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月噬之夜

一处平坦翠绿的草地上,血魔抱着纭菩来到一棵大树下,舒适地坐好,他的身体是难得的放松,树荫正好挡住逐渐强烈的阳光,洒下一片阴凉舒适。

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而这个崖底却温暖如春,仿佛和外界隔绝了,独立地存在着。

血魔低头看着紧抓他胸前衣襟的嫩白小手,抓得紧紧的,小脸躲在他怀中一动不动,他敏感的肌肤透过单薄的衣服,尚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身体传来一阵酥麻。

这个小丫头,是想憋死自己,还是想要勾引他?

她娇小柔软的身子嵌在他的怀中,是那般契合,仿佛她天生就该待在他的怀中,成为他的一部分。

他将竹篮放在一旁,将她的小脸扭转过来,只见她紧闭着双眼,细白的贝齿紧咬住下唇,留下深深的牙痕,绝美出尘的小脸非常平静。这样矛盾的她让他微微一怔,鬼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阴森又有点滑稽。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一沉,薄唇勾起邪恶的笑容,覆上她的柔唇,细细地舔弄着,尤其恶劣地戏弄着她的小贝齿,玩得不亦乐乎。

正在伤心中的纭菩猛然遭受如此对待,身子一僵,这个可恶的大魔头,屡次轻薄她,她倏地张口,狠狠地咬住他趁机探进来的舌头,双眼紧闭,小手发泄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呵呵…”

血魔突然低沉地笑了起来,声音愉悦而魅惑,抬起头,捧住她的小脸,好奇地发现,她的小脸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被他肆虐过的红唇娇艳无比,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小脸浮现淡淡的红晕,看到她紧闭的眼睛,他漆黑的眼里异芒一闪,吻了上去。

纭菩仓惶地躲避,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为落在眼睛上的湿濡的吻。

眼睛,是她最特别的地方,也是她心底最脆弱又最敏锐的地方。而现在,这个大魔头,将吻落在了它上面,如同,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睁开的眼睛,波光粼粼,盛满了眼泪,却一直被她咬牙控制着,眼瞳如浸在水中的水镜,清冽、纯净又有着她全然不知的诱惑风情。

血魔静静地看着她的水瞳,不意外地,看到如水的镜瞳里倒映出的鬼面,突然心生厌恶,他讨厌她的眼中出现那样邪恶恐怖的面具,再次覆上她的眼睛,低喃地说:“想哭,就哭吧!”

纭菩紧闭着双眼,闻言,小巧挺直的鼻翼微微耸动,一阵酸意毫无预警地袭上眼睛,眼泪哗地一下倾泄而出,被他一滴不剩地舔干净。

两人之间,一阵莫名地暧昧和情素萦绕着,谁也不自知,谁也不道明。

眼泪越流越汹,纭菩哽咽地说:“你是大坏蛋!大坏蛋…血魔是天底下最坏的坏蛋…”

“呵呵…我的菩儿真是了解我呀…”

说完,他再次重重地偷袭她的红唇,看着她越流越多的眼泪,眼里闪过不满,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霸道地命令:“够了,不要再哭了…”

纭菩猛地睁开眼睛,指控地流出更多的眼泪,小泪珠一颗一颗如断线的珍珠般掉落着,晶莹剔透,一滴一滴地砸在血魔的心头上,他冷声威胁道:“你如果再哭,我就出去杀人。”

纭菩愕然地张大小嘴,眼泪哗地凝结在大眼中,镜瞳被泪水覆盖,眼泪汪汪地好不可怜,无助又指控地望着他,那无助又可怜的模样,狠狠地敲击着血魔的心脏,面对这样一个如水晶般纯净透彻的水人儿,谁又能狠下心呢?

再坚硬的心脏都会被她的泪水泡软。

女人的眼泪如此厉害吗?她根本不需要任何武功,她的眼泪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害我的哭的人是你,让我哭的人也是你,不让我哭的人更是你,血魔,你好过份。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管你了,你的病发作了,我也不管你,不管…不管了…”纭菩哽咽着说完,挣扎着爬起来,在心底狠狠地发誓,管他是谁呢,这么可恶的臭男人,她才不要管他了。

血魔静静地望着她,轻松地靠着大树,不急不慢地说:“菩儿,今晚就是月噬之夜。”

纭菩离去的脚步顿了顿,抬手擦了擦眼泪,一袭白衣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更显纯净出尘,她挺直了背,继续缓慢地摸索着离去。

“我就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傻得牺牲自己,来治我的病。我的病无人能治,你走吧!赫君玺囚禁了你,今晚,我去抓一个还没有破身的妃子,尝尝她的鲜血,味道肯定不错。”血魔平静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悠闲地将竹篮里的食物席地摆好,好整以睱地望着定住身形的如雪俏人儿,薄唇满意地勾起。

纭菩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怔怔地站在那里,气恼自己意志的不坚定。

一阵冷风吹过,她已经被血魔抱起,重新回到了树荫底下。

血魔看着被太阳晒得红红的小脸,挟起一块鸡肉,喂给她吃,被她躲开,含着薄怒地声音指控道:“血魔,我不是你的玩具,不要再轻薄我,我自己可以吃。”

“哦?玩具?有意思的说法。轻薄?更是有意思的说法。是你自已说愿意跟着我的,那就是我的女人,我对我的女人亲热,有什么错?乖,吃一口。”血魔理所当然地说,将鸡肉再次送到她的嘴边,声音里是难得的哄劝味道。

纭菩的小脸倏地变得通红,匆忙地爬出他的怀抱,对他似是而非的说法尴尬不已,讷讷地说:“血魔,我只是想治好你的病而已,不是要做你的女人。治好你的病,是我的责任,你不要想歪了。”虽然,她不明白当他的女人和不当他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差别。

“我想歪了?该死的女人,你以为我血魔是任你消遣的吗?不想做我的女人,干嘛苦苦地求我跟你隐居,你不会以为一个男人跟你住一辈子,而不对你想入菲菲吧?”血魔的声音迅速变冷,让周遭的温度再度降低。

纭菩一怔,她从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一定得是…难道,血魔这样对她,是将她当成他的女人?

“那你上次轻薄我,是因为什么?”纭菩因终于找到一个理由而高兴,咬牙问道。

“我喜欢!”血魔邪恶地回道,暧昧不明的回答令纭菩的小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坐离他远一点儿,防备地说:“你不能再那样对我了。我会尽快医治好你,这样,你就可以去找你喜欢的女人,不用跟我绑在一起了。”

血魔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没有回答她的要求,将一个挟满菜的小碗递给她,让她吃饭,自己掏出翠魂吹奏起来。

翠魂,一支稀世的翠玉笛,它能最极致地奏出吹笛之人的心境。所以,当血魔欲慑人心魂时,加上他强劲的内力,它能迷惑住任何听到笛声的人。

笛声轻快悠扬,显示血魔的心情极佳,不带丝毫杀气,还有着一丝柔情从笛声中飘扬而出。

远远地望去,如仙之境的草地上,一棵大树底下,一位绝美出尘的少女正斯文地用膳,一个身穿黑衣,脸戴恐怖鬼面的男子,吹奏着一支翠玉笛,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少女,非常奇异的存在,却又有着说不出来的和谐。

一时之间,只剩下带着愉悦之意的笛声飘荡在崖底。

康都皇宫

赫君玺脸色难看地坐在宝座上,紫瞳平静地看着韩辉和巴桑,大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还没有血魔的任何消息吗?”赫君玺冷声询问,紫瞳暗沉,深不见底。

“皇上,寒冥教的人说,至今没有见到他。”巴桑肃穆地回道。

赫君玺薄唇紧抿,大手握着黄金宝座,紧张担忧之情难以掩饰。

“皇上,骆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韩辉试着宽慰他,对于那个柔弱女子,他也有着几分敬重、几分担忧。

“你们见过有人能逃脱血魔的魔手吗?尤其是少女。”赫君玺厉声质问,气恼皇宫戒备的松懈,居然让一个大魔头到宫里来去自如,这几乎是给了他一个耳光,而且,还抢走了他的女人。

韩辉顿时无语,自从他调查血魔以来,尚没有发现任何人能够逃脱他的魔手,尤其是少女,何况,这次还是他亲自来掠夺,对方还是他的死敌古竞天的女人。

“禀皇上,刚接探子飞鸽传书,皓月皇都突现异言,请皇上过目。”巴桑适时地转移话题,对付血魔,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朝一夕能杀得了他的。那个女人,本就是要送给血魔做祭品的,没有必要再为她费神。

赫君玺看完纸上的几句话之后,脸色倏变,剑眉一挑,让良奴递给韩辉,说:“韩将军,异星现世,异星…难道,就是我正在寻找的左手有奇花的女子吗?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已经早有定数。皓月的气数已尽了,哈哈哈…”

韩辉仔细研读着那几句话,眼底难掩诧异,慎重地说:“皇上,这个冬天,正是我们休养生息,整治内乱的绝佳时机。皓月,暂时不用管它。一棵外表看上去完好的种子,里面已经开始发霉了。我们只要等待时机即可。”

“韩将军所言极是。巴桑,暗中寻找奇能异士,我一定要找到能制服血魔的人。用他来对付古竞天,是一步危险的棋,我绝不能让他有反咬的机会。”赫君玺站起来,走下阶梯,往殿外走去。

“那骆小姐…”

“继续找!”

赫君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声音里有着异常的坚定。

韩辉和巴桑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为新皇话语中不同寻常的坚定。

夜色悄悄地降临,纭菩紧张地抓着血魔的手,比血魔还要紧张。

月亮渐渐升起,月光浅淡,泛出淡淡的青白之色,让人望之即泛起一种孤冷之感。随着月色变得越来越清冷浅淡,血魔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似是在抵抗着身体内的某种东西,全身的肌肉紧绷,身体的温度急骤地下降,寒冰立现。

纭菩不顾被冻僵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一是担心他的身体,二是担心他又扔下自己,出去“觅食”,她有着隐隐的预感,他并不想自己为他治病。

“血魔,你感觉怎么样?”纭菩已经忘记白天他戏弄她的事情了,担忧地问道,小脸煞白,似是发病之人是她。

血魔隐隐透着寒冰之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她,衣服被汗水浸透,他强忍着那股快要吞噬他的魔性,这也是他第一次试图抵抗它,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纭菩,用她来平息脑海里激荡的凶残杀意。

“丫头,离我远一点儿,放开我!”

血魔隐现寒冰之色的眼睛渐渐浮现红色,在惨白的月色之下,和鬼面融成一体,诡异恐怖极了,仿佛苏醒的魔鬼,欲开始肆虐人间。

“不!你能的!战胜它!血魔,你可以的!”纭菩因靠得太近,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仍然顽固地不肯离开。

血魔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眼里射出一道红芒,魔性暴发,想要甩开纭菩,被纭菩死死地缠住。

“你不要走,要喝,就喝我的血,喝我的…”纭菩忍受着彻骨的寒意,她这才知道,血魔在魔性最强之时,身上的寒气也是最盛之时,她感觉自己身处冰川之中,冻得快要麻木了。

“你又不是我的女人,走开!”血魔阴冷地说,挣扎着要离开。

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变化,一只手变成了冰晶色,一只手变成了血红色,血管突出,他咬牙忍受着。控制着最后一点人性,不对身后的女人下手,但如果他失控,他怕自己会杀了她。

纭菩一怔,想不到他还在在意她白天说的话,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啊,她又没有说错。

“女人,走开,否则,别怪我出手。”血魔右手一挥,一棵树被从中截断,倒在一旁,他心中的狂意渐起,双眼血红,理智渐失。

纭菩慌乱地掏出一把小匕首,划破手腕,焦急地说:“喝我的血吧!”

血魔的痛苦、挣扎,还有他未曾抿灭的人性,她全都感受到了,不能让他再犯下太多的杀孽,不能…

血魔在闻到新鲜甜美的血液时,眼里浮现贪婪残忍的红芒,被他硬生生地强忍住,冷冷地说:“你不是我的女人,走开!”

纭菩在疼痛和寒气双层袭击下,头脑渐渐变得迷糊,暗自惊讶他的执著,他还在生她的气吗?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不放!喝我的血吧,我做你的女人好了,只要你不再去杀人。”纭菩急急地说道,只想着不要他再去杀人,不要他再痛苦,她一定会找到治他的办法的。

血魔闻言一怔,血红的眼睛里露出一道诡芒,第一次,面对这种非人的痛苦,他感觉不到孤独、杀意和仇恨,冰冻的心被身后小小的身子温暖了,缓缓地转过身子,抬起她的右手,魔性淡了些许,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一道温热湿濡的感觉从手腕传来,纭菩知道他终于愿意留下来了,她已经不记得刚才说过什么,感觉有什么从身体内缓缓地流出,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放心。

血魔异常温柔地吸食着她手腕处的鲜血,感觉一阵奇异温热的气流蹿遍全身,寒意骤降,令他讶异不已。最令他震惊的是,他双手也正在迅速产生变化,寒冰和血红色渐渐消失,血管被那阵气流抚慰之后,慢慢地恢复正常。在心底狂蹿躁动的残暴渐渐平息,一切恢复正常。

他惊讶地离开她的手腕,迅速点住她的几处大穴,熟练地给她包扎。

纭菩强撑着晕眩的头,察觉到他恢复了正常,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晕倒在他怀里。

血魔搂住她,静静地望着她惨白的雪颜,抬头望着月噬正旺的惨白月色,若有所思。

“菩儿,你注定是我的女人,老天送给我的。”

血魔抱起她跃回树屋,安置好她,再次离开,他掏出翠魂吹奏了几声长短不一的笛声,似是在召唤什么。

一阵细碎的声音从树干中央传出,一条在月光下发出幽暗碧绿莹光的大莽蛇缓缓地爬出,缠绕在树枝一端,探出蛇头敬畏地望着血魔。

“翠魂,守护好她,否则,我将你制成不同的药,卖了。”血魔冷声命令,警告地望着它。

翠魂耷拉着大蛇头,缠绕在树枝上,一动不动,似是接受了。

血魔再次望了小木屋一眼,眼里有了一丝柔和的情绪,里面沉睡着一个傻女人,一个令他再也放不下的纯净的傻女人。

他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翠魂抬头望了小木屋一眼,眼露委屈,想它威风无比的横行崖底的霸主,居然,沦落到当“守门”人,不过,那个笨女人真够笨的,不守护好她,她总是会让自己受伤,算了,就当是在洞外睡觉吧。

想着想着,它懒懒地蠕动着庞大的身躯,缠在树枝上继续睡着了。

2009-04-12

第36章 神秘高手

血魔来到一处溶洞,只见里面绿光闪动,熟悉的血腥气息飘浮在洞内,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一只碧绿的手抓着一个女子,一个黑衣人正在吸食着女子新鲜的血液。

一会儿之后,黑影满足地放掉手中的女子,女子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黑影碧绿的眼睛渐渐地暗淡,和黑暗融为一体,冰冷彻骨的声音在洞内响起:“我为你准备了食物,你似乎不需要了。”

“有一个女人,缠住了我。”血魔淡淡地解释,声音里有着少有的温情。

黑影锐利的眸子看了看血魔,讶异地说:“你从来没有比我早恢复过,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了吗?”

“你精心培养的药,留着自己用就好,我不用了。以后,不要再为我准备食物了。药,快要养成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解脱?你舍得下手吗?”血魔机敏地转移话题,以前,他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坚持地问:“是那个女人改变了你吗?”

血魔闻言一怔,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傲然地回道:“谁也无法改变我!还有什么事吗?”

“皇都正在流传的预言,听到了吗?”黑影也不再纠缠,冷冷地问道,他身上的魔性仍未消失,浑身笼罩着一股邪魅的气势。

“江湖狂魔、异星现世,呵呵…这不就是机会吗?赫君玺仍在找我,那就演一出精彩好戏给他们瞧瞧。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着这个天下,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知道,谁是谁的棋子呢?”血魔不屑地说,声音里隐现霸气。

“呵呵…是啊,好戏正在上演。不过,我总有种被一只神秘的黑手在背后操纵的感觉。”黑影低沉地笑了,冰冷邪肆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困惑和深思。

血魔淡淡地说:“让教徒跟赫君玺的人联系上,答应合作。他的野心是皓月国,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独自吞下这大片江山。”

“你还准备留在那里吗?”黑影意味深长地问。

“我会带她离开!”

“将她安排在哪里?”黑影紧追着问,声音里是不赞同。

血魔沉默了,一时不语。

“她的身份非常复杂。明镜无缘在盯着她,她是古竞天公开承认的女人,是赫君玺想要珍藏的女人,现在,又成为血魔的女人,还和步玄尘暧昧不清。如此有意思的局面,你不觉得非常诡异吗?她似乎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最不可能的几个人,穿引起来,只是因为她。如果说,这天下是他们在争夺的,那她,岂不也是‘天下’吗?不都在争夺她吗?”黑影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疑惑和深思,似乎,也讶异于自己的发现。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什么也不是。”

血魔冷冷地转身,在心底加了一句:一个傻得令人心疼的少女,纯净到几乎透明的她,又会有多复杂?

一切,皆因命运弄人。

“开始后悔对她所做的了吗?”黑影再次语出惊人,似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天让我们有后悔的机会吗?”血魔不答反问,声音平静而莫测,却透着薄怒和警告,他的问题逾越了。

“教主,不要忘了你的职责。她离开你,比留在你身边,对你更好。你现在的身份,不宜惹来太多的目光。”黑影静静地站了起来,跟他并肩而立,一样的黑衣和人血鬼面,两个人如同一人,分不清彼此。

“副教主,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你如果能对你精心培养的‘药’下手,再来跟我谈这些。我自有分寸,有事再联络。”血魔淡淡地讽刺完,转身飘出溶洞。

黑影怔怔地站在洞内,久久地没有移动,良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洞内响起,饱含着疲惫和挣扎,还有一丝痛苦。

他弯身抱起洞口一个昏迷的少女,将她带出溶洞。这本是要送给血魔的,想不到,他已经不需要了,只好放了她。

骆纭菩,你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魔力?在这纷繁躁动的天下,你又能做什么?

异星,又是谁呢?

翌日下午,纭菩被肚子的空鸣声吵醒,她捂着肚子,疲累地爬起来,发现身边清冷无声,血魔不在屋内。

她抱着晕眩的头,想起昨晚的一切,露出迷茫的表情,血魔没有去杀人,但这样长久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一定要想一个法子医治好他。

可惜,芷儿不在身边,否则…

想起芷儿,她的心里涌出浓浓的思念,被压抑忽略的思念在此时越来越强烈。

芷儿不知道怎样了?她们分开有多久了,她也不知道,在被掳到康都的那段日子里,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

芷儿…

咕咕…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她在屋内到处摸索,无奈地没有找到丁点儿吃的,想要爬出树屋,又担心没有方向感,到时掉下大树,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每次都那么好,能够被血魔救起来。

她静静地坐在树屋内,想着是出去找吃的,还是在屋内等他回来,稍稍思考了一下,决定等他回来。

无事可做,她将小脚丫伸出树屋,晃呀晃的,努力转移思绪,忽略肚里传来的空鸣声,脑海里努力回想着关于寒天诀的医治办法。

她的先祖,并没有留下真正的解救办法。

他们因为是孪生子,每次发作之时,彼此对抗,消耗魔力,加上碧冥谷的奇珍异草,经过几十年的调理,才缓缓地引导出那股魔力。谷中的医经最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先祖并没有留下切实的记录,他们认为这两种武功不会再现世,等他们解除魔功之时,两人因为兴奋过度,双双含笑九泉。

她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所读的医经,责怪自己当初在记关于这两种武功的记录时过于漫不经心,因为想着不会遇到,又觉得这两种武功太过残忍,故而抵触地没有去认真记忆,一些隐约的印象在脑海中晃过,却始终抓不住它,她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这一幕景象被缠绕在树枝一端的翠魂看在眼里,它再一次肯定,这个女人的脑子有问题。居然遇到了它,也不怕它,原来不是它的威信减了,而是她的脑子有问题。

血魔回到树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纭菩的小脚丫吊在树屋下,上半身险险地挂在门边,头不停地点着,她这样也能睡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让他忆起她失血过多的事实,轻轻跃上树屋,瞥了翠魂一眼。

翠魂似是终于解脱般蹿回树洞,它可怜的蛇心,已经受了很久的惊吓了,如果是她自己掉下树屋受伤的,它也要被制成药卖掉吗?想想就觉得后怕,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