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道:“陛下月前要臣协助太医署,炼制南方破瘟疫之药,今日已有了进展,太医署还在继续改善,对于已练成的药,特请陛下下旨,叫人带上药去往南方一趟,把药送出去,以看药效如何,为来年万一有瘟疫之毒做伤准备。”

魏西溏看了付铮一眼,意思是果然是有事,叫他还以还乱吃飞醋了。

付铮垂眸,不以为意,左相就是狡猾,陛下分明是让太医署主管,结果到了这里,变成他来邀功,不过是个懂些药理的神棍,可真是会千方百计往陛下面前凑脸熟。

好容易去了个季统,这会又来了个左相,真是怎么着心情都不大爽利。

好在心情不爽的不会是他一个人,出宫就去找裴宸:“三公主这些日子在宫里挺逍遥自在,后宫被接了个小姑娘,和三公主很是投缘,如今三公主带着那小姑娘,把后宫的气氛调节的十分喜庆,皇太后和陛下十分喜欢。在后宫有的玩了,三公主自然就不愿意出宫了,小侯爷不必担心,三公主好着呢。”

裴宸这心肝差点被气炸,在宫里有好玩的就不出来找他了,上回回宫的时候还拉着他的手,可怜巴巴的跟他说,下次还要他带她出来玩呢。这像话吗?有的玩了就把他给扔了,拿他当什么了?

付铮看到裴宸不高兴,他终于高兴的回府了,有人比他更惨,他心情瞬间就好了。

新年将至,天禹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

年前的第一场雪飘然而至,不过一夜之间,地上就积满了厚厚的雪。

黑面儿穿着白袄子,跟在魏静思后头跑,白袄子衬的她小脸更黑了,“三公主,你不要跑,面儿追到你啦!”

皇太后在后头走,魏红衣扶着她:“母后您小心些。”

这是要去西园看戏,为了哄皇太后高兴,魏西溏请了戏班子进宫,专门演戏给皇太后看,朝里那些得了陛下恩惠的,也是被恩准入宫看戏,这家里有姑娘的都是带着姑娘去,不定到时候被个什么人家的夫人老爷看到,就能成就一顿好姻缘。

这本来宫里就是个成姻缘的好地方,主要是有资格入宫的人,那身份地位肯定不差,这家里的要是有姑娘小伙的,自然也就容易成事。

魏西溏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瞅了付铮一眼,道:“到时候记清自己的身份,别什么人往你身上凑,你都搭理,让朕知道你敢背着朕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朕绝绕不你。”

第125章 求娶

她这话说的,倒是带了点酸味,付铮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没吭声,不过眼神的意思倒是传达到了。

魏西溏顿时恼羞成怒:“这是圣旨,你遵不遵?”

付铮一笑,道:“臣遵旨。”

西园的大戏台早已搭了起来,这大戏可是连唱三天,多少人盯着看呢。

那日一早,皇太后用了膳后,便在魏西溏和几位公主的陪同下去往西园,她还以为自己来的早呢,结果到了以后才发现,这各位官员早已带着家眷坐满了一排,看到皇太后和陛下去了,唰唰跪了一地。

魏西溏扶着皇太后入座,“平身。喜庆的日子,诸位卿家随意些,看好自家孩童莫要弄丢了。”

皇太人入座,旁边便坐着魏红衣和魏静思,魏静思腿旁边的小凳上坐着一个丑巴巴的小姑娘,不过看着跟三公主的关系不错,趴在她腿上一脸的百无聊赖。

韩家一家是魏西溏特地叫过来的,她现在是知道裴宸和三皇姐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过,韩曲和魏红衣这面都买见过,只见过画像上的人,哪里知道的更多,好歹让三皇姐见一次韩曲才成。

得知上头两位坐着的公主里头有一位是二公主,韩曲便往韩夫人身边凑了凑,小声问:“娘,哪位是二公主?”

不等韩夫人说话,旁边颜阴一句颠着腿,酸溜溜的说:“披着红披风的那位公主是二公主。”

他是没被瞧上的,自然心中不服。三公主擂台赛被裴宸扔下去了,二公主招驸马竟然没被瞧上,颜阴摸着自己自认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狠狠道:“本公子这脸,长的哪里比你差了?论学识,本公主好歹也是今年的探花,差哪了?”

韩曲假装不在意,偷偷瞅了一眼那个穿了来红披风的,这样一看倒是让他有些欣喜,原本画里的人看着就十分好看了,如今看到本人,竟然比画里的还要好看。

这男子挑女子,品性德行全是听人说的,最直观的便是容貌,这容貌满意了,其他自然就不在话下。

这下一看,韩曲就觉得二公主的容貌很合自己眼。

原本是看着画,如今见到人了,韩曲便把画里的人和自己看到人的合上了,这下就人像自然就清晰,听到颜阴的话,便觉得有些不喜,如今二公主可是他的未婚妻,颜阴可不能胡乱乱说。

再一个,韩曲和颜阴不是一路人,他算是半个书呆子,也玩不到一块去,于是,瞅了颜阴一眼,道:“这问题韩某也不知,颜公子还是去问陛下和太后的好。”

颜阴“哧”了一口,气鼓鼓的走了,稀罕。

掉头就看到一个左顾右盼的美人儿,刚要搭话,结果那美女流着口水过来:“这位公子家中可缺奴婢?奴家会端茶,会倒水,还会暖床……”

话还没说完,左相家的一对孪生小童过来,一左一右拖着那美人儿,“相爷家的远房亲戚,有癔症,颜公子包涵。”然后拖走了。

颜阴全身汗毛直竖,掉头就跑。

再说裴宸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听说两位公主也参加,他自然是要去的,到了那以后就瞪着魏静思,也发现了她脚下趴着的小丑妞,一看到小丑妞的脸,裴宸就气歪了鼻子,丑成那样也能把她留在宫里玩了好几个月?三公主果然是眼光不同常人,喜欢丑的!

魏静思没发现,因为黑面儿觉得一直不唱戏,不好玩,求她带她玩呢。

“面儿,不听话看不好,你看,太后奶奶和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准备听戏,我们两个人走了怎么成?你进宫来不是学规矩的?那就得认真学,这听戏有规矩。”魏静思像模像样的教训她。

黑面儿听了以后,只好乖乖坐好:“那听三公主的,我们听戏。”

大戏开唱以后没多久,魏西溏就退了,她本来对这些咿咿呀呀的唱本没甚兴趣,完全是为了配合皇太后,哄她高兴。她一堆事要做,哪里有那闲功夫听那些东西。

她一走,付铮也是找了跟借口走了,喜欢听戏的都是老人家喜欢的,还有些就是颜阴这种过来看漂亮小姑娘的,想听戏的就那几个人。

“陛下如何走了?”付铮等着半路。

魏西溏笑道:“上将军怎也走了?”

付铮看了下四周,伸手拉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道:“臣见陛下离开,臣自然要陪同。”

两人手拉手慢慢朝前走,付铮道:“今日早朝退下后,臣听常阁老和几位老臣提到了陛下的年岁。”

魏西溏站住脚,回头看他:“他们说了什么?”

付铮看她一眼,继续拉着她往前走,道:“说陛下年后已有十六芳龄,立王夫诞下继承人才是正经。”

魏西溏撇了下嘴,道:“朕就知道,这帮老匹夫忍不住了多久。难为他们忍了这么久。”

这样一想,怕是年后再上朝,关于立夫的奏折会是一封接着一封往上呈了。

“陛下如何打算?”付铮问。

魏西溏道:“不打算,气死他们。”

付铮笑:“陛下!”

魏西溏看他一眼,只得道:“朕知道了,你不必担心,他们若是要提,朕便直言就是。”

她这样一说,付铮便有些欣喜:“臣谢过陛下。”

“原本就是说好的事,有何好些的?”魏西溏笑了下看他一眼道:“你别弄的朕像个言而无信之人似得。”

原本是叫他再等上一些一阵的,不过因着付铮之前的受伤倒是让她下了决心,再拖下去又能如何?总不能拖到哪日他真出了什么事,才后悔便晚了。

虽说当时相卿的话让她有过动摇之心,只是,若是这般辜负付铮,她却真正于心不忍。再者,相卿也不是个好东西,谁知他是不是含有挑拨之心呢?

果然,三日大戏后,朝政如常,开年就给了魏西溏一个大礼,几个老臣说好似得一起上书,对陛下的婚姻大事比皇太后还重视,纷纷要求陛下替天禹子嗣着想,该选王夫了。

魏西溏瞅着那一叠奏折,虽在预料之中,不过还是被气着了,“诸位爱卿所提之事,朕自会考虑。”

反正这帮人一开口就是江山社稷,她的婚事这帮老家伙非要提了又提,非要她当场应下,付铮这会不积极了,他觉得这帮老家伙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这事上他无话可说。

左相大人开始没闹明白,等那帮老家伙嘀咕了好一会以后,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不过刚过及笄之年,你们便急成这样,可是盼着陛下早日让位?”

这等大逆不道信口胡来的话,也只有这位不打懂人情世故的敢脱口而出,旁人是万万不敢说的。这帮老臣顿时被吓的跪了一地,纷纷大表忠心。

魏西溏撑着头,觉着相卿总算又说对了一件事,她自己愿意归自己愿意,不过被人逼迫这事实在心里不爽,不堵上他们一下就是不甘心。

付铮瞅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魏西溏就知道,这小心眼的人又记仇了。

不过,这帮老家伙也就消停两天,两天过后又开始旧事重提,魏西溏便当场应了:“既然诸位爱卿这般操心,朕若是不应,岂不是辜负了诸位爱卿的一片拳拳爱国之心?这事朕便应了吧。礼部这些日子便把朝中上下适龄的未婚男子统计出来吧。”

礼部尚书急忙跪下领旨:“臣遵旨!”

付铮气结,说好的会直言的呢?

陛下要选王夫一事,比任何时候都快的传遍了天禹,朝中大小官员家中有未婚的适龄容貌又俊秀的男子,纷纷主动上报,自动自觉的把自家儿子的画像都给呈上了,连画师都免了找,哪里需要礼部的官员挨个统计,人家都送上门了。

不过礼部的官员并未偷懒,还是详细核对,万一有了已经成婚冒充未婚的呢?这可不成,就算有了未婚妻,因为陛下选王夫而要退婚的都不长,这会坏了比声誉,难不成要陛下和平民女子争夫?所以一定要核对清楚。

付铮气的三天没找魏西溏,最后还是魏西溏出宫来找的他,就知道这人小气到家了,做做样子都不长。

付铮怒道:“那日陛下可不是这般说的!”

魏西溏只得道:“朕知道,不过,那帮老家伙这般积极,还不是因为他们家中有适婚的子孙?不让他们有参选的机会,你叫他们如何甘心?”把他的手拉过来,在手里挠了挠,笑道:“反正,到时候你把你的画像画的好看一些,朕拿出去砸在他们脸上,叫他们看看上将军这人才,是他们可以比的吗?知难而退,他们就无话可说了不是?”

明知这是哄他的话,不过付铮还是缓了脸色,“陛下若是提前说了,臣也不至于这般。”

“这是朕的不是,朕给你赔不是可好?”她讨好道:“上将军大人大量,莫要跟朕一般见识,海涵海涵吧。”

付铮握着她的手,低头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陛下既然如此说,臣岂敢不从?”

魏西溏对他一笑,道:“上将军果然大量,如此,朕便放心了。”

关于陛下选夫的事一时之间闹的沸沸扬扬,不但天禹国内人重视,就连外邦都搀和了进来。

南边刚刚和天禹通商的大商国派出使者来到天禹京都金州,呈上了他们国家二皇子的画像,连带着数箱金银珠宝呈上来,希望有机会竞选王夫位置。

然后一直以水上王国著称的中海国,也派出了使者,晚于大商抵达金州,呈上了他们国君的画像十余幅,幅幅都是高大威猛颇有王八之气的帝王风范,不但如此,还有一幅海上称霸图,中海国上百艘战船愿当聘礼求婚天禹女帝。

周边七国,竟然有四个国家前来示好。

就在付铮差点拔剑打算把那四国使臣都剁吧剁吧喂鱼的时候,金州又来了一队使臣。

魏西溏已经撑头说不出话了,有气无力道:“宣。”

使臣面圣,一开口魏西溏便抬起了头,此次使臣队伍来自大豫,是替他们的帝君东方长青求娶。

魏西溏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眉宇间便逐渐严肃起来,她开口:“大豫?”

“正是。”使臣道:“我王惊闻天禹女帝招夫,我等奉我王之命出使天禹,愿两国同心,结秦晋之好。”

付铮明显觉得她的表情有了变化,人也严肃起来,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她的这份变化叫他不得安心。

魏西溏忽然笑了下,她道:“贵国帝君想必已过而立之年,朕到不信贵国帝君此番年纪尚未娶后?”

使臣道:“回陛下,我王虽已过而立之年,只是我王登基之前乃大豫女帝王夫,我王对女帝情深意重,女帝驾崩之后,我王不愿另娶,如今中宫悬空多年,我王未曾娶后。”

魏西溏依旧淡笑:“如此,贵国帝君倒是痴情之人。既然如此痴情,何以今日来到朕的御前求娶?”

使臣继续应道:“陛下有所不知,我王自认与陛下有缘,陛下名姓,与先女帝相同。”

魏西溏的笑带了几分讽刺,“若是因一个名姓识人,这天下的魏姓女子皆该一样的命即可虏获君心。”

使臣不明所以,只是应道:“回陛下,只因我王以为,普天之下,想必不会有第三人敢取此名,所以才说有缘。”

魏西溏抬眸,脸上带了笑问:“其他几国聘礼繁多,不知道贵国帝君可有聘礼?”

使臣急忙道:“回陛下,聘礼自然是有的。陛下可要过目?”

魏西溏点头:“呈上来。”

大豫的聘礼尽数被人抬了上来,魏西溏又道:“打开。”

付铮的脸色已经变了,其他四国她根本没有多问,只是感谢了对方的好意,怎么到了大豫,她不但问了一堆不相干的事,还要亲自检查聘礼了?

第126章 选夫这件大事

大豫的使臣在天禹的将士严守之下,把一箱箱聘礼抬了上来。

与之前四国相比,大豫果然是个富有的强国,抬上来的聘礼在数目上是其他几国加起来的数量,大豫这般大手笔,想必这是势在必行了。

魏西溏嘴角噙着笑,看着那摆满了整个朝堂四人大箱,她忽然站了起来,然后抬脚缓缓走了下来。

红黄相间的女帝朝服随着她下行的身姿尤为醒目,她一步步走下来,视线落在那些箱子上。

这是她魏氏国库的宝物,这是她的大豫钱财,东方长青却用拿来找女人。

“打开!”魏西溏开口。

大豫使者一愣,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被求娶一方当场要求开箱验货的,“陛下的意思是……?”

魏西溏嗤笑,“怎么,听不懂朕的话?开箱!”

付铮已经上前一步,半个身体挡在她身前,“陛下?”

魏西溏看他一眼,好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个眼神让付铮因大豫使者到来的不安心情顿时得到纾解,他小声提醒:“陛下,小心有诈。”

“无妨。”魏西溏道:“朕信大豫帝君这等人品还是有的。”

使者无奈,只得亲自伸手,掀开箱子。

第一箱,里头摆放着两世间名琴,名为留仙,一雌一雄,乃夫妻琴。传闻夫妻合奏,琴声可留仙人入凡。

魏西溏冷笑一声,走向第二个箱子,不等使者开箱,她已亲自伸手,一把掀开。

偌大的箱中,摆放着一个稳妥的底座,座上竖立一个水晶台,台上摆放着一副石子棋,黑白两子,各置一边,双色棋子每一粒皆雕有精致花纹,世间难得。

付铮见她还走向第三个箱子,便快她一步,伸手掀开那个箱子,箱子里堆满了卷轴,她伸手拿出其中一跟,打开便是出自先人名家手笔。

魏西溏伸手把画丢了进去,口中道:“想必这是个箱子,是些画作了。”

使者急忙点头:“陛下圣明,所有东西皆是我王亲自挑选……”

魏西溏立刻箱子,缓缓走向台阶,买上高堂,她笑:“贵国帝君有心。只可惜,朕对治国略有小解,却不精通琴棋书画,恐是辜负了贵国帝君的一番美意。”

使者应道:“陛下劳谦虚己,臣惶恐。”

魏西溏入座,看着使者道:“贵国帝君心诚意足,朕已然有悟。诸位使臣辛苦,请至馆舍休息,至于议亲一事,朕自会给诸位答复。”

礼部的官员急忙出来,请这帮突然冒出来的使者去馆舍。

今日这位使者是来的最晚,其实馆舍里已经住了其他四位使者,真等着陛下给答复呢。

听说大豫使者带的聘礼最多,这会真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好奇大豫的皇帝是不是能一举拿下天禹女帝了。

待那大豫使者离开以后,魏西溏看着朝下大臣,道:“不知诸位爱卿有何感想?”

其实朝里的大臣想到了会有他国想要联姻,只是没想到女帝声名在外,竟然吸引来这么多人想要求娶。如今女帝问起来,一个个也不知道怎么说。

天禹和大豫有世仇,就算有人心仪大豫,也不敢提出来,女帝要是一生气,怕是直接定位叛国了。再者,谁不知道陛下和上将军自幼就有娃娃亲,上将军迄今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不就是等的陛下?要是谁敢说让让陛下另择他人,只怕上将军现在就能把这人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这下这帮一直蹦跶的老臣有些萎了,不敢冒然发话。

最后说话的还是相卿,他抬头看着魏西溏,问:“臣不知陛下如何作想,是要那大豫的帝君,还是要哪家什么皇子?”

魏西溏撑着头,道:“朕一个都不想要,不过,朕倒是想要他们的诚意。”

底下老臣一片沉默,把无赖的话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的,怕是也只有陛下一人了。

相卿应道:“这还不简单?他们不都是来求娶的?既然如此,那就是给他们带回些人便是。”

付铮看了相卿一眼,这倒是个主意,只是这话不知道该如何跟人家说了。

魏西溏看着相卿道:“哦?左相这般说,想必是有应付之法了?”

结果相卿开了个头,顿时给了其他老臣一些想法,立马有人出来应道:“既然对方求娶,便是意图联姻,既然如此,陛下何必用其他人女子来联姻?”

魏西溏脑子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姐姐,看,这就是没法的地方,叫她让两位皇姐去联姻,她哪里舍得?撑着头道:“这可如何是好?朕的两位皇姐都是许配了人家。”

有些话臣子可以说,但是为人国君便要避嫌,比如这联姻的女子哪里来找?

很快便有臣子出言,婉言道:“陛下,皇家公主可不止后宫那两位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子民,可都是陛下的。”

魏西溏挑眉瞅了那臣子一眼,道:“言之有理,朕倒是没想到。不知爱卿可有异议?”

如今看起来,这还算是有点道理的法子,最起码,这招应付比几个小国没甚问题,而大豫那边,则要应付一下才行。

季筹那边还养着不少年轻貌美有被专门教习过的美人儿,当天晚上就有七个人被接到了宫里,一夜之间草鸡变凤凰,有了公主的封号和身份,分别入座各个宫殿,每人皆按照公主的规格分配伺候的人,真正当个公主养了起了。

只是这些人跟魏红衣和魏静思比起来,那是不能随便出入,吃穿住行皆有专人照看。

黑面儿听说宫里一下子来了很多漂亮的美人,小脸都歪了,跑去跟皇太后告状:“太后奶奶,他们说宫里来的公主都好看!”

皇太后从来不管朝堂的事,就附和黑面儿的话:“是呀,面儿也觉得好看呀?”

其实黑面儿是指望太后奶奶说不好看的,结果太后奶奶说好看了,有点委屈的撇了撇嘴,说:“太后奶奶,你觉得是她们好看,还是面儿好看?”

皇太后:“……”

这个完全没有可比性啊,她看着黑面儿仰着小脑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只好说:“当然是我们面儿长的好看了。”

黑面儿顿时高兴了,颠颠的跑去找魏静思:“三公主殿下,你说错了,刚刚太后奶奶说了,还是我长的比她们好看。”

魏静思瞪眼,“哄你呢,你也信。”

黑面儿努嘴,“太后奶奶的话,就是真的呀!太后奶奶是宫里最大的人,她从来不骗人的。”

魏静思懒的跟她吵,“走走,我昨天在树上发现了跟鸟窝,掏鸟蛋去!”

于是黑面儿兴高采烈的跟魏静思掏鸟蛋去了,她到底有没有那些新年的公主姐姐好看这事,她一下子就忘到了后脑勺。

不过,因为突然来到金州的使臣,原本定于节后的婚礼自然就延后了。

礼部收集的未来王夫的名单也被呈上,魏西溏跟付铮两个人在下朝以后,一起去看为夫的画像。

看那些人把自己画的天神下凡似得,付铮脸都气歪了,“这些人,真是不知廉耻,颜阴是长这样的?颜阴的脸分明十分猥琐,看看这画的,也好意思把自己画的一身正气!”

魏西溏看他一眼,然后把颜阴的画像扔到一边,“那不要。”

付铮又指着另一人的画像怒道:“周二也好意思把自己画成这样?那日在擂台赛上,臣分明看到裴宸是跟一只猪在对擂,他也有脸把自己画的这般玉树临风?”

魏西溏又伸手扔了周二的画像,“不要。”

付铮又道:“此人臣认得,本尊长的尖嘴猴腮,无半点过人之色,画像上倒是把自己绘的相貌堂堂,真是岂有此理!”

魏西溏安抚:“谁人画像不愿把自己画的更好看些?你也不必太过介意……”

“臣如何不介意?”他突然嚷嚷道:“陛下真拉着臣在这里替陛下选王夫,难不成还叫臣举手赞同?”

魏西溏瞅着他怒火腾升,只得道:“不看了,不看总行了吧?朕不过是想看看我天禹的男儿可是有些容貌果然的,如此朕宫里那些个公主岂不是有盼头了?你想,朕宫里只有两位皇姐,能拉拢的臣子实在有限,如今趁着这个势头多册封几位公主下嫁,岂不是让臣子满意,也让这些姑娘有些盼头?”

付铮的脸色又缓了缓,他在魏西溏面前,从来都是息怒有脸,不玩半分虚情假意,倒是叫魏西溏在他面前得意放松,他生气或者喜悦,她皆看得清,不用猜他心思,自然就不觉得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