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抛弃她,她怎么会独自一个人,怀着孩子到处乱跑?”孟蔚林声音越来越尖锐。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他被医生骂的半死,说他不是人,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折腾成这样。这些本来应该是卓立灼受的,结果倒被自己代受了,想想就郁闷,所以他就是不待见他,总是拿话刺激他,就是想报复回来,“如果不是我在路过捡到她,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活着的林夏?”

“孩子!”卓立灼喃喃的吐出几个字,背朝墙靠了过去,却还是失去重心,顺沿着墙壁嗵的一声滑坐在地板上。

“蔚林,你少说两句!”陈娉婷看见卓立灼颓唐的样子,忍不住拉了拉孟蔚林的衣摆,提醒道。

齐骥也被惊的愣在一边,握着手机的拳头,紧了又紧。

“她离开之前,我没有碰过她!”卓立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解释什么,声音很轻很轻。眼睛里黯淡无光,双手撑地,支起上身,抬头,仰望苍白的天花板。

“卓子,起来!”齐骥心口一酸,看不下去,走了过去,一把掺起他,

“齐骥,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放不下她吗?因为她傻,有天晚上,我们一起上山,我不小心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摔下山去的时候,那个傻瓜,竟然陪着我,自己跳了下去!”卓立灼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身旁的齐骥,“她一个人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齐骥你说,她那么爱我,宁愿死也不要和我分开的人,到底在那个晚上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让她走的那么义无反顾!”

心神恍惚,明明那个原因已经很接近,他却一点也不想接受,那是他思来想去,千百种原因中,最坏的一个,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一个?

他最爱的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苦痛,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哇”的一声,嘴角殷红,面色苍白,看起来很吓人。

“卓子,你别再想了,我求你,别再想了!”齐骥托住他的身体,苦苦哀求,除了林夏刚走的那些日子里见他发过疯,在一起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这么无助。

“怎么了?”安少东刚刚走近,被眼前几近诡异的场面震的半晌才张开嘴,加快步伐走到卓立灼的另一边,将他的胳膊拾掇在自己肩上。

“孟总,您还是先送您的朋友回去吧!”齐骥看了看陈娉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开口提醒道。

“婷婷,我先送你回去!”孟蔚林脑子里也是一遍混乱,卓立灼不是那个负心汉,他不过是深爱着林夏的人,那林夏到底经历过什么?

“嗯!”陈娉婷听话的点点头,主动牵起孟蔚林的手。

“我马上回来!”孟蔚林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卓立灼,“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嗯!”齐骥点点头,目前他们离开,“卓子,你要撑住,林夏一个人躺在你们还不够吗?你难道也想躺进去吗?”

卓立灼抬头望了望急救中心的门,想着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人,此刻所受的煎熬,心便生生的疼,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上真有一种痛,锥心刺骨,深入脊髓,心底一片苍凉,整个人开始找不到方向…

25

25、Chapter25 ...

湛蓝的天,云淡风轻,齐骥立在落地窗前出神,房间里吱咯几声,唤回了飘的极远的思绪。

“卓子,慢一点!”他飞快的移步到床边,扶起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的人。

卓立灼一把推开他,探着身子在床边寻找。

“卓子,林夏已经脱离危险了,东少在那边照看着,你慢点,不急这一会!” 卓立灼半个身子探到床外,齐骥赶忙张开胳膊护住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他整个人会从床上倒栽下来。

“她在哪?我要去看她?”卓立灼收住身子,又移到床的另一边,“她在哪?” 性子已经按捺不住,看到鞋直直的拢上,拖起来就走,也不顾舒服不舒服。

“我带你去,医生说你情绪不益再激动,卓子!”齐骥急急的跟在他的身旁,嘴里不停念叨,他吐过血后,心神涣散,怎么叫也不应人,吓的安少东一把扛起他飞奔着去找医生。

医生看过后,说是急火攻心,睡一觉缓一缓就好。于是给他打了安眠针,林夏天快亮的时候才从急救中心转到重症监护室,人还没有醒。

两个人其实就在同一层楼,不过病房不一样罢了,没走多久,转进一间病房里,卓立灼看到安少东窝在张巨大的沙发里打着盹,身后是间巨大的玻璃病房。

“林夏呢?”双手贴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睁大眼睛努力打探病房里的情况。还好,玻璃透明无尘,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病床周围摆满了仪器,床上的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如纸,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鼻子里也塞着氧气管,身上几处地方都插着管子。他胸口骤痛,脸色变了又变,转过身,“开门,我要进去看她!”语气坚决。

“卓子,医生说她会慢慢舒醒过来,手术进行到凌晨四点,她的身体机能消耗的差不多了,你让她安静的睡一会!”齐骥拉住他,怕他听不进去劝,又会做什么惊人的举动。

“开门,我想看看她!齐骥,我要陪着她!”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哀求一样,“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她!”

齐骥抬头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又扭头看了看卓立灼,一脸凝重。

安少东直起身,轻轻拍了拍齐骥的肩,努了努嘴。

齐骥没再说什么,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不多会,几个白大褂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护士。

“病人身体相当虚弱,不益探视!”站在最前面的是位老者,胡须花白,一看就知道是位德高望重的医学前辈。

“医生,让我进去看看她,就看一下下!”卓立灼声音嘶哑的厉害,脸没洗胡子没刮,一脸的颓废。

“等她醒了再说吧!”老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看重症监护室,绕开他,扬长而去。

“林夏醒了吗?”孟蔚林手里拎着大袋小袋,走了过来,昨晚他送完人后就折了回来,齐骥去照顾卓立灼,他跟安少东一直守到林夏转到重症监护室。天快亮的时候,才说出去透透气,几个男人已经迅速熟悉起来,“我买了早餐,大家先吃一点吧!”说完将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了起来,摆到桌上。小米粥余香袅袅,冲淡了周身的消毒水味,小笼包、豆浆、油条也还热气腾腾。

安少东没说话,端起碗小米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你吃了吗?”齐骥没动,转过头问孟蔚林。

“没有,打了包就过来了!”孟蔚林望着重症监护室,眼睛都不眨,“反正也吃不下,你们吃就是了,不用管我!!”

“一起吧!大家都还有大把的事情要操心,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到时候谁来照顾林夏?”齐骥说完,拿起两盒豆浆,塞到另外两个人手里。不再说话,拿起筷子,慢腾腾的吃起小笼包,咽不下去,只能吃一口喝一口豆浆,像吞药一样。

“立灼哥!”沈冰踩着高鞋跟,,手里拎的东西更多,吭吭的小跑过来。

“她怎么来了?”卓立灼手里的豆浆刚喝到一半,眉头皱了皱。

“我通知她,你住院了!”安少东轻描淡写,

“立灼哥,听说你住院了,没什么事吧?”沈冰将东西顺手一放,拉起卓立灼上看下看。好半天,才拍着胸口道,“我接到电话就朝这边赶,,东少把你的情景说的可严重了,吓的我半死,还好没事!”可能是因为来的急,妆也没有化,清汤挂面的样子,卓立灼突然觉得,这样子的她看起来还顺眼一些。

“他没事,里面的人有事!”安少东头也不抬,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喝着面前的粥,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重症监护室。

齐骥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说话不表态。孟蔚林也感觉到异样,将豆浆从嘴边移开,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

“谁有事?”沈冰一脸不明白的样子,朝重症监护室里望进去,“林夏,她怎么了?”她惊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没合上,只好捂住嘴,脸贴近玻璃窗,似乎想看的更仔细一些。

“沈小姐,你应该把档打到最大,再将油门踩到底,这样,林夏现在就不会躺在这,而是太平间!”小米粥见了底,安少东掏出纸巾,悠悠的擦嘴,味道不错,可能是饿了的原故。

“你什么意思?”沈冰冷哼一声,不屑的盯住眼前的安少东,感觉到他的不善,却仍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什么意思,沈小姐难道不清楚吗?啧啧,沈小姐你是表演系出来的高材生吗?还是心理素质实在太好,差点成了杀人犯,还能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在受害人面前,真是不可思议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纸巾被丢到不远处的垃圾箱里,安少东双手抱成拳,对着她举了举,“不过也对,自己的未婚夫住院了也不来探视一下,于理于情也是说不过去的!除非你怕!”

“什么杀人犯?你到底在说什么?小心我告你诽谤!”沈冰脸色铁青,顾不得气质修养,差点破口大骂,

“酒吧那种地方蛇鼠混杂,暮光也不例外,附近的几条街上经常出现打架斗殴的事件,警方为了控制恶性事情发生,在暮光周围的几条街道上都装了监控设备!”安少东适时的停下来,瞟了她一眼,虽然没有百分百把握,但是,他感觉他的预感不会错,“红色法拉利,对不对?嗯!”故意哼出长长的拖音。

“什么暮光,什么监控设备,什么法拉利,我又没有法拉利,不对,就算我有法拉利,跟车祸又有什么关系?”沈冰急的直跺脚,越急越说不清,马脚也越露越多,

“有人告诉你,林夏只所以躺在里面,是因为车祸吗?”安少东耸耸肩,笑意从眼角荡漾开来,“那法拉利撞倒人后,调头就走,没做半点停留,这像寻常的车祸吗?车主撞到人后,最起码会下车来看一看!”

“呀!立灼哥,放手,痛!”痛处从腕处袭来,沈冰眉头一拧,尖着声音喊痛,

“是你做的?”卓立灼狠狠捏住她的手腕,盯住她,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立灼哥,快放手,好痛!”避开他的眼睛,她扭着胳膊想挣脱他的禁锢,

“说,到底是不是你!”他用力一扯,她的身体就朝他靠了一步,离的很近,手腕被举了起来,沈冰挣不开,痛的眼睛都红了,委屈的咬住嘴唇,哽咽道,“立灼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这么狠心的人吗?”

“被爱情冲昏大脑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安少东意味深长插进话来,狭长的桃花眼用力眯了眯,“特别是刚被抛弃的骄傲女人!”

“安少东,我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沈冰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

“啧啧!我胆小,最怕死,怎么能跟心如蛇蝎女人结仇呢!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身后突然窜出一台车,小命可能就没了!”安少东自信的挑挑眉,盯住她,“我只不过记得,沈小姐有台红色法拉利,虽然车祸现场的法拉利跟你所拥有的那台牌照不一样,但是,换牌照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已经通知警方取了现场的刹车痕,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到结果了,到底是不是沈小姐做的,我们拭目以待!”

“你!”沈冰气的浑身发抖,扭头看着卓立灼满脸悲怆的望着自己,慌忙解释,“立灼哥,立灼哥,你听我说,不是我做的,我是有台红色的法拉利,可是昨天晚上,我不在云城,我在滨城!”

“沈家最近财政紧张,没听说置办直升飞机呀!你昨晚在滨城,现在才早上七点,滨城到云城的高速公路变短了吗?如果没记错,两个城市可是离了快七百公里!而且没有直飞的飞机!你连夜开车过来,精神还能这么好,真不容易呀!”安少东抓住她的话里漏洞不放,步步紧逼,

“沈冰,两百万不够吗?”卓立灼的眉心一直紧皱,握着豆浆的手,紧了又紧,豆浆漏了出来,撒了一地,如果安少东说的句句属实,那么,摆明是有人针对林夏,他想不通,除了眼前的人,还有谁会对林夏痛下杀手。

“卓立灼!”沈冰彻底红了眼眶,“你是在羞辱我吗?”

“如果两百万不够,你要多少,说就是了,可是她,是我的命!”卓立灼一把将她掀开,手指颤抖的指着重症室,“你是想要我的命吗?想要你拿去就是了,为什么对她下手?”

沈冰她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倒退好几步才稳住重点,停了下来,泪如雨下,脸上很快湿润一片,嘴角高高翘起,表情诡异,不是伤心,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在笑,冷笑。

“卓立灼,你就那么宝贝她?比你的命还重要?嗯?”她是真的在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你们在一起不到一年,而我守在你身后等了七年,盼啊盼,终于走到人前,一晃又是三年,整整十年,你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她是你的命,那我是什么?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她迈开步伐缓缓走向卓立灼,眼睛里噙着泪,“我比她先认识你,我比她先爱上你,我比她更努力,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合适不合适,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努力想要忘掉她,因为她不要我,也努力试着爱上你,可是…对不起!”卓立灼将手里的豆浆盒扔到面前的桌子上,接过安少东递过来的纸巾,低头擦了擦。

“对不起,呵呵!对不起!”沈头大笑起来,恋爱中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不是说分手,而是你爱的人说对不起,“卓立灼,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做了那么多,还是得不到你的心,不甘心,她什么也不做,抛弃你伤害你,你却仍然为她甘之所鹜,你说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卓立灼摇摇头,不接话。

“安少东,国内有红色法拉利的人成千上万,你拿什么证明,那台法拉利是我的,开车的人也是我!嗯?”沈冰捋捋了耳边垂下来的长发,语带挑衅却又出其的平静,“我真后悔,为什么四年前只是找了几个地痞小小吓唬了她一下,怎么没有狠下心来直接作掉她,随便扔到那条河里,孤儿一个,谁会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她!她活该,已经走了四年了,我马上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她又冒出来,还要抢走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啪!”齐骥冲到她面前,甩甩狠了一个巴掌,孟蔚林动了动嘴皮,没挤出一个字来。

安少东双手抱胸,冷眼旁观,虽然只在联志的停车场里偶然碰见一次她停车,但是,调出监控录像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肇事车辆,直觉告诉他,车祸应该跟沈冰有关,再一查,牌照是套来的,其实,没有直接证据和目击证人,警方根本证据不足,所以是不会提车来检查的,什么刹车痕,什么分析报告,都是假的,先不说车祸的事情,四年前的疑问,好歹水落石出,虽然结果并不让人轻松,

“嘀!嘀!”监护室里的仪器发现提示音,一声一声,很刺耳。

“叫医生,快叫医生,林夏醒了!”孟蔚林揉了揉眼睛,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转了转头,他顾不得其它,扯开嗓子就吼了起来,

脚步匆匆,监护室的门被打开,白大褂冲了进去,护士们却将其它人挡在门外。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要不然,我会让沈家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卓立灼回头看了看她,一脸的厌恶,

“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念旧情呀!”沈冰摇摇头,轻笑出声,她一败涂地,已经输了最重要的东西,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真相,她从来都没有奢望,那一天他会放过她。

不如现在直接告诉了他,他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白大褂检查过后,退了出来,护士走了过来,开始帮其它人进行严格的消毒过程,几个男人耐心极大,异常配合。

“卓立灼,你以为你和她还能在一起吗?她进不了卓家,就算卓家接受她,她也不一定接受卓家!” 沈冰越笑越厉害,眼睛鼻子全部挤到一起,面部严重变形,看的让人害怕,“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妈妈的提议而起!哈哈!是你妈妈让我想办法让她知难而退,是你妈妈鼓励我,天塌下来,她会顶着,是你妈妈告诉我,卓家只认我一个媳妇!你和林夏中间横着你妈妈,所以,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在一起!”

卓立灼立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瞬间石化,表情呆滞,身体僵硬的突然不知道进退…

26

26、Chapter26 ...

林夏只是呈现短暂的苏醒状态,睁开眼睛,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周身的人和物,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紧接着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孟蔚林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前脚刚退出重症监护室,后脚就抱着脑袋蹲到地上,顾不上形象大声干嚎起来,“林夏不认识我,她不认识我了!”

安少东听的直翻白眼,狠不得伸腿给他两脚,这人哪里有上市公司老总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欠收拾的,“孟蔚林,你别喊了,医生说过,林夏只要醒过来,情况就差不多稳定了,她哪里是不认识你了,只是太累没有力气说话而已,你再嚎我就把你丢出去了!”说完连拖带拉,才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一把扔进了之前打盹的沙发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知道吗?林夏只要撑过去了,以后肯定是大福大贵的人,明白不?你再添乱,小心我揍你!”说完,还真的挥挥拳头,样子相当凶悍。

齐骥低着头,最后一个退了出来,“去请几个专业护工,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不太方便,对了,东少,你打个电话,通知左璇,叫她过来!”

“左璇是谁?”孟蔚林咬着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缩在沙发里,弱弱的问。

“超级无敌大美女!”安少东没好气的搭理他,“林夏没告诉过你,谁是左璇?”

“没!”孟蔚林表情更受伤,“我和她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那个臭丫头,打死也不提她之前的事情!”

“所以你知道的基本上是自己猜的,最后非常英勇的气到卓子吐血是不?”安少东只差五体投地了,心里暗暗怀疑他的性别,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女人,是林夏跟他处姐妹吧!还兄弟呢?怎么看林夏也不会觉得像男人!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卓子!”齐骥转过身,看着林夏苍白的睡颜,悬了一夜的心,总算落下地来。

“去吧!好好开导他!”安少东点点头,摸出手机,刚要打电话,

“卓立灼那个王八蛋,他总有一天会害死林夏的,我跟他没完!”孟蔚林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突然从沙发里蹦了起来,满脸愤怒,之前怏怏的样子不见半点踪影。

“啪!”安少东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你最好给老实一点!”提起腿对着他的膝盖弯就是一脚。

“啊!”孟蔚林惨叫一声,倒进沙发里,嘴里不停的哼哼哈哈!

齐骥看的实在无语,摇摇头,朝卓立灼的病房走去。

“她的情况怎么样?”卓立灼立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齐骥,也不管到底谁来了,他最终放弃进去看她,他不知道用什么心态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醒了一会,又睡了过去!”齐骥走到与到并肩的位置,“肋骨断了一根,戳到脾脏,出了很多血!右手骨折,中度脑震荡,身上到处都是伤!车子冲出来的时候,她站着没动,身子也轻,捡回来一条命!”说完他抬头,遥望。

“她肯定很痛很痛!”卓立灼抚着胸口,用力闭上眼睛,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她会没事的!”齐骥拧着眉,他也不好受,心疼的快要死掉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夏,毫无生气的躺着那里,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你有什么打算,一直这样避而不见下去吗?”

“她因我受到的伤害,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自于见她,我想我需要调整一下!”视线落到窗外的建筑上,阳光明媚,照在身上,丝丝暖意入骨,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他现在很清楚,接下来,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齐骥不再多问,他很了解,按照卓立灼的性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报复,赎罪…他只要跟他站在一起就OK。

林夏在重症监护室又呆了两天,终于转到普通病房。

请来的几个专业护工很负责,忙上忙下,把她打理的很好。左璇接到通知后,第二天便赶了过来,望着昏昏沉沉醒醒睡睡的林夏,哭了又哭,后来便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情况总算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夏夏,你醒了!”左璇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见林夏艰难的挪动着身体,额头上已经有一层亮晶晶的汗,“要起身叫我一声就可以了,硬撑什么?”护工也不知道突然去忙什么了,她就去了趟洗手间,房里怎么就没了人。

病房很宽敞,整得跟两居室一样,多了几台监测仪器,电器家俱样样齐全,基本上可以自己生火做饭,不过一日三餐有专业的营养师料理,也不劳自己动手了。

林夏撇撇嘴,笑了笑,没吱声。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老实给我记住了!再这么犟,老娘就不管你死活了!”左璇像大妈一样不停碎碎念,将床头慢慢调高,拿起个松软的枕头,塞到她的背后,试图让她更舒服一些。

“我已经没事了,再说这里也有护工呢!你把齐烨一个人丢在滨城,总在我这里耗着实在说不过去呀!”她的声音又轻又缓,一句话太长,说完后有些微微的喘。

“你丫的闭嘴,他要是有意见,我立马休了他!”左璇嘴巴硬的很,撩下狠话,起身走到茶几前,从成堆的补品里翻出两挂晶莹剔透的法国红提,洗干净了,坐在沙发上,一颗一颗剥了皮,放进盘子里装好。

“我不要喝葡萄汁!”林夏小声抗议,不知道左璇从哪里打听到的偏方,说骨折的病人,多吃葡萄恢复的比较快,所以,她就不辞劳苦,天天剥好了打成汁给她喝。一连喝了好几天,导致现在她有了一看到葡萄就条件反射的想吐。

“拜托,这是进口红提,不是寻常人家吃的起的,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左璇白了她一眼,这些天,来探望的人还真不少,数那个孟蔚林来的最殷勤,而且话比屁还多。只要他在病房里出现,耳朵里就清净不下来,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嘴巴总是吧啦吧啦没完没了。从发现林夏车祸再到送医院抢救再到重症监护室,七七八八重复讲了几百遍了,有时候林夏听着听着都睡着了,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哪像安少东和齐骥,来了也都是安安静静的,顶多跟医生沟通一下,问问林夏的恢复情况,呆一会就走。

“它不过比葡萄长的好看一点而已!对待病人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别老凶我!”林夏对她的话不以为意,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左璇,一出院,我得先去换个发型!”

“为什么?”左璇不明白的抬起眼皮看了看她,

“额头上估计会留疤,肯定很难看,我得修个刘海,遮住它!”她指了指额头,解释道,

“切,我打听过了,同康医院各种专业都在业界处于领先地位,找个整容医生,折腾一下,不就是一块疤,就算你毁了半张脸,也照样给你弄回来!要不林夏,你干脆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整成沉鱼落雁型的吧!”说到这里,左璇突然亢奋起来了,音调最少高了三拍。

“你自己怎么不去?”林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出的什么馊主意,

“谁要整容?”孟蔚林的声音在门外嘹亮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跟凤姐有一拼,当然,此凤姐仅指曹雪芹先生书里的人物。

“关你屁事!”左璇一见他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就是不待见他。

“哼!要整容也是你整容,我们林夏早就是沉鱼落雁碧月羞花了!”孟蔚林也不搭理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在病床边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他也不待见左璇,安少东嘴里的超级无敌大美女其实是跟母老虎没太大区别,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听说还是搞播音主持的,一见到他总是凶巴巴的样子,也没感觉声音有多甜美好听。

“你!”左璇气的声音发抖,瞪大眼睛瞅着孟蔚林,一句话也说不出。

孟蔚林得意的耸耸肩,拿起刚刚拎过来的保温瓶,递到林夏面前,“鸡肉粥,娉婷亲自下厨做的,你试试!”

“好!”林夏点点头,只要不让她喝葡萄汁,给什么吃什么,当然,前提必须是能吃能入口的。

孟蔚林见她同意,赶忙打开瓶盖,热气袅袅,清淡的粥香弥漫开来,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香吧!她还从来没为我下过一次厨呢!臭丫头,你有福气呀!”话里透着浓浓的酸意。

林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咧着嘴安慰他道,“赶紧娶回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右手动不得,左手也不太灵活,孟蔚林体贴的拿着勺子,先吹冷,然后才送到她的嘴边。

“夏夏,喝几口就好,一会还要吃营养餐呢!”心里虽然还是不爽,可是看到他对林夏那么细心,硬生生将胸口的怒意压了下去,她们这类人就是这样,很稀罕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和疼爱,或许是因为她们天生缺爱的原因。

“我未来嫂子煮的粥,怎么能不给面子呢!再说,比医院的营养餐好吃多了!”说完又吞了一大口,还咂巴咂巴嘴,像极了馋猫的模样。

孟蔚林笑笑,拿起纸巾帮她擦擦嘴,他来的勤,也总是拖着她说话,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好受些。好几次见她痛的满头大汗,怎么劝也不打止痛针,咬着牙死死的撑,他的心揪的紧紧的,生怕她一下子痛晕了过去。这些天也将她的事情了解了一遍,早就猜到她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没想到来龙去脉原来是这般,他心疼她,很心疼。

所有人如同约好了一般,对之前的过往只字不提,只是卓立灼,一直没在病房里出现,林夏也像没注意到一样,从来不问。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或许,她早已经了然于心,只是她不愿意开口证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