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怎么了?”衣泉净虚弱地问。

纭菩掀了掀嘴唇,欲言又止,低声说:“先上车吧,别着凉了!”

衣泉净狐疑地望着她,两人回到马车,纭菩摸索着将馒头递到她手中,在她的几处穴位按了几下,衣泉净顿感舒适,不再那般恶心想吐,饿意传来,埋头开始吃。

纭菩心事重重地咬着馒头,小嘴无意识地动着,刚才的震惊仍让她无法回神,让她深思下一步的行动。

老天爷,似乎给泉儿开了一个玩笑,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衣泉净一连吃完两个馒头方才解饥,抬头看着纭菩才咬了两口,似是难以下咽,担忧地说:“姐姐,不好吃也得吃一点儿!”

“呃…好…”纭菩加快咀嚼速度,动作机械地吃着已经凉了的馒头。

马车在此时启起,车夫驾着马车继续西行,准备趁夜赶路,雇主给了三倍的工钱,这是太大的诱惑,虽然,他知道前面是有名的盗匪区,不太安全。

衣泉净吃完后,困顿地依偎在纭菩身旁,连问出心底疑惑的精神都没有,浑身绵软无力,昏昏欲睡。纭菩轻轻地替她按摩着,以缓解马车震动带给她的疲累。

泉儿有身孕了!是在竞天堡地宫中的那天晚上有的吗?泉儿替步玄尘解了毒,而她替古竞天解了毒。现在泉儿有了身孕,难道,她自己也有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没有任何异状…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不能让泉儿就这样离开,这样,对步玄尘和泉儿,都不公平。步玄尘本就不喜官场,更不是一个喜欢权势的男人,凭他对泉儿的感情,会给她一个最好的交代的。

突然,马车突然停住,纭菩一个不稳,倒在泉儿身上,泉儿敏捷地一跃而起,掀起布帘,警戒地望着窗外暗淡的夜色,幽冷的寒月孤寂地挂在高空中,到处一遍荒凉,马车夫裹成一个棉团,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此时,两只眼睛里露出惊恐之后,已经被利剑封喉。

“姐姐,不要出来!”泉儿神情凝重地看着车夫仍带着余热的尸体,眼神一暗,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死亡,那个纠缠着她的恶梦中,有太多的死亡和血腥。

“骆姑娘,主人有请,得罪了!”一个神秘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马车前面,微一抱拳,就欲飞进马车夺人。

泉儿秀眉一皱,拔剑刺出,想要带走姐姐,得先问问她手中的剑。她凝神提气,跟黑衣人缠斗起来。

“住手!放了她,我自愿跟你们走!”

泉儿分神看向声音来源处,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挟持住纭菩,心中一急,被黑衣人刺中肩膀,闷哼一声。

纭菩挣扎着寻声跑到她身旁,慌忙地帮她止血,语带薄怒地说:“快拿制伤的药来!”

围攻的黑衣蒙面人均一怔,第一次遇到被挟持的人如此理直气壮地向他们索要东西,但不自觉地臣服于她略带威严的语气,主人非常看重的人,他们不能伤她,沉默地递上伤药。

纭菩心中的无奈更甚,自从离开万缘庵开始,她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一切都太顺利了,那个人的警告,山上神秘陌生的气息,均在告诉她,她想要简单地脱身,是何等的难。

“泉儿,是姐姐害了你…”

“姐姐,不是你,我没事…”

纭菩强忍悲痛,站起身,扯下人皮面具,冷冷地说:“我跟你们走,放她离开。”

黑衣蒙面人不以为然地说:“骆姑娘,放不放人,得由主人说了算,先得请这位姑娘一起去见一下主人。”他们一路跟随着她们而来,岂不知她们的身份,这个小姑娘,是主人曾经奉为贵宾的奇花女子,更不能让她离开。

“你们的主人是谁?”纭菩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心中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隐约想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赫君玺。

“去了就知道!得罪了!”黑衣蒙面人将两人点晕,迅速替两人换了另一幅人皮面具,一人抱起一个,消失在黑夜中,而马车被油灯点燃,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新帝御驾亲征,何等的隆重。当世两个年轻的帝王,都是通过血腥的政变夺位,一个是镇压其他兄弟,直接夺位,一个是颠覆朝政,直接篡位。现在,这两个帝王,要进行一场真正的较量。

古竞天一脸威严,后宫中唯一的妃子,那个他至今没有见过一面的女人,站在送行的人群前列,痴痴地凝望着他。他冷漠地瞥了一眼,当其不存在般,举行完祈福仪式之后,漠然地离去。

之所以还留她在后宫,唯一的用途,就是遏制她的爹爹权林,等他打完此仗之后,就是他完全掌权之时,亦是他实现对菩儿的承诺之时。

想起那个缠绕他胸间的女子,他在心底一叹,打起精神,威严地朝宫外的驻军行去,突然,他停住脚步,望着宫中一道普通的宫门,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在宫中祭祀殿左侧的小院子,里面种满了海棠花,那淡淡的花朵,有种淡然的娇艳。冬天,居然能看到海棠花?想起皇都适宜的气候,没有北方寒冷,他收敛情绪,怔怔地穿梭其中,想起那个收下海棠花的女子。

“海棠花,断肠花,亦是相思花…相思苦,断人肠,以此花相赠之人,必定承受相思之苦,有情无果,有缘无份…”

纭菩曾经的话,清晰地浮现脑海,他霸气的浓眉一拧,决然地踏出宫门,冷喝一声:“宫里不许出现海棠花!出发!”

一切早就注定了吗?他不信命!就算是犯了错,他也要将它扭转过来!

望着新帝愤怒的背影,众人颤然不解,宫女侍卫开始小心翼翼地算着宫中有多少处地方种植有海棠花,一番忙碌即将开始。

宫外,古竞天穿上战甲,跃上金马,挥令出发。

聂龙突然匆忙地跑到他面前,恭声报告:“皇上,据探子来报,她离开万缘庵了,不知去向。我们派去保护的人,被几披人马分散诱导,最终失去了她们的踪迹,只找到芷儿,正在赶往皇都的途中。”

2009-07-15

第89章 再入我怀

“什么?!”古竞天惊讶地问道,怔怔地坐在马背上,勒缰绳的手,骨节滑动,青筋暴出。

他镇定地望着身后的几万将士,他们正用崇敬、信任的眼神望着他,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有弱点,更不能暴露弱点,最不能去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飞到她的身边。蓦然发现,原来,他真的不能给她什么,包括最简单的保护。

“龙,一切,交给你了,处理好迅速赶来汇合。”古竞天意味深长地交待,眼神传递出来的托付意味,令聂龙一怔,神情肃穆地点头应允。

古竞天毅然转身,扬手一挥,朗声喝道:“出发!”

聂龙站在城门前,望着浩浩荡荡地离去的军队,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主人刚才的托付,里面包含的信任和身不由已,令他感到肩上的重任沉重无比。

追踪而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传来,芷儿马上就要到皇都,对于两人的突然离开,他是惊出一身冷汗,庆幸着芷儿没有离他而去。

凌城城门,一个普通的商队,押送着一批货品走过城门,被守卫拦住,上前一一翻查,进行例行的检查。

发现无异之后,一个士兵告戒地说:“现在正是战乱时期,还是不要出关的好!”

“小兄弟,我们有赫日国的通商令,不碍事,不做生意,我们喝什么呀?”为首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塞了一个大红包给士后,士兵脸色一变,满意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示意他们尽快离开。

一行人迅速走出城门,往苍茫寒冷的沙漠走去。

一会儿之后,城门处来了两个男子,一个带着儒帽的年青男子是灵峰,另一个身穿戎装的年轻男子,就是镇守凌城的刘将军。刚才,两人远远地就瞧见了守城门的士兵受贿之事,刘将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从马上挑下来,直接走到呆住的士兵身边,搜出藏在他怀中的银子,威严地站在士兵面前,眼神锋利如剑,刺向吓呆了的士兵。

灵峰望着转眼间就消失无影的商队,淡淡地问:“刚才出去的商队,可有曾检查仔细?在这战乱的节骨眼上,谁还这么不要命地远行西域经商?”

“回军师,他有赫日国的通商令!”士兵颤颤微微地回答。

“通商令?”灵峰低声呢喃,突然抬起头,双目炯炯地瞪着士兵,冰冷地呵斥:“通商令?赫日国现在还会承认那一纸破令吗?有哪个商队,能在眨眼之间,消失在寒冷的沙漠之中?”

刘将军抬眸望着茫茫沙海,犀利的眸子盯着守门士兵,威严地说:“拿下,军规惩治!”

“刘将军,他们离凌城还有多远?”灵峰和他并肩站立,深思地询问。

“一日的路程!”

“皇上已经起程前往锦州城,我们要在这里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他们带出城的,会是什么呢?”刘将军凝重地询问。

灵峰没有回答,能让他们苦心积虑地潜进来,又在战火一触即发的危险时刻急着出去,带走的,又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冬日的沙漠,寒风禀烈,黄沙飞舞,为躲避追踪迅速隐入沙漠之中的商队,加快行程,往目的地赶去。

经过一整天的赶路,终于,在一处小绿洲处,遇到了赫日国的军队,一行人迅速往主帐篷走去,其中,两人的肩上各背着一个人,用厚重的棉袄包裹着。

主帐之内,灯火通明,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火盆,帐内温暖舒适。华丽精美的锦毯铺在地上,将冰冷地寒气彻底地阻隔在外。

经过精心妆扮、变得妖艳迷人的颉珍,在帐内陪着赫君玺用晚膳,恼怒地瞪了打扰她好心情的黑衣蒙面人一眼。此次出征,表哥就带了她一个妃子,这可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前来破坏她的计划。

“皇上,属下将人带来了!”黑衣蒙面人低头恭声说道,趁机避开珍妃恼怒的目光。

赫君玺倏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绕过颉珍,脚步微顿,语气急切地吩咐:“珍儿,你先下去歇息,这里不用你陪朕了。”

颉珍本想撒娇,但看到他坚决的眼神之后,不舍地起身,在侍女的照顾之下,幽怨地掀起帐帘离去。

“她在哪里?”赫君玺再也无法强装镇定,走到黑衣人面前,难掩急切地问。

“回皇上,就在外面!”黑衣人扯下面巾,赫然是皓月国人,却只替赫君玺卖命。

他往外打了几个响亮的手势,两个黑衣人恭敬地掀帘进入,将肩上的人放在锦毯上,安静地返身退出。

赫君玺看着躺在锦毯上的两人,全身上下被棉被裹住,看不清全貌。他疑惑地瞥了黑衣人一眼,掀开棉被,一看,棉被里的女子居然是那个哑巴女子,左手有奇花的女子。

他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想不到,他们居然将她也找回来了,真是天助他矣!

他急切地走到另一边,轻轻地掀开棉被,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雪丝覆面的女子,他一愣,小心翼翼地将雪丝一一拂开,紫瞳里迸射出强烈的喜悦之情,连连说:“好…好…太好了…巴桑,带几位勇士下去,重赏!”

说完,他抱起棉被中的纭菩,往寝帐走去,边走边交待:“好生服侍好神女!”

巴桑迅速指挥几位侍女,将泉儿抬起来,往另一个帐篷走去。

赫君玺边走边看着怀中清瘦的人儿,记忆中柔滑如丝的黑色长发已经变成如雪的短发,那张绝世的雪颜比雪丝还要惨白,想必这一路上,那几个人没有怜香惜玉,她受了不少苦头吧!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如此削瘦,外貌发生如此大的巨变?想到这些,他抱紧了她,感受她真实在怀的感觉。

对于她的感觉,他一直就很奇特,想要收藏、想要去宠爱、想要让她臣服,更想要让她成为他最珍贵的宝贝。却也因为她,让他屡屡有一种触摸不着的感觉,她仿佛是他遥不可及的人儿。现在,再次拥她入怀的感觉,这才知道,他是如此地渴望她…

有些女人,就算是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也没有任何让他想要珍藏宠爱的欲望。

而她,仅只是一眼,就让他想要去疼惜和收藏,不许任何人觊觎。更何况,他们两人的渊缘颇深呢。她虽然离他甚远,不曾在他身边停留多久,却一直在他的所有行动范围之内:他的救命恩人、醒觉寺的弹琴女子、古竞天的女人、血魔的女人…她的每一个身份,都令他无法对她视而不见。最重要的,她能看见他的心,更蹿进了那颗浸泡在鲜血中的心脏…

他要这个女人!

他步履缓慢地来到寝帐,刚掀开帐帘,被一阵浓香袭来,俊眉一蹙,反射地将纭菩的小脸搂进怀中,不让她看清纭菩的面容,神情威严地说:“珍儿,谁准许你进此帐的?”

“表哥,是我自己进来的!”颉珍的美眸瞪着他怀中的女人,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神情倔强地回道。

“珍儿,回自己的寝帐歇息!来人,带珍妃回寝帐!”赫君玺冷漠地喝道,故意忽略她眼中的情意,抱着纭菩绕过她,温柔地将纭菩放在床上,背对着她卸下外袍。

“表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何要对我如此无情?珍儿爱你呀,一直爱着你…从小…”

“放肆!简直是胡闹!来人,带珍妃下去!”赫君玺神情冰冷地打断她的话,严厉地命令侍卫将她带下去。他不想听到她说的任何话,说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她是他的妹妹!就算是有情,也不是男女之情!

当他调整好心情转过身时,微微一愣,俊美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床上的人儿因为刚才的争执,已经清醒了。

2009-07-17

第90章 无奈纠缠

纭菩幽幽地转醒,曾经熟悉的血腥气息令她感到窒息,那颗浸泡在血池中的红心,在血池中沉浮,已经不再饥渴,因为它已经吸足了鲜血,彻底地变成了腥红色,无人能救。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古竞天被刺的画面,那个刺他的人影一闪而过。

两人已经开始正式交战,她在这个时候落入他的手中,他想要做什么?泉儿现在 怎样了?她的身体绝不能让人察觉出异样,步玄尘身为对方主帅,赫君玺如果知道泉儿腹中胎儿的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菩儿,你醒了!”

赫君玺愉悦的声音,打断了菩儿的沉思,但她没有睁开眼睛,暗忖着该如何面对这个仅见过几次面,却纠缠颇深的男人。当年,在沙漠中出手相救,万万没有想到,留下的会是这样纠缠不清的局面。

突然,她浑身一震,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抚摸上她的小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娇嫩的肌肤,她浑身颤抖,对男人的恐惧,令她想要尖叫。

她猛地睁开眼睛,躲到床的里侧,压下心底的惊恐,强装镇定说:“赫君玺,你要干什么?”

赫君玺被她激烈的动作弄得一愣,紫瞳里射出精光,不放松地打量着她仿如透明的肌肤,因刚才的惊吓,连本是红润的柔唇也变得苍白了,还有那即使强忍也难以掩饰的颤抖,俊脸上浮现一抹深思,故意邪邪地反问:“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将你带到我身边,你说,我想要干嘛?”

“我说过,只要不当你的女人,当什么都可以!”纭菩咬牙回道,心底产生一阵无力感。

“呵呵…你唯一能当的,恰好是我的女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包括,天下!”赫君玺霸气地说,紫瞳里是势在必得。

“天下?!”纭菩神情凄凉地一笑,怎么又有一个男人要将天下送给她?天下只有一个,他们的争执总有一个会失败,还有一个最危险的人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她不愿意任何人再死去。她要天下又有何用?她要的东西,恰好是他们都给不起的。

“赫君玺,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开,你能放我走吗?就算我求你!”

纭菩的声音中渗透出一种莫名的悲怆,为自己的无力、为自己的无奈、更为他们的执著、天下苍生的劫难而悲痛。

赫君玺猛地擒住她瘦弱的胳膊,一字一字地说:“记住了,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菩儿,留在我的身边,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服从和温柔。女人,就该温柔如水,依靠着男人。”

纭菩闻言茫然地一笑,笑得虚幻而嘲讽,淡淡地回道:“服从和温柔?骆纭菩没有!”意思就是,如果要找这样的女人,就不要找骆纭菩。

赫君玺探究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不顾她颤抖的身体,抓住她的手臂不放,傲然地说:“没关系,你当好骆纭菩就好!菩儿,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全都变白?为何变得如此短?”

纭菩闻言一怔,扭开头躲避落在脸上的审视目光,匆忙回道:“生病了!”

“生病?”赫君玺不让她逃避,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仔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无奈地发现,她的脸上,除了空洞就是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的紫瞳里闪过浓浓的疑惑,见问不出任何答案,薄唇微勾,心情愉快地宣布:“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又患过什么病,以后在我的身边,安心地养病,安心地呆着就好。”

纭菩想要反驳什么,但被她忍住了,知道跟他多说无益,根本无法改变他霸道的决定,于是转移话题:“泉儿怎样了?她的身体不好…”

“你是说那个哑女吗?我已经让人侍候着她,她是我的贵客,不会受到怠慢的。”赫君玺神情轻松地坐在床沿,纭菩紧张地挪到另一边,只有一条手臂被他攥在手中,两人的姿势怪异极了。

纭菩放心地吁了一口气,旋即又紧张起来,惊讶地问:“贵客?”

“嗯!千年异星现,天下纷争乱;江湖狂魔现,血雨腥风起;翻天欲覆地,日月换星辰;若得异星助,必夺…她就是那个会助我得到天下的千年异星!”

“怎么可能?”

“嗯?她的左手有一朵美丽绝仑的奇花,那是可萨族巫师预言的神女才会有的奇花,是狼神预示,是助我一统天下的女人。”赫君玺的语气中充满了霸气和浓浓的欲望。

纭菩彻底地惊呆了,可萨尔族巫师预言的神女,助他一统天下的女人,千年异星?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还在这里跟她开玩笑,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女,她甚至什么也没有做,也什么都不能做,为什么男人的天下纷争,始终不肯放过她?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她明明什么也不是!她只是骆纭菩而已!

“她…她…泉儿她不是异星,更不是什么…神女,你…弄错了…”纭菩艰难地替泉儿脱身,泉儿的身子不能经受颠簸劳累,更不能被发现已经怀有身孕。

“菩儿,不要做徒劳的挣扎,你们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她的,只要我一统天下,我就放她自由,你就成为我的皇后。”

“皇后?我不要!泉儿她真的不是!”

“她左手上的奇花,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我寻遍天下的女子,就只有她左手心里的花最为奇特,她是血魔送给我的…”

“血魔?!”纭菩恍然一怔,终于知道是谁将泉儿伪装成异星的,是明镜无缘,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也一直在找异星吗?他一直想要除掉异星,想不到,泉儿又替她背了这个沉重的责任…为何,她总是替泉儿带来灾难?她一定要想办法救泉儿出去。

“想他了吗?想不到,你即是古竞天的女人,也是血魔的女人,不过,古竞天为了天下抛弃了你,娶了另一个女人,难道,那就是你白发的原因吗?”赫君玺自顾地推测着,紫瞳里闪过嫉妒的光芒,威胁地说:“你谁也不许想,哪儿也不许去,不能踏出这个帐篷一步。我会让你忘了所有的男人,会将天下夺来送给你!”

纭菩怔怔地听着,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反驳,多说无益,想法子离开才是最重要,但是…

“我想歇息了,你…你能离开吗?我害怕男人!”纭菩装出害怕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说。

赫君玺望着她惹人心怜的模样,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神情疲惫,难得配合地离开床沿,站在帐篷中央,深沉地说:“明晨我再来看见!不要想着离开,外面驻扎着几十万大军,就算你长了翅膀,我也会将你射下来。”

赫君玺带着浓浓警告的声音消失在帐外,帐内瞬间变得安静极了,虽然温暖舒适,但她感到疲惫极了,浑身发抖。

明天,该怎么办?该如何将泉儿送出这几十万大军的包围圈呢?她不属于任何国家,对于他们天下的争执没有任何兴趣,但泉儿不同,她在这里太危险了,尤其是她特殊的身份。

次日清晨,她没有等来赫君玺,倒是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赫君玺的珍贵妃。

颉珍嫉妒地俯视着躺在赫君玺床上的女人,即使她的脸色苍白,亦难掩那股楚楚动人、纯净柔弱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染一丝尘埃,那般惹人心疼,只想将她珍藏起来独自欣赏、保护着。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清透纯净如剔透的白水晶,不需一丝一毫的举动,更不需要任何妆扮,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能让人沉迷在她的绝美之中。

这样的女子,不仅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会动心,不忍伤害她…不过…

颉珍娥媚一挑,她是来问罪的,可不是来欣赏她的睡容的,哼…

她娇蛮地想着,双手插腰,气呼呼地喊道:“还不快给本贵妃起床!来人,将她叫起来!”

望着纭菩纯真无邪的睡容,颉珍的声音里再也难以抑制地加入了浓浓的嫉妒和羡慕。这个女人,连睡姿都如此惹人心怜,令人沉迷,那要是跟她争抢表哥,哪还有她的机会,她绝不允许这个女人留在表哥身边。她能容忍其他女人的存在,但绝不能忍受这个女人的存在。

随她而来的侍女,颤微着上前,在纭菩的耳边轻轻地唤道:“姑娘,贵妃叫你起床!”

“大声点儿!”颉珍不耐烦地催促,美眸死死地瞪着纭菩。

“姑娘…”

“滚开!”

颉珍忍受不了侍女慢吞吞的行动,直接抓着纭菩的肩膀开始摇晃,警告地说:“喂,你给我起来,不许你睡在表哥的床上,他的床从不让女人睡的,可却让你睡在这里,他去睡普通营帐,我绝不允许…起来…”

一阵天摇地动,耳边传来的叽叽喳喳声音,令纭菩从昏睡中渐渐清醒,也听清楚了她的话,眼前浮现一抹亮丽的鲜黄色,热情而娇嫩,却在边缘隐现黑色,正逐渐吞噬着这一抹嫩黄,她的脸色一变,这是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