峭山峰中间的天然洞穴,瞬间消失无影。洞穴内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一股奇特的旋风从洞内旋转而上地吹上来,带来阴森诡异之感。

洞底是一个长长的仅溶一个人通过的通道,血魔将点了睡穴的纭菩扛在肩上,迅速闪进通道,不一会儿,前方再次出现一个悬崖,崖底是一处平坦的草地,各种稀有的树木遍布崖底。

谁也无法想到,经过曲折阴森的绝谷和洞穴通道,居然另有一番天地。

血魔的人血鬼面在清冷的月光下,异常恐怖,仿佛,他就是黑夜的主人,一双如黑夜的星眸,在惨白的鬼面映衬下,和黑夜溶成一体,像两个巨大的黑色窟窿,更显慑人。

他微微提气,轻松地跃到崖底,穿过密林,来到一棵参天巨树面前,树顶粗壮的枝丫上有一个树屋,他将纭菩抱了进去,树屋的门瞬间关上,一切又恢复平静。

血魔仍是一身黑衣,隐在黑暗之中,伸手解开纭菩的穴位,从腰间掏出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笛,在月光下闪烁着碧绿的莹光,诡异至极,也美丽至极。

笛声轻柔而婉转,轻柔地抚慰着昏睡的人儿,在这清冷空旷的崖底,飘荡着不一样的幽思和孤寂…

纭菩悠悠地醒来,感觉身陷黑暗之中,一阵轻柔的笛声包围着她,驱逐她胸间的憋闷和茫然,她睁开眼睛,一股令她揪心的孤独气息向她袭来,她倏地看向右侧,好熟悉的气息。

笛声突然停止,四周恢复静寂,纭菩都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而身旁的人,静得几乎没有呼吸。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就是古竞天的女人。”血魔幽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仍是那般冷然,但没有了那种彻骨的冰寒之感。

“血魔,真的是你?”纭菩欣喜地问道,小手往右侧摸索着,想要抓住他。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略带疑惑地问:“见到我很高兴吗?骆纭菩,你可真独特,居然有人想要见到我血魔,难怪被那个无礼自大的赫君玺当成宝贝给藏起来。”

纭菩听他说起赫君玺,秀眉一拧,想起那个霸道难缠的男人,甩了甩头,试图将在皇宫里的记忆抛却掉,难掩兴奋地说:“我一直在找你!”

说着,她抽出小手,在他的手臂上摸着,雪颜微微地放松,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血魔邪恶地说,威胁地靠近她的身子,将她圈进怀中。

纭菩的身子一僵,歉然地一笑,说:“我在检查你是否有发病。”

“我没有病。”冷冷地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喜怒不明。

“能发现病情的,只有医者,你不要讳疾忌医。”纭菩没有被他冷漠的声音吓着,一脸认真地说,不适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的怀抱虽然不再冰冷,但浓烈的男性气息让她不适,感觉莫名的危险。

血魔端详着她认真的俏脸,她对每一件事情都如此认真吗?无畏、无惧还很执著。

“你是医者吗?能查出我得了什么病?”血魔悠闲地靠在木墙上,难得平静地问道,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凡是练‘寒天诀’的人,都会被改变心性,月噬之夜魔性达到极致,心性迷失,沦为杀人工具,只有少女新鲜的血液方可压抑魔性。我说得对吗?”纭菩挣扎着坐到他对面,平静地望着他。

“呵呵…这就是‘翠魂’吹奏的曲子对你无用的原因吗?它能迷惑所有的人,唯独你不受它的侵扰。”血魔研视着她,深思地问,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那是因为我无欲无求,知道自己的心要的什么,所以,不易被它迷失。诱惑,之所以能引人上勾,不就在被诱之人的心吗?他的心有所想、有所求,才会被诱惑。”

“无欲无求?只有尼姑才会如此。看来,你没有听懂我的警告。后天就是月噬之日,你说,我去尝尝尼姑的血液如何?她们的血液,绝对新鲜又美味。”血魔阴冷地威胁,漆黑的眸子隐在黑暗之中,幽冷的月光从小窗口洒进来,他的整个身体,只见一个惨白的人血鬼面,不见其身。可惜,这样阴森恐怖的情景,纭菩无法感应到。

她突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激动地说:“你吸我的血吧,不要再害人了。你跟我走好吗?告诉我,‘碧冥诀’有没有人练?找到他,我们一起归隐,我来治好你们。”

血魔静静地看着覆在他手上的雪白小手,半晌没有出声,说:“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还准备主动牺牲,好伟大的奉献精神。小菩儿,不要在我的面前耍那些令人厌恶的自我牺牲。死,很容易,生不如死,才是令人最快慰的。而你,就将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这里是哪里?”纭菩突兀地转移话题,一点儿也没有被吓着。

血魔擒住她的下颌,阴冷地继续威胁:“敢如此渺视我血魔的人,你是第一个,小菩儿!”

“会告诉别人如何死,又肯威胁人的,往往不会真杀人,不是么,血魔!”纭菩淡淡地反问。

血魔闻言一怔,旋即哈哈一笑,笑声冲出树屋,直冲云霄,强劲的内力令周遭的树木被劲风吹得呼呼作响。

纭菩的身体内虽然潜伏着绵绵不绝的强大内力,却不会运用,也不会抵抗外力,被震得脏腑翻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往一旁软软地倒去。

血魔搂住倒入怀中的人儿,幽幽地说:“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只有已经死的和将要死的人。不过,发现你活着会更有趣。菩儿,你的血液确实是非常甜啊。”

纭菩的雪颜惨白,脸上传来温热湿濡的感觉,血魔居然在舔食她唇边的血液,如此邪恶又令人震惊的举动让她激烈地挣扎着。

她苦苦地哀求道:“血魔,跟我归隐吧,我任凭你处置,好吗?我一定能医治好你的,求你了。”

唇边被舔食感觉没有了,纭菩趁机爬出他的怀抱,哀求地望着他。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就不能说服他呢?碧冥谷的先祖,还有娘亲如果知道谷中被禁的绝学为害武林,要有多么伤心啊。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谷主,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你如果再露出这种神情,我会杀更多的人来平息我的怒气。”

阴冷愤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瞬间消失无影,树屋内只剩下她一人,脸上湿漉漉的,原来,她哭了。

心,好痛…好痛…是为天下的苍生,还是为他…也为她自己…

她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陷入自责和挣扎之中。

血魔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当他苦苦地求她跟他走时,已经不能了…

有时候,属于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2009-04-09

第34章 风云诡变

皓月皇都 腾云宫

腾云宫,是皇帝专门用于研习佛法的宫殿,整座宫殿就是一座宏伟的届宇,和醒觉寺的大雄宝殿布置得一模一样。

巨大慈祥的佛像前面,两个人静静地对坐着,明镜无缘和仁祥皇帝端坐于殿中,正沉浸于冥思之中。

突然,一阵小碎步匆忙朝这边奔来,突兀地扰了一室的清静,步伐零乱,显得急切而慌乱。

仁祥皇帝浓眉一拧,倏地睁开眼睛,双眼无神,一丝迷茫闪过,一会儿之后,方才恢复清醒。

明镜无缘仍然保持着冥定的状态,对外界的一切不予理会。

“皇上,奴才有事急奏。”大内总管干瘦的身子跪在大殿外,声音焦急。

“何事如此惊慌?”仁祥皇帝冷冷地喝道,不满他打扰了此处的清静。

“彻明大师死了,死状和彻悟大师一模一样,还…还有…”

明镜无缘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瞥向殿外,闭目默念经文,沉默不语。

“还有什么?快说!”仁祥皇帝极其不耐地问道,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彻悟大师死前写的那几句预言,也被流传了出去…一夕之间,整个皇都都为这个预言闹翻了天。据探子回报,这个预言已经引起各路势力的‘寻宝’热潮,局势渐渐无法控制…”总管整个身子已经趴在地上,颤微着禀报。

仁祥皇帝倏地站起来,愤怒地一甩衣袖,在大殿内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喃喃地念道:“又是血魔!又是血魔!血魔不除,天下如何能够安定?难道,他就是彻悟大师预言中的那个江湖狂魔?”

仁祥皇帝突然一个旋身,明黄色的帝袍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从腰间掏出一块血色令牌,递到明镜无缘面前,沉声命令:“国师,朕命你取血魔的人头回来见朕,这是一道令符,朕安插在江湖的铁衣门,会协助你除去此魔头。”

“阿弥陀佛!皇上,这武林之事,仍需按照武林中的规矩解决…”

“武林规矩?武林规矩能比王法更重要吗?国师,不要忘了,你是朝廷的人。”仁祥皇帝面色不善地说,双眼再次微微闪神,他摇了摇头,脸色镇定。

“皇上…”

“嗯…”明镜无缘欲再次说什么,被仁祥皇帝威严地挡了回去。

明镜无缘沉默地接过令牌,若有所思,静默地退出大殿,往宫外走去。

仁祥皇帝深沉地望着他的背影,唇边勾出一丝冷笑。

谁说,只有古竞天有棋子呢?他手中的这一颗棋子,比所有的棋子都要好用。

他回头瞟了佛像一眼,眼里浮现冷然,浓浓的不屑闪过眼底,如果让他抛却尘世,那国将不国,民不聊生,这不是跟佛法背道而驰吗?

佛法,只是他麻醉百姓、拉拢人心的道具而已。

“命人严加监视在皇都出入的陌生人,尤其是领头寻找异星之人。欲寻异星者,死!”冷酷的声音冰冷地传出,仁祥皇帝甩袖踏出大殿。

这是有异心者的契机,又何尝不是他威慑有胆反叛者的契机?

古竞天在等着他主动开战,他偏不,除掉景王爷,本就是他的计划,血魔倒是替他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但仍然不能留下这个祸患。

千年异星现 天下纷争乱

江湖狂魔现 血雨腥风起

翻天欲覆地 日月换星辰

若得异星助 必夺…

皇都城内,所有的酒楼、茶楼,都在讨论着这几句类似预言的话,纷纷猜测着缺少的那三个字,各方势力暗自竞争着。这几句话,似乎是天示,所有的人,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乱世出英雄,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德胜楼后院的静室内,步玄尘看着手中的纸条,若有所思,黑眸深不见底,他仔细琢磨着这几句朴素的句子,但其中包含的深意,能让任何有异心的人心潮澎湃。

“主人,这张纸条,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据说,它是从醒觉寺里传出,还有一个和尚,因此而丧命。醒觉寺,一直以来都是掌握着皓月国皇族运势的国寺啊,这其中的预言,到底是真是假呢?”一个黑衣男子恭敬地说道。

“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步玄尘语气沉重地说,垂下眼帘,掩饰眼底的异芒。

异星、狂魔、翻天覆地、得异星、必夺…句句都有所指…这真是空穴来风吗?

黑衣人见他沉思不语,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继续汇报:“主人,衣小姐两人正在前往锦城的路上,一路无碍。”

半晌之后,步玄尘淡淡地轻“嗯”了一声,那个小丫头一直都想要闯荡江湖,这样的机会她怎会错过?

他站起身,踱到院中,望着醒觉寺和皇宫的方向,他隐隐感觉到,天下一切巨变的漩涡中心,将会在那里发生。

“继续派人保护她们。古堡主可有消息传来?”

“古堡主传信说,掳走骆小姐的人,也正在找她。”

“哦!”步玄尘轻轻地哦了一声,不予置评,果然如他所料,掳走她的人,不会伤害她。

“听说,是血魔夺走了骆小姐。”

“哦…”这一声哦,拖得长长的,余味悠长。

“主人,我们还要继续寻找骆小姐吗?”

“有古堡主在追踪,无需我们再插手。将这张纸条飞鸽传书给古堡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找到异星之前,找到它。严密注意皇宫的异动。”步玄尘冷静地安排。

狂魔,难道是血魔?有这一纸预言,血魔的处境更难了。

可是异星,到底是谁呢?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惊醒昏睡的纭菩,她伸直僵硬的身体,虚弱地蠕动着,小手朝着暖阳洒进来的地方摸去。

寻找温暖的庇护,是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血魔不回来了吗?他生气了吗?他不是大魔头吗?

别人遇到他,下场都是死,而她每次遇到他,为何总是被他抛弃?

他的心非常孤独,充满着仇恨,她要如何才能让他的心归于平静呢?怎样才能让自己不再为他心痛呢?

她的身子一怔,心痛?她为什么要这样担心他?他们才见过两次面而已,她摇了摇头,甩掉满脑子的困惑和纷扰。

她自己的心就宁静吗?不,从来就不宁静,否则,就不会陷于这解不断的红尘俗事之中。她只是在奢求、努力地寻求宁静,在外人面前装出宁静,欺人也欺己而已。

如果真看破了一切,就会忽视母亲的遗愿,只身返回谷中,平静地生活,只因,她仍有所奢求,奢求母亲的苦候和坚持,能有所回报。

如果真愿意放下一切,她就不会苦苦地求他跟自己一起隐居。可她是他的什么人?他凭什么要跟她去隐居呢?

想到这些,纭菩的小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忧伤、无奈和自嘲,稍后,她调试好自己的心情,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无波。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将一切藏于心底,淡然地面对一切,包括痛苦和忧伤。

她摸索着来到门边,站起身子,推开房门,一阵温暖的热气袭向她,她愉悦地仰起头,感受着这阵热气流遍全身,全身暖洋洋的。

今天的天气,肯定非常好。

花草的清香蹿入鼻端,这里流蹿着的气息,和谷里好相似呀,虽然仍然不一样,全是陌生的气息。

她缓缓地抬起一只脚,探着外面的情况,可几经探试,都没有寻找到落脚的地方,她讶异地将脚用力一踩,整个身子直往前面倒去,她慌张地抱住门框,手忙脚乱地爬回屋内,心脏吓得砰砰儿直跳。

真是奇怪,房子外面怎么会是空的呢?她闻到了树木生命的气息,它的呼吸她也感觉到了,难道,她是在树上?如果真是这样,那…

她的小脸瞬间一亮,想起幼时她和芷儿背着娘亲偷偷地爬树的情景,那时幸福的感觉仍然记忆忧新,她迅速爬到门边,在房屋外面摸索着,既然是在树枝上,肯定有相连的树枝,她只要找到了,就可以沿着树枝爬下去了。

果然,在树屋的右侧斜下方有一根粗壮的树枝,她将裙摆挽起,小心翼翼地爬出树屋,开始了她危险的探险之旅。

清晨的崖底,万花怒放,各种漂亮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好一派充满生机活力的绝美景致。

崖底最大的参天大树上,浓墨般的树叶伸展着,在一条最粗壮的树枝上,有一个褐黄色的小木屋。

木屋的右侧,有一个白色的东西缓缓地沿着树枝爬着,在树枝的一端,盘旋着一堆翠绿色的东西,它的皮肤在阳光下反射出绿光,它似乎不太喜欢阳光,往树荫里蠕动了一下。

阳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直奔树屋而来,他抬起头看到树枝上的情形,周身本来低沉的温度瞬间再低了几分,右手做出准备,准备随时出手,以解救上面那个愚蠢的女人。

纭菩的唇边漾着调皮兴奋的笑容,白嫩的小手已经被树枝刮破,她毫无感觉,认真地爬着,却不知,前方是树枝的顶端,根本没有路,更重要的是,她的到来,已经引起了盘踞此地的“霸主”不满,它睁开碧绿幽冷的碧瞳,长长的舌头吐了出来,准备出击,嗯,又可以饱食一顿了。

她的小手在前方摸着一处冰冷软滑的东西,它还在缓缓地蠕动,迅速缠住了她的右手,她一惊,脸上并无害怕之意,伸出左手抚摸着它。

它碧绿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愚蠢的人类,刚要张开大嘴吓晕她,愕然地望着她的左手,正好有一道阳光射中她的手心,不,不是射中的,而是被它吸引过去的。

只见她的左手心,一朵美丽绝伦的花朵缓缓地绽开,花心似一个七色彩洞,缓缓地旋转着,似能将望着它的任何人旋进去。

莽蛇本就是守护宝物的灵物,见她手心如此奇异,瞬间改变态度,蛇头耷拉下去,睁大绿眼看着她,再次下了定义:这是一个愚蠢的又有着神秘能力的笨女人。

“你肯定是小莽!”纭菩纯净的声音激动地响起,一点儿也不害怕,她天生就有跟所有的动物沟通和相处的能力。

小莽?!这个笨女人是在叫谁?是在叫它吗?它可是守护宝物的灵蛇,自己都不记得活了多少年,吃了多少人肉,哼!

“不理我?看来,莽蛇的性子都是一样的,呵呵…”纭菩想起了谷中巨大的莽蛇“小莽”,开心地笑了,笑声轻松而清脆,甜进人的心里。

莽蛇不堪她的骚拢,一股危险的气息袭向它,它瞥到了树底下更危险的男人,蛇头畏惧地缩了缩。它活了这么多年,唯一害怕过的人类,就是树底下的男人。它不舍地瞥了他腰间的翠魂一眼,那是它一直守护着的宝贝,却被这个男人夺走了,还从此霸占它的地盘,跟它共居在这棵树上。

莽蛇咻地跑个没踪影,钻进树心的黑洞,来个眼不见为净。今天真是打击它,居然又出现一个让它畏惧的人类。

纭菩见它急忙溜走,急切地说:“你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小莽…小莽…”

她一着急,手一滑,脚踩偏,整个身子像一只白蝴蝶,跌下树枝。

她还来不及惊叫,整个身子被卷进一个微冷的怀抱,熟悉的男性气息令她欣喜地抬起头,却被一道冰冷的视线瞪得不知所措。

“女人,你是在急着找死吗?居然叫一条吃人的莽蛇为小莽?呵呵…菩儿,该说你无知还是无畏呢?”

虽然听到了他的笑声,但纭菩就是知道,他没有笑。

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心虚地申诉:“它不会伤害我的。”

“哦?是吗?那从树上掉下来也摔不死你,是吗?”血魔气极反而更显冷静,周身的气息阴森森的,连投射到他身上的阳光也无法改变他周身的寒冷。

纭菩怯怯地咬咬唇,忍不住地埋怨:“是谁将我独自放在树屋上的?”

“是瞎子就要有瞎子的自知,不要随意地找死。我还不想让你死,所以,连你自己也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知道吗?”

突然,一阵静默萦绕在两人周围,纭菩将小脸藏在他怀中,不让他看见自己受伤的神情,也不再辩驳什么,刚才在她身上出现的阳光快乐的气息,仿佛不曾出现过,她又再次地成为了骆纭菩。

血魔低头望着怀中的小脑袋,薄唇抿了抿,漆黑的眼底浮现懊恼,提起身旁的竹篮,抱起她,往平坦的草地飞去。

2009-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