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愤愤然且怒火中烧,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姐妹两个就都笑了起来。

四姑娘一改之前沉郁的脸色,半掩着口笑道:“母亲,若是被重大太太知晓了您这么说她们,往后怕是要成仇家了。”

郦南溪亦是笑得眉眼弯弯,“娘,早先您还说卫国公年轻有为十分能干呢,这一转眼就成驽钝了?”

庄氏想到刚才看到的大房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心中有气。再加上怜惜大女儿,她颔首说道:“好坏不分的人,自然没甚聪明的。”

四顾看了看,确认周围只她们在,庄氏复又说道:“你看看五姐儿那性子,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她们国公府不愿要安宁,我们总也不好阻了她们不是?”

谁也没料到母亲会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听闻之后,四姑娘和郦南溪都笑弯了腰,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这天晚上,虽然得知了个让人并不太高兴的事情,但因彻底放了下来再无牵挂和期盼,庄氏和四姑娘歇下的倒是比往常更要早了些。而且,沾枕入眠,睡得极好。

第二天早晨一起来,庄氏和四姑娘就开始琢磨开来,剩下的这些日子该如何打发才好。

——她们早先已经和郦四老爷商议过了,无论结果如何,都要陪老太太过了新年方才回江南去。如今既是不用再为进入国公府而日夜烦恼,总也要寻些有趣好玩的事情来做才好。

比如四处看看,走亲访友。再比如遇到些宴请筵席,就去参加参加。

母女俩正凑在一起合计的时候,却见杨妈妈匆匆来禀,说是老太太屋里的红梅姑娘来了蕙兰苑,说是有要事继续禀告四太太。

杨妈妈是四姑娘身边的管事妈妈,平日里也是极其拿得稳的一个,此刻却言行匆忙,可见红梅定然也是行事十分急切,才使得杨妈妈紧张成了这副模样。

庄氏赶忙让杨妈妈去请了红梅进来说话。

片刻之后,帘子刚刚掀起,还未看到红梅走进屋内便听红梅的声音响了起来,“恭喜四姑娘,恭喜七姑娘。有大好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之后,红梅的身影方才出现在了屋子里。

她朝庄氏和四姑娘行了个礼,听闻庄氏问起是甚好事,红梅就笑盈盈的说道:“今儿皇后娘娘遣了身边的嬷嬷来,请姑娘们十日后到宫中做客。可不就是大好的事情么?”

这话宛若惊雷,将庄氏和四姑娘震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进宫去?”四姑娘不敢置信的问道:“皇后娘娘为何会见我们?”

红梅但笑不语。

庄氏首先反应过来,侧头剜了大女儿一眼,又与红梅说道:“那位嬷嬷如今在何处?”

“正在海棠苑里,由老太太陪着说话呢。”红梅见四太太心里明白,就大大的松了口气,急急说道:“婢子得了老太太的令,要到各处来和太太姑娘们说。如今得赶紧和老太太回个话去,还请太太见谅。”

这就是已经去过前面几位太太那里了。

庄氏心下有些着急。

旁人比她先得了这个消息,自然也能比她更早一些开始准备。倘若她不快一点的话,两个女儿最后才到,怕是要惹了那位嬷嬷不快。

偏偏西西惯爱睡懒觉,这个时候还没起身…

庄氏赶忙让罗妈妈送了红梅出屋,又往郦南溪的屋里去,亲自想了法子催郦南溪起身。

郦南溪还没睡够,不太有精神。

若是以往,庄氏自然心疼女儿,要让她好好的多补补眠。

但是今日不同。

庄氏硬生生狠下心来不去看女儿那睡眼朦胧的样子,直接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们上前,连同郦南溪身边伺候的几个人一起,连拉带拽的将郦南溪给喊了起来,迅速的给她穿戴好洗漱好。母女三人这便急急的一同往海棠苑去。

出了屋后,被外头冷冽的风一吹,郦南溪到底是清醒了不少。

她拉了拉自己的斗篷,裹得更严实了些,这才抽空问道:“娘,为什么皇后娘娘会要我们进宫去一趟?”

“去了不就知晓了?”庄氏回头看了郦南溪一眼,奇道:“你怎么穿了这一个?”

刚才庄氏让人拿的分明是郦南溪昨日里穿的那件斗篷。那个好穿又保暖,且昨日是第一次上身,郦南溪很喜欢。

郦南溪是因为早晨一看到那斗篷就想到了卫六爷给她穿斗篷的情形,所以才弃之不用。可她不好说出自己为什么不想穿那一件的缘由,只能含糊过去。

好在庄氏现在也没空多管这个,随口说了几句就作罢。

母女三人到了海棠苑的时候,方才知晓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如今只三太太自己到了,大房和二房的女眷们都还没到。想必是打算好好梳妆一番,所以耽搁了时辰。

思及此,庄氏看了看自己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儿,不由十分自豪。

——那几位需得好好装扮才能出来见人,可她的孩子们不用。竹姐儿和西西稍微收拾齐整了就能出门来,根本无需涂涂画画,照样漂亮的不像样子。

屋子门口还站了八名宫人。年龄不大,约莫十四五岁,想必是与叶嬷嬷一同过来的。

走到这些宫人身边的时候,庄氏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又回头看了女儿们一眼,这便示意小丫鬟上前去打帘子。

母女三人进屋时恰好听到叶嬷嬷在同老太太说话。

“…皇后娘娘就说想要见一见…”

随着小丫鬟的通禀声响起,屋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叶嬷嬷就朝门口望了过来。

当先太太和前头那位姑娘相貌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女俩,气度端庄五官出众。

原以为这两位就足够惹人注目了,可看了后头跟着的那个小姑娘后,叶嬷嬷顿时眼前一亮。

饶是她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京城里皇宫里的美人见了无数个,可这姑娘的相貌,仍然是所有人里的头一份。

叶嬷嬷笑着与郦老太太说道:“那位就是贵府的七姑娘?”说着就朝郦南溪招了招手,“过来给我瞧瞧。”

郦南溪没想到自己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安就被对方点了名。

但对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身份不同寻常。她来不及多想,就上前福了福身。

叶嬷嬷握了她的手,意味深长的道:“姑娘当真是生得好。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有福气的。”

她这话好似话里有话。

郦南溪正要细想,叶嬷嬷已经取出了个盒子搁到了她的手中。

“头一回见,也没甚可送给姑娘的。这个小玩意儿就给姑娘玩罢。”

叶嬷嬷这话一出来,众人尽皆怔住了。

郦南溪也没有料到皇后身边的嬷嬷竟是这样看重她,第一次见面居然还给了她个见面礼,闻言赶忙福身道谢,又亲手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看到盒子的金丝楠木纹路的时候,郦南溪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待到瞅见盒子上面嵌着的红玛瑙与红珊瑚珠的时候,她的手微微抖了下,差点拿不住掌中盒子。

待到掀开盒盖,瞧见里面的红玛瑙珊瑚手钏的时候…

郦南溪已经彻底没想法了。

第25章

郦老太太看郦南溪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生怕叶嬷嬷怪罪孙女儿, 赶忙道:“西西, 还不快谢过叶嬷嬷?”

郦南溪慢慢抬头望向叶嬷嬷。

此刻她的心里有些犹豫,有些迷茫。更多的, 则是困惑不解。

也不知那卫六爷究竟是何身份,竟是能让叶嬷嬷来把东西送给她…

“多谢嬷嬷。”郦南溪努力将思绪放在当前,工整的向叶嬷嬷行了个礼。起身之后, 她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 说道:“这手钏好生精致, 想必极其稀少,回京之前我竟是从未见过。”

她这话说的巧妙。极其少见, 基本上不太有可能会有一样的。不是之前从未见过, 而是回京之前还未见过。

叶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想必心思通透,能听出她话中未尽之意。若真有心让她知晓什么,此刻就会透露一二给她。

可是让郦南溪十分失望的是,叶嬷嬷显然口风很紧, “就是这般精致的东西方才称得上姑娘。姑娘这般的相貌,我也是平生头一回见到。这便想将它送给姑娘了。”

既把话题转移开来, 又顺带着狠狠赞了郦南溪。而且, 还向其他人解释了为什么就郦南溪一个人得了这好东西。

郦老太太开心的笑着客气了一番。

郦南溪看似羞涩的低下了头,实际上还是在琢磨那卫六爷的身份。究竟他和叶嬷嬷二人是相熟, 亦或者是远亲?

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心想要回去后问问母亲和姐姐,又怕她们追问她为何对一个男子那样在意, 只能暂且作罢。

将盖子合上后,郦南溪便欲坐到位置上去。谁料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叶嬷嬷叫住了。

“姑娘莫要顾及我就要把它搁着了。再好的东西,也需得用着才能起到用处,搁在箱子里还不是白白落灰。我送它给姑娘,就是想要让姑娘戴着。”

叶嬷嬷说着,就把盒子要了过来,从中取出手钏,亲自戴在了郦南溪的腕上。

红艳艳的一串仿若烈火一般,烧的郦南溪的浑身不自在。

可如今众目睽睽知下,她却不能将它脱下,只能含笑谢过了叶嬷嬷,手腕僵硬的坐到了位置上。

三太太看了出来,笑着侧首和四天天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大房和二房的太太与姑娘们尽皆到了。

叶嬷嬷把要去宫里的事情和她们大致说了下,这便起身准备离去。

郦老太太打算亲自将她送出门去。刚站起身来就被叶嬷嬷按回了座位上。

“老太太不必如此客气。”叶嬷嬷笑道:“让府里的姑娘们送一送我就罢了。”

她这话说的颇有深意。郦老太太当即就看向了郦南溪。

谁料叶嬷嬷的目光却是掠过了郦南溪后转向了二房那边,十分和蔼的对六姑娘说道:“我若没记错的话,这一位是琪姑娘吧?”

六姑娘名中正是带了一个“琪”字。

她赶忙站了起来,有些惊慌又有些惊喜的说道:“是。”后又觉得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太过于唐突了,急忙又道:“嬷嬷说的正是我。”紧接着福了福身,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我送您出去?”

叶嬷嬷对郦老太太说道:“这孩子看着不错。礼数十分周到。就她罢。不过,这么冷的天,老太太不会舍不得让琪姑娘出门吧?”

郦老太太没想到叶嬷嬷居然会公然的这样抬举六姑娘。

虽说早先给了郦南溪一个首饰,但叶嬷嬷也表示了,那是“看七姑娘相貌好所以送的”。如今对六姑娘却是截然不同。叶嬷嬷说六姑娘是“礼数十分周到”,所以要她单独去送。

二者大相径庭。

任谁都不会觉得对于相貌的赞美好过于对品行的赞美。更何况叶嬷嬷只知晓郦南溪是“七姑娘”,却能说出六姑娘名字里的字。

郦老太太惋惜的望了郦南溪一眼,笑着对叶嬷嬷道:“天冷又如何?年纪轻轻的,就该多走走。就让她去。”

叶嬷嬷点点头,含笑望着六姑娘。

六姑娘赶忙紧走几步上前去,走到叶嬷嬷的身旁。

往前行着的时候,她一步步路过家中亲眷。但,叶嬷嬷就在前面等着,她不敢当着叶嬷嬷的面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只是在眼神瞥过五姑娘旁边的时候稍微停滞了下,露出了个极快的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

叶嬷嬷显然很喜欢六姑娘。与六姑娘边走边说话的时候,笑容都比和旁人说话时候要深一些。

五姑娘极轻的嗤了一声,朝郦南溪处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不过是跑腿的差事罢了。自然不如得了实在重要。”语毕,她朝旁边忘了一眼,“西西,你说呢?”

郦南溪在对着那手钏发怔。又觉得这个东西明晃晃的在她眼前着实有些碍眼,又觉得那卫六爷实在多事,非要送这么个东西过来,心里头当真是百般滋味齐齐涌上。

听到了五姑娘的话后,她下意识的把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手钏,这才笑问道:“五姐姐在说什么?我可是不明白。”

五姑娘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的手腕,转向了院子尽头和叶嬷嬷渐行渐远的六姑娘。

偏这时候六姑娘趁着叶嬷嬷不注意,回过头来朝她挑衅一笑。

五姑娘脸色骤变,再次望向了郦南溪。

可是郦南溪毫无所觉。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手腕上,目光有些怔忡,不知在想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她并未发现五姑娘对她的排斥和抵触。

郦老太太看到这一幕,抬手朝郦南溪道:“西西,到祖母这边来。”

郦南溪刚才不过是想着所有人都在望着叶嬷嬷那边,没人会顾及她这里,所以忍不住朝手钏稍微看了一小会儿,此时却是不能再这样了。

她身姿笔挺的朝着老太太行去,双手摆动的幅度很小,生怕会把刚才硬生生卡到小臂上的手钏给晃下来。

郦老太太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西西分明是看到了五姐儿对那手钏的在意,所以宁愿自己戴着不舒服,也在将那东西藏起来,免得遭人恨。想必若是可能的话,西西宁愿将东西收起搁好。可那是叶嬷嬷让她戴的,她又不好不戴。

郦老太太愈发疼惜孙女儿,待郦南溪走到身边,就拉了她的手说道:“西西莫要心里在意。给你的就是你的,绝不会被旁人夺了去。”

刚开始听了老太太这番话,郦南溪只觉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仔细品过之后方才有些明白过来,郦老太太这话看似是和她在说,实际上或许也是想提点别人,不要觊觎这个手钏。毕竟这是叶嬷嬷亲手交给她的。

郦南溪初时还在想着卫六爷怎么就寻到了叶嬷嬷来将手钏交给她的事情,思绪有些繁杂,所以未曾仔细去想家里其他人的事情,应了声后就坐在了祖母的身边,和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待到六姑娘回来后,五姑娘和六姑娘之间唇枪舌战起来,郦南溪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叶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而皇后娘娘,是卫国公的姑母。叶嬷嬷若是对谁亲近,岂不是就代表了皇后娘娘和卫国公的意思?

想必她这手钏的存在就让有的人惦记上了。

姐姐不可能会对她又这种情绪。六姑娘得了亲自去送叶嬷嬷的差事,比她更为风光,自然也不会想要怎样。

老太太提点的应当是五姑娘。

郦南溪心里头藏着事儿,当真是不愿参与到那些个纷纷扰扰当中。

五姑娘受重大太太器重也好,六姑娘入了叶嬷嬷和卫国公的眼也好,都与她没甚关系。若非姐姐也对国公夫人的位置有意,她根本懒得搭理和重家有关的所有事情。

郦南溪看六姑娘和五姑娘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还消停不下来,就与郦老太太道:“祖母,我想回屋歇一会儿,晚些再来陪祖母说话。”

郦老太太本就不愿她被牵连到那些纷扰当中,自然是肯了。

听闻郦南溪要走,四姑娘也跟着站起身来。

郦南溪在老太太身边坐着离得远倒是没甚感觉,她就在五姑娘和六姑娘身边,可着实被那两人吵得头痛。

——五姑娘才刚因了郦大少爷进国子监一事而正风光得意着,哪就肯让六姑娘抢去风头了?可六姑娘刚刚才被叶嬷嬷夸赞过,五姑娘却根本没能入了叶嬷嬷的眼,六姑娘哪就肯服输了?

两人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偏大太太和二太太也不消停。两房的人就这么着开始对阵。

庄氏被老太太强留下来暂时暂时离不得,看着两个女儿双双离去,扬声叮嘱她们路上小心着些。

四姑娘和郦南溪听了母亲拿一串的连声叮嘱,手挽着手齐齐笑了。

“不过是从海棠苑到蕙兰苑罢了,娘还怕我们出什么岔子不成?”四姑娘凑到郦南溪耳边说道:“还是娘好。想想往后嫁了人,要看别人家的娘亲的脸色,真不如在家里好。”

郦南溪缓了一瞬方才明白过来姐姐说的这个“别人”指的就是未来夫君,颇有些哭笑不得,“那姐姐既然不愿这样,找个和善的人家不就好了?”

四姑娘怔愣了会儿,摇摇头,“有得必有失。低嫁我不想。若高嫁,总得有所失去。”

郦南溪不明白四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明明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还要上赶着去受罪。

不过,这倒是让郦南溪想到了个主意。

既然她搞不懂那卫六爷的想法,那不如问问姐姐?毕竟姐姐的想法也与她不同。说不定姐姐就能明白那卫六爷为何这般。

只是和六爷的数次私下相见,她是不好对姐姐讲的。不然的话,少不得要被母亲和姐姐念叨。到时候怕是出门一趟都成了难事。

郦南溪斟酌了下,简短问道:“姐姐,若是有人想要送你东西,你不想收,但他执意要送,即便拒绝了他,他想尽千方百计也要促成此事。你说,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四姑娘被她好一通想或不想给绕晕了。迟疑了下方才搞明白妹妹究竟要问的是什么。不由奇道:“西西怎么想到了这么怪的事情?”

郦南溪笑道:“最近看话本,里面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想不透自然要问姐姐了。”

四姑娘知晓郦南溪最近在看话本的事情。听闻妹妹因了里面的故事而疑惑,她先是提点道:“话本里的毕竟只是故事而已,当不得真,不可去信。”后又答了郦南溪之前的问话:“这人想必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郦南溪疑惑。

“自是如此。”四姑娘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知怎地,就有些感慨,“越是不能做成,便硬是要去做。越是失败,就越是想要搞清楚成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郦南溪听闻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前世的她身子孱弱,多活一刻都是赚到的,所以格外珍惜自己的时光,每日里都力求让自己开开心心。到了这一世,她更是盼着过的顺遂安稳,故而亦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姐姐说的那种感觉,她虽能理解,却无法认同。

可是卫六爷当真是那种人么?

想到他跑到走廊间看她在不在时的急切模样,想到他端着两杯茶来时的愉悦模样,想到他给她披斗篷时候的细心和认真…

郦南溪越想越头痛。最终还是没个定论,她就决定将这些暂时都抛诸脑后,在见到他之前不再去考虑。

郦老太太却是从叶嬷嬷的举动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来。

待到海棠苑里再次安静下来,郦老太太就留了顾妈妈在旁伺候,细问顾妈妈的意思。

“你瞧着这次,究竟哪个姐儿能入得了国公府?”

顾妈妈是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人了。在她面前,郦老太太说话时少了许多顾忌,大多数是讨论和商议。

听闻老太太的话后,顾妈妈十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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