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冷冷的寒风扫荡着整个康都城,皇宫里早早地挂上了特质的羊皮灯笼,灯笼在寒风中不停地晃动,灯光似是在随风跳舞,是静寂沉闷的皇宫中,唯一的活力所在。

赫君玺早早地来到轩雨阁,耐心地等候,听见门外良奴的汇报,他锐利地盯着敞开的大门,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巴桑带着被蒙住眼睛的衣泉净踏进大门,他迅速帮她扯开黑巾,粗鲁地拖着她来到赫君玺面前。

“跪下,拜见皇上!”巴桑粗声命令。

衣泉净正在适应屋内的光线,听到此话,倔强地站着不动,看也不看坐在上位的赫君玺。

“跪下…”

“巴桑,休要动粗!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衣泉净睁大一双明眸平静地望着他,眼里是死一般的沉静,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一连蹿的打击,让她已经彻底地失望,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生命…

赫君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末了,紫瞳里闪过淡淡的失望,虽然也是一个美人,却没有灵气,更没有菩儿的那份独特的气质。

他回视着那双一片死寂的大眼睛,这个小丫头,受过什么打击吗?否则,不会是这般情形。曾经,这样的死寂也在他的眼中出现过,想到此,他对她倒多了几分怜惜。

他走下主位,来到她面前,执起她的左手,看着她攥紧的左手缓缓地打开,一朵绝美的七色花朵在她手心绽放,他猛地震住,这朵花好生奇异,只是这样望着它,就有种莫名的神秘诡异之感,绝对不会错的,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跟随巴桑而来的刘半仙,瘦长的身子穿着宽松的黑袍棉服,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衣泉净,他也看到了那朵奇花,眼里闪过一丝惧意,这朵花似能吞食人,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慎重,恭声说道:“皇上,请容小人算一算。”

赫君玺将衣泉净的小手交到刘半仙手中,后者迅速执起她的两只手,眼里闪过阵阵惊异,不停地点头、摇头,良久之后,叹道:“回皇上,她就是那个命带异星的女子。这朵花,好生奇怪,它令小人感到畏惧。”

赫君玺打量着那朵花半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朗声命令:“以后,你就是轩雨阁的主人,就叫花儿吧!忘记之前的一切,乖乖地留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你的。良奴,派人好生侍候着。”

一切吩咐完,赫君玺心情愉快地踏出轩雨阁,其他人迅速尾随着离开,留下衣泉净一人呆在房中。良奴效率奇高地安排好侍女,安排了十多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这个女子对于皇上的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衣泉净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儿,随她们侍候着走进内室歇息。

竞天堡

纭菩再一次住进了清风阁,她曾经住过的厢房,一切如旧,仿佛她不曾离开过。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吗?

衣泉净的失踪,让她一直忧心重重,不知冥会如何待她,种种不祥的想法纠缠着她,让她日夜难以安宁。

芷儿熟门熟路地绕了一圈之后,也显得无精打采,她也为衣泉净担忧不已,几乎将她当成了亲妹妹,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看着纭菩沉重的脸色,芷儿宽慰地劝道:“姐姐,泉儿会平安无事的,不会有人舍得伤害她的。”她在劝纭菩,也在劝自己,否则,都快要崩溃了。

纭菩习惯地趴在窗台上,闻着稍显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寒冬之中,院内传来阵阵梅花香,香气似有若无,清清淡淡的,冰冷的寒风送来的这一抹清香,如不仔细闻,它就会在你的鼻端悄悄地溜走,仿如那朵寒风中的冷梅,稍不注意,你就要错过它冷傲美丽的风姿。

“菩儿,你将看到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因你而死去,哈哈哈…”冥的话,不断地浮现脑海,她痛苦的捂住头,无助地摇着,心中的愧疚和担忧,狠狠的扯着她的心。

“菩儿!”

一道温暖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无助地抬起头,感受着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一双大手包住她冰冷的小手。

“有消息了吗?”她激动地问。

古竞天沉静地望着她,她没有责怪他当时阻止她去冥的身边,只是在那里不停地折磨着她自己,这一阵子,她本就纤弱的身子,更显单薄了,再这样下去,她要如何度过越来越寒冷的北方寒冬。

“相信玄尘,他会找到她的!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快有消息了,也相信我,好吗?你如果再这样下去,会撑不到见衣丫头的时候。”古竞天语重心长地劝道,瞥了芷儿一眼,芷儿机灵地下去安排晚膳。

纭菩低垂着头,没有回答,沉思一会儿之后,她站了起来,神情坚定地说:“用完晚膳,请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明镜无缘的所有事情。”

“好!”古竞天温柔地应道,将自己身上的貂皮披风,披在她身上,牵着她往膳厅走去。

“还有,竞天,泉儿不是异星,我们要想一个好的计策,将众人的焦点从她的身上转移。”

“什么?!”古竞天惊讶地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泉儿不是异星!”纭菩坚定地重复。

“异星真的存在吗?我一直以为这是明镜无缘设的一个圈套。”

纭菩闻言虚幻地一笑,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哀伤,说:“异星是了尘大师的预测,他也是因此而惨遭明镜无缘的毒手。明镜无缘设下这个圈套,不是要对付你们,而是想利用所有的人,帮他寻找到真正的异星。因为,异星是他的克星,他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古竞天震惊地望着她,诧异地追问:“那真正的异星是谁?”

2009-05-17

第57章 我是异星

“真正的异星?”纭菩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喃喃自语,没有回答。

她要如何回答呢?说她就是异星,而且还是明镜无缘的女儿吗?明镜无缘既然不想让世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更不想承认有那样一个父亲。

“你说,会是谁呢?”沉吟半晌之后,纭菩意味深长地反问。

古竞天彻底地怔住了,深深地注视着她纤瘦的背影,想不到,异星真的存在,更想不到,会是菩儿。明镜无缘就更没有想到吧,否则,也不会一直保护着她…

突然,古竞天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他脸上的神情复杂而矛盾,激烈地挣扎着,如果她是异星,那他要怎么办?

纭菩静静地靠着他,古竞天身上的气息,一直都是矛盾着的,而且,她知道他在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怕被她察觉出什么,尤其是在知道她能测算未来之后。

她更知道他的挣扎和矛盾在哪里,幽幽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更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力,为什么会是那个异星?所以,我才选择跟你合作。你是准备要对付他的人,也许我能有一点儿帮助,但那个帮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先用晚膳吧,其他的事情,我们从长再议。”古竞天压下内心强烈的震撼,牵着她坐到桌旁,眼神瞟到聂龙将芷儿掳走了,装作没有看见,帮她挟菜。

看来,那个杀手动凡心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是愿观其成的。

“竞天,我要去找血魔,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他,我们,也需要他的帮忙。”

古竞天挟菜的动作一顿,平静地说:“你找不到他,谁也找不到他,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你帮我找到他,或者,放出我有危险的信息,你选择一条吧!我相信你能找到他!”纭菩浅浅地一笑,慢慢地进食,吃得很少,但仍努力地吃着。

“为何这么相信我?我和他是死敌!”古竞天玩味地问道,敏锐地仔细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

“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不是吗?如果你们真是死敌,还能相安无事到今天吗?血魔的本性,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但你身为武林盟主,又不得不与他为敌,不是吗?血魔一身杀孽,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他解脱。”

古竞天再次诧异地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明镜无缘目前的身份,除了醒觉寺的主持,你们还知道其他的吗?”纭菩放下碗筷,抬头望向他。

古竞天恍然回神,迅速回道:“他和江湖各大门派都有往来,他出手救过不少人,许多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都欠着他的恩情。目前,他已经成为仁祥皇帝身边最红的人,醒觉寺的事务,他很少过问,住在皇宫里,成为皇帝的近臣。至于他的另一个身份冥,据握机阁传来的情报,他用药控制了很多人,而出手救人的,就是明镜无缘…”

“杀人和救人,都是他自己,他是在演戏吗?他到底要做什么?”纭菩喃喃地念道,小手无意识地交织着。

“他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很容易,但最令人担忧的是,天下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他所做的,就会无法无天了。”古竞天语气沉重地推测,明镜无缘无论是智谋、武功,都堪称天下第一,他和玄尘免强能跟他打个平手。

“什么都不想要?那他为何又要扰乱天下呢?”纭菩绣丽的眉宇一拧,百思不得其解,头脑里一团混乱,似要纠结在一起。

“他是一个疯子!”古竞天神情冰冷地下了定义,他不仅仅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毫无人性大魔头。

“疯子?也许,他是!他就是血魔的师傅,所以,要想打败他,必须要找到血魔,他们的武功是一样的,那么,弱点也是一样的。”纭菩苦涩地说道,疯子两个字,紧揪着她的心,这样的疯子,是没有资格被娘亲深爱着的。

“他的武功根本就没有弱点!”古竞天幽幽地回道,发现自己在说什么时,迅速转移话题:“菩儿,如果我的目标是天下,你会站在身边陪着我吗?”

纭菩静静地望着他,眸子里倒映出古竞天期盼的眼神,淡淡地一笑,说:“我会支持你,但不会陪着你!至少,目前,我们是并肩作战。晚了,我先回房歇息。”说完,她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古竞天迅速站起来送她,沉沉地叹气,说:“菩儿,男人对你意味着什么?”

“男人!”简洁明了的回答,让两人尴尬的气氛迅速化解。

“呵呵…男人!异星是所有的人都在争夺的,尤其是志在天下的人,你不怕我利用你去得到天下吗?”古竞天深沉地问道,话里有着微微的紧逼。

纭菩转过身子,仰起头,平静地一笑,柔声问:“竞天,我能为你做什么?”

第一次,古竞天被问得哑口无言,如此简短的一句话,却搅乱了他冷静的头脑。他确实在挣扎着要不要利用她,想让她涉入进来,又不想让她陷入无休止的争夺之中。

能为他做什么?呵呵…他想让她做什么呢?本是极力隐藏的利欲私心,被她这样平静坦然地一问,显得那么的不堪,又显得那么的虚伪和不值得一提。

“菩儿,我…”话到嘴边,再次吞了回去,他要如何去解释自己复杂的身份?古竞天就是他真实的身份吗?他到底是谁,经过这么多年,他自己也迷茫了。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末了,他只能给出一个简单的承诺,一个无论他是何种身份,都不会变的承诺。

纭菩淡淡地回以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伤害的标准,从来不是伤害之人来决定的,而在于被伤害的人的感受。

她信任他,但并不代表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他们的目标,相差太遥远,已经是一种伤害,他又岂会知道。

古竞天和她探讨了一篇简短的兵法,抛开一切,两人沉浸在兵法的讨论里,相处的时光总是那样快,陪着她直到芷儿回房,他方才离开。

他们之间,虽然迷雾重重,他却不想舍弃。坦诚一切,是迟早的事情,但要选一个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

古竞天回到书房,聂龙已经等在那里,那张性格阳刚的脸上,此时满是愁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古竞天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堡主,我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嫌弃了!”聂龙情绪低落地主动交待,平素冷漠的眼里是被情所困的烦恼。

“嫌弃?居然有人敢嫌弃你,她不要命了吗?凭你的实力,还怕没有女人吗?”古竞天淡淡地调侃,难得看到冷酷无情且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人为情所困,现在不说说他,更待何时。

聂龙不满地瞟他一眼,继续唠叨:“她不会知道,她拒绝了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敢嫌弃我!”说来说去,又说到“嫌弃”上了,这两个字,实在太打击他了。

“龙,她是怎么说的?”古竞天暂时放下调侃的心情,决定先开导一下被打击的兄弟兼属下。

“她说,她不会接受我,因为纭菩姑娘不会成家,那她也不能成家。我再追问是为什么,她居然说嫌弃我!你说说,这个臭丫头,她以为我非她不可吗?”聂龙气愤地道出缘由,眼里却是深深的落寞和无奈。

这下,连古竞天的脸色也微微一变,纭菩不会成家,是什么意思?

聂龙烦闷地坐在太师椅上,望了怔住的古竞天一眼,幽怨地说:“堡主,你的行动太慢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要他快点儿将纭菩追到手,这样,他才有希望。他真是苦命的人,追个小丫头,还得来个先来后到,成全了别人之后,才能成全自己,他在心里郁闷地嘀咕着。

古竞天脸上的神情变得越见深沉,想了想,淡淡地问:“龙,如果你得了某种绝症,如果和芷儿成亲,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会跟她成亲吗?”

聂龙一怔,他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地回道:“不会!但我也不会放手!”

这是男人对自己最爱女人的最自私也是最真的想法。

“那你会如何做?”古竞天感兴趣地追问,眼里浮现期盼的神采。

“治病!如果真的治不了,就…就放手让她幸福!”

“放手让她幸福!”古竞天仔细咀嚼着这句话,扬着浅浅的笑容,低头翻看收到的最新情报,在看到某个信件时,眉宇紧蹙,若有所思。

聂龙收敛起情绪,默契地不再打扰他,静静地退出书房。

堡主似乎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一个人在扛着,难道,他跟纭菩姑娘的进展也不顺利吗?堡主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他生病了吗?聂龙暗自猜测着,担忧地望了书房一眼,静静地离开。

古竞天拿起手中的密函,从书柜里拿出特质的药水,洒在纸上,将纸放在烛火上烘烤,纸上出现一行小字:速回寒冥教总坛,等你。

古竞天运功将信毁灭,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查到了什么吗?瞥了纭菩住厢房一眼,他消失在黑夜中。

2009-05-17

第58章 谁是血魔

寒冥教 总坛大殿

教主的黑金宝座前站着一个修长的黑影,整个大殿内空无一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血鬼面在黑暗之中,如幽灵一般,更显惨白和鬼魅。

此时,另一个黑影出现在阴森幽暗的大殿,是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黑衣男子,分不清彼此,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副教主,急着找我来有何事?是有她的消息了吗?”血魔率先开口,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正常。

黑影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扬手掷出,血魔敏捷地接住,拆开阅读,一会儿后,抬头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光一闪,异常平静地问:“赫君玺在信中说,我们给他送了一份大礼?是什么?”

“左手带奇花的女子,异星!”副教主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疑惑和杀意。

“什么?”血魔闻言一怔,难掩震惊地望着他,眼露深思,菩儿明明就在自己身边,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他…

“敢去扮血魔的人,只有他!彻悟大师、景王爷、彻明大师,不都是他假扮血魔杀的吗?而且,他才是最有资格称血魔的人。”黑影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望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血魔,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更是不分彼此,就是因为这份独特的血缘,让他做出一个决定。

“教主,明镜无缘对我们安插在军中的人下手了,有几人已经遭毒手,有些人甚至已经中毒。你必须尽快摆脱血魔的身份,否则,我们永远也无法光明正大地跟他对抗,只能受控于他。”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泉儿。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泉儿的左手‘长’出花来,但绝对是她!”黑影的情绪紧绷而激动,素来冷静的人,只要回想起从前的记忆,就会失控。

“玄尘!”血魔沉声唤出他的真名。

“我的心意已决!”步玄尘静静地望着他,他们既然是一模一样的面容,活着一个就是活着两个人…

“不要意气用事!我会想到其他办法的,再给我点时间。”血魔扭头不愿意看他,冷冷地拒绝。

“老天爷不让我们再等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明镜无缘,不会再出现奇迹。”步玄尘痛苦地说道,后背挺得直直的,身上散发出绝决的信息,转身准备离开。

“玄尘,血魔这个身份又何尝不是我们反制他的法码?世上没有人知道,血魔是三个人!不,菩儿有猜测到,但她一直不能肯定你的存在,但她知道这个世上,如果存在,就会有三个血魔。”

“她知道明镜无缘是血魔?”步玄尘惊讶地转身,停在门边,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血魔沉吟了半晌,语气沉重地说:“菩儿见过明镜无缘的师傅了尘大师,她才是真正的异星,而且,她跟明镜无缘应该还有一些特殊的关系!但她应该不是赫君玺要找的女子,她的左手没有奇怪的花。”

“呵呵…原来,异星真的存在,还是我们最没有想到的人。竞天,好好把握她,无论是在哪一方面,她都是最适合你的人。”说完,步玄尘踏出大门,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寒风中。

“玄尘…”

“你曾经说过,如果真的爱,一死一生有何意义?其实,答案还有另一种,不是吗?我一身的罪恶,欠她的更是太多、太多。活着,不敢爱…”

古竞天怔怔地望着黑夜中消失的身影,剑眸沉思,那张令人恐惧的人血鬼面,第一次,出现了彷徨的神情。

原来,就算是再冷血无情的鬼魅,在爱情面前,仍会彷徨再三…

活着,不敢爱…那么…

这个突然的认知,让古竞天浑身一怔,低咒一声,闪进寒冥教的秘室,迅速做出重要安排。

康都皇宫

下了一夜的大雪,整座皇宫像是披上了一件纯白的雪袍,纯净而华丽,两种本是完全不相融的感觉,在雪后变得如此柔和融洽。宫里的宫女和侍卫,奋力地铲雪,由于雪下得太大,积了厚厚的一层,奉命加入铲雪的人越来越多,冷寂肃穆的皇宫里,平添了几分活力。

轩雨阁,位于问天宫的左侧,一座非常安静的小院子,最近,因为住进一个特殊的人而开始守卫森严。

衣泉净神情木然地坐在窗台前,身上换上了赫日国艳丽华美的宫服,呆滞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灵气,身上多了几分刻意修饰的脂粉之气,如一个衣着华丽的美丽娃娃,漂亮却无生命。

院外热闹的声音被院墙阻隔在另一个世界,侍女奉命小心翼翼地帮她梳妆打扮。今天,皇上要过来看她,所有的人,对于她异星的身份,敬畏不已。

“小姐,好了,皇上午时就会过来,请先用早膳。”

衣泉净的双眼静静地望着院外的雪景,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在山上下大雪的日子。

记得有一次,因为大雪封山,让本欲下山逍遥的“师傅”决定留在山上陪她,那是她过得最愉快的一个冬天。原来,“师傅”从来不是去逍遥快活,而是去日理万机,他的每一个身份都那么“不平凡”…

“雪好白…太白了…”衣泉净在心里喃喃地念道,嘴角挂着一丝柔柔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亦仿佛在怜悯。

“小姐!”侍女惊讶地望着她,她脸上的那个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就那样静静地笑着,双眼无神,眼里没有丁点儿笑意,仿佛没有生命的娃娃突然之间动了动嘴角,好生诡异。

衣泉净不予理会,端起香味浓郁的粥,浅浅地喝了几口,然后摇了摇头,回到房中,静坐于桌旁,等待皇上的圣驾。

不到午时,赫君玺兴致高昂地踏进轩雨阁,最近,韩辉在军中努力宣扬异星和奇花女子的神奇故事,将士们的士气异常高昂,令他畅快不已。

不管她有何能力,能提振士气,能让民心开始向着他,就是她最大的能力了。

虽然,他每次过来,面对的都是一个如木偶一般的漂亮娃娃,但他仍会不时抽空过来看看她,就像看着他随身携带的血玉狼头符一样,让他有一种难以抑制的自信和莫名的能力,仿佛神佑他身,让他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异星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