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很少看到父亲的我,鼓起来如同气球的心,像是被针戳了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爸爸一直都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全世界,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宥苏啊…爸爸原以为你可以改变你妈妈…但是…想不到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那个程度…”

“…不要再说了!”我蒙住耳朵,抱着头,摇晃着身体。

在黑暗的洞穴里,这是一道明光,随时都可能将我牵引出暗夜的光,而我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拉住…

年轻时候的母亲,是不是就以为拉住了父亲的手,而认为自己可能摆脱生命的黑暗…

…那么,现在的我,若是跟着这一束光走,可以到达怎样的世界…

“如果那时候听医生的话,不随着你妈妈的性子来,将她送进精神疗养院的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不要再说了!行不行!!”我几乎在吼叫,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振动了四面的墙壁,我缩在床边,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无论怎么样,你还是我唯一的女儿…”

“…呵,唯一的…唯一的…”我嘲笑着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如果这几个字在我小时候,最渴望父爱的时候,就有了这几个字,现在的我,怎么会那么寂寞…

“我已经联系了你的主治医生,重新给你做一次全身的检查。”

“不需要!我很好!我怎么都不可能死掉的!就算我不吃东西,我也不会饿死的!”我激动得回驳他,我负气着叫喊着,就像是发了疯的的小野兽。

啪!!——

尽管意料不到,我还是被这个耳光怔住了,怔住的是心,而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这是他第一次甩我耳光了,为了我的健康,他给了我一个耳光,是为了让我清醒过来。

…一秒…

我摸着发红发热的脸颊,思维还愣在那一秒钟。

…两秒…

我抬起眼皮,注视着他发抖的手。

…三秒…

“呜呜呜…呜呜呜…”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翻了一个身,趴在床上哇哇哇的哭起来。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是…是…”他笨拙地解释着。

“呜呜呜…呜呜呜…走!…你给我走!!…呜呜…”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声音越来越轻,“宥苏,不管怎么样…爸爸还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们会和新妈妈一家生活在一起…”

“呜呜呜…”我抓紧床单,紧咬着牙关,试着努力令自己安静下来,可是为何,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抗…

“你的妹妹,媛姬她可能快不行了…”爸爸惋惜地说,“所以,很希望一家人能够好好的在一起,给她带来一些没好的回忆,她从小就没有爸爸…宥苏,帮妹妹实现这个愿望,好不好?”

他是说媛姬?权澈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是只是同名的人而已?

泪流满面的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前方,心底搭建起的防线,一下子就被“亲情”两个字击垮了。

Chapter 54

就算下一刻马上是世界末日,也要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不放开。

柳权澈温柔地凝视着崔媛姬的手指,“老婆,我们以后如果生孩子的话,一定要生跟你的手一样漂亮,然后,我们可以让她学钢琴,弹各种乐器,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媛姬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脸颊还是带着羞涩的红。

“以后,我要赚很多钱,我不要家里那老太婆和老爷子的钱!”柳权澈撅了撅嘴巴,表情很认真,总把爸爸妈妈称作老爷子老太婆的他,还是稚气未脱。

“澈!不准这样叫爸爸妈妈!”

“好啦,好啦,我会告诉他们有了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竟然还帮他们说话来着…哎呀呀,你都不心疼他们是怎么把你天才般的老公虐待成这样的啊…都成书呆子了!”

“咳咳咳…”媛姬吃力地轻咳了几声,说:“你现在还是要先以学业为重…”

“是喏!是喏!不然怎么赚钱,是吧?”

媛姬点了点头,气色依然没有丝毫改善的她,已经反复地从普通病房又转回重症病房。现在,她已经连续在重症病房里呆了三天,医生还是没有下达转移到普通病房的通知,这就意味着病情并没有好转。

“我啊,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给你买一所很大很大的房子,让你做有钱人的太太!哈哈…什么活儿都不让你干!”

媛姬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默默地听着权澈不停地说。

扭过去的脸上,有发红的眼眶,这几天柳权澈只要等到妈妈不在就会出现在病房里,他穿着消毒过的白大袍,看上去还是帅气极了。

每一天,每一刻,媛姬都在努力构想着权澈口中的未来,可是,只要他不在这儿,她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没有未来,没有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的,等待她的、只有慢慢敞开的死亡之门…

柳权澈好像发现媛姬有点儿不对劲了,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捧着媛姬的脸颊,认真的说:“不想听我说吗?还是不想做阔太太呢?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改改,改一种你喜欢的生活!”

“不是的…”带着隔离口罩的媛姬说话声音很弱。

“那是怎么了?你说嘛!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好了嘛!”柳权澈有点急了。

“…澈…我对不起你…我…我没有办法陪你走那么远…”

“你在胡说什么呢!”柳权澈皱起眉头,“不准那么说!你以前都不是那么说的!”

“我…”

“过去你还抱怨过我对生活没有理想,媛姬,为什么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却告诉我…你不想有未来!!”

“不是的…澈…我不能浪费你的时间…”媛姬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分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眷恋,却要被死神宣判出局,不知在哪一刻闭上眼睛,就可能再也醒不来的自己,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地占据着权澈!

媛姬的双肩颤抖得厉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病情,就变得软弱无力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承诺什么未来。

“不准!不准你那么说!傻瓜!笨蛋!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你是我老婆啊!柳权澈想娶的女人,只有崔媛姬一个!”

“不…”媛姬用力的摇着头,心率表上的数值出现了上下的浮动,她用手压住自己的心口,“…分手…我们得分…”

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整,就被柳权澈凑上来的嘴唇压住,说不出一句话的媛姬睁大了眼睛。

什么都没有说的他们,隔着隔离口罩,重叠在一起的嘴唇,好像比什么语言都要有力。媛姬由于激动而快速跳动的心,慢慢地缓和下来,她含着眼泪迎合着来自权澈的吻,正当她准备慢慢解下口罩的时候,权澈抓住了她的手握紧在手心,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隔着隔离口罩依然吻得忘情的小恋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呜呜呜…好感人啊…”媛姬的死党尚美,原本想推门进来的她,透过房门上小小的玻璃窗也忍不住失声哭起来。

病房前这奇怪的一幕,让正往病房这边走过来的崔智元感到奇怪,看清楚对方,确定是媛姬的死党尚美之后,崔智元轻轻地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尚美!”

“…啊…智元哥!”

“来看媛姬吗?为什么不进去?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智元搞不清楚状况的看着尚美。

“嘘!嘘!嘘!”尚美压低声音说:“啵啵!么——!”

被尚美这一串话弄得更加昏头转向的崔智元,一手打开了病房的大门,眼前的这一幕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向乖巧的妹妹竟然在和一个男生热吻!还是隔着隔离口罩!

如果再迟一秒看清楚对方的脸的话,可能崔智元的拳头已经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脸上了,可是,听到开门声而停止了动作的权澈和媛姬,同时把目光聚集在了崔智元的身上。

“…是你?柳权锡的弟弟…哈…我记得你!”崔智元搓着手掌,“好样的!臭小子!竟然是你!”

“…”柳权澈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崔智元的面前,“哥…我不知道你是媛姬的哥哥…”

“别跟我说废话!臭小子!”崔智元的一只手搭在了柳权澈的肩膀上,“跟我出去聊聊!”

“哥…”媛姬以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哥哥,“澈是我喜欢的男人。”

“他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崔智元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地说话,不过几秒钟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微笑着对媛姬说:“我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两位少年搭着肩从病房里走出去,看着爱人消失在视线里,媛姬的目光中哀伤的潮水又一点一点漫上来。

“媛姬,我好羡慕你哦!”尚美晃着媛姬的手臂,“超级感人啦!!有这样的男朋友,让我死一千次,一万次,我都愿意啦!!”

就算是死千万次也愿意吗…

不愿意!一点都不愿意!媛姬的心中澎湃起汹涌的波涛,此时的情感,没有人可以感受得到,或许在遇到权澈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死,至少拥有过,若是在天堂也能够回味起爱情是什么味道的。但是,如今她认真地爱在其中,会更加希望爱情是长长久久的路。

能不能再多活一些日子…十年可以吗…五年、三年都可以…

…能不能…上帝,先不要再带我走…

媛姬双手合十,压制下去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医院吸烟区内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崔智元左手撑在玻璃窗上,右手夹着烟,目光静默地遥望着远处的景物,“媛姬的病情你知道吗?作为媛姬的家长来说,我并不太看好你们。”

“…我知道…没想到哥是媛姬的哥哥…”柳权澈靠在墙上,静静地说。

“抽一根吗?”崔智元把烟递到柳权澈的面前。

他摇摇头,“媛姬不喜欢闻烟味,我戒掉了,答应她不抽了。”

“呵呵…”

“…不管还能陪媛姬多久,至少我知道这就是我所喜欢的女人,只要崔媛姬她还活着,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我都要守护她!所以,哥别试图说服我放弃媛姬!我柳权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放、弃、我、所、爱、的、女、人!”

每一个字的力度都好像铁锤一样,每一个字的发音如同铁锤重重的一击,在柳权澈的心中巩固着这段爱情的位置。

其实此刻比谁都高兴的崔智元,却露出从未有过的气势来,握着拳头在柳权澈的面前挥了挥,说:“你要敢放弃媛姬的话!不管你哥哥是谁!我都对你不客气!!”

“嘿嘿…知道…知道…”柳权澈搔了搔头,俊美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坚定而自然的笑容,仿佛所有的未来都触手可得,所有的幸福都不是梦,只要咬着牙关稍微努力一下,用着爱的力量,媛姬就能活下去。

或许…现在,对于媛姬最重要的不是药物的治疗,而是打败心中的病魔!

Chapter 55

被自己纠缠着变得尴尬的关系,像是手中凌乱了一堆的红线。

就连出院也没有对柳权锡说一声的我,静静地搬回了家,我的房间还是一如过去的整洁,唯一不同的是,总被我拉上的窗帘,如今宽敞的拉开,明亮亮的阳光从外面晃进来。

“宥苏,回来了啊…”新妈妈站在我的身后,拘谨着不敢说多余的话。

“…嗯。”我静静地收拾着东西。

我们之间维系着奇怪的关系,可是自从爸爸说了那些话之后,一直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我,也察觉到到自己的偏激。

“爸爸呢…还有那个…”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现在的崔智元。

“哦!你爸爸还在公司里,他知道你今天出院特地打算早点回家。”

“…是吗?”对此半信半疑的我心中根本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我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崔智元他们呢…我想见见妹妹…听说、她病了?”

实在没有想到该怎么称呼比自己小的妹妹,我呼唤了称呼,这似乎令新妈妈很惊讶,原本尴尬的气氛有些缓和下来,“智元今天要上学呢,媛姬的话…管家带她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了,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她说话的口气还是有点儿紧张,而我也没有仔细看她一眼。努力将自己伪装得很好的我,不希望那么早就被击败。

“你应该陪她去的。”

“…啊?”在我面前显然说话不自然的她,有点可笑。

“我是说,你应该陪妹妹去医院做检查的,她现在需要妈妈陪在身边。”

“我知道…下次…下次我会注意的!”她连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反而像是在向我道歉。

“我累了。”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要睡觉的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好的,那你先休息,我去准备晚餐了。”慢慢带上门的她,终于走出了我的世界,我松了一口气,环视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常常没有按时吃饭的我,有时候还会特意漏掉几餐饭。仿佛在与自己的胃叫劲,我还像个孩子一样,时常会认为只要自己的生病的话,就可以引起那些关爱的目光,一直到现在还抱着这种单纯想法的我,似乎只有着伤害自己的份儿。

厨房里饭菜烹饪的味道一点一点地透过房间的缝隙飘进来,在我的鼻尖徘徊。

久违的饭香激起了我如明镜般平静的心。

我悄悄地打开门,朝着厨房走过去。

新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时而揭开锅盖,时而尝试味道。

我偷偷地瞄了瞄已经做好的饭菜,都是我所喜欢的菜,唾液在的我口中迅速地分泌着。温暖的情感像暖绵绵的棉花聚集在我的身边,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注视着她每一个熟稔的动作,心底燃气了一丝丝的敬佩,仿佛终于知道了为何父亲会钟情于她,过去母亲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于家务事不闻不问,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佣人打理。而现在却正正相反,至少现在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她亲手来做的。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吓得我掉了好几个魂,转过身的我,几乎要气败过去。

“喂!崔、智、元!”

“啊哈?”

“你干嘛站在我身后不出声啊!!!”我气冲冲地说,这个讨厌的家伙,我仰起头直视他璀璨如明珠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崔、智、元、你、可、别、指、望、我、裴、宥、苏、叫、你、哥!”

“呵呵,可是我承认你是宥苏妹妹,怎么办?”

“你…”明知道打不过崔智元的我,只能耍赖似的踢了他一脚,然后悻悻的跑开,谁知道一头撞入爸爸的怀里,摸摸额头的我,尴尬的绕开,却惹来了家中的欢笑声。这种温馨的笑声,像是从久远的时代而来,冲击进我的大脑。

这些都是我渴望已久的。

现在,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我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跟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到媛姬回来之后,就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在脑子里自然而然的的形成了一家人的概念,这种意识形态形成的过程之快,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因为太渴望,而迅速进入了状态。

媛姬果然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样子一样,只是现在更加清瘦了,瘦弱得好像经不起任何风雨的折腾。她胃口很差,什么都吃不下去,我看到的她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每个人。

“媛姬,你怎么都不吃啊?”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她,“快吃啊,味道很好呢!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所以你也要喜欢!”

显然一开始被我这些话吓了一跳的媛姬,嘴角恬静的挂着微笑,点了点头,动起了筷子。而爸爸更是很吃惊我会说这些话,仿佛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根本不懂得关心人的冰雪人。

“老头子,你别这样看着我!”

“宥苏!没大没小!”爸爸有点抓狂的看着我,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其实很幽默。

“呵呵,是很顽固的老头子!”新妈妈笑着应和。

“喂!还没多久呢!你们几个都成一帮啦?媛姬、智元,你们两个要帮我!”

“呵呵呵,我要帮妈妈!哥哥那么强壮,爸爸有哥哥帮忙就够了,我们是女人,女人要在一起的!”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在大房子里回荡着,温暖着我冰冻的心,一点一点复苏过来。

我看过很多小说,还有电视剧,那些故事里描述亲情都是这样的,看上去温温的,却比什么都具有力量,有很多事情也许压着你什么都干不了,但是只要亲人有力的关怀与帮助,所有的困难都可以成为脚底的石头。

新家庭的组合在欢笑声中,每个人的性格渐渐地磨合在一起,呈现出其乐融融的景象。我想,如果妈妈在天堂看得见的话,一定也很想加入。

妈妈…没有在席位的你…能不能允许我来替你…完成这一份遗失亲情的遗憾呢?

越来越像一家人的我们,每天都能在同一张饭桌上进行早餐、晚餐,每天早上我还会和崔智元一起去上学,不过似乎更多的人以为我们是情侣,这令我有些小郁闷。

只是媛姬不得不向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她开始不间断地到医院去配合治疗,被病魔折磨的她笑容越来越少,可令我奇怪的是,每次只要崔智元打工回来,走进媛姬房间,那么下一刻我看到媛姬的脸上总会有很多表情。

坐在书桌前不知道看着什么的媛姬,连我悄悄来到她的身后都不知道。

看上去像是一本练习册,奇怪的是每一页的最后一行都写着字。

“老婆,今天我已经很认真的在看书了,你布置的练习我都完成了。澈。”我大声的读了出来。

“姐姐!”反应过来的媛姬急忙蒙住我的嘴巴,看上去十分紧张。

“哈哈…你们两个家伙很肉麻耶!”

“姐姐…!”媛姬不好意思地关上门,被推出门的我脸上还挂着微笑,从媛姬的身上,我才能发现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总是吊儿郎当的权澈这次竟然会如此认真的去对待这段感情,哪怕知道媛姬的病情,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而我…已经很久都没有与权锡联系了…

就算是在学校里见面也装作视而不见的我,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的心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总有那么多不知名的风从未知的方向灌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中的黑洞还是没有办法填补…

Chapter 56

按照之前约定的,寒假开始前的散学大典后,司机大叔会载着媛姬来校门口等我,借口说要带媛姬出来见识见识的我,实际上是将她带去与权澈见面,如今身体状况已经不太好的媛姬甚至没有办法一个人独行,总需要有人搀扶着。

所以说,同意权澈帮他做这种掩护工作也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他们暂时还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我想我也能理解这对苦命鸳鸯的心思。

于是,老是要忙着去打工的哥,不,是崔智元!他就把这件事情交代了给我。

…不知道他们今天会去什么地方约会呢?

我背着书包跑出教室,飞快的跑下楼梯,正在经过校长办公室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里面飘出来。

“承蒙校长照顾,结束了这个学期的学习,我也该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