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毕家那条狼狗吃起了人肉大餐,还吃得不亦乐乎。

每次作案前,毕国富都开着出租车在娱乐场所等机会。他要等的是那些单独上车的小姐们,有同伴或是有客人都不行,他可没有把握同时制住两个人。

如果有小姐单独上了车,毕国富就会假装想要顺便约个炮,跟对方谈价钱。有些小姐愿意在回家途中顺便再做一单生意,便同意他把汽车开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以为一场车震后就能收钱走人。结果却是被他扼晕后带回家,先强-暴抢劫,再杀人分尸。

那天傍晚,在马路上看见潘月茹招手拦车时,尽管这个时辰并不是小姐出没的时间段,但经验丰富的毕国富还是看出了她也是一位小姐。

潘月茹上车不久后,就接到黄平宗通知她取消见面的计划,她嗲声嗲气的埋怨被毕国富听到了,乘机说:“美女,你是不是做生意的小姐呀?要不要跟我做一单啊?”

“可以呀,老板,你要做半套还是全套?半套三百,全套五百。”

毕国富才不在乎价格呢,一派豪气干云天的口吻说:“全套吧,那样更爽。”

“谢谢老板,那我们去哪里做呢?地点必须由你提供,开房的话钱也必须由你出哦。”

“开房太浪费钱,要不就去我家吧。我家没有别人,清静。”

一般来说,嫖客都不会把小姐带回自己家“做生意”,但是也有个别人不在乎,譬如黄平宗。潘月茹以为这位的哥也属于满不在乎的那类人,所以想也不想地就点了头。

“行啊老板,那就去你家好了。”

潘月茹人生最后的一夜,一直在为自己轻率答应了这位陌生的哥而后悔不迭。可是,无论她如何悔青了肠子,都无法再挽救她年轻的生命。

那个午夜时分,当查秀荣最后一次走出夜总会的大门时,毕国富就守在门口等着揽客。

那天晚上毕国富的生意很不好。因为网约车的冲击,出租车的客人少得可怜。他转悠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赚到几个钱,这让他的心情也同样不佳。满心希望当晚能有一个落单的小姐被他遇上,好弥补他的“经济损失”。

这种情况下,查秀荣的出现让毕国富眼睛一亮。他马上开着车跟上去,殷勤地问她要不要坐车。

查秀荣摇摇头拒绝了,节俭的习惯让她从来不坐出租车,觉得那样太浪费钱了。明明长着可以走路的两条腿,为什么还要花钱坐车呢?

查秀荣不愿意打车,这让毕国富十分失望。他舍不得放过这个好不容易等到的猎物,不死心地徐徐驾驶着汽车跟在她身旁说:“小姐,今晚生意不好,要不我收你半价吧?半价都不要,那我就收你五块钱油钱总行了吧?”

查秀荣原本还想拒绝的,但是这个时候天空却飘起了零星雨点,还夹杂着隐隐雷声。夏季的暴雨往往说来就来,像小孩子说哭就哭一样无需酝酿。查秀荣没有带雨伞,如果要淋着雨走上几条街回家,万一感冒了还得花钱看病,就不如花五块钱油钱打个车了。

“司机大哥,你说真的吗?真的只收我五块钱油钱吗?”

毕国富满口保证:“是啊,我说话算数,你只管放心。因为我反正也要走这个方向去,就当是顺路载你一程了。”

查秀荣信以为真:“那谢谢你了,司机大哥。”

载上查秀荣之后,毕国富最初也试图说服这位小姐同意跟自己去偏僻地方做生意。但是她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他,表示今晚不打算再接客了。

于是毕国富决定铤而走险,以车子发动机好像有点小问题为由,在一处没有路面监控,行人车流也稀少的路旁停下车。然后他伸出罪恶的双手扼晕了副驾驶座上的查秀荣,并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与潘月茹一样,查秀荣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在为自己轻信了这位貌似忠厚的出租车司机后悔万分。

潘月茹在案发当晚就被毕国富杀死了,查秀荣却被他前所未有地囚禁了整整两天。因为无论他如何百般折磨,她都坚决不肯吐露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查秀荣在几个月的小姐生涯中赚到了五万块钱,这些卖身换来的钱是她打算用来还债的。她绝对不愿意把自己的血汗钱就这样轻易交出去。而且,她很清楚毕国富这个恶魔绝对不会让自己活下来。只要钱一到手,他就一定会杀了她。如果横竖都是一死的话,她宁愿自己受罪,也要把这五万块钱留给亲人。

毕国富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死活不肯交出银-行-卡密码的小姐,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于是他使出各种残忍手段,反复折磨着查秀荣。甚至活生生割下她大腿上的肉,当着她的面喂给自家的狗吃。

最终,查秀荣被毕国富活活折磨死了。死时整个人已经几乎不成人形。

董春琴在接受警方的审讯时,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与丈夫一同犯下的全部罪行。对于自己知情不报甚至还成为丈夫犯罪帮凶的行为,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辩解。

“怎么说他都是我老公。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就是说不管老公好不好,我都得跟着他过下去。不是吗?”

马啸忍无可忍地拍着桌子怒吼:“老话可没叫你跟着老公去杀人吧?”

“可是他非要杀的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终究是两口子,他干什么我也只能跟着干了。”

雷霆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如此奇葩的想法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领悟的。

审完了董春琴后,马啸和雷霆又提审了毕国富。这个是一个中等身材,模样敦厚的男人,光看外表一点都不像是杀人狂魔。但是据他自己亲口供述,从去年年底开始,他平均每个月都会杀上一位“小姐”,迄今为止,已经有八名妙龄女子惨遭杀害。抢到的现金首饰等财物总价值超过二十万。

按照毕国富交代的弃尸地点,警方调来两台挖土机,开始挖掘那条被无数垃圾堆满的山沟。挖土机挖了整整三天,挖出了许多尸体残骸。法医部门负责将一块块残骸拼凑成形,最终拼出了八具尸体。

经过DNA对比后,潘秀茹与查秀宁,还有另外四名神秘失踪的坐台小姐,分别属于八具尸体中的六具。另外两名尚且身份不明,显然她们失踪后并没有人向警方报警。

警方对社会公开了这起特大系列杀人案的侦破结果,并格外强调一点:从事色-情服务的人员,因为身处社会的底层和边缘,很容易成为犯罪分子攻击的目标。藉此为那些“小姐”们敲响警钟,希望她们能提高警惕,注意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毕国富的出租车司机身份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一个杀人狂魔的身份,这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集体跌破了眼镜。

毕国富的熟人并不多,除了一些亲戚外,剩下的无非就是出租车公司的同事们。因为他性格内向孤僻,不爱说话,所以基本上没有朋友。除此外,他也没有什么业余爱好,每天除了开车就是回家睡觉。在众人眼里,这是一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木讷人。

可是现在,这个木讷人却摇身一变成了连环杀人魔。不但先后奸-杀了八个女人,而且杀人后还碎尸,并且割下尸体上的肉用来喂狗。简直让人听得无法不毛骨耸然。

毕国富与董春琴在案发后双双被捕,而他们的独生子毕成器当时并不在家。

好不容易熬过了非人的高考,暑假自然是所有考生们集体放风的好时机。前几天,毕成器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了四川。他们打算从成都开始进藏,包辆越野车一路玩到拉萨,然后再从拉萨直接飞回家。这趟旅程的时间最少要半个月以上,费用至少要花到一万五。

最初,毕成器向父亲毕国富提出这一旅游计划时,还担心他不会同意。毕竟家里的条件并不富裕,要求父母掏一万五出来给自己去旅游,连他都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因为他高分考上了商学院,父亲承诺可以满足他的一个心愿。他很想和同学们一起走这一趟川藏线,所以还是试着开了口。

毕成器的心愿被满足了,父亲不但满口答应了他,还十分慷慨地给了他两万块的旅游经费。让他在旅途中只管好吃好喝好住,别舍不得钱。

“儿子,穷家富路,出门得多带点钱才行。路上该花就花,该用就用。如果不够再跟爸说,爸爸再给你打钱过去!”

毕成器十分感动:“爸爸,有两万块已经足够了。我保证不会乱花钱的,我知道您赚钱不容易。”

“放心,爸爸能赚得到钱,儿子你不用太节省了。”

当时,毕成器并不知道毕国富当时所谓的能赚得到钱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的一天,他在进藏途中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那一天,毕成器正在九寨沟欣赏珍珠滩瀑布的迷人景致。十九岁的少年高举着手机,对着眼前那道银帘飘飞的瀑布拍了又拍,年轻青春的脸庞上满是惊叹又愉悦的笑容。当手机铃声响起时,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人生的巨大转折点正在寒光凛凛地森然逼近。

在听电话的过程中,毕成器脸上的表情完全无法形容。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眼中看起来那么可亲可敬的父母,居然一直在合谋杀人;而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那个貌似温馨的家,居然就是八桩杀人碎尸案的凶案现场…

毕国富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残忍杀害并分尸了八名卖-淫-女的特大系列杀人案,一经公布,便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有关此案的新闻报道比比皆是,毕国富更是成为所有新闻报道中的“宠儿”。许多报道在刨根究底地调查毕国富的前半生,试图寻找出他成为一位连环杀手的原因。只有极个别的报道,会关注那些惨遭他毒手的卖-淫-女们。

有一位社会学家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频频出现的卖-淫-女被害案件,说明各职能部门在管理上还存在漏洞。警方如果光靠“严打”、“扫黄”来杜绝一些丑恶现象的发生,显然是行不通的,最好是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来解决问题。

吴楚东在电视上看到这段新闻时,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愉不悦。因为他可不希望卖-淫-女们能得到警方的保护,那样的话,他以后想“泄火”时可怎么办啊?

虽然,吴楚东现在对于在马路上狩猎站街女的兴致远不如从前。但是,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有如蝼蚁般的女人们,却是他最容易下手的对象。在想发泄的**变得十分强烈时,在大街上随便挑个站街女带回家泄欲。就像肚子饿时去便利店买泡面一样,是十分方便快捷的解决方式。

吴楚东很清楚,自己上回能一次性把林冉和陶心怡两个良家女子同时弄到手,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日。那天他在这两个女人身上爽到爆,觉得自己为此冒的所有险都值得了。但是以后再想复制这样的超爽感受,可是十分困难的事。因为良家女子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货”,相比之下,站街女的资源则要丰富得多。

现在,因为毕国富的落网,让专门针对卖-淫-女们的犯罪行为变成了众所周知的一件事。许多卖-淫-女会因此提高警惕,而这无形中影响到了吴楚东的继续猎艳。

近两天,吴楚东曾经想要再找一名站街女来玩自己偏爱的危险游戏。可是,他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大圈,却找不到一个愿意上车跟他走的女人。

因为,有好几名站街女上了客人的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事,如今已经在这个行业里传开了。站街女们都变得十分警惕,只同意与客人在附近的出租屋进行交易,又或是去公园的小树林里打野战。谁都不肯答应陪客人去其他地方,怕有命挣钱没命花。

这让吴楚东无法不恼火:都是那个姓毕的蠢货不好!杀人也不小心一点,才杀了半年就被警察给抓了。如果像我这么谨慎小心,杀上好几年的人警察都不会知道。

毕国富杀害卖-淫-女的特大杀人系列案侦破后,马啸得到了上头的表扬。但是表扬之余,上头也同样表示,希望他能趁胜追击,把锦尚豪庭杀人纵火案尽快解决了。

提起锦尚豪庭杀人纵火案,马啸就无法不头痛。因为关于这桩案子的疑犯身份以及杀人动机,他们都一无所知,完全无从下手。

案件发生后,警方就立刻对主要受害人林冉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试图从中找出可能会对她不利的人。结果发现她正在与之闹离婚的丈夫康京伟最有嫌疑,但康京伟却有确凿无疑的不在场证明。也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就是他在幕后买-凶-杀-人。

当有理由杀人的相关调查遇上困境后,马啸还和雷霆讨论了无理由杀人的可能性。甚至还试图从类似的旧案例中寻找相关线索,结果也还是一无所获。

雷霆无法不哀叹:“马叔,这个嫌犯实在藏得太深了!咱们费了这么多的力气,还完全摸不着他的边儿。这进一步证明他肯定不是新手犯案,没准也是连环杀手呢。”

马啸苦笑着说:“咱们刚刚才抓了一个专杀坐台小姐的连环杀手,还有好几桩站街女的失踪案没破,嫌犯也疑似是连环杀手。现在你又告诉我锦尚豪庭的杀人纵火案没准也是连环杀手所为——老天爷,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连环杀手来了?”

雷霆吐了一下舌头说:“我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吧。如果领导你不爱听,我可以换个话题了。”

“我现在最想听的话题就是锦尚豪庭的案子怎么样才能破,这方面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马叔,这个目前我真是没辙了!要不先搁一搁,看以后能不能有意外线索出现吧。”

“我也想搁一搁,可是上头不肯啊!林冉的父亲一直在施压,希望咱们越快破案越好,你还想搁呢。”

雷霆无奈地一耸肩膀:“可是现在找不到任何破案线索呀!咱们总不能随便抓个人来屈打成招吧。”

林冉遇害后,她的父母都悲痛欲绝,也一直通过各种力量督促警方尽快破案。虽然案发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警方表示他们可以领走女儿的遗体料理后事,但是他们坚决不同意。说只要女儿的死亡真相没查清楚,就绝不下葬。

陶心怡的姑姑陶素芳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她觉得人死后一定要落土为安,一再询问过什么时候能把侄女儿的遗体领回家进行安葬。前两天正式得到了警方的允可后,她就立刻领走了陶心怡的遗体,为她预备起了后事。

明天中午,陶心怡的葬礼将在S市火葬场举行。池清清和吴悠得知这一消息后,都打算前去送她最后一程。

第143章

葬礼当天, 池清清和吴悠准时赶到了S市火葬场。

陶心怡的葬礼十分冷清, 因为她生前几乎没有社交活动, 所以出席葬礼的人并不多。除了她姑妈一家三口外, 其他为数不多的宾客,有的是锦尚豪庭物业处派来的吊唁代表;有的是锦尚豪庭自发前来的几位住户;还有一位单独前来、相貌温雅的中年妇女,陶素芬管她叫何医生。

池清清记得自己附身瓢虫的那个晚上, 曾经听到过陶心怡半夜打电话与一位何医生交谈。所以,她不难猜出这位何医生一定就是陶心怡的心理医生。

葬礼结束后,池清清与吴悠一起离开时,何医生正好走在她们前面。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走上前询问:“何医生, 您一定是陶心怡的心理医生吧?我记得她曾经提起过你。”

何医生误会了, 把池清清所谓的“曾经提起过”, 当成是陶心怡曾经对她说起过自己。她因此认为池清清与陶心怡是好朋友的关系,也就毫不隐瞒地点了头。

“是啊,我是心怡的心理医生,你们是她的朋友吗?”

池清清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陶心怡和她的关系并不能算是亲近的朋友。但是, 吴悠却在一旁点了头。

“嗯, 虽然我们和陶心怡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曾经是朋友了。”

吴悠的回答让何医生有所回忆地问:“心怡曾经提到过, 自己认识了一位很谈得来的美食编辑。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位吧?”

“对, 就是我。认识之后我们一直很投缘,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疏远了我。我知道她有心理疾病,请问这是不是她的心理疾病导致的?”

何医生缓缓点头:“可以这么说。”

池清清实在忍不住要问:“为什么?据我判断, 她的心理疾病应该与一个男人有关。她可能会害怕与男人接触,但应该没理由会拒绝同性之间的友谊呀!”

颇为惊讶地看了池清清一眼后,何医生低下头思忖了片刻,最终决定给眼前的两位女孩一个善意又婉转的提醒。

“是的,心怡的心理疾病的确与一个男人有关,而她也的确没理由拒绝同性之间的友谊。除非——她发现自己想要接纳的同性朋友与那个曾经带给她噩梦般经历的男人有来往。”

“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明白。”

何医生这番迂回婉转的话语,听得吴悠满眼的迷惑不解,池清清也一时间没有弄懂个中含义。而何医生无意多作解释,说完想说的话就直接离开了,徒留两个一脸问号的女孩愣在原地。

从火葬场返回住所的路上,池清清一直在思索着何医生的那番话。

从那番话所透露的信息来看,陶心怡刻意与她们疏远的原因是因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曾经伤害过她,所以她害怕接触与他有关的一切。

池清清知道,这意味着她和吴悠也认识这个男人,而他到底是谁呢?答案似乎并不难猜,因为她忽然回想起了最后一次与陶心怡相处时的情形。

当时池清清与吴悠还有陶心怡,三个女孩子一块在一家咖啡馆里喝下午茶。开始时一切安好,但是后来陶心怡却突然面色苍白身体不适,并坚决谢绝她们想要送她回家的打算,独自一人打车离开了。而从那以后,她就刻意疏远了她们,甚至还在微信朋友圈里屏蔽了吴悠。

池清清下意识地想:显然,陶心怡一定就是在那天知道我和悠悠也认识那个伤害过她,并且让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所以,她不想再继续和我们交朋友了。而那天,悠悠也的确随口提过一个男人的名字——吴楚东。也就是说,吴楚东就是那个给陶心怡留下了心理创伤的男人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池清清蓦然一凛:吴楚东以前就伤害过陶心怡,而陶心怡最近又惨遭横死。而且她出事的时候,吴楚东偏偏又那么巧地住进了锦尚豪庭。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还是吴楚东又一次对她伸出了魔掌?不得不说,这位有着变态爱好的霸道总裁足以胜任这种坏蛋角色呢。

“悠悠,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要去找一下雷霆。”

话音未落,池清清就急不可耐地跳下了即将关门的地铁车厢,改乘了另一条线路直奔公安局而去。

在刑警队找到雷霆后,池清清把自己想到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她。听完女朋友的话,年轻的刑警意外震动之余,也忽然间有了一种思路豁然开朗的感觉。

“难怪之前我们围绕着林冉展开侦查时一无所获,如果她其实并非主要受害人,陶心怡才是的话,那就说明我们的侦破思路一直是错误的,当然也就没办法查出任何线索了。”

“是啊,所以你们现在很有必要换个思路重新展开调查。如果吴楚东再次出现在陶心怡身边并非巧合的话,那么他就相当可疑了。”

“嗯,没错,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直觉告诉我,这个姓吴的一定不清白。”

“不用直觉了,我用膝盖都能想到吴楚东这个变态肯定就是凶手。”

雷霆立刻把这个新思路汇报给了马啸,听得他也一脸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陶心怡才是主要受害人,而林冉却是附带伤害的话,那咱们之前所有的劲儿都使错了地方,所以统统白费了力气。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开始,深入全面地给我调查陶心怡和吴楚东的关系。我要知道他们俩当年发生过什么事,越清楚越好。”

换了新的侦查方向后,专案组展开相关调查后就大有收获了。

雷霆首先找到了陶心怡的姑妈陶素芳,向她详细了解当年陶心怡十四岁那年遭到强-暴一事的具体始末。

陶素芳一开始还纳闷不解:“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为什么你们警察还要问这个呀?”

“因为我们怀疑陶心怡的遇害,可能与当年的事有关。”

“啊!不可能吧?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雷霆开门见山地说:“因为我们需要考虑一切可能性。陶女士,请问十二年前强-暴了陶心怡的那个人,名字是不是叫吴楚东?”

陶素芳震惊极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真是他了!你知道吗?三个月前,吴楚东也搬进了锦尚豪庭。他住在顶楼,离陶心怡家只有三层楼的距离。”

“什么?吴楚东也住在那栋公寓楼里。天啊!心怡当年差点被他弄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怕他怕得要命。如果让她知道他就住在她楼上,一定会马上搬走不可。”

陶素芳的话一点都不夸张,陶心怡的确对吴楚东一直满怀惧怕,哪怕时隔经年也无法消除。

如果吴楚东搬进锦尚公寓后,陶心怡哪怕有过一次碰巧在公寓楼里遇上他,她一定都会立刻搬走。可是因为锦尚豪庭公寓楼的两部电梯分别只停靠单数或双数楼层,所以他们从没在电梯里遇上过。

此外,陶心怡与吴楚东也没机会在一楼大堂相遇。因为吴楚东出门时总是以车代步,每次会直接乘电梯下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而陶心怡因为不会开车,每次乘电梯时只会下到一楼大堂。

雷霆从陶素芳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重点,立刻追问:“你说陶心怡当年差点被吴楚东弄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素芳一声长叹:“唉,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加上陶素芳并非陶心怡的母亲,很多细节并不清楚。但是她笼统说来的事情脉络,仍然令雷霆听得震惊不已。

一个十四岁的初中女生,不仅是遭到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男生强-暴,而且他还效仿性虐片中的戏码,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难怪这么多年来,陶心怡的心理创伤一直无法痊愈。

而更悲惨的事情是,十二年后,吴楚东又一次对陶心怡伸出了魔掌。他搬进锦尚豪庭,故意接近她,寻找伺机下手的机会,而他显然也成功了!

尽管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吴楚东就是杀人纵火案的真凶,但是雷霆身为刑警的直觉,已经不容置疑地告诉他:这个姓吴的家伙一定就是凶手。在时隔多年后,他再次对自己的第一位受害人下了黑手。而林冉是这一过程中的附带伤害。

雷霆向陶素芳了解当年那桩强-暴案的始末时,专案组的警员也在分头行动,各司其职地开始了其他方面的调查取证。

一组专案组警员负责核查陶心怡的个人情况以及家庭情况。之前完全被疏忽的“附带伤害者”,这回被彻底调查了一遍。

警方发现,在十二年前,陶家一直属于城市中的赤贫阶层。陶父很早就病逝了,而陶母一直靠当保姆养活自己与女儿。

然而,陶家的贫困情况在陶心怡十四岁那年得到了巨大的改善。那一年,陶母原本为之打工的一户富豪人家,突然间不但“慷慨万分”地给了她们母女俩一大笔钱,还把名下的两套公寓分别过户到了陶心怡与陶母的名下。从此,陶家母女从无产阶级摇身一变成为有产阶级,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这笔钱看似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但是警方根据所掌握到的线索,不难推断那一定是吴氏夫妇为了掩盖儿子吴楚东强-暴保姆女儿陶心怡的罪行,而大手笔掏出来的封口费。

陶母虽然是保姆出身,但是在地产商家里当保姆的经历让她炼就了精明的经济头脑。虽然得到了两套公寓,但她还是把赔偿金的三分之二又拿来买房子,一下子入手了四套单身公寓,然后全部对外出租,再以租金还月供。

不得不说,陶母很有眼光与魄力。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内,她们名下的几套房子就都升值了N倍,母女俩光是每个月收房租就能过得相当滋润,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靠着投资房产赚来的钱,陶母后来又卖掉吴家当年补偿的一套公寓,再以这笔钱为首付,另外购买了锦尚豪庭的一套楼中楼豪宅。因为她看中了这类公寓楼的严密保安措施,想为有着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女儿提供一份有安全感的住所。

然而,陶母怎么也想不到,再好的安保措施,也终究还是挡不住心怀歹念的人。

另一组专案组警员负责查吴楚东的个人情况与家庭情况。而他们所调查到的吴家一家四口,光从资料上来看,简直就是理想生活与理想家庭的典型模版。

吴楚东的父亲吴启源是一位外表儒雅、事业成功的地产商;母亲孔洁曾经是芭蕾舞演员,年过五十依然美丽优雅;弟弟吴楚西是英国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吴楚东本人年纪轻轻就在家庭企业中出任高管,俨然也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这样的一家四口看起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尤其是两个年轻英俊的儿子,成为很多女人心仪的对象。孔洁经常在微博上晒自家儿子的帅照,每次都会有许多女性网友半真半假的排队留言。

“好帅的儿子啊,请问你家还缺儿媳妇吗?”

“同问。”

“同同问。”

“同同同问。”

办案警员中有一位女警,当她看到照片中的吴楚东长着一副高颜值的面孔时,都不由自主地说:“好吧,如果这个家伙不是变态的话,光看这张脸,我都要心动了。”

另一名男警员趁机“语重心长”地展开教育:“小俞同志,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脸,那样子是很肤浅的行为!”

女警小俞笑眯眯地回答他:“知道了,我不会那么肤浅的。除了看脸外,我还会看身材啊薪水啊家产啊这些东西了。”

男警员一脸“被你打败了”的郁闷表情:“为什么你们女人就不懂得欣赏心灵美呢?”

“因为心灵美不美看不到啊,脸蛋美不美却是一目了然的事。话说如果人的心灵美与脸蛋美能直接挂上钩该多好,那样等于每个人脸上都自带好人或坏人的标签。”

另一位警员走过来打断女警小俞的遐想说:“你真是想得美。要知道现实生活中,有时候外表越好看的人没准心眼越坏。比如说这个吴楚东,他极有可能就是这桩杀人纵火案的真凶。”

“哦,你查到什么了?”

“我刚刚看完了案发当天的录相。录相显示,吴楚东当天中午回到锦尚豪庭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所以,理论上来说,他是大有可能在案发时间内进行作案行为的。”

林冉与陶心怡的尸体在火灾现场被发现后,法医通过尸体解剖确认了她们的死亡时间就在当晚八点到十点之间。

监控录像显示,林冉在案发当天中午一点半乘电梯上了十七楼;同样是一点半的时候,吴楚东从地下停车场搭电梯直达顶层;下午四点过一刻,陶心怡也乘电梯回了家。而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三个人都再也没有在电梯或大堂的监控录像中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