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香笑道眉眼都弯了起来,指挥李飞刀将基座加固,兀自开心地说了起来:“前两日有狗熊不懂事,将我们辛辛苦苦做的雪人给弄坏了,气得你爹啊,追了那狗熊好几里地。我看日子又要暖和起来了,也不知这雪人还能陪我们多久。”

赵以澜忽然便明白了李飞刀和郭香堆雪人的目的,他们是想堆一个雪人当做她在陪着他们吧。她心里有些酸涩又无奈,可惜她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义父,义母,我给你们看看我的飞刀练得如何了吧?这段时日我一直在勤练呢。”赵以澜笑道。

李飞刀和郭香自然不会拒绝,兴奋地站到了赵以澜身后,看她拿出身上藏着的飞刀,刷刷几下射树。

树的目标相对大,而赵以澜也并未说谎,这些日子她在家中也勤练飞刀绝技,因此三把飞刀出去,都射到了树干上,就是有点勉强,有一刀差点脱靶。

“一一你可真棒!你果然是天赋异禀,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我李家的飞刀交给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有一一你在,今后李家飞刀的名声必将传遍武林!”郭香面色红润地夸道。

李飞刀立刻表示附和:“你娘说得对,你射得真是太好了,爹的技艺可比不上你,只能给你提鞋。一一,今后李家飞刀的扬名江湖,可都靠你了!”

赵以澜:“…”要不要这么罔顾事实地捧她啊!

赵以澜在无量山愉快地过了五日,便在李飞刀和郭香恋恋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

离开无量山,赵以澜并没有立即回许都去。她还是用着王小草的脸,骑马来到了飞燕阁。

算起来,她和舒断念的三月之约也要到了,虽说她知道舒断念也知道他已经拿到了《天命·卷一》,但还有个仪式要走。舒断念以为“赵一”如今是飞燕阁的人,若要找她麻烦也是找飞燕阁的,因此她便想去见见岑莲的同时,让岑莲把她已经不欠他的消息带给舒断念。

想到舒断念,赵以澜还是有些糟心的,知道她没死,他气成那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拿贺齐下手啊。当时她不就是怕舒断念会对贺齐不利才不敢单纯地逃走么?

赵以澜到飞燕阁的时候,飞燕阁众人毕竟还没有忘记她,也知道她是出门历练去了,稀松平常地放了她进去。如今的飞燕阁没有了柳真真的领导,人员毕竟损失了一些,但岑莲也不是吃素的,渐渐的飞燕阁也恢复了元气。

赵以澜看到岑莲的时候,她正在议事堂惩罚犯错的飞燕阁成员。赵以澜抱胸看了会儿,发觉跟她最后一次看到相比,岑莲身上多了丝威严,越来越有阁主范儿了。

等岑莲处理完事情才发现赵以澜的存在,她微微一惊,随即从阁主宝座上跳下来,面上一瞬间涌上惊喜之色:“赵一,你回来了!”

赵以澜笑道:“是啊,欢不欢迎呀?”

她说着,给了毫无防备的岑莲一个拥抱,后者愣了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以澜已经松开了她。

“岑师姐,你这干得很不错啊。”赵以澜笑嘻嘻地说,“飞燕阁有岑师姐在,必定不久便能发扬光大!”

岑莲面上有些红,蹙眉嗔道:“你说什么呢!你这回来…还打算走吗?”

赵以澜一脸惊讶:“难道岑师姐你还打算留我下来给你卖命么?做梦!我最多待三日便要走了。”

岑莲也不理会赵以澜的调侃,只有些遗憾地说:“只有三日…那便三日吧,我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你,也足够了。”

“什么事?”赵以澜好奇道。

岑莲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管理这偌大的飞燕阁,我到底有些力不从心,你一会儿再给我出出主意。”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赵以澜笑道,“只要岑师姐你不嫌弃我瞎扯淡,我有的是主意…”

岑莲默默地想:瞎扯淡那些,我会当做没听过的…

赵以澜在飞燕阁待了三日,在岑莲的陪同下看到了飞燕阁的新变化,在帮岑莲对具体事务做出分析时,赵以澜还忍不住吐槽,飞燕阁如今这精神面貌,哪儿还有一点邪教的样子,任谁来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名门正派…

赵以澜也将自己跟舒断念三月之约的事说给了岑莲听,让她给舒断念传个口信,他已拿到他想要的,三月之约就此完成。

三日时间到,赵以澜帮岑莲解决了一些问题,也有一部分只能留待岑莲自己解决。随后,她离开飞燕阁,往许都赶回去。

距离二月十七,还有八天。

赵以澜紧赶慢赶,快到许都前又拐去槐树镇偷偷看了看贺氏镖局,见它毫无异样,便暂时放了心,继续赶路。最终,她于二月十七下午回到许都。

她也来不及回家中换衣服,怀揣为魏霖准备的生辰贺礼,摘了千面,偷偷摸摸来到侧门,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刚要开口,门房忽然眼睛一亮说:“您是赵姑娘吧?请进!”

赵以澜:“…哦,谢谢。”她这算是被守株待兔了么…

她将马交给府中下人,跟着门房往里走去,也不知怎么的,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第121章 生辰夜

一路上, 赵以澜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仿佛府中人都在刻意回避她似的。很快,门房停下,取代他带路的人, 是太子妃身边的明月。

先前几乎言之凿凿说自己不会来, 如今见到明月,赵以澜有些心虚,眼神游移着落在别处。

好在明月很贴心地绝口不提大年初一那一日在谷神庙的事,只是温和地笑道:“赵姑娘,请跟奴婢来,殿下在望月楼。”

“谢谢。”赵以澜跟上明月, 忍不住问了一句,“望月楼是…前太子妃的旧居?”

“是的, 赵姑娘。”明月道, “一大早殿下便进去了, 按照往年来看,不到明日一早是不会出来的。”

赵以澜心里一叹,又忍不住生出退缩的意思, 魏霖在这一天以这样的方式悼念他的母亲, 她来了好像也没什么用的样子啊…

犹豫间, 二人已经来到明月楼前,赵以澜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剑靠在树下的罗锐,想到他对自己的敌意,不禁脚步一顿。

罗锐看到有人来, 视线懒洋洋地一抬,先是百无聊赖的在明月脸上转了转,当视线落在她身后跟着的赵以澜身上时,他蓦地站直了身体,眉头皱起。

赵以澜有点不敢走过去了,好怕被他揍一顿…

赵以澜硬着头皮跟明月来到明月楼下,眼神只轻轻落在地上,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

明月十分客气地对罗锐道:“罗护卫,殿下可在里头?麻烦跟殿下通报一声,赵姑娘来了。”

罗锐眼神不善地看了赵以澜一眼,没好气地说:“明月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这一日一直到明日早上都不会出来,我也不敢打扰殿下。”

“可这是赵姑娘…”明月一愣,也没想到罗锐会有这么大莫名其妙的敌意,连忙说。

“我胆小,可不敢打扰殿下,就让这位赵姑娘自己进去吧。”罗锐哼了一声道。

听罗锐的意思不是要拦人,明月松了口气,笑道:“多谢罗护卫。”

她转头对赵以澜道:“赵姑娘,请吧。殿下就在那一间房里。”她指了指二楼中间的房门。

赵以澜有点担心,小声说:“我就这样进去没事吗?”在别人心情正难过的时候打扰对方,似乎不太妥当。

没等明月开口,罗锐便冷嘲热讽道:“你之前不就是仗着殿下对你的好而作天作地的么?怎么如今反倒装模作样起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无论你做什么,殿下可不就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赵以澜:“…”说得她跟个负心渣男似的…

这会儿赵以澜忍不住有些后悔来得草率,看,还被人给怼了…

“罗护卫,赵姑娘今日来了,想必殿下也会十分欣喜,您何必说这样的话呢?”明月客气地反驳着罗锐,“赵姑娘可是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若他晓得您这样挤兑赵姑娘,他该如何心疼啊。”

罗锐抿了抿唇,瞪着赵以澜道:“你尽管去同殿下说,我若是怕了,我跟你姓!”

赵以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打小报告了啊少年!

“罗护卫,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赵以澜道,“我明白你对殿下的忠心,有你这样的好下属,是他之幸。”

罗锐像是被噎住一样,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想得到他说得那么难听,她居然还不生气!还夸他!一点都不像是讽刺,倒像是真心的!

“那我上去了。”赵以澜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只是她刚走出两步,却又转头走回来,看着罗锐试探地问道,“罗护卫,我有个比较冒昧的问题…不知您的父亲是怎样的人?”

罗锐并不知道赵以澜为什么要问他爹的事,只是那个男人对他来说一直就是个禁忌,一听她提起,他便沉下脸道:“不要提那个人渣,我没有那样的父亲,他早死了!”

赵以澜:“…好的,抱歉。”

她连忙转身,逃似的向明月楼上走去。

——范修范前辈,我已经尽力了,你儿子看来对你成见很深呢…

等赵以澜来到门口时,她的心绪已经稍稍平静下来,她向楼下看了眼,罗锐和明月都在仰头看着她,不给她逃脱的余地。

她咬咬牙,轻轻在房门上敲了敲,然后侧耳静听。

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只得又加大一分力气敲门。

门里这回有动静了,只听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声音传来:“滚。”

…她是不是可以听话地滚了?

赵以澜又敲了敲门,小声地说:“子林,是我,赵以澜,你上回不是说想要我陪你过生辰吗,我…”

她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魏霖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以澜,你果真来了?”魏霖呆站在那儿,只双眼紧盯着赵以澜不放,像是怕一眨眼她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是、是啊…”赵以澜干笑,连忙从怀里掏出样东西递过去,“这是生辰贺礼。我知道你不缺东西,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希望你不要嫌弃…”

魏霖没有立即去看赵以澜送他的是什么,他抓着赵以澜递礼物的手,笑道:“先进来吧,以澜。”

“哦,好的。”赵以澜随着魏霖的动作走进屋子,也尽量自然地挣开他那干燥纤长的手。

魏霖关房门前向楼下看了眼,明月恭敬地对魏霖行了一礼,他微微颔首,退回去阖上房门。

赵以澜有些好奇地打量这个应当是卧室的房间,似乎是岁月用神奇的魔法将这里的一切定格,整个房间安静,典雅,所有的装饰物,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模样,静静在时间长河中游曳。

魏霖走到赵以澜身边,见她正在静静打量,轻声道:“这是我娘最喜欢的地方,她从前若是跟我爹吵架了,便会带我住到这里。”

三岁前的记忆,他隐约还记得一些,只是并不清晰,唯有回到这里,他才能记起更多,那些早已消散在时光深处的他跟他娘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这房间很有意境。”赵以澜道。她的目光落在前方墙上,那里有一幅画,一美人轻纱着身,正轻嗅落梅,她姿态曼妙,只是看不清的面容,却莫名给人一种寂寥之意。

“那是我娘画的。”魏霖道,“她擅丹青,我便也自小学起。”

听魏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赵以澜忙将还在她手上的礼物递过去:“你先看看礼物,但是不喜欢也不要告诉我。”

“我很喜欢。”魏霖接过那用一块锦帕包裹着的小盒子,“只要是以澜给我的,我都喜欢。”

赵以澜干笑,她先前不愿意来,就是怕会听到这样类似的话,不好接啊…只能尬聊了。

“你先看看再说。”赵以澜只能无视他后半句话,催促他打开礼物。

魏霖从善如流地打开盒子,他看到盒子里面躺着一片蓝色花瓣。

“这是…”他微微笑了,“很好看。”

赵以澜道:“这是昆仑海的花瓣。昆仑海知道不?一种很有名的芍药,十几年前就绝迹了。”

她是在岑莲那儿看到昆仑海的干花的,如今谁也没有昆仑海的新鲜花朵,有干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连岑莲那边也不过就只剩下五片而已。她死皮赖脸要来了一片,当时就想好当做给魏霖的生辰贺礼。魏霖什么都不缺,送礼物重要的是一个心意,虽说她得到这花瓣挺容易的,但旁人看来,这干花瓣应该算是比较珍贵的了吧?

魏霖并未听说过昆仑海,他对花花草草并无多大兴致,然而见赵以澜一脸得意,他忍不住嘴角上扬,做出困惑的模样道:“昆仑海是怎样的芍药?”

赵以澜一愣,半天憋出来两个字:“…很贵。”

魏霖那么问不过就是顺着赵以澜的话,见她似乎面有尴尬,他顿了顿,十分自然地笑道:“谢谢你,以澜,我很喜欢。”

他细细将盒子装好,起身走到那副美人嗅梅图前,将图往边上拨了拨,露出后头的暗格,将小盒子放了进去。

赵以澜感觉自己要哭了,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打开暗格啊,她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啊…

走回来时,魏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忽然意识到快到晚膳时间。从前他在这里待着时并没有胃口,一日一夜都不吃东西,然而这一次,有赵以澜在,他总不能让她也陪他饿肚子。

他径直走出房间,对下方依然尽职站着的罗锐道:“准备晚膳,送上来。”

罗锐惊讶于魏霖竟然会出来,想了想又觉得有那个姓赵的在,殿下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心里倒生出一丝别别扭扭的感激来。

他便应了一声,转身去叫人准备。

魏霖回到房内,在圆桌前坐了,细细打量赵以澜,目光专注而显得贪婪。

两个月前,他亲眼见到了赵以澜,确认她还活着,那时候的狂喜绵延至今。只是不过一面,她便因那舒断念的缘故而逃离,他看到了她留下的纸条,知道她安然逃脱,见她被人劫走而揪起的心这才放下来。他开始期待下一次再见她又是何时,开始计划该如何才能一点点进入她的内心。

她就像是一道风,捉不着拦不住,强硬的态度是留不住她的,正如他继母所说的那样,她最心软,那么便要利用这一点,逐渐拉近他与她的距离,迟早有一天,他会进入她的心,成为她的唯一。如今进展不大也无妨,他有的是耐心,水滴石穿,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赵以澜被魏霖看得心头发毛,忍不住转移话题道:“子林,近来一切可好?”

魏霖道:“还好。皇帝认为我岁数小无需提防我,我那几位叔叔姑姑,如今也内斗得厉害,暂时无暇顾及我,我便得以慢慢发展我自己的力量。”

赵以澜听得连连点头,特别欣慰,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总有一日他能顺利登上那个宝座。

厨房里的饭菜早就做好了温着,魏霖这边一叫,那边便很快准备好端了上来,免除了二人的尴尬。

饭菜一样样摆开,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式,下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很快屋内又只剩下二人。

魏霖在赵以澜面前放了个小酒杯,边为她倒酒边说:“以澜,今日陪我喝一杯如何?”

赵以澜有些迟疑,她对酒一向兴趣不大,喝酒万一喝出个酒后乱性可怎么办…

似是看出赵以澜的迟疑,魏霖垂下视线,似有些哀伤地说:“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赵以澜:“…那就喝一杯吧。”

魏霖面上便带了笑,给自己斟了一杯,端起酒杯,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只好拿着酒杯,跟魏霖轻轻碰了碰,小小地抿了一口。这好像是某种果酒,酒精度数应该并不高,喝下去并不辛辣,反而有一种甜甜的香气。

魏霖也不在意,自己喝了一整杯。

赵以澜看着那已经空了的酒杯有些恍神,魏霖可是未成年啊,喝酒真的好么?但这个时代,跟人说什么未成年不能怎么怎样,谁都会把她当奇葩的吧…

赵以澜一咬牙,不管了,毕竟这是古代,有些事她管也管不过来。

二人边吃边聊,赵以澜终于找到了不尬聊的好办法——跟魏霖说她这些时日去过的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

赵以澜比较克制,才喝了一杯酒,连点微醺感都没有,而魏霖却在二人说说吃吃间,将一壶酒喝了个精光,等赵以澜注意到的时候,魏霖面颊上已泛上淡淡红晕。

她刚要劝说魏霖少喝点,他忽然低低地问道:“以澜,崆峒门那一日,那个叫舒断念的男人,从前可曾…欺辱过你?”

赵以澜微微一怔,舒断念啊…他们俩的过节是有点深,不过可能是因为她跟舒断念是在他和他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认识的,她至今也只是怕被他发现失去自由,倒不恨他。至于说“欺辱”…她怎么感觉这个词有点歧义呢?

她斟酌着说:“我跟他是有点…摩擦,但其实他也没怎么我。”

魏霖伸手握住了赵以澜的,他的手暖而干燥:“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再也无法伤害你。”

那一日,赵以澜被舒断念劫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差点要将他逼疯,幸好后来他看到了纸条,得知她没事,才能安下心来。只是,这段时日,那个叫舒断念的男人所说的话,他总时不时想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以澜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了别样的感情?他这样水滴石穿的计划,是不是太慢了些,会不会来不及?可他没有别的办法,除了如此,他想不到别的不伤害以澜的办法。想得越多,他对舒断念的杀心便越重,那个男人,跟以澜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太过亲密,他嫉妒又愤恨。

赵以澜见魏霖神态极其认真,连忙说:“不用了,反正他也找不到我,没事。况且,我还有些压箱底的绝技,万一真到了要命的时候,我不会舍不得出手的。”

魏霖因饮酒而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双眼一瞬间有些黯然,他倾身靠向赵以澜,声音低沉:“以澜…你是舍不得伤他吗?”

赵以澜微微一怔,她是不想看到舒断念受伤,但跟魏霖问的意思,却不是同一个。可这种藏在问题下的情绪,又不好解释。

见赵以澜不说话,魏霖又靠近了她一些,抿紧唇道:“我很嫉妒他。”

赵以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