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话,她自然是听不见的。他也不会对她说。他不喜承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实现,只有相对的努力。他想承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先去完成。

他很满足现在的状态,比如此刻,他突然就很想永恒,突然就很想定格。

魔障了,这把年纪真不好意思说什么情啊爱。

乔夕颜是被早上的太阳晒醒的。她很不喜欢睡得好好的有光刺激眼睛,哪怕是闭着眼睛她也不喜欢。

睡了足够久的时间,起来只觉神清气爽。徐岩已经出去了。桌上有他叫的早餐。广式的海鲜粥。吃完粥完了会电脑。在房间里闷了几个小时,她看看时间,也到了午饭的时间了。换好衣服,她拿了徐岩留的卡就出门了。

还好她老是丢东西,没有把证件放在钱包的习惯,不然真是损失惨重。

她出了房间的门,因为不熟悉,她走错了方向,她低着头把玩着手机,路过旁边的房间,只是余光瞟见一道秀丽的人影。

她才走出两步,又下意识的倒了回来。

是薛灵泉。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乔夕颜,默默的流着眼泪,一直在敲着房门。房里仿佛没人一般,她怎么敲都没有反应。她有些失望的低头,转身,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乔夕颜。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相见,都愣住了。

最后是薛灵泉先反应过来,赶紧抬手擦干净眼泪,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乔乔,你怎么在这?”

乔夕颜双手环臂,冷冷的打量她,原本她已经走远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薛灵泉在哭,心里就是很难过,又折了回来。

她口气很不好,冷冷的说:“你在这哭什么?”

薛灵泉还是笑着,拼命掩饰着反驳:“没没,是沙子进眼睛了。”

乔夕颜鄙夷的看她一眼,“你当我三岁小孩?”

薛灵泉没有说话,无助的低下头,双手紧张的绞成一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乔夕颜瞥了瞥紧闭的房门,半晌才问她:“里面谁啊?是不是齐文修?你们不是去法国了吗?怎么回来了?”见薛灵泉不说话,她已经大概的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不由讽刺的冷笑:“怎么?三外有三了?薛灵泉,我早就警告过你的,这就是爱?这就是你当年抛弃一切追求的?薛灵泉,你走火入魔了!”

一句话生生把薛灵泉的眼泪又逼了出来。

乔夕颜看着她的眼神很严峻,她不想说教,可她心里真的很难受。薛灵泉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要她要的,乔夕颜拼了命也会帮她得到。她喜欢什么乔夕颜都会给她,哪怕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曾经分不清对薛灵泉到底是什么感情,曾经她一度觉得自己是同性恋。

直到齐文修出现。薛灵泉入了魔一般爱上他,那个情场骗子将薛灵泉哄得团团转,她最珍视的人做了她最不齿的人第三者。

她无法原谅,也无法理解。她这辈子最恨第三者,尤其是明知别人有婚姻的。薛灵泉是那么了解她,却还是飞蛾扑火义无返顾的做了她最讨厌的事。

她们绝交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一朝全毁。这就是乔夕颜,她的世界里没有灰色地带,只有黑与白。薛灵泉一直都是知道的。

就在她们沉默对峙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门里走出一个打扮火辣风情万种的年轻女人。她眯着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看着两人,用她那勾人的尖细嗓音夸张的说:“哟,这男人这么多情债啊!可惜啊!他早上就出去了!晚上再来吧!怎么,你们约着晚上3/P吗?”

乔夕颜瞪她一眼,警告她:“闭上你的鸟嘴,再说话我把你嘴撕烂!滚!”

那女人也不生气,呵呵的笑着就离开了,还不忘对她们抛弃个媚眼,恶心。

薛灵泉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乔夕颜眉头皱的紧紧的。她有些担忧却又不想表现出来:“你准备怎么办?”

薛灵泉苦笑着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能怎么办,离婚呗。”说完就和她道了别,转身离开。

乔夕颜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最后,她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薛灵泉。”

薛灵泉闻声回头,双眼通红。

“你上哪?电话留一个给我。”

“嗯?”

乔夕颜没好气的说:“你死了我好给你奔丧,我看你这德行出去一不留神就要死在车轮下了!”

☆、第十八章

这世上很多事总是峰回路转,巧合的让人不得不服。谁说没有上帝之手呢?乔夕颜轻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这一切混乱。

也许真的有报应吧。多年前,薛灵泉不顾一切的要和齐文修在一起。明知齐文修有老婆也舍不得放手。不管乔夕颜怎么骂怎么劝都不醒悟。她反复的告诉乔夕颜,齐文修不爱他老婆,是家里安排的,他不幸福。

直到齐文修的正妻找上门来。跋扈凌人的富家女,带了三四个人来,二话不说就动手打薛灵泉。瘦弱的薛灵泉又怎么经得住打。乔夕颜一边要防人一边又要护着薛灵泉,手忙脚乱打得过,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了反抗,一心抱着薛灵泉替她挨打。

乔夕颜个大,像金刚罩似的把薛灵泉护的周全。但她的后背,结结实实的落下了腿脚和拳头。

齐文修的妻子也没有怎么为难她们,打完就完了,走的时候她盛气凌人的说:“这种男人,我不要,嫌脏,但是你给我戴绿帽子,这口气我要出。”

那个女人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乔夕颜被打的太狠了,轻轻动一下全身都要散架。薛灵泉一直在哭,她手足无措的反手去抱乔夕颜,不住的对她说着对不起。

那一刻,乔夕颜对她还是怀着期待的。她忍着疼安慰她:“我肉厚,不疼。”说话的时候扯着皮肉丝丝的抽着凉气。

可是薛灵泉最后还是让她失望了。齐文修离婚了,薛灵泉跟他走了。忍辱负重的小三转正了,乔夕颜都要为这伟大的爱情唱一首赞歌了。

可惜啊,这样的爱情终究还是抵不住时间。齐文修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在她身上驻足一辈子。不过几年而已,角色调换了。只可惜,薛灵泉没有齐文修前妻那样的气魄。

乔夕颜该高兴的,至少她该讽刺她几句,但她终究说不出口。伤害薛灵泉的话她戳不出口,但她始终没办法原谅薛灵泉,不管是从她自己的角度,还是从女性的角度。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爱情都不该建立在践踏别人婚姻的基础上,不论别人的婚姻是不是因为爱情。

婚姻之所以神圣,不是那张证,而是婚后彼此忠诚的承诺,那是一种不可侵的严肃约定。

见到薛灵泉后,乔夕颜当夜就失眠了。她还是不忍心她过得太糟。说到底,对在乎的或者在乎过的人,乔夕颜总是心软的。

徐岩见她翻来覆去不睡,问她怎么了。她原本想和徐岩说说,可是想想前前后后故事太长,就不想说了。都是她的伤口,揭起来也会疼的。

徐岩在W市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医院和死者家属都平息下去了,收回了那批新器械,第二天他们就要回家了。徐岩怕她遗憾,特意抽了半天陪她逛逛,乔夕颜高高兴兴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当做这次W市之旅的纪念品。

徐岩的机票是早先就定好的,临时给乔夕颜定了一张,两个位置不在一起。不知是注定还是巧合,回程的飞机上乔夕颜又碰到了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并且又是坐在她旁边,不过这次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看来失恋的阴霾已经扫得差不多了。年轻真好,连受伤都好得比较快。

那女孩一看到乔夕颜就高高兴兴的喊她:“姐姐!”

她笑容满面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抓着乔夕颜,激动极了:“姐姐,咱们太有缘了!”

乔夕颜心不在焉的嗯嗯两声就不再说话。她一直看着斜前方的徐岩,他非常随遇而安,翻着杂志,目不斜视。

一路上,乔夕颜耳边都是那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小女孩不哭的时候比哭的时候还可怕,整个一过动儿,活泼得乔夕颜都有些吃不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说累了,那小女孩终于坐好,一回头,就看到了旁边坐着的徐岩,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就粘到徐岩身上去了。

乔夕颜见状,偷笑着咳咳两声,拍拍她的手臂:“别看了,名草有主。”

那女孩“啊”了一声,回过头来问她:“你认识他啊?这男的长得好帅啊!他老婆漂亮吗?”

乔夕颜眨眨眼,指着自己的脸问她:“你觉得我漂亮吗?”

那女孩皱眉,一脸诧异,但还是实话是说:“一般,还行吧!”

乔夕颜被这个答案噎了一把,心想,现在小姑娘们眼光真是不行。她悻悻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就是他老婆。”

这下换那小女孩无语了,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半晌都不再说话。

乔夕颜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徐岩。此时徐岩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杂志,一只手自然的撑着脑袋,薄唇微抿,侧脸一波三折棱角分明,衬衫被他解开两颗纽扣,若隐若现的露出结实的麦色胸膛,清俊中带点若有似无的性感。

她很谦虚的想,她老公也没有很帅吧,就,一般帅而已。

回城后,他们的生活就回到过去的节奏里。不过这次W市的旅程还是改变了很多东西。具体哪里乔夕颜也说不上来,但是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在他们的婚姻里,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不管多晚,徐岩一定会回家,如果要晚回,一定会给她打电话,再比如,他等她回家的次数变多了,偶尔也会干涉她的休闲生活,比如他没事在家的时候,一定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也留在家

一些小小的,甜蜜的改变,乔夕颜甘之如饴。这样的生活让她感到幸福,甚至会有一些不知所措。

周末,徐岩没有去公司,他一直在电脑前面,屏幕上全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线条。大约又是股票。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趴在床上看着杂志。家庭婚姻类的杂志,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翻来覆去都是些写烂的话题。

她突然看到一个标题: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一种被什么击中的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着徐岩,鬼使神差的笑着。直到徐岩诧异的回头看着她:“笑什么?”

乔夕颜自觉失态,赶紧收敛了表情,她慌乱的低头翻了两页杂志,赶紧大声说:“没,就看到点好玩的东西。”她不说还好,一说徐岩也来了兴趣,放下鼠标,跨到床上。

“什么好玩的?”他低头温柔的看着她,那眸子里仿佛有一片海,就要把乔夕颜溺毙。

乔夕颜挪了挪身子,看了两眼杂志,反应敏捷的笑笑说:“也没啥,就这篇文章写从男人身体的一些小细节可以知道他那方面的能力。”

“哦?怎么看?”徐岩又往她身边挪了挪。

乔夕颜很学术的边看着杂志上的文章,边在徐岩身上对照:“男人手大就那啥也大,你的手,”她举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勉强算大的吧。”

她太认真的去关注这些东西,却没注意到徐岩的眸子已经越来越深沉。毫无危险意识的小绵羊乔夕颜还在认真的看着杂志上的文章:“还有鼻子,鼻子大那地方也大。你的吧,不大不小,这么看你好像就是普通型的啊,没什么特殊之处,我再看看哈,还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徐岩已经拽过她的手,翻身将她压进了柔软的床榻里。

他灼热的体温抵着她的,那么近的距离,近到两人几乎呼吸想闻。徐岩身上带着点点薄荷的香气,乔夕颜嗡的一声就乱了。

她嗫嚅着说:“你干嘛?”

徐岩坏笑着吻她:“别看这些没营养的,这种方式比较直观。”说完,他已经化身惊涛骇浪,排山倒海的将她湮灭

吃干抹净心满意足的徐狼大爷一般搂着浑身瑟缩的乔夕颜,眉眼中有得意之色,他问她:“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可以去写一篇这种文章了?”

乔夕颜颤抖气虚,哆哆嗦嗦的说:“我一定要写一封信去这个破杂志社!他们欺骗读者!不科学!一点都不科学!!”

乔夕颜的新书后期两个月终于问世了。上市不到一周就引起了热烈的讨论。文中犀利的观点和火辣的对话很快就被各大网站争相转载。她写的是一个很常态的夫妻故事。忙碌的老公,细腻的老婆。因为常态,读者共鸣度很高,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网络上开始疯狂讨论,一时之间,“老公忙碌与家庭幸福感的关系”成为最红的话题。

新书大卖,最高兴的就是书商。上头临时决定加两场签售再给乔夕颜弄两次访谈,炒一炒,把销量再往上推一把。

乔夕颜也是第一次接到这种通知,兴奋的去刷了好多新衣服,回来在镜子前试了又试。她有些紧张,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搭配好,她在镜子前上下左右的看着,正碰上徐岩回家。乔夕颜赶紧迎上去,搔首弄姿的问他:“我漂亮吗?”

徐岩闭上眼睛,淡淡的说:“漂亮。”

“说我漂亮干嘛闭眼?你什么意思?”

“我不能睁眼说瞎话,所以我闭着。”

“你大爷的!”

“我爸是家里老大,我没大爷。”

签售和访谈节目将乔夕颜从幕后推到了台前,在收获名利的同时,也伴随着诋毁和质疑,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些八卦的挖出消息称她也是新婚一年,于是网络上开始各种联想,认为她的书就是在暗示自己的生活。大家开始在各大论坛八她老公,有些莫名的不知哪冒出来的“知情人”甚至开始爆料她老公。

总之,就越讨论越渣,现在她老公这个名号类似千夫所指的垃圾,被黑的没正形了,怕是给钱也没几个男的敢承认。

关于这些一发不可收拾的不和谐声音,乔夕颜也很无奈,但舆论她无法控制,好在徐岩不上网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不然她可就惨了。徐岩那家伙有多小心眼,她可是清楚的很。

不过吧,很多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天不遂人愿这句话一直坚定不移的在乔夕颜身上一再实现。

乔夕颜的走红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风头正劲,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名人。徐岩几次无意听到下属们议论纷纷,多是在议论乔夕颜的婚姻,说她书里写的云云,老公怎么怎么讨厌云云。他开始觉得不太对头,虽然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公开,但他也不喜欢“乔夕颜老公”这个名号在外被骂得太惨。毕竟,这个名号的主人,是他。

这天下班前,他把岳苏妍叫到办公室,派给她一个很特殊的任务:“乔夕颜的新书,你下班去买一本,写一份精炼点的内容总结,明天给我。”

岳苏妍愕然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回答:“好的。”

☆、第十九章

自打她走了两场签售上了个访谈,她身边那帮损友就开始各种揶揄磕碜她,“名人”来“名人”去。本意是想让她尴尬,不想她脸皮奇厚,不仅不尴尬反倒很享受。

周三,沈凉下楼给她一份文件让她去送,她二郎腿一翘,事不关己的说:“怎么能让我去送呢!我可是名人儿!走路上被人围观多不好啊!”

沈凉一把将文件袋扔她身上,不屑的说:“你就一有名字的人!少在这给我扯淡!赶紧给我出去!”

乔夕颜撇撇嘴,拿了墨镜就出去了。她可不是为了装逼,她只是怕晒。虽然她爱嘴上讨讨便宜,但她还真没红到出门就有人能认出来的地步。这个时代,看书的人也就那些,会去关注作者的就更少了。大家能知道的也只是代表着她的那个笔名。那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什么真实感。

送完文件,乔夕颜看时间也不早了,想着晃两下就能下班了,于是干脆偷懒到底,去商场逛逛得了。周三照理说商场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尤其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过今天很奇怪,她还没走近,就看到商场不管是正门还是侧门都围满了人,她抬眼一看,商场整片玻璃幕墙上固定着一张巨幅宣传画,上面有几个男女不分穿着出位的人,她瞅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棒子国的明星,她不关注这些,也认不出是谁。正门和侧门有两条歪歪斜斜的队,旁边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时不时就有一两声惊呼和尖叫,各种宣传板晃得她头都晕了,外围有一圈武警官兵正在艰难的维持着秩序,偶尔也能瞅见一两个公安制服的警察。她看着前方混乱的现场,不禁打了个寒战,真可怕,不过是几个明星,简直要把武装部搬来了。

想来今天也不可能逛街了,乔夕颜也不想凑热闹,准备绕个路回公司。却不想,刚准备走,她就在那群混乱的人群里看到个几分熟悉的人影。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又特意走近去看。

那个穿着警察制服文质彬彬的小片警正艰难的举着警棍维持秩序,他被激动的人群推来搡去,碍于身份又不能动手,警棍都不敢乱挥,怕伤着别人。他是典型温和清越的人,真的很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乔夕颜不过楞了不到一分钟,一辆加长保姆车驶进了商场停车场,停车场已经完全被封锁了起来,只有那一辆车能进,大家自然知道,是那几个棒子国明星到了。一个妹子激动的大哭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的秩序完全失控了,大家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商场和停车场的方向冲。那一圈武警和小猫两三只的警察已经完全不够用了。追星的大多是年轻的小姑娘,武警官兵和警察都不好动手,然而他们的几分仁慈并没有换来善意的结果,那些姑娘们为了见自己的偶像不惜下狠手,仗着武警和警察不敢动手,她们使劲往里挤,武警去拦他们就动手打武警。乔夕颜已经看到几个官兵脸上挂彩。

这边厢,温和的小片警杜维钧的情况就更糟了,其实他生得人高马大,站在人群里也像堵墙了,但他实在太有绅士风度了,即使在这一刻。

包围着他往里挤的那些人被他阻碍,都七手八脚的出手打他,他的帽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头发也被抓的很凌乱,鼻子周围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看就是尖利的指甲划伤的。

乔夕颜越看这场面越气,拳头攥得死紧。她一贯热血,属于很典型的社会愤青。那些推挤的疯狂粉丝和那些维护秩序的武警官兵很多都是同岁的,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出任务出的满身是伤,乔夕颜看的心疼不已,这些战士都是征召来保家卫国的,这场面,这他妈的干的算是啥事啊?更别说杜维钧了,那么清冽温暖的孩子,她们是怎么下得去手?

乔夕颜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她从外围进去的,本身就是打惯了架的女流氓,左手抓一个长头发,右脚拽一个小胖子,没两下就冲到了杜维钧身旁,乔夕颜怒不可遏:“你们无法无天了吧!居然打人民警察?!”她说完,一巴掌把抓着杜维钧的一个女孩打倒了。杜维钧下意识要去扶人家,乔夕颜已经把他拉走了。

乔夕颜此刻威风凛凛,如同武侠小说中的侠客。

他们走出来也走得不顺,人群还在蜂拥的往里挤,几个被乔夕颜推开的人生气的聚了过来,死死的抓着乔夕颜,大声嚷嚷:“你们谁啊!警察怎么打人呢!”乔夕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现在的人颠倒黑白的功夫真不是盖的。难怪这些武警和警察都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些人也不想想,人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要真打人,还有他们活命的吗?

乔夕颜一巴掌把抓着她的手拍开,抓着杜维钧继续往外挤。那人不依不饶的追着她:“你什么意思啊!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呢!”

乔夕颜盛怒之下猛地停下脚步,盛气凌人,不言自威,她冷冷的调转了视线,嘲讽的口吻说道:“人都没功夫搭理,哪有功夫搭理畜生?”

她口气不好,立刻有人上来要抓杜维钧,他穿着警服,抓着他就跑不了。乔夕颜可不是好惹的,她三两下就把人推开了,大声呵斥:“我告诉你们!我不是警察!人都是我推的!有本事抓我!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这个警察哥哥可是没有打你们的!他没打人,还被打了!瞧见脸上这伤了吗!到时候验伤,伤口里可是有你们的指甲组织的!袭警的!一个都跑不了!”她气势汹汹的吓唬他们。倒是有点用,他们面前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旁边嘈嘈切切很是混乱,乔夕颜刚走两步就听见有人不屑的说:“以为自己谁啊!还不就为了出出风头。”

乔夕颜停下来,回头,冲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眨眨眼,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是谁,我也不为了什么,要非要我说,我这是为了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满意吗?”

一句话,终于把一直昏头转向的杜维钧逗乐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乔夕颜和杜维钧坐在一处人少的台阶上,乔夕颜买了两瓶冰矿泉水,一瓶给他喝,一瓶给他敷着红肿的脸庞。

乔夕颜唏嘘的看着他,不住的摇头,好好的一张脸,愣是被个别没吃药的给折腾成这样了。要她说,杜维钧可比海报上那几个不男不女的帅多了,这帮没眼色的货!

一脸狼狈的杜维钧感激的对乔夕颜说:“今天谢谢你了。”

乔夕颜豪情万丈的拍着胸口:“我这是英雄救美,应该的。”

杜维钧扯着嘴角笑了笑。

“今天怎么会派你来维护秩序啊!这种场面应该多找几个驯兽师啊!这完全是猛兽出山啊!”

“做警察怎么可能还挑任务出。”

“你们所里你可是形象工程,瞧瞧今天,都破相了。姐姐看着都心疼,多好一张脸啊!你才该去当明星,当什么警察啊!”

杜维钧眯了眯眼,淡淡的说:“我自己喜欢当警察的。”

乔夕颜挑挑眉,不置可否,她拿起放在地上的皮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回过头对他说:“姐姐还要回公司,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再见。”

她正准备走,就听到身后的杜维钧清清淡淡的说:“什么时候?”

“嗯?”

“再见啊,再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乔夕颜满脸黑线:“别逗!姐真走了!”

“嗯。”杜维钧笑笑,长长的红痕微微变形,“过几天再找你,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见义勇为。”

“哈哈!”乔夕颜大笑,慧黠眨眼,随口应承:“好嘞!警察同志一定要好好表彰我们这种良民啊!”

乔夕颜经常见义勇为多管闲事,对于那种客套的场面话自然是不会记得的。她近来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很忙碌,没几天就把这一桩小插曲给忘了。

她现在的头等大事要伺候徐岩大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岩已经好几天不上班了。他自己不上就算了,还替她也请了假,两个人天天在家腻歪着。从起床到睡觉,乔夕颜眼前只有徐岩一个人,晃来晃去,她都有点看腻了。他现在对她极尽温柔和耐心,里外护得周全,乔夕颜受宠若惊,每次听他喊“老婆”总是惊出一身冷汗。

她忍无可忍,终于开口问他:“你这么多天不去上班,公司里没事吗?”

徐岩不愠不火,幽幽看她一眼:“我不忙,我以后天天在家。”

乔夕颜无比诧异:“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