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族族长的标志,亦是帝王的标志,出现在侄儿身上,他望着夜空中绚丽的彩虹,十二月怀胎,如此奇异的出生经历,还有身世离奇又特殊的父母,这个孩子…他欣慰地叹息一声,激动地抱着她,久久难以平静激荡的心情。

衣泉净温柔地接过小孩,激动得无法自语,姐姐和大哥的孩子,虽然被父母遗忘了,但他是希望的象征,姐姐没有死,终于醒来了…好可爱的小家伙…长大不知会是何等模样,呵呵…衣泉净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芷儿哭得不能自抑,喃喃地说出所有人的心声:“太好了…终于都过去了…姐姐醒来了…呜呜…”聂龙心痛又激动地搂着她,眼里泛着可疑的泪水。

步竞天的房间,位于碧寒山庄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山庄和绝谷,打扫得一尘不染,却缺少一分人气,因为自从落成之日起,他就没有进来过。

而现在,仆人在外面穿梭,拿来干净的衣裳,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全被庄主给轰了出来。

步竞天笨拙地替纭菩换好衣裳,眼中不带一丝杂念,只有全心的呵护和浓情,然后,抱着她,一起睡在床上。

彩虹的光芒渐渐淡去,整座绝谷又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除了故事的三位主角之外,步竞天睡了自平谷之役以后最安稳幸福的一觉,纭菩昏睡在他怀中,而他们的儿子则是霸占着衣泉净的怀抱,呼呼大睡,可怜的步玄尘抱着女儿睡在一旁,不敢有任何怨言。

第115章 碧寒绝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里,投入一室的金阳和温暖。

一抹淡淡的、熟悉的清香萦绕 鼻端,怀中有一个柔软温热的小身体,不停地往他怀中蹿动,脸上不时传来酥痒的感觉,步竞天下意识地抓住在脸上调 皮的小手,缓缓地睁开眼睛,痴痴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可人儿。

熟悉的清澈如镜的镜瞳,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镜眸中映衬出的男人,一脸的苍桑颓废,只有那双眼睛射出锐利和痴情。

那张纯净如水晶的俏颜上带着淡淡的粉红色,红润 诱人的樱唇俏皮地勾起,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浑身轻颤,不一会儿,他的胸前突然传来一阵湿意,他惊慌地抬起她的小脸,被她满脸的泪痕吓坏了,明明她仍在笑着,但那双镜瞳已经变成了水镜,那样楚楚可怜,令他的心脏狠狠地一揪。

“菩儿,怎么了?还很痛吗?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纭菩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哑地说:“竞天,我好想你!”说完,她将小脸再次埋进他的怀中,千言万语,只有这短短的六个字。

步竞天激动地闭上眼睛,将她紧搂在胸前,一滴热泪缓缓滑落,胸中胀满的幸福、满足和甜蜜,从眼里溢了出来,柔声哽咽:“菩儿,我也很想你…很想你…好像,思念了几辈子那么久…所以…不许再离开我,一步也不可以…”

纭菩从他怀中抬起头,不依地嘟起红唇,甜甜地笑了,如水的镜瞳里漾起醉人的波光,清纯、美艳得不可方物,这两种炯然的特质同时出现在她身上,却一点儿也不突兀,是那般自然,令他的心幸福得酸酸地生痛起来。

“菩儿,嫁给我吧!一个月之后,我们就成婚,我这就去安排,你再睡一会儿。”步竞天激动地作出决定,艰难地忍住快要决堤的情潮,不敢轻举妄动,刚刚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觉,让他如飘在云端一般,仍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啊?这么久啊,我本想今天就嫁给你呢!”纭菩喃喃低语,声音里有着难掩的失望和娇憨。这一年多来,她并不孤独,步竞天的深情呼唤、悲伤和心痛,她感同身受,她知道他的等待和浓情,也知道他的焦急和小心翼翼。

“就今天!”步竞天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将她温柔地按在床上,柔声吩咐:“菩儿,你再休息一会儿,今天中午我们就拜堂!”说完,俊逸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房中。

“呵呵…”纭菩娇俏的笑声在房中响起,调皮而幸福,缓缓地闭上眼睛,虽然她睡得已经够久了,但身体仍然很疲惫。

就这样,碧寒山庄可怜的家丁们,经过昨晚兴奋的一夜之后,一大清早就接到庄主的命令:午时要和碧寒谷主拜堂成亲!

这个如雷般的消息,将整座山庄彻底地炸开了锅,每张疲惫兴奋的脸上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这么快?!”

“庄主这么着急?”

“哪有清晨通知,午时就要拜堂的?”

“哪有昨晚刚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作新娘的?”

“哪有仅给几个时辰准备婚礼的?”

“咦…谷主刚刚生完孩子,他们就算是成了亲也不能洞房啊,庄主好可怜哦…”

“不对,是庄主太着急!”

一个个带着疑问、同情和调侃的声音在山庄里此起彼伏,好心情的新郎即使耳听八方,亦不去予以计较。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的新娘,包括那两个被挡在门外的女人,他亲自替纭菩梳妆打扮。

衣泉净和芷儿伤心地站在门外,尤其是芷儿,她发现自己彻底地“失业”了,这个小气的男人,自从出现的第一天起,就让她靠边站,想不到,会是一辈子地靠边着,她有预感,自己以后想要靠近姐姐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她伤心地找聂龙哭诉去了。

衣泉净露出失落又欣慰的笑容,见此处不留人,迅速发挥二庄主夫人的本领,镇定地开始指挥,虽然时间紧迫,但她一定要给大哥和姐姐一个完美的婚礼。

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将庄内装扮一新,是对所有的人的考验。每个人脚下踩风,不用走、不用跑,直接用飞的,将各种武功招式统统用于打扫、清理、布置上,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到了一个练杂技的训练场所,让人目不暇接,热闹不已。

房内,古竞天小心翼翼地替纭菩梳妆,他笨拙地不太会梳理,但仍用心地梳理着她顺滑如丝绸的雪丝,痴痴地凝视着从手指中滑落的柔软雪丝,那雪白的颜色刺痛着他的心,柔声说道:“菩儿,对不起…红颜白发,都是我害的…”

“哦?那就罚你当我一辈子的眼睛、一生的爱人!竞天,你我之间,还需要去谈谁欠谁的吗?我以为你是爱我才跟我成亲的…”

“菩儿,不要胡思乱想,我爱你都快疯了,你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能嫁给我。来,试试这件嫁衣,这是我亲自为你订做的,准备很长时间了,它一直在等你醒来穿上它。”步竞天激动地拿出一件绣工精湛的红色嫁衣,准备给她换上。

纭菩特殊的体质,经过一晚的休息,精神恢复了不少,她出于本能地抚摸着丰润的腰部,虽然用布条紧裹着,但仍显丰腴,雪颜上露出一丝羞涩和无措,低低地说:“我现在肯定很难看,不穿…”

“谷主!庄主!丽娘有事求见!”丽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丽娘,曾经是侍候骆冰柔的侍女,在骆冰柔沉睡于彩虹洞时,一直侍候着纭菩, 将纭菩当成女儿一般疼爱的妇人。

“丽娘!”纭菩激动地轻唤,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思念和喜悦。

步竞天剑眉一蹙,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想法,在看到纭菩喜悦的娇憨笑颜时,消失无影,亲自开门,将丽娘迎进房间,想不到,后面还跟着步玄尘和聂龙。

丽娘的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美丽的白纱霓裳,用精美别致的彩色线条绣成的各种线条,在晨阳下反射出璀灿的光芒。

她激动地将霓裳拿起,瞬间,屋内发出莹莹光芒,反射着洒进室内的晨阳,耀眼而绝美。

“谷主,这是前任谷主在世时,亲自一针一线地缝制的。她说,她曾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出现一个绝美的女子,浑身笼罩着七彩光芒,纯净圣洁得令人不敢直视,她穿着一件七彩霓裳,笑意盈盈地叫了她一声‘娘’,然后,她就怀了你。她还说,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在她绝望痛苦之时,是腹中传来的温暖让她活了下来。后来,她凭着梦中的记忆,亲自做了这件霓裳,一再地交待奴婢,让谷主在成婚之时穿上它,因为,谷主就是她的梦中人。她…一再地交待,她看不到了,一定要让奴婢代她看到,说…说…她爱你…要你…幸福…”丽娘缓缓道来这件衣服的来历,最后,伤心地哽咽难语。

纭菩寻着温暖的气息抱住丽娘,温柔地抱着她,一股暖暖的气流迅速围绕着丽娘,她悲伤的心仿佛被人温柔地抚平,迷茫又敬畏地望着抱住她的主人。她再怎么无知,在经历过这些离奇的事情之后,也知道主人不凡的出生和来历。

彩虹玉魂,曾经紧锁碧寒谷的千年传奇,在两百年前,一对孪生兄弟的到来,就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步竞天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步玄尘和聂龙架住,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步玄尘率先开口:“新郎要有新郎的模样,纭菩可不是嫁给一个野人,我和龙负责将你清理干净。”说完,在聂龙调侃的眼神中,步竞天被两人架走。

“扑哧…”

丽娘看着威严的庄主被两人架走,平素冷酷的脸上无辜又留恋的表情,令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所有的悲伤在瞬间消散无形,只剩下浓浓的欣慰和祝福。

笼罩在碧寒谷的阴寒之气,随着谷主的苏醒和小主人的降生,一夜之间全都冲散了。

正午时分,一场特别的婚礼如期举行。

整个宽敞的大厅,门窗紧闭,因为新娘特殊的身份,一个正在坐月子的新娘,不能吹风。

屋内只坐着几个重要人物,其他人均站在屋外,场面冷清中有着浓浓的温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难以抑制的笑容,欣慰地望着站在厅中的主角。

大厅的上方,摆着许多的牌位,有碧寒谷的历界谷主、有步氏皇族的历任族长和长者,气氛庄严中渗透着喜悦。碧寒谷,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亦迎来了最特殊的婚礼。

新郎一身红色的绸袍,俊美绝尘的脸上,魅人的笑容比红袍更耀眼,目光自始至终不曾离开怀中的人儿。新娘一袭白色的霓裳,裙摆处绣着的七色彩虹,随着裙摆微微晃动,仿佛踏着彩虹而来的仙子,恬淡柔美的笑颜令万物失色。

一场婚礼下来,除了拜天地之时,新娘脚落地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由新郎搂在怀中,礼成即抱着新娘消失无影,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儿子。

可怜的小家伙,第一次见到亲生爹娘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一个月之后

一个坐月子的新娘是什么模样?亲自侍候坐月子新娘的新郎是什么模样?看到步竞天每天进进出出,纭菩的一切他都亲自打点,不让任何人靠近,仿佛怕她被人抢走了似的。

步玄尘几次开口欲提侄儿的事情,但当他每次想要开口时,只见到步竞天匆匆而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气。

衣泉净虽然很想念纭菩,但是,如果不让步竞天压抑在胸口的那股不安全感消失,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患得患失,令步竞天仍然沉浸在恐惧之中。

她抱着熟睡的侄儿,可怜的小家伙,至今没有一个名字,父母都没有抱过他,怜惜地说:“玄尘,今天就是满月之日,大哥似乎仍然忘记了,要提醒他吗?”

步玄尘的眼底闪过一丝邪恶,一个月了,大哥可知他能享受做丈夫的权力了?要提醒他吗?想起这一个月被他忽略的所有的人,包括侄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不用了!”

大哥,你们的新婚之夜,又要等到何时呢?

房内

步竞天抱着刚沐浴完的人儿,从后山的天然浴池飞进房内,神情怪异,漆黑的眼睛灼烫地望着怀中的人儿,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浑身燥热不已。

步玄尘在担心他忘记今天的日子了吗?不,他每天都在按时辰数着过。

今天是满一月的日子,菩儿可以下水洗澡了。在他今天亲自帮纭菩洗完澡之后,他突然对曾经服侍纭菩的芷儿产生一种莫名的嫉妒。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照顾”着菩儿的吗?该死的,他发誓,菩儿以后只能由他来洗澡,谁也不允许!

远在另一端的芷儿,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惹来聂龙担忧地询问,芷儿不解地摇了摇头,试图甩掉后背不适的寒意。

正在步竞天内心进行艰难的斗争时,一只玉白的小手轻轻地扯了他胸前的衣服,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她对气息的感觉异常敏锐,重生的她,仍然拥有着之前的异能,只是不再痛苦,亦不再难受,只有他浓烈的爱火令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羞涩和害怕。

她在怕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和他亲昵地抱在一起,日日同床共枕,在经历这一个月的共同生活之后,她已经完全习惯,习惯了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恐惧,甚至,他波涛狂涌的爱火,感觉那道火焰能将她焚烧,莫名地害怕着,又莫名地期待着。

“竞天,我想见见孩子。我的身体好了,我知道。”纭菩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虽然,这个要求她已经提过无数次了,均被他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

步竞天浑身一怔,在他欲火难耐,强行控制自己不想伤害她时,她却在想着“别的人”,不可饶恕!

“菩儿,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步竞天将她放在床上,答非所问地回道。

纭菩迅速回道:“我们的孩子满月的日子。我想见他…唔…”后面的话,被男人霸道地吞噬。

步竞天感觉满足之后,放开了满脸羞红的可人儿,缓缓揭开包裹着她的外袍,一具令他疯狂的如玉般的凝脂娇躯呈现在眼前,他的眼里迅速燃起暗红色的火花。

这是一具老天精心雕琢的玉体,看不出曾经生育的痕迹,令人疯狂,充满着无邪而妖娆的魅惑气息,甚至,他不敢太用力,怕她就这样碎在他怀中。

他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以前是因为修炼魔功,浑身的剧毒令他对自己生厌,后来是对菩儿疯狂的痴恋,让他的眼里没有其他女人。但是,眼前纯真魅惑的凝脂娇躯,硬生生地将潜伏在他心中的欲魔勾引出来,排山倒海,大有不将她吞噬不罢休的疯狂。

该死的!步竞天暗自咬牙,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欲火,去他的小鬼,他到现在还不知他是男是女呢…

“菩儿,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步竞天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清冷的空气亦因他的话语而变得燥热起来。

纭菩感觉到一股腥红的火焰向她袭来,变化成诡异的笑脸,张口欲吞噬她…她好害怕…压在身上的滚烫身躯令她恐惧,她怕自己会被这道火焰毁灭,那一夜痛苦的记忆突然涌上脑海,她不适地紧蹙黛眉,咬住红唇,细细的贝齿在柔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今天晚上的竞天,跟平时温柔呵护她的男人不一样,让她好害怕。他们不是早就成婚了吗?不是一直吃睡在一起吗?难道,还有什么是她没有经历的吗?

“我…我想见…”

“该死的,不许见!”

步竞天打断她的请求,硬起心肠不去看她能迷惑他神志的绝美容颜,将脸埋进雪丝中,试图平缓自己激烈的心跳和燃烧得浑身疼痛的欲火,菩儿的身体刚刚痊愈,他不能太粗暴,曾经的粗暴是他此生最大的愧疚,他发誓再也不让她承受任何痛苦。

“呜呜…芷儿、泉儿,我好想她们…我要去看我的孩子…你不要他,我要他…我…我带着他走就好了…不会让你看着烦心的。”

一道细细的饱含哭意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身下传出,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瞬间传来一阵湿意,该死的,那眼泪好像从肌肤渗透进心脏,瞬间浇灭了他的欲火。

步竞天浑身一怔,猛然醒悟,看着浑身颤抖哭得不能自抑的可人儿,她纯净雪颜上的无措和害怕,字字控诉着他的霸道和专横,刚刚不是还在想不让她再伤心吗?想不到,仍在做让她伤心的事。

他仰天一叹,一个已经为人母的小女人,为何还能散发出如此惑人的纯净气质?却偏偏拥有着勾人魂魄的魅惑身躯,她似乎仍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情事,两人肌肤相亲地搂抱在一起,她却如情窦未开的少女,浑然不知,这样娇憨的纯真,令他无奈地扯开薄薄的丝被,盖住两人,咬牙威胁:“菩儿,如果再哭,你就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去见他们哦…”

纭菩迅速止住泪水,镜瞳里的泪水眼看就要落下,她硬生生地忍住,那模样可怜又有着无穷的诱惑,令步竞天的意志差点儿崩溃,兀自低咒一声:“该死的…”

纭菩闻言黛眉一拧,小声地提醒:“竞天,你说粗话。”

“菩儿,睡觉吧。乖,明天早晨就让你去看你们。”步竞天哭笑不得地柔声说道,制止在他怀中不断蠕动的小身子,该死的,她不知道他想疯狂地吃了她吗?但要让她慢慢地识情的滋味,需要从长计议,他不想再给她的心理造成任何阴影,他会等的,虽然,这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于是,“闭关”一个月的碧寒山庄庄主和夫人,在第二天早晨终于出现在早膳的餐桌上,他们的儿子终于见到了父母,也拥有了一个名字:步宇穹。

这天,夜深人静,从庄主房中射出一道身影,往山庄后面的一个天然浴池飞去,最近一直浅眠的聂龙疑惑地望了一会儿,迅速跟上。

只见那人绕过温泉池,直奔山后面的寒池,那里的水常年冰凉,那人直接跃进池中,整个人沉浸在水池中,半晌才露出水面,聂龙定睛一瞧,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步竞天。

大哥这么晚跑到冰冷的寒池做什么?现在并不是夏季,而且,这深更半夜的,不陪着大嫂,独自到寒池洗澡,肯定有问题。以大哥的功力,根本不用任何外力来修炼武功。

连续几天,聂龙都发现步竞天深夜跑到寒池洗澡,有时,还是一夜两次、三次,令他万分不解。

“玄尘,你说,大哥是怎么了?难道,是‘病’又患了吗?还没有清除干净吗?”聂龙将几夜发现的问题告诉了步玄尘,提出一个担忧的问题。

步玄尘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漾着神秘的笑意,淡淡地问:“有没有发现,大哥的脸越来越黑,除了看到大嫂时会带着温柔地笑容之外,越来越严肃、冷酷。”

聂龙在以前就习惯了步竞天的严肃,并不觉得有何异状,只是感觉大哥浑身像紧崩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却在强行控制着。

“唉…能娶到彩虹玉魂的化身,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也是一种天大的考验啊,呵呵…”步玄尘别有深意地拍了拍聂龙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留下怔愣的聂龙,锁眉沉思,蓦然醒悟,哈哈一笑,摇着头跟着离开。

某一天,两位好兄弟在为大哥越来越频繁地深夜洗澡而担心时,再好的身体,也禁不起这番折腾啊,想出一计,派出自己的妻子,对那个恍然置身事外的纯真人儿进行一番“教导”,让她明白,何为真正的“夫妻”。

终于,在有一天的清晨,他们严肃冷酷的庄主抱着夫人,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甜蜜地用着早膳,无视一干嘴巴掉在地上的人们。

幸福,就在这温馨的一瞬间,慢慢发酵、累积,悠远绵长。

(全部正文完结)

第八卷 番外合辑

第116章 主人,我很拽的1

步玄尘和衣泉净的番外(一)

阴森的山洞内,弥漫着腐臭的气息,一声痛 苦的呻吟声自洞底传出。幽暗的油灯,微弱的光线,两个少年靠坐在被血水浸湿 的泥地上,紧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声就是从他们的口中逸出。

隐在阴暗中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他们身上隐隐冒出的血迹,仍在不断地流淌着,两人无动于衷,也许是痛得麻木了,也许,是根本没有力气去止血。

“我们不能死!”其中,一个少年坚定地说,声音虚弱而无力,却有着一种磐石难移的坚定。

“死,呵呵…我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另一个少年虚弱地笑了起来,压住胸中翻滚的气血,声音里有着绝望的仇恨。

“那就不要死。”少年艰难地挪动身子,搀扶着另一个少年,蹒跚地沿着石阶往洞顶走去,每走一步,仿佛浑身的骨骼似散架了一般。

他们只是他饲养的两只武虫,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着,那个总是蒙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祈山,终年云雾缭绕,一半的山峰被云雾环绕,人行走在其中,如人间仙境,仿佛漫步在云端,尘世的一切抛在万丈深渊之中,被峡谷的寒风吹散。

顶峰不大的平地上,有一个草屋,小巧而精致,一个小女孩坐在悬崖边上,小脚丫甩啊甩的,不时往悬崖左侧的羊肠小道望去,瘦弱的身子裹着一件薄薄的小棉袄,一双大大的眼睛露出孤寂又期盼的神情,红红的小嘴儿嘟了起来,喃喃自语:“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啊,泉儿好害怕…”

自从半夜从恶梦中惊醒,她就不敢再闭上眼睛,憔悴的俏脸上,熊猫眼有越来越黑的趋势,但是没有师傅温热的怀抱,她总是被恶梦侵袭。

好多的血…那痛苦的哀嚎声…哭叫声…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连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都是红色的…

她想要看清楚一切,却只换来头部痛彻心肺的疼痛,明明是头在痛,为什么心会如此痛,好像被什么利器给刺痛着,疼得她无法叫出那种痛苦…只有无尽的痛侵袭着她瘦弱的身躯。

咕噜…腹部传来不雅的鸣叫声,她望着脚下的万丈深渊,俏脸上没有一点儿畏惧,瞧了半响,一个轻巧的跃起,斯文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小茅屋跑去。

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很多东西被固定在一定的位置,都是她触手可及的位置,足见布置之人的良苦用心,怕她拿不到。

她绕到小屋的后面,来到一间小灶房里,搬来一条木凳,小身子站上去,从一摞蒸笼里拉出几个黄黄的馒头,硬得像砖头,她小口小口地咬着,费用地嚼着,艰难地咽下,突然,双目猛睁,小脸憋得通红,噎住了,她迅速跑到屋外,从小桶里咬起一勺水,使卡在喉咙中的硬物顺着水吞下,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她吃这些东西已经多久了,她也不记得有多久了。总是不断侵袭的恶梦,纠缠着她,每天,不困泛到身体支撑不住昏迷过去,她无法安心地闭上眼睛,但刚入睡不久,又再次被恶梦惊醒。

“师傅,泉儿想你,呜呜…”小家伙边哭边嚼着有着异味的馒头,骨瘦如材的身子微微发抖,突然,小脸上一阵痉挛,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脸上浮现青色,晕倒在地。

悬崖的羊肠小道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迅速移动,然后,会停下来歇息一会儿,明明有着非常好的轻功,却似力气不足,歇歇停停,艰难地跃上峰顶,休息了一会儿,捋了捋蓬乱的乱发,掏出一个黑色的酒壶喝了几口,摇摇晃晃地往小屋走去。

“泉儿…泉儿…师傅回来了…”

粗哑的叫唤声在峰顶,被风一吹,瞬间消失无影,空旷得令人心惊。

“泉儿,不要再躲迷藏了哦,师傅给你买好吃的了,再不出来,师傅就吃了哦…”

老头猫着腰,开始在屋的外围寻找,峰顶的面积并不大,不太容易躲藏,他却仍兴致勃勃地准备寻找那个小人儿。

他此次离开得太久了,远远超过了他承诺的日期,差点儿就回不来了…他下意识地抚着胸口,里面传来的闷痛令他长长的白眉微扰,迅速松开,小心翼翼地寻找那个小身影。

屋内仍是没有任何动静,相处一年多来,每次回来都会哭着出来迎接他的小家伙,此次却不见人影,难道,小家伙生他的气了吗?

“泉儿,师傅喝醉了,回来晚了几天,快出来…泉儿,你怎么了?”老头边哄边在屋里寻找,没有看见小人影,在拐角处看到了倒在灶房的小人儿,迅速抱起她,查看究竟。

衣泉净嘴唇发紫,手里攥着的馒头掉落下来,那是一个已经发霉硬如石头的馒头,老头看着那个滚到脚边的馒头,迅速明白了原因,焦急地低咒:“该死的…”

他恍然记起,自己离开时,给她蒸的馒头,她不会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吃那点儿东西吧?

他抱起她,迅速瞥了一眼还剩几个馒头的蒸笼,回到小屋内,简单的房里只有一张床,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放入她口中,用内力迅速催化,丹药迅速融进她的喉咙,却使她浑身开始抽搐,整个人爬在床边,开始呕吐,吐尽了胃中所有的东西之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头迅速点住她几处穴位,再次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让她吞下,运功让药丸融化,满脸的白发被冷汗浸透,白发下的脸苍白如纸。他简单地收拾干净,疲累地爬上床,抱着她沉沉地睡去,似乎,病重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