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许摇头,面色略有些阴沉:“你爹不会出手的,他不会冒险得罪明德公主。”

崔颖沉默良久道:“抱歉…如果我是我爹的嫡女,那一切就…”因为她是被流放的庶女,因此当她夫家出问题的时候,她爹撇干系撇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公公似的。

顾许忽然握住了崔颖的手,侧头看她:“无需自责,此事与你我无关,都是百晓生害的。”

原本想走出去认个亲的赵以澜:“…”

虽然说这是实情吧,可他这么说她都不好意思出去了!

最终赵以澜还是厚着脸皮走到了二人跟前,顾许认出赵以澜的时候愣了愣:“先生?”

赵以澜心里冷哼一声,这小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溜啊,背地里对她直呼其名,一见她就叫上“先生”了!

“他就是…”崔颖没有见过百晓生,可看顾许的反应,她也明白过来,立刻上前抓着赵以澜的衣袖恳求道,“先生,求你救救我公公!”

她原本并不会如此无礼,可明德公主说是请她公公小住,实则将他软禁一事吓坏了她,再加上她求到自己亲爹这里却吃了枚软钉子,她也不禁急了,怕抓不住这唯一的希望。

赵以澜时刻谨记自己现在是百晓生,是个男人,便急忙道:“顾少夫人自重啊。”

崔颖脸一红,这才忙松开赵以澜。

赵以澜正色道:“此事皆因鄙人而起,鄙人自然义不容辞。二位便先回去吧,等鄙人的好消息。”

顾许道:“先生,我爹的生死,全在您一人身上了。”

他这话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陈述句,听上去还挺客气,实则有一点提醒意味——别忘了我爹是因为谁而被囚禁的。

赵以澜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顾许这人,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下来,转身便走。

公主府距离此处并不远,走过一个拐角,赵以澜面前突然出现一辆马车。

“先生,我家主子有请。”一个大约只有十二三岁光景的少年拱手恭敬对赵以澜道。

赵以澜略略心惊,这明德公主的反应是不是太快了些?她才刚以百晓生的身份现身,她就来截她了?果然是因为这位公主要问的事太过重要,所以一直在盯着顾许和崔颖的行踪么?

她心中忐忑,对那少年点点头,便走上前去掀开马车车帘准备上车。车内坐着的人,并非她想象中的美艳少妇,而是一个少年。

——咦等等等等,马车里的人为什么不是明德公主,而是魏霖?!

第61章 寻人

在一个完全想不到的时间见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赵以澜毫无疑问是吃惊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的马甲被看破,魏霖这是逮住她了。

幸好在无数次突发情况的历练之下, 她已从容不迫, 转瞬间明白魏霖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她跟魏霖已经有半年未见,原先稚嫩的少年如今面上似乎多了分沉稳,因是坐着,也不知他长高了多少,然他单单那样端坐,身上便仿佛有种得天独厚的气质, 令人移不开眼。

明德公主跟魏霖的关系是姑侄,她有自己的亲弟弟,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儿子, 估计没有多少亲情在, 想来魏霖和明德公主的关系不会太好。魏霖截胡拦她这个明德公主要找的“百晓生”,只怕动机不良啊。

赵以澜莫名的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原先那个傲娇中二的少年, 如今也学会先发制人暗地里算计了么?如此一来, 他在皇族中的地位总能越来越稳固的吧。

赵以澜借着低头上马车的动作遮掩了自己眼中的情绪, 她施施然坐好,抬眼望向魏霖时已是一片云淡风轻。

“这位公子,不知找鄙人有何事?”赵以澜微微一笑。

魏霖勾了勾唇,似有些挑衅地说道:“我听闻先生乃是神算, 不知先生可料到今日一事?”

赵以澜笑道:“天意不可测,天命不可违。鄙人可不会没事就测算天意,那可是要折寿的,鄙人贪恋人世凡俗,总想着多活几年,多享受几年这绚烂多姿的人生。鄙人只要知晓公子对鄙人并无恶意便足够了。”

魏霖道:“先生便如此肯定?”

赵以澜抬眼笑道:“公子龙章凤姿,器宇轩昂,乃是真龙之相,自然不屑做那阴险狡诈之徒。”

魏霖眼中微光一闪,笑道:“我先前还有些怀疑先生,倒是看轻了先生,烦请先生恕罪。”

赵以澜道:“鄙人哪敢对公子心生怨怼?公子有事直说便是。”

魏霖低了头,似在思索,又似以沉默给赵以澜压力。

赵以澜面带微笑,不为所动。

还是魏霖先沉不住气:“先生接下来可是要去见明德公主?”

赵以澜也不隐瞒:“正是。”魏霖既然半路将她拦下,自然是晓得她目的地的,更何况就算真不晓得,稍后一跟踪也就晓得了,她不如实话实说赢得些微好感。

魏霖道:“不知先生可否帮我个小忙?”

赵以澜道:“公子请讲。”

魏霖眉头微微一皱,面对这个百晓生时,他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定定神,笑道:“还请先生先答应我。”

赵以澜也笑:“公子,万一您所谓的小忙是要鄙人自我了断,那您说鄙人是遵守承诺好呢,还是不遵守承诺好呢?”

“先生过虑了,我怎会提如此过分的要求?”魏霖勾勾唇。

赵以澜笑道:“鄙人在江湖上闯荡多年,靠的便是一个谨慎。若非如此,鄙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还请公子见谅。”

魏霖知道自己从这个人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便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道:“我希望先生在与明德公主会面之后,再与我好好聊聊。”

赵以澜眉头微挑,瞬间明白了魏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把跟明德公主的谈话内容透露给他。

明德公主找百晓生的事应当算是个秘密,但因这其中要经过好些人,也容易泄露出去。然而明德公主要问的事,说不定只有明德公主一人知道。想想看,明德公主打算出二十万两银子问一个问题,这问题一定不简单。除了明德公主自己说出来,就只能从跟她见面的“百晓生”嘴里问出来了。她想,顾志谦被明德公主囚禁的时候,魏霖一定已经注意到了,这才会偷偷跟着崔颖和顾许把她逮了个正着。

就赵以澜本身来说,她是很乐意给魏霖个方便的。但她如今的人设是百晓生,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赵以澜道:“公子,鄙人也算半个生意人,这生意人最讲究的便是诚信。公子的要求恕鄙人不能答应。”

魏霖眉眼微沉:“先生的意思是打算与我为敌?”

“公子说笑了,”赵以澜似乎并不紧张,依然在微笑,“鄙人最不想做的事,便是与他人结仇。公子,鄙人也还算有些真本事,将来难保公子不会有用得着鄙人之处,不若如今结个善缘,将来也好再相见。”

魏霖眉间有阴影一闪而过,一丝挫败感从心底升起,令他心生焦躁。他如今也不过就十五岁,家庭遭逢剧变让他变得比原来沉稳不少,只是成长毕竟需要时间,他的少年心性没那么快被磨平,遇到挫折他难免有些丧气。

如此一来,看到面前这个仿佛胸有成竹的男人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他的眼睛便有些被刺痛了。

“先生…说得有理。”魏霖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抑下心中的烦躁,他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而他,确实还有事想问对方。只不过,他原本打算暂且忍耐,等到了百晓生结束跟明德公主的会面后跟他见面时他再问,可如今,既然对方并不配合,他只好提前问出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额银票放到赵以澜跟前,后者看了一眼,正是一千两银子。

接着便听魏霖道:“先生,我想问一人的下落。”

赵以澜心里咯噔一声,他…他是打算问她的下落吗?

赵以澜有些心虚,又强忍着想要教训他的冲动。都半年了,他怎么还没有成熟起来呢?都已经半年了,他早该忘记她的才对。

见面前的中年男子木着一张脸并未拒绝,魏霖没等他答应便再度开口道:“有个姑娘,曾经救我数次,如今她不知去向,我十分担心,想请先生测算一番,告知我她的下落。”

他这话一出,赵以澜便再没有怀疑,他说的人就是她。

她看着魏霖,正色道:“公子,有些话本不该鄙人来说,毕竟太过交浅言深。请容许鄙人放浪一回——殿下,您处于如今的位置,最忌的便是拥有人尽皆知的弱点。一旦被敌人知晓并加以利用,将会对您造成致命的打击。鄙人觉得,殿下还是早些忘掉那位姑娘为好…”

随着赵以澜的诉说,魏霖的脸色不可避免地黑了下来,没等她说完,他便冷笑一声:“既然先生知道自己是交浅言深,又何必多说?我自己的事,何须先生置喙?”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不过即便是站在百晓生的立场上,赵以澜也没有资格生气,毕竟她冒犯在先,本来人家情情爱爱的事,关她一个中年大叔什么事?她到底还是混了太多私人感情,不忍心见魏霖将来因此受罪啊…

赵以澜歉然道:“殿下说的是,是鄙人逾距了。”到底身份不对,说再多都没用,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

到底还要求着面前的男人办事,魏霖忍了忍没再摆出什么臭脸色,甚至还得接受对方的歉意,缓和了脸色点头道:“那么还请先生告知。那位姑娘名叫赵以澜,十三岁,我这里有她的画像。”

他说着,还拿出了一张仔细折叠好的宣纸,递给赵以澜。

赵以澜接过,打开,画像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巧笑倩兮,跟她的模样一般无二。

她仿佛捏了个烫手山芋,看了一眼便将画还了回去,摇头叹息道:“殿下,这位姑娘…命理不在天道之中,鄙人测算不出她的事。”

“什么?”魏霖眉头一皱,满满的希望化作浓郁的失望,让他额头根根青筋直冒。

自以澜离开至今已有半年,他没有得到一丝半点来自她的消息,她就像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悄然出现,又骤然离去,不肯给他半分念想。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即便他明知她武功高强,一般情况下她不会遇到危险,可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担心,怕她过得不好,怕她陷入危险。

百晓生的名声是不久之前传出来的,江南首富顾志谦父亲几十年前沉入河中,是百晓生测算之后将其遗骨寻回。传言说得有模有样,然而他并不全然信服。只是对于找到以澜他已经无计可施,实在不得不问这个人。可对方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心中涌上不可抑制的愤怒,魏霖望着百晓生一声冷笑:“先生,你这话说出来,可是将我当成傻子?”

赵以澜道:“殿下,鄙人可不敢骗您。只是您若换一个人还好,但此人,她的命理确实不在天道之中,鄙人也无计可施。”

魏霖深吸了口气。

这人是骗子。

他这么说服自己。既然此人连一具遗骨都能测算得出具体位置,又怎么可能算不出一个大活人的位置?他用那样的理由打发他,不过就是证明他是个骗子罢了,或许他正是和顾志谦合起伙来做了这个骗尽天下人的骗局。

“先生,你不是还有要事吗?恕不远送。”魏霖面上已变得一片冰冷,垂眸道。

赵以澜也不知道魏霖是怎么想的,她能肯定的就一点,“百晓生”这个身份,得罪魏霖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如今这个身份,真没什么好说的,便拱了拱手道:“那么告辞了。”

赵以澜下了马车,继续往公主府走去,而那辆马车,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拐过一道弯,再也看不到它了它也没有任何动静。

赵以澜长长地叹了口气,有点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便遇到了魏霖,又得知他还执着于她,心情难免不好。

看来,半年的时间还不够,或许需要更久一点,一年,或者两年…除了等待,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庆幸的是平常都不用面对他。

来到公主府的时候,赵以澜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鄙人百晓生,烦请向公主通报一声。”赵以澜对门房道。

不知是早就得了公主的吩咐,还是本来公主府的下人素质就特别高,那门房客客气气地请赵以澜进去一坐,找人通报去了。

坐了不多会儿,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人出来,对赵以澜道:“先生,里面请,殿下已等候多时。”

赵以澜点头,起身跟上。

公主府跟大皇子府比起来要稍微小一点,不过里头的景致却比大皇子府要更精致,在设计方面更多了一分优雅和妩媚。

赵以澜目不斜视跟着那中年妇人走过一道道门廊,最终在一个雅致的小院子前停下。中年妇女领着赵以澜走进院子,打开正中间的房门,恭敬地请赵以澜进去。

赵以澜迈步而入,一眼看到的不是房中那些价值不菲颇有意趣的陈设,而是正中背对着她站着的那个妖娆背影。

明德公主名叫魏菲,虽说曾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而已。她身着浅黄色曳地长裙,腰肢不盈一握,秀发又黑又亮,一半扎成发髻垂在脑后,一半柔顺地垂在身后,即便不看正面,也能想象那是个多么倾国倾城的美人。

听到动静,明德公主回过身来,赵以澜也得以看到她的容貌。跟她那妖娆的身段相配,她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二十八岁的她,有着属于成熟女子的妩媚韵致,一颦一笑间勾人夺魄。

赵以澜觉得,若自己是个男子,只怕早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了。

“公主殿下。”赵以澜以江湖的礼节拱手示意。

魏菲也不在意,微微勾唇,便是一个夺人眼球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先生,您可总算露面了。”

赵以澜道:“殿下,此事…实在没必要波及旁人。”

魏菲掩唇笑道:“若非出此下策,只怕我还见不到先生的面呢。”

“既然如今鄙人已如殿下所愿来此一见,不知殿下可否放了不相干的人?”赵以澜无奈道。

“先生说笑了,我只是请顾老爷来做客罢了,哪里谈得上放不放呢?”魏菲笑了笑,对那中年妇人道,“奶娘,你就去跟顾老爷说一声吧,他若不习惯我府上的吃食,我也不好强留他,请他自便。”

“是,殿下。”妇人领命,转身离去。

魏菲望着赵以澜道:“如此,先生可满意了?”

赵以澜道:“多谢殿下。不知殿下寻我来,有何事?”

魏菲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赵以澜一人。下人们走的时候,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赵以澜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顿时觉得有点不妙,这算什么啊?她现在可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而面前又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若不发生点什么,怎么对得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机会呢——明德公主该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吧?

作为特别直的直女,赵以澜对于美人仅限于欣赏而已,要更进一步发生点什么,她肯定不愿意的。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又不着痕迹地戒备起来。

魏菲并未注意到赵以澜的小心思,似乎没意识到赵以澜还在房间里似的,走到桌旁,旁若无人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拨浪鼓,轻轻晃动,那有些年头的拨浪鼓便发出砰砰声响。

“这是澍儿小时候最喜欢的玩意儿。”魏菲面上露出属于母亲的温和神色,“他每日都要抱着它入睡,离了它,便总也睡不好。”

赵以澜忽然明白过来,魏菲这正在说的,是她那个三岁便早夭的儿子。这么看来,她之前担心猜测的都不对,这位公主殿下找她来,问的应该是跟她儿子相关的。她要问的,会是什么呢?总觉得也应该是皇家秘辛——难道说,当年她儿子的死另有蹊跷,害死她儿子的人并未找到,她如今才会来找百晓生问个究竟?

赵以澜正暗自猜测着,魏菲似乎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赵以澜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将她烧起来。

“我听闻先生有奇才,您帮顾老爷寻到了他父亲的遗骨。我,也想请先生帮我寻一个人。”魏菲双眼亮晶晶的,透出一丝似有些扭曲的希望。

赵以澜没有接话,公主果然要让她帮忙找杀子仇人吗?若是这个问题,她当然可以回答,还好好感度她还有的多,回答一个问题足够了。

不过,这问题很敏感么?为什么公主不直接提交问题,非要兴师动众亲自找她来谈?莫非,害死她儿子的人,有什么古怪?

“殿下,您请说,若鄙人能帮得上忙,定然不会推脱。”赵以澜道。

魏菲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指着桌上的一大叠纸张道:“先生,这是酬劳,请务必收下。”

赵以澜看了一眼,若她没有猜错,那里有十万两银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立刻将那几张银票塞入怀里据为己有,可她的人设,此刻却是决计不能崩的。

“殿下,鄙人死脑筋,定下的规矩不会改,回答一个问题,是一千两银子,不能少,也不可多收。”赵以澜努力将自己的目光从可爱的银票们身上挪开,“还是等鄙人解决了殿下的问题,再收下酬劳吧。”

魏菲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江湖人总有些奇葩的规矩,她也有所了解。

“那么,请先生帮我测算一番,我的澍儿…我那可怜的儿子,如今在何处?”魏菲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赵以澜以为自己听错了,公主要问的,竟然是她儿子的去向?可她儿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感觉不太妙啊,似乎自己还是牵扯进了什么要命的事里面。

赵以澜道:“殿下的意思是,您的儿子当年并未夭折?”

魏菲点头道:“当年,澍儿在外被人贩子拐走,百寻不到,便只好对外宣布他夭折了。”她说着红了眼眶,“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放弃寻找他,可却半点音讯都没有。先生,不知您是否有子女?自己孩子受苦,最痛苦的便是父母,我每日里发噩梦,见到他被人非打即骂,日日哭喊着叫我这个没用的母亲,我这颗心,便痛得撕心裂肺。”

美人哭泣,自是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韵味,可赵以澜是个直的,目前又为男儿身,再怜惜也不好上前安慰她。

若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话…那她牵扯到这件事里便没有那么危险了吧?事成之后应该也不会被灭口的吧?

赵以澜心中忐忑,怎么想这其中还是有不对劲之处,可箭在弦上,她能怎么办?

“殿下,请稍候,容鄙人测算片刻。”赵以澜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