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楚东怒气冲冲地打断了:“怎么了?难道经常烧壁炉犯法吗?”

“那要看你使用什么材料烧壁炉了!如果是木材当然不犯法,但如果是尸体就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孔洁听得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别墅的壁炉里怎么可能会烧尸体,你在开玩笑吧?”

“孔女士,你觉得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警方鉴证科对那栋别墅的壁炉进行了仔细检查,结果发现壁炉里那些黑色油烟的污迹中含有人油成分——显然壁炉中曾经烧过尸体。”

孔洁吓得脸色煞白,她望着大儿子,声音直颤:“楚东,这是怎么回事?”

吴楚东推得一干二净:“我怎么知道,那栋别墅长期空在郊外,我几个月才会去一次。也许被一些不法分子瞄中了,用来暗中干了什么不法勾当呢?你们可别什么都赖在我头上,我会找律师告诉你们诽谤。”

雷霆哼了一声:“那你赶紧找吧,因为我们今天就要正式拘捕你。吴楚东,你被捕了。眼珠摘除手术做完后,你就会被转入特殊的监管病房。如果两桩案件的罪名全部成立,你就等着判死刑吧。”

听了雷霆的这番话,吴楚东瞬间僵白的面孔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警方的猜测没有错,吴楚东就是那晚出现在徐冰清家里的神秘人。杀死徐冰清,嫁祸吴楚西,这就是他对弟弟展开的报复行动。

为了这一报复行动的顺利进行,吴楚东已经策划很久了。第一次来到徐冰清家做客时,他就不动声色地在客厅里安装了一台极其隐蔽的微-型-窃-听-器。通过窃听掌握了她的日常生活规律,从中寻找下手的最佳时机。

最终,吴楚东认定每周四的电影之夜就是最适合他的杀人夜。因为徐冰清在地下室看电影的时候他跑去敲门,可比敲二楼正门被人看到的概率要少太多太多。

案发那一周,吴楚西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十点,因为他要做公司上个季节的业绩报表。知道他在十点之前都回不了家后,吴楚东就决定在这个周四动手。

周四的上午,为了给自己炮制不在场证明,吴楚东特意上午开着车离开了S市,前往郊区明月山的别墅。当天下午五点半,他假装上山散步,实则抄小路下山去了附近的公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并往明月山镇。到了镇里后,他又换乘另一辆出租车前往S市近郊,再在近郊改搭另一辆出租车进城。

就这样,在返回S市的路上,吴楚东前后一共换了三辆车。而且他每次都谨慎地只坐司机后面的座位,避免被公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拍到自己,也就无法证明他当天回过市区。

进入市区后,吴楚东在距离宜兴路还有两个街区的地方下了出租车,然后独自步行前往徐冰清家。

一路上,吴楚东尽量挑监控摄像头少的小巷小街走。还戴上墨镜、鸭舌帽、拉起高领衫来遮掩自己的面孔,以此躲过那些实在无法逃避的路面监控。

傍晚七点四十前,在夜幕的掩护下,吴楚东悄然站在了徐冰清家地下室门口敲门。最初的敲门声响过后,对讲机里徐冰清的声音满是警觉,毕竟这扇门可不是经常被人敲响的。

“喂,谁呀?”

“冰清,是我,吴楚东。楚西的哥哥。”

听说是吴楚西的哥哥在外面敲门,徐冰清就毫无戒心地开了门。对于这位颓废忧郁的伤残美男子,她一直都满怀怜悯怜惜。以她的年纪与阅历,自然怎么都想不到他才不是一个可怜虫呢,而是一个需要小心提防的危险对象。

一边热情地把吴楚东让进屋,徐冰清一边有些不解地询问:“楚东哥,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下来敲这里的门,而不是敲二楼的正门呢?”

“哦,我听楚西说过你喜欢看电影,每周四晚上都窝在地下室改造的家庭影院看经典老片。所以我直接来这里敲门了。”

“楚东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话一直想找人谈一谈,我想,你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当然,楚东哥,你坐吧,我去拿杯子来给你倒杯酒。我刚开了一瓶Summer Hill冰红酒,对你的胃口吗?”

“可以,这个酒我也挺喜欢喝的。”

“那我马上给你倒一杯。”

徐冰清转过身去屋子一角的迷人酒吧取酒杯时,浑然不觉身后的吴楚东动作飞快地往她之前喝过几口的红酒杯里“加了料”——一种无色无味且速溶的迷-幻-药,喝下去几分钟内就会迅速起效,三到四个小时后才会清醒过来。

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红酒,吴楚东一边装模作样地和徐冰清谈起了自己受伤致残后的痛苦心路。他的表演成功地博得了她的同情,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语。

谈话进行了大约一刻钟,然后徐冰清随意地抿了两口那杯加料红酒。几分钟后,药效开始发作。她感觉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想要睁开眼睛却不能。全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徐冰清在药效的作用下丧失了抵抗力,吴楚东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动手脱去她身上穿的一套真丝家居服,开始肆意强-暴她。但是因为后续行动的需要,他没有对她实施性虐待,在她的皮肤上制造伤痕。因为绝不能让十点后回到家的吴楚西发现女友受了伤,那样他肯定会报警的。

吴楚东强-暴徐冰清的过程并不持久,一来这种无法施虐的性-爱让他GET不到兴奋点,也就性亢奋不起来;二来左腿受伤致残后,他的男性功能似乎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在这方面变得不够强了。强-暴徐冰清对他来说,意义大过实际行动。因为他干了吴楚西的女人,这让他觉得十分解恨。

强-暴过程虽然并不久,但是徐冰清还是十分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因为那杯被下了药的葡萄酒她喝得不多,所以药效不是很强。除了头晕、全身乏力之外,意识仍旧清醒,吴楚东在对她做些什么她都很清楚,只是没有力气去反抗。

吴楚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喜欢看见女人痛苦流泪,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开心。他兴奋地舔着她流下的泪水,很想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多更急。但是,在吴楚西出现之前,他还需要保持忍耐。

“你哭了,太好了,我就喜欢女人哭。继续哭,继续流眼泪,我喜欢。”

在徐冰清的意识中,她最后听到的声音全部属于吴楚东。那声音低沉又邪恶,反复回荡在耳畔,仿佛来自深深的地狱。

吴楚西一般要在夜里十点过后才会下班回家,为了避免万一发生他提前回家的不巧经历。吴楚东在十点前就躲进了三楼那间客房。

上楼前,吴楚东又在那瓶冰酒中加入了大量迷-幻-药。再把加过药的红酒倒出满满一杯,喂进任人摆布的徐冰清嘴里。当吴楚西回到家时,他可不希望她保持意识清醒继续流泪。

徐冰清身不由己地喝了那杯加料红酒后,就变得迷迷糊糊彻底不清醒了。红酒染红了她的脸颊与嘴唇,让她的迷糊模式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造成的。吴楚东再上楼在主卧室里找出一件性感的吊带丝质睡袍套在她的裸体上,让她以玉体横陈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吴楚东相信,回到家的吴楚西走进地下室时,眼前这一幕美人春睡图一定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立刻扑过去求欢。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最清楚男人的弱点了。

吴楚东的预料十分正确,吴楚西下班回到徐家后,进入地下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忍不住与“醉酒”模式中的徐冰清发生性行为。

那个时候,吴楚东正舒舒服服地伸长双腿坐在三楼的房间里休息。但是以前被他安装在客厅的窃听器刚才特意移去了地下室,所以,他能听见那里头的一切动静。

一边收听着弟弟与徐冰清做-爱的声音,吴楚东一边在心底冷笑:吴楚西,今晚最后让你爽一把,接下来你就准备迎接噩梦般的日子吧。

与徐冰清做过爱后,吴楚西觉得有些口渴,自然而然地抓起一旁茶几上那瓶加料红酒猛灌了几大口。因为他喝得很多,很快就变得意识不清,迷迷糊糊地倒在另一张沙发上失去了知觉。

徐冰清和吴楚西都被加料红酒放倒了,接下来就是属于吴楚东的“美好时光”。他重新回到地下室,又一次戴上安全套对她实施了强-暴行为。虽然这一次,她喝了太多掺过药的酒,意识无法清醒,也没有落泪。但是看着就瘫倒在一旁的吴楚西,他还是觉得超级爽。

——吴楚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一瞧,哥哥我正当着你的面干你的女人。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第二次的强-暴过程中,吴楚东依然没有对徐冰清进行性虐待。因为他知道去年的锦尚豪庭杀人纵火一案,自己已经被警方盯上了。雷霆很清楚他有性虐的癖好,他可不希望徐冰清之死,有哪怕一丁点儿会让他联想起自己的地方。

出于这种顾虑,吴楚东自始至终没有对徐冰清有任何暴力伤害,除了最后的杀戮过程。

吴楚东就设想好了,要制造出吴楚东磕药后杀死徐冰清的假象。所以,他穿上他脱下的三件套西装,就地取材了一把徐家的水果刀,对着徐冰清赤-裸的身体刺了起来。

最初,吴楚东只打算刺上三五刀就行了。可是,锋利的刀子捅进徐冰清的身体时,刀锋有种特别轻快的感觉。而且她尽管意识不清,但中刀的痛苦依然在面部表情上流露出来了。看见她的痛苦神色,他不可避免地变得兴奋无比。行刺的刀子就停不下来,一刀又一刀捅得很有快感。

受伤致残后,吴楚东的老二在硬度和持久度方面都显著退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经历,刚才对徐冰清的两次强-暴也并不尽兴。但是,现在用刀锋反复进入着她的身体,看着那具肌肤雪白、曲线玲珑的年轻胴-体由完整变成残破,那些皮开肉绽、鲜血四溅的可怖画面,让他亢奋到了极点。尽管这并非一场性-爱过程,他也还是激动无比地射了精,那份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销魂。

残杀徐冰清带来的性悸动,让吴楚东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新满足。事后,他坐在她的尸体旁回味无穷:刚才真是太棒了!用刀子捅女人比用老二干她们还要爽啊!可惜这样的机会不常有,不行,我休息一下后还要再爽一次。

休息了大概半小时后,吴楚东第二次用水果刀反复捅刺着早已断气的徐冰清的尸体,并藉此又享受了第二波的高-潮。而她的尸体因此被他狂捅了六十八刀,胸背部都刺成了蜂窝状。

用水果刀残酷地虐杀了徐冰清后,吴楚东脱下原本属于弟弟的三件套西装,重新套回了吴楚西身上。还将他的双手都染满鲜血,并将血指纹印上刀柄,再重新插回徐冰清的尸体上。最后一件事,是把那枚微-型-窃-听-器收回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一切都安排好后,吴楚东心满意足地在地下室的迷你酒吧后面躲起来,等待着机会溜出这间屋子。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案发现场,吴楚东也早就计划好了。徐冰清家的安保系统非常严密,系统在防止黑客入侵方面也做得很到位,他的技术还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黑掉它,只能用人为手段来干预。

所以,正如雷霆所猜测的那样,吴楚东事先在地下室大门的门轴上动了手脚。打开房门后,门轴不会立刻让房门归位锁上。

清晨差不多五点钟的时候,吴楚西从昏睡状态中苏醒过来。当他发现女朋友已经赤-身-裸-体地死在沙发上时,吓得魂飞魄散。极度惊骇下,他做出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不顾一切地立刻逃离命案现场。

吴楚西惊慌失措地奔向离自己最近的房门——那道地下室的门,拉开大门就往外冲。弟弟跑出门后,吴楚东也赶紧从藏身处走出来,趁着门还没来得及关闭,也溜出了这个满是血腥气息的地下室。然后,他像来的时候那样,换乘了三辆出租车返回明月山的别墅。

没有任何人知道吴楚东当晚也一直“潜伏”在徐家,而所有证据也显示吴楚西就是凶手。所以最初警方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完全是被吴楚东牵着鼻子走,对此他暗中得意极了。

可是,吴楚东却没有想到,自己得意得太早了。警方后来还是发现了他的蛛丝马迹,并找到了越来越多的证据来证明他的可疑。最终,他取代弟弟吴楚西变成了徐冰清遇害一案的重大嫌疑人,并遭到了拘捕。这让他恨得几乎没咬碎掉自己的牙齿。

第187章

听说了吴楚东被警方正式拘捕的消息后,池清清兴冲冲地说了四个字:“大快人心。”

吴悠也开心地说了四个字:“喜闻乐见。”

对于这个变态的落网, 两个女孩都无法不眉开眼笑。吴悠一边笑还一边说:“对了, 吴楚东现在既少了半条腿又瞎了一只眼,那他以后COS海盗都不用化妆了。要知道经典的海盗形象就是独眼和假腿。”

“是啊是啊,不过, 估计他已经没有COS海盗的机会了。只要罪名成立, 他就等着挨枪子吧。”

“好期待呀!虽然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但是这个变态的生命我强烈支持剥夺掉, 越快越好。”

“同期待。”

虽然池清清和吴悠都期待着吴楚东能快点得到法律制裁,但是这天傍晚,池清清和雷霆一起吃晚饭时,他却在餐桌上告诉她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吴楚东的律师团以他在案发时可能存在精神障碍为由,申请对其进行精神病鉴定。

“什么意思啊?他们该不是想让急性短暂性精神病来背锅,卸掉吴楚东的杀人罪名吧?”

“没错,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池清清气得要命:“有没有搞错,这些律师们能不能有点新意啊!不要每次无法抵赖当事人的罪行时, 就想让精神病来背锅。”

“因为律师的职责, 就是想方设法为当事人争取权益。在法律上他们这么做不算错。清清你别生气,吴楚东这回一定逃不掉的。他想冒充精神病可没那么容易, 这方面的鉴定非常严格,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

吴楚东那天被正式拘捕的事,孔洁第一时间找到丈夫吴启源,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他。

得知大儿子不仅仅是涉嫌徐冰清被害一案,警方还一直怀疑他是残杀站街女的连环杀手, 并且还在明月山那栋别墅的壁炉中发现了焚烧尸体的痕迹。自以为已经不会对大儿子的所作所为而吃惊的吴启源,还是陷入了深度震惊模式。

“老公,你别发呆呀!赶紧想办法给楚东请一位好律师吧。不对,这种情况要请一个律师团才行,否则楚东就要完蛋了。”

吴启源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无奈地叹着气点了头:“好吧,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吴启源不惜重金聘请了一个豪华律师团,经过紧急分析案情后,首席律师意识到一个问题。案发当晚,在徐家出现的人只有吴楚东与吴楚西两兄弟,这意味着凶手必然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人。如果吴启源要求律师团全力开脱大儿子,那么小儿子就无法脱身。反之,则大儿子无法脱身。

“吴董事长,现在你两个儿子都涉嫌这桩命案。吴楚西虽然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杀了人,但因为有吴楚东的隐秘在场,所以这些证据极有可能都是他的栽赃陷害。吴楚东虽然没有直接的杀人证据,但间接证据说明他有杀人嫁祸的嫌疑。一桩案子如果有两名嫌犯的话,开庭后双方律师肯定会互相攻击是对方杀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要保哪一个儿子。如果你确定要保吴楚东,那我们在法庭上就要设法把罪名推给吴楚西。你愿意那样吗?”

吴启源当然不愿意。虽说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如果只能二选一保全其中一个,他的选择肯定是保小儿子吴楚西。

因为,任何选择都建立在尽量让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吴楚西是个身体与心理都正常的健全人;吴楚东却是一个身体与心理都不正常的残疾人;如果两个儿子只能保全一个,吴启源当然是选择保前者而非后者。有什么理由牺牲一个清白无辜的健康儿子,来保住那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的病态儿子呢?

就连爱子心切的孔洁,在这个艰难的选择前也没有犹豫太久,就含着泪点了头:“当然是保楚西了,楚东…他…就尽量让律师想办法保住他一条命吧。”

吴氏夫妇把他们的最新意愿表达给律师团后,律师团那边重新研究了一下对策,打算以精神方面有疾病为吴楚东展开辩护。理由是他曾经长期接受心理治疗,还有近半年来因为伤残造成的困挠,他也一直在吃抗抑郁药。

“吴董,吴夫人,如果精神疾病的辩护能够通过,你们就不用担心大儿子会被判死刑了。他的命就可以被保住,也许连监狱都不用进,而是被送去精神病院强制看管。”

孔洁泪眼汪汪地说:“好吧,事到如今,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就谢天谢地了。”

首席律师在医院的监管病房和吴楚东见了面,就拟定的辩护策略和他沟通了一番。

吴楚东并不喜欢这一方案,因为他以前一直认为精神病人之流都应该被人道毁灭,藉此优化人种。现在自己却要“当”精神病人了,这让他的脸色无法不阴沉到了极点。

“你们这些狗屁律师,一点用都没有。警方又没有找到有关我杀人的直接证据,他们只能证明我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你们为什么就不想想办法把我的罪名洗干净呢?”

“吴先生,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所有的间接证据也都对你很不利了。你当晚明明出入过案发现场,却对警方一直隐瞒不报,这一点让你有多可疑你知道吗?”

“我要是没可疑就不会花大价钱请你们了,你们能不能物有所值一点,别开口就是让我装精神病啊?”

“吴先生,请你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目前为止,这就是对你最有利的辩护方案了。因为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你的杀人嫌疑也跑不掉。警方不只是在徐冰清小姐遇害案上对你穷追猛打,在你那栋郊外别墅的壁炉里找到的人油成分,更让他们怀疑你是一位连环杀手。现在警方还在仔细搜查那栋别墅,如果他们还能在屋子里找到更多更充分的证据,你只有是精神病一个才能逃掉死刑。明白吗?”

吴楚东的脸色难看极了,“怎么他们还在搜那栋别墅吗?”

“是的。”

随口回答了一句后,律师十分敏感地一抬头,看着吴楚东问:“别墅里…不会还藏了什么东西吧?”

吴楚东没有吭声,只是完好的独眼中射出一道极度不安又十分恼怒的寒光。

上回警方鉴证科在吴楚东那栋明月山别墅的壁炉里发现了人油成分,马啸认定这栋房子一定就是他虐杀站街女的场所。所以他下令重新对别墅进行一番仔细搜查,每一分每一寸都不能疏忽大意,试图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别墅上下两层,还有一层地下室,面积很大,房间很多。为了不错过任何细微的线索,鉴证科的人员搜得十分仔细小心,进展也就比较缓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大刘在检查别墅餐厅的地板时,通过敲击发现了木地板下有一个角是一处空心地带。移开铺在上面的实木地板后,他发现了一本日记簿。随手翻开一看,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是在洁白的纸页间分别夹着一绺绺或长或短、颜色各异的头发:有的是染过烫过的酒红或金棕色鬈发;有的是未曾烫染过的乌黑直发;一共有十九绺。

大刘马上把雷霆叫过来看自己的发现,翻阅着夹在日记簿里的一络络头发,他激动地说:“看来咱们找到了吴楚东的战利品——这些头发极有可能都是他从被害人身上收集的。要知道连环杀人一向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

鉴证科对日记簿里的十九绺头发都做了DNA检测,最终发现当中有五份结果与五名失踪的站街女相吻合,另外还有两份结果与去年锦尚豪庭杀人纵火案的两名受害人林冉与陶心怡完全一致,还有一份结果与徐冰清相吻合…

看到这样的结果时,马啸都激动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吴楚东,果然一切都是他干的,终于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了。”

警方在明月山别墅搜到的藏有十九名受害人的头发,不但可以证实吴楚东就是杀害徐冰清的嫌犯,还足以证明了他就是一直在狩猎并杀害站街女的连环杀手,以及锦尚豪庭杀人案的幕后真凶。

面对铁证如山,吴楚东脸色铁青地什么也不说,将沉默进行到底。尽管不能否认,但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处境变得越发不利,趁着自己刚做过眼球摘除手术,他假装难受头痛,还表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尽管吴楚东不肯招供自己的罪行,但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是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所以,无论他怎么做,也不能逃脱罪名了。

时隔大半年后,锦尚豪庭杀人纵火案终于得以告破,真凶终于被抓。受害人林冉与陶心怡的亲人都为此感到欣慰。

无论是陶心怡的姑妈陶素芳,还是林冉的父母,都希望能够严惩凶手,都要求绝对不能放过吴楚东这个变态杀人狂。相关案情面向社会公布后,对于这位喜欢虐杀女人取乐的富二代杀手,网友们也都纷纷表达了极度的愤恨。有人还嚷嚷着说:“对于这种变态杀人狂,强烈要求恢复千刀万剐的凌迟酷刑。”

在这种民愤鼎沸的情况下,吴楚东的律师想通过启动精神鉴定的方法让他逃脱法律制裁的可能性就很难了。公诉方就表示绝不买账,理由是吴楚东在徐冰清一案中表现出来的思维缜密,计划周全,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关注这一案件的网友们也都对所谓的“精神病杀人”表示鄙夷与不满。

“别一出事就用精神病来顶缸,这种行为真心太讨厌了!”

“这家伙几年时间里杀了十九个人,还把自己整得跟案件一点关系都木有。精神病个毛啊!哪个精神病能像他这么懂得隐藏自己?”

“杀了十几个人后才终于暴露的连环杀人狂,你跟我说他是精神病,逗我玩吧?”

“他就是精神病,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谁信啊?谁信谁智硬,全家都智硬。”

“这个所谓的精神病鉴定申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企图装病来逃避受罚。操,精神病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罪犯的护身符了?”

“律师们,精神病还是一个孩子,你们就放过它吧。”

这天下午,池清清一直在微博上看网友们对吴楚东申请精神病鉴证的评论。看到最后,她也留了一条评论说:“是啊,与其说他是精神病,不如说他心理变态更可信。我百分之两百相信他是变态,而且还是变态中的战斗机!”

尽管主流民意都不认同吴楚东可能患有精神疾病,但是他的辩护律师还是为他争取到了精神病司法鉴定。

近年来,为了逃避刑事处罚,越来越多的犯罪嫌疑人都想出了利用精神病鉴定来逃避刑事责任的方法。但通过专家们的科学鉴定,得出精神病鉴定结论而免于刑事处罚的人尚不足鉴定总数的百分之一。在科学面前,犯罪分子逃避惩罚的如意算盘一个个落空。

为了慎重起见,吴楚东的精神病司法鉴定请来了市精神疾病司法鉴定委会员的一位资深精神病鉴定专家张主任负责。

数罪并发的吴楚东很清楚这是自己唯一保命的途径。为了通过精神病司法鉴定,他在拘押期间各种装疯卖傻,还经常随地大小便。但是,这一回,无论他的演技如何高明,也无法通过科学的测试。

张主任带领一个专家组对吴楚东的“病情”进行鉴定。通过一连数天的全天候密切观察,专家们发现,虽然表面上吴楚东的行为很是异常,但从某些细节中不难看出他的反常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譬如,吴楚东经常在大吵大闹之后狂睡一个晚上,这就是正常的反应。因为精神病患者多数都有严重失眠的症状,而正常人是无法长时间不睡觉的。

又譬如,吴楚东常把送来的食物打翻在地,拒不食用。却又好几次半夜偷偷爬起来捡掉在地上的食物吃。而一般的精神病患者都拒绝进食,不在外力影响的情况下根本不会主动进食。像他这样偷食地上的食物就说明他有着正常人的饥饿感。

再譬如,吴楚东经常装木讷,装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己一个人发呆。但真正的木讷型精神病人除说不说话外,还经常好几个小时一直死盯着一个物体不放。而正常人很难将目光集中在一个物体上超过5分钟。

种种迹象表明,吴楚东有着正常人的需求和思维。一个假病人在科学的检验方法面前是“装”不下去的。张主任最终得出结论———该嫌疑人无精神病。虽然他实施犯罪行为时的手段极其残忍,心理方面很有问题,但不属于精神病范畴。他在实施犯罪行为时头脑清楚、目的明确,完全有能力承担刑事责任。

专家组的鉴定结果,让吴楚东犯下的罪行无法逃脱法律制裁,等待着他的必然是死刑。

当然,作为父母,吴氏夫妇还是会尽一切力量去救自己的儿子。一审结果不妙的话会继续上诉,提请二审。就算审判结果前景不妙,至少也可以为儿子争取一些活在人世的时间。

当律师把吴氏夫妇的打算告诉吴楚东时,他却面如死灰地摇着头说:“不用了,最好审都别审了,直接让我死个痛快吧。”

“吴先生,你先别灰心,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法官会怎么判。也许还有死缓的机会呢?”

“你以为我稀罕死缓吗?我宁可直接判个死判一了百了,也好过在监狱里坐一辈子的牢。”

“别这样,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律师的话还没说完,吴楚东已经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开骂了:“别放你妈的屁了。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活得太悲惨,那就不如死了算了。你知道我在看守所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他妈的宁愿死掉也比这样活着强。”

“吴先生,我理解,你以前的生活条件太优越,现在关进看守所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但是这是你目前必须要克服的难关…”

吴楚东狂怒地打断他:“你他妈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就告诉我,正式开庭前,我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吧?”

“作为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一般普通刑事案件的审前羁押期限最长是六个月。而吴先生你犯下的多桩案件属于重大刑事案件,最长羁押期限最长是十四个半月。”

吴楚东听得脸色惨白,突然间狂怒地拍着桌子咆哮起来:“为什么关这么久?为什么不能快点宣判?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真应该自杀,我真应该自杀的。”

因为吴楚东的情绪失控,所以他与律师的会谈被临时中止了。看守所的警察把他押回了关押他的监室。

在这家看守所中,每个监区分别关押不同类别的犯罪嫌疑人。像第一区的关押对象都是杀人、纵火、抢劫、盗窃等接触性暴力犯罪的嫌犯,他们都被集中关押在一起。看守所中虽然也会设置单人牢房,但因为数量有限,仅用于临时关押试图越狱、自杀等具有极端倾向的人,并且24小时密切监控。

吴楚东被关在第一区的9号监室。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二十个人的大房间,靠墙的两边分别设了两排大通铺。每十个人睡一铺,这种住宿条件对于一向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自然是十分难以适应。而更让他难以适应的,还有另一件事。

吴楚东从医院的监护病房被转入看守所的第一晚,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噩梦。因为当天晚上,他就被同一监室的金老大领着几个男人轮流爆了菊。那绝对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经历。像这样惨无人道的性折磨,以往都是他施加女人身上的罪恶行径。然而,今时今日的他,却成为被别人折磨虐待的可怜虫。

事后,金老大一边穿裤子,一边踢着吴楚东的屁股说:“小子,听说你干过很多女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干的一天吧?要知道,你还没进来前,就已经有人特意传过话,说一定要好好整治你。所以,哥们几个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这份特别的欢迎仪式。怎么样?哥哥们干得你爽吧?”

吴楚东已经被折磨得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全身上下哪儿都痛,尤其是下身的隐秘部位更是痛得像被撕裂了一样。金老大的话让他明白了,一定是某个被他害死的女人家属托人找了关系,让看守所里的犯人们给他苦头吃。可能是林冉的父母,也可能是徐冰清的父母,他们都是有钱有势有门路的人,绝对有能力让他在看守所里的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这么一想,吴楚东顿时万念俱灰:如果以后每一天都要吃这样的苦头,我真是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不出吴楚东所料,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惨无人道的性折磨与性虐待,成为他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那些男人都是暴力犯罪的行家们,他压根就不是对手。而他甚至没脸把这件事告诉律师,实在是说不出口。

狱警把吴楚东押回监室后,金老大就从通铺上一个翻身下来了。

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裤带,他一边满脸狞笑地看着吴楚东说:“老子正愁无聊没事干呢,你正好就回来了。过来,乖乖地脱掉裤子撅起屁股让我爽一爽。”

金老大的话语与动作,都让吴楚东面无人色地想要大叫求助。可是像往常一样,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一个男人已经从后面捂住他的嘴,还有几个男人一起围过来,一起七手八脚地把他死死压在床铺上动弹不得。

接下来,一只臭袜子被塞进吴楚东嘴里,塞得严严实实,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下一秒,他的下身倏地一凉,那是裤子被人脱去了。然后,股间传来熟悉的却永远无法适应的撕裂般的剧疼…

在一阵又一阵没完没了的剧烈疼痛中,吴楚东完好的左眼不停往外溢出泪水。他绝望地在心里想:老天爷,求求你,行行好,让我快点死吧?在这个鬼地方,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雷霆把吴楚东精神疾病鉴定没通过的消息告诉池清清的时候,他们正在一家花园酒店检查婚礼现场的布置情况。明天就是正式的大喜日子,一定要确保一切都按照他们的心意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