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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琴声停止了,他僵直地转过身看着我,眼中的神情变得冰冷而陌生。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子,怯慑地喊了他一声:“方便面……”

他看了我许久,神情慢慢恢复正常,道:“如果有机会去美国,你会去么?”

我拧眉,为什么都问我这个问题?

然而我还没来及回答,他便道:“算了。我没事。”他又将琴弓架在了弦上,继续拉着曲子。

直至三天后的葬礼上,我始终未曾见过他流下一滴眼泪,留在我心中的只有那首他拉了从天亮拉到天黑的小提琴曲,和他破了皮流着血的手指……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我再一次听到那首曲子,眼泪依然会抑制不住地掉落下来。我也终于知道了它的名字叫《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这是一首能伤感到将人杀死的曲子。正如音乐所表达的情感一样,那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一样迷失了方向,看着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滴,究竟是他是在忧伤的回忆,抑或是天空在悲伤的哭泣,都分不清了……

再后来,他离开了,一声招乎都没有打的离开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我曾经喜欢过的,拥有一头方便面似的卷发的男生,就这样从我的人生中彻底地消失了。

有时候,我会望着西边的天空,他也许就在那个方向吧。

有时候,我从梦中醒来,脑海里深刻浮现出的那个胖胖团团的脸,甚至只是以为做了一场梦而已。

有时候,连梦都会变得遥远,变得奢侈,我甚至害怕终究有一天,我再也记不得他的模样,再也想不起那一段暗自心动的时光……

Chapter 22 所谓,下个路口更好的重逢

洁白的枕头,洁白的床单,厚重的窗帘,复古的吊灯和落地灯,经典的美式沙发……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正从某个星级酒店房间里的一张床上醒来。

我拍着脑袋从床上起来,好半天回不过神。

昨晚做了一场梦,这一场梦做的很长很长,高中时期度过的每一个欢乐的痛苦的节点,我都记得如此清晰,甚至怀疑所有的事情只是发生在昨天。眼周围的皮肤甚至耳后、发丝都有些微湿,我伸手抹了抹,梦里流下的眼泪尚未干涸。

已经很久没有在再为以前的事情如此忧伤了,想不到却是在梦里。

我自嘲地笑了笑。

床头摆放着我的手机,手机还插着充电器,这么贴心的举动不是小白就是佳遥。然而当我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这装修怎么的都得是五星级啊!这一晚怎么的都要睡了姐姐一千块出头啊!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手机开机后毫不犹豫给佳遥拨了个电话,结果这货关机。我又给小白去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小白激动的声音一下子冲击进我的耳朵里:“许大设计师,你酒终于醒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激动的事情要跟我汇告啊?”

“激动?是挺激动的,差点没脑溢血了!我说你们两个败家娘们呀,找个快捷酒店给我住住

就好啦,搞毛星级饭店?不知我最近败多了东西手头很紧么?”

“你要求真多咧!有地方睡觉还逼逼!昨天就该让你整的跟《夏洛特烦恼》渣男主一样,在马桶上过一夜。你知不知道,昨天佳遥挺个大肚子找你多危险啊?你说一句在洗手间,你特么知道饭店里有几个洗手间么?近的你不去,你偏找那么远的……”

“昨晚被灌成那副德性,鬼知道发生了什么?哪还分得清洗手间远近,以昨晚那状态我能安全抵达洗手间,我就该偷笑了,好么?”

我扒着跟鸡窝似的头发走出房间,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寻常普通房间走出门就是走廊了,这走出去还有一间,哦不,前面还有……我狠掐了一下大腿!OMG!这两个小婊砸居然给我开了个总统套间!这得多少钱?至少得三千块以上吧。

顿时,我一口老血从胸口之处涌上来,直接在电话里吼了起来:“我昨晚不就跑厕所跑远了点让你们难找了么?所以你们就给我开了个总统套间?妈蛋!不找快捷酒店找个五星级的我忍了,还特么给我开个总统套房,你们两想死是不?”

我正咆哮着,前方客厅有个人突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我顺着望过去,竟是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的蒋精英小姐。

“蒋……蒋小姐?”我顿时在心里哔了狗了!这蒋精英怎么会出现在我订的房间里?昨天才第

一次见面,不过是一起跑了个工地而已,我跟她的关系好像没有熟到能告诉她我睡在哪里吧?况且我昨晚醉得跟条死狗一样。

当视线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我内心不再是哔了狗,而是草泥马集体呼啸狂奔而过。沙发里还窝着一个人,还是个男人,确切的说不是别人,正是我昨完梦了一晚上的男人。康家伟,哦不,人家现在叫康谨承。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头自由奔放的卷发。他眉峰微微挑起,一双幽黑晶亮的眼眸正凝视着我,竟然比上学时间还要深遂迷人,削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条上扬弧线,性感的声音跟我很随性的打了个招呼:“醒了?”

呵呵!如果眼前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我一定觉得要疯了,但是他和蒋精英小姐面对面坐着,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甚至完全没可能。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除非我是在做梦,因为唯一的联系只有我。

“小白,你嗷两声让我听听,我要确定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如果小白嗷了,那么眼前这总统套房什么的一切都是在梦里而已。

然而小白破口大骂:“嗷你妹!你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有醒么?师傅不在么?师傅要是看到你这德性,还以为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蛇精病又加重了……”

小白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

进去了。因为我面前的蒋精英小姐突然收起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恭敬地对康谨承说:“康总,我先回去,有事手机联系。”

“康……康总?”我看了一眼某个坐在沙发上很随性交叠着双腿正在看戏的人。所以康谨承,他就是昨天那个连五分钟上洗手间都不给我的康总?我闭起眼睛,然后睁开眼,看到他微笑着冲着我点了点头。

次奥——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都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消失了八年,让我魂牵梦萦了八年的团胖,竟然成了我要去巴结讨好的万恶的房地产商。我这脸没有洗牙没刷,最邋遢的模样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最要命的是,我居然还当着他和蒋精英的面为了快捷酒店房间和五星级房间,普通标间和总统套间的问题各种纠结,然而我却以为我是做梦,其实我是清醒的。我居然是清醒的!为什么我是清醒的?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自己再敲晕过去。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蒋精英小姐利落的收拾东西。

蒋精英非常礼貌地道:“许小姐,麻烦借过。”

我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一步,她微微颔首过向往门口走去。我心虚地叫了她一声:“蒋小姐……”

“昨天康总走得比较匆忙,今天康总有时间,许小姐可以慢慢跟康总介绍贵司。”她走了一半,回头又补充,“啊,请许小姐今天当没有见过我。”说完,她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勒

个去!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啊。她不会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吧?下次见再谈公事得怎么办呀?

蒋精英走了之后,偌大的房间里顿时一下子沉寂下来,我拿着手机的手不停地打着颤,腿也发软地打着晃。我抬眸看向康谨承,所以,昨晚是跟这货睡在一房间了?根本就不是小白和佳遥为我单独开了房间,而是这那两个二货直接将我卖给他了?我扫了一眼手机,与小白的通话已经断了。

“昨晚睡的还好么?”他忽然站起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了想有些不对,“不,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晚某个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将一杯白酒当作白水硬喝了下去,然后倒在洗手间里向一位孕妇求救,我刚好出门接电话,刚好就遇到那位孕妇向我求救,出于爱心关爱孕妇,所以我就将某个人从洗手间里救了出来。”

佳遥是个孕妇,挺着大肚子想要弄走我这个醉酒的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小白作为主持人忙着招呼同学,如果她扔下一堆同学跑出来照顾我,那么我躲在洗手间里的电话也就白打了。只是我出来的时候,明明瞧见他和徐婧婧他们一桌人谈笑风生,怎么就这么巧遇到佳遥向他求助呢呢?虽然他平铺直叙整件事,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那个……昨晚……你睡在哪里?”我小心

翼翼地问完,不忘呵呵干笑两声。

“你说呢?”

我眼睛瞟了一下里间卧室,他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然后补刀说:“其实本来我打算另开一间房,但是某个喝醉了的人一直拉着我的手,叫我别走,所以我就只好留下来了。”

我挺直了胸膛坚定地道:“不可能!我酒品很好的,喝醉酒除了乖乖睡觉,什么事都不会干。” 好心的留下来了……好心的……多么云淡风轻的一句“好心的”。这哪里是好心的?分明是居心叵测!

我话音刚落,他将手机屏幕划开,播放了一段时视频。视频中我闭着眼睛歪躺在床上,一只手却扯着他裤腰上的皮带口齿不清地道:“不……许走……不让……你走……给我……留下……”

明明穿着酒店的软底拖鞋,我的腿居然还软了下,脚崴了下。我对我的酒品绝对的自信,但是这段视频彻底毁严了我的自信。

“昨……昨晚,没没……没发生什么事吧?”我顿时变成口吃,手捂着领口,身上还是昨晚的洋装,看着样子应该是没有被脱下。

“你是在期待有什么事发生么?”

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他不知在何时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我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说:“你!离我远一点!保持三米……不对,至少五米以上距离!”

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我以为八年不见,你会很想念我。没想到一夜又打回到解放前啊。”

一刹那间,回忆就像是空气里弥漫着花香的味道一样,一点一点地散开来,沁入心扉。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当年我唾弃他,让他离我远一点的画面。

我不禁失笑,半嘲半讽地算是说了自己的心声:“我想你你不想我,又有什么好想的呢?”亏他好意思问这个问题,八年的时间,他可以找着我我却没法找着他,他可以联系我我却没法联系他,整整八年了,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很想你。”他低沉着嗓音道。

很想我?我没料着他这么直接地回答。我抑制不住干笑两声,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然而他一脸真诚地凝视着我,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晶晶,我真的很想你。”他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且毫无预示的一把拉过我,将我抱进他的怀里。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直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万万没有料着八年未见,再相见,他竟会给了我一个拥抱。梦里,记忆里,八年前我和他有过最亲腻的举动,也只是在生病时依靠过他宽厚的肩头和结实的后背,这个温暖而用力的拥抱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要表达什么,但不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他可知道这样的拥抱对我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我伸手将他挡开,略带尴

尬地笑着说:“果然是在美帝生活了八年的人啊,打招呼的方式都变得不一样了哈。”

“是么?那还没有完呢。”说完他的双手按着住我的肩头,将脸凑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你你你……你够了,咱中国人受不来美帝那一套。”我吓得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脸,手机都扔飞出去。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逗乐。”他放开了我,双眸幽黑晶亮,眉眼之间的笑意更浓了。那神情仿佛在说“逗你玩呢”。

“哦,你比以前要狡猾很多。”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一只手随性抄着裤兜口袋,看得来又帅又随性,嘴角微扬的弧度格外魅惑迷人。不知是因为这酒店楼层太高的原因,还是什么,我越发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仿佛随时都能窒息。

忽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我心颤了一下,顿时回过神。这可不是只是一通电话,而是氧气。我顿时觉得自己又鲜活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捡起手机。然而当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是公司的电话号码,我内心一声哀号,一定是昨天的酒混多了,以致于我竟然忘了上班这么重要的事。

我连忙接起,是Maple姐:“晶晶啊,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刚大老板问你人呢?我就说你去客户那了。”

“谢谢Maple姐,麻烦转告一下李师兄,我正在跟奥美的人谈事,我忘了请假了。”我有些心虚,一边说着一边

捋着头发,不忘偷偷瞄下站在对面的人,人是奥美的人,但是压根就没有在谈公事。

挂了电话,我望着康谨承呵呵干笑两声,索性聊一下公事吧,“那个……不知蒋小姐有没有把我做的方案给你看过?”

他微笑着回道:“看过,但是现在是我的私人休息时间,我不想谈公事。”

我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方才蒋小姐走的时候,明明说了他有大把的时间听我介绍,这才过了没几分钟吧,就变了脸。资本家的嘴脸,就是典型不要脸。骗子!

我咬着牙道:“即然是私人休息时间,那我就不打扰康总了。谢谢康总昨晚的慷慨相助,至于房费……”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打断:“不用了,没有多少钱。”

没有多少钱……多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我终于理解有钱人为什么这么招人讨厌了,因为动不动会发出那种“老子不想下凡”的讯息。

“OK!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厚脸皮占便宜了。多谢。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抓起包包,转身向客房门走去。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道:“一起吃个午饭吧。”

我从鼻孔里冷嗤一声:“哦,不好意思,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不想谈私事。”老板最爱我这种上班不干私事的人。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温润而富有磁性,“我点了午餐,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吃饭,肚子应该饿了。”

恰巧与此同时

客房的门铃响了,我顺手打开门,一位侍者推着餐车进来。侍者将所有餐盘摆放好后便又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四处飘散着食物的香气,让我禁不住咽了下口水,肚子也跟着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就算是工作,你也不急这一会儿吧。很多时候,生意都是在吃饭的时候谈成的。我今天可以为你破个例。”他引诱着我,示意我坐下。

闻着食物的香气,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不是被他的破例所吸引,而是被面前的牛排所吸引。

我小碎步移过去,坐下拿起刀叉,正要切牛排,他忽然将我面前的盘子端过去,一刀一刀仔细地切着牛排。我静静地看着他切完之后,又放回我的面前,无比绅士,而我就像是被宠着的公主似的。他背着我去医院看病,温柔体贴照顾我的回忆又一次涌上心头。八年了,这一点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我手握着刀子,用力地按在我不停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上。

“这里的牛排不错,多吃一点。”他看着我的姿势,不禁莞尔,“你这样子很让人费解。”

他是怕我一不小心将刀自插在胸口上吧。我握着刀子的拳头在胸口上拍了两下,“感谢康总的招待!”

七分熟的肉配着黑胡椒酱汁,超级棒。

他弯了弯唇角,“你我之间就算是八年未见,也不用‘康总’这

么生分的称呼寒碜我吧?”

“那我要叫你什么?方便面?可惜现在你的头发已经拉成了拉面。总不能叫你拉面吧?叫你家伟吧,一想到你现在那洋气的名字,就没法叫出口。”我揶揄他。不仅这么多年不联系,就连改了名字我也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作为当年暗恋联盟战队的一员,我现在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和他吃着饭,一定是被他的美貎迷惑了。其实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一走这么多年,招呼都不打一声?也不联系?然而内心骄傲又矫情的我,依如当年一样,他不主动说,我宁可埋在心底,也绝不问。

他笑了笑,忽地放下刀叉,正式地向我介绍:“康谨承,健康的康,谨慎的谨,承让的承。”

我对上他墨黑的眼眸,眸底幽深如潭,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影子。我深深吸了口气,不禁也笑了起来。方才有些赌气,此时此刻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微笑地自我介绍:“许晶晶,言午许,亮晶晶的晶。”

他笑了,又道:“你们公司的资质报告我看过了,但是根据公司的业务流程,甄选设计方案由我们公司后期工程部的马经理负责,所以竞标的事,请与马经理联系吧。他会根据公司业务流程,最后确定是否选择用贵公司的设计方案。”

我正享受着美味的牛排,被他这一番话说的一下子呛住。我别过脸猛地咳嗽。

他起身走过来

,轻拍我的后背替我顺气,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好容易平静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道:“不是你亲自审核么?我昨天去你们公司,就是找你们工程部的马总呀,可是又说转给了蒋小姐负责。昨天下午一直是蒋小姐带着在工地进行现场测量的啊。蒋小姐不是你的秘书么?”

他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道:“是吗?也许他们弄错了吧。蒋小姐是我的秘书,也有可能是马总拜托她帮忙的吧。我通常只在确认的项目上进行最终审核签字,具体过程不过问,甄选设计公司是工程部的事。虽然是老同学,但是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与流程。我可以给你精神上的鼓励与支持。”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什么鬼?精神上的鼓励与支持,这是逗我玩么?

“方便面,你让蒋小姐把我叫上楼,其实就为了利用那五分钟提前看我一眼吧?”憋了这么久,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他嘴角轻扬,不置不否地笑了笑。

这时,我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是高湛。我接起,高湛焦虑的声音随即传来:“你总算是开机了。”

我看了一眼康谨承,站起身走向窗户边,道:“手机没电了。”

“昨天你突然走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也发了好多信息,生怕你出事。后来佳遥跟我说你酒喝多了,打车回家了。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就好了?非得逞强。现

在好一些了么?头疼不疼?”高湛的语气从紧张到慢慢平缓温和。

“没事没事!睡一觉后就又生龙活虎是条好汉。”我捋了捋头发,看来佳遥为了让我和康谨承能共处一室,做了不少工作。

“听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别去上班了。”

“嗯。你什么时候走?”

“等下就走了。本来还想约你吃午饭,你手机到现在才开机。”

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对不起啦!我送去送你,你在哪个火车站?”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昨天喝那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