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说道…

“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有屁快放!”胡丽姬显然注意力还在蛇尸那里。

“现代小区里面盖胡仙庙可能比较显眼…雕个神像怎么样?超美的那种?”

“勉强可以。”她还在看蛇胆, “蛇前辈, 一千年的修行,一千年的关押,就这结果?早知如此,您何必要苦修千年渡天劫呢?在人间逍遥自在不好么?”

“不一定是这个结果。”黄书郎道。

“你什么意思?”

“发现蛇精的是一对情侣,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你是说…”胡丽姬看向黄书郎, “它投胎到了那女人的肚子里?”

“我看不太真切, 也许胡前辈…您能看清楚。”

“呵…”胡丽姬随手把蛇胆丢到了地上,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 “要是这样可就真搞笑了,城隍总说人乃万物之灵长,损伤人命是滔天大罪, 现在囚犯托生成了人,城隍难道要把小小婴儿抓起来再关千年?恐怕要惹得天地震怒吧!可若不关…它…可就真的逃掉了。”胡丽姬对蛇精逃跑的事抛开责任,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它毕竟伤了一百多条人命。”

“呵…你们人一年到头要杀多少狐狸?多少蛇?多少黄皮子?怎么没人把你们关起来?”胡丽姬冷笑道,“再说了,天大的罪名,它也承担了后果,失了内丹、灵筋如今命也丢了,难不成连转世投胎重新做‘人’都不行了?”

我被胡丽姬说得一时语塞,妖是妖,人是人,他们修成个人形,也未必与我们真是一心,我们呢?又真的不把他们看成异类吗?

“这事你我在这里议论都只是闲扯淡,我看我们不如一起去趟城隍庙,把这事儿解决了,至于要怎么对待那个婴孩…让城隍自己裁夺吧。”

城隍也不是真的对千年蛇精越狱失踪的事毫不在意,听说胡家把“蛇”找回来了,许判官立刻请我们上了四楼的办公室,我注意到四楼并非顶楼,在通往顶楼的楼梯上立着一块“装修中”的牌子,牌子上的字已经风化模糊,不知在那里立了多久。

许判官听说了蛇精的下场只是略惊讶了一下,“差不多有几百年没听说成了精的妖物死于人口了…有趣。”说完他就把蛇酒跟蛇胆交给了助理,“去化验一下,看看对不对。”

“是。”他的助理是个穿着灰色袍子个子很矮小,留着三缕鼠须的小个子男人,不知道是不我的错觉,我们三个进入办公室,让他很紧张。

他接过东西,飞速地跑走了。

许判官笑了笑,“胆子小啊。”

“您若真在意您的助理,绝不会在我们俩个在的时候,让它一个老鼠精进来。”黄书郎冷哼了一声道。

“黄书郎是吧?”许判官看了他一眼,“年轻有为,脾气不小,你爷爷性格比你随和多了,郑多,你要好好的管一管它,免得它惹出什么祸事来,祸害到你。”

“瞧您这一脸严肃的样子…怎么了?几百年不见就不认得人了?”胡丽姬妩媚地笑道。

“我就是死了,被烧成了灰也认得您啊,我的胡姐姐,我这不是职责所在,正在忙嘛!”许判官笑道,“行了,这事儿呢,就这么过去了,它既然已经服刑了九百九十七年,四舍五入一下就够千年了嘛,再说它的下场又是这么的惨,案子销了,你们有时间各交一份报告上来就算结案了。”他说完又瞧着胡丽姬,“胡姐姐,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饭啊。”

“好啊!我一直等着你约我呢。”胡丽姬笑道。

我忽然觉得房间变小了,我跟黄书郎都成了碍眼的存在,胡丽姬本就是女人中的女人,这次对着许判官发起嗲来…简直是要人命…

“那蛇精投胎的事?”胡丽姬媚笑着问道。

“它既然已经死了,投胎了就投胎了吧,人死为大嘛…不过**凡胎,就算是灵智还在,不过是聪明些的娃娃,若是现世再犯天条,自然有人收拾他。”许判官道。

“成了,有您的话,我们胡家头上一片云彩就都散了。”胡丽姬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帕子挥出一阵阵的香风来,抛了个媚眼给许判官,“等你约我哦。”

我们三个离开许判官的办公室,胡丽姬却立马变了脸色,“呸!”

“怎么了?”我看着她。

“那孙子当年不过是城隍身边的一条狗,这个时候倒抖起来了。”胡丽姬说完,脸上的怒色又消了,“呵呵呵…这么说城隍真的不在了,天庭也封了…天下之大…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她说完开开心心地扭着屁股走了。

“她什么意思?”我问黄书郎。

“她的意思是——城隍若还在,许判官绝对不敢把千年的刑期四舍五入掉,对蛇精用禁术转世投胎的事也会有动作,城隍不止是失踪了,怕是早就死了。”黄书郎拽了拽我,“咱们也该走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通往五楼的楼梯上正在装修中的三个字,心里大约明白了些什么,黄书郎还有一句要紧的话没说,胡丽姬敢出了判官的本就变脸骂人,显然是有“底气”的,她这种千年之前就化形的老妖怪,只要城隍不在,谁还能震住她?

我跟黄书郎刚刚走到大堂,就看见两个不应该有交集的人站在大堂里交谈——我四叔和张强。

看见我跟黄书郎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看着我们俩个,我忽然想到一个相声,某某人见到离休的前局长跟现局长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也一直大脑抽筋不知道该先叫四叔还是先叫张强,幸亏这种抽筋只持续了大约半秒,“四叔,张大哥,你们认识?”

“我们是老相识了。”四叔笑道,“你是怎么认识张强的?我刚才还想着介绍你们俩个熟悉一下呢。”

“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在张老板的咖啡店打过工。”我笑道。

“哦,这样啊…既然没有外人就更好了,张判官,这次你得给我面子,让我请你吃饭了吧。”

判官?我看着张强…他不是说自己只是普通的巫吗?怎么会是判官?

“不行不行,我还有生意要料理,再说什么判官不判官的,几辈子之前的事了,我现在就是张强,您啊别抬举我了,您来这儿是不是找许判官有事?赶紧上去吧,别一会儿他又去打麻将了,您又找不着他人了。”张强笑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看他和我四叔说话,绝看不出这两人有矛盾,反而会觉得这俩人关系很好。

“那行,我先上楼了。”我四叔挥手告别,又看了我一眼,“老刘的事儿你办得不错,明个儿你再去找他,吓唬吓唬他,多敲些银子出来,你别听他哭穷,那小子买衣服都只买换季打折款,实际上有钱着呢。”

“是。”我点头笑应。

出了城隍的门,我第一件事就跟黄书郎一起直奔刘长有躲藏的寺庙,我现在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是四叔让我干的事,往反着干就对了。

比如这次的事,我真是越想越不对啊,就算胡家多年不接触人类世界,不懂啥叫内事问度娘外事问谷哥床事问X涯,我四叔会不懂?皇甫灿能百度到的事,他能不知道?想来一开始事情就在四叔的掌握之中,只不过他想让我把这事儿给办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让我搭上胡丽姬这条线?还是搭上刘家?或者是黄家?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长有寄居的寺庙在城郊的一座高山上,庙宇始建于晚清,六十年代初被毁,荒废经年,世纪之初重建,善男信女很多,每到初八十八二十八满山满谷的都是人,也是我们运气差点儿,今个儿正巧是二十八…

警察把上山的路都给封了,只准步行不准开车…

黄书郎抬头看看天,“我们回去吧,中午还要吃可乐鸡翅呢。”

“不,四叔让我们明天再来…肯定有事!”

“你四叔要是想整刘长有,刘家早完蛋大吉了,要是想通过他害你,你也早完了,明天再来吧。”

“那他是为什么…”

“而且你不觉得…他早猜到你会不听他的话,提前来找刘长有吗?”黄书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旧很旧的黄铜望远镜递给我。

我嫌恶地瞅了瞅上面的日本军徽…“哪儿来的?”

“捡的。游击队还用日本人的枪呢,你洁癖个毛线,自己看。”黄书郎把望远镜怼到了我的眼眶上,就在很远很先的庙宇的顶端,忽然冒出七彩霞光来…

“这是…”

“人唬弄人。搞这些歪门邪道,这庙再大也不是啥有灵的地方。”黄书郎这么说,可周围的围观群众却观呼了起来,还有跪拜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孩子!我的孩子呢!谁看见我的孩子了!刚才还在这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连更三章把存货给搞没了,周末不好意思让老人带孩子,反而没时间写文了。

第38章 又起风波(二)

我踩着半尺长的野草向前走着, 离开朝拜的人走的大路之后,越走越荒辟,虽然能听见有人声, 却看不见有跟我们同路的人。

我回头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黄书郎…“怎么样?闻不到吗?”

“快找着了。”黄书郎道, 他抬头嗅了嗅, “往东。”

“那你为什么苦着脸。”

“我说你是不是傻, 跑丢了的小孩才五岁,就算是贪玩也不可能一个人越跑越偏辟,更不可能走这么快,找不着大人早就站在原地哭了…”

“拐…卖?”

“如果是拐卖儿童的,抱着孩子直接开车下山多好。”

“不一定啊, 山口有警察看守, 一路上又有天网摄像头,开车的话很容易被找到。”

“烦人!”黄书郎拿棍子划拉了一下草丛。

“你咋地了?”

“饿了。”

“呃…哦…”我说他怎么脸这么臭,原来是饿的…“回去给你买全家桶…”

“两桶!还有可乐鸡翅。”

“行。”

得到了我的许诺,他脸色好看了很多,连向前推进的速度都快了起来,顺着放羊人踩出来的小路走了一百多米远, 他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半山腰上的山缝, “孩子在这儿。”

“哪儿?”

“你等着。”他一跃而起,像武侠片里的侠客一样“走壁”一路走到山缝边, 过了一会儿,抱下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孩,小孩被他抱下来的时候还在嘴, 嘴角带着一丝笑,手上拿着一片叶子…黄书郎在我没看清叶子长什么样之前,就把叶子拽了下来塞进了口袋。

我拿出手机,对照孩子家长分享给所有人的照片…就是这个孩子。

我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脸,“宝贝,宝贝,醒醒,醒醒。”

孩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我在叫她…哇地一声紧紧地抱住黄书郎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你是不是叫小白?你妈妈让我来找你的,我这就给你妈妈打电话。”

“妈妈,妈妈…”小白使劲地哭着,说来奇怪,我的言灵能力在小孩子面前是零,我试验过NN次了,不管我命令她们做什么,对她们来讲都是空气。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孩子的妈妈听说找到了,在电话里喜极而泣,“大姐,小白正在哭着要找妈妈呢,你跟她说两句。”

我把电话交给了小白,小白拿到电话立刻就不哭了,“妈妈…”

“嗯,我乖,再不乱跑了,等着你。”小孩子的情绪变化实在太快了,跟妈妈说完之后,小白立刻收了眼泪,开始琢磨起我的手机来了。

“小白,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了?”

“我跟小弟弟一起一、二、三木头人…”她翻动着我手机上的应用,“游戏!阿姨,我要玩游戏。”

“姐姐手机里没有游戏啊。”我笑眯眯地说道。

“阿姨给我下载一个啊,我要汤姆猫。”

“乖啊,这里信号差,再说阿姨手机快没流量了。”

“我要汤姆猫…”

“阿姨等一下有WIFI了再给你下载游戏好不好?”

“不要!我要汤姆猫…”她说着说小脸再次涨红…小白哭了起来,“妈妈…”

黄书郎抬头看了看天,把她放了下来,“没有游戏。”他指着小女孩道,“你们人真是有病,倒退三十年这么大的女孩都能做家务带弟弟了。”

“你才有病!”我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是个隐藏的直男癌…

小白听他说带弟弟,立刻哭得更凶了,“我不要!我不要弟弟!不要弟弟…”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浪费我宝贵的流量给她下载了游戏,把手机送给她玩喽,否则这小丫头真的能水漫金山…而且…她跟什么人一起玩的?“小白,跟你玩的小弟弟长什么样子啊?”

“弟弟羞羞,光屁股穿了个红兜兜,他还给了我一片叶子。”小白摸了摸口袋…“丢了。”她又扁起了嘴。

“姐姐给你一朵花好不好?”我赶紧在路边揪了一朵花给她,“黄书郎,会不会是拍花子的?”

“不是。”黄书郎说完又闭紧了嘴,瞄了一眼正在玩游戏的小女孩,“玩物丧志。”

“阿姨,弟弟说他家让人抢走了,他只能在外面流浪…”

家被抢走了?这又是什么节奏?还没等我继续追问,小女孩的母亲已经坐着路人开来的全地形车找了过来,小白看见了妈妈,把我的手机往地上一丢,跑过去找妈妈,“妈妈!”

“你这孩子!到处乱跑,丢了咋办?”她妈妈照着她的屁股狠狠打了两下,小白哇地一下哭了,她妈妈又抱紧了她,母女俩个一起哭。

黄书郎拽了拽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他走。

我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趁着所有人都围着那对久别重逢的母女俩个时,跟着黄书郎顺着另一条小路走了。

“认得这个吗?”他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的那片叶子。

我接过叶子…“不认得。”

“人参叶。”

“什么?”我四下看了看,“这里又没人参养殖厂…”

“这是野山参,千年野山参。”

“你该不会跟我说…小姑娘遇见人参娃娃了吧?怎么会…这里又不是长白山,离城市这么近…”

“一千年前这里比长白山还偏僻。”

这…这什么节奏…“你刚才为什么要藏起这片叶子?”

“你们人…是天下最贪的,要是小女孩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了父母,他们发现了这片叶子,肯定有人为了找人参娃娃掘地三尺。”

“你就不怕我掘地三尺找人参娃娃?”

“怕。”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人参娃娃说它家被人抢走了,它只能到处流浪。人参虽然有灵气,但千年人参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咱们得找到他。”

“那个…修道之人吃了人参娃娃…一样会修为大增吧?”

“会。”

“你不会是打算…”

“不。”黄书郎摇了摇头,“但是占了他家的那些人,可能等正在等着他回家。人参娃娃就是个小孩子,喜欢热闹,喜欢找小孩子玩,所以才会傻傻地在礼佛的人群中找小朋友玩。小孩子也最恋家,就算是被人抢走了,还是会忍不住回去。”

“可是我们不知道它家在哪儿啊?”

黄书郎把那一片叶子揉碎了,用挤出来的草浆在黄表纸上画了一道符,把纸折成了纸鹤…“带路。”他吹了一口气,纸鹤向前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我看着飞翔的纸鹤,有点方…

纸鹤摇摇晃晃地向前飞翔,我跟黄书郎快步地跟着它,虽然绕来拐去,但总的来说我们是在向上走,我四下看看,这次连人声都听不见了,放羊人的小径也模糊不清,真的到了人迹罕至的所在。

真是奇怪,现代文明就在不远处,可我们只需要深入山林走上一个小时,就会发现自己与世隔绝。

山路越来越陡,越来越难行,纸鹤能轻易飞过去的地方,我要黄书郎拉扯着才能上去,终于在一处沟壑前,纸鹤停住了。

“要下去吗?”我扭过头,看着黄书郎。

“下去。”

“这里不会有狼吧。”

“呵,离人这么近的地方,白天不可能有狼。”黄书郎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真的是太多了,不到一百年前,这里到处都是树,连绵成片…满山遍野都是野鹿、袍子、野兔、狼、狐狸、野猪、东北虎、熊…”

“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我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没有狼也野猪?”

“没有。”他眼睛里忽然闪了一下,我原本深棕的眼睛变成了亮黄色…

“怎么了?”

“你别下去了,在这里等我,我知道是谁占了人参娃娃的家了。”

“啥?”

“饿了就吃这个。”黄书郎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桃李面包甚至还有一盒盒装纯牛奶。

“你什么时候…”我傻愣愣地接过好吃的,看着他满脸兴奋地一跃跳下了沟壑,“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他喊了一声之后,猫着腰像一只灵猫…不对,像一只黄鼠狼一样消失在草丛与灌木中。

我实在是太渴了,把吸管插到盒装奶里几口就喝光了,去拿面包时却发现…面包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一块了…“谁?”吓了一跳,四下看着。

“嘻嘻嘻…”一阵孩子的笑声传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孩子的笑声可爱,经过古曼童事件,我宁可听孩子尖叫着大哭都不愿意听见这种笑声。

“出来!”我不抱什么希望的大声喊道。

“姐姐。”从树手出现了一个光着屁股穿着红肚兜梳着朝天髻的小男孩。

“是你。”我笑了笑,“是你拿了我的面包?”

“姐姐…我想把面包拿给我朋友。”他把手背在背后。

“你朋友小白已经跟妈妈回家了。”

“我还想再找她玩。”

“不行。”我摇了摇头,“你过来…”

他迈着胖胖的小胖腿,快速跑到我跟前,“姐姐,为什么不能找她玩啊?”

“她离开妈妈,妈妈会很担心的。”

“可是她妈妈都没有看她,一直在看一个方盒子。”

我摸着人参娃娃的头,“她不能离开妈妈,她要上学,还要吃东西。”

“哦。”人参娃娃把面包递给我,“姐姐,你吃吧。”

“咱们一起吃吧。”

“我不吃饭。”

“哦。”拿起面包打开咬了一口…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在我旁边瞅着我,我自己独自享受面包…那画面…想想就罪恶感爆棚…“算了,我也不吃了。”我把面包收了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