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再多呼之欲出的答案,也不如她一句真言让他心甘情愿的碌碌无为。

付铮连续三日请旨留宿青王府。

魏西溏回寝殿便是对着一室空屋,她去找他他称病不见,她给她书信他焚烧不阅,她还能怎么样啊?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寝殿里落泪,却换不来他回来瞧她一眼。

女帝和王夫不知什么原因吵架,这事到底还是传到了皇太后的耳里,以前这两人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蜜里调油一般的好,如今这般,倒是叫皇太后摸不着头脑,把柯大海叫过来问了一遭,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柯大海哪有胆子偷听陛下和王夫的对话?问他还不如问无鸣来的实际。

不过皇太后可不知无鸣有这本事,又不能去问陛下,怕她失了面子,只能自己一个人琢磨一圈后,然后叫人把付铮请进宫里。

付铮跟魏西溏生气,没跟皇太后生气,虽然知道入宫必然会见到陛下,他到底还是乖乖入了宫。

进了太后寝殿,果然看到皇太后和陛下一起坐在里头。

前几天还光鲜亮丽的陛下,这日却是脸色发黄眼眶发红,眼皮还微微肿了起来,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付铮进去以后直接跪下:“臣付铮叩见陛下,叩见太后。”

皇太后看了魏西溏一眼,急忙亲自伸手去扶:“你这孩子,好好的行这么大的礼数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付铮垂眸站着:“谢陛下,谢太后。”

魏西溏一听他这样,眼眶又开始发红。

皇太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得道:“铮儿,你和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哀家真不知道,想必是陛下下了封口,问也问不出来,这事到底是怎么事总得说清楚,这样避开不是回事。难不成你和陛下要一辈子这样?你自己说是不是?哀家不是会管事之人,要不然还是你二人自己说开了,说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皇太后为入宫之前,那就是个被腾王宠出来的娇人儿,她一生气,腾王必然是要去哄她的,哪里知道还有两个人这样闹腾的,每回听到人家说夫妻不合打架还是挨打,她都十分不解,如今倒是难事到她头上,她直接把人叫齐了,撒手不管。

皇太后说完了,对伸手伺候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赶紧扶着皇太后走了,还顺便把殿里的其他人都一并带走。

于是,大殿里就剩他们两人。

付铮站着未动,魏西溏也坐着未动,半响,付铮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他抬脚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把她刚刚滑出眼眶的一滴眼泪擦去,“陛下何苦呢?臣想了几日,臣想明白了,是臣奢求太多,陛下并无过错,错的是臣。臣知错了,以后也不会再如此,望陛下不要再如此待自己,最终心疼的还是臣。”

魏西溏只是抬眸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然后落下,付铮一点一点的擦她脸上的泪,道:“陛下释怀,臣以释怀,可好?”

她抽噎了一下,半响,她流着泪开口道:“天禹上下,朕除了母后,唯一敢信的人便是你……朕有心结,并非刻意针对于你,可朕明知你为人,却不能控制自己,唯有这样才能叫朕安心,否则朕便会夜不能眠……朕确有事瞒你,只是,朕无从开口,朕怕朕说了,非但没能叫你相信,反而叫你害怕……付铮,你不要跟朕生气,朕并非无他意,若哪日朕能自我解铃,必如实相告……”

付铮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低声道:“是为夫一时心急,才逼得陛下如此,是为夫的不是,叫陛下为难。此话不提,望陛下释怀,为夫日后也必不会再提,待陛下哪日愿意讲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她反手抱着付铮的身体,点头:“嗯。是朕一直隐口不提,再叫你起疑,朕日后必不会再瞒你其他事。若是哪日你心有所虑,你便来找朕直接询问,不要听信他人谗言,朕怕有一日,你轻信他人之言,再跟朕生分置气……”

付铮摇头,道:“不会,经此一遭,臣心中才是最为难过之人,臣必不会叫自己再吃这一遭罪。”

第135章 仙尊之所惧

夫妇二人难得一次的吵架,在魏西溏难得一见的泪水中消停。

自然,付铮也认命的知道,自己这没出息的东西,就是见不得她对着自己流泪,忍上三日已是他极限,若不是皇太后这一遭,他只怕自己会颠颠的回宫找她。

忍得忍不得也得忍。

不过,君为君,臣为臣,朝纲不可乱,他也是提醒自己,日后也要谨言慎行。他自己倒是无妨,若是哪日祸及付家,他定会追悔莫及。

付铮重新安静下来,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可魏西溏还是从他的言行中,发现了他较之以前更为谨慎的细枝末节。

他自然是不会说的,可他的偶尔透露的言行,却让她知道,即使如今和睦了,之前那场争吵还是让付铮心里留下了点让夫妇二人隔心的东西。

魏西溏久久沉默,最终却还是低头继续处理政事。

气候进入六月,酷暑的迹象在月初就突显,午时的日头几位炎热,冲淡了早晚的凉意。

魏西溏看着钦天监正呈上来的折子,问:“若是今年雨量少,晴日多,那必然会造成旱灾,北方百姓的日子只怕有些困难。”

监正回话道:“正是。”

魏西溏略一思索,合上奏折道:“工部、吏部、户部,你们三部尚书下朝以后留下来。关于入夏之旱朕有话要说。”

“臣遵旨!”

“另外,钦天监注意天向,若有异常及时禀告。”魏西溏看眼相卿,道:“左相稍后也留下。”

相卿应道:“臣遵旨。”

年年各地都有异常,历代皇帝都希望每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惜常常事与愿违,哪里就有那么容易的事?

魏西溏比谁都清楚,一旦百姓骚动,危机的便是江山社稷。

她若能未雨绸缪,定了百姓的心,即便到时候旱灾不能及时解决,不过,百姓也不会太过慌乱。

同样状况下,有人主心主政,和无人顾及他们是两种心思。

早朝过后,魏西溏在召见那四人,开门见山道:“钦天监今日的话想必诸位爱卿都听到了。暂且不管可会久旱,但是从如今状况来看,就要有这个准备。年年都是南方多雨,北方缺少,若能中和二者,该有多好。”她看了眼工部尚书,道:“朕以为,这是工部该要想的对策,郑凯,你以为呢?”

工部尚书郑凯额头都是汗,被点名以后急忙道:“陛下说的是!臣回去以后,便会思考陛下所言。”

“朕不要你夸夸其谈说些废话,朕要你想出对百姓对天禹有利的法子,且付诸行动,别到头来,各地大旱民不聊生,你一句臣无颜见朕就了事,朕到时候可不会让你无颜,朕让脑袋跟着脸一起掉!”魏西溏看了他一眼,道:“朕给十日时间,思量出应对之策。退下!”

“臣遵旨!”郑凯满头大汗的退了出去。

留下的户部和吏部尚书对看一眼,脑子里已经在快速思量陛下有可能问的事,也想好了要应对之词。

结果魏西溏看了他二人两眼,问:“知道朕要跟你们说什么?”

户部尚书小心道:“臣斗胆,陛下可是要说北方大旱一事?”

“正是!”魏西溏问:“爱卿有何见解?”

“回陛下,臣以为,北方大旱年年皆有,不过救济一事实在治标不治本,解决旱灾是首选,而粮食和水源也要提前筹备,如此才能在一旦旱情进入严重期,便能前往救济安抚灾民……”

“你倒清楚,”魏西溏道:“你在户部五年,有过多番赈灾经验,朕问你,以往一年赈灾,所需多少钱粮多少粮食?都是在何处购买?哪些地方充裕?各地有多少粮商?哪些粮商存货多可直接采购?”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户部尚书只知道每年拨的钱粮,哪里知道下面那些小的东西,叫她一问,顿时哑口无言。

魏西溏骂道:“没用的东西,你身为户部尚书,若连这些都不知,你如何知道每年赈灾的钱粮可是全部用在百姓身上,若是他们都满意朝里所为,为何还对天禹诸多不满?”

留下的三个人都被骂了狗血淋头,退出去以后,就在外头等,等着问左相大人为何被留下的原因,没道理他们被骂了一通,独独左相大人被夸赞的。

不过想想左相大人好像也很少挨骂,主要是陛下找不到骂他的理由。

等了许久,相卿才从殿里出来,从脸上实在看不出是被挨了骂的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

对于三个围过来追问的同僚,相卿冷笑一声,道:“以为本相和你们一样蠢?”

说完,左相大人便施施然走了,留下三个挨骂的人面面相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们?

魏西溏留下相卿,就是给了他一个任务,算是行监督之能,御史监督的是百官言行,相卿则是针对此次提前防御大旱的监督。

要说朝中上下,最不会贪污的人,魏西溏相信唯有相卿,这人许是确实来自世外的缘故,对钱银并不十分在意,而他本人似乎也不缺,至今她都记得当年相卿所乘的轿子底部那块世间罕见的墨绿玉石。

那肯定不是天禹之物,天禹缺玉,宫里的大小玉石都是各地进贡而来,更别说那么大一块了。

魏西溏一个人坐着,撑着头,真希望年年什么事都没有,可惜老天爷并不服管。

最近一段日子的魏西溏情绪并不太好,她和付铮之间的事还是主要。

而刚刚她和相卿的一段对话,也让她有些烦躁。

其实她一直知道,相卿知道的比付铮要多。

可相卿从不点破,她到今天也不知道相卿目的为几何。

魏西溏心里的相卿,从来都是只得到万年的老狐狸,她宁肯相信付铮,也不敢信相卿一分,不过,时至至今,相卿的可利用价值确实多之又多,他的无欲无求,叫她处处提防,去也叫她放心安排些事去做。

午时她准备去用膳,在回廊看到了与无鸣在一起练剑的付铮和黑面儿。

几日不见,小丑妞似乎长大不少。

只是皇太后喜欢给小女孩打扮的心思用在黑面儿身上,回回瞧见了都让她觉得不忍直视。

果然黑皮肤的小孩怎么打扮都不如用好看,五颜六色的衣裳颜色皇太后都试遍了,愣是没找到适合黑面儿的衣裳。

穿花的她可丑,穿白的滚雪堆里小丫头就只剩脸和手了,穿黑的在夜里的话,整个宫的宫女和嬷嬷都找不到她,皇太后还以为被人掳走了呢,她也不想想人家要她干啥,把她抓走吃亏的绝对是对方。

黑面儿吃的多长的又不好看,亏死。

黑面儿第一个看到魏西溏,往地上一跪,磕头:“面儿给皇帝陛下磕头。皇帝陛下万岁。”

魏西溏笑眯眯的看着她:“起来吧。”

“谢皇帝陛下。”黑面儿爬起来。

无鸣第二个看到,跟着站起来:“叩见陛下!”

“免礼。”魏西溏看眼付铮。

付铮已经站了起来,“叩见陛下。”

魏西溏看着问:“朕要去用膳,一起去吗?”

付铮笑着点头:“是。”

黑面儿和无鸣站在后面,半响小丑妞说:“吵架了。”

无鸣看了她一眼,纠正:“和好了。”

黑面儿说:“太后奶奶说的。”

“已经和好了。”无鸣拿剑一拍她的脑袋:“练不练了?”

黑面儿大怒,抓起小木剑,对着无鸣就嗷嗷冲过去。

这边二人准备用膳,膳房今日做的都是付铮平日里常吃的,魏西溏主动往他面前添菜,嘴里道:“你怨朕也没用,总之你是朕的夫君,你别想到外头找别的女子寻安慰,若是让朕知道,朕饶不了她。”

付铮“哧”一下笑了出来:“陛下。”

“你当朕不知道呢?你心里头就是怨着朕。”魏西溏道:“现在晚上休息,你都不愿跟朕多说几句话,你做完了就睡,你当朕是什么?”

“陛下!”付铮提高声音,这话说出来好吗?隔墙有耳,何况无鸣那小子隔几堵墙都能听到。

魏西溏挑眉:“做什么?”

付铮只得道:“哪有这样说话的?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可是要注意形象才是。”

魏西溏看他一眼,道:“反正你也知朕是何人,朕在里面何须形象?再者,本来就是你做的不错,还不叫人说了?”

付铮沉默半响,才道:“这是臣的不是,臣知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便信你这一回。”魏西溏瞅他一眼,又往他碗里夹了菜,道:“和好了?”

付铮点头:“好了,早就好了。”

魏西溏嘀咕:“好了怎还给朕这副脸看?”

付铮有点不知说什么:“陛下要臣什么样的脸色?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她反驳道:“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给朕脸子看!”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付铮看着她道:“陛下,臣之前都是这样。”

魏西溏沉默半响,道:“之前没外人的时候,你都是称为夫,如今你一直都臣,你分明就是心里记恨于朕。”

付铮只得道:“陛下,君臣本就有别,你我先有君臣,才有夫妻。臣确实自省过,如此这样才能长久,臣不愿以王夫之身让陛下惴惴不安,是以还是注重君臣更为妥当,并非有心。”

魏西溏看他一眼,道:“说来说去,还是朕的不是。”

“陛下何必非要强加自责?”付铮想了下,然后放下玉筷,握住她的手,道:“臣并非有记恨陛下之意,不过是臣希望臣与陛下能更为长久罢了,望陛下释怀,臣与陛下一路行来,臣何时对陛下说过谎?”

魏西溏冷笑一声,问:“你敢说未曾对朕说过谎?新婚夜,谁告诉朕说不疼的?”

付铮:“……”

这日子没法过了,还叫不叫人吃饭了?

魏西溏总算把他噎的说不出话来,觉得舒心了,午膳用起来的味道也格外舒坦。

晚上再亲热完了,付铮怕她白天找茬,不敢没反应,搂着她的腰问:“累了?”

魏西溏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再累,你若还有力气,朕也不介意再应付你一次。”

付铮:“……”这越来越不要脸的势头在陛下身上愈发明显,究竟是他面皮薄了,还是陛下面皮厚了?

不过,被窝里有一个知情识趣又胆大妄为的夫人,对于夫君来说,实在是件性福的事。

好在他没把这事给含蓄了,要不然魏西溏非得郁闷死,找他图什么呀,不就是图皮相好身体壮,夫妻生活和谐嘛。

左相府内,一群小童一如往日忙忙碌碌,蛇女在旁边爬树。

她虽然喜欢装蛇,不过,她不会爬树,每次都要想尽办法才能爬上去。抱着树干好容易爬到一半,哧溜一下就滑了下来,“哎呀,奴家好娇弱,奴家是病美人,为什么没有壮士出手相助?这不合话本子里写的,奴家好委屈呀……”

两个小童在清扫院长,见她在那边挡道,其中一个拿手里的扫帚柄,拦腰在搁到她肚子上,一手给掀到了树枝挂着,蛇女顿时手舞足蹈的高兴:“哎呀,奴家又是一条美丽的蛇,你们快看奴家呀……”

没人理她,小童把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仙尊最讨厌的就是院子里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整理家务和花圃,是小童们每日首要做的事。

蛇女喊半天都没人理她,有点不高兴了:“哎呀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奴家这么美丽……仙尊怎么还不回来呀?奴家想仙尊想的都想吐了……”

然后她哇啦一下,从嘴里吐出一只麻雀。

下面扫地的小童怒道:“你又偷吃麻雀了!你是人,不是蛇,麻雀能整的吃吗?”

“就是!”另一小童过来教训她:“你应该拿刀分几块吃!”

扫地小童碰了第二个小童一下,“不是分几块,是要煮熟了吃。”

“哦,对,煮熟了吃!”

下面两个小童对着蛇女教训半天,结果她都挂在树枝上装死:“啊,我是一条被饿死的蛇。”

相卿从府外进来,小童立刻迎了过去:“恭迎仙尊。”

蛇女立刻复活过来:“仙尊,仙尊,你看奴家美丽吗?”

相卿目不斜视。

蛇女又喊:“仙尊,是不是陛下又让你做事啦?”

然后她顺在树枝往主杆爬,抱着树杆滑下来,嘴里说:“哎呀仙尊,陛下太坏了,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仙尊,平常都不管仙尊……”

话未说完,相卿突然站住脚,然后他慢慢转身,看向蛇女:“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次。”

蛇女抱着树杆滑到一半,想了下,说:“哎呀仙尊,陛下太坏了。”

“不是这句。”

蛇女又说:“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仙尊,平常都不管仙尊。”她哧溜一下滑到地方,跑到相卿面前,冒着星星眼问:“仙尊,奴家让这里家宅不宁吧?这样陛下就天天找仙尊啦!”

相卿的回答是,他一抬袖,直接把蛇女掀到了一边,其他小童不等蛇女落地,直接把她扔到了墙外。

蛇女扒在门缝上哭:“仙尊,奴家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仙尊救命呀。”

相卿回到屋里,在棋盘前坐下,盯着棋盘,然后他伸手,落下一子。

自娱自乐,向来无趣,他却偏偏玩的不亦乐乎。

蛇女还在外面哭喊,“仙尊,奴家要饿死了,救命啊,奴家早上没吃东西,仙尊饶命啊,奴家错了……”

府内小童个个坐着自己的事,无人理会蛇女的哭喊。

半响,室内传来仙尊的声音:“让那废物进来。”

蛇女被小童拖到相卿面前:“仙尊,带进来了。”

蛇女拿着小帕子,差点哭断了肠子。

相卿道:“你出山以来,实在没做过一件人事。是以,本尊决定让你回仙山,你回山以后,让巫隐来见本尊。”

蛇女哭:“仙尊,奴家不愿意离开仙尊您……”

“哦,”他说:“那就等着稍后把你腌成咸肉。”

蛇女又开始嘤嘤嘤哭起来:“仙尊……”

“滚。”他又替对面落下一子,道:“若再不走,本尊便让人毁了蛇岛。”

蛇女立马站起来,颠颠往外跑:“啦啦啦,奴家要回家啦,奴家要回仙山啦,你们羡慕吧羡慕吧羡慕吧?啦啦啦,奴家要回仙山啦?”大家都不羡慕,蛇女便哭着说:“你们一点都不羡慕奴家,奴家的心都碎了。”

一个小童给她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走吧。”

于是蛇女眼泪吧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左相府,抱着小包裹走了。

走到半道,远远看到前头走了一群人,其中一个背影叫蛇女心神荡漾,她立刻抱着小包裹追了过去:“这位公子,家中可有妻室?可缺奴婢?奴家会端茶、会倒水、会暖床……”

付铮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他眯了眯眼:“你是……?”

蛇女一脸娇羞对他连连眨眼:“奴家心仪公子已久,公子您就收了奴家吧。”

付铮伸手点在额头,脑中似乎有了点影子,却时时捕捉不到,他问:“敢问姑娘可是左相府左相大人家的远方亲戚?”

他要是没记错,此女曾一路跟踪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左相府的小童说,此女有癔症。

身侧的护卫要上前推开,付铮伸手拦住,看着她问:“不知姑娘芳名?”

蛇女扭着身体,激动的差点喷出一脸血,道:“哎呀,奴家这么美丽,公子可是喜欢?奴家闺名花花,仙尊是奴家的主子,不过仙尊不要奴家当奴婢,嘤嘤嘤……”

付铮看她一眼,“花花姑娘这是收拾了行头出门,不知姑娘要去何方?”

蛇女哭道:“仙尊说奴家是废物,不要奴家,要奴家回仙山,找巫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