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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素安听了陆清悦的话后心中一凛,问,“是怎么个少法?辞退了还是…这些人都还活着么?”

刚好走到了茶水厅。

陆清悦想和素安多说说话,索性不叫丫鬟,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给素安,一杯自己喝,“谁知道呢。反正我二姐是再也没见到这些人。不然她也不至于听说有事后,急成这样了。”

虽然手中的茶水烫得手心发热,素安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喃喃说,“你放心,中南那边不这样。那边的境况比这边好太多,你大哥路过那儿,绝对不会有事。”

“中南那边?”陆清悦心中多了几分好奇,“蔺都统那儿吗?他们的报社不会有这边那么‘严格’吗?”

“唔。”素安随口应了声。

想到陆清悦把话题又转回到了报社上,素安不想表现得好像和那个男人很熟似的,抿了抿唇斟酌着说,“那位姓蔺的都统已经被《新日时报》字里行间明的暗的‘轰炸’了那么多回,《时报》社长白南桥也只是经常被抓进牢里走走过场,没被打没被骂,饿上几天软着脚就出去了,往往走的时候还能有力气骂骂咧咧的。而这边…”

而这边,王都统却会时不时的让报人丢了性命。

据她所知,这边的报社措辞已经很委婉了。比起《时报》那种犀利辛辣的用语,这儿的字句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春风一般的温暖。

旁观者总说蔺都统狠戾成性,所以年纪轻轻就重权在握。又说,王都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这一步的,人到中年,温和慈爱。

素安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她抿了口茶,正打算和陆清悦说些什么,手搭在身侧沙发上,却发现沙发在轻微的晃动着。

“谁!”素安轻叱一声,把茶杯放到旁边桌上,出手如电往沙发罩上猛然一拽。

她和陆清悦是站在沙发背后说的话。这样一来,缩在沙发上偷听的人身体被带动,几乎要跌到地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身手很敏捷。在没有跌落之前,他抬手就势在沙发侧边撑了一下,稍微侧身缓冲去势,略一用力就站了起来。

只不过刚才素安这一下也确实使得好,他立不住,退后半步方稳住身形站好。

居然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身高腿长,五官极其漂亮。尤其那双桃花眼,带着初醒的朦胧睡意,又隐隐含笑,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三哥!”陆清悦惊讶极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我睡得好好的,你们偏来吵醒我。如今倒是质问我来了。”

陆清城口中回答着陆清悦,眼睛却紧盯着素安。他抬手正了正有些歪乱的衣领,问道,“中南那姓蔺的,很好相处?”

才不是。那个男人,小气死了。素安心里边嫌弃得很,口中却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那你还提白南桥和他?”

“终归是听薛副将说过几句。”

素安这次回来,打的就是和薛家人相熟的旗号。她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

陆清城思量了下,没从她话语里挑出什么不对来,就随意的点了点头,扯过沙发上被自己睡时压得皱巴巴的外套,三两下往身上一套,径直往外走去。

“哎!”陆清悦急了,提醒他,“你弄板正点儿。不然妈等下少不得要说你的。”

陆清城没有应声,只抬手摆了摆。显然根本没当回事。

瞧出自家哥哥的心不在焉,陆清悦赶忙喊道,“你别忘了,今天第一支舞是你来的!”

这句话成功的把步履散漫模样吊儿郎当的陆三少给拉回来了。

“还有多少时间开始?”陆清城扭头问。

“大概——”掏出自己镶了钻的小金怀表看了眼,陆清悦说,“还有七八分钟吧。啊!你选好女伴了吗?”

陆清城抬手指指陆清悦,滞了下,转而定在了素安的方向。

“你等等我。”他说,“等会儿第一支舞,你陪我一起跳。”然后也不管素安同意不同意了,长腿一迈,噔噔的快速跑了出去。

素安压根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牵扯,拉了陆清悦就打算离开。谁知还没走出去几步,先前那已经走远了的人又快速跑了回来。

“就知道你要溜。”陆清城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门框扬眉笑着,桃花眼灼灼,“幸好特意跑回来瞧瞧。”

他抬手指了素安一下,转身继续往楼上赶,带笑的声音远远的飘来,“三分钟,就三分钟。你等我会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雷和灌溉营养液的妹纸们!!~

第 7 章

陆家是恒城大户,陆厅长能力卓身居高位,连大元帅都曾亲口赞过他。因此,恒城连同附近地区的各界名流都前来参加了这次舞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陆清城四处寻觅着。

刚刚他快速换好了衣服又拿梳子理了理头发,估摸着自己状态差不多了,跑出屋寻人。结果别说是刚才那个漂亮的方小姐了,就连自家四妹妹也不见了踪影。

请来的乐手已经开始演奏。

衣着工整的侍者捧着托盘穿梭在屋内,客人们端着酒杯低声细语。舒缓美妙的隐约飘荡在宽大的厅里,灯光调得稍微暗了点。这一切,无不昭示着舞会马上就要开始。

陆清城在屋里环视半天,终于在厅中一角看到了个有些熟悉的纤细身影。

她今日身穿藕荷色百蝶花卉纹旗袍,头发简单绾起,配珍珠首饰。明明不是多么招眼的打扮,却因她出众的相貌和娴雅的气质而非常夺目。

不只是她身边的人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连身边经过的客人们,也在不时的偷偷看她。俨然成了舞会开始前场中的焦点。

只不过此刻她身边坐着的不是陆清悦,而是两名神采飞扬的年轻男子。他们殷勤的在她身边说着什么,她却浅笑着轻轻摇头,似是在拒绝。

“方小姐。”陆清城认出那两个人也是恒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忙快速走了过去,熟稔的对素安打招呼,“等我很久了吧?”又歉然的对那两个人点头笑笑,“对不起,她是在等我。”

陆家公子约好的女伴,别人自然不好多打扰。

那两人歉然的朝素安笑了下,起身离开。其中一个还抽出名片捧至素安跟前,“若是可能,请小姐来参加我举办的茶会。不跳舞,只论诗词。”

等他们走后,陆清城问侍者要了一杯酒,晃动酒杯品了口。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次邀请素安共舞。

“我是真的不会。”素安婉拒,“并非是故意拒绝。刚才清悦还说要给我介绍舞伴,结果也没能成。”

她这倒是实话。从小长大的环境是老派家庭,继母和继姐虽然摩登,但她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内敛得很。所以这些新式舞蹈,她是真的一窍不通。

陆清城甚是惋惜。

乐曲声已经开始换了,舞会即将开始。陆清城没辙的摊了摊手,只能放弃,一步三回头的另寻他人帮忙。

陆三少都没能请得动的美人儿,别人就更不敢贸贸然来接近了。

素安乐得清静。闲来无事,她看侍者端着的酒杯着实漂亮,问侍者要了好几杯不同的酒,放到桌上。

那个男人说过,酒喝多了误事,伤身且没有必要。小酌倒是不错。

她以前没有发生意外的时候,在家里乖顺的很,从来没有饮酒过。后来在镯中那么久,更不可能饮酒。

现在左右没有事情做。她看着眼前的数个杯子中晶莹剔透的液体,望着周围灯光照射而入后它们散发着的美丽炫彩,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被迷住。鬼使神差的小口尝了尝。

…压根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好喝。有的辣,有的微苦,有的稍微好一点可是味道怪怪的。

咝的倒抽一口凉气,素安忍不住抱怨,“这东西可真难喝。”

明明欢快的舞乐声已经响起,明明周围已然喧杂一片。可素安还是捕捉到了身后窗帘重重的地方,忽而响起的很低沉的一声笑。

紧接着,极轻微的点火声响起。

心中蓦地升起奇异的熟悉感。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那修长指尖夹着香烟,香烟顶端燃起微微火光的样子。

素安猛然站起来,走到自己坐的椅子后面,刷地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没有人。

她不死心,继续在窗帘后寻觅着。

可是依然没有人。

素安正满心疑惑着,就听身后传来了几位太太渐渐临近的说话声。

陆太太道,“抱歉,我听不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几句法语响起。

“莫雷尔太太刚刚是说,她的红宝石首饰不见了。之前有人看到你这里多了一套红宝石首饰,听描述有些像莫雷尔太太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气愤,陆太太的声音拔高了起来,“难道你在说我会盗取了别人的东西吗?那套首饰,分明是郭太太给我的!郭太太,你帮忙和她们说。”

“对不起。”郭太太道,“我没有给过你什么红宝石首饰。之前给你的礼物,不是一条金项链吗?什么时候有的红宝石首饰?恐怕你记错了吧。”

原本素安打算出去的。可是此刻听了这些对白,她反而开始迟疑起来。

居然是和红宝石首饰有关系?在明不如在暗。她决定藏匿在这儿,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另做打算。

窗帘另一侧,房间的角落里,陆太太眼神瞬间冷若寒刃,刺向笑容和善的郭太太。

她的那些首饰具体是什么样式,在场之人里没有谁比郭太太更加清楚了。因为这套首饰就是郭太太送给她的。

这些首饰到她手里才几天而已,一次都没有在公开场合用过。

当初郭太太和她说起过好几次,这样漂亮的定制首饰,一定要在这盛大舞会上第一次佩戴,才足够光彩耀人,让人难忘。

她不缺首饰,自然听了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之前方小姐提醒了她几句不要佩戴红宝石的话语,今天可能她就戴着那些首饰来迎客的。

如今看来,这分明是圈套!

陆太太突然庆幸起来。幸好她听了方小姐的话。不然刚才郭太太和莫雷尔太太到的时候,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现在东西不在身上,起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可以利用。

“您先跳舞。”陆太太和莫雷尔太太说,“这件事情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个交代。”

莫雷尔太太摇了摇头。她是典型的法国美人,虽然已到中年,却依然美丽端庄。

“大使夫人想先弄清楚这件事再说。”她身边的女翻译向陆太太解释说,“大使夫人的意思是,首饰虽然并不贵重,丢了也就丢了。可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窃取了,就先调查。对于这种品行不端的做法,一定要严厉处置。”

“我问心无愧,凭什么来我这里乱搜!我是警视厅厅长夫人,在我家,你们谁也别想乱来!”

“是吗?”郭太太凑近陆太太耳边,轻声说,“如果是上面要我们查你,你又能怎么样?”

陆太太怔了下。

趁了这个瞬间,郭太太和女翻译已经一左一右的将她夹在了中间。两人几乎是架住了陆太太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

看到了这个架势,陆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郭军佐是王都统身边的人。郭太太的做法,分明是表明了一种势态,王都统在拿陆家动手了!

陆太太想要挣脱身边两个人的桎梏。可她们的手扣在她的手臂上,用力很大,拽得很牢。

莫雷尔太太是位淑女,见状惊讶至极。毕竟她只是听说陆太太这儿藏了她的首饰而已,并没有亲眼看到。在真正确认之前,她并没打算随意这样严苛的对待一位夫人。

莫雷尔太太用法语快速说了几句话,连连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如此。她只是想要问问首饰的下落,还说有的话可以,没有也就算了。

同来的几位太太都是和郭太太相熟的,都是王都统身边亲信的家眷。见状笑着邀请了莫雷尔太太和们她一起跟在后面往前走。

以往的时候郭太太也时常来陆家玩,所以看到这一些人浩浩荡荡往前行的样子,无论是宾客还是陆家仆从,都下意识觉得这是太太们约好了一起去陆太太房里玩,并没有多想什么。

陆清悦隐约觉得母亲的神色不太对劲,跑过来想要问几句话,被陆太太用严厉眼神所制止。

——如果事情是王都统安排下来的,那么这事儿基本上没有转圜余地。她一个人先扛着就是,断然没有让孩子们跌进来的份儿。

这时候第一支舞已经结束。

陆清悦紧张极了,又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赶忙找了陆清城说起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刚说了几句,身边响起急促脚步声。素安的声音在她侧后方响起,“清悦,你可知道陆太太的首饰一般放在哪里吗?”

“我知道,在…”

“我也知道。”陆清城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肃敛,沉声快速说,“方小姐可是有事?”

他刚刚看得分明。素安是从窗帘后面悄悄走出来的。而她刚才所在的位置,恰好就是母亲刚才在的地方!

母亲回到家后百般夸赞这位方小姐。陆清城相信母亲的眼光。母亲能赞她许多,说明她值得相信。

虽然之前陆清悦只简单提了下陆太太那边的状况,可陆清城心里有了七八分的数。所以特意打断了妹妹的话。

“倒也没什么事情。”素安说,“不过陆太太刚才说让我去她放首饰的屋子里找她,我不晓得具体位置,所以问问。”

陆清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笑眯眯的和陆清悦说着,“你留在这儿帮忙招待客人。”再朝素安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方小姐到后面走走。”

陆清悦不明所以,“做什么你去。我去不更好?”

“她刚刚说不会跳舞。”陆清城道,“我路上可以顺便略教她一教。”

素安一听就知道陆三少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不想妹妹担心所以随口编了个理由。因此素安没有揭穿他,略微与陆清悦说了几句就和陆清城一起往后面那座房子去。

“我妈的屋子在三楼,离我房间比较近。我屋子后面有个楼梯,因为台阶比较短窄,平时没人走。其实那个楼梯绕弯少,走起来反而快。我们从那里过去。”陆清城低声和素安解释着。

他们进入后面那座小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郭太太她们上了楼梯。二人赶忙悄悄贴墙绕走,往短窄的楼梯去。

陆清城身高腿长,一步能迈两三个台阶,跑得很快。他行在前面,时不时的抽空回头去看素安。

她心里分明是着急的,可是眸中神色却更加沉稳坚定。眼前少女的这份沉着冷静,让陆清城焦灼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抚慰,慢慢归于镇定。

·

一步又一步。住在这儿那么多年了,头一回,陆太太是带着这样抗拒和反感的心情,走向自己房间的。

房门近在咫尺。

她知道这一劫恐怕躲不过去了,心底反而更加平静。

陆家自打前面旧朝代时起就已经在恒城了,在本地的根基很深。深到,就连这里的统治者王都统,也要忌惮三分。

她和夫君说过多次,王都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温和,为人小气又自私。偏他衷心,从来不曾在背后做过任何对不起上头的事情。

说实话,她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什么。

或者是王都统打算寻借口制住她,来要挟她的夫君陆厅长。也可能是,清和去金陵的举动惹恼了上面的人,所以那些人打算用她开刀,敲打敲打陆家的同时,也给陆家埋下一个不良的隐患。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只要她这边出了状况,陆家的境况就会瞬间陷于不利。

现在夫君不在身边,她只求这件事只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千万别牵连到第二个人。

陆太太视死如归般神色悲痛的推开门,手指颤抖,几乎用不上力。当那些人去看她梳妆台的时候,她双眼紧闭,完全不敢去看。

“怎么没有?”

“居然没有!东西呢?去了哪里!”

那些人又急又气,悄声议论着。

陆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缓缓睁开眼。待到看见屋里的情形后,也是吃了一惊。

东西的位置,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郭太太气急败坏。

之前她悄悄见过了王都统安插在陆家的探子。她基本上可以确信,就在十几分钟前,东西还完完好好的待在它本该在的位置。现在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法国大使和大元帅关系很好。原本王都统打算借机在大元帅跟前寻陆家的麻烦。现在事情出了状况,该怎么办?

她不信邪,和其他太太们连同翻译一起,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把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依然没有收获。

“莫雷尔太太,”陆太太向来沉稳,这时虽不知哪里出了状况,但是没有被别人抓到‘把柄’的情况下,她是完全不介意‘倒打一耙’的,“您也看到了,这件事情,纯属污蔑!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绝对是一次重大的伤害。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还请您帮忙做个见证。”

莫雷尔太太虽然不会说汉语,却能听懂一些。加上眼前情形如何,简直一目了然。她没有犹豫,当场点头答应。

“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莫雷尔大使的。”她用法语非常气愤的说着。

屋外,小树林中,素安手中握住红宝石首饰,灵气在指尖流转,渗入到宝石和金饰的细密纹理之内。

短短几秒间,灵气已经在红宝石和赤金的纹理中完全充盈了。素安唇边带着浅淡笑意,稍一用力,把手中首饰瞬间捻成粉末。

“走吧。”素安走出树林,和等在外面的陆清和说,“我怕谁要和陆太太赔罪去了。她的宝贝祖母绿首饰被我丢了,怎么也找不到。”

陆清城回头望过去。只看到有细粉在空中飞舞,散落。在阳光照射下,它们闪着微光,晶莹美丽到了极致。

·

首饰事件后,莫雷尔太太非常气愤。一是因为她觉得那些人纯属无中生有,随意污蔑。二是因为不满那些人对陆太太做出的无礼而又鲁莽的举动,在她看来,就算心中有怀疑,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做派。

她当众训斥了郭太太几个人的行径,直接辞退了跟随她几个月的翻译。甚至放下了话,一定要让莫雷尔大使把这件事告诉大元帅大人。

陆太太关上房门,拉着素安的手落了泪。非要留了她吃晚饭,才肯让她离开。又要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回家。

至于素安说的东西不记得埋在树林什么位置了…

“就让那该死的东西消失一辈子吧!找不到了才好!”饶是一向端庄温柔的陆太太,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爆了粗话,“就那些破烂东西,值当你说什么赔我?改天我要送你十套首饰才是最应该!”

而且,是时候整治一下家里了。她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敢这么底气十足的来她这里搜查,肯定是有了足够的把握。这说明家里有探子。

世道不安稳。家里的任何一个不稳定因素,都要完全灭除。送走所有客人后,陆太太大门一关,开始仔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