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卢月桂那个一时意气用事的邪恶念头被周明听到后, 他觉得这是一个诓钱的大好机会。便有意撺掇嫂子将念头付之于行动, 还自告奋勇去帮她找杀手, 趁机索要了十万块钱。

拿到卢月桂的十万块钱后,周明当然没有交给什么所谓的杀手,而是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至于接下来的事, 他也想好了要怎么对卢月桂交代。准备拖上一段时间后,以杀手耍赖不干了为由敷衍过去。

周明很清楚,像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如果吃了亏也只能是哑巴亏。因为卢月桂绝不可能跑去公安局报案,控诉某杀手收了她的钱却不办事的。

街心花园特大血案的发生,让周明又找到了一条新的生财之路。因为周梓诚恰好就在这桩血案中丧生,而且卢月桂还无比惶恐地打来电话向他询问是否杀手所为。

周明当时答复嫂子说要向杀手求证,事实上所谓的求证不过是他自说自话罢了。他决定捡这个现成的便宜,借周梓诚的横死趁机向卢月桂索要后期费用,甚至还贪心地趁机又涨了一倍价格。而不出他所料,卢月桂也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了。从大嫂慌乱害怕的口气中,他可以听出她现在对那个杀伤N人的“冷血杀手”唯恐避之而不及。

卢月桂很快转来的二十万现金让周明窃喜不已:那个小孩死得太是时候了!我啥也没干就白捞了三十万。运气真好。而且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以后不愁从大嫂手里弄不到钱花了。只要缺钱了,就可以以杀手的名义找她要钱,估计她也不敢不给。

这样的设想让周明感觉生活一片前景光明,他开心地跑去银行提了五万现金打算找地方快活一下。他去了市区一家私人开设的秘密地下赌场,把汽车停在了赌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进入赌场时按规矩把手机关机上交给了吧台。

周明在那家地下赌场消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反正里面有吃有住什么都不缺,赌累了就吃点东西开个房间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又继续上赌桌玩。

一开始,周明的手气很好,五万块的赌资一晚上就变成了二十万,这让他玩得更加不想走人。第二天手气变差了,赢到的钱又全部输光了。他不服气地想要扳本,最终五万钱全部输得一文不剩,只能滚回房间睡觉。

一觉睡到次日中午十二点醒来后,周明忽然想起这天是周一,他得回公司上班。他离开赌场赶回家洗澡换衣服,没想到澡还没洗完就被警察冲进来给抓了。

当周明听到马啸说,警方怀疑他与街心花园特大血案有关,还说卢月桂指证就是他找的杀手策划此案。他吓得赶紧把来龙去脉全部从实招来,可不敢背这个黑锅上身。

周明交代的一切让警方始料未及。

马啸原本还以为抓住周明就能找出真凶的下落呢。没想到,所谓的帮助卢月桂物色杀手除掉周梓诚一事,只不过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他压根就没打算帮她,只是想利用这一机会从她那里骗钱花而已。

当然,周明的说法只是他的片面之辞,警方不会偏听偏信,还需要证据的支持。不过,经过详细的调查,在周明的通话纪录中没有发现他与什么可疑人物联系。而且卢月桂先后打给他的三十万钱款,除去之前被提取的五万块外,其他的都还原封未动躺在他的银行账户中睡大觉呢。

周明本人也不可能亲自动手杀人,因为案发当时他和几位朋友在一起吃饭,有确凿无疑的不在场证明。

另外,为了证明自己消失的这一天两晚并非潜逃,周明还交代了那家地下赌场的秘密据点。警方派了禁赌扫黄大队的人马过去,果然端掉了一个秘密地下赌场。在赌场查获的监控录像中,可以证明周明这一天两晚的时间的确一直呆在那里。

周明的嫌疑一排除,卢月桂这个“幕后主使”的可疑身份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马啸只能把她叫过来批评教育一番,告诫她以后绝对不能再有类似的歪心邪念。

得知自己其实是被周明骗了三十万,他压根就没找什么杀手帮忙杀人后,卢月桂脸上的表情光用“如释重负”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上当受骗,反而为周明的“无能”高兴得几乎要发狂。

“太好了!太好了!原来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用再害怕愧疚得晚上睡不着觉了!这真是太好了!警察同志,我知道自己这次做法有多么愚蠢,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马啸正和卢月桂谈着话,雷霆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后,只听了几句就陡然一震:“什么?这…”

马啸警觉地扭头询问:“小雷,出什么事了吗?”

“刘晓丹,她…”

雷霆欲言又止地停下来看了卢月桂一眼。她听到刘晓丹的名字,打心底觉得有些愧对这个女人。毕竟她曾经狠毒地计划过要杀死她的儿子,而周梓诚也果真就死了。尽管他的死已经被证明与她没有关系,但她还是为自己有过想要杀害他的念头而负疚不安。

“警察同志,那个…请你们转告一下刘晓丹。周梓诚虽然死了,但是属于他的那份遗产我会一分不少地分给她。也算安抚一下她的丧子之痛吧。”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卢月桂已经想开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刘晓丹都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也没必要再跟她争什么了。原本应该属于周梓诚的那份遗产,就直接分给她好了。

雷霆神色苦涩地摇着头说:“这份遗产…刘晓丹已经用不上了。还有…”

迟迟疑疑地停顿了一下,雷霆的脑海浮现起了一个小姑娘的可爱模样——那是他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梓菲。

就在几分钟之前,刚刚放学走出校门的周梓菲,还来不及牵上前来接她回家的外婆的手,就被满怀复仇之火的刘晓丹一刀砍在脖子上。从她颈动脉喷出的鲜血足足喷了一米多高,在救护车赶到前就已经断了气,她外婆哭得当场昏死在地。

雷霆无比艰难地把这个坏消息说出口后,卢月桂一个字都没说就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刘晓丹在校门口用刀砍死了周梓菲后,并没有逃离现场。她一直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咽下最后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既冷静又疯狂。

警方赶到时,刘晓丹不作任何挣扎地束手就擒。当她被押进审讯室后,马啸看着她无法不痛心疾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呢?”

刘晓丹冷笑道:“虽然很不理智,但是真的好解气呀!就因为不想被梓诚分走遗产,所以卢月桂那个毒妇找人杀了我儿子。我现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一报还一报,让她的女儿为我的儿子陪葬。不能就让我一个人有丧子之痛,我也要让她尝一尝失去孩子是怎样痛苦的滋味。”

雷霆气得要命:“有没有搞错,你就算想报复卢月桂也不是这样报复的好吧?你的儿子无辜,她的女儿也无辜呀!你们大人之间的矛盾为什么非要用孩子的生命来买单?这两个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投胎投到你们这两个同样不理智的女人肚子里。”

刘晓丹歇斯底里地大嚷:“因为卢月桂不理智在先,所以我才不理智在后。她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她狠我就比她更狠;她杀我儿子我就杀她女儿,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

马啸无法不长长地叹息:“可是卢月桂并没有杀你儿子,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并不是她。”

“怎么可能不是她?除了她再没有别人想要梓诚死了?”

雷霆解释说:“没错,卢月桂的确想要你儿子死,她也的确找过人物色杀手来办这件事。但是她找了一个骗子,对方只是骗走了她的钱并没有帮她找杀手。这一点我们警方已经核实了,这桩案子其实和她并没有关系。她没有派人杀死你儿子,而你却一刀砍断了她女儿的脖子——你报错仇了!”

呆了好半晌后,刘晓丹才难以置信地颤声说:“真的不是卢月桂?哪是谁干的?是谁杀了我儿子,到底是谁?”

“这一点目前还没查明,我们正想联系你,问问你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呢。谁知你却做出了这种事,让无辜受害的孩子又多了一名。唉!”

刘晓丹不肯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态度激烈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没有其他线索了,唯一一个想要梓诚死的人就只有卢月桂,她怎么可能和这桩案子没关系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警察无能,被她给蒙骗过去了!就知道警察指望不上,所以我才自己去报仇的。”

马啸强压住满心不悦还试图想要说服她:“相信我,我们仔细查过了,卢月桂的的确确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那是因为你们无能,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卢月桂是幕后真凶。你们警方办案需要证据,可是我不需要。就算你们什么都证明不了,我也知道一定是她,绝对不会错。你们不能抓她去坐牢没关系,我自己动手报仇,还更能让她生不如死。不是吗?”

一边说,刘晓丹一边仰面朝天地哈哈狂笑起来,精神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癫狂状态。谈话没办法继续下去了,马啸不得不让人先将她带走。

听着刘晓丹渐渐远去的狂笑声,雷霆叹口气说:“马叔,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刘晓丹当众砍杀十岁女童周梓菲的事很快在网上成了焦点新闻。

池清清在手机上看到这一新闻后,马上打电话找雷霆求证那个刘某所杀的女童周某是否卢月桂的女儿。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气得很想掀桌子。

“太过分了!这两个女人都太过分了!一个想杀另一个的儿子,另一个就杀对方的女儿来报复。我觉得她们俩才应该尽快去狗带,而不是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话筒那端的雷霆也是满心的愤懑不已,“是啊,两个女人都同样的不理智。摊上这样的妈,也是俩孩子不走运。清清,我现在不能跟你聊了,上头叫开会呢。先挂了啊!”

谈话才刚刚开始,雷霆就要挂电话了,因为专案组要集中所有人开会研究案情,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与计划。

听着那话筒里传来的急促忙音声,池清清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又别想见到男朋友——连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见面了。都是那个万恶的凶手害的,老天保佑让警方快点抓住他吧。

会议室里,魏队正在亲自主持会议,专案组成员把偌大的会议桌围了一个满满当当。

在风华路街心花园特大血案中,周梓诚作为第一个遇害的孩子,一直被警方认定是真凶的首要目标。而在调查他的身世与家庭关系时,又出现了一个与其有利益冲突的卢月桂,所以这桩案件的侦查方向一直围绕着卢月桂这个最大嫌疑人展开。现在她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专案组需要寻找一个新的方向展开侦查工作。

卢月桂的嫌疑没有了,刘晓丹又坚称没有其他人想要伤害周梓诚,这让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困境。虽然雷霆不甘心地重新彻查了一遍刘晓丹的人际关系,试图从另一方面来寻找可能与她有仇所以想要杀死她儿子的敌对方,却没能有发现这样的人存在。

刘晓丹是外省人,独自一人来到S市求学与工作。她的第一份职业就是给周晖当秘书,一年后成为他的情妇。怀孕生子后她就一直留回家里带孩子,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儿子转,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除了卢月桂,再没有人与她存在利益冲突,更不可能导致一场如此积心处虑的杀人事件。

刘晓丹的人际关系被彻查过,再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嫌疑人,这让警方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会议上,魏队一边抽着烟,一边沉思着说:“既然周梓诚这边再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会不会他并非凶手的真正目标呢?那个真正目标是否另有其人?”

魏队的话提醒了雷霆,他霍然抬起头说:“很有可能。因为这桩案子中的被害人都是几岁大的孩子,他们年纪小跑不快,很难逃出凶手的追杀。所以,除了第一个孩子外,第二个也有可能是他的真正目标。”

“第二个遇害的孩子是谁?”

雷霆记得很清楚:“是年纪最小的五岁男童蒋浩宇。”

“那接下来好好查一下这个蒋浩宇的身世和家庭背景,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另外,我记得当场遇害身亡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吧?”

马啸回答说:“对,七岁女童方楚妍,也是当场被砍中颈动脉身亡。”

“那把她的家庭情况也仔细调查一下。既然凶手当场就砍死了他们三个,其中有一个必然是他的真正目标。统统都查上一遍。”

会议结束后,专案组成员之前的工作等于都白干了,全部推翻重新来过。

任何刑事案件的前期侦查阶段都是最困难的。刑警们需要不断地挖掘线索、摸排线索,像解高等数学题那样一步步地解,必须做到思路清晰,逻辑缜密。这是一个一环扣一环的过程,而有时候从这一环扣上另一环时,可能需要十几种或几十种甚至上百种尝试才会成功。

专案组成员已经连续加了几天班,可是这桩轰动全市的案子未破,谁也不敢松懈,依然要加班加点地接着干。雷霆只能抽空给池清清回个电话,为挤不出时间去见她表示歉意。

池清清理解地说:“没事,我已经很了解你的工作性质了。只要有案子在手,忙起来就是没日没夜的。不过忙归忙,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把自己累垮了,我会心疼的。”

“知道了,为了不让你心疼,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下班了吧?下班后赶紧回家,这天色看起来像要下雨的样子。你带伞了吗?”

窗外暮色有如淡淡灰烟弥漫,空气中隐约带着雨水将至的潮湿气息。雷霆担心池清清如果下班后赶上这场雨会被淋病。

“我没带伞,不过没关系,我一时间也下不了班,今晚我也要加班呢。”

“你也要加班,会不会加得很晚?如果太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抽空过来接你。不然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夜归不安全。”

“没事,公司有规定,如果晚上加班超过九点,允许职员打车回家再凭票找财务报销。安全系数还算高了!”

雷霆还是不放心:“那你打车回家前,先把车牌号码拍下来发给我,以防万一。还有,上车时别坐副驾驶座坐后座,而且要坐在驾驶座后面的那个位置。那样就算司机有什么居心不良,你在他身后也有机会对付他。”

池清清忍不住微笑:“亲爱的,你真是太小心了!不过——我、喜、欢。”

这天晚上,池清清在广告公司加班到十一点半才下班。

走出写字楼后,池清清招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按照雷霆的吩咐,先站在车头用手机拍下车牌号码以及驾驶座上的司机模样,再坐上了后座。

出租车疾驰在都市霓虹灯闪烁的深夜街头时,一路车流稀少,人流更稀少。独自坐在后座上的池清清,百无聊赖地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给雷霆发微信。车牌号码的图片发过去后一直没有回音,她想他应该是在忙没有看到。

等了一会儿微信还是安静如常,池清清决定先把手机收起来。一边将手机放回手袋里时,她一边随意地朝着车窗外瞥了一眼,恰好看见一辆黑色小车迎面开来。

黑色小车的速度很快,仅在车窗外倏忽一闪就过去了,两点车尾灯如流星般飞出老远。池清清觉得那位司机有些眼熟,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想:咦,刚才开那辆车的人怎么好像吴楚东啊!但是不可能啊,因为他平时都是开那种很酷炫的跑车!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

池清清却不知道,她其实并没有认错人。刚才那辆黑色汽车的驾驶座上,那位扣着一顶棒球帽戴着一副茶色平光眼镜的驾驶员,的的确确就是吴楚东。而且车上不只他一个人,后座上还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站街女。

第54章

在S市中心以西约四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明月山, 山脚下有一个明月湖。

青山绿水的秀丽风景,让明月山一带成为了不少有钱人扎堆建别墅的地方。一栋栋风格各异的花园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或湖畔。每到周末,经常有不少豪车离开市区驶往这片山林湖水,在山水间度一个惬意的小假期。

半山腰一片浓密的松树林旁, 一栋英式乡村风格的两层别墅就属于吴楚东。虽然当初建这栋房子的人是他父亲,不过早在几年前产权就已经转到了他的名下。因为他说很需要一个适合独处的私人空间,在父亲的诸多房产中选中了这套远离市区的西郊别墅。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周末, 一般没什么人来。

星月满天的午夜时分,吴楚东独自开着车到来了西郊别墅。他直接把车开进车库, 再关上车库门。车库中有扇小门,门后的楼梯通往一个全封闭的地下室。

从车后座抱出那名昏迷不醒的站街女后, 吴楚东直接把她抱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一个小房间空空如也, 什么家具都没有,而房间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上, 则全部贴满了塑料墙纸。

把女人扔到地板上后, 吴楚东先脱光她的衣服, 再找出红色绳索一圈圈捆牢她的手脚。他捆得很慢,也捆得很紧,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享受的过程。红色绳索紧紧勒上洁白皮肤的情形, 让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蒙上了一层兴奋色彩。

用绳索将女人捆牢后, 吴楚东就端来一盆掺着冰块的凉水泼醒她。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应该刚干这一行没多久,皮肤还没有透出长期夜生活导致的暗黄憔悴,依然白皙光洁如腻瓷。吴楚就喜欢皮肤够白的女人, 因为在这种白嫩肌肤上制造伤痕的感觉才够爽。

发现了自己被禁锢的处境后,年轻女孩像之前所有的那些女人一样吓得呜呜直哭,害怕极了。

“你…你想干什么?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包里的钱,还有我□□里的钱全部都给你,有好几万呢。求求你放过我吧。”

吴楚东才不稀罕对方的钱,钱他有得是,他需要的是肆无忌惮的施虐,不计任何后果的暴力发泄。

每隔一段时间,吴楚东就需要这样畅快淋漓地发泄一次。与LILY之类的应召女郎玩S-M,只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他的施虐癖。如果想要彻底的尽兴,他就会绑上一个站街女来西郊别墅肆意施虐。因为这种女人就算玩死了也没关系,她们的突然失踪一般都没人会注意,更没人会报警。

吴楚东最近都约不到LILY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上回的行为失控吓到了她。他另外找了两位专门提供特殊服务的应召女郎,但感觉都不是很好。说起来还是LILY的专业服务最到位,但是这个女人看来很警惕,一旦察觉到了危险因素就不肯再做他的生意了。

吴楚东承认自己上回和LILY玩S-M时有些过火。当时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彻底发泄过,身体里就像藏着一团烈焰般被烤得万分难受。因为在没有弄清楚自己在家里暗中进行的事情怎么会被别人发现之前,他不敢轻易再去绑架站街女来“泄火”。憋得太久的结果,就是对LILY有些行为失控了。

这两天,吴楚东能够感觉到身心里那股烈焰又开始燃烧起来了。他需要又一次的彻底发泄。而今天中午那个饭局上,当池清清一番话把他噎得半死后,满怀恼怒的他心底更加烈焰滔天,那种需要发泄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如果可以,吴楚东真的很想把这个一直各种不鸟他的女孩抓起来狠狠凌虐一番。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能动池清清。

因为池清清可不是那类街头零沽的性产业女工,就算失踪了也没人会报警。她有一份正经职业,是广告公司的小白领。她还有一个警察男朋友,一旦失踪,雷霆肯定会挖地三尺的找人,不找到誓不罢休。

虽然不能抓池清清回来发泄一番,但是吴楚东开着那辆黑色丰田在街头猎艳时,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也同样留着及肩黑直发的女孩子。此时此刻,面对着年轻女孩恐惧万分的泪眼,他从心底感到兴奋不已。

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吴楚东一边轻抚着女孩洁白光润的脸颊,一边貌似温柔地说:“宝贝,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今晚我需要你陪我好好找找乐子。”

年轻女孩毕竟是风尘中打过滚的,猜出了吴楚东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胆战心惊地说:“先生,你是不是爱玩S-M啊?我可以配合你。你想怎么玩都行,只要别杀我。”

吴楚东笑得更温柔了,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的确喜欢玩S-M,而且一般的玩法已经觉得不够尽兴,一定要把人玩死才能彻底得到满足。对不起,今晚我非杀你不可。”

吴楚东的话,令年轻女孩的脸色刹那间死白一片。

虽然知道今晚自己凶多吉少,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本能地大声呼救,并且拼命挪动着身体朝着房门方向移动。

吴楚东并不在乎女孩的大声呼救与意图逃跑,因为他知道没人听得见,她也跑不出这扇门。她的徒劳挣扎只是在为他增添乐趣罢了。慢条斯理地操起一根皮鞭,他开始一下下用力抽打着面前这具光裸的女体。看着一道道鞭痕又红又肿在白嫩肌肤上凸现,他兴奋得两眼放光。

雪白娇嫩的肌肤上,越来越多的鞭痕交织交错在一起。有些地方开始沁出红色血珠,鲜血梅花似的处处绽放,白嫩肌肤有如白雪般烘托着它们。眼前这“白雪红梅”的一幕,让吴楚东变得亢奋无比。他扔掉皮鞭,三下两下扒光自己的衣服,戴上双层安全套,饿虎扑食般地朝着遍体鳞伤的女孩扑过去。

身体的外伤已经很难忍受了,流血的伤口哪怕被轻轻摩擦一下都十分疼痛。更遑论吴楚东如此暴虐的性-爱方式。女孩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她的呻-吟声十分凄惨,但是她叫得越凄惨,吴楚东就越有快感…

针对其余两名受害儿童展开的家庭背景调查,专案组很快有了初步结果。

五岁遇害男童蒋浩宇的父亲蒋国梁是一位大学讲师,妻子在市文化宫工作。夫妇俩都是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从没与任何人发生过任何冲突,人际关系方面可以用“良好”二字来评价。

而七岁遇害女童方楚妍的父亲方良材是城管系统的一名中队长。平时经常带队在一线执勤,整顿治理过许多违规占道经营的小摊小贩。其中有不少人曾经叫嚣过要让他好看。树敌如此之多,这意味着他的女儿极有可能是幕后真凶的主要目标。

确定了这一方向后,专案组人员马上联系方良材,请他提供可能对他怀恨在心的小摊贩们的名单。他对此深感震惊。

“什么?这么说来,我女儿是因为我才遇害的?”

如果可以,这样的问题马啸真心不想回答,但是他却不得不点头:“有这个可能。”

方良材的眼圈刹那间就红透了,声音也无法自抑地变得哽咽起来:“为什么?如果那些人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来砍我,非要去砍我的女儿?冤有头债有主,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要算账也不该跟她算啊!”

雷霆无奈地叹口气:“因为他们知道对付你不太容易,所以就挑容易伤害的小孩子下手。而且他们或许还觉得,伤害你的孩子可以给你带去更沉重的打击。没办法,有些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危险偏激。”

“城管这一行不好干,这么多年我一直干得战战兢兢。为了防止小摊小贩们的过激行动,我从来都是以说服教育为主。可是总有人不肯听,非要占道经营,跟我们打游击战。我们一来他们就跑,我们走了他们再来。这样折腾下去我就不得不没收他们的摆摊工具了。而每次只要一没收东西,就要面临一场大闹。我知道自己干这个工作会得罪人,这些年也挨过不少谩骂和诅咒,但我真想不到我的女儿会因此送命。我的妍妍,她这个月才刚满七岁呀!就这么死了!”

一席话说到最后时,方良材已经泣不成声。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此时此刻哭得像个女人一样可怜。

痛哭一场后,方良材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仔细回忆,最后为警方提供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基本上所有跟他起过冲突的小摊贩的名字都在上面。因为他无法具体确定哪一个可能会做出这么疯狂的报复之举,干脆全都列上了。

名单很长,方良材干了近十年的城管,得罪过的或可能得罪过的人数不胜数。这项工作量看似很大,但是警方可以先把名单上那些没有姐妹的男性或没有兄弟的女性剔除掉。然后,在剩下的十一人中重点展开深入调查。

阴雨绵绵的午后,池清清在公司茶水间一边烧水泡茶,一边给吴悠打电话,关心一下好朋友的近况如何。

电话那端,吴悠的声音中犹带几丝惊恐不安:“清清,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呀!先是自己差一点被人杀了,后来又亲眼看见别人拿刀砍人。吓得我都快要疯了!你怎么样?你当时也和我一样被吓晕过去了,现在还好吗?”

池清清无法解释自己的“昏倒”其实是另有缘故,只能含糊地一语带过:“我还行,当时虽然的确也被吓得不轻,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那你的精神看来比我要强韧。我不行,我现在都还一直是恐惧模式中。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梦见那个疯子拿刀砍人的血腥一幕,然后惨叫着醒过来。还有,我现在连看见菜刀都觉得害怕。更加不敢走出家门一步,感觉外头的世界危机重重。你说我是不是已经被吓出毛病来了?”

“悠悠,你最近一再遇上这些可怕的事,受到惊吓感到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对了,你不是要去新西兰度假吗?赶紧去,换个环境好好休养几个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打算尽快去新西兰,呆在这里实在是让人精神紧张,因为每天都听见有人在讨论这桩案子。我真是一百个不想听啊!Q-Q群微信群全部都屏蔽了。”

“是啊,最近很多群都在讨论这件事。尤其是咱们S大的校友群,因为其中一个遇难的孩子是一位老师的儿子。”

吴悠一怔:“是吗?哪位老师啊?”

“听说是经贸系的一位蒋老师,咱俩应该都不认识。”

“的确不认识。不认识更好,说实话,如果是认识的老师死了孩子,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我不跟你说了,一说这个我就特别心惶惶。”

和吴悠聊过后,池清清端着一杯泡好的玫瑰花茶走回办公室。手机的微信校友群中,大家还在讨论着蒋国梁儿子在风华路街心花园遇害一事。

有位校友比较熟悉蒋家的情况,说蒋国梁的这个独生子是老蒋家唯一的男孙,从出生起一直被祖父母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各种疼爱。这个孙子突然横死,老头老太太比儿子儿媳还要悲痛万分,现在都双双躺进了医院。

有人感慨:“那个疯子真是害死人啊!他杀害的每一个孩子,都意味着同时毁掉了孩子的父母和祖父母。原本幸福完整的家庭就这样完蛋了!”

专案组的人用了近一周的时间,彻查了一遍方良材提供的那份名单上的十一个嫌疑人。

结果陆续出炉,这十一个嫌疑人中,有的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作案;有的被证实没有作案时间;有的虽然看似吻合嫌疑特征,但右手上没有刺青图案;而最后一对被高度怀疑的姐弟俩,则直接给了警方DNA样本以证清白。

辛辛苦苦查了那么多天,却还是没能把嫌犯给揪出来,魏队都有些着急了。

“什么?这些人统统都不是?哪也就是说方良材的女儿也不是真凶的主要目标了。否则这样的彻查不可能揪不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雷霆认同这一看法:“我也这么想,方良材这边已经像捋头发丝似的细捋了一遍。既然什么问题都没找出来,或许我们应该另外换个方向进行了。”

马啸皱着眉头说:“现在要换哪个方向呢?蒋浩宇那边也没什么线索呀!难道那个送院途中身亡的孩子会是主要目标吗?”

雷霆断然否决:“不可能,凶手花了那么多心思来策划这起案子,就绝对不可能留给对方任何生存的机会。只有三个当场身亡的孩子中的一个会是他的主要目标。既然周梓诚和方楚妍这两家父母的人际关系都已经被彻查了一遍,接下来就只能是重点调查蒋浩宇那边了。”

“可蒋浩宇的父母之前也大致调查了一遍。他们俩都是知识分子,而且无论是工作方面还是人际关系方面,都从没有与人结过怨呢。”

“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有,但有些利益冲突或许被忽略了。既然周梓诚与方楚妍眼下都被排除了主要目标的范围,我有种感觉,蒋浩宇没准就是这一案件的关键人物。”

魏队沉吟半晌:“小雷说得对,三个当场遇难的孩子中,有两个都被证明不可能是凶手的主要目标,那么剩下的这一个就应该是唯一的目标所在。你们再去找一下蒋浩宇的父母,跟他们好好深入谈一下。”

这天上午,马啸与雷霆在医院找到了蒋浩宇的父亲蒋国梁。这位三十出头的年轻讲师神色无比憔悴,正坐在一间病房门口怔怔发呆。

年仅五岁的蒋浩宇惨死后,蒋国梁的父母因为承受不住这一打击双双病倒住进了医院。而他的妻子也天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恨不得跟着儿子一起去了。因为当初她生孩子时是难产,从此丧失了生育能力。孩子的死,对她是一个无异于晴天霹雳似的打击。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现在日子过得满是愁云惨雾。

听说了警察的来意后,蒋国梁难以置信:“你们怀疑是我得罪了人,所以对方报复在我儿子身上吗?不可能,别说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深仇大恨的那种。要得是多大仇多大怨才会导致这样的杀人报复啊?这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死了,同时还死了其他三个孩子呢。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凶手犯不着还连带杀掉别人的孩子吧?”

马啸解释说:“杀死别人的孩子,是为了掩饰他的杀人动机。这也意味着,如果仅仅是杀死你的儿子,他的身份就会很快被查出来。显然,真凶和你的关系应该并不陌生。你可以想到这样的人吗?”

蒋国梁想也不想地就摇头:“没有,我一个都想不出来。因为我从没和人结过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让我儿子死?你们一定弄错了。”

雷霆说:“你再好好想一想行吗?”

蒋国梁胡乱地撸了一把头发,烦躁无比地说:“我都说了想不出来。按你们警察的说法,是我的生活中隐藏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了杀我的儿子不惜拉上一帮人的性命垫底。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样的人啊!如果真认识这样的人,我一定躲得他远远的,才不敢去得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