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这么看来,这桩案子没准还是情杀。严意华会不会有可能背着丈夫在外头有情人?也许怀上二胎后,她想要结束这段私情,但是男方没准不愿意。那晚他们俩可能在公园谈判,结果谈到最后谈崩了,男方一怒之下就把她先奸后杀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小雷,你再去深挖彻查一下死者的社交关系,重点找找看她有没有什么亲密的男性朋友。我再去找死者的丈夫谈一谈,看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马啸再一次找到游烨谈话。他把案情的最新进展对他透露一二后,就直截了当地询问他,是否能够想出案发当晚与妻子严意华一起单独呆在公园水阁的男人可能会是谁。

对于自己听到的一切,游烨一脸万分惊讶的表情:“什么?意华当时在公园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呀?”

游烨的反问让马啸哭笑不得:“游先生,关于这一点,我还希望你能给我提供线索呢?毕竟严意华是你太太,她的朋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吧?譬如她平时有没有什么男闺蜜之类的?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当时和她一起在公园?”

“没有啊,我老婆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过密的男性朋友。至少是我不知道有这样的朋友存在。”

马啸想了想,换了一个问题询问:“游先生,那你太太的熟人中,有没有那种块头比较粗壮的男人呢?”

游烨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块头粗壮的男人啊,还真有一个,我老婆有个好朋友的老公就是五大三粗的大块头。”

想起了这个人之后,游烨还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最近一段时间这个男人经常给我老婆打电话,意华对此解释说是他和太太之间有矛盾,想找她帮忙调解。”

“哦,那请你把这个男人的姓名联系方式都告诉我,我去他谈一谈。”

游烨告诉马啸,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代泽川,是严意华一位闺蜜宁丹的丈夫。而雷霆在研究严意华的手机通话纪录时,也发现代泽川近期与严意华的通话纪录十分频繁,某种程度上印证了游烨的话。

于是马啸与雷霆又一起找到代泽川家,询问他与严意华的关系。代泽川对此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什么?你们居然怀疑我跟严意华有婚外情?怎么可能啊!我可是很爱我老婆的,我跟她打电话,只是希望她能帮我缓解我和老婆的关系了。”

代泽川告诉两名刑警,他与妻子宁丹最近的关系出现了一点问题。因为他所在的公司想调他去外地分公司当负责人,这是一次很好的晋升机会,但是宁丹却不愿意让他离开S市,担心夫妇长期分居会导致感情淡漠。他既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也不愿意跟妻子闹僵关系,所以一直在拜托严意华帮忙做老婆的思想工作,希望能说服她同意自己的选择。

“警官,这就是我经常打电话找严意华的原因。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你们真是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严意华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很爱她老公的,这方面你们可别瞎想太多。”

代泽川否认了自己跟严意华之间存在暧昧关系后,雷霆又询问了他案发当晚的行踪,他的回答是在公司加班。

“我们公司有监控,而且还有好几个同事和我一起加班呢。人证物证俱全,不信你们就去调查吧。”

调查结果证实,代泽川当晚的确在公司加班,他不可能□□来到绿杨公园杀了严意华。这条线索又断了。

与严意华曾经有过矛盾的周学敏被排除了嫌疑,被怀疑可能与严意华有暧昧关系的代泽川也不是嫌犯。而除此之外,在严意华的朋友圈里再找不到其他与她关系特殊,可能导致她遇害的嫌疑人,这让警方的调查进入了死胡同。

这天傍晚,雷霆开车接上池清清一起回雷家吃饭。一路上她都在听他说这桩案子,说得眉头紧锁。

“证据显示,当晚和严意华在一起的人一定是她认识的某个男人,而且和她的关系应该还很不一般。否则她不可能夜里单独和他呆在一个灯都没有的地方说悄悄话。还给保姆发短信说自己有事要晚点回家。可是我们在调查严意华的朋友圈时,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么一个男人。真是让人费解。”

池清清怀疑周学敏有问题,“雷霆,如果你已经仔细找遍了严意华的朋友圈都找不到这么一个男人,那么没准压根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会不会是周学敏撒了谎呢?也许她编造出这么一个男人来只是想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开始我们也怀疑周学敏撒谎,但是从她后面说的话中可以看出她没有撒谎。清清你知道吗?一般人在撒谎的时候,都会尽量把谎话编得有鼻子有眼,十分详细。如果周学敏存心想要撒谎的话,那她应该也会那么做。可是她却说不出那个男人的任何特征,只说从身形上看是一个大块头,这个就太笼统了。”

“这么看来周学敏是在说实话。那就奇怪了,如果严意华真的在晚上九点钟还和一个男人单独呆在公园里不走,那么那个男人一定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会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呢?”

“所以说奇怪了,我就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池清清从女性的视角角度出发,还觉得有一个地方十分奇怪,“雷霆,你说过周学敏跟严意华一直面和心不和,前阵子还跟她撕破脸来大闹了一场。是吧?”

“是的,周学敏对严意华一直有意见,这个所谓的有意见说难听一点就是嫉妒她。所以她才会故意在微信上挑起事端跟她开撕,撕得别提多难看了。”

“如果周学敏是存心要跟严意华斗,案发当晚意外在公园里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而且还怀疑那个男人是她的奸夫,那她怎么没抓住机会过去羞辱她一番呢?一个好斗的女人找到了斗败对手的机会,居然白白放过了?这实在不科学呀!”

池清清曾经经历过一次女人撕B的战争,那还是她在保险公司上班的时候。

当时保险公司业务部有两个女业务员十分不和。当其中一方无意中发现另一方背着丈夫与其他男人有染时,马上偷偷拍下对方与情人搂搂抱抱的照片,并且把这件事大肆渲扬,彻底搞臭了这个女人。

第176章

池清清相信周学敏在这方面的战斗力一定不亚于自己那位保险公司的老同事。而以她与严意华之间的过节, 她也一定不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雷霆,我越想就越觉得周学敏的表现很奇怪呢。她自己也说了, 当晚她看到严意华和一个男人单独呆在水阁时, 就怀疑那个男人跟她关系暧昧。所以特意停下来叫了严意华的名字,挖苦她是不是背着老公在偷人。很明显她当时又是存心想要挑事。既然她都主动冲严意华‘开炮’了,没理由不继续投入战斗, 反而只听了她一句解释就相信她只是和普通朋友在一起,就转身走人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雷霆思索了片刻后,有所了悟地缓缓点头说:“是的, 周学敏的表现非常奇怪, 她既然主动向严意华开战了, 绝不可能只听她说了一句话就会休战。除非…当时有什么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让她想要尽快离开。”

“会有什么事呢?想要转移一个正准备开始撕B大战的女人的注意力可不容易呢?尤其是周学敏当时还认定自己‘捉奸捉双’了,在这种胜利模式下,她不把严意华狠狠损上一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错, 如果可以把严意华狠狠损上一顿她是肯定舍不得走的。而她却走了。对于这种不合理的行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当时发现了有什么事不对劲,没准还会给她自己带来伤害,所以她急着要离开。”

严意华是案发当晚的八点至十点之间遇害的。而九点左右,她最后一次被周学敏看到时,是单独与一个男人呆在湖堤北岸的一处水阁中。这意味着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她的凶手。如果周学敏当时看出了那个男人有问题,当然会吓得赶紧转身就跑了。

雷霆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池清清听后,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周学敏当时很可能发现跟严意华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有问题?所以她马上跑了, 而且还没有报警?”

“嗯,只有这个解释了,不是吗?”

“天啊!那这个周学敏的心肠也太冷酷了吧?不管她和严意华有过什么矛盾,也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有危险而不管啊!”

雷霆叹口气说:“如果她会这么想就好了,那样严意华没准现在还能活着。”

第二天,雷霆和马啸再次找来周学敏,重新问起了她案发当晚在公园的所见所闻。尤其针对她在水阁外与严意华的隔窗对话反复询问,问她为什么当时只和她说了一句话就走开了,这实在不符合她主动挑事的嚣张作派。

周学敏一开始还想继续把事情搪塞过去,但是她实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明明都像只好斗的公鸡那样向严意华出言不逊了,却又在下一分钟内偃旗息鼓地转身离开。

看着周学敏支支吾吾的样子,马啸声色俱厉地说:“周学敏,你之前已经撒过一次谎了,如果再被我们发现你继续撒谎,隐瞒真相,我们就要怀疑你企图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将会以干扰、妨碍调查工作的罪名处罚你。”

周学敏被吓到了,不敢再怀着侥幸心理试图再次蒙混过关,只得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刻意隐瞒掉的那部分都交代出来了。

听完周学敏的交代后,尽管有所预料,雷霆还是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呀?严意华都用眼神示意你和她呆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有问题,可你离开后居然都不报警,而是直接回家睡觉——你怎么睡得着啊?”

周学敏还企图为自己辩解:“她就是使了一个眼色,我怎么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意思啊?而且,她当时和那个男人坐在公园的水阁里,外头就是人来人往的湖堤路。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完全可以喊人,她既然都没喊,那肯定就是没事了。”

马啸冷冷一哼说:“她如果没有喊,肯定有不能喊的理由,譬如当时那个男人没准正用刀子顶着她。还有,如果你觉得没事,那你当时干吗要急着走?为什么不进去水阁继续跟她吵呢?”

周学敏哑然了片刻:“我…我怕她的奸夫打我不行吗?”

雷霆毫不客气地戳穿她:“得了吧,如果你真怕那个男人打你,那你一开始也就不会过去叫板了。周学敏,你就承认吧,你当时之所以会匆忙离开,是因为你看懂了严意华在示意你那个男人不是好人;而你之所以没有打电话报警,是因为你对于严意华的糟糕处境不但不同情,还幸灾乐祸。不是吗?”

周学敏这一下彻底哑巴了。

周学敏第三次交代出来的新线索,让警方重新审视了严意华的遇害案。

新线索显示,严意华遇害当晚曾经在公园里遭人劫持——和她一起坐在水阁里的那个男人,一定是用武器劫持了她。武器应该是一把刀,就是后来割破了她颈动脉的那把刀。

雷霆推测,案发当晚,严意华在公园湖堤北岸一带的环湖路散步时,有一个男人突然走到她身边,用一把刀子威胁她跟自己去了水阁。而她当时不敢呼救的原因,可能是男人威胁如果她不配合就用刀子捅她的肚子。

严意华是一名孕妇,如果男人真的用刀子捅她的肚子,那么胎儿肯定保不住。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听男人的话,乖乖地跟他去了水阁坐下。也许那个男人当时还对她说,自己只想劫财劫色,并不想伤害她。这些话语也会让她更加的顺从与配合。

对于那个男人劫持了严意华后,先带到公园一处水阁坐下来的行为,雷霆推测是当时时间刚过八点,公园里的游人还没有散尽。而且八点到八点半期间也是公园保安的巡逻时间——公园管理处每小时的准点时分会安排保安在公园各区域巡逻一次,巡逻时间大概是半小时。所以这期间他不方便实施强-奸行动,只能先胁迫严意华和他一起去了水阁。

那处水阁与湖堤隔了七八米远,又十分小巧。如果里头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在环湖路上散步的人们是肯定不会进去妨碍人家的成双成对,一般人在这方面都很知趣的。

只有周学敏这种与严意华有过节的人,才会存心想要煞风景地走过去添堵。她的出现,对于当时的严意华来说无疑是一个获救的机会。可是关键时刻,这位老同学却让私仇占了上风。她不但完全漠视了她遭遇的人身威胁,而且还满怀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她怎么倒大霉。

对于周学敏这种见死不救的恶劣行为,池清清无法不恨得牙痒痒。

“这个周学敏也太可恶了吧?严意华怎么说也是她的老同学,明明看出了她身处险境,她居然还不报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无情的女人啊?”

雷霆苦笑着说:“这个周学敏的确可恶,敢做不敢当。别明明心肠黑得像煤球,表面上还要把自己伪装成一朵白莲花。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了。”

“是啊,好想惩罚一下她怎么办?这种时候,我倒是真希望陈明霞还活着,好让她去惩罚一下那个周学敏。”

“清清,这种话你说出来痛快一下嘴皮子就行了,可不能再有陈明霞第二了,因为那样肯定还会有尹强第二。”

池清清无奈地叹口气:“是啊,任何事物都有好坏两面。陈明霞的所作所为,虽然有时候让人觉得很解气,但有时候也真是很残酷。不过,亲爱的,这个周学敏我真的很想治治她呢。”

“你想怎么治她呀?”

“我又好几天没有魂游过了,今晚试试看附身技能能否上线。如果能,我要附到你家小东西身上。到时候你放我出笼,我要去周学敏家走一趟。”

当天晚上,池清清成功运用了附法技能,灵魂进入了雷霆家那只鹦鹉小东西的体内。雷霆提前把鸟笼拎进了自己的卧室,确定女友的灵魂在鹦鹉身体里上线了,他就打开笼门放她出来。

把“池鹦鹉”捧在手心时,雷霆颇有些不放心地说:“你要快点回来啊!”

“池鹦鹉”怪声怪气地回答他:“知道了,快开窗让我飞吧。”

飞出窗外的“池鹦鹉”在空中调整方向后,朝着周学敏家的方向飞去。她在周学敏卧室的窗台上结束了自己的飞行行程,然后用鸟喙一下下啄起了窗户,制造出一种清脆的击打声。

这种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周学敏,她睡眼惺松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查看窗外的动静。当发现是一只小鸟在窗外做出敲窗的举动,并且在看见自己后也没有马上飞走的警惕行为时,她无比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池鹦鹉”继续用鸟喙“敲”窗,促使惊讶模式中的周学敏回过神来。她满脸不可思议地打开窗户,看着窗台上的小鸟自言自语。

“咦,这是一只鹦鹉呢。鹦鹉多半是宠物鸟,难道是它迷了路,以为我这里是它的主人家,所以想要进来吗?”

周学敏自言自语的声音刚一停下,“池鹦鹉”就看着她开口说话了,怪里怪气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凄厉:“周学敏,我是严意华,你那晚为什么不报警救我?”

“池鹦鹉”这句话一出口,周学敏的眼睛刹那间惊恐地瞪得老大,两只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她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甚至还自己绊倒了自己在地板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

“不…不…不可能。我…一定是…一定是听错了。”

“周学敏,我是严意华,你那晚为什么不报警救我?你知不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绝望!”

“池鹦鹉”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周学敏彻底失控了,她爆发出一声无比尖锐的惨叫:“啊…有鬼呀!闹鬼了!救命啊!”

周学敏被吓得屁滚尿流,完全就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卧室。冲出家门时她还在惨叫不已:“救命,有鬼啊!救命,有鬼啊!”

“池鹦鹉”的目的达到了,转身重新振翅飞回了无边夜色中。一边飞,她一边想:像这种冷血无情的女人,就应该被“鬼”找上门来追究一下责任。她自己见死不救,遇上事倒满口嚷着救命——既然希望别人能救自己,为什么看着别人出事时,却不肯放下成见伸出援手救人呢?

严意华的遇害案在几经波折后,警方重新将其定性为劫杀。案发当晚在公园里劫持她的人,显然不是她日常生活中的熟人。他先用一把刀胁迫她单独与自己在水阁中逗留到游人散尽,再把她带去公园的偏僻地带实施强-奸,最后杀人灭口。

尽管案发当晚,绿杨公园像往常一样准点就有保安四处巡逻。但是因为公园经费有限,安保人员长期人手不足,巡逻的保安也就不够。严意华在公园遇害后,公园方面也深感无奈。他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安保人员是统一配置的,没有足够的经费,他们也没办法安排更多的安保力量。只能呼吁游客尽量少去或不去公园里的偏僻地点。

严意华的案子被定性为劫杀后,想要再寻找新线索就难了。目前为止,警方除了知道嫌犯是个大块头的男人外,什么都不清楚。在公园水阁与严意华被发现的弃尸地点,鉴证科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水阁里在严意华与嫌犯曾经坐过的地方提取不到有用的指纹,因为这里是公共场所,无论是栏杆还是座椅上覆满密密麻麻的指纹,天知道哪个才是嫌犯的。弃尸地点的灌木丛里也没有任何发现。

而公园的监控录相也提供不了更多线索。绿杨公园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免费公园,广大市民可以自由出入。如果嫌犯存心想要在公园里作案的话,有很多地方可以让他偷偷溜进来,根本不会在监控上留下他的影像。即使是不小心被拍到了,警方也不知道要找谁,因为完全不了解嫌犯的外貌特征。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警方只能采用笨方法。派出一队警员在傍晚时分前往绿杨公园,询问那些来公园散步的行人们,是否有人每晚都会来公园散步。想了解有没有人在案发当晚,曾经见过大着肚子的严意华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画面。

有一对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来公园散步的老夫妇,还真为警方提供了相关线索。

那对老夫妇每晚都会沿着绿杨公园的环湖路走上一圈锻炼身体。案发当晚,他们走到湖堤北岸时,有个男人双手搂着一个怀孕的女人迎面走来,然后左拐上了湖畔那座小巧的水阁。

原本老夫妇也想去水阁里坐下休息一会儿,但是既然被人家抢了先,他们只好继续往前走。一边走,老太太还一边感慨说:“刚才那个男人对怀孕的老婆真好,把她搂得真紧啊。”

从警方口中得知自己当晚见过的“两口子”极有可能并非一对夫妇,而是一个男人伺机劫持了一句孕妇劫财又劫色,最后还杀了她时,老太太着实吓得不轻。

这对老夫妇答应会尽力配合警方提供线索。可是因为他们俩都已经年近七十,眼神都同样不济,所以他们都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只记得他穿着一件翻领双排扣的深蓝色中长外套,身材高大强壮,至少有一米八,一头短发,年纪应该是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老夫妇提供的一切,让警方对于嫌犯的外貌特征有了更多了解。马啸决定大海捞针,先安排人手仔细查看案发当晚公园里的所有监控录像,看能否从中寻找到符合这一特征的人选。如果公园里找不到,他打算再继续排查公园外面几条街道上的治安监控摄像头,扩大搜查范围。

这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吴楚东的母亲孔洁来到名都新苑探望独居的大儿子,徐冰清也随之同行。因为这天她们在一起吃的午饭,饭后又一起逛街Shopping,最后自然而然地一起来到了名都新苑。

逛街Shopping的时候,孔洁在一家Burberry品牌专卖店为大儿子看中了一款新上市的风衣。她毫不犹豫地就买了下来,这一刻亲自送到吴楚东手里,笑眯眯地催他试穿一下。

“楚东,这件风衣特别有型,妈妈一眼就看中了。想着你穿一定好看,所以就给你买了一件,你去试穿一下给我看看。”

吴楚东却是一副懒懒的不想动弹的样子,纯属敷衍地说:“嗯,看着还行,不用试也OK了。”

孔洁也不勉强儿子,“不想试就算了,对了,晚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楚西今晚在青云会所订了位,他们最近新添了一道特色菜,墨西哥的新鲜鲍鱼用小火煨出原汁再吃,味道很特别。你一向喜欢吃鲍鱼,一会儿也去尝尝吧?”

吴楚东一脸不为所动的神色,口吻也十分冷淡:“不用了,懒得跑。我这双腿跑来跑去也不方便,还是在家歇着吧。”

徐冰清在一旁微笑着说:“楚东哥,如果你不想跑,那要不我们打包一份鲍鱼回来给你吃吧?”

“是啊,楚东,如果你想吃却不想跑,那妈妈一会儿打包一份回来捎给你。冰清你和楚西不顺路,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吴楚东听得不由自主地询问了一句:“他们怎么不顺路了?楚西不是住在百花路那套江景公寓吗?离我这里很近啊!”

吴楚西回国后并没有与父母同住。像所有国外长大的孩子那样,他需要一套自己独立生活的公寓。在父母名下的诸多房产中,他选择了百花路的一套江景公寓。这套高级公寓的面积大有一百八十个平方,一个人住的话是绰绰有余了。

孔洁笑眯眯地看了徐冰清一眼没有说话,她则落落大方地开口解释:“楚东哥,楚西如果晚上送我回家的话,一般都会直接留在我家了。”

吴楚西和徐冰清都有过国外留学的经历,在两-性关系上他们都像外国人一样开明自由。两个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很快就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从那以后,吴楚西经常会留在徐冰清家里过夜。

若有所思地看了徐冰清一眼,吴楚东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他留在你家不会被你爸妈打出来吗?”

“当然不会了,我怎么可能还和爸妈一起住呢。我一个人住在宜兴路。”

“宜兴路,民国时代那里是有钱人的住宅区,现在还有不少漂亮的老房子被保留下来了。徐大小姐你的香闺应该是那些老房子中的一栋吧?”

徐冰清微笑着点点头说:“是的,我十八岁的成年礼,就是爸妈送的宜兴路的一栋老房子。是纯英式风情的褐石住宅,房子很有韵味,我很喜欢,楚西也很喜欢。”

吴楚东貌似闲闲地说:“老房子都很有韵味,就像是石头写就的历史,能令人反复回味。有合适的机会,我也想收购一套合适的老房子用来居住。”

看出吴楚东似乎对自己居住的老房子很感兴趣,徐冰清笑盈盈地提出邀请:“楚东哥,如果你对老房子也感兴趣,那有时间来我家做客吧?”

这个邀请让吴楚东正中下怀,但他却没有立即点头,而是故意沉吟着作思考状。孔洁很希望大儿子能出去走动走动,而不是整天闷在家里。所以她在一旁也开口劝说吴楚东去徐冰清家做客,最终他一脸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177章

为了追查严意华遇害一案的嫌犯, 警方对公园内的各个监控视频都进行了仔细查看,却没有发现符合嫌疑人体貌特征的人选。

马啸决定加大对监控视频调取的力度, 对案发当晚绿杨公园周边直径一公里内的所有治安监控都进行调取, 再安排专人对已调取的监控视频进行查看。

雷霆和另外四名警察这一个多星期来一直在负责查看监控视频,一个个眼睛几乎都要看花了。他们人手一瓶眼药水,看得眼睛发花时就点上两滴眼药水, 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看。

在查看了大量监控视频后,警方终于从中筛选出了两名可疑人员。这两个男人都穿着翻领双排扣的深蓝色中长外套,身材也都同样高大强壮, 一头短头, 年纪目测也吻合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年龄段。而且他们都在案发当晚九点以后出现在绿杨公园外的僻静地带。极有可能是奸杀了严意华后从公园里撤出来的。

案发当晚八点半左右, 周学敏在公园湖堤北路的水阁中看见严意华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而她当时还叫了她的名字, 和她说过话,这无疑是一桩打草惊蛇的事。所以嫌犯在周学敏离开后,一定就胁持严意华去了其他人流稀少的公园角落, 对她实施了强-奸与杀害的残忍行为。然后,再赶在九点钟保安的新一轮巡逻前离开案发地点。

所以,那两名九点以后出现在绿杨公园附近、并且体貌特征都与嫌犯比较吻合的男人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视频上他们一个拐进了附近的小巷子,不知去向何处。另一个则骑着一辆蓝色电摩托朝南行驶,最后在定海桥一带的城中村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名可疑男子进入警方的视野后,警方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信息。但是因为监控画面比较模糊,两名嫌疑人都没有被拍到清晰的面部照片,这给侦查工作制造了难题。

马啸派出两组人马,一组在嫌犯A男消失的小巷里拿着监控照询问来往行人, 是否曾经见过这名男子出现。另一组则在嫌犯B男消失的定海桥一带的城中村展开询问。

然而,在小巷进行的相关询问工作都成了徒劳无功,没有人记得见过这名男子。在定海桥一带的城中村倒是有所收获。被警方盘问的人当中,有人说这个骑车的男人好像就住在这一带,但并不清楚具体住址,只是时不时见到他在附近遛狗,那是一只漂亮的金毛犬。

定海桥一带的城中村里虽然住着成千上万人,但是养狗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像金毛这样的大型犬,按规定需要在派出所报备后才能饲养。所以只要找管辖这一地区的派出所查一下,就不难查出狗主人是谁了。

派出所方面核查了相关资料后,发现这个城中村里有十几户人家养了金毛犬,但是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狗主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居住在万寿园小区6栋102室的业主武雄鹏。

武雄鹏是一名单身男性,今年三十二岁,曾经在日本留过学,如今在家专业炒股。他平时深居简出,几乎没有朋友,也不和任何邻居来往,虽然养着一条大狗,但是很少见他出来遛狗。偶尔带着狗出来走一走,也总是速去速回,似乎家里有磁石一样强烈吸引着他。

雷霆和马啸敲开了武雄鹏的家门时,对于警方的登门造访,这个模样斯文的男人满脸十分惊愕不安的表情。

“什么?你们是警察!找我有什么事吗?”

“武先生,我们有一个案子需要请你配合一下。”

“什么案子啊?”

雷霆解释了一下登门造访的原因后,武雄鹏脸上原本紧张的线索明显松驰多了。他告诉两名刑警,案发当晚他出现在绿杨公园附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天他有一个堂弟结婚,就在绿杨公园南大门附近的一家酒店摆喜酒大宴宾客。

“我当时在酒店喝喜酒。因为跟新郎是堂亲,所以不可能一吃完饭就走,一直呆到喜宴完全结束后才离开。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一大堆亲戚熟人都能证明我九点之前都呆在酒店里。所以发生在公园里的案子绝对跟我没有关系了。”

这个不在场证明十分有力,几乎不用去查都可以肯定武雄鹏说的是实话。雷霆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如果你当晚在那家酒店喝喜酒,那电摩托为什么要停到隔壁那条街呢?”

“因为酒店门口的停车位置全部满了。我没办法,只能把车停到隔壁那条街。上回我图方便省事随便停了一次车,结果就被城管拖走了。所以,再不敢乱停车了。”

与武雄鹏谈过话后,雷霆和马啸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与严意华的遇害案无关。但是两名刑警走出武家大门后,却不约而同地开口说了同一句话。

“这个武雄鹏好像有什么问题呢。”

两名刑警最初敲开武家大门时,听说找上门来的人是警察,武雄鹏脸上的表情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是下颚处两块崩紧的咬肌却忠实地反映出了他的紧张。显然,警察的登门造访让他十分紧张不安,尽管他努力想要掩饰这一点,可经验丰富的马啸与观察力敏锐的雷霆都发现了这一点。而当他们表明自己的来意是为了绿杨公园的杀人案后,武雄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这个武雄鹏虽然跟严意华的死没有关系,但他一定另外干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所以,警察找上门来时他才会那么紧张。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猫腻。”

“马叔,我注意到武雄鹏跟咱们谈话时,眼睛一直往下瞟,看着地板。无论他干了什么,我想应该都是在他家干的。对了,这一带的房子好像都有地下室,也许他就在地下室里干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经过确认,万寿园小区的所有楼房都是多层住宅,都配有地下室。近十平方米的地下室,可以充当放杂物的场所,十分方便住户收纳一些不常用的家居物品。有些住户还会把地下室用来对外出租,租给一些民工收取租金贴补家用。

武雄鹏家位于住宅楼的一楼底层,房屋一侧的窗户及阳台虽然紧挨着着人行道,却被浓密茂盛的树木环绕,视线完全被遮挡掉了。房屋另一侧窗帘紧闭,让人无法看到室内情况。不得不说,隐蔽性真是很不错,完全可以用来暗中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雷霆和马啸都认定武雄鹏在自家地下室里进行了什么犯罪勾当。但是这只是他们的个人猜测,想要证明这一点,他们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回到局里后,雷霆进一步调查了武雄鹏其人,却找不出这个男人什么可疑的地方。他没有前科,有过婚史。前妻在他留学日本期间劈腿了,改嫁给了一个有钱的香港老头,在香港过得很滋润。相比之下,他过得则不太舒心。股市近一年多一直是熊市,他的炒股资金被套牢了不少,估计十分焦头烂额。

经济状况不太好的武雄鹏会在自家地下室干些什么呢?雷霆不知道,也无从猜测。他想,或许可以找自家的神奇女友出马去了解一下这件事。

作为警方的特别顾问,池清清一向忠实执行警方交给自己的特殊任务。当天晚上,她就利用附身技能附上了武雄鹏家那只金毛犬,在武家秘密进行侦查活动。

那时候,时钟刚刚过了晚上十一点。“池金毛”发现自己守在一套空屋里,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电视机虽然开着,武雄鹏却并不在电视机前,他不知道去了哪儿。她好奇地在屋里团团走了一圈,最后在屋中的一间次卧中发现了奥秘所在。

这间次卧没有床,而是被设计成了一间书房。书房中虽然铺着地毯,但是此时此刻,地毯被掀开了一角,地面上露出一块可以向上打开的活板门。门板下头,正有女人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传出来。与呻-吟声一同传出来的,还有男人压得低低的恶毒话语。

“贱货,骚-货,老子干得你爽不爽啊?像你这种贱女人,天生就该被男人关起来干。除了挨操外,你也没有其他价值了。”

女人的呻-吟声与男人的恶毒咒骂,让“池金毛”很快明白了地下室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浑身一凛后,她马上抬起一只前爪去拉那扇活板门。

这扇通往地下室的活板门与地面持平,门板上没有任何拉手,只是设计了一处凹形供人手拉开。如果金毛还是原来那只金毛,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这扇门。可是换成智商在线的“池金毛”就不一样了,她一下子就打开了门,门板下有一架金属人字梯供人出入。她完全不需要梯子,一个纵身就跳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中,光着下身的武雄鹏正在强-奸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