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睛,如明镜般的眸子正好对上颉珍娇媚的嫉妒美眸,而颉珍没有看到预期的任何情绪,反而从她那双绝美如水镜的镜瞳里,看到了自己的惊艳、愕然和泼辣,随即,她的眼神转为阴狠,她那颗被爱情迷住的心,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和事,只有对纭菩欲争夺表哥的愤怒和担忧。

“你…你是…瞎子…”

颉珍惊讶地指着纭菩,自己的手指清晰地映在她的镜瞳里,包括自己的一切举动和心底的恶意,好怪异的感觉,让她有种无所遁循的感觉,虽然这个女人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让别人能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怪…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瞎子…

“我是瞎子。姑娘,你离开这里吧!”纭菩一边坐起身,一边坦然地承认自己,话里有着浓浓的警示意味。

“什么?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有表哥护着你,本贵妃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吗?居然想赶我离开?不自量力!”颉珍激动地说道,这个女子清醒之后,更令她嫉妒不已,危险意识迅速提升。

“你是谁?”

颉珍一愣,自己在这里忙活了半天,人家居然还不知道她是谁?她气得娥媚一竖,从小没有人敢这样无视她,更这样忽视她的身份,这个眼瞎心也瞎的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来迷惑表哥,她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她要趁此机会警告所有的女人,不要跟她抢表哥。

思即此,她的脸上布满阴沉,美丽娇媚的五官,亦变得扭曲,瞥了侍女一眼,侍女担忧地望了帐外一眼,皇上怎么还没有赶来,珍妃快要气疯了,皇上的贵客就要有危险了。平时,宫里少一两个宫女,无人在意,但这个女子,就凭皇上将自己的营帐专门腾出来给她住,就知道她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依珍妃的脾气,后果…

“还傻愣愣地干什么?还不快给她穿好衣服?”

侍女慌忙给纭菩穿衣服,望着纭菩时,眼里流露出一丝可怜和惊艳,难怪对女人从不在乎的皇上也会对她动心,她好美…

“表哥让我来接你去用早膳,快点儿,否则,他就要生气了,他最讨厌等人了!”颉珍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将匆忙穿好衣服的纭菩拽出营帐,挥退侍女,亲自带着她向西边的一个黑色营帐走去。

那个营帐在主帐篷偏僻的西侧,颜色最为突出,是黑色的,连帐顶都是黑色的,而且,四周用金属围成,似乎,这更像一个笼子,而不是帐篷。

越是走近,士兵越少,纭菩敏锐地在寒风中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似是动物的声音,她不禁疑惑地拧起了眉宇。

颉珍边走边回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瞬间被狠厉所取代,谁叫她要来勾引表哥呢?她是自找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纭菩已经猜测到这个女子的身份,她在康都时听说过珍妃的事,最受赫君玺偏宠溺爱,却独独没有宠幸的表妹。

“用早膳!”颉珍在说早膳两字时,说得意味深长。

“珍妃,打仗这么辛苦,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血腥的战争不适合女人!”纭菩仍然试图劝她离开,她没有预测,也不想去做预测,但凭着珍妃的气息,会有危险将至,甚至,会危及生命。当危机传递至身体的气息之时,将有性命之忧。

“住嘴!吵死了!我才不要离开表哥呢!你进去吧!”颉珍恼怒地叫道,心底本来的犹豫也因为这点恼怒而消失殆尽,打开黑屋的门,将毫无准备的纭菩猛地推了进去,迅速关上门。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似乎是不敢多做停留,连偷听的勇气也没有,迅速跑离黑屋。

黑屋里关的不是人,而是赫君玺的宠物-狼王,为了在凌城一战中,让狼王能激发狼兵的狠厉,赫君玺一直饿着它,但又怕它反抗,所以才将它关进黑屋,欲将它的残暴激发到极致,以在战场上率领狼群杀敌。当狼的饥渴和残暴,激发到一定程度时,它们就会像疯了似地撕杀遇到的任何动物,包括人。

锦州城

步玄尘端坐在书房,美如冠玉,令人望之失魂。当今天下,能用这四字形容的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那就是步玄尘。他的身世离奇,又位高权重,更是天下首富,几乎,所有的一切好条件,全被他囊括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拥有一切好条件的人,不是他,而是古竞天。

此时,他剑眉微拧,望着握机阁密探送来的信,俊脸面满寒霜,漆黑如墨的眼底有着压抑的担忧。

泉儿和纭菩同时失踪了!有几批人马一直在迷惑握机阁的人,对方似是有备而来,对付他布在万缘庵保护她们的探子。竞天想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吧,但他更加身不由已,以为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不到,已经早被人盯上了,该死的!

掳走她们的会是谁呢?她们两人甚至不能算是江湖中人,更别提其他复杂的关系了,难道…会是因为和他们的关系吗?准备抓她们威胁他吗?

“王爷!凌城飞鸽传书,一切正常,赫君玺已经摆好了阵式,大战在即!”王将军雄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嗯!灵峰会给他们教训的!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步玄尘心事重重地问道,思绪仍没有从那封信中转移,是谁带走了他们吗?谁有那样的实力?

“没什么其他事情,就是有个士兵放走一批商队,因其受贿,被刘将军以军规惩罚,其他的一切正常。灵军师在信中提到,那一批商队,行动迅速,不像是普通的商队,但因为备战在即,没有出城追击。”

“行动迅速?商队?商队就有货品…遭了!是她们!抓她们的人,是他!该死的!”步玄尘倏地从椅上跳起来,眼底凝聚浓浓的担忧,俊美的脸上寒意更重,温雅不再,身上凭添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赫君玺,你若敢伤害她们,我绝不会放过你!

竞天还没有到,快速行军,也得在三日以后方可到达锦州城。

怎么办呢?她们肯定被赫君玺带在身边,那就是说,她们在凌城,凌城一仗,将变得非常难打。他是想将她们做为人质吗?他要不要去凌城?如果去凌城,锦州城怎么办?他们是准备在锦州城跟他决战的,凌城只是阻挡其锐气的地方,更是研究对付狼兵的地方,就算他夺下凌城,也将是一座空城,他会发现,得到的,将是一份特殊的战利品,这都是后话了,眼前,他该怎么办?

“王爷,你的心乱了!”王将军老练的眼睛望着年轻的俊美王爷,意味深长地说。

步玄尘停住脚步,露出苦笑,长叹一声:“王将军,儿女情长,国家社稷,哪一个更重要呢?”

王将军一怔,军人的天职告诉他,国家社稷重要,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从王爷的俊脸上看到了浓浓的情感和矛盾,还有一种愧疚和无奈。似乎,这其中,还不仅仅是儿女情长呢!

“王爷觉得哪个重要,就哪个重要!国家社稷是天下的,儿女情长是自己的,得看你的选择!”王将军聪明地打了一个太极拳,将难题又推了回去,对这个如玉般温雅绝尘的王爷,又另眼相看。

“呵呵…王将军,20年来你甘愿守在这边关,不是不能应付那些朝臣,是你不想去应付吧!”末了,他再次长叹。

“如果不能救她,我会恨自己一生,如果因为救她而威胁到皇上的天下,我也将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泉儿,为何我总是要面临两难的选择,总是要负你呢?这一次,我不想了…”步玄尘在心中暗忖,闭上眼睛以让纷扰的思绪恢复平静。

“王爷…”

“王将军,步氏八阵、降魔阵,就请多多用心了,我必须去一趟凌城,即刻出发,日夜兼程,明日就能到达。”步玄尘打断他的话,迅速做出安排,披上一件貂袍,飞出书房,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好俊的轻功。

王将军年迈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地说:“年轻真好!有的选择总比我老头子一辈子没有选择好吧?还计较难易,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年轻人!去吧…去吧…”

凌城有了王爷的加入,那一场决战,也就会更好看了!女人,还是很有作用的!王将军边想边进书房,研究那个复杂的步氏八阵,看似简单,却能寅生出无数阵式。他得好生研究一番,才能指挥军队布阵。

前往锦州城的官道上,数十万的军队分成几批,从水路、陆路一齐向锦州城前进。

古竞天坐在宽大的马车内,弯腰仔细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宇紧蹙,再一次问道:“聂龙到了吗?”

“皇上,还没有!”

古竞天埋头继续看着地图,没有再发问,只是眉宇皱得更紧了。沿路的兵力布署,他已经心中有数,入步氏皇朝的几个要塞,最重要的就是锦州城了,对于善于进攻的沙漠和草原骑兵,他已经心中有策略,但是对付狼兵,正是他目前最头痛的地方。

狼,尤其是跟成千上万条狼群作战,那已经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绝对失衡的血战。

“皇上,聂大人到!”

随着一声通报声,古竞天激动地抬头,就看到聂龙和芷儿站在马车外面,他迅速宣二人进马车。

芷儿仍不太习惯面对变成皇帝的古竞天,但想起他弹白玉血琴的模样,以及对姐姐的情深,脸色稍缓了一些。

2009-07-17

第91章 身陷险境

“皇上,刚接到飞鸽传书,骆姑娘和衣姑娘现在被赫君玺掳走了,步王爷已经赶往凌城。”聂龙恭声汇报。

古竞天将双拳落在地图上,紧紧地攥在一起,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情绪。

芷儿一直仔细地打量着古竞天,这个男人,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成为帝王之后,身上的那种风范和气度,更是达到了极致,不怒而威,让人臣服。有时,面对这样的古竞天,她始终无法将他当成血魔,那个在寒夜以琴笛诉情的深情男人。

“聂龙,传令下去,加速往锦州行军。”

古竞天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抬头正视着两人,在看着芷儿时,沉着地问:“芷儿,我听聂龙传来的信中说,她们是主动离去的,她们想去哪里?”

芷儿躲闪着他灼灼的目光,不自在地躲到聂龙的身后,想了想,嗫嚅着说:“我们本来是打算回绝谷的!”

“回谷?芷儿,你们到底来自哪里?”古竞天不放松地紧紧逼问,时至今日,他倾尽所有的势力也查不出她们的身世,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聂龙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用眼神质问,只有知道她们来自哪里,才能防患于未然,能抓住逃跑的她们。

芷儿在两双眼睛的严厉盯视之下,委屈地撅起小嘴,她被她们抛弃已经很委屈了,想不到,他们还这样逼她。碧寒谷,如果没有地图,外人根本找不到那里,目前,除了明镜无缘,就只有她知道路了。她气呼呼地瞪着聂龙,就是这头臭龙,让她再也回不了绝谷,当然,也不能说出绝谷里的一切,包括如何进入绝谷。

“碧寒谷!姐姐是谷主,不过,我再也不能回谷了,再也不能留在姐姐身边了,她们不要我了…她们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赫日国王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呜呜…”芷儿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担心,抽噎着哭了起来。

“好了,芷儿,皇上和步王爷会救她们出来的,放心吧!”聂龙迅速揽她入怀,心疼她所受的惊吓,骆姑娘之所以“抛弃”芷儿,是因为信任他吧!否则,以骆姑娘的心性,是不会留下她的。

古竞天沉痛地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原来,她真如此绝情,要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眼前…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与不舍吗?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情意了吗?菩儿…”

古竞天踱到窗前,马车微微晃动,他昂长的身影,挺拔而散发着征服天下的气势,仿佛毅力于天地之间,谁也打不倒,但在此刻,他的背影多了几分脆弱和孤寂。

顺利逃脱质问的芷儿,分神瞥了古竞天一眼,看到他没有再逼问自己,却被他话语里的悲伤和孤寂的背影震住,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晚的事实,沉吟了半响,她豁出去地说道:“古堡…皇上,姐姐那天晚上很伤心,你弹琴时,她一直躲在门后哭泣,当琴声停止时,她疯了似地跑出去,直说:‘白玉血琴,断情之琴’,她以为你彻底地放弃她了…姐姐,她…她对皇上有情…而且,很深…但她在压抑着自己,她背负着我不知道的东西,她很苦…皇上,你一定要救出姐姐…”

古竞天霍地转过身子,脸上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神情激动地问:“是真的吗?芷儿,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菩儿那晚出来了,她对我有情…断情之琴?我怎么会对她断情呢?她误会了,不行,我一定要马上跟她说清楚…”

“皇上,现在在行军!”聂龙适时地提醒他,眼里露出欣慰之情,但更多的是担忧,有情又如何?以骆姑娘的心性,是不会当一国之后的,更不会接受皇上拥有别的女人的。

古竞天的脸色一暗,在最信任的兄弟面前,他的神情毫无掩饰,在桌前来回地走来走去,突然,他转身看向聂龙,眼神一亮,说:“龙,我们互换身份!”

聂龙一怔,只见古竞天已经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从一个黑色的盒子中,拿出一块柔软似皮肤的软泥,贴在聂龙的脸上,有一种冰凉之感,一会儿之后,一张人皮面具就已经成形,古竞天将黑盒收起,走到一面铜镜前,戴好人皮面具,转过身之时,仿佛已经是另一个聂龙。

两人的身形不相上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让芷儿惊讶地望着,双眼好奇地盯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天下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

“芷儿,如果你能告诉我,碧寒谷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如何进入谷中,我就将这个黑盒子送给你,并教你易容术,如何?”古竞天转向芷儿,右手托着黑盒,静静地望着她。

芷儿望着眼前的“假”聂龙,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仍不自觉地瞟向黑盒,不,她绝对不可以说,进入碧寒谷的路线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谷主同意。

古竞天状似惋惜地收起黑盒,淡淡地说:“盒子里的软皮,万金难买,用它制成的人皮面具,跟真的皮肤一样,而且透气舒适,想要制成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

“哼,我骆芷儿才不受诱惑呢!皇上,你扮成臭龙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偷偷地溜…”

“芷儿…”聂龙迅速捂住她的小嘴,认真地望着扮成自己的皇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古竞天的真容,虽然和步玄尘一模一样,但却是另一种完全炯然的王者之气,绝美得慑人,而步玄尘是美得醉人,同样一张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现在,他要独自离开吗?他所认识的古竞天,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大局,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了。

“我必须去!龙,一切交给你了,锦州城见!”古竞天亲自替聂龙带上人皮面具,满意地望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地说:“芷儿,服侍好皇上!”说刚说完,人已经飞到一辆黑色的俊马上,双腿用力一蹬,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芷儿静静地望着瞬间变成黑点的背影,叹然地说:“姐姐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此生足矣!”

“芷儿,不用羡慕别人,你不也拥有了我的心吗?”聂龙温柔地转过她的身子,深情地望着她,这张可爱精灵的小脸,越看越喜爱,深深地庆幸着她还在他的身边,而那两个人的爱情征途,遇到了最严峻的考验。

相信他们会成功的!

中午时分,赫君玺匆匆地赶往营帐,因古竞天亲自领兵赶往锦州城,让所有的将士都为之紧张,也为之兴奋,古竞天从来不是一个能轻视的对手…

据探子来报,古竞天对菩儿曾经非常在乎,却娶了另一个女人,菩儿在情伤之下,奔万缘庵欲出家为尼…古竞天现在还在乎她吗?如果在乎她,她会是他手中一颗绝佳的棋子吗?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将这颗棋子再送还给古竞天的。

他边想应敌之策边掀开帐帘,想看一眼昨天获得的至宝,这是开战以来,最令他开心的收获了,突然,他怔住了,紫瞳里迸出怒火,冰冷地质问侍卫:“我让你们看着的人呢?快说!”

侍卫吓得双腿发软,颤微着说:“回皇上,清晨,珍妃持玉佩闯进来,将她带走了,说是皇上请用早膳。奴才去找皇上,被挡在帐外。”

赫君玺的脸色变得铁青,怒极之后,反而笑了,薄唇噙着残酷的嗜血笑容,拂袖而去。

珍儿的刁蛮任性他早就有所耳闻,平时虐待宫中侍女,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任她胡闹,但今天她错了,犯了一个大错,希望她不会傻到犯下这个错误。

菩儿…她的眼睛看不见,该死的…

赫君玺用轻功飞到颉珍的帐蓬,猛地掀开帐帘,利眸在帐内搜寻,没有找到那个人儿,紫瞳变得更加冰冷,质问侍女:“珍妃呢?”

侍女匍匐在地,颤抖地回道:“回皇上,珍贵妃清晨出去骑马,至今未回。”

“骑马?哼!”赫君玺冷哼一声,焦急地在帐外看了一眼,迅速下达军令,寻找纭菩和珍妃。

纭菩被颉珍推进黑帐以后,跌倒在地,地是冰凉的草地,冻得硬绑绑的,寒气袭人,她冻得直哆嗦。

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令她震住,那是一个兴奋又残忍的嚎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臊味令她蹙眉,屋里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而且,一种藐视一切的气势强烈地压抑着她。

离纭菩几步之远,一头身形巨大的银狼,正用那双碧绿如翡翠的狼眼,残酷地望着她,眼里流露出一丝蔑视和兴奋,它饿了好久了,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只是,主人怎么送来一个毫无反抗力的食物,呆呆地,让它连捕捉、戏弄的心情都没有,这样就失去了享受美味时的乐趣,不过,不管了,好饿…

银狼尖锐的狼爪在地上快速行走,开始绕着纭菩转圈跑,举行着狼族千百年来的神秘仪式,在享受美味之前的仪式。

纭菩已经坐起身子,微偏着头,雪丝掩面,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小脸上浮现迷惑,它为什么要绕着她转啊?在迷惑她吗?她不清楚它在哪一方,莫名的危险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银狼停下脚步,倏地蹿起来,往纭菩嫩白如凝脂的颈项咬去…

2009-07-18

第92章 神女再现

纭菩感觉一阵杀气袭来,反射性地抬手护住自己,就在银狼快要咬到她时,一道七彩光环将她团团圈住,银狼仿佛撞到了一层仿如铜墙铁壁的气流,被狠狠地反弹,摔在地上。

它敏捷地一个翻身,碧绿的狼眼阴残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绕着被光团围住的女子转圈。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吗?它狼王还没有吃不到的东西呢,哼…它再咬…随即一蹬后腿,腾地扑了过去,狼眼盯着那可口的颈项,就在快要接近她时,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反弹,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晕目眩,久久无法回神…

“你没事吧?”一道担忧的温和女声在它身旁响起,不知何时,那个女子已经来到它的身边,浑身被七彩流光笼罩,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银狼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它本就有着超凡的灵性,被狼神选中,而眼前的女子,令它迷惑又敬畏,它挣扎着再次站起来,低低地呜嚎,戒备地望着她,警告她不要靠近自己。

纭菩的心眼再次开启,银狼的心思她全都听到了,柔柔地绽出浅笑,柔声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银狼的狼眼里盛满彻底受侮辱的神情,是谁要伤害谁,明明是它想要吃她好不好,居然轮到她来安抚它,奇耻大辱!!名字?它的名字就叫狼王,天下还有比这更威猛的名字吗?笨女人!哼…气死它了…

纭菩听到它复杂激烈的心里活动,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好可爱的狼王哦,不过…

“小狼,你就叫小狼好不好?你好可爱哦!没有受伤吧?”

纭菩故意给它取了一个可爱的名字,雪颜上笑开了花,如冰雪寒梅,不动声色地绽放着,毫不张扬,也并不艳丽,却美到了骨子里,令人移不开视线,连蔑视人类的狼王也不禁被她迷惑住。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这个笨女人给它取了一个什么名字?小狼?可爱…银狼气得四爪刨地,被冰冻起来的草地瞬间被它刨出一个大坑,它想钻进地里,不愿意再见到这个令它有气晕可能的笨女人。

突然,它的狼脊一僵,不可思议地从地洞里抬起狼头,背上传来一阵温暖的力量,那道保护她的七彩光阵仍没有消失,温暖的力量传递至它全身,绵绵不绝,轻抚过它冰冷残酷的心,令它强壮的四肢差点儿瘫软,好可怕的力量。

温柔,是一切雄性动物的天敌,却也是它们最逃不掉、最容易沉迷的“天敌”。

银狼威胁地低嚎一声,倏地跳开,离她几步之遥,狼眼里是深深的挫败。它伤不了她,她也不会伤它,但她走过来干什么?笨女人…不要过来…

“你好可爱!小狼,我好冷,你帮我取取暖吧。”

纭菩含笑走近它,耍赖地抱住它庞大的身躯,它身上温热的触感令她舒服地轻逸出声,它的心声,她听得是一清二楚,它不会再伤害她了。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被动物伤害过,动物比人类,更容易接近,也更容易弄懂。

人心筑起的高墙,就算是她的心眼开启,有时也无法清晰地看清,世间最变幻莫测的,就是人心。

如果翠魂在此,绝对会看到天下奇观,蟒蛇和巨狼抱头痛哭,为它们无处发泄的威望,更为它们受伤的自尊,痛哭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笨女人。

银狼的眼里闪过阵阵错愕,要狼给她取暖?是将她吞到肚子里取暖吗?笨女人,抱这么紧干嘛?讨厌的人类香味…走开…否则…

“小狼,不要小气,让我再睡一会儿,昨晚我昏昏沉沉地没有睡好,头好晕哦,我再睡一会儿喔,就一会儿…

说完,她不管它的威胁和不愿意,赖在它身边,手脚并用地缠住它,昏沉地再次睡着了。在那个温暖如春的奢华帐蓬里,她一夜未曾安睡,而在这被冰冻起来的草地上,她放心地睡着了,因为有银狼在,它会守护她,它比人更可信任。

她的头好晕,好沉…

银狼不可思议地瞪大狼眼,僵硬地躺在一旁,以怪异的姿势龇牙咧嘴地望着怀中的人儿,笨女人,抱得太紧了,她是想勒死它吗?呜呜…它是狼王呀…它的威风呢?它的凶残呢?它的食物呢?它好饿…却对怀中的食物倒了胃口,一口也不想吃了,彻底地没有胃口了…

纭菩的小脸浮现可疑的红晕,浑身开始发热,左手的彩虹玉魂绽放得越来越艳丽,将一人一狼缓缓地包围住,从手心传递出一道七彩流光,传遍全身,她白玉般的小脸上,红晕渐渐消退,终于恢复正常。

抛开了一切担忧和困扰,她在银狼的怀里,甜甜地睡着了。

在碧寒谷中,所有凶猛的动物,无一不遭她的“毒手”,只要她喜欢上的,就会赖着它们,经常看得芷儿胆颤心惊,吓得哭出来,她才会稍稍收敛对动物的偏执喜爱。只有在靠近动物时,她才会觉得舒畅而安全,而每次靠近人时,她就会被对方复杂的心境所困扰。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铁门哗地被人打开,银狼倏地睁开碧绿的狼眼,危险地望着进屋的人,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它臣服地垂下狼头,将狼头搁在怀中雪白的小头颅上,准备闭眼继续睡觉。

门外全副武装的将士,包括焦急地冲进来的赫君玺,全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从不让人靠近的银狼,怀里居然躺着一个女子,她娇小的身体几乎是赖在它怀中,而它的狼头就搁在她的小脸上,她睡得正香甜,红嫩的柔唇微微勾起,似是好梦正酣。

银狼只是臣服于赫君玺,但也从不让他靠得太近,否则,它会威胁地发出嚎声,想不到…

突然,赫君玺被她左手心里发出的七彩光团震住,那是什么?她的手心里完全绽放的花朵,跟哑女左手心的一模一样,但是,它仿佛是活的,而且,还发出七彩光芒,更绝丽、更奇艳。

一道灵感划破脑际,难道,难道菩儿才是真正的神女?能驯服狼王的人,她至今是第一人。

赫君玺缓慢地走近他们,蹲下高大的身子,本是愤怒担忧的脸上,只剩下浓浓的惊叹,他刚欲伸手碰触纭菩,银狼威胁地再次低嚎,碧绿的狼眼盯着他的手,发出警告。

赫君玺分神瞥了银狼一眼,玩味地说:“连你也臣服于她了吗?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呢?我不会伤害她。狼王,放开她!”

银狼充满灵气的眼里浮现挣扎,不是它不愿意放开她,是她缠住它,真是冤枉它呀!知道主人不会伤害她之后,它再次闭上眼睛,不予理会,贪婪地想要再汲取她身上独特的温暖和舒适之感。

赫君玺轻轻地将纭菩抱起来,只见纭菩的右手抓住狼王银色的毛,在他用力拉扯时,痛得狼王再次龇牙咧嘴,凶狠的狼眼里浮现可疑的泪水,倏地跳离两人,庞大的身躯躲到另一侧,远远地看着他们。

赫君玺有趣地看着狼王,将她搂入怀中,哧哧地说:“菩儿,你居然如此厉害,连狼王都畏惧你了。是谁说女人无能?依朕之见,潜力无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