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救人一命

锦衣卫把魏霖抓回去只会关入大牢,还不一定会出事,然而这几个明晃晃冲着魏霖而来的黑衣人,满身杀气,怕是要将他当场格杀吧!

赵以澜不再犹豫,从系统面板中购买了一颗轻功丸和一颗内功丸,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度瞬间变成4点,她一阵肉痛——等救下了魏霖,无论他将来有没有办法翻身,她都要他赔她!

赵以澜一口气吞下两颗药丸,昨日那熟悉的感觉再度席卷全身,她心头一定,扯过一位大娘盖篮子的花布巾,往自己脸上一挡一系,向前方飞跃而去。

锦衣卫见有黑衣人突袭,纷纷拔剑出鞘,围拢在魏霖身前。他们要抓的是皇孙,同时却也要保证他的安然无恙,自然不能让贼人伤了他!

锦衣卫大汉将军们平日里演练的是一套适合于所有人的制式武技,跟江湖中选取骨骼惊奇者好好培养的精英教学自然是小巫见大巫,围在魏霖身前的锦衣卫跟黑衣人甫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几招之后便被打退,其中一个黑衣人那充满杀气的长剑已然来到魏霖眼前。

魏霖有些功夫底子,然而毕竟昨日才重伤,连走路都勉强,原本搀着他的锦衣卫迎敌去了,他站立不稳,早已单膝跪地,是最后属于皇室子弟的尊严支撑着他,不让他在众人面前倒下。长剑带着森然戾气刺到他跟前,他瞳孔一缩,却无力抵挡。

眼前淡黄色身影一闪,一道雄厚内力从一个娇小的身影掌中推出,杀到他面前的黑衣人瞬间被打飞。

赵以澜一掌打飞那黑衣人之后,立刻转身背起魏霖,她看了丁小花一眼,她在另一边,与她和魏霖之间隔着好几个锦衣卫和黑衣人,她一咬牙,背起魏霖便施展轻功转身逃去。她就只会拿内力拍人,偷袭,或者正面单挑还有胜算,可对方人一多,她便无能为力了,怕救不出小花反倒把自己和魏霖搭上,她只能暂且舍弃她。小花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只要乖乖交代出她知道的事,他们应当不会太为难她…

赵以澜此时内功和轻功都很卓绝,带着魏霖逃出一条街后她边跑边问:“最近的城门在何处?”

魏霖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环着赵以澜防止自己掉下去,他尚还震惊于她的出手相救,在她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一遍后,他才低声说:“正前方,两条街外。”

赵以澜有点慌:“你说这会儿城门关了么?若从城墙上翻出去,可会被弓箭手射成刺猬?”

城里大搜查,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必须逃出城去。只是也不知城门处的防守力量如何…若她跑得足够快,或许能赶在城门守卫得知她救人从而组织起来警卫之前逃出城去。

魏霖道:“以你的轻功,不必走城门,从城墙上出城更好。”

赵以澜一想也有道理,一般城墙十来米高,她这卓绝的轻功翻个墙并无问题,关键要在城墙上巡防空隙时逃出去…

赵以澜很快便到了城门附近,此时宽大雄壮的城门只留出个小门,进出都要接受盘查。她连忙背着魏霖远远地沿着城墙飞跃,墙头每隔十来米就有人站岗,最近虽无战事,但城里出了大事,此刻站岗之人倒是纷纷面露严肃。时不时还有一小队人从城墙上经过,查看四周。

在赵以澜观察、等待时机之时,背后魏霖突然道:“你不是说要丢下我的么?何必回来救我?”

赵以澜一愣,她看不到魏霖的表情,却似乎能听出他平淡语气中的别扭,甚至还有一丝丝莫名的委屈。

“有人要杀你,我若不救你,你就死了呀。”赵以澜道。

魏霖紧追不舍:“若没人来杀我,你便会任由我被锦衣卫抓走?”

赵以澜干笑一声:“锦衣卫抓你,你也不见得有事…”

魏霖原本松松圈着赵以澜脖子的手紧了紧,后者登时心中一紧,怕他一时冲动要勒死她。

魏霖道:“便是此刻,快走。”

赵以澜微怔,见城墙上一个小巡逻队刚走不久,下一个还未来到此处,便立刻提气,瞬间飞上墙头。站岗士兵见有人飞身而上,一怔后立刻围拢过来,然而赵以澜本就并未存着跟人缠斗的心思,飞跃过士兵便跳下城墙。

失重的感觉令人心悸,赵以澜瞪大眼,等自己稳稳落地,才放下心来。身后已然擂响战鼓,她不待歇息,拔腿便跑,一瞬间便飞跃出一里地,将身后刚刚集结起来的士兵远远抛在后头。

赵以澜脚不沾地,马不停蹄,直到飞身进入距离许都城五六里地的一处山林,才慢下脚步。她离开许都士兵的视线之后特意拐了个弯儿,若他们按照原先的印象直接追出来,是找不到他们的。

山林茂盛,林中幽静,唯有虫鸣鸟叫声。赵以澜继续背着魏霖,想寻一处安全的落脚地,绕过一道山峰,却见山腰处有座庙宇。她心中一动,飞快赶过去,近了才发现那是小说影视剧之中最常出现的破庙,四处漏风,早已破败不堪。

想着好歹有瓦遮头,赵以澜带着魏霖冲进庙中,轻轻将他放下。

魏霖腹部的伤口崩裂,此刻早已鲜血淋漓,他面色惨白,却强撑着不肯昏迷过去。

赵以澜看他这倔强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她不禁柔声道:“你歇会儿,我去四下看看。”

她转身要走,衣袖却被魏霖扯住,他冷声道:“你是不是准备抛下我?”

赵以澜敏锐地察觉到他冰冷语气下的恐慌,连忙安抚道:“我若准备抛下你,一开始便不会救你。你且安心,你欠我两条命呢,不收回利息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魏霖盯着赵以澜看了许久,漆黑如墨的双眼似乎要透过皮肉看到她的内心,许久他才慢慢松开了紧绷的手指。

赵以澜怕他跟自己拼命,忍住揉揉他脑袋的冲动,走出破庙,绕着它转了好几圈。这儿并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自然也没什么吃的,她走远了些,忽然惊喜地发现山间有一大丛拐枣,欢快地摸出之前从大娘手里抢过来的花布巾,摘了不少拐枣,边摘还边吃上了。这拐枣长得如同干树枝一般,实则香甜可口,清爽好吃,勉强可用来充饥。

赵以澜捧着一包拐枣回到破庙之中,刚踏入之中便对上魏霖直勾勾望着外头的双眼,心中一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东西一块儿摔了。她稳了稳身形,快步走到魏霖跟前,盘膝而坐,笑眯眯道:“说了不会丢下你便不会食言,你瞧我这不回来了么?来,吃点东西。”

看着赵以澜献宝似的捧到自己跟前的“干树枝”,魏霖别开视线:“我还未落魄到要吃树皮充饥的地步!”

赵以澜失笑:“这可不是树皮,这叫拐枣,可好吃了!不信你尝尝。”

魏霖不信,也不尝:“我不饿。”

他话刚说完,嘴还未来得及闭上,就被赵以澜塞了根拐枣进去。他怔楞片刻,随即怒瞪她,一双厉眸不怒自威。

从前他家中下人一见他发火便战战兢兢地噤若寒蝉,然这一套在赵以澜这儿却不管用,她甚至还把塞入他嘴中的拐枣又往里戳了戳,面上略带了些期待的笑:“真的好吃,你尝尝呀。我好多年不曾吃过了,这可是好东西,我跟你有缘才同你分享的。”

魏霖面色复杂地看着赵以澜,嘴里的东西吐也不是,吃也不是,最终在她期盼的目光之中,他缓缓咀嚼起来,甜丝丝的汁液在口腔中打了个转,迫不及待地进入他的体内。

他不得不承认,这名为拐枣的东西,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赵以澜见他吃了,面上绽开喜悦的笑容,声音里也带了喜意:“我没说错吧,果然好吃吧?”

魏霖没有答她,赵以澜也不在意,她的注意力被他腹部那一片红色所吸引,面露不忍。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除了那几两碎银,便是一小包还未用完被她随手带在身上的金疮药,她心头一喜,对魏霖道:“你快躺下,我再给你上点药。”

魏霖依言躺下,在赵以澜剥他衣裳时,虽眉头一皱,面露痛苦,却硬生生忍住了。

赵以澜动作很轻,把棉布解开,也不忍多看,洒上金疮药后只能再用那染血的棉布包上。她面露愁容,伤口这会儿已不流血了,然而若是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和照料,只怕伤势会加重。先前她选择在城内找了个无人的院子住下,等魏霖醒来后又没有立即出城,便是顾虑到他伤重无法行动,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和魏霖终究还是狼狈出了许都。

魏霖精神不济,换了药后茫然睡去。临睡前,他悄然拉住赵以澜的衣角,并告诉自己,他怕她趁着他睡着后跑了,虽情势糟糕,他睡去前神情却很是放松。

赵以澜看着自己的4点好感度长吁短叹。好感度可真是太难涨了,不经用啊…更难办的是,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她看看身边已酣然入睡的魏霖,微微一叹。许都周边的村庄是去不得的,而他这一身伤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为今之计,只好明日去附近农家买些吃的用的,勉强在这破庙里过上几日,等他身子好些,能动了,再想旁的出路。

赵以澜坐得累了,想起身换个姿势走走时才发觉魏霖抓住了她的衣角,她瞥了魏霖一眼,心底一软,却又稍稍用劲,挣脱开他的手指,起身在破庙之中踱步。

天色渐晚,破庙之中没有光源,唯有清冷的月光如白练垂落大地。她渐渐觉得冷了,再看魏霖,他面色微微泛了红,竟似乎有些发烧。

她连忙抚上他的额头,确实有些烫,再看他身上,只穿了身单薄的中衣,又受着重伤,难免容易感染生病。

赵以澜没在破庙里找到任何御寒的东西,手上没有火折子更生不了火,想了想只好脱去自己的外衫,抱着他,将外衫罩在二人身上。外有衣裳挡风,内有她的体温,想来总有些保暖作用吧。

不知过了多久,魏霖身上的热度不降反升,似乎很难受,他睁开了眼,凤眸中水光涟涟,带着一丝茫然。他很快感受到此刻自己的状况,无论是身体的灼热,还是被人圈着的姿势…他动了动身体,满心烦恼并未睡着的赵以澜立刻问道:“你醒了?是不是很难受?”

魏霖稍稍退开,看到她只着中衣,将外衫盖在二人身上,看到她紧皱的眉,眼底的关切,他心底某处似被击中,怔怔开口,声音嘶哑:“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赵以澜一怔,理所当然地说:“我看中你的未来潜力了呀。你好歹是个皇孙,落难是一时的,等你将来东山再起,我不就赚翻了么?”

魏霖似有些呆愣,怔怔反问:“若我这辈子都是个见不得光的逃犯呢?”

赵以澜浑不在意地说道:“那就当我发了回善心吧。你呢,就找个避世之所隐居,平平安安过这一生,也不枉我浪费…咳,浪费精力救你。”

魏霖眼中光芒一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哑声道:“以澜,我…若我…我…”

到底此刻身体不行,他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便眼皮子一耷拉又昏睡过去。

赵以澜微微一叹,她没有退烧药消炎药,这又是个荒郊野岭,只希望这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孙,身体的抵抗力能好一些吧。

后半夜,魏霖身子滚烫,如同八爪鱼般抱住赵以澜,甚至呓语不停。赵以澜虽然担心,却毫无办法,只能向自己的系统祈祷:系统在上,请保佑魏霖这小子能撑过去并能东山再起当上皇帝吧,阿门,这样我的几颗小药丸也不至于打了水漂…

或许是系统听到了赵以澜那虔诚的祈祷,近天明时,魏霖身上的热度渐渐褪去,他人也安稳下来。赵以澜提心吊胆了一夜,这才放松下来,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透过破败的屋顶射入庙内。

魏霖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睁开了那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他发现自己正靠在赵以澜肩上,双手紧紧拥着她,甚至连脚也翘在她身上。而她,揽着他的肩膀防止他下滑,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似在沉睡。他视线微斜,眼旁是她略微敞开的衣襟,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他似看得入了神,被他环抱着的这具躯体如此柔软娇嫩,令人舍不得松开。

他没有动弹,再度闭上双眼。

他的头还有点疼,片刻后他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

是她,将他从刀光剑影中救了出来,明明说好了一旦情势危急,她便会丢下他,他明明看到了她,也赌气转开了视线,不愿向她求救,可未料她依然救了他。昨夜他高烧不退,万分难受,唯有她在他身边,她不顾名节,用她的身体温暖他,看护了他一整夜…

这具温暖柔软的身体,他这辈子都不愿松开。

第11章 起誓与离别

魏霖抱着赵以澜,不一会儿又再度睡去,呼吸平稳。

临近中午,他才再度醒来,赵以澜还未醒,他也不吵她,只微微退开些许,眼神清清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他伸手,因乏力而微微颤动的指尖缓缓前行,最终触碰到了她的肌肤。她的面颊有一点灰,却无损她的美貌,甚至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在他指尖下滑的时候,她眼皮一颤,睁开了那双一向灵动的杏眼。

“你醒啦?怎么样,好一点了么?”赵以澜刚睡醒,还有些迷糊。

魏霖收回手,没有回她。

赵以澜揉揉脑袋,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担忧地看他:“你不舒服?”

魏霖看她许久,方才缓声道:“以澜,我要娶你为妻。”

赵以澜:“…”她定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吧?

赵以澜伸手掐了掐魏霖的脸,问他:“疼不疼?”

魏霖定定看她,低声道:“疼。”

赵以澜道:“疼还不快点醒过来?你是在做梦!”

魏霖一把抓住赵以澜的手腕,认真看她:“我并非随口一说,我已想过,我定要娶你为妻。”

赵以澜呆呆地看着魏霖,问他:“你今年几岁?”

魏霖不知她是何意,沉稳回道:“十四。”

赵以澜指指自己:“我今年才十二。十四的你跟十二的我求婚,你不觉得太荒谬了么?”

“不荒谬!”魏霖反应很大,他激动地说,“我知你并非一般女子,我也并非一般男儿,你若觉得太早,我会等你,待你到十五岁及笄,我再娶你进门。”

赵以澜只觉得头疼,十四岁的男孩跟自己求婚,她该高兴自己的魅力么?可他毕竟只有十四岁啊,而她心理年龄二十五,这是犯罪好不好!古人早熟不关她事,她是纯种的现代人啊!

“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得听你爹娘的。”赵以澜干笑。她想着先稳住他,等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放下,她便能溜之大吉了。

“我爹全听我的,我娘在生我时早已去世,我的继母管不着我。”魏霖的目光胶着在赵以澜身上,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娶任何一个女子。”

赵以澜觉得头更疼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愿意?”

魏霖目光一凝:“为何?”

赵以澜耸耸肩:“那还用说么?你如今可是逃犯,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逃犯?若你将来能回到皇城去当你的皇太孙甚至皇帝,我就更不可能嫁你了。”

魏霖眉头紧皱,满面不解。

赵以澜指指自己:“你也晓得我跟普通女子不同,像我这样的,若要嫁人,对方必定得对我一心一意,连通房都不能有,你说你将来要是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是饶了我吧!”

魏霖略一思索便看着赵以澜,语气郑重:“那我便对天起誓,今生我只会有你一人,别的女子,与我来说都是泥人,我看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赵以澜没把他的起誓当回事,这种话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她怎么可能相信…哎,不对,她为何要认真考虑一个少年的求婚啊!

可面前的少年,模样认真坚定…

赵以澜心中一叹,任何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偏还固执得很,只怕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打消他的念头。不如不说了,等将他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到时候她便一走了之,而他,找不着她,时日一久,自然就会忘了,将来哪一天他们若能再见一面,说不定还能将今日的事从记忆中取出来当做笑谈,他也会感激她如今的不嫁之恩。

“这个…晚些时候再说吧,如今最要紧的,还是逃脱追兵,以及治好你的伤。”赵以澜避而不答。

魏霖面露失望,只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又咽下了不满。他不能以逃犯的身份娶她,他要给她最风光最尊贵的地位和排场,他必须回到许都,拿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切。

见魏霖不说话了,赵以澜心里一松。她让魏霖靠在墙上,自己起身拉伸了下腿脚,蜷缩了一夜,她浑身酸痛。

魏霖将盖在她身上的衣裳还她。

赵以澜并未拒绝,拿回后飞快穿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踱步间,她看到了地上掉出来的玉佩,忽然眼睛一亮:“殿下,我有一个想法。”

魏霖道:“不要叫我殿下,我名魏霖,字子林,唤我子林便好。”

赵以澜一愣,见魏霖神情严肃,只怕若拒绝又是一番言语官司,便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含糊带过:“我想,我先回许都去探探情况。当时我蒙了面,回去后也无人认得出我,弄清楚情形,再做打算。”

魏霖皱眉:“太过危险,我不愿你以身涉险。”

赵以澜道:“躲在这破庙也不是办法,迟早要出去瞧瞧的,我闯荡江湖多少年,这点危险还不放在心上。你先前不也见识过了么?我的轻功和内力,在这世上无人能敌。”

魏霖想起她先前展露的那一手,虽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却也明白只要不被军队围上,许都任由她出入。

见魏霖仍然眉头紧皱,赵以澜柔声劝道:“你且安心,我保命的手段多着呢,又岂止武功一项?”

魏霖道:“你还有什么手段?”

赵以澜看着他:“…不能说。”

魏霖似有些不悦,到底不再阻拦她:“那你…小心着些,我在此处等你安然归来。”

赵以澜笑笑:“一言为定。”

她拿上玉佩,走出破庙,于门口又回头看他,笑着摆了摆手。魏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待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垂眸静静等待。

赵以澜走了一刻钟,便有些痛苦了。

当时她借着轻功和内力才能轻轻松松带着魏霖来到那间破庙,如今得用她的两双肉腿走回去,实在折腾人啊…

赵以澜走到半途就饿了,忽然想起破庙中一人待着的魏霖,怕他给饿坏了,不过她走之前采摘的那包拐枣都还在他身边,稍微能解解馋,总比她出来得急,身上什么都没带来得幸福。

赵以澜走了半个多时辰,路上遇到辆进城的牛车,花了一钱银子搭了趟顺风车。银子给得多,车夫便对赵以澜十分客气,她说自己累了想睡觉,等到了城内再将她叫醒便可,万一有人问起,说她是他孙女,也好少些麻烦。

车夫也不去管她究竟为何这么说,见她侧躺在马车稻草堆上睡了,他赶车时的动作越发小心,省得吵醒她。

赵以澜昨夜没怎么睡好,再加上走了半个多时辰的路早已累得浑身酸痛,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牛车到了城门口,照旧与昨日一样,只留一道侧门供人出入,旁边站了两排士兵,虎视眈眈地盯着侧门口,若有人有异动,便会被当场拿下。因这肃杀的气氛缘故,侧门这儿出入的人虽多,却寂静无声,百姓们排队进出,谁也不敢说话。

领头的目光落在牛车上,视线扫过蜷缩在那儿的稚龄少女,只稍稍顿了顿便挪开了目光。虽城门守卫依然固若金汤,然而领头的几位都有数,昨日上头要抓的人早跑了,他们如今继续守在许都城门口,早已抓不着人,心底松懈不少。

赵以澜是被车夫叫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已到了城内一条她不认识的街道中。她跳下车,将身上沾的稻草拍下,问了车夫石狮子街的方向,这才迈步而去。

路上经过一家包子铺,她忙停下买了俩包子,边吃边往石狮子街走。想她前日还吃着明月楼的珍馐宴,今日就落魄街头只有包子吃,实在可怜。她也想顿顿吃大餐,然而她实在舍不得拿好感度换银子啊,只好忍了。

石狮子街相对僻静,赵以澜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段府,摸到门前对门房道:“叔叔,段大人在吗?”

赵以澜在破庙中坐坐躺躺,又在稻草堆里打过滚,这会儿模样狼狈,门房当她是要饭的,摆摆手赶人:“快走快走,我家大人哪会见你这小乞丐?去别的地儿要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