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毛茸茸的蜘蛛忽然掉在脸上的感觉当然是很不好受的,更别提还被咬了一口。那个女人马上爆出一声惨叫,慌乱地抬起双手胡乱拍去在脸上乱爬一气的蜘蛛。

惨叫过后,那个女人马上丢下吴悠火速往楼下冲。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叫声一定会惊动其他人,不可能继续动手杀人,当务之急是赶紧跑路要紧。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躺在卧室里的池清清蓦然睁开双眼。咚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她顾不上穿鞋就赶紧往外跑,心急着要去查看吴悠的情况。

门外,吴悠正浑身哆嗦地趴在地上大哭,神色间满是惊恐不安,双颊淌满了泪水,脖子间一道明显的红肿勒痕。池清清扑到她身边关切询问:“悠悠,你没事吧?”

吴悠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抱住池清清嚎啕大哭。她刚才差一点被人活活勒死,实在是吓坏了。

接到池清清十万火急的电话后,雷霆马上联系马啸,两位刑警用最快时间分别赶到她的住所。鉴证科人员也几乎同时抵达,很快在案发现场展开了一丝不苟的取证工作。

那时午夜零点刚过,吴悠正趴在闻讯赶来的男朋友常征怀里哭。雷霆试图询问她发生的事情,但她因为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整个人仍然处在极度的恐惧后怕中,没办法条理分明地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反复颠三倒四地说着有个女人想杀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颤抖痛哭。

雷霆无奈地只得暂停了问话,先安排吴悠在常征的陪同下坐急救车去医院接受身体检查。

吴悠和常征一块去了医院后,池清清就私下对雷霆和马啸讲述了整个案发经过。和以往一样,她的证供不记录在案,因为她本人当时并不在案发现场。对于其他警员来说,她只是一个听到门外发出惨叫声后才冲出去查看情况的人,不应该了解整个案发经过。

马啸十分意外:“啊,你今晚居然附身蜘蛛了,我还以为你只能附身狗呢。”

池清清打着哈哈说:“我以前也这么以为,不过现在看来只要是动物我应该都能附,只不过是随机模式。我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附身什么动物了。”

听说凶手是个女人,而且明显是一路跟踪吴悠上了楼想要勒死她,雷霆很自然地猜测:“女人杀女人,十有八-九是情杀。清清,这个吴悠的男朋友是不是一个风流种子啊?”

池清清平时与常征的来往不多,对于他的为人不是太了解。但是她了解自己的好朋友,她相信吴悠是绝对不会和一个风流种子交往的。虽说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值大都会直线下降,但吴悠并不是那种人,她挑男朋友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应该不至于,她男朋友是医生,平时工作超忙,没时间在外头拈花惹草报。”

马啸对此持怀疑态度:“男人如果有心要偷腥,就算再忙也还是有办法的。小雷,看来一会儿我们得好好盘问一下那位医生才行。”

雷霆一边点着头,一边对池清清说:“清清,你朋友的运气真好。今晚要不是你化身蜘蛛侠救了她一命,她一定小命不保。”

池清清也不无庆幸地叹道:“蜘蛛侠不敢当,不过今晚发生的事,我非常庆幸自己在场,并且及时阻止了那个女人。就是可惜我没有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给你们。”

朝着正在忙碌的鉴证人员看上一眼后,马啸说:“没关系,无论如何,你已经救下你朋友了。至于抓凶手的活,就交给我们来干吧。我过去看看鉴证科那边有没有找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马啸走开后,雷霆就小声地询问池清清:“清清,今晚你的魂游看来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是吧?”

“我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可是正如我所料,一个虚无飘渺的想法显然并不能成功地把我带去凶手家。我的魂游甚至没有离开自己的住所楼。不过鉴于今晚发生的事,我倒是很高兴计划没有成功。否则悠悠就死定了!”

雷霆直点头:“是啊,没成功也不是坏事,至少你救了吴悠一命。虽然她并不知道是你救了她,你只能做好事不留名了。”

“她知不知道不重要,只要她的生命保住了就ok。那个女人太狠了,差一点就勒死了她。雷霆,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一切努力的。”

雷霆无法把话说得太满,虽然每桩案件警方都会尽一切努力去彻查,但有时候,并不是努力了就能获得成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几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经领悟到了这个道理。不过尽管努力未必有收获,但作为一名警察,他还是会竭尽全力去办好每一个案子,去履行自己的职责所在。

鉴证科在勘查案发现场时,除了那根凶手想要用来勒死吴悠的绳子外,还在墙角边发现了一枚黑色塑胶钮扣。因为吴悠当晚穿的是一件t恤裙,没有钮扣。而她被人从身后勒住脖子时,曾抬起双手努力想要拽开凶手的手。他们合理怀疑这应该是她从凶手袖口上扯落下来的钮扣。

鉴证科人员还从那枚黑色塑胶钮扣上提取到了半枚指纹,显然是嫌犯扣上钮扣时留下的。拍照录入电脑通过指纹库对比后,意外发现这半枚指纹与三年前发生在本市的一桩抢劫伤人案有关。

三年前的那桩抢劫伤人案,伤者是一位在校女大学生常乐。

案发当晚,常乐独自一人走在从学校图书馆回宿舍的林荫路上,被身份不明的人从背后猛击头部,一度生命垂危。后来虽然抢救过来了,却留下了后遗症。记忆力比以前差,思维和表达能力都没有以前那么灵敏与清晰,学业也因此中断了整整一年。

常乐当晚遭人袭击后,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警方据此判断案子应该属于抢劫伤人,最初重点怀疑是校园里一些品行不端的男生随机作案敛财。

当时警方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了凶手使用的凶器,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并从凶器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可是这枚指纹与他们的怀疑目标都对不上号,在指纹库里也找不到吻合的对象,这让案子的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案子始终没有进展,后来自然而然地成为一桩悬案。直到吴悠再次遇袭,同样的指纹又再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警方才找到了新的突破点——当年的受害人常乐就是常征的妹妹,而吴悠是常征的未婚妻。她们俩先后遇险,作案的凶手都是同一个女人。作为两名受害人的共同点,常征显然与这桩案子有关系。女性凶手蓄意一再伤害他的亲人与爱人,极有可能是针对他所展开的报复行为。

雷霆与马啸决定重新启动当年常乐受伤案的侦查工作,与吴悠遇袭案一起调查。他们连夜去医院找常征,打算详细盘问他是否曾经与人结怨,所以招来这种明确针对性的报复行为。

第42章

当天晚上, 被送进医院的吴悠接受了详细的身体检查。所幸除去遭受过绳索紧勒的咽喉部位红肿外, 没有其他大碍。检查结束后, 医生为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让她入睡, 藉此松驰一下她极度惊骇不安的神经。

虽然身体方面没有严重外伤, 但是吴悠的精神方面严重受创,可能会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疾病,院方建议她最好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那时候,吴悠的父母已经惊悉此事,一起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医院。吴悠的父亲吴毓中也是医生, 十分明白女儿在遭遇过死亡的可怕威胁后可能出现的心理问题。所以他不像一般人那样讳疾忌医, 对院方的建议马上就点了头。

“我明白,我会安排女儿接受心理治疗的。”

吴悠的母亲余怀秀则满怀愤怒与不解地问常征:“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勒死悠悠?”

常征摇头说:“伯母,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个人觉得应该可能是抢劫吧,悠悠又没有仇人, 不可能无缘无故有人想要杀她的。”

吴毓中心怀疑惑:“可是悠悠说是一个女人想要杀她,女人出来抢劫得很少,杀人的就更少了。”

他们仨正谈论着,雷霆和马啸一起出现了。吴毓中还以为他们想找自己女儿做笔录,不无歉意地说:“你们想给悠悠录口供是吧?不好意思, 医生说她需要松驰一下神经,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让她睡了。”

“哦, 没关系,吴医生,我们可以等明天再找你女儿录口供。”

和吴毓中说完话后, 马啸就看定常征开了口:“现在,常医生,我们想先和你谈一谈。”

常征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五官清秀,气质斯文,待人接物彬彬有礼,非常有绅士风度。这种温文尔雅的男人一向很容易给人留下好感。

听到马啸的话后,常征一脸的意外与愕然:“我吗?可是我对当时的情况一无所知啊!我是接到池清清的电话通知后才赶到的。”

“你当时虽然不在场,但是我们怀疑凶手的行凶动机应该与你有关。”

雷霆这句话听得吴氏夫妇双双一震,然后吴悠的母亲余怀秀无法不误会,声音颤抖地开口说:“什么?常征,这件事和你有关系?那个想要勒死悠悠的女人到底是谁?该不是你在外头搞三搞四惹来的红颜祸水吧?”

常征急得脸都白了:“伯母,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不起悠悠。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伯父,我的为人您应该清楚吧?我绝对不是那种人了。”

吴毓中比妻子更沉得住气,也比妻子更了解自己的手下爱将。他看着常征点头说:“我相信你的为人。两位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怀疑凶手行凶的动机与他有关呢?”

马啸不疾不徐地揭晓谜底:“因为证据显示,今晚袭击吴悠的凶手与三年前袭击他妹妹常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常征大吃一惊:“什么?”

刑警队的口供室里,刚刚坐下来准备做笔录的常征仍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

“乐乐和悠悠居然是被同一个人所伤,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你们真的没有搞错吗?”

马啸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没有错,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会乱说话的。常医生,鉴于你是两位受害人之间的共同点,我们觉得这两桩案件应该都和你有关连。而且女性凶手往往意味着情杀的可能性最大。现在你能不能配合我们好好想一想,看能不能想起一个对你因爱生恨想要报复的前女友什么的?”

常征苍白着脸直摇头:“警官,我以前在医学院的确谈过一个女朋友,但这种野蛮行为我相信绝对和她没关系。因为当初分手是她提出来的,所以就根本不存在报复我一说。”

雷霆插嘴问:“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的?”

“因为她是北京人,一开始答应毕业后会和我一起留在S市,可是后来却改变主意要回北京。所以没办法只能分手了。”

“这么说她现在人在北京?”

“是的,而且她去年已经结婚了,前不久刚做了妈妈,今天还在微信上晒小女儿的满月照。她是绝对不可能跑回来伤害吴悠的。”

因为是和平分手,所以常征和前女友仍然是朋友关系,微信朋友圈里也都有对方的头像。雷霆利用常征的手机里看了他前女友发的几条微信后,和马啸交换了无奈的一眼。

常征的前女友显然是位微信达人,日常生活基本上都在微信上直播。最新的一条微信中,她还在秀自己的剖腹产伤口,她这样子是绝对不可能在昨晚空降到S市展开杀人行动的。

“那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因为其他原因可能对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的女性?”

思索一番后,常征迟迟疑疑地说:“嗯…曾经有个女人,说得好听是高度自恋,说得不好听就是神经病。她老说我喜欢她,哪怕我一再否认她也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变。还说我是胆小鬼不好意思承认,我真是哭笑不得。你们觉得她可能会是凶手吗?”

雷霆与马啸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一个值得调查的对象。因为高度自恋的人往往认为自己应该享有他人所不能享有的特权,对于成功、权力或爱情都拥有非分之想,还有着很强的嫉妒心理。在受挫的时候往往会产生强烈的愤怒与耻辱感。而一旦心理长期失衡,就很容易出问题。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叫张丽梅,对了,说起来,我们正好是三年前认识的。她带着外甥来看病,就这样认识了。”

张丽梅三年前在医院认识了常征,时间线上吻合他妹妹常乐的遇袭案,马啸于是要求常征提供了张丽梅的住址及联系方式,打算明天天亮后就去登门拜访一下。

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池清清直到后半夜才重新回到床上睡觉,今天清晨却一大早就爬起来了。因为她想赶在上班前去医院探望一下吴悠。

洗漱完毕后,池清清一边对着镜子梳头,一边利用搁在桌上的手机免提键和雷霆通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案情的进展。得知身份不明的凶手居然还涉嫌常征妹妹三年前的遇袭案,她也吃了一惊。

“这么说,两桩案子应该都和常征有关了。”

“嗯,我们也是这么怀疑的。”

“这真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常征和这位女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目前看来,他应该和对方没有关系,极有可能是对方因为单相思而走火入魔了。”

池清清明白了:“因为求不得所以去伤害他身边的人,看来那个女凶手还真是走火入魔了。”

“是啊,没办法,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容易产生心魔吧。清清,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因为我打算上班前赶去医院看望悠悠。你呢?是也这么早就醒了,还是压根就一晚上没睡呀?”

“昨晚忙了半宿,天亮之前抽空睡了两个小时,现在也打算先去医院走一趟,给吴悠录口供。正好我开车过来接你呀!”

“有专车接送,那敢情好。”

“不只有专车接送,还能提供外卖早餐服务。你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买了带过来。”

池清清发自内心地微笑:“嗯,有男朋友疼的感觉真是超好。”

话筒那端,雷霆也情不自禁地微笑:“嗯,有个女朋友让我疼的感觉也超好。”

“是啊!so seet。那你给我买两个豆沙包吧,我自己再带一盒牛奶就OK了。”

“行,那一刻钟后,你家楼下见。”

挂断电话后,池清清把原本已经梳好的丸子头又拆掉重新梳。因为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满意,而待会儿她要和雷霆见面,当然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男朋友面前了。

重新梳好的丸子头蓬松自然地盘在头顶,既俏皮可爱又富有活力。再将飘在两颊的几络碎发用卷发棒卷出优美的弧度后,整个发型就大功告成了。

头发一梳好,池清清就开始挑衣服。把衣柜翻上一遍后,她找出一条湖水青的连衣裙换上。刚刚穿好裙子,就听见楼下响起了喇叭声。跑到窗口探头一望,果然是雷霆的车已经到了。

最后对着镜子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形象后,池清清满意地抓起手袋匆匆下了楼。

池清清一上车,雷霆就马上把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塞给她。

“赶紧趁热吃。”

“哇,还烫着呢。”

“刚出笼的新鲜包子,能不烫吗?”

“怎么买了这么多啊,我不是说了只要两个吗?”

“两个豆沙包是你的,另外三个大肉包是我的。”

“你也还没吃早餐啊!你要开车双手没空,看来只能我喂你吃了。”

雷霆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眯眯地点着头说:“这个方案很好,我很乐意接受。”

就这样,池清清一手豆沙包,一手大肉包,自己咬上一口豆沙包后,再把大肉包送到雷霆嘴里喂他吃。

“哇,这大肉包看起来很不错呢。好大的猪肉馅,颜色还是粉红色的。这么货真价实的肉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在哪儿买的?”

池清清之所以不吃肉包,并非出于减肥节食的目的,而是因为一般早点摊上的肉包馅不但少得可怜,成分还十分可疑,往往是黑乎乎一坨都不知道是啥玩意的东西。但是雷霆买来的肉包却是再地道不过的肉包,粉红色的肉馅一看就是新鲜猪肉剁成的。

“我知道一家做了五十年包子的老店,每天早晨只做三百个肉包,卖完了就没有了。今天我去的时候赶上最后三个,算是运气不错。他家肉包特别好吃,要不要我分一个给你尝尝。”

池清清直点头:“要,当然要。这包子一看就超好吃,我用豆沙包和你换一个。”

“这个嘛,一般人我是不换的,不过既然是女朋友那当然要优待喽。不过,换购价除了一只豆沙包外,还要求香吻一枚。成交吗?”

池清清故作嗔怪地瞪着雷霆说:“你的意思是想要我献吻吗?”

“嗯…如果你觉得难为情,那么飞吻也行。”

池清清一脸坚定地摇头,雷霆于是又让一步:“如果还是难为情,那么欠着也行。”

池清清继续摇头,雷霆以为没戏了,只得叹口气说:“如果欠着都不行,那免了总行了吧?”

回应雷霆的,是池清清突然在他脸颊上飞快又响亮地“啵”了一下,笑声清脆如风铃:“那怎么行。成交。你的一个肉包归我了。”

意想不到的吻,让雷霆从心到眼笑出一朵爱之花:“OK,归你了。”

在车厢里吃完一顿甜蜜度爆表的早餐后,医院到了。池清清和雷霆一起上楼出现在吴悠的病房里,她已经醒了,精神也好多了,正在母亲余怀秀的照顾下喝着一碗干贝粥。

雷霆为吴悠做笔录前,她先开口询问:“你们怀疑昨晚那个女人是因为得不到常征才想要动手杀我的吗?”

“目前为止,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女人杀女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因都是情杀。”

“那个女人想要杀我可以解释为情杀,可三年前常征的妹妹遭人袭击又怎么解释呢?”

这一点雷霆和马啸也讨论过,此刻直接把讨论结果用作答案。“如果是因爱生恨想要报复,那么对方可能是想通过伤害他妹妹令他感到痛苦。他们兄妹间的感情听说非常好,妹妹受伤后,常征一直很难过。不是吗?”

吴悠点点头:“的确如此,虽然当年常乐出事时,我还不认识常征。但是常征每次对我讲起他妹妹遇袭受伤的事,都非常气愤难过。对于凶手一直没有落网,也始终耿耿于怀。”

“那桩案子当初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供追查,也没有想到是因为常征的原因常乐才会遇袭,一直当成抢劫伤人案在处理。现在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警方已经决定将当年的案子和你的案子一起合并侦查。”

余怀秀在一旁插了一句嘴:“这样再好不过了,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

池清清说:“悠悠,伯母,你们放心,雷霆他们一定会努力查明真相的。悠悠你现在好好配合雷霆做份笔录,看是不是还能提供什么线索给警方。”

吴悠能够提供的线索却并不多,因为她当时被吓懵了,脑子就像被推土机推过一样,一片混乱不堪。唯一清晰记得的是绳索勒上脖子后产生的极度窒息感,那种感觉像酸性物质一样腐蚀着她,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彻底蚀空,变成一座废墟。

心有余悸地回忆着昨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过程时,吴悠忽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说:“好奇怪,那个女人本来都在用力收紧绳子想要勒死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惨叫着松开了手,而且还胡乱拍打着自己的脸。”

情不自禁地与池清清对视了一眼后,雷霆装作惊讶地说:“是吗?还有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惨叫?”

“我不知道,我当时已经濒临窒息,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或许你们抓到凶手,可以帮我解开这个谜。”

“行,这个就交给我们警方负责吧。”

做完笔录后,雷霆就先走了。他要去跟马啸会合,然后再一起去找张丽梅谈话。池清清在医院多陪了吴悠半小时才去公司上班。

这天上午,池清清来到广告公司打卡上班后,又被项目总监安排了一桩跑腿的活,让她去恒丰地产送新鲜出炉的楼书样品画册。

池清清觉得这个不应该由她负责,直言不讳地说:“总监,这个样品画册应该由设计部的人去送更合适吧?如果恒丰地产那边看完样品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和设计部的人谈。不是吗?”

的确如此,可是吴楚东点了名叫池清清去送样品,项目总监当然要听命行事。知道池清清是有男朋友的人,不会乖乖被上司当美人牌打,他只能编造一个借口。

“可是设计部的人没空,吴副总也没有时间马上就看,说好等有时间看过后再提意见。所以你跑一趟把东西送过去就行,辛苦了。”

上司这么一说,池清清也就不好推辞了,只能无可奈何地拿着楼书样品去了恒丰地产。

像上回一样,前台直接打发池清清去了吴楚东的办公室。他一见到她,就笑容可掬地又是请她坐,又是请她喝茶,学妹长学妹短地跟她套近乎。

池清清不想久留,一开始还客客气气地谢绝落座,心急着要走。可是吴楚东用一句话留下了她:“学妹,你先坐下,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人家说了有事要问,池清清当然不可能甩手就走,只得耐着性子坐下来听。“吴副总,什么事啊?”

“上回你说你男朋友是警察是吧?”

池清清很乐意在吴楚东面前反复强调这一点,用力一点头说:“是的,他是警察。”

“我想我应该认识他,他的名字叫雷霆。对吧?”

那晚雷霆敲开吴楚东的公寓门后,曾经对他出示过自己的证件,他记住了这个声威极大的名字。

池清清一怔,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吴楚东居然知道她的男朋友就是雷霆。意外得一扬眉问:“你怎么知道雷霆是我男朋友?”

吴楚东实话实说:“哦,我曾经看见过你们在一起。”

“哦,这样子啊!”

池清清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吴楚东却定定地看着她问:“怎么你都不好奇我是怎么认识雷霆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池清清只能僵僵地一笑道:“呃…我的好感心没那么强了。”

“我倒觉得,你并不是好奇心不强,而是早就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而且对于我的某种特殊癖好,你也显然有所了解,所以你一直和我保持距离。对吧?”

吴楚东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池清清也就没法再继续装糊涂,只能干笑着说:“呃…只是…稍稍有所耳闻了。”

吴楚东就坐在池清清对面的沙发上,此时此刻,他把身体往前倾,最大限度地靠近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番话。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那天晚上我在自己家里做的事怎么会被别人看见的。当时我拉了窗帘,理论上应该没人看得见我在屋里干什么。雷霆却说有人发现我的举动并报了警,所以他才会跑上楼来查看究竟。这可就是怪事一桩了,谁报的警?那个人又是怎么发现的?我真是很疑惑这一点。你是他女朋友,既然他会告诉你他出过这么一次警,那么出警的原因应该也会告诉你。学妹,能不能为我解解惑啊?”

池清清当然不可能把来龙去脉解释给吴楚东听,只能继续装糊涂,竭力摇头否认:“对不起,吴副总,雷霆虽然告诉过我他在出警时见过你,但具体的出警原因他并没有说,我也不能问。因为他们警察这一行很多规矩的,保密就是其中一项。真是超级烦。”

为防吴楚东继续刨根问底,池清清话一说完就站起来告辞:“不好意思,吴副总,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还要赶着回公司上班呢。”

定定地看了池清清一眼,吴楚东也不作挽留,因为深知挽留无效。他只是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掏过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她,微笑着说:“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就不多问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这半天。喏,这是一位欧洲朋友送我的一盒瑞士松露巧克力,据说味道好得无与伦比。可惜我不爱吃甜食,就转送给学妹你吧。”

池清清再三推辞,可是吴楚东再三坚持,还半真半假地笑道:“就算我用这盒巧克力收买你吧——学妹,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让我的特殊癖好不会传得众所周知。当然,如果你嫌少,我还可以给你开张支票。”

这么一说,池清清就不好再拒绝了,只得收下了那盒巧克力。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