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女士说:“我再简单的介绍一下吧。”

在崔女士的介绍下,侍漪晨总算弄明白,这一桌子坐的都是哪些人。坐在正中间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次相亲的对象王继泽,而他右侧七八十岁的老奶奶是他的奶奶,坐在对面的大叔是他的父亲,大爷则是他的爷爷。

她在心中暗暗吐了口气,头一回遇见全家陪着来相亲的,这阵容可真是强大。

崔女士说:“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吧。请问侍小姐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侍漪晨一怔,以为开始聊一些家常,于是说:“都无所谓。”什么样婚礼模式,对她来说真的无所谓,结婚仪式不过是个形式。

坐在对面的老爷爷一脸严肃地说:“哦,不能无所谓。我们家里的人都喜欢中式婚礼,我们老头老太对现在那种流行的什么在草地上弄自助餐什么教堂里举行的婚礼是没有办法接受的。我们家信佛教。”

侍漪晨嘴角抽了抽,没有搭话,其实她很想回答她们家没人信耶稣。

“闺女,你喜欢黄金戒指还是钻戒?”这一下换七八十岁的奶奶又问。

侍漪晨刚想再一次说无所谓,这位老奶奶迅速抢了话,慢吞吞地道:“闺女啊,黄金保值,听说钻戒要什么什么一克拉以上才保值,意义不大。还是黄金戒指好,你看我手上这种韭菜叶儿边的,多漂亮。”老奶奶将右手伸到侍漪晨的面前晃了晃。

侍漪晨定睛一看,老奶奶干枯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扁扁的圈儿,什么花纹都没有,只是那么一道扁扁的圈儿。她呵呵干笑两声,违心地说:“高端,大气,上档次!”她今天长见识了,原来这种最老土的款式叫韭菜叶儿边。

老奶奶很得意。

6.第6章极品一家(6)

这一回轮着崔女士开口了,“我听李萍说了,说你们家跟你大姨妈,小姨娘他们两家住在一起,而且生下的孩子第一胎不管男女,一律姓侍。对于这一点,我们家不太能接受。你们家一大家子人,太复杂,结婚之后还是住咱们家吧。第一胎我们希望还是姓王,第二胎倒是无所谓。”

“等…等一下…”侍漪晨开始有些凌乱,看向王继泽,“我今天跟你是来相亲的吧?”她怎么感觉这场面不是在相亲,而是在提亲啊?

王继泽一脸认真地说:“是相亲啊。怎么不是啊?”

“我怎么感觉今天是在谈…结婚的事。”

王继泽说:“对啊,相亲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结婚吗?我妈说了,所有不结婚的相亲,都是耍流氓。”

Good!崔女士这句话太至理明言了。她很赞同,但…

“但你们说的这些问题,不觉得有些太快了么?毕竟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委婉地说道。她隐约觉得这家子很“不正常”。虽然她相亲无数,极品遭遇了一箩筐,但是这样直接的相亲却是第一次,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扯上结婚生孩子,搞得像明天就像要举行仪式一样。

“一点不快!我今年三十五岁了,听说你今年三十岁了。”

她立即纠正:“不好意思,姑娘我今年二十八…”明明她正值风华正茂,偏偏被人形容得跟大妈一样。要不要这样?下个月她才二十九,她现在很讨厌人家说她三十,未老先衰。

王继泽摊了摊手,说:“差不到哪去,总之我们两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没必要像那些年轻人谈什么风花雪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赶紧结婚生孩子。现在把事情约定好了,婚后就按约定的事办,不会有矛盾。婚后,我希望你能待在家里,专心做一名家庭主妇,负责照顾和打理家里的一切。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化妆,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更不喜欢穿着暴露。你每天早上要在六点半前做好全家早餐,中午十一点半做好午餐,晚上六点半前做好晚餐。我奶奶有糖尿病,我爷爷有甲亢,我妈胃不好。所有菜要少油少盐少糖。全家人的衣服要用手洗,不能用机洗。洗洁精要少用…”

侍漪晨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相亲吧,这是找保姆吧。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到了三十五岁还没有谈过恋爱。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考研考博考博后耽误了青春吧,而是压根脑袋“烤”坏了吧。谁规定奔三的人就没有资格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谁规定奔三的人就一定得生孩子?

她一边嘲讽干涩地笑着,一边耐心地听着王继泽滔滔不绝的一大堆家规。起先她很震惊,再往后,她是想听听这一家子究竟是有多极品,才能提出这么些极品要求来。

她的眼睛不经意看向其他方向,周围的客人开始有人慢慢注目着他们这一桌,约莫是被他们这一桌极品的相亲内容所吸引。坐在隔壁一桌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穿着性感的V领宝蓝色洋装,在听到王继承的要求时,不由地抿嘴笑了起来;男的穿着黑色条纹衬衫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只有手中的金属筷子不停地与面前的盘子发出清脆地磨擦声音,他在静静地吃着食物。

7.第7章极品一家(7)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有些坚持不住,决定打断王继泽的说话,实话实说:“王先生,我想你提的这些要求劳务市场绝对可以满足,那里符合贵府的条件的人很多。”

崔女士一听不高兴了,接口打断她的话,道:“侍小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条件。一个女孩子到了三十岁还没有结婚是件很可怕的事。男人年纪再大,只要家庭经济条件好,都可以找得着老婆,但女人就不同了,过了三十之后再找,只会越找越不容易,越找越将就,将就到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听说,侍小姐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吧,这一点我们家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像现在这种时代,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并不多见。若是这一点都没有,我们家可能不太会考虑。”

这时,隔壁桌偷听的女人一不小心将口中的果汁喷来出来,连忙拿起口布擦拭,坐在其对面的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连忙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侍漪晨也终于忍无可忍,恨不得将桌上的烤肉全盘塞进这对母子的口中,但良好的涵养告诉她必须要理智。她轻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说:“谢谢您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出了我的心声。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用。”她背起包包,毫不客气地起身。

崔女士的脸色难看,看着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什么从英国名牌大学毕业,始终都是个裁缝。太没教养了!”

“裁缝怎么了?没有裁缝,你们他妈的都裸奔么?!”侍漪晨的火气上来了,目光横扫崔女士全家。她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不尊重她的职业。Bitch就是矫情!

一旁的老奶奶立即激动地嚷着,“哎哟,现在的闺女都这么厉害,以后要是进了门,我们老人家还有活路么?”

“侍小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王继泽脸色难看,立即哄着老人家,“妈,奶奶,你们放心,这样凶悍的女人,我是不会娶的。我一定会找个你们满意的,进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

侍漪晨翻了个白眼,嗤笑出声,扫了眼他极品的全家,鄙夷地道:“王先生下次再相亲的时候,最好去劳务市场,别忘了带上你的奶嘴和围兜!哈!哈!哈!”

她终于可以大笑出声,快步走出餐厅。

出了餐厅,她灰暗着一张脸,有些恼地走进电梯。

极品年年有,今年何其多?见过极品的,没见过一家极品的!这事要是说给周乔娜听,怕是要笑破了肚皮。她一定是逆天太久,所以今天遭报应了,才会遇上这么一家子极品,居然把她还是处女的事摆在桌上说。二十九怎么了?就算是三十又怎么了?她是有多老?她现在这模样就是回到大学校园里冒充大学生也是可以的。只要她不说,认识她的人不说,谁他妈的能看出来她快奔三了?以她的姿色、学历、事业、家庭,从来都是别人满意,她无感。可是今日,她到了二十九岁还是枚处女的这件事,居然却成了别人唯一满意的地方。

简直真他妈的X蛋!她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

8.第8章极品一家(8)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突然叮地一声,又缓缓地打开。这时,电梯门外一个激动亢奋的女声传来:“好好笑!刚才那对相亲的男女真是笑死我了。那个女的奔三了,居然还是个处。那个男的全家叽歪了那么长时间,从头到尾只对她这一点满意,我要是那个女的早撞墙了!”

电梯门打开了,侍漪晨望着电梯外的一对男女,正是方才坐在隔壁桌的那一对。

那个女人一看见她,立即闭了嘴,挽着男人的手臂向后方缩了缩。

侍漪晨瞪着那个女人,很不客气地道:“长舌妇,公共场合说话小声点,别没事犯贱找抽!”

“你说谁是长舌妇?谁犯贱呢?”女人花容失色地尖叫出声。

“谁接话谁犯贱!”她的火气正在迅速积压,有可能在下一刻爆开来。她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喷射怒火的双眸似在警告她:敢进电梯,老娘一脚踹飞你!

她毫不客气地用力按下电梯门。

电梯外,女人疯狂的尖叫声传来。

就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瞬间,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迅速地挡在了电梯门之间,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侍漪晨一脸怒容地瞪着电梯门外身形修长高大的男人,一袭质地良好的黑色条纹衬衣与西裤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男人与她对视,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这个男人拥有一张令女人倾倒和男人嫉妒的脸庞,如雕塑般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挺直的鼻,削薄的唇,无一不张扬着个性与优雅。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漂亮,迷人,但看在她的眼中,这是一双瞎了眼的眼,所以才能看上这么个聒噪的长舌妇。

男人看着她,背对着身后的女人,声音冷淡地命令:“你坐隔壁电梯。”

“宸…”身着宝蓝色洋装的女人不可置信地发出怪叫。

侍漪晨感到有些意外,微微挑眉看着他。

男人眈了她一眼,不理会女伴的尖叫,径自走进电梯,伸手按上电梯关门键。电梯外,宝蓝色洋装的女人纵然满脸的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待在电梯门外,不敢有所逾越。

电梯门合上,缓缓下沉,偌大的空间内,突然只剩下侍漪晨和那个将女友丢在电梯外莫名其妙的男人。

侍漪晨望着他的后背,她的额头差不多刚及他的肩头,这样的身高对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有种无形的压力感。“大义灭亲”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也许这位男士也看不惯自己女友的长舌行为吧,换作其他热恋中的人未必能做的到。她心中浮起一丝暖意,有所感激。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门缓缓打开。

她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刚才气过头,忘了按电梯键,她要去的地方是一楼,而不是地下停车场。她伸手按了一下一楼键,回过神发现面前高大的阴影居然还在。

电梯门开着,那位有些怪异的男人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站在电梯门的正中间一动不动。

她正奇怪着,忽然只见他回头眈了她一眼,目光从上自下,就像是一道X光线将她上上下下扫描了个遍。

电梯门又一次合上再打开,他的唇角突然微微轻挑,似笑非笑,然后回过头,大步迈出电梯。

侍漪晨僵立在电梯间,瞬间石化。

顿时,一种被羞辱的愤怒感腾地一下子串上心头。她确定,那个男人刚才是在讥笑,她看到了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应该也是在讥笑她快奔三了,居然还是枚处吧…

本来,她还心存感激,以为他是个好人,大义灭亲,将自己聒噪长舌的女友丢在电梯外,结果…结果这男人摆明了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羞辱她。这种无声的羞辱比先前那个长舌妇的聒噪让她更加恼火。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满大街甩贞操被歌颂,头顶贞节牌坊居然被人笑?!

Shit!她今天出门应该翻一翻黄历。

9.第9章“温柔”一掌(1)

相亲相到一家子极品,被当众揭露隐私,接二连三受到讥讽,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侍漪晨厌不下这口气,她必须要泄愤。

她摸出手机,给死党周乔娜打了个电话。周乔娜一听到这一消息,差一点笑岔了气,迫不及待地要求见她一面。于是二人约在了酒吧K.O.相见。

K.O.位于繁华的中山路,虽然眼下并不是下班高峰期,但一路交通依旧十分拥挤。侍漪晨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一路爬行。

K.O.是家风格独特的酒吧,与寻常吵闹的酒吧不太相同。虽然灯光同样昏黄,相较于闹吧那灯光绝对是算得上刺眼。那里的DJ很能把握文艺青年们的小资心理和品味,歌曲从不会放那种很吵人的重金属音乐,除非只有在进行拳皇街机比赛的时候播放一些激昂的打斗音乐助兴,大多都是平静舒缓、旋律优美动人的异国歌曲。

这样一静一动,相互交替,客人们反而喜欢这种别样舒服的静吧,朋友聚会,喝喝酒,聊聊天,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交流。

“美人,美人,这里!”一个长相甜美又娇小,穿着性感时尚的女人伸长着胳膊,冲着站在舞池入口不远处的侍漪晨猛挥着手臂。

这一声“美人”让周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侍漪晨。刹那间,侍漪晨有种想掐死始始作俑者的冲动。柔和的灯光中,她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始作俑者死党周乔娜。

侍漪晨更加习惯称呼周乔娜为周殿,因为韩语中“殿下”发音与乔娜二字相似,自打韩剧在国内像蟑螂一样狂涌而至,她便叫周乔娜“周殿”,而周乔娜则唤她美人,因为她姓侍,通常服侍在殿下周围的侍女都是美人。

侍漪晨尴尬地躲避每一个探寻者嘲笑的目光,挺直着胸膛,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优雅地走过去。她在周乔娜的对面坐下,一双明眸亮眼细细地打量着,最终定格在死党那波涛汹涌的胸前,“啧啧啧,瞧你这沟深的,都快赶上雅鲁藏布大峡谷了。”

周乔娜将美胸用力地顶向侍漪晨,眉飞色舞地道:“怎样?羡慕嫉妒恨吧?”

“听过四个字么?”侍漪晨瞅着周乔娜那深深的事业线,弯了弯嘴角,“胸大无脑。”

周乔娜掐了一下她,嗔道:“美人,明明就是羡慕嫉妒恨,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像你这样有沟不露,纯属浪费。来这种地方,你还遮得这么严实,真是服了你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领。

漪晨上身穿了一件香槟色的无袖衬衣,无论是从领口、袖口都别想看到一丝内在情况。放眼望去,酒吧里只要是个女人,无不将自己姣好身材曲线展露无遗的。周乔娜身穿一袭红色露肩洋装,圆润饱满的肩头在桔色的灯光下极其性感,配上那一头微卷的长发更是撩人。在周乔娜看来,即使已经领过结婚证,但来酒吧就绝不能错过大秀身材的机会。反观侍漪晨,全身上下能展露她美好身体曲线的也只有下半身那条黑色的紧身裹裙,但最可怕的是这半身裙竟然还是过膝的。

“小姐,我说你来泡吧好歹穿个短裙,露一下大腿嘛。”周乔娜抚额。

侍漪晨竖起大拇指,说:“已婚妇女果然就是不一样,豪放又浪荡!姐必须认真考虑要不要跟你这个已婚妇女彻底划清界线。”

10.第10章“温柔”一掌(2)

“你去屎!什么已婚妇女,老娘我明明是豆蔻年华。”周乔娜一边抗议,一边从包包里摸出化妆包丢给侍漪晨,“硬件不行,软件还是可以搞搞的。”

侍漪晨接过化妆包,取出眼线笔,对着镜子仔细描绘一番。黑色斜飞的眼线,扑闪的长睫毛,淡雅的胭脂,诱惑红唇,完美的妆容后,侍漪晨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才像个女人。”周乔娜很满意地看着赞了一下。

侍漪晨抿唇不答,伸手招了服务生,点了一杯Blueberrytea。

周乔娜惊诧:“靠!以前再疯狂,你最多也只点玛格丽特,今天居然换Blueberrytea?看来你这次受的刺激还真不是一般小。”

Blueberrytea号称泡吧失身酒首选,温热调酒,暖香清甜,一杯之后,眼前一片灯红酒绿,只剩下醉生梦死。

侍漪晨抓了抓头发,无奈地说:“没办法,这年头神经病太多了。地球太不安全,姐在考虑要不要洗洗回火星算了。”

周乔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声音越笑越开,最后捂着肚子倒在椅背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侍漪晨见状,气道:“你羊癫风抽啊?要我给你打120吗?”

周乔娜还在不停地笑,侍漪晨气极,踹了她一脚,“能别笑了么?这件事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周乔娜拼命地点着头,“要是不好笑,人家帅哥怎么会在电梯里对你回眸一笑百媚生?其实人家很想笑,只是先前将女朋友赶出电梯的耍酷让他不好意思笑罢了,所以只能硬憋着。我嘛,就不需要憋了。啊哈哈哈…”

一句便戳中侍漪晨的死穴。

“泥马,笑吧笑吧,你尽情笑个够吧。”她白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啤酒猛灌了一口。

周乔娜终于笑够了,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强忍着不笑的冲动,揶揄道:“我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处呢?你居然到现在还是个处?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是个处?这他妈的简直太不科学了!哈哈哈…”

周乔娜左左一个“处”,右一个“处”,像绕口令一样。

侍漪晨看着周乔娜鄙夷的那副德性,有些郁闷,不甘地反击,“处怎么啦?处犯法么?”

周乔娜斜眼看她,说:“处是不犯法,但是身为一只奔三的处,而不知何为诗人笔下的翻云覆雨为何物,你好意思么?”

“二十九还差一月。”侍漪晨手指轻敲着桌子强调。

“呸!”周乔娜啐她一口,“女人总是不肯在年龄上认清现实。”

侍漪晨摊了摊手,表示随便怎么说,总之她就是死皮赖脸认定她三十没到。

这时,服务生端着Blueburrytea过来,她接过酒杯,碰了碰周乔娜面前的啤酒瓶,浅酌了一口。

“话说回来,你跟绵羊兄恋爱的两年多里,除了拥抱KISS,就没有点实质性发展,你们两难道一直都在神交么?”周乔娜的话音刚落,侍漪晨的脸色就变了。

11.第11章“温柔”一掌(3)

话出口周乔娜就后悔了,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说好了不在侍漪晨面前提起“高明扬”这三个字,但是几瓶几杯酒下肚,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她举起一瓶啤酒,自罚了一瓶酒,放下酒瓶越想越呕,于是严肃地说:“虽然我知道你跟高明扬早就分了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做姐妹的答应过你不提这件事。可这事差不多快半年了,作为姐妹的,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么?你这还算是姐妹么?”

年前某一天晚上,侍漪晨突然拉她到酒吧里喝酒,然后喝得烂醉,哭着告诉她,她跟高明扬分手了。侍漪晨求她什么都别问,她也就真的不问,只陪她喝酒。可这事过去近半年了,旧事重提,她以为这死丫头早就不在意了,可是她的神情告诉她,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