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铃便只得再道,“按我叫你的心诀,好歹聚集一点在手上,试着托住,我这没有人用的阵石。”

我按照她说的去做,勉强方能托住。

她瞧了,点点头,再拿出个袋子重新将阵石装进去,搁入季云卿的玉核桃里,一同塞给了我。“这个放你身上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季云卿抽空歪过身子同我道:“这个阵天镜宫的传承之中也有。”

我掉头:“是不是难透了。”

他道:“不至于。”

我叹息:“可我没听懂。”

季云卿又道:“正常,寻常人十天半月才能融会贯通吧。而且讲解太差了。”

萱铃差点又和他打起来。这回我没心思劝架,望着她给我画的阵法图,一步步在脑内重演她适才说的话和对应的图阵,想要弄透这个阵法。

我虽是个对学习不上心的,可遇上难题却也颇钻牛角尖,定要弄清楚心里才舒坦。

没多久,季云卿和萱铃便要出发。

我与陛下送他们到门口,也没见他二者撑伞,径直迈步走入雨帘之中。

萱铃被说讲解差,像是伤狠了自尊心,抱着手臂远远走着压根不理会季云卿。季云卿不但没有半点局促,兴许是吃饱了,开心了,反而连背影都更加惬意从容。

这么一对凑上去,其实还挺搭的。

陛下随我目送了一会,便要上楼。

这四周黑黢黢的,店小二都不知去哪了,我哪敢自己待着,忙合上门追上去。

“季云卿同那女鬼相处甚好的模样,你心中难道就没有半点不舒坦?”陛下未回头看我,像是一句随意之谈。

我道:“相处甚好?”如果隔三差五就要针锋相对,捋袖子干架也算的话,“但其实季云卿并没有那层意思吧。”即便是说话,也是冲我说得多,丝毫没有考虑到萱铃的立场,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了人家。他就是这样的,不熟的、没掌着他的爱好的人,就不会多瞧别人一眼。

想想,初恋是这样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令人心安啊。

陛下闻言,没再多话,上楼回房了。

不晓得是不是外头雷雨交加,湿气过重的缘故,我整夜都睡得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那种状态,有时候一闭眼耳边还会重复萱铃给我讲解阵法的话语,清晨一睁眼便格外的疲惫。

这时候天只有一点蒙蒙亮,给人感觉还能睡个回笼觉。

周遭空气带着微湿的凉意,闭眼长吸一口气,仿佛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随之而来是种浑身舒畅至极的感觉,忍不住抻了抻懒腰,长长叹息的同时像是有什么壁垒模模糊糊破碎了。耳边风雨声转瞬清晰放大了许多,像是突然转急,吵得我再睡不着。

我茫茫然睁眼,忽而察觉到不远之处有道灰白在雨帘之中一闪而过。分明是人目无法望见之处,我却格外笃定。

那是什么?

我眯眼瞧清楚,陡然一个激灵,倏尔惊出一身冷汗来,抱着床上的衣服一面往身上披,趿着鞋子便往外跑。

第二十九章

脚步声踏在老旧的木制地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回荡在湿冷的黑暗中。我指望着狗子能给我一点安全感,然而自从它被我地板上捞起后便歪在我的手臂上呼呼大睡,半天没察觉气氛的诡异。这么心大的狗也是少见了,不知道是随了谁。

放目望去没有一处是点着灯光的,屋外蒙蒙亮的光透过紧闭的门窗,照亮不了走道,却在门纸上印出许多诡异可怖的影。我想起看客房之际小二道的,这一层除了我与陛下一行人,再未留宿他人之事。不由口舌发干,背后冷风嗖嗖。

黑暗之中失了距离感,我摸着门,却不晓得哪一扇才是陛下所在的。正茫然,面前的门一点声响都没的,被人从里拉开了。

我一愣,望着眼前只着一袭宽松白衣,墨发披散、淡然凝望着我的陛下,以惊讶的表情完美遮掩了惊艳的情绪,良久。

咽了口口水,小声:“我好像做噩梦了。”

陛下背后便是熹微的天色,衬得那一副如画的容颜柔和了几分,眸色如墨,应了一声恩,方道:“进来。”

我偷偷瞄他一眼,陛下如是温柔的模样甚为稀奇,我有点不敢多看,小步进门,原地杵着。

陛下没有点灯,合上门后往里走:“你也看到了窗外之物?”

我亦步亦趋跟着他,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当是真的?”

陛下不答,只道:“安分等着,不要发出声音。季云卿一夜未归,想是出什么意外了。”

我从字里行间听出份含着危险的诡异来,心慌起来,压低嗓门,“季云卿不当是现在出事的。”

“恩。”陛下撇我一眼,“所以且等着,不要担心。”

我深知命理不会轻易改变的事实,静待片刻后便没有过于担忧了。只是不知为何,我今个瞧陛下,总觉得有种发自内心隐隐被压制的感觉,丝毫不敢唐突了他。可分明他今个的衣着神情,乃是有史以来最温和的一次,那奇异的感触着实是说不清楚。

我低着头,搬了个小凳子,依言在他脚边坐了。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许久,外头风雨渐大,掩盖了偶尔窸窸窣窣响起的其他声响。

我听到那声音,头皮发麻,却强作镇定,最终还是忍不住仰望陛下:“那咱们也不会有事的,对吧?”

陛下沉吟一会:“今个学的阵法,可会摆了?”

话说得委婉,我却明白了,摇摇欲坠站起身:“不清楚,我先试试。”

陛下看着我手忙脚乱掏阵石的模样,手中握着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手指,敛眸道:“你若是怕,便先躲去其他房间。”

我严肃道不行。

陛下神情一缓,略作动容。

“我一个人更怕。”

他唇角牵了下,有点儿近乎心死的看我一眼。最终摆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些秽物是冲着我来的。”放目去看洞开的窗,“季云卿离开前应该在这间客栈做了手脚,故而“他们”就在外面徘徊而并没能找进来。”

我道:“哥哥也能看到他们?”

“肉眼看不到。”他低首,慢慢展开手中的折扇。扇面之上呈现之物与平日所见的山水图并不一般,那里头描着一间老旧的楼房,灯火疏淡,却整个笼罩在一层青檬幽冷的光晕之下。楼外则是浓浓的水雾,无数黑影在水雾之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下徘徊。

我瞧明白这便是我与陛下如今的处境。那围绕于客栈周遭,密密麻麻的黑影少说也有百数之多,心中渐沉,却出乎意料地不慌了,布置阵法的手脚半点没停下,同时也发问道:“这是…”

“天镜宫炼制的法器。”

“哥哥什么时候有的?”

陛下虽然略不解的挑了下眉,还是如实回:“自小便带着了。”

“可你小时候都跟我说没鬼的。”

陛下稍顿:“你那时还小,又怕得厉害,我若是对你说实情,怕你承受不来。”

“譬如?”

“譬如你当真差点被水鬼拖走过。”

我一抖,竟无法反驳。

一边说话,阵法很快便布置完毕了,我将阵石搁置在阵眼处,毕竟是第一次,心里是有点紧张的。一挥手,自己多加了个音量极低的:“起阵!”

窗帘被我一挥袖带起的风扬起,寂静浮动着。除此之外,室内再无其他动静。

陛下听到了,也不知是笑我还是如何,淡淡哦一声,道了句:“没起来。”

我尚且没意识到这一点,只着紧这个局势争分夺秒想要多给自己和陛下一份保障,便赶忙过去照着阵法纸一一比对,只剩丁点亮光的屋子里,险些没将我眼睛看瞎了去。

调试一番,补漏个错误,重新摆上阵石:“起阵!”

依旧还是丁点反应都无。

陛下施施然一笑,收拢扇子,启唇说上句什么,忽而面色一变。

轰然一声,是窗子被什么猛烈撞击发出的巨大声响,碎木屑,与破碎的珠帘,带着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

我错愕回眸,望见的就是这般混杂而摧枯拉朽的局面,一双竖瞳,只在刹那间便逼近在我眼前,湿泞的水汽带着一股浓重的腥味。

完全来不及反应。

在我与那双竖瞳唯有一寸远的距离之时,一层极薄、泡沫一般的膜凭空而显,我瞧见了。以为它定要狠狠撞上,未想它却在触上阵法的前一秒,倏尔定格住了。

从锐不可当的雷霆之势到一瞬的静滞,破碎散开的帘珠与木屑晚一步砸上了阵法结界,回弹到地上,叮叮当当的响。

它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站在阵眼处,稍垂着一只手的陛下,白衣若雪。源源不断的血从他的手腕中涌出,浸染了衣角,滴垂下来,聚集在阵石周遭。

陛下的唇色几乎是立马的苍白了,回眸看我一眼,愣是没将阵外那可怖之物的凝视搁在眼里,微微皱眉:“愣着做什么,过来。”

我有想要挪步的意念,才发觉自个整个人都被吓软了,手脚几乎都要不听使唤,好一会才扑过去,抱住他的手:“哥哥这是做什么?”

他啪地将我的手打开,以便血能够顺畅的滴落在阵石之上:“不要乱动。”

我自然看到了,阵法的某处有被人改过的痕迹,带血迹的短刀被随意丢弃到一边。像是情急之下的动作,连带着陛下手腕上的伤口也格外的深。

我瞧了一阵心如刀割,要去捡刀:“哥哥怎能这样放血!要放就让我来好了!”

陛下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要平静,着眼淡淡望着阵外之物,用另一只手牵过我,将我带到背后,“此阵法乃是逆转鬼修之阴煞,改为元阳,以退鬼祟。只是毕竟是入门之阵,效用一般,若要加强,便可加辅元阳之物。你体质偏阴,放血也不顶用的。”

我自打起初看到阵外之物面容一眼,便不敢再往那看。无法形容之物,浑身遍布青铜色的细麟,似人似蛇,半撑着身子。摩挲蠕动之时,周身像是包裹分泌着什么湿漉漉的粘液,发出黏腻的声响。

我抱着他那只尚好的手,被这急转而下的局势震晕了,一时间当真就只剩了无措:“那怎么办,哥哥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淌血啊!”

“冷静些。”

“这叫我如何冷静!”我急得跺脚,眼看着沿着陛下手指上一滴滴坠下的血。前世里,从悬崖下爬上来,一身给突出岩石磨得没几块好肉都没哭的,愣是止不住眼睛往外掉水,“流太多血可是会死人的!”

他原是要喝止我。毕竟当此环境,无论是谁都没那个心思再去哄哄别人。还是个烦人的,只晓得拖后腿之人。却在回眸之际,看见我泪眼婆娑的模样。

眉梢微微拧了一下,叹息一声,稍侧过些身子,原本牵着我的手从我手心挣脱,往上抬起些,一把揽过我,按在他的怀里。人却是面对着阵外之物的,像是抽空的安抚。

可指尖还是尽职尽责地覆上我的后脑,拍了拍:“莫慌,你可是忘了,咱们都不会死的。”

我不知道陛下此时此刻在计划着什么,所以才能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我慌得没了神,又在极致的心疼过后,只有一个念想。

努力习鬼修。

若我如季云卿那般拥有强大驱鬼之能,又怎会需要陛下割腕来保我!我真恨不得拿刀同那怪物拼了!

“季云卿布下的结界被鬼魅闯入了,他自会有感应,很快就会来的。”

我小心避开陛下的血,生怕浪费了一滴,抽噎:“我也觉得我们不会死,季云卿会来就咱们的,可你疼啊。”抹了把眼泪,“这个要怎么算,咱们亏大发了。”

陛下失笑:“我不疼。”

“我疼。”我双手抱紧他的腰,丝毫未能察觉自己竟然如此大咧咧地埋首在他的怀中,只沉浸在悲伤之中,“等没事了,我要给你做很多补血的吃的,帮你补回来。”

第三十章

被提前剧透的人生,总有种谜一样的从容。

我给陛下当了好一阵的腰部挂件,渐渐冷静之后,便开始在阵内继续摆第二层阵,好歹多加一层保障,聊胜于无。有了前两次的自省以及最后陛下亲自的修改,这一次布阵顺畅了许多,也成功起阵了。

我抱着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狗子,盘膝坐在第二层阵法的阵心,尝试催动加强阵法之力。若能成功加强,也能免去陛下继续放血之苦。

奈何萱铃并没有和我细说如何操纵阵法,觉着那是下一步该学的,我左思右想未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外头忽有一缕阳光透进来。

朝阳初生,虽无任何暖意,可起初匍匐在阵前一动不动的鬼祟却仿佛急着躲避一般,倏尔支起了身。

这一起,便是顶着房梁那么高,我盘膝坐着,猝不及防被它猛然笼罩过来的阴影吓了一跳,身子一歪便是赶忙凑过去抱住了陛下的腿:“它、它站起来了!”

陛下没有平素耐撞,受我力道之后,身子略略踉跄了一下。

那不知名的鬼祟悄无声息缠上房柱,躲在了夹角阴暗之处,巨大的身躯盘在那,脑袋调转过来森然望着。

它像是并不着急,又像是忌惮附着着陛下血液的阵法,始终不曾蛮力相撞,就这样与我们僵持着。

“怎么办,它都不走。”我被它盯得发憷。

陛下没有吱声。

我察觉不对,抬头望去:“哥哥你还受得住吗?”

他垂着眸睨我一眼:“闭嘴。”气息稍显虚浮,全不似我平日里听到的中气十足。

我本就半吊着的心是揪得更紧些,这么拖着根本不是个事啊!

着眼扫视四周,在一片狼藉中望见一个事物,心里微微一亮。

我松开陛下的腿,苦兮兮站起来扶陛下:“那哥哥你先坐下。”

他可能是真的虚弱了,竟然没有嫌弃地面上脏,就着我的搀扶缓缓坐下了。却在我将要松开他的一瞬,着力拉住了我的手腕。“不要妄自出阵,刀刃虽然可以反射光线,以作退鬼祟之用。但是它的速度要快过你百倍,出去阵外,便是有去无回的。”

我一愣,不想一个眼神之间被给他看透了去,小声,“我不出去,我也没那个胆啊。”

陛下挑了下眉。

我低下头在地上随便捡了个半实心的珠子,乃是被鬼祟震碎散落下来的珠帘,用力弹射,准头颇好的击开了阻挡在短刀之前的一个障碍。地面上的障碍颇多,我也只能这么一个一个的来清扫,小声介绍道:“弹珠子的游戏哥哥小时候没玩过吧,我可是个中好手呢。”

陛下看了一会,竟笑了,不知是夸我还是损我:“真厉害。”

匕首上有陛下的血液,鬼祟不敢靠近,眼睁睁地看着我愚公移山式清除掉了障碍,选好角度用触墙反弹的方式将匕首勾回来。

陛下像是觉得新奇,眸光集中在我手中的珠子上,给了我莫大的成就感。十打九中,成功将匕首移到了阵法边缘。

最后一步,一击即中,匕首没入阵法。我松了口气,完成大事一般朝陛下点了点头,面容稍作肃穆,心里却欢欣鼓舞一片。

万没想到,我也能发挥作用,即将美救英雄一回。

起身上前,要去捡短刀,房门却突兀给人推开了。

季云卿的声音不合时宜冒了出来:“嗳!好大一条蛇。”然后手起刀落,前一刻还威风凛凛叫人背后发寒的鬼祟便身首异处,横尸当场。

我嘴角抽了抽,手指触着短刀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好端端、快要到手的一个救驾大功,就这么生生被人抢了去,我如何不抑郁!

季云卿丝毫未觉,回眸过来,望见陛下手腕上的伤,一脸的轻慢这才消退了些:“伤势如何?”

陛下闷闷地笑,也不知是笑谁。“无碍。”

季云卿伸手,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微微带过,陛下手腕便不再往外溢血了。只是伤口犹存,皮开肉绽,看着可怖得很。

季云卿便又看向我:“天已将明,外头不会再有危险。这鬼祟的尸身需要炼化,不然给寻常人瞧见了会引发些许麻烦,劳烦你先照顾一下宁公子。”

我一听,再多的小心思也没了,小跑到陛下跟前,应:“哥哥那我带你去医馆包扎一下。”

陛下没说什么,由我搀扶着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楼下,碰到正在楼梯口僵持着的萱铃,不知再磨蹭什么。

我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她僵硬着脸,指了指我的玉核桃:“东西都在你这,我怎么走?这尸身彻底僵了,看来人是死透了。这脚啊,根本上不去楼,幸好你下来了。”她说着,便脱了书生的壳,飞快朝我飘来。

而那书生也便如此直挺挺在楼梯口仰面倒了下去。

我啊了一声,捂住眼,可该看的都看见了,简直有点生无可恋。

陛下显然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惊恐,萱铃却反而被我这一声吓到,跳开了些:“鬼叫什么,我累了一晚上不能脱壳休息一下啊。”

我根本不想说话。

陛下道:“这书生既然已死,便让他入土为安吧。”

萱铃面对陛下,声音自发降了两个音调,应好。

我便随着陛下绕开那尸身,走出客栈,寻了个刚开门的药馆进去,给陛下买药包扎。我便坐在旁边,认真学习。

折折腾腾,一行人吃过东西近中午才离开。

理由是季云卿道这方离鬼市太近,而鬼祟近来多在鬼市游走,便容易给碰上,不宜久留。昨日他留下的护持无端被破开的原因尚且不明,虽然只有一个鬼祟钻了空子进来,也足够叫人警醒,再不能掉以轻心了。

马车一直朝前跑,陛下和季云卿相继睡着了,他们昨夜皆未眠,自然疲惫。

我却睡不着,一会看看陛下的睡颜,一会看看他被白纱布包裹的手腕。

“萱铃…”我轻轻晃了两下腰间的玉核桃。

她受了震动,很快便不耐烦探出头来,白我一眼:“干什么,睡觉呢。”

她自打熬了一夜,在我面前脾气就显得格外的暴躁。

我长长呃了一声,真没想到她说的休息也是睡觉,毕竟鬼是晚上出来晃悠的,她一夜没睡原来也是要补眠的?“我想请你继续教我鬼修的法术。”

她把头缩回去,声音闷且低:“你不是说你就学学自保的、低级的就行了?”一顿,“你莫不是看着那天师后生今天在你面前大展威风,羡慕了?何苦来着,妞儿,吃苦耐劳的事让别人去干吧。你保住你自己,能有一张嘴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了,这世道乱,别瞎参合。”

我说:“我要保护哥哥。”

萱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你?保护他?他往那一站…”说道这,便不言语了。

我听着,好奇:“往那一站怎么了?”

她咳嗽一声接着道:“往他那一站,你这小身板都瞧不见了。他个男人,哪里需要你保护。”

“可他看不见鬼,我能看见。”

萱铃咳得要断气的形容,最后无奈:“成成成,我算是明白了。我教,我教还不行么。”

我立马笑开:“您放心,学费少不了您的,天天给你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