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你自己变得这么廉价…”他的嗓音已有些发抖,死死按耐住,终究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下子就慌了。

“我不甘心!”

梁琦手臂收紧,声线也在抖,却是带着哭腔的颤抖。

他不喜欢她这样。她该是年轻活力的,甚至没心没肺些都好,总好过她像现在这样——

向佐掰开了她的手,将床上的薄毯扯过来覆住她的胴体。

她低着头,用胳膊胡乱擦泪。向佐终究没忍心:“你去睡一觉,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她不动。

他走。

无数个房间,只要没有她,就好。

梁琦不知道该如何纾解此时的窒息感。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通了远在非洲的那个号码。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Gigi?”

“…”

“…坏消息。”

“我差点把你家烧了。厨房毁了。”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那不算太坏。好消息呢?”

“…”

“…”

“他终于,不要我了…”

翌日下午要上庭,向佐算准了时间起床,打给名品店订西装。

向佐知道这骄纵惯了的大小姐挨了自己训,面子上一定挂不住,他想了一晚,终于寻求到解决之道:

试着在一起,可以,但不可以再为他付出这么多。

算是对她,对自己的妥协了吧。向佐这么想的时候,看见厨房光可鉴人的蒸馏板,倒映的自己,是笑着的。

他准备了早午餐,并不算丰盛。去敲她的门。

没有人应。

房门没锁,他进去,“Gigi?”

没人。

心里是讶异的,可也没太当回事,向佐走出卧室。

宽敞亮堂的全景式起居室跃入眼帘,门卫正在给家具罩百巾。

“许叔,这是做什么?”

许叔笑道:“向先生你醒啦,Gigi旅行去了,说是要走很久,她嘱咐我把房子空置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早…两个小时之前吧。”

向佐恍若听到个笑话,十足地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转念一想,她大概真听他的话,回美国去了——

可这么想,他心里没有半点释怀,半点也没有。

梁琦在飞机上睡得浑浑噩噩,津巴布韦,太陌生的地方。

她是一张黑金卡走遍世界的人,一时冲动就上了飞机,转机转得晕头转向后,才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

一下飞机就打给林建岳。

“我到了。”

“什么?”林建岳完全状况外。

她这几十小时一直浑浑噩噩,竟被他一句话问醒了。想到他错愕地表情,她不再觉得心口堵。

“我在布法罗兰奇机场,来接我。”

“什——么???”

梁琦没有料到,等到林建岳已经是17小时后。

他从南非赶回津巴布韦,风尘仆仆地打电话给她:“ 我到布法罗兰奇机场了,你在哪?”

林建岳在这里,名义上负责厉氏捐助的国际红十字会项目,工作实际上很清闲,唯一焦虑难安的一次,就是这个女人的突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