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娜不客气地用手指挑起侍漪晨的下巴,不容她躲避,“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难过,到底半年前发生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吗?”

侍漪晨一阵沉默,抓起面前的啤酒瓶,将满满的一瓶啤酒全灌进肚里,然后咧了一个大大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说:“其实也没什么,还记得年前我跟他一起去看电影,看完那场电影后发现他看上别的女人了。”她扯了扯嘴角,苦笑。

周乔娜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拔高了好多,“我靠!是哪个不要脸的?老娘替你去揍她!”

侍漪晨不说话,只是苦笑,端起面前的又一瓶啤酒一口仰尽,“你揍她,还不如直接揍我。”声音里满是浓重的自嘲。

“该不会又是你那个饥渴的表妹吧…”

侍漪晨盯着空瓶,不说话。

周乔娜见她这表情,不用再问,铁板钉钉的肯定是。她拳头捏得卡嚓卡嚓响,骂道:“我勒个去!居然又是她。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准备跟你死嗑了,只要是你找个男人,她就要抢过来。她这是有病,还是怎么的?有病得去治啊。”

提到侍漪晨的表妹侍漪云,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这世上极品的女人多了去,可就是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女人。自打高中毕业那年,侍漪晨得罪了她这位奇葩表妹的时候开始,只要侍漪晨跟哪个男生或男人相好,结局注定都是那男生或男人都变成她那位奇葩表妹的男朋友。

渐渐的,侍漪晨习惯了这种掠夺,这种掠夺就像是一种诅咒一样,牢牢的咒了她十几年。索性,她一直以来都不找男朋友,虚度了这么些年。好容易在前年年底同学聚会上,遇见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高明扬。高中时候的绵羊兄个不高,瘦瘦小小的,又腼腆害羞,很不起眼,如今变得个高、皮白、收入高,温柔、体贴、不吝啬。侍漪晨这虚度了好些年的光荫,一颗快要枯竭的芳心,好似注入观世音菩萨玉净瓶里的仙水一般开始涌动起来。

可怕的是,诅咒终究还是再次灵验了,一场电影之后,绵羊兄变成了她的EX。或许当年那件事,真的是她欠了她的吧…

她烦燥地扒了扒头发,对周乔娜说:“知道半年前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怕你真的会去揍她。”

周乔娜说:“你个废柴!都被她抢了几个男人了?她能抢你男人,你就不能再抢回去,抢回来再扔了?都跟你说了千百遍,对付不要脸的人,要用不要脸的手腕。你再这样废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男人了。没用的废柴!”

“老娘宁缺勿烂!”她不承认。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好吧。事情都过去快半年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不过就是没事隔三岔五去相一相神经病。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成了神经病,不然怎么会这么衰?”她端起酒杯碰了碰周乔娜面前的酒瓶,“美人求殿下垂怜!”

虽然口中说得无所谓,她却是在心中苦笑,事情是过去快半年,如果真的过去也就算了,可是还延续至今。她之所以一直不敢提这事,是怕周乔娜那冲动的个性,真的会找上门替她揍高明扬和侍漪云。

“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周乔娜虽然口中这样说,心中也确实心疼好友,谁摊上这么个变态的表妹简直是三生不幸。

12.第12章“温柔”一掌(4)

但凡喜欢泡吧的总是内心期待着一场艳遇。即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过过嘴瘾眼瘾都是好的。

论外貌与身形,侍漪晨与周乔娜都算是中等偏上。周乔娜长得很美很妖娆,全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性感的诱人讯息。侍漪晨五官立体,相较于其死党,她的长相叫英气逼人,她常常说,若是她男儿身,一定会帅到打败天下无敌手。

时不时有男人来搭讪。大部分都是些歪瓜劣枣,一遇到此情形,侍漪晨便会搂着周乔娜,四目相对,四瓣唇欲吻又离,冷得搭讪的男人识趣地主动离开。

两人不停地交头接耳,不停地扫荡着全场是否有好货色,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抿唇含蓄,乐此不彼。

“哇,我发现一个好货色。拐角,第一个窗台。”周乔娜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双黑眸闪着别样光彩,“不对,是两个。真的好帅哦,姐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看就快要跳出来了。”

周乔娜一个西施捧心的模样,让侍漪晨崩溃。

“你太夸张了吧。是有多帅?”历经重重波折,侍漪晨对男人已经没啥兴趣。但周乔娜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让她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绝色能让识遍天下无敌手的死党这样夸张。

越过重重视线障碍,在昏暗的桔色灯光下,侍漪晨微微眯了眯眼,终于将目光锁定在拐角窗台边上的那一桌。她的视力并不是太好,隔着这么远,勉强能看清。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一人穿着白衬衣,一人穿着黑衬衣,像她和周乔娜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喝着酒。好一对黑白无常!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白衣男的脸刚好对着她,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他相貎英俊、气质非凡。果不其然,一晚上见了一堆歪瓜劣枣之后,总算出现一个好货色。而黑衣男只能看到小半张脸,不过单凭那挺直的鼻梁和很赞的下颌,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她又眯了眯眼,努力想看清黑衣男的长相,可是他却突然将头扭向窗户的方向,很随性地将衫衣的领扣解开,一直解到第二粒,接着又将袖子挽起,露出小臂,白皙的皮肤跟他衬衣形成强烈的对比。相反,坐在他对面穿着白衣男,衣着整齐,甚至连领带结都不愿松开。

这个好看的白衬衣男人似乎在哪见过。她想了又想,脑子一片混沌,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两人不仅在这酒吧小小的天地里算是佼佼者,在外面也可谓是人间绝色了。就这么会儿盯梢的时间,侍漪晨已经见着三四个女人上前搭讪,然而这几个女人讲了不超过十秒钟的话就被拒绝了,最后一个甚至还没有开口,直接被拒绝了。

“啧啧啧,最后一个真惨。”她扯了扯嘴角,万分同情。

周乔娜轻嗤一声:“那不是惨,是她们笨。两个男人,而且还是两个长得相当不错的男人一起泡吧,身边又没有女人,你们觉得会是怎样?”

“怎样?”侍漪晨看了又看,一脸迷惑。

13.第13章“温柔”一掌(5)

周乔娜叹道:“笨!这世道早八百年就变了,再这样下去,帅哥早晚会跟恐龙一样灭绝的。你说,他两谁是攻谁是受?”

只要看见两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周乔娜就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说着说着,就会很崩溃。侍漪晨想不明白明明已经领过结婚证的人,怎么还会整天对这种事感兴趣,简直太不正常了。她连忙举着双手交叉,道:“打住!本大小姐现在已经很悲催了,恨不能天上能掉下个男人到碗里来。你妄想用Boy’slove摧毁本大小姐的意志!”

周乔娜笑了,说:“下个月你就过二十九岁生日,告诉姐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姐送你!”

“生日礼物?好啊。”侍漪晨眯着朦胧醉眼,傻笑一声,或许是仗着酒精的侵蚀,她胆大地说了两个字,“男人。”

七分醉中,还带着三分醒。或许她该找个男人早点完事算了,就算以后找不到男人,起码也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不至于像前几天相亲一样,被人公开嘲笑奔三了他妈的还是个处!

“废柴!你总算是觉悟了。”周乔娜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

被周乔娜这么没轻没重地拍了两下,她突然觉得胃很难受,头也昏沉得厉害。

这时,周乔娜的手机响了,是她老公,催她该回家了。

不知不觉,两人聊到快要十二点,觉得是时间该散场了。

就在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喝醉了的男人不甚撞了一下侍漪晨,这一撞让她的胃立即翻滚了起来。她顿住脚步,来不及跟周乔娜打招呼,便捂着嘴巴往回走。

到了洗手间,她对着马桶不停地干呕,想将胃里不停翻滚的污物吐出来,但来回折腾了好久,怎么也吐不来。休息了好一会儿,舒服了一些,她才慢吞吞地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拼命地用冷水泼自己的脸,瞬间脑袋一下子冰爽了很多。

双手撑着台面,她的头依旧昏沉,重得有些抬不起来。今晚有些喝多了,她知道酒精开始慢慢侵蚀她的大脑,虽说醉了,脑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清醒。此时此刻,最好给她一张床。

她耷拉着脑袋,瞌着眼睛,撑着台面又眯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进洗手间,她才又醒过来,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就算要睡,无论如何也得要离开这里,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倒在这个地方,然后出现什么意外。

捧了一些水再次扑向滚烫的脸颊,让脸颊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些,她这才迈着略有些飘浮的脚步,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走廊里站着两个男人,一黑一白,似是在争吵着什么,占据着整个走廊让人无法通。突然,黑衣男人的声音大了起来,道:“我根本就不想结婚。”

白衣男人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黑衣男人嗤笑一声,说:“我宁可培养我的蔬菜。”

白衣男人看了他很久,沉默不语。

黑衣男人见他这样,再说无意义,于是道:“对不起,我困了,我要回去休息。”

白衣男人一把拉住他,“话还没有说完,你别走。”

两个男人的争吵声吵得侍漪晨的头脑嗡嗡作响。

“麻烦…”她抬起右手,想请他们两人暂停一下,让她过去,结果只说了一声“麻烦”,“让一让”三个字还没有出口,黑衣男人左手一拳狠狠地挥打在了她的脸上。

“啊!”她被这重重的一拳挥打得脑袋一晕,整个人失了重心,身体猛烈地晃动着直往后退,只听“咔嚓”一声,鞋跟断裂,她的右脚一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一直在争吵的陆宸和与林韫泽两人都惊住,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林韫泽见状,连忙俯下身去扶侍漪晨,“对不起,你没事吧?”

酒精的侵蚀,让侍漪晨整个人变得很迟钝。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屁股,坐在地上低低地哼着:“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林韫泽一边抱歉,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我扶你起来。”

她总算是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迟钝,两只脚一高一低总算是站稳了身体。她低头看了看鞋子,右脚鞋跟断裂,只粘着一部分。她弯下腰,使了好久的力才将断掉的鞋跟拔掉。她歪着脑袋,余光瞄着身侧的林韫泽,甚至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粗着嗓子质问:“刚才是你打我的?”

“不是他,是我。是我刚才不小心打到你,很抱歉。”对面站过来一道黑影。

侍漪晨抬起朦胧醉眼看向肇事者,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庞映如眼帘。她一怔,竟然看了他足足有十几秒,直到对方以手在她的眼前招了招,她才回过神。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喝多了酒,垂涎美色,其实是她一直是在思索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为什么这么眼熟?啊!她想起来了,就是刚才在韩国料理店电梯里那个看她一眼,似笑又非笑,暗嘲她还是处女的那个可恶的大坏蛋!一个晚上连碰见两次,简直是活见鬼。

“原来是你这个坏东西!你这个该死的背背山…”她粗哑的声音里饱含了鄙夷、愤怒和厌恶,然而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陆宸和身体僵直地立着,唇线抿成了一条线,一双漂亮的黑眸就差没有射出火花来烧死她。

“背背山?!”林韫泽瞪直了眼,看向陆宸和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认识她?”

“鬼知道!”侍漪晨刚化了个浓妆,陆宸和并没有认出她,没能将她与之前在电梯里的女人划上等号。

新愁加旧恨!

侍漪晨什么话也没有说,突然伸出手便是给了陆宸和一巴掌,虽然这一巴掌微力甚小,或者说更像是重重地“抚摸”了一把,但却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刹那间,这并不宽敞的过道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陆宸和紧握着拳头,青筋暴露,指关节发“咔咔”的声音。

林韫泽连忙按住他,生怕他火气上来,还击这位明显醉了的女人一掌。

侍漪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必跟我道歉了,这巴掌就当是礼尚往来,还给你!叫你以后再敢乱笑!还有我这双鞋子,你得赔!”

“好,这位小姐,你开一个价。这双鞋多少钱?”林韫泽缓和笑容,希望尽快处理这事。

望着林韫泽的笑容,侍漪晨一下子也想起来这位白衣帅哥是哪位,是那个宁愿站在店外,也不进店陪未婚妻买婚纱的帅哥。她在心里嘀咕着,难怪呢!难怪呢!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就是没好事!

她眉眼一横,脱下右脚的鞋子,伸在了陆宸和的面前,道:“这双鞋是我跟着我意大利的师傅一起纯手工做的。没有价格,你们去意大利给我把鞋跟粘好了,再还回来。”

林韫泽怔然。

陆宸和看着这双鞋,脸色阴沉,嘴角紧抿着,过了好一会儿冷嗤一声:“你要想敲诈勒索什么的,直接说个数字,别拐弯抹角!”

“敲诈勒索?”侍漪晨的脾气也上来了,“谁有空敲诈勒索你?我只是要你去修鞋跟。”

“你见过哪个修鞋子的特地从中国跑到意大利修的么?你这不是敲许勒索是什么?”

“喂,是你先打了我,害我跌倒,害我鞋跟断掉,你居然还恶人先告状?我这双不是普通的鞋。”

陆宸和不屑地瞄了一眼她手中的乳白色高跟鞋,除了断掉的鞋跟有半截金属装饰之外,款式极其简单,这种毫无特色的鞋子在专柜里不会超过一千块。什么意大利的师傅,什么一起纯手工做的?充其量一双鞋而已,有这样夸张吗?

侍漪晨或许是看出了他蔑视的目光,再次强调,道:“我这双不是普通的鞋,必须送去意大利修!”只要一想到电梯里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她就火冒三丈,她决定跟这个男人没完,连本带利全还给他。

两人争吵不休,林韫泽刚想劝阻,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即接起,“嗯,我跟他在一起…在K.O.…没有,我没有找他吵架,我只是约他喝酒聊天而已…你现在在哪?”

从林韫泽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陆宸和的目光便从鞋子转移到了林韫泽的脸上。林韫泽一边通着话,一边锁着眉心看着他,说到最后甚至背过身去。

陆宸和嗤笑一声,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侍漪晨正好又将鞋子伸在他的面前,他咬着牙,愤恨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抽出钱包,数了数钱包里的钱,数了没几张,索性将钱包里所有的钱全部抽出扔在了侍漪晨手中的鞋子上,“全给你!够你买几双了。”

“你什么意思?有钱很了不起么?你以为本小姐用钱砸不起你么?”侍漪晨手一挥,将鞋里的钱币全部挥向他。

几十张钞票在半空中飘飘扬扬地飞了开来。

陆宸和觉得这个女人喝醉了酒简直就是个疯子,懒得再多待一秒,转身便走。

“喂,你别想赖账跑掉。”侍漪晨抓着鞋子,一瘸一拐地追上前,跑了一半,索性将左脚的鞋子也脱了下来,光着脚小跑追着他。

林韫泽突然见到眼前一张纸少飞过,低头一看,走廊上全是钞票,他连忙说:“唐怡,这边出了点事,待会打给你。”

他挂了电话,瞧见陆宸和和那个喝多了的女人已经走出很远,他对着这满地的钞票,简直是无语至极。

“疯了!简直是疯了!”他抚着额头,慢慢蹲下身,将这满地的钞票一一捡起。

4.第14章混乱的夜(1)

陆宸和走得很快,出了K.O.便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刚要关上门,一只纤手死死地拉住了出租车门,下一秒一只玉足也抵进了车门内。

“背背山,你以为你腿长,就一定比我跑得很快么?今天不谈好,你别想走!”侍漪晨抵着车门,挥舞着手中的鞋子。

陆宸和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地跳动着,拿出手机威胁道:“你谁说是背背山?!你要是再污辱人,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哈!你报警啊,看警察来了,是你理亏还是我理亏?打了人,不赔礼道谦还想跑,你看你这样像是男人么?!”侍漪晨喝了酒之后,力气特别大,卡着车门,陆宸和奈何不了她。

“你这个疯女人,有完没完?”陆宸和忍受不了地吼了起来。

坐在前排的司机也受不了了,不耐烦地回头道:“哎,小俩口吵架归吵架,请不要妨碍我做生意?你们俩到底上还不上?不上就下去!”

陆宸和咬着牙,愤恨地看着车外的侍漪晨,决定下车。

这时,林韫泽从K.O.走了出来,瞧见他,远远地喊道:“宸和,等等我!”

他望着林韫泽迟疑了一下,突然他伸出手拉住正抵住车门的侍漪晨,将她猛地带进车内。

侍漪晨原本只是卡着车门,想让车内的陆宸和解决她手中鞋子的问题,殊料,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莫名其妙地拖进车内。

陆宸和的手劲很大,她猛地冲撞进车内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手中的鞋跟刚好抵住他的胸口。尖细的金属直戳他的胸前,他吃痛地闷哼着,很快,恼怒地将她从身上用力推开。

“怦”地一声,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他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毫无怜惜之情,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车。”

“到哪里?”司机问。

“先往前开。”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琢磨着待会怎么将她丢下车。

“你神经病呀?!”侍漪晨摸着被撞得很痛的额头,哼了好几声。

她调整身体坐稳,岂料此时司机发动车子,点了油门,车子一下子像箭一冲出去。她整个身体再一次撞向后背的车座,撞得她胃里一阵猛烈翻滚。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将头扭向车窗外,拼命地呼吸着深夜的空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吐出来。

陆宸和的电话铃声从车子启动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响着,司机师傅好心提醒他,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林韫泽打来的,他再一次选择拒绝接听。手机铃声终于没有再响,但很快又收到一条短信,他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唐怡在你家门口,有话跟你说,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