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伸手,把蛇女肩头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搁到她身后,柔声问道:“仙山?”说着,他脸上带笑,和煦春风般的引着她朝前走去,“可是仙尊曾经居住的招摇仙山?”

蛇女点头:“就是。仙尊不要奴家。”

付铮笑道:“仙尊不过一时不悦,他日想通了,自然会让花花姑娘回金州。”

蛇女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奴家瞧着也是这样的。”

“花花姑娘这般听话,不知真会惹怒仙尊?”

蛇女哭道:“仙尊觉得奴家没用,不能帮他得到陛下,就让奴家滚。”

付铮心头一跳:“仙尊想要得到陛下?”

蛇女点头:“要不然仙尊来这里做什么?”

“仙尊是仙人,要什么得不到,何以非要得到陛下?”

蛇女又嘤嘤嘤哭起来:“奴家哪里知道,嘤嘤嘤……巫隐最坏了,仙尊一定是让他来做坏事,明明是奴家的主意,仙尊却让奴家回仙山,让巫隐过来做坏事……不公平,嘤嘤嘤……”

付铮的神情严肃起来,蛇女抬头,看着他哭:“嘤嘤嘤,公子你也不要奴家……”

付铮赶紧陪着笑:“花花姑娘说笑了,你既是左相的家奴,本公子哪敢要花花姑娘伺候?仙尊这样心善的仙人,为何要让巫隐过来做什么坏事?”

蛇女抓着小帕子擦眼泪:“哪里心善了,奴家都被腌了好几回了,公子闻闻,奴家身上都说咸味儿。巫隐最坏,仙尊一定让巫隐做坏事,然后他帮陛下处罚巫隐。”

付铮伸手旁人那里拿了个包子递到她手里,蛇女眼睛一亮,一口把包子连皮带馅塞到嘴里,被噎的直翻白眼,然后把整个包子都吐了下去。

付铮真的觉得这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女子。只是他还有话要问,暂且不管真假,听听总不会错。

“如此说来,仙尊这样的男子,便是世间无人可伤可毁之人,着实让人羡慕。”付铮又递了谁给她。

“仙尊有怕的呀,仙尊怕畏惧草。世上只有畏惧草的毒才能叫他受伤,所以仙尊最怕畏惧草了。”蛇女说着,接过付铮给她的水,连水带碗一古脑往嘴里塞,被旁边的侍卫急忙给夺了过来,“公子,此女脑子确实有些问题……”

吃包子一口吞就算了,哪有喝水还要把碗也吞了的?就这吃法,难怪仙尊要把她腌了。

付铮站住脚,蛇女立刻也跟着停下脚,眼巴巴的看着付铮,还盼着付铮跟她一块回仙山呢。

付铮道:“花花姑娘,你这般走不是个法子,看在你我二人难得偶遇,在下送花花姑娘一匹马,这样可脚程便快了不少,花花姑娘也好交差,花花姑娘说是不是?”

蛇女嘤嘤嘤的哭,“公子不跟奴家走呀?”

付铮道:“本公子家有妻室,不敢抛弃,花花姑娘一路平安,有缘再见。”

一个侍卫牵过一匹马,递给蛇女:“拿去吧。”

蛇女又一步三回头眼泪汪汪的牵着马,走了。

送马给她的护士看她背影,还有点担心,她路上要是饿了,会不会把那马整个儿给吐到肚子里去。

付铮回宫,果然这等事陛下早早就知道了,破天荒的没去批阅奏折,而是等在殿里来回转悠,看到他回去,魏西溏就开始各种瞪眼,问他:“付铮,刚刚朕听闻你在外头跟一个穿花衣裳的女子卿卿我我,可有此事?”

付铮叹气,“确实碰到个穿花衣裳的女子,脑子还有些不大好。说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臣一时好奇,便多听了两句,陛下也要听?”

魏西溏又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说?”

付铮想了下,走过去握她的手:“天地良心,若是臣在外头做了对不起陛下的死,就叫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魏西溏:“你!”

付铮只好道:“这样说也不成,那陛下告诉臣,要如何说陛下才肯消气?”

“你在宫外跟陌生女子勾勾搭搭,你还胆大了?”魏西溏怒道:“若不是今日有御史跟朕说,朕还不知有这事。你都叫御史捉住了。”

付铮求饶:“陛下,你饶了臣吧。臣确实并未非份之想。陛下可还记得当初臣遇蛇一事?”

魏西溏看他一眼,“如何?”

“臣虽然记不太清,不过,臣有些怀疑今日遇到的女子便是哪日之人,只不过,臣不敢确认,再者,那女子是从左相府离开,说是要回招摇仙山,臣实在好奇,便多问了两句。”付铮说:“再者,臣对左相来历素来好奇,招摇仙山可是否真的存在还是臆撰之名?臣不过想一探究竟罢了。”

“那你探的结果如何?”魏西溏问。

付铮看她一眼,道:“那女子满口胡言,不说也罢。不过,臣倒是派人一路跟随那女子而去,只不知能否跟到招摇山罢了。”

魏西溏自然是信他的,顿了下却道:“就算如此,那也要罚你。”

“哦,”付铮道:“罚吧,只要陛下高兴。”

魏西溏:“朕倒没甚高兴的,实在是御史盯的紧,这两人你出去便假装不高兴,就当朕说了你,你跟朕置气了。要不然,御史官又要烦死朕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付铮拉长着一张俊脸进进出出,看到有女子靠近不论男女老幼,都会退避三舍,就连黑面儿给他行礼,他都让到老远的地方去。

第136章 巫隐

御史见付铮的反应,猜也知道被陛下说了,要不然以前见人三分笑的青王爷如今好好拉着脸干什么?

人家不高兴,御史才会高兴,这是他在职责,于是满意了。

三个月后,跟着蛇女的三个侍卫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金州。

付铮问:“跟丢了?”

三人一脸羞愧,领头那人道:“属下等人有负王爷重托……”

“说吧,怎么回事。”付铮问。

“那女子离开金州以后,一路往中海方向而去,属下三人一路紧跟,一直行走中海边境,只是,过中海那女子便在海上没了踪迹,属下三人在那边海域寻了五日,都没寻到的人,问了周围打渔的渔夫,也无人见过那女子……”

付铮略一思索,道:“如此,那处便是入仙山的路口之一。你三人先回去休息,把一路的路线画出来。”

那三人急忙领命退下。

付铮把这事跟魏西溏说了,魏西溏一脸诧异,“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顿了下,她突然又道:“不过,相卿会施障眼之术,这样说倒是有可能。”

付铮垂眸一想,又道:“哪日那女子好似说过,左相大人在世间只惧一样东西,唤着畏惧草。不过臣翻遍所有医生,也未曾找到这种唤畏惧草的东西。所以臣想着,畏惧草此物,只怕是仙山之物。”

魏西溏抬眸看了他一眼,“畏惧草?”

付铮见她神色严肃,突然笑道:“陛下想什么呢?臣没打算用畏惧草害什么人,臣不过是好奇罢了,再者,世间没有畏惧草,臣自然也没法用它害人,是不是?”

魏西溏抬头看他,脸上含笑:“朕知道,只是愈发怀疑相卿罢了。这个人到底是何目的?”

付铮怔了一怔,牵着她的手,道:“陛下不必多虑,臣自会替陛下分忧。”

魏西溏歪着头道:“付铮,朕知你想替朕分忧,不过,朕一直觉得相卿来路诡异,你平日和他吵吵嘴便也罢了,切莫和他大动干戈,可知道?”

付铮一笑:“臣哪里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陛下只管放心,臣心中有数。”

魏西溏点点头:“嗯,如此朕便放心了。”

大旱来临,钦天监上奏的结果并不乐观,好在魏西溏提前做了准备,从各地找出钻井的手艺人送往北方,就算不能很快解决稻田旱情,最起码让百姓有吃喝的水,他们能生存下去,就不会灰心绝望。

入夏,酷暑炎热弥漫天禹,就连早朝都变的无比痛苦,跟别说魏西溏身上那套厚重的帝王朝服了,即便是夏日的朝服,那也是针线密集针针见出了绣娘的真功夫。

大臣里的胖子最惨,朝服从头湿到尾,可陛下都没叫苦,他们怎么可能敢叫苦?宫有冰块的地方也就是皇太后的宫里。

黑面儿出去玩的时间总算少了,因为外面热,太后奶奶的宫里有凉凉的冰块,舒服。

即便如此,她在外头的时间也占了一半,一部分是跟无鸣练剑了,还有一部分她去树上抓知了了。

这事天禹旱情最严重的一年,却也是天禹灾民入京人数最少的一年。

因为魏西溏的利民措施,让大部分百姓都吃上了水和粮食,所以百姓得以活下来,也看到了德胜女帝比以往的皇帝更为重视他们,这心里首先就得到了安抚,再加上大批官员带在钻井人入北,到处寻找适合钻井的位置。

而朝中那位以一等功臣被陛下册封位居相位的世外仙尊,更是亲自北上,以仙尊只能为百姓寻得最佳水源,他比那些号称更有经验的钻井人更能准确的找到水源位置,但凡他指点出的位置,必然能钻出井水。

仙尊原本就远播在外的声名愈发为人称赞,而他当年指出的女帝星德胜女帝更是成为百姓眼中无可替代的吉祥鸟转世的凰女。

一时之间,仙尊和女帝的声望达到了巅峰。

这二者之间相辅相成缺一便不能成立的关系让魏西溏愈发头疼。

她实在不知道是相卿故意为之,还是机缘巧合。

似乎从最早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对相卿杀不得、动不得,甚至一个不能否定相卿的地位,因为她是相卿点出来的。

再回头看当初她做的事,她看似做了对自己有利的事,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和相卿死死捆绑在了一起,以致如今相卿的位置比任何人的稳定。

原本应该和女帝互帮互助相辅相成的王夫付铮,却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之人,最起码,在百姓眼中,付将军早已从一个叱咤沙场的马上将军,腐化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废人,只怕这辈子都这样了。

人啊,就是不能贪图享受,一旦享受惯了,就不想改变初衷。

付铮在百姓的闲言碎语中活的悠闲自在,每日进出的地方不是国医馆,就是拉着江湖郎中询问,碰到哪个游医,更是好酒好菜招待,跟人家套近乎聊天。

反正别人眼里他是个废人,付铮自己倒是活的潇洒。

这日付铮又逮着了一个江湖游医,名唤游龙,此人在江湖上还算有些名气,喜好结交好友,付铮经一位老医者引荐,跟人家聊天聊的不亦乐乎。

付铮本就是个聪明人,再加上他学的认真,是以,他如今对药理十分了解,跟那么多医生聊过天,竟然说的头头是道。

再一个,人家医师是对某一科在行,他倒好,看什么不分,如今这就成了什么都懂的了。

有时候在路上碰到有人病了却没银子看病,他蹲下来不是给人家银子,而是询问一大堆,然后给对方一个花费银子最少的方子,经常是几文钱就能治大病,偶尔还会给人家银子去抓药。

一来二去,金州的一些穷苦人,都误认为他的大夫。

付铮一听,觉得这称呼他还是挺喜欢的,竟然就应了。

如今走街头,经常会有路边的乞丐跟他打招呼:“付大夫好!”

那肯定得过他恩惠的人,所以才认得他。

他跟游医详谈甚欢,正把酒言欢呢,突然觉得背后就像被人火烧了两个洞,有人在盯着他看。

付铮回头,就看到他们包厢门口的门槛上,有个蓬头垢面满脸脏兮兮怀里还抱了个小包裹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看。

他和游医对视一眼,问:“找你的?”

游龙摇头:“怎会?在下初到贵地,只有几个旧识,并不认识。”

付铮道:“说不定是哪里来的叫花子。”说着,他站起来,伸手端了碟小菜,还拿了双筷子放到门口,对那叫花子说:“若是饿了,你便吃点东西吧。”

然后,付铮便看到那女叫花子端起碟子,连花生米带碟子,一股脑要往嘴里塞。

他立马想起了这是什么人,这不就是左相府上那个有癔症的女子吗?

门口的侍卫急忙把盘子夺下来,怒道:“你这人,吃东西不好好吃,老想吞盘子做什么?”

蛇女怯生生的看着那侍卫,道:“奴家刚刚出世,不要这么凶……”

侍卫:“……”

付铮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原来是花花姑娘,花花姑娘这是怎么了?”

蛇女抽噎着说:“奴家是从山里偷偷出来的,不敢去找仙尊,仙尊一定会把奴家腌了吃。”

“呃……”付铮又问:“你不是说回山找什么人吗?找到人了?”

蛇女又哭着说:“巫隐把奴家丢下了,自己走了,嘤嘤嘤……公子,奴家会端茶,会倒水,会暖床,公子收留奴家吧。”

这事付铮可不敢做,陛下若是知道了,还不得一口咬死他?

付铮只得道:“在下已有妻室,家妻贤惠,持家有道,在下不能对不起她,实在抱歉。在下还是劝花花姑娘跟仙尊说些好话,陪个不是,乖乖会相府妥当些。”

蛇女哭晕在门口:“奴家好可怜!奴家长的这么美丽,公子怎么忍心这样对奴家,嘤嘤嘤,奴家不活了。”

这要是在左相府,定然是没有小童搭理她的,可旁人哪里知道她的眼泪有几分真假,付铮觉得她可怜,便道:“要不然,在下稍后送姑娘回左相府,替花花姑娘说两句好话,可好?”

蛇女继续嘤嘤嘤的哭:“仙尊一定会把奴家腌了吃的。”

付铮拧着眉头,只得道:“那你要如何?”

“公子,奴家会端茶,会倒水……”

蛇女话还没说完,付铮便打断:“在下知道你还会暖床,不过,在下不缺暖床的人。花花姑娘,你还是……”

“唔,”游龙突然走了过来,道:“好一个标致的美人,怎被糟蹋成这样了?”

蛇女抬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公子,你家中可有妻室?可有妾室?奴家会端茶,会倒水,会暖床……”

游龙点点头:“正缺一个,来吧。”

蛇女顿时“啊”了一声,突然伸手抱着门柱子嘤嘤嘤哭起来:“公子竟然要奴家,那奴家可怎么办呀?奴家从今日开始就是公子的人了,奴家就不能找其他的男子了,要不然奴家就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了,嘤嘤嘤,好可惜……”

付铮:“……”急忙伸手拉了拉游龙的手,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游兄,此女有癔症,还尽说胡说,你不可贪图她的美貌……”

游龙对他一笑,道:“付公子有所不知,此女应该是蛇女。据传中海过后有一座蛇山,山上居住着驯蛇人,每一代驯蛇人中必有一位蛇女出世,蛇女常年居住蛇山不能见人,此女语无伦次不知礼数却有直言率语,一看就是出山不久。你看她脖下挂的那五彩项圈,其实那是一条口咬尾的活蛇,若是不知情之人碰了她,蛇必然会出口,如此,对方必死无疑。蛇女脖下挂的原本应该是百毒蛇,如今这条虽是百毒之蛇,不过实在幼小,想必原来的主蛇已死。她身上所有的蛇皆可入药、可制毒,实属罕见。”

付铮“啊”了一声,伸手按住头,蛇女。

游龙又道:“在下并非是要这女子,不过是看中了她脖下乃至四肢扣着的蛇环药罢了。”

说着,游龙走过去,弯腰问她:“花花姑娘可愿替在下端茶倒水暖床?”

蛇女幽幽的看了一眼付铮,知道他不会把自己带回府里,好容易有人要了,赶紧点头:“要!”

游龙道:“那便去洗干净,你这等模样,带出去脸上如何有光?”

蛇女点头:“洗。”

“去吧。”游龙下面有个小医童,把蛇女带下去洗澡了。

“游兄,何为蛇女?”付铮好奇问道。

“蛇女便是御蛇之人。”游龙道:“在下幼时,在下的师傅跟在下说,蛇女就是天生御蛇的女子,即便什么都不做,蛇也会听从她的指示,若是有人被蛇咬伤,蛇女的血便能解蛇毒。不过,刚刚那个有些痴,倒也罕见。”

付铮:“……”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刚刚那女子,对容貌俊秀的男子几位钟情,游兄日后可要看紧些。”

游龙:“……”都说不是看中那女子的容貌了,他只是想要她身上挂着的蛇而已。

蛇女洗干净了,医童还给她换了身像样的衣裳,头发还是湿的,就赶紧往这里跑:“公子!”

往游龙边上一蹲,只是眼睛还是惹不住往付铮身上瞟,然后扭头看着付铮,最后一搏的问:“公子,奴家长的这么好看,这么美丽,你怎么能忍心不要奴家呢?”

游龙提醒:“花花姑娘,你不是跟了我吗?”

“啊,”蛇女赶紧点头:“奴家想起来了,奴家现在是公子的人了。”依依不舍的看付铮一眼,“公子,奴家……嘤嘤嘤……”

游龙伸手拿了粒花生米送到她面前:“要吃东西?”

蛇女一口含到嘴里,咽了下去,“不好吃。”

“你没嚼着味,当然不好吃。”

付铮目瞪口呆的看着,觉着游龙果然是有见识的,对付这种脑子不大正常的女子,竟然也是得心应手。

当然,几日后再找游龙,付铮才是真正服气了游龙对付蛇女的手段,因为他去找游龙的时候,听到了一段对话。

蛇女正使劲往游龙身上挂,那手就往他衣裳里摸,嘴里还道:“主子,奴家喜欢昨晚上的游戏,你是拿什么东西戳的奴家?奴家还想玩……你拿出来让奴家玩玩……”

付铮伸手扶着墙,差点迈不开步,是他想歪了,还是听差了,他怎么就觉得这是游龙把人家给睡了呢?

游龙一看到付铮,便伸手去捂蛇女的嘴,“别胡说!”

蛇女急了,扒下他的手:“奴家没胡说,奴家就是喜欢呀。你昨晚上还那么好,还帮奴家脱衣裳,还跟奴家说好听的话,还摸奴家的……”

又被捂住了,什么话没说,游龙把她给拖了下去,一会过后才出来。

付铮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游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两个道貌岸然的人相互说在一本正经的话。

回到宫里,付铮开始有点担心,那蛇女不大正常呀,不过一想到游龙当时涨红的脸,又觉得好笑,笑完了又正了正脸色,算了,人家游神医是为了蛇女身上的蛇,又不是为了蛇女的身子。

正在书房翻着书,突然看到太后那边的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王爷!王爷不好了!”

付铮看着他问:“什么事这么慌张?成何体统?”

小太监忙跪在地上,急道:“面儿小姐,面儿小姐从早上没瞧见,太后让人去面儿小姐的寝殿,愣是没找着人,宫里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找着面儿小姐……”

付铮一愣,直接问:“魏侍卫人呢?”

小太监应道:“太后已经派人问过魏侍卫,可魏侍卫说他不知道。”

“怎么可能?”付铮直接站起来,无鸣的耳朵不是号称隔了几堵墙都能听到动静的吗?怎么可能听不到声音?

他去找无鸣,结果,老远就看到无鸣用手撑着头,坐在走廊台阶上上,付铮过去:“这是怎么了?”

无鸣抬头:“见过王爷。属下昨晚上就觉得头疼。早上疼的更厉害了。”

付铮走近,在他头发上闻了闻,问:“你所在殿里燃了什么香?”

无鸣诧异:“属下不喜香味,未曾燃香。”

付铮无语的看他一眼,“你头发上沾了怪异的香气,想必是种能让头发吸味的香,香无毒,却能扰乱人的心神,想必你已闻了一夜,早已闻不出来了,你去洗洗罢。”

然后他去了皇太后哪里,皇太后正在垂泪,“面儿怎就这样不见了?她别不是在哪玩了,睡着了吧?这孩子一直叫人省心,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哀家这要如何去跟陛下、跟人家父母交待?”

“铮儿见过母后。”

“铮儿来的正好,你快帮哀家想想法子,面儿不见了,这宫里宫外,就连水里井里都早过了,就是没找着面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看到付铮,皇太后就哭了出来,“我的面儿呀!”

付铮安抚:“太后不要着急,面儿的面相十分好认,若是在那出现,想必很快就能被人知道。我已经跟陛下请示,进出城门的孩子会严格盘查,一定把面儿找回来。”

左相府后院内,相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树边拴着的一个小黑孩,正抱着膝盖睡的昏天暗地。

他看着树干上躺着的一个白衣少年,问:“巫隐,这是什么东西?”

树上的少年忽一下低下头,露出一张惊城绝艳的脸,一头墨一样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少年一脸惊喜的看着相卿,道:“仙尊,你可算回来了。”

“本尊问你她是怎么回事?”

巫隐直接从树上跳下,走到黑面儿身边,一把她提溜在半空,笑道:“仙尊一直不在府上,昨晚上我去宫里玩了躺,竟然发现宫里还有这样有意思的小妖怪,就给带回来了。”

黑面儿睡的正熟,被这样一抓,醒了,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