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着好,“哥哥也早点睡。”

脚下自然移步跟着他,只将他送到院门口还远远摇着袖子:“哥哥慢走呀~”

“…”

夜里三生和萱铃过了睡觉的点,在屋内乱飘。有个熟人在身边,我心安了些,不多久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外头悉悉索索传来些人声,吵得人睡不着。

我哑着嗓子唤了声萱铃,没得到回应,却有一名宫女应声推门而入:“小姐睡醒了?”

我喉咙不大舒服,轻咳了一声:“外头怎么这么吵?”

那宫女一面往屋里走,一面将外屋的窗子都打开:“圣上赐了些奖赏,主子便挑了些送过来了,这会子正在请点交接呢。”一扭头,隔着屏风看我,“小姐怎的咳嗽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想一会吃两根忘川草就好了,便摇头:“没,喉咙有些不舒服,一会喝点热水就好。”

她嗳了声,唤了句:“梅儿,去给小姐弄些热水来。”便进屋来替我更衣。

我身上的确不得劲,浑浑噩噩过了个两天丝毫没见好,也没见恶化,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啃了两根忘川草竟也不见有效。不咳嗽,也不流鼻涕,就是头昏沉,书都看不进去。想要练会字,手拿着笔便直抖。

我那贴身侍女名为紫晴,刚入宫的时候还同我有说有笑的,不过我这人不怎适应宫中这般贴身的服侍,因她尤其的热情,才更做什么都将她隔得远远的。

一来二去,她似乎觉得我不大待见她,日常服侍半点没落下,却不如起初来得主动了。萱铃和三生来了新地方,除了第一夜只是在皇宫内转悠,时不时回来,如今早玩得没影了。

我自个坐在房中,狠狠摇了两下头,原是要甩掉那份昏沉感,却出乎预料感知到一阵铺垫盖地的晕眩,整个人的力道也瞬间被抽空。

强烈的耳鸣之下,我竟还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声音。

“慢着,就这样杀了她太浪费了。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心中大骇,脑子中却倏尔钝钝一痛,失去了知觉。

第42章

恍然间像是仅仅过了半息,又似是足足小半日,天色都阴沉下来。

我起不来身,脑中昏沉,朦胧中听到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蛮力踢开了门,快步朝我走来。

看不清来者是谁,我赶紧挣扎着举起了手:“等一下!别动。”

来者一愕,霎时也僵立原处。

我沉沉吸了口气,缓缓定下心神:刚开始感觉到自身状态出了问题,脑子里还冒出了其他人的声音,我的确顿时方寸大乱。可当那两个侵入者的注意力转移到砂砾上之后,便有一股奇异的吸力从砂砾处迸发而出,瞬间缠绕上了那两道神识。灵台之内片刻安静,方可容我有了思索的空隙。

我对神识的认知仅限于理论,若不是有两个外来者闯进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神识存在于哪。如今也只是混乱地感知到他们大致的位置在那,潜意识觉得自己多探索一下,说不定能找到那些入侵者,辨别出他们到底是何人。

他们如今为砂砾所束缚,像是已经无害了。

屋内,愣在我身边的人不知从哪里了悟到了我现在的状态,道了句:“敛神。”

我不知道怎么敛,憋上一口气,而后脑中陡然一阵昏天黑地的晕眩。“眼前”之物却是霎时间清晰起来,连神识之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季云清的声音略有些飘渺,不知从何处传来:“如何?”

我辨别出是他的声音,心便安定了大半:“有点晕,但是不妨事,这里是哪?”

“你晕过去了,现在是在你自己的灵台里头,你如今有被夺舍的危险,注意四周。”

我早便听到了入侵者的谈话,知晓他们是抱着恶意来的,可心里仍是诧异:“我好好待在房间里,怎会有人要害我?我又没得罪人。”

季云卿一句废话也没有,言简意赅得有点不像他:“找着便知道了。”

我虚虚应了一声,听话地在灵台之中搜索起来。

每过几息,我若是没有吱声的话,季云卿便会开口唤我。

不知是我灵海太过于宽广还是我的神识行动过于缓慢,四周没有参照物,我自己分辨不清时间的流逝,只晓得嘴里头一直不停嗯嗯地应着他的呼唤。

时间缓慢度过,我终于从灵台之内,一片如雾一般虚无中,看到了有凝实实体之物:一片浩渺无边的碧海。

隔绝雾气,与环绕其四周的,我的灵海安然无事地对峙着。

海面之上沉浮着的两具冰棺,那冰层分明是透明的模样,我的目光却无法穿透、看清里头的东西。

可瞧冰棺之内虚影的身形分明是两名成年男子,转瞬明白过来,心里头惊疑不定,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止了步伐,没敢再靠近一步。

于此同时,季云卿呼唤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能如此不厌其烦也是很难见的。

“谷雨?”

我扬声道:“我找到他们了。”顿一顿,“你说他们会夺我的舍,那现在他们被砂砾冰封住了,八成没气了,会怎样?”

脑海之中寂静了一会。“他们?”

“恩,两个人。”

“我知道了。”他认真道,“别企图侵犯砂砾,调息恢复,一刻钟之后你便会醒过来。”

“调息?”我又在自个的灵海内飘了一会:“我不会哎。”

“萱玲不是教了你?”

“她让我看书,多是介绍鬼修方面的,与实打实的修炼沾不上边。然后便没然后了,她至今也没真正教我。”

那头好半晌没声,人也从我身边走开了。在桌边挑了个地方坐下。一阵瓷盏碰触的声音,像是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都缓了几分:“你那师父略不靠谱啊,有想法弃暗投明么?”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坐地起价,拿下我啊。

来啊,我要反抗一下我都不是人!

萱玲自打和三生一拍即合之后,就没太搭理我了,我一腔想要习鬼道的心一再被冷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等到她有闲心教我。

早前拒了季云卿那是之前没有想习鬼道的心思,近来都不知道悔掉了多少根头发,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啊。

面皮什么的也远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只在季云卿语毕的那一刻,整个神识便在灵海之内做伏拜状:“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迟疑,问他,“要拜几下?”

季云卿一口茶没喝下去,略沉吟了一会,语气复杂:“你立场转得这样快,我很没安全感。”

我保持原样地趴着:“我没喊萱玲师父。”

他哒的将茶盏一搁:“这些虚礼我也不很看重。”长长嗯了声,“就拜个七八下吧。拜师礼就不必了,每月三十株忘川草、三十餐吃食即可。”

我:“…”

头回听到要拜七八下的,这个数字好啊,笼统得很别致。

折折腾腾小半个小时过去,我才转醒。醒后早前的昏沉浑噩感都消散了,像是吃了味提神的神药,整个人精神得不得了。

大喜:“师父这口诀厉害得很,简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啊!”一挥手,呈了大把忘川草供到他面前。

季云卿自然而然地挑拣了一下,“这是入门口诀,谁教都一样。”

我看他眼睛都放光,想必的确是憋了很久,早前任其怨念的忘川草如今也成了宝贝,没再坏他兴致,撑着头要等他挑。

季云卿挑拣了两下,眸光极突兀地移了过来,问我:“谷雨,你怕死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情绪不明的脸:“干嘛突然问这个?”

季云卿挑好了,收回目光坐下,“人死了还有来生,不过是在冥界多待一会罢了。活在今世,则是因为还有事情尚未完成。”

我反应过来,他大抵是在跟我说灌魔耗损阳寿的事,点点头:“我虽然胆子小,但是灌魔这种事早就想开了…”

季云卿摇摇头,一本正经:“我是说,你拜我为师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宁笙。会死人的。”

我:“…”

莫名有种喝到嘴边的鸡汤被无情打翻的戏剧感。

关于想要夺我舍的那两人,季云卿道他要先去查过才会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他说这话时,眉头微蹙,好似为难,我隐隐猜测这里头的牵扯或许是他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不懂这些,只得由他在我手腕上下了个符咒,用以保护。季云卿临别时给我留了几个口诀,皆是复以调息筑基的,让我记下之后便毁了,他届时会挑个时机帮我灌魔,在那之前,我本身的积累底蕴越多,灌魔的后遗症也就越小。

因此,我在将要入夜之际,尝试着熬了一桶忘川草用以沐浴,辅之口诀运转调息。

缘由很简单,前几日忘川草吃多了,我也是真心吃不下了,可药浴的效用却也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想。

浸泡之时,药浴水从起初的淡绿逐渐转清,及至最后一丝药力也被吸收干净,水彻底无色。那一缕吸收而来的冰凉阴冷之气在我体内游走,迟迟未得消散。

却也不容易被吸收,为我体质所排斥着。

我不敢怠慢,迅速根据季云卿所教的,结印封存住那缕阴气,而后抽丝剥茧般缓慢吸收,任其融入我的血肉之中。在阴气入体的同时,亦有什么一点点从皮肤处渗出。

时间不知不觉而过,待我再睁开眼时月已上中天,浴桶之内的水浑浊不堪,浓黑如墨,散着淡淡的腥味。

有了上回的经验,我没太惊讶,默然端着旁边的清水,给自己再淋了一番。早已凉彻的水当头浇下来,竟未给我丝毫的难受,反而有丝几近温暖的惬意。

对月望了望自个手,指甲也似乎长了些许。

我看着自个长长的指甲,呆了片刻,方挑灯,将之前吸收阴气之际觉着欠缺的地方记载下来。复写了一张药浴单,除了主药忘川草,更添了其他几味砂砾之中颇有存量的冥界药材作为辅料。这些都是书上有记载,我自个又试吃过的,其效用我再清楚不过。

忘川草带来的功效,摒绝了倦意,我不愿睡下,便按着药浴的思路,再调了一可口服的药方,煎汤服用。

晨光渐起,走廊那头让渡一盏灯光,随着脚步声逐渐临近。

我坐在院中,守着眼前的药炉,手里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扇着风,静待第三炉调试过配比的汤药出炉。

往常这个时候,也有起得早的侍从远远走过,去庖屋劈好柴,生好火,免得哪里的主子突然起得早要吃东西。

只是这脚步尤其的轻缓从容些。

我掉过头,随即惊喜起来,丢开手里的蒲扇:“哥哥,你怎的提前回来啦?!”

入院者,一身华贵朱红的官服,头戴玉冠,手中执一盏宫灯缓缓而来,即便未有人前后簇拥,亦有一种说道不清的矜贵。灯光澹澹映衬,整个人便好似玉琢,无暇到几近发光。

陛下见我喜出望外,惯来冷清的脸上亦含了些许笑容,无比顺畅问了句:“这般开心,是想我了么?”问完,自个先一愣,像是没想到自个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却没顾忌那些,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宫灯,歪着头笑吟吟凝着他:“想啊,特别想!”

陛下微默,撇开脸去,面色泛红,轻咳了声:“别嚷嚷,小声点。”

第43章

今个恰是休沐日,不必早朝。陛下回得这样早,又未去别处,想必是要回来好生休息的,我自是将他往屋内领。

他前几日受了密令出宫走得急,甚至不曾回来一趟,仅是唤人给我带了消息,内容一点没透露。我瞧他没有与我详说的意思,便也没想多问,仅做关心的:“哥哥这趟出去,事情可还顺遂?”

陛下恩了一声,跟在我身后慢悠悠的走。像是方才尴尬了,特地与我拉开了距离,隔一阵又问:“你呢?”

我只得侧过身子走,好容灯光能照到他的脚下:“我待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出什么岔子。”

“那为何这个点了还没睡?”

我心里咯噔一下,偷瞄了他一眼,心想季云卿既然怕死,总不至于能将我卖了。我若是光荣了,岂能容他苟活?随即指着院内的药炉,清了清嗓子:“晚上…饿了,自己起来煮点东西吃。”

他随着我的手看向院中的药炉,没说什么,随我进屋了。

我替陛下接过披肩,紫晴才赶过来,朝我微微行礼随后便上前张罗起来点灯,又令人下去烧水给陛下沐浴,一双眸子只凝在陛下身上,纵已然内敛,仍是熠熠生辉的:“殿下回得这样早,可需要准备些膳食垫垫肚子?”

我起初便站在门口整衣服,听罢也没觉有何问题,抖了抖陛下的外衣,打算挂起来。

陛下远远望着我:“想吃什么?”

我踮着脚将衣服搭好:“刚刚吃过了,我就不吃了,哥哥喝点粥垫垫胃罢。”

陛下点了下头:“那便回去将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出宫。宫外的府邸已经安置妥当,该搬回自家住了。”

我一愣。

紫晴面色骤变,竟至于失措道:“殿下刚来,便是要走了?”言罢,顿知失言,仓皇跪下,“奴婢多嘴了。”

转个身的功夫,局势变得有些快,我都没看明白。哥哥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子神情却无端冷淡。

原地踌躇了半晌,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哦哦答应着,退下了。

陛下出行,身后自然随着几个挑灯的宫女,紫晴却不在其中之列。

我一路小跑地追着早起兴奋的狗子,也便没将这事搁在心上。

出了宫,上了马车,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再回头陛下他半倚着车窗已然熟睡。

我瞧着,竟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将狗子抱在身上,省得它乱动吵醒了陛下,举起它两只爪子,与它湿漉漉的黑眸对望着,小声自语:“累成这样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再走呢?”要是三生在就好了,他说不定能知道陛下在想什么的。

“谷雨。”

陛下倏尔开口,惊得我心头一跳,背脊都挺直了:“我…我吵到你了?”

“过来些。”他没睁眼,依旧是半靠着车窗。

我没吱声,不知为何非要蹑手蹑脚的,放下了狗子,凑过去些。

他听得我动作,眸才启了一丝,朦朦的色泽,看似不很清醒,乜我一眼。便是伸手一把揽过了我,整个人也顺带倾斜,体重压了过来…

我默然被他挤到了车厢角落,身体歪扭着靠在车壁,头顶上枕着他的下巴,就这般被他当做个抱枕使了。

狗子眸光澄澈,一派天真无暇且趣味十足的盯着我俩,拼命摇起了尾巴。

我僵僵从陛下臂弯缝隙瞅着它,无声红了脸。

“宫里的人不给你饭吃?”陛下的声音闷闷的,“瘦了。”

我原本想提醒陛下,这回是他要抱我的,可不是我抱他,别到时候倒打一耙,说不待见我挨他近了。后来一想,既然是我占便宜,那是谁的错不重要,多捞点便宜才重要,遂闭口不提了。

“瘦了?我才进宫几天,不能够吧?”轻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陛下的呼吸就在耳畔,听得我心里头痒痒的,“而且我吃得挺好的呀。”

“在宫里头,你平易近人不拿架子,日子久了人家便不拿你当主子。”他抬手漫不经心捏了捏我的耳垂,像是感知到我的茫然,补充道,“你若是将狗子交给人顾看着,结果大半夜回来却瞧着它自个在外头觅食,屋内一堆人睡得香甜。末了,人晓得起来招呼了,却将狗子丢在一边,瞧也不瞧。你是个怎样的感觉?”

“呃…”

我没想到今个的事在他眼中竟然衍变成这样的情况来。

“如果是狗子的话,大可将门窗关好,让它出不来就好…”

陛下低低笑了声。

我也跟着笑,笑末了,小声道:“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挺情愿自个呆着的,毕竟不熟,宫里的人又无法交心。我也不需要人顾看,衣食这点的事哪能难倒我呢!再说了,宫女既然受你嘱咐,又怎会为难我。”

“你不懂的。”陛下悠悠叹了口气。

我歪头,“不懂什么?”一没留神,眸光触到了他的衣襟,金纹刺绣的交领前襟掩盖着瓷白的肌肤,脖颈线条优美而修长…

“父母心。”

我心里咣叽一声,满眸、满怀的春光旖旎都失去了颜色。

马车入了府,我在叫醒与不叫醒陛下间徘徊之际,狗子一个猛蹿,就撞出了车帘。未得两息,便有一手挑开了帘子,语调亲昵:“殿下怎的入了府,却不下车呢?”

我一听这婉转的音调,精神陡然一震,尚未吱声,慌张的神色便已然落入一双漂亮的杏眼中。

那方,司凝雪眸间印着陛下环抱住我的身影,分明是没多少诧异的,神情之中反倒像是“果真如此”。淡笑未减,眸光却冷了三分,退了两步松开了车帘,未言声了。

陛下听到声音分明是动了一下的,待司凝雪离去却又好似从未被吵醒过,继而睡着。

我只得拿肩头轻轻撞了他两下,小声:“刚刚那是司凝雪,她怎么会在这?她知道你身份了?”

陛下哼了声,声音略略沙哑,睡意浓重,凉凉的:“让她走。”

我啊了一声,这难道不是我想说的话?可她乃是丞相之女,连我都知道不能说这个话啊,陛下莫不是睡得有起床气了?

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向来挑大梁的人,说撂摊子就撂摊子了。

歪着身子,伸手去拨开车窗,正见司凝雪与其随行的两名侍女绕出大门,走了。

我又戳陛下两下:“她自个走了。”

陛下恩了一声,撒开我,头也不回下车回房了。

府内不比宫内,乃是真正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无甚规矩牵绊。我牵着狗子将这偌大的院子前前后后都摸索了一遍,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寻了守卫询问方也知道,原来丞相府就在相隔不过百丈处。

正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人全来住对街。要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怎么能当上我嫂子呢。

我弄不清陛下会睡到几时起,中午还是自个亲自做了点符合他口味的菜肴,正心情飞扬盛菜起锅,外头却忽而有人喊我。

我在庖房里露了个头,道声在这,外头的人便是冷汗涔涔:“小姐哎,您怎么跑来这儿了!厨娘呢!”

“在这呢,在替我加柴。”我倒是理解陛下说的架子问题,打算记下了往后改改。但是厨艺是我一门必不可少的师门手艺,鬼道不精不会被踢出师门,但若是做的东西不好吃了,说不准。

那小厮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却到底没好说我,将封信递给我:“是丞相府司凝雪司小姐送来的,说是女子的小宴,小姐你初来京城,难免无聊不如一同结交些友人。”

“这…”我有些为难,不晓得司凝雪这是玩的哪一出,玩什么我都玩不过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