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见太医笑了,表情也松快了些,想来我定是没病了。

太医捋着胡子呵呵两声道:“丞相府里不久就要添喜了。”

我与猩猩先面面相觑了一回,我道:我们这才办过喜事又有喜?

话刚一出口,突然一道惊雷劈中了我!直将我雷的头皮也烧焦了,寒毛也燎没了,整个人也雷成木鸡了!

猩猩还没明白过来,疑惑看看太医又看看我,我正张了个嘴呆坐着。

太医哈哈大笑:“恭喜丞相!贺喜丞相!令夫人是喜脉,一月有余!”

另一道惊雷不甘雷后,立刻劈上了猩猩!直将他雷的目瞪口呆,僵化成石,傻立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我俩大眼瞪小眼,生生熬过了这场雷劈。猩猩猛地一个箭步窜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搂进怀中,结巴道:“天..天歌…你…你有喜了!”

是你有喜了,不是我!

太医见丞相忘形,自顾流畅念道:“莫激动、莫生气、忌行房,忌药石,少沾寒,多食暖,勿爬高,重莫提,!”念完也不说告辞了,乐呵呵的背着箱子自动退场。

我深吸一口气,这也太雷了!两个多月,我们才结婚两个月零十三天,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肚子里居然都有了孩子!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双手捂脸,挣开他的怀抱,趴在桌上就哭。呜呜呜,我上次好朋友来是什么时候啊?好象从结婚后就没再用过经带!光顾着甜蜜了,避孕也没做,太医说我都一个多月了,这到底是哪次造出来的,我怎么这么容易…我的妈呀,我的命好苦哇!果然命里无福气啊,一天到晚的受罪,老天爷看我过几月好日子又来给我恶作剧啦!呜呜呜!

猩猩轻轻拍着我的背,语气里止不住的开心:“天歌莫哭了,我知道你也很高兴,还是听太医的话,莫激动了。”

我仰起泪眼,狠瞪着他大声吼道:“我高兴个屁!”

猩猩愣了,轻道:“你…你不高兴?”

我又趴在桌上大哭起来。呜呜呜…这叫什么事儿啊!一点准备没有,突如其来的,这事对猩猩是个惊喜,对我是个打击!非我不愿要孩子,你也让我缓缓,锻炼锻炼身体,多学点育儿知识,看猩猩看烦了再要啊,这下可好,没几个月肚子挺起来了,我哪儿也别想去了。

猩猩单腿跪了下来,环住我的腰,将我身子扭向他,温柔道:“为何不高兴呢?你我二人年纪都不小了,有孩子是喜事啊。”

我哀怨的看着他,他的眼里漾动着欣喜,面上满是对我的感激,一时心又微疼了起来,猩猩年少失去父母,多年未尝亲情,他为人冷淡,不爱热闹,性子严谨,不懂如何过好平凡家庭生活,不会说正常的生活用语,与我恋爱后才渐渐复苏了心底的情,现在的他比起初遇时分,改变是多么的大,对我流露出的缕缕浓情,不正是他对爱的渴望吗?

看着他的表情,他的欢喜他的感激他的憧憬一览无遗,渐渐退却了心里那丝抗拒,这是我的男人啊,我爱的男人,能为他生孩子是件幸福的事情…

一想通我便绽了笑意,他就跪在我面前,这傻猩猩,求婚时也没跪过,有了孩子倒跪下了。

我捧住他的脸,撅着嘴道:“那从今天起我就是太上皇了,你伺候好我,我才高兴。”

猩猩猛向前,将头靠进我胸口,嘴中喃喃:“天歌…谢谢你。”

小半个时辰都未到,我屋里又站满了人。

嫣然抹眼泪:“太好了,大人有后了,小姐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我这刚说我自己没福气,你又给我忽悠糖衣炮弹来了。

悠然:“恭喜大人小姐喜得贵子。”

子在哪儿呢?还是个豆芽菜呢,这话等生出来再说吧,我喜欢闺女。

林师姐:“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连说三声啊?你要实在不愿意去呢,就留下来等我生孩子。

明堂:“曹天歌,我教你儿子习武,他得喊我一声师傅叔叔。”

我呸!跟一个被绑架当了人质的小正太学武?你让他爹干啥去?还师傅叔叔,师叔不得了吗!

段凯:“天歌要好好休息,安心养胎,千万莫受了风寒,什么都不要做,多吃点好的补补,定时散散步。”

我说你到底是带兵打仗的还是妇产科大夫?你怎么跟太医说的一样呢?

猩猩站在一边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听着他们说的话,更是开心的频频点头,我越看他越觉得傻,傻气越冒越多,冷酷是他的面具,被我撕了,难道…..他的本尊是个傻子?

太上皇生涯开始了,猩猩谨记太医的二十字真言,他与嫣然轮班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时时刻刻注意我的动静,我打个哈欠他就说,困了?想睡觉吗?我摸摸肚子他就说:饿了?现在吃饭?我动动脖子他就说:颈子酸吗?找太医来?我低头不语他就说:心情不好?我给你舞剑?

饭食有变化了,汤汤水水瓜果蔬菜源源不断的送来,宫里也送了许多的补品,我好像睁眼就得吃饭,一天吃六七顿,一直吃到睡觉前。他只要不上朝就坐旁边看着我吃,上朝了叫嫣然看着我吃,我吃不下他就着急,动不动就去请太医。

段凯告诉我,猩猩在宫里禀告皇上我有喜了,皇上又把我骂了一通,说正准备让我进宫问话,这怎么又有喜了,猩猩不但不生气还特别高兴,满面春风,他跟谁说话都和和气气的,并且把我怀孕了的消息告诉了每一个他认识的人,最后段凯无奈的说,以前,辛大人可不是这样的。

他晚上睡觉脑袋和我挨在一起,身子都快挂到床边了,活活把中间空出一个人位来。我喜欢趴着睡他就说:别趴,压了肚子。我叫他搂着我他就说:不行,会挤着你。我不管不顾逮着他的嘴唇就啃,他就赶紧推开我,对着我背二十字真言。

我受够了!彻底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后,我完全崩溃了,我开始吃不下,睡不着,孕吐反应严重,面色焦黄,四肢无力,精神压抑,脾气暴躁!我看见饭菜就吐,闻见什么怪味也吐,蜡烛鲜花熏香统统扔出门去,整日胸口发涨,胃里犯酸,早也吐晚也吐,吐的我觉得自己就快死了,脾气愈发的大,谁要进我屋子里我立刻就想开骂,谁给我端饭端汤进来我就骂谁,谁想来关心慰问我一下我就骂谁,我不管悠然明堂还是段凯,来看我必得遭我炮轰,逮着谁都轰,就像一个神经病。嫣然想给我梳头,我一把打掉梳子,披头散发坐在床沿就开始骂辛星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罪也不受就有人叫你爹,你凭什么的呀?自己老婆就快死了还跑出去跟人聊天拉呱,太没良心了,孩子就不跟你姓,就姓曹!你不愿意我就跟你离婚!

猩猩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冲嫣然直招手,嫣然与他交班,道:“小姐已经骂完了,大人可以进去了。”

结束了对猩猩的每日一骂之后就是每日一哭。我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抓,怀孕反应让我太难受了,早知道受这么大罪,我无论如何当时也不能心软。猩猩照例磨蹭进来看着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叹口气,坐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肩,拿帕子给我擦眼泪。擦着擦着照例恶心又起,我伸手从床下捞出盂罐抱在胸前,大吐特吐,基本上呕的声音大,吐的东西少,多少天没好好吃饭我已记不得了,人又瘦又黄,真的成了干柴了。直到黄胆汁也呕不出来了,猩猩继续给我擦嘴接过盂罐,我往床上一仰,一天就这样熬过来了。

初期我出现反应时,猩猩也很急,请了几次太医,都说是正常的,挺过去就好了,看着我大哭大吐,猩猩难受的不知怎么办好,想来安慰我就遭了我一通大骂,渐渐的,他习惯了。

怀孕到了第四个月,所有的症状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觉睡醒只觉神清气爽,看着猩猩憔悴疲惫的脸,忙凑过去啃了一口,他睁开眼睛,正看见我笑眯眯望他。他半晌不出声,我嘟嘴叫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好日子又回来了,一扫府里长达月余的恐怖紧张以及莲院十米以内无人烟的诡异景象,丞相府的上空突然晴朗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吐啦!

人们又开始前赴后继的奔来莲院,食物补品又流水般的在我面前穿梭,每个人都不提我那一个月的变态行为,都催着我吃吃吃,多吃多长肉,孩子才能长的好。

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看着大家的笑脸又觉得可爱起来了,饭菜又香喷喷了,鲜花又摆回来了,又把自己收拾的利索干净了,见谁都跟人道歉,对不起,是我脑子坏了抽疯了,请你原谅我吧。大家都原谅我了,主要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腰围不断增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以前的衣服腰太窄都勒不上了,我只好套着猩猩的大白衫子度日。

五个月时迎来了第一次胎动,那绝对是一次触动了我灵魂的动静,刹那间感觉到了一个生命的真实存在,感觉到了孕育生命的奇妙美好,眼泪淌得哗哗地。猩猩听我说了后兴奋的趴在我肚子上听了大半夜,小东西一动也没动。

六个月时我开始对肚子进行胎教,整日摇头晃脑的念鹅鹅鹅,要么就是锄禾日当午,要么就是床前明月光,春晓得知了我怀孕的消息赶紧跑来看了我一趟,怀疑我怀上的这么快是有婚前性行为,独裁的为自己定下了干妈的头衔,批评我诗念的太简单,应该搞点复杂的有内涵的,可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复杂,所以继续春眠不觉晓。

第七个月主要任务还是胎教,我把我从小到大会唱的儿歌全唱了一遍,睁眼唱闭眼唱,唱到第八个月时。嫣然和猩猩有时也会哼几句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情人节快到了,俺终于步入了临产阶段。

“师兄,快来,快来。”

猩猩忙跑过来,蹲身附耳到我的大肚皮上。抬头疑惑看我:“还是没有啊?”

我皱眉:“完了,他太烦你了,所以你一来他就不动了,你一走他马上就动。”

猩猩起身,果然,他刚走肚子立刻歪到一边,小拳头还是小脚使劲划了一下。我大叫:“就是的,你也烦你爹,太好了,咱娘俩是一头的。”

猩猩满脸无奈,我哈哈大笑。

“师兄,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

“只准选一个。”

“男孩。”

“好哇!你重男轻女,女孩怎么了,你忘了我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了?你歧视女性!你怎么不找个男的当老婆?”

“…”

“师兄,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到时候请皇上赐名。”

“不行不行,我的孩子凭什么让他赐名,我要自己起。”

“那你起吧。”

“真的?你把起名的光荣任务交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

“辛欣向荣!”

“啊?四个字?”

“算了,不好听...”

“嗯,四个字不妥”

“辛未!怎么样?”

“…不怎么样。”

“嗯,确实不怎么样,听起来跟精卫似的,我宝贝又不是鸟。”

“…精卫是鸟?”

“嗨,我想到了,辛穿越怎么样?”

“有何意思么?”

“当然有的,新时代新穿越嘛!”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月十四这一天,春晓没迟到,准时来了,而且没带她老公,自己来的。晚上我把猩猩赶出去了,叫厨房做了几个小菜,酒备了一壶,可惜我不能喝。肚子挺老高,手脚肿的都像猪蹄子,我臃肿的坐在一侧,肚子冲外,看着春晓自己边吃边喝。

“你看你丑的,生完赶紧减肥吧,就你现在的样子,不用化妆出去直接就能吓死人。”

“唔,到时候你帮我。”

“我没空帮你,我今年也要造人了。”

“那好,生了闺女直接给我儿子当媳妇。”

“呸你个乌鸦嘴,我老公四代单传,我得给他生个儿子。”

“又不实行计划生育,你慢慢生就是了,早迟能生出一个来。”

“鸽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重男轻女了?”

“唔,入乡随俗,这是古代,正常。”

“再过十几年,我们恐怕连古天乐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了。”

“…”

“鸽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春晓,我…好象尿裤子了。”

“…”

“啊!!!天哪,曹天歌,你羊水破啦!!!”

起点

“我家门前有两颗树,一颗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你为何不直接说我家门前有两颗枣树?”

“我说了,可是娘说这是鲁迅先生一句很有道理的话,要我记住。”

“鲁迅先生是谁?”

“我不认识。”

“有何道理?”

“娘说,她有一句话与这句有同样的道理,爹一听就明白。”

“且说来听听。”

“我家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傻瓜,另一个也是傻瓜。”

“......”

“你娘还未回来?”

“回来了,在房内绣花。”

“潮儿,你何时学会说谎的?”

“娘说的…她在绣花。”

“......”

瑜珈中有一个很难的姿势,叫做鸽式。两腿右反侧,同方向贴地,用右手抓住左手向上举起,再慢慢拉到右侧,直到右手肘部贴住右腰,右腿膝盖贴地,小腿抬起,脚尖塞进手肘中。牵拉人侧半身全部韧带,很难,很减肥,是春晓教我的。

第一次做完之后,第二天我下不了床了,侧腰肌肉拉伤。到今天,我做这个动作已经做了七年,驾轻就熟,可以随意将腿塞来塞去,肥早就减掉了,可我却练上了瘾,每天不做半小时的减肥瑜珈就会睡不着觉,心里老有块疙瘩似的,春晓说我的症状就是典型的自我强迫症,痊愈可能性很小。

作为一个已婚有孩妇女,能够生活衣食无忧,夫妻相敬如宾,孩子懂事聪明,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按说是没有了,但我近来很郁闷。

辛潮,是我的大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当初起名起了一堆,猩猩说不如取我二人姓氏成名,我一听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辛曹?写出来也太难看了,猩猩又说谐音也可,我便想到了这个潮字,潮,起伏汹涌,随日而出,朝气蓬勃,好名好名。告诉春晓后,她说,不如叫辛潮流。

我始终坚持称他为大儿子,是因为我还想再生一个,本来生产时已经从炼狱里滚过一趟,要不是春晓在关键时候当机立断的挥着小刀切了我一把,我恐怕就直接呆在下面上不来了。我把猩猩的手都掐烂了,发誓再也不生第二个,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几年后我又动了再要一个孩子的心思,因为这个大儿子,从长相到性格没有一处像我,让我感觉自己就成了个代人生子的工具。

辛潮他一天天长大,一两岁时还会乍着小胖手,嘴里嘟嘟囔囔的硬要腻着人,三四岁就初露了一些不正常的苗头,对玩具不甚感兴趣,一放下地就闹着要笔,拿了笔就整日在纸上鬼画符,除了吃饭,一画就是大半天,还不太爱说话,我那时以为他长大后会做个画家。但是到了六七岁他又变了,笔不拿了,改拿剑,忽悠来忽悠去,一言不发,无招无式,就是瞎忽悠。除了我教他背背诗念念名句的时候能跟我亲近些外,要么就是躲在猩猩书房里跟他爹说悄悄话,要么就是去元帅府找段凌一起忽悠,段凌才五岁,可辛潮不嫌他小,两人玩的到是挺投机的。段凌的娘是悠然,我这边生完孩子刚满月,那两人就成亲了,我没能全程监督,很是遗憾。林师姐与他们住在一起,一直未有更大的起色,不过,每次看到我,她都笑的很美。

猩猩给辛潮做了一把小剑,他拿着挥来挥去自以为在指挥千军万马,看在我眼里纯粹就是搞笑,自从我笑了他一次后,他总是对我想与他亲热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就如他爹当年的一模一样。悠然偷偷跑来告诉我,辛潮很不喜欢她的二女儿段秀,看见段秀被抱出来晒太阳就说快拿走,难看死了。是的,我早已发现了,他对女同志没什么好感,我是他娘他都能不耐烦我,更何况别人呢?

我跟猩猩讨论过此事,猩猩说辛潮和他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说就因为这样我才担心,照这个性格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和他爹一样到三十岁还娶不到老婆。猩猩气愤的瞪了我一眼。

春晓的女儿叶子也已经四岁了,今年来府时,辛潮与段凌继去年之后更烦她,辛潮烦她是因为叶子每次来都要和他比,比衣服鞋子,比玩具,比背诗,比唱歌,比眼睛大小,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她不能比的。段凌烦她是因为四岁的叶子总是将五岁的段凌按倒在地,一通狂扁,抢走段凌手中所有的玩具,得意洋洋的看段凌大哭不止。其实叶子长得挺漂亮的,洋娃娃般的可爱,和她娘很像,脾气火爆,爱抢人东西,爱和人比赛,我很喜欢她,觉得她才应该是我女儿,每次搂着她都将口水亲了一脸,要求春晓带她多住几天,春晓总是急吼吼的,说单传四代不能断在自己手里,回家造人要紧,几年了,她的肚皮没啥动静。

嫣然还没嫁人,仍守在我身边,她已经二十五了,我劝过她多次,她总是摇头,可是那傻小子不放弃,每年从北遥关回来都会给嫣然带些东西,外加表一次白,嫣然也会陪着他说说话,可关系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发展,我让猩猩把傻小子从关口调回来,猩猩道那是他的理想,他坚持要守在边关。我试探嫣然,若是不喜欢傻小子就帮她另寻婆家,她仍是摇头,我心知,她对傻小子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只是见面次数稀少的追求,成功系数不会太大,明堂他,只好自求多福了。

师傅去世了,一年前去的,申伯寻到丞相府说师傅病重,我与猩猩立即赶去了无涯山,来得及见了他最后一面,他瘦的不似人形,两眼深凹进去,嘴唇哆嗦了很久仍一句话也未能说出,干枯的手紧紧抓住猩猩的手,猩猩含了泪对着他重重点头,他眼中那一丝哀求与牵挂彻底消散,曾经仙人般的师傅走完了他最后一段艰难的日子,为自己多舛的一生画上了伤感的句号。等了三日,明堂终于赶了回来,跪在师傅灵前哭声恸天,他与猩猩以亲子孝礼为师傅送了葬,埋在了无涯的后山上,师傅他守了诺言,到死也没有下过无涯山。

皇帝有两个儿子四个闺女,今年又添了一个皇子,十分开心,再次大赦天下,除了死刑犯外都被放了,云妖怪也属于被放之列,可是她已经疯了,死活不愿意出牢门,皇上传我进宫陪太后的时候,忧心的说出了这事,我便去天牢看了她,她老的更厉害了,头发全白,满脸皱纹如刀刻一般,抱着牢柱呆坐着,谁也不认识了。出来后我对皇帝说,还是让她在那里呆着吧,出去只会死的更快。皇帝同意了,我看着帝王严肃的脸,心中只觉阵阵发冷,皇帝他,还记得不记得云妖怪是他的亲姑妈?

“天歌。”

“唔。”

“你在做什么?”

“绣花。”

“你以后不要教潮儿念那些稀奇古怪的句子。”

“你懂什么,那都是有哲理的,都是大文豪的心血结晶,我要让他从小就受到来自现代的文学熏陶。”

“那你跟他说…一个傻瓜两个傻瓜的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你是傻瓜,他也是傻瓜,你爷俩一个德行,我当初说错了,你俩才是一头的,没人理我,我就孤单寂寞独自一人的过完下半辈子算了。”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我没理你吗?”

“我没胡说,你现在已经不重视我了,你多久没好好看我了?你多久没牵过我的手了?你多久没和我那个了?看我人老珠黄了是吧。前几天不是还有人要给你寻个小老婆吗?我同意了,我今天就搬到四牌楼去。”

“你…昨天晚上不是才…”

“我不管,反正你动了外心了,那个给你介绍小三儿的官儿叫什么来着,住哪儿,家里几口人,我今天就去扒了他的房子。”

“我没同意啊。”

“但是你已经动了心思,动了心思就是死罪!”

“没有,没动心思。”

“怎么证明?”

“这…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