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主父偃,穷怕了,跟小七讲权利的好处,金子的味道,他得想去死一死。

谢琅看一眼左手上的胳膊,叹了口气,“你抓着吧。”右手拿箸,继续吃面。

东方朔见小七吃的吧嗒嘴,“你们都是非同一般的人。”

“非常人才能做出常人无法做到的事。”谢琅道。

东方朔又一次无言以对。

谢琅睨了他一眼,“不吃吗?”

吃不下去啊。

东方朔颤颤巍巍夹一点塞嘴里,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见那三只在羊圈外面的桂花树下趴着,像是睡着了一样,松了一口气,放开谢琅。

谢琅摇摇头,“赶紧吃。吃好了我去给它仨做吃的,它仨吃饱回屋睡觉,今天下午半天都不会再出来。”

东方朔连忙端起碗,急匆匆吃完,就把碗递给小七,“劳烦小公子帮我送灶房里。”

“它仨都睡着啦。”小七提醒他。

谢琅接过去,“小七,今日别睡了。不认识的字找出来,叫先生给你讲一下。就坐在这边学。”

小七点点头,拉开布,把客厅地板上的书抱出来。

东方朔也看清了东边的全貌,“那是你的书房?”

“我三爷说是喝茶的地方。”小七道。

东方朔指着粗布,“为何用这东西挡住?”

“三爷说会落灰尘。”

谢琅听到小七的话,走出来解释,“陛下和仲卿来了就去那里面。”

东方朔立刻收回视线,不敢再打量“天子的地方”,“只教小七认字?”

“顺便解释一下字的意思。”谢琅道,“这样他才能记住。”

东方朔明白了,“小子,今天就让人看看为师的真本事。”

第116章好事成双

谢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东方朔啊,真是正经不过一炷香。

不说刘彻,他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会让东方朔教小七。

话又说回来,既然没有,谢琅就装作没听见。

谢琅把灶房收拾干净,驴牵屋里,就去割一筐红薯藤喂驴。随后把那三只的肉炖上,挖些老的青菜剁碎了喂鹅,就坐在院子里发呆,顺便看着火。

肉炖出香味,谢琅就用九齿钉耙把肉捞出来。

不出谢琅所料,猴哥、虎子和小狼吃饱就跑屋里睡觉。看似轻松的东方朔此时才真正放松下来。

谢琅坐在一旁听他给小七讲两盏茶的工夫,小七很难再集中精神,而且频频打哈欠,谢琅出声道,“先生,今天就到这儿。”

“总共才一个时辰。”东方朔看一眼门口的阴影,“我下午没事,再讲一会儿?”

谢琅指着小七,“再讲他就睡着了。小七,回屋睡吧。”

小七点一下头,跑到东边客厅,往榻上一趴,发出鼻鼾声。

谢琅连忙走过去,给他弄下一枕头,拉上布帘,冲东方朔使个眼色,“外面说。”

“他怎么这么困?刚才我见他打哈欠,还以为他嫌我讲的枯燥无趣。”东方朔道。

谢琅往屋里看一眼,“平时这个时候刚睡醒。下次先生这个时候过来,给他讲一个时辰,他都不会犯困。”

“难怪你跟村里人那样说。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东方朔道。

谢琅把放在洗脸台上的瓜递给他,“家里没箩筐,我用麻袋装的,先生别嫌弃。”

“三公子客气了。”东方朔眉开眼笑,接过去还冲他抱一下拳头,“多谢三公子指点迷津。在下回去会好好想想的。”

谢琅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送他到路口,看着他远走,谢琅轻掩上门,往谢仲武门口走去,到跟前就问正在闲唠的女人们,“你们商议好了没?”

“商议什么?”有人问。

谢琅道:“请夫子。我同夫子约定的时间是八月初五。没几天了,你们赶紧商议一下。”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三郎。”

谢琅停下来,转过头,“说!”

“比如一个月需十文,是不是说有十个人上课,我们每家出一文就成了?”

谢琅点了点头,“对!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我们再商议商议。”

谢琅再次抬脚走人。到院里就关上大门,拎着脏水把茅房冲干净,就把攒的鸡蛋全拿出来做变蛋。

变蛋还未做好,小七醒了。

谢琅容他醒醒困,就让小七把他用纸缝的线装书拿出来,把变蛋的做法详细记下来。

小七的字已似模似样,变蛋的做法也没涉及到生僻字,小七很快就写好了。见谢琅还在忙,待纸上的墨汁晾干,小七合起来就问,“三爷,记这个作甚?”

“小七将来有了孩子,不想做官不想种地,就把这个给他。”谢琅道,“但是有个前提,那孩子必须得孝顺。假如你儿子不孝顺,就把这个给闺女。”

小孩的小脸瞬间红了,甚是不好意思,“三爷,人家才七岁。”

“我也没让你现在娶亲啊。”谢琅笑着说。

小七脸上的热气散去,“这上面记得全是吃食啊。”说着话就往前翻,让谢琅看清楚。

“这本白皮书写满,就是一本食谱。咱们去吃鸡和羊肉汤的那家酒肆大不大?”谢琅问。

小七点头,“很大。”

“他家好吃的只有两种,咱们这本食谱上的东西都好吃,你还担心赚不到钱?”谢琅问。

小七又翻开看一下,饺子好吃,葱油饼好吃,咸咸的豆浆也好喝,“那我好好收着。”

“这个万万不能落到外人手里。”谢琅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外人?就是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像儿媳妇,女婿,到他们手里,他们就会跟咱们的亲人和离,拿这个赚到大钱,找更美的女子,或者更好的男子。”

小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三爷。”

谢琅:“也不可对别人说。如果将来有人问,就说口口相传。如果那孩子十分孝顺,但耳根子软,像小马的爹一样怕媳妇,像小马的姑姑一样听她男人的话,也不可把这个给他。你记下两样,口述给他们,赚的钱足够他们一家吃穿用度。”

“三爷今日怎么突然说起那么远的事?三爷,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小七委屈巴巴望着他,眼中泪花闪烁。

谢琅乐了,“你三爷记性不好,你不知道?为此你孟达爷爷没少骂我。我担心我忘了,还以为自己全告诉你了。”

“不是不想要我?”小七忙问。

谢琅笑道:“当然不是。我养你这么多年,还指望你给我做饭洗衣服。你刚学会做早食,我就不要你,我岂不是亏死了。”

“我就知道三爷不会不要我。”小孩乐得往他背上一趴。

谢琅被他压的往前一趔趄,“谢小七!给我下来!”

小七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趴上去,“就不!”

“明儿就让你孟达爷爷揍你。”谢琅想揍他,一看手上全是脏东西,“给我起来,把这些变蛋搬西偏房里。”

小七勾头看一眼,他面前有四个坛子,“三爷,我们两个人,你做这么多作甚?”

“这个最小的是给你夫子东方朔的。这个最大的是给你孟达爷爷的。第二大的是给你仲卿爷爷的母亲的。卫家伯母年纪大了,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等做好这个我们去看看她,陪她聊聊天。”谢琅道,“第三小的是我们自己的。”

小七站起来,“三爷准备的好全啊。”

“应该的啊。你孟达爷爷免了三爷的兵役,三爷不用和你分开,咱们要谢谢他。东方朔一个朝廷命官,亲自过来教你,按理说咱们一个月就得给他一头驴。可是他没要。他大方,我们也不可小气。”谢琅道,“去年冬天你穿的鹿皮小靴,你说是你穿过最舒服的鞋子,从雪地里走也不会湿,就是你仲卿爷爷的母亲叫家里的婢女做的。”

小七:“我知道。三爷还说鹿皮做的很贵。三爷,我们再准备三坛吧。三爷常说好事成双,我们一人送两坛。”

“不用。这东西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谢琅道。

小七明白了,“上火对不对?”

当然不是。可谢琅不知该如何解释,“是的。你要不要出去玩会儿?”

“不要了。”刚睡醒小七没什么精神,“我帮三爷。”说着话抱起他能抱动的坛子就往西偏房去。

谢琅见笔墨纸砚就扔到地上,摇头笑笑,捡起来送回屋里。

出来看到小七拉着最大的陶罐往屋里拽吓一跳,“我来。这里面的鸡蛋都是生的。你碰碎了,这一坛就全坏了。”

小七连忙松手,“这么严重啊?”

“当然!因为咱们不知道。散发出臭味,咱们闻见知道了,就坏了啊。”谢琅道。

小七:“我得把这点记下来。”说着就往屋里跑。

谢琅把西偏房门关好,就收拾猴哥虎子和小狼打回来的东西。

现在葡萄树结果了,肉不好挂葡萄架上,谢琅就把收拾干净的鸡和兔子挂在桂树上。桂树上面干干净净的,谢琅指着东南方向,那三只就知道得去山上打猎了。

次数多了,现在无需谢琅提醒,猴哥一看桂树上面没肉,就招呼虎子和小狼出去。

见它们这么懂事,谢琅有些后悔没早饿它们几顿。否则也不用自己领着它们漫山遍野的跑。

“三爷,我晚上不想吃了。”小七见谢琅把野鸡剁成块用盐腌上,指着鸡肉说,“明天也不想吃这个。”

谢琅:“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鱼。咱们去沟里抓鱼吧。”小七道,“都没人去,我听小马说里面的鱼都有我的胳膊这么长。”

谢琅看一眼小七的胳膊,“这么长?”难道是他第一次放进去的鱼苗。

“对的。我和小马去放羊的时候,小马看到的。要不是沟底下有竹箭,他就下水抓了。”小七道。

谢琅连忙说:“你不可下水。”

“我们知道的。”小七望着他,“可以吗?三爷,我想吃你用酱烧的鱼,然后吃白米饭。那个酱汁浇在白白的白米饭上,我不吃鱼,都能吃三碗饭。”

谢琅乐了,“当然可以。不过也要多吃鱼。你正长身体。吃鱼才能长高。”

“三郎,不好了,出事了!”

谢琅的手一抖,连忙把鸡放柜子里,到门口见是村里的老人,手上还有血,“又是谁?”

“不是咱们村的。”

谢琅脱口道:“偷鱼的?”

几位老人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和小七刚才还在说,沟里有大鱼,他们看到了眼馋也不能下去抓,里面有竹箭。”谢琅说着,看向小七,“跟我一起,还是在家看家?”

小七跑过来,“我跟三爷一起。是哪儿的人?”

“山黄里的,以为咱们村的里正还是前里正,要叫他过去,陪他们六贯钱。你快去看看吧。”

谢琅关上门,“小七,去找你二伯母。”

“找他作甚?”听到动静的谢伯文从屋里跑出来,“让她把钱还给山黄里?不可能。”

谢琅笑道:“当然不是。咱们村就数她最会骂人。等一下吵起来,叫她和大嫂先上。”

谢伯文眼中一亮,“好主意。谢广,去找钱小花。就说,就说山黄里知道他们家有钱,想讹他们。”

秦红跟出来正好听到这两句,“你们真坏。”

“嫂子你上!”谢琅抬手指着北边。

第117章谢琅教徒

秦红没了言语。

谢广看他娘一眼,抿嘴笑笑,赶在他娘发火前往村东头跑去。

谢琅锁上门,领着小七往北去。

还未靠近,谢琅就听到叫嚷声。走到跟前,透过人缝看到地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旁边还站着三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其中一个脚上全是泥浆,另外两个挽起裤腿,光着脚,脚上只有污痕,脚边有四个背篓……谢琅好生无语。光天化日之下,偷鱼不偷偷摸摸的,还组团过来。这是打算把他们沟里的鱼全弄回家么。

谢琅悄悄移到谢二郎身后,在他耳边低语一番,谢二郎转身跑走。谢琅咳嗽一声,“让一下!”

“三郎来了,三郎来了,都让让。”

“你们不是要找我们里长,我们里长来了。”

四名男子同时看向谢琅,见其年轻的过分,异口同声道:“他是里长?”

“如假包换。养蚕里谢三郎,村民选的,在陛下面前挂了名的。”

“陛下知道你?!”

“废话!陛下不但知道,还免了三郎的兵役。来我们养蚕里偷鱼居然不事先打听打听。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谢琅乐了,回头看去,果然是钱小花。

“你问他们想怎样。”谢琅道。

钱小花指着自己,“我?”

“咱们村数你最会说。你跟他们掰扯清楚,我按照你说的办。”谢琅一副好脾气的说。

钱小花下意识抬头,“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钱小花!”谢琅敛起笑容,板着脸怒喝。

钱小花浑身一震,“说,说,我说。你们要我们村赔你们六贯钱是不是?没有。一个铜板也没有。识相点立刻给我滚。否则我们现在就去报官。我可告诉你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四人,“城里的官老爷我都认识,随便找一个,就能让你们脱一层皮。”

“你当自己是谁?陛下的小舅子口气也没你这么大。”

钱小花屡起袖子,“不信是不是?那个谁,谢广,骑你家的驴去找,找东方朔,就是陛下身边,那个一年娶一次新妇的东方朔,叫他去找廷尉,廷尉张大人,就是那个特别厉害的张大人,说有人抢咱们养蚕里的庄稼。”

谢广下意识看谢琅,这女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钱小花,抬头看看太阳。”谢琅提醒她。

钱小花看一眼,就说:“在天上。”

养蚕里一众不想认识她,嫌她丢人。包括她儿子。扯一下她的衣裳,小声提醒,“娘,天快黑了。”

“哦,对,城门都关了。那明天再说?”钱小花看向谢琅。

谢琅嗤一声,“他脚上绑了好几层布还在流血,明天死了——”

“你明天才死了!”坐在地上的男人怒道。

钱小花一步冲过去,“说谁明天死?”指着中年男人,“再让我听见你说个死字,老娘撕烂你的嘴!”

“你敢?!”

钱小花:“老娘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不敢!”瞪他一眼,扭头问谢琅,“咋办?”

“你说呢?”谢琅反问。

钱小花皱了皱眉,心想我哪知道。忽然想起谢琅经常干的事,“叫他们立个文书,签字画押。死了跟咱没关系。敢抬到咱们村,放狗要他娘的。”指着男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说错了,他们不怕狗,让你家养的老虎咬他们。”

“还家养的老虎。你干脆说家养的龙得了。”

谢琅心想,我家还真养了一条龙。

“就是,别以为这样说我们就怕你。”站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年轻男子抬手指着钱小花,“我叔的脚是在你们养蚕里的沟里伤的,这点就算到廷尉衙门,你们也赖不掉。”

钱小花又扭头找谢琅。

谢琅双手环胸,面带笑容,仿佛在说,你不是自诩骂遍天下无敌手么,这么点小事就把你难倒了?

钱小花脑袋里翁一声,气血上头,“谁看见了?谁看见了?”说着就往四周看,“你们看见了?”

村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钱小花话音落下,众人明白过来,“我们都在村里忙,没人看见。”

“我们看见了。”中年男子身边站着的三个男人同时说。

钱小花冷笑,“你们是一个村的,想讹我们钱,自己弄伤的也会说是我们弄的。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弄伤的,往脚上抹一点泥,仗着我们的人没看见,就说是被沟里的东西扎的。”

“你胡说!分明就是在你们村扎的。”

钱小花立刻问,“谁扎的?”

“竹子!”

钱小花:“竹子成神了,自己飞到他脚上的?”

说话的人噎住了。

“这里离你们山黄里二里多,你们离渭河只有一里路,不对,一里都没有,你们不去渭河抓鱼,来这里干啥?敢承认,我们就给你六贯钱。”钱小花哼一声,瞥一眼四人,“就怕你们没命花。”

“你咒我?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你打!”钱小花的儿子窜到他娘身边,“我不打死你,我就不信谢!”

“看你能耐的。”话音落下,钱小花的儿子被推的踉跄了一下。

谢琅眉头一皱,正想开口,钱小花的儿子回过神来,朝男人身上就是一脚。

钱小花撸起袖子就要上,谢琅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你扯我干啥?”钱小花眼中尽是疑惑。

谢琅小声问:“不想知道你儿子学的怎么样?”

钱小花停下来,转过头,就看她儿子跟个猴似的,左躲右闪,没能让比他高半头的人碰到衣裳,还能在躲闪的空档给对方一下。

男人刚才推钱小花的儿子,纯属习惯使然。但他见半大小子敢还击,也没放在身上。连对方的衣角都抓不到,男人明白过来,这小子是个练家子。慌忙冲两个同伴使眼色。

谢琅担心男人算计钱小花的儿子,一直盯着他,看到他的小动作,抬手把谢广推过去。谢广踉跄了一下,稳住身体,看到男人的两个同伴冲向钱小花的儿子,慌忙朝其中一人身上一脚。

谢琅开口道:“往后退。”

众人连忙后退。

谢琅抬手把谢小马丢过去,“你仨要是打不过他仨,明天给我绕着养蚕里跑十圈。”

三人浑身一震,认真起来,闪躲的更快,拳头也越加凌厉。

一盏茶的工夫,三人倒在地上。

谢琅很是满意,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四人,“现在想让我们赔几贯钱?二十四贯钱可好?”

四人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谢琅不禁看向谢广、谢小马和钱小花的儿子,“你们刚才没往他们脑袋上招呼吧?”

“你说人的脑袋弱,不能打脑袋,否则会出人命。”谢广道,“我们一直记着呢。”

两个半大小子跟着点头。

“那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谢琅指着四人。

前里正谢建康挤过来,“没想到咱们变得这么厉害。”朝脚受伤的那人腿上踢一下。

中年男人吃痛,回过神来就问,“你们会武功?”

谢琅:“我——”

“城里的大官教的。”钱小花抢先道。

谢琅噎了一下,就往后退一步,让她说个够。

“你们怎么可能认识大官?”四人俱不信。

钱小花:“我们怎么就不能认识?天天上我们村转悠,不是偷我们的棉花,就是偷红薯,我不信你们没看到城里的大官去我们村拉红薯,拉棉花。听说你们村今年也种了棉花,没结果吧。想不想知道为啥?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四人脸色大变。

钱小花十分得意,“再让我看到你们来偷东西,老娘就在地里给狗搭个窝。不咬死你们,我就不是钱小花。”

“咬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