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晕乎乎的说道:“想要赚钱,就要争得过对手。争得过对手靠什么?”说着,锦瑟很是神秘的看了欧阳铄一眼,笑嘻嘻的伸出两个手指:“两条:一个是特色,另一个就是复制。”

此言一出,叶逸风的眼神又亮了亮——这就不是一个赌徒的女儿所能说的出的话。

锦瑟却没有看见叶逸风的神情,只顾对着欧阳铄继续说道:“所谓特色嘛,就是与众不同之处。别人有的我们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有。就像这‘桃源福地’一样,首先取了个别开生面的店名,这就不错。可是进来之后呢,却没有想象中的好。一没有世外仙源的感觉,二呢,也没多少与众不同之处。这个要好生的改造。至于这二嘛,就是做成功了一个桃源福地,然后把它无限复制就是了。把分店开遍大江南北,各省各县都有我们的桃源福地,还愁不会财源滚滚么?”

杜玉昭原本正在对付一只烤羊腿,听着这话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咽了。只管看着锦瑟问:“你说我们还没有多少与众不同之处,这个我也想过了,但天下的酒馆菜馆客栈也不过如此,还能有什么花样儿啊?总不能把妓院给开到这里来。”

锦瑟笑着摇摇头,说道:“说到花样儿,你问我还真是对了。首先,我觉得桃源福地应该是个像生态园一样的地方,这里面不应该只是这些盆栽的花卉,而应该是一座花园。里面亭台楼阁和四季花卉相映成趣,鸡鸭鹅鱼也都是自然放养的,还可以种一些蔬菜,现吃现摘…”

借着这股酒劲儿,锦瑟好一番侃侃而谈。

最后,她说的累了,顺手抄起一盏茶来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把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看着眼前四只呆愣愣的帅哥,叹道:“算了,此乃历史的差异,我说得越多,你们越是不懂。”

蓝苍云摇摇头,说道:“还历史的差异?你说的不就是个农庄子么?至于跟历史靠边儿吗?”

锦瑟被这句话给噎的差点儿背过气儿去,感情自己声情并茂的一番演讲,换来的就是一‘农庄子’?这古代的农庄子能跟二十一世纪的度假村相比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把二十一世纪的度假村里面一切工业化现代化的东西都取消掉,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一农庄而已。

锦瑟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欧阳铄却笑道:“农庄子怎么了?我觉得农庄子就挺好的。”

杜玉昭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小四,你明儿想回平南王府去相亲,就明说。”

此言一出,欧阳铄立刻闭嘴。众人都不再讲话,屋子里一片安静。锦瑟的酒劲儿涌上来,只觉得眼前发晕,眼皮怎么撑也撑不开了,于是她摇头晃脑的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叶逸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在座的三个兄弟,说道:“明儿起,把这里的重新收拾,把工匠再叫回来,把后院拆了,再往后的那片空地给我买下来,修园子,种菜,养鸡鸭,把这里弄成一个小的世外仙源。‘桃源福地’这个名字不能辜负了。”

欧阳铄忙点头说道:“好来,大哥放心,后面那片地交给我,我保证用最低的价格买下来。”

蓝苍云则笑了笑,说道:“工匠不用愁,由我来办。”

杜玉昭看了看后面两位兄弟,叹道:“我又是监工的命了。”

叶逸风见弟兄们都没什么不同意见,便站起身来说道:“今儿就到这儿吧。各自回去了。”说着,他走到了锦瑟身边,弯腰把她抱起来,转身便往外走。

杜玉昭见状,忙叫了一声:“大哥。”

叶逸风顿住脚步,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杜玉昭走上前去,看着叶逸风的脸。烛光中他脸上的表情沉静如水,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但跟他做了将近十年兄弟的杜玉昭却感到深刻的不安。于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清明节要到了,你确定要把这个丫头整天带在身边?或者说,你是有意要引起镇南侯府的注意?”

叶逸风的嘴角弯了弯,低垂了眼睑看了看怀里沉睡的丫头,说不上美丽,她甚至只是个极为寻常的小丫头。因为家里穷,她从小受风吹雨打的脸上的肌肤呈小麦色,头发也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干枯,身材瘦小看上去顶多十岁。看上去这个丫头实在是比那些逃难的灾民也强不了多少。

可也就是这个小丫头却是曾洪寿嘴里的天命贵女,曾洪寿预言若今生能得她相伴,那么自己这一生便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功业成就唾手可得,甚至可会名垂青史。

这样的诱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几乎无法抵挡。

至于镇南侯府,叶逸风是很想颠覆它,很想把那里面的某些人赶出来,男人去讨饭,女人去做妓女。可单纯的为了报复,他却并不想牵扯怀中的丫头太多。

想到这些,他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杜玉昭说道:“你放心,我有数的。清明节快到了,我那边的事情也要忙。这边你就多辛苦吧。”

杜玉昭看着自己追随了多年的大哥在低头看那个小丫头的时候,眼神里闪现的那种复杂的神情,心底也不由得一叹。然后点头道:“好,大哥放心吧,我会把这边的事情办好。”

叶逸风笑了笑,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欧阳铄和蓝苍云,淡笑着说道:“兄弟们辛苦了。”

蓝苍云微微躬身,欧阳铄却陡然间抓住了蓝苍云的衣袖,待叶逸风抱着锦瑟出去之后,方才叹道:“哎呀,大哥临走时的那个笑让我的心里好没底啊!二哥三哥,…我怎么觉得大哥他笑的好阴险…”

杜玉昭拍拍欧阳铄的肩膀,叹道:“你明明看出来那个丫头对大哥来说不寻常,还去捋老虎须?”

蓝苍云比欧阳铄高出一头,是以抬手摸摸他的头顶,叹道:“小四,三哥提醒你好多次了。只可惜,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三哥走了,记得被家里人追的无处可逃时,可以来三哥的庄子上做几天苦力,或许还可以换个温饱。”

欧阳铄立刻顿足:“三哥,你太不仗义了…”

第22章 匪夷所思!

醉酒之后,锦瑟又像是回到了现代。她看见自己躺在父亲名下的私家医院的病房里,全身被绷带包裹着,只有眼睛露出来,却是紧紧地闭着的。

她的嘴巴上鼻子上还有手臂上,氧气罩,营养液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爹地趴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锦瑟伤心地看见他两鬓上多了许多白发…她想靠过去跟父亲说话,可无论怎么都到不了他的近前。

于是她不停地叫着‘爹地…爹地…’,不停地挣扎着,用尽一切力量冲过去,想要搂着父亲的脖子大哭一回,告诉他自己没死,只是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不知名的地方,遇见了几个青年才俊而已。

夜风呢喃,星子的清辉从窗棂中偷过来,呈现深沉的蓝紫色。

如此静谧的夜里,叶逸风长叹一口气,又不得不任凭怀里的小丫头像只螃蟹一样手脚并用抓住自己,又哭又闹把眼泪和鼻涕都曾在自己雪白的丝质睡袍上。

终于忍耐不住,他呼了一口气长臂一伸抱着她坐了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叫她的名字:“锦瑟,醒醒…不要哭了,你做梦了…”

然而锦瑟睡得太沉,梦得太深,并且哭得太投入。任凭叶逸风又拍又晃的叫她,她却只是哽咽着不肯醒来。叶逸风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长久的窒息之下,锦瑟猛然间从梦中憋醒,摇了摇又昏又胀的脑袋迷茫的看着叶逸风,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却一言不发,只是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自己往一旁的被子里躺去。

叶逸风看她不再哭闹,便挨着她躺下,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双手反剪着枕在脑后,悠悠的问道:“你又梦见你的狗狗了?”

锦瑟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没有反应过来。听了叶逸风的话只是转过脸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叶逸风侧转了身子面向她,淡然一笑,说道:“我说,你刚才又抱着我又哭又闹的,难道是又梦见你那只叫‘爹地’的狗狗了?”

锦瑟噌的一下子坐起来,气呼呼的说道:“你爹才是狗呢!你们全家人都是狗!”

叶逸风那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怒,他也猛的坐起来抬手捏住锦瑟的小下巴,恨恨的斥道:“死丫头,是不是少爷我不跟你计较你就要蹬鼻子上脸了?敢骂我?你是活腻了吧?”

锦瑟此时只想回到现代,自然不会惧怕叶逸风的恐吓,于是两眼一闭,很是淡定的说道:“是,我活腻了,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快些动手送我去死吧。”

叶逸风一怔,捏着她下巴的手边放松了力道。然却总是不甘心,又像是担心失去一样,反手将她拉到怀里紧紧地箍住,又低声威胁:“身为一个侍婢,竟如此胆大包天敢要挟主子,你就不怕我把你丢进青楼去接客么?”

锦瑟身子一颤,却又淡然的嗤笑:“像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大少爷,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怕有什么用?怕了你就会饶了我么?不怕的话,最起码还有一点做人的尊严。”

这下轮到叶逸风震惊了。

叶逸风虽然生在侯府,但却从小受到各种压迫和排挤,十年来辛苦经营才有了今天的些许成就。他自然明白,遇到任何事情最没用的就是‘害怕’,如果怕了,那么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怕,你才可以挺直了脊梁有尊严的活着。所以此时他在看怀里这个瘦若枯柴的丫头,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锦瑟等了许久,原以为叶逸风会因为她的话而把她丢下床去,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喟然长叹,然后再温柔的把她揽进怀中。

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偏低的体温,听着他砰然有序的心跳,她心底的悲伤又涌了上来,眼泪无声的流出来,一点一滴的沁入他的衣衫里。

叶逸风搂着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就像是搂着十年前的自己,那一年他被爵封镇南侯的父亲遣送回老家来修建祖茔,说是要历练他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回去过镇南侯府。

十年了,镇南侯府对他来说,似乎只是记忆中的一座大宅子而已。

父亲是什么模样,姨娘是什么模样,夫人又是什么嘴脸他一概都不记得了。

这十年里,侯府每年都会送来一笔银子给他,也会派人过来检查祖茔的修建和祭祀,并顺便来查看一下他这个庶子是否安分守己。

却没有人会问他一句: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可曾想念家人。

好像,他在这里守护祖茔便是他这辈子的职责一样,他这个镇南侯府的长子从十年前便成了叶家的守墓人。

若不是他自强自立,苦心经营,把每年侯府送来的那笔用来修缮祖茔的银钱精打细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一边跟工匠计较工期工钱,一边跟商人打压石材木材等所用材料的价格。然后把省下来的银子悄悄地积攒起来,一点一滴做成了今天的产业,他或许就真的成了一个只能看守坟墓的活死人。

想到这些,叶逸风的心底便涌现出一股悲凉和愤懑的情绪。

只是他的悲愤还没来得及发泄,便被自己胸前的一片湿凉给惊醒。匆忙低头看去,果然看见怀里的小丫头在无声的落泪。窗棂处透过的淡淡的清辉照在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脸的泪渍。叫人看了好生心疼,于是他抬起手来在她的脸颊上抹了一把,闷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亲生父亲?你还记得他的模样么?”

锦瑟很是用力的点头,哽咽道:“他很疼我,我当然记得他的模样。就算我再死一次,我也记得他的模样。”

叶逸风不禁愕然。

一个侍婢生的小丫头,三岁时因被抄家而不得不随着娘亲屈辱的嫁给那个酒鬼赌徒过日子的人,居然会这样说她的亲生父亲,可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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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雅俗共赏

叶逸风当然不知道锦瑟嘴里说的父亲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身价以‘亿’为计算单位的男人,还只当是她这具小身体的亲生父亲。

那个人他也调查过了,据说是一个世家子弟,而锦瑟也只是他身边的收房丫头生的庶女,家里根本没什么人重视,所以没上族谱。后来他们家被抄了,锦瑟便和她的母亲一起被卖到了乡下跟着那个赌棍过了七八年。以至于后来那人为了还叶逸风六两半银子的赌债把锦瑟抵给了叶逸风。

这一晚上,叶逸风破天荒的和锦瑟闲聊了很久。

不过锦瑟知道自己不能把自己是穿越来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便东拉西扯的编瞎话敷衍叶逸风。而叶逸风倒也没多想,或许他并不是真的想了解什么,不过只是想有个人在这样安宁的夜里依偎在他怀里说话而已。至于说的是什么,他完全可以这个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再放出去。

第二日,叶逸风便带着锦瑟离开了县丞回黄沙镇上去。

回到福满楼后,叶逸风吩咐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丫头太瘦了,你们想办法把她养胖一些。这几日闲着无事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里吃饭睡觉。”

锦瑟不顾霍掌柜和虎子及冯妈等人异样的目光,一仰脸很是不高兴的问着叶逸风:“大少爷,你是不是把我当猪养了?”

叶逸风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鬼样子。跟着本少爷出去,别人还只当我管不起你饭呢。好好养胖一点,回头也好跟我长点面子。”

锦瑟相当的无语——难道在这个时代里,男人的面子是靠胖子来长得么?

看她一脸苦逼的样子,叶逸风索性善心发到底,又追了一句:“若是实在无聊的话,你可以去我的书房里看书。”

锦瑟顺服的点点头。

她知道如今的待遇已经是最好的了,不用做工就有饭吃,而且应该是很不错的饭菜。没有电脑电视,没有网游,没有娱乐八卦,古代唯一的消遣不就是看书么?

交代好了锦瑟的事情,叶逸风当天便离开了福满楼。他临走时没告诉锦瑟自己去干什么,当然,身为主子,是没有必要跟一个侍婢报备行踪的。这一点锦瑟也能理解,所以她很是坦然的在福满楼住下来。白天在叶逸风的书房里混,一日三餐自有冯妈送过来,晚上就去睡他的床。

反正他在的时候她也是睡他的床,何况他不在。

好的资源都不能浪费,那么舒服的床如果空着多可惜。

春天来的很匆忙,好像春风就那么一吹,陌上的繁花便一股脑都开了。

锦瑟掐着手指头细细的算了算,嗯,穿越过来不过是十多天的功夫,怎么天气都这么暖了?

穿越到这种鬼地方,想回又回不去,锦瑟这几天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此时的她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廊檐下的藤椅上,看着院子里那一树盛开的杏花,锦瑟的双眼眯了又眯,终于做懒猫状眯成了一条缝儿,轻叹一声,念道:“果然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身后忽然有啪啪啪的掌声,并有好听的声音笑道:“不错不错,只这一句,未免有些单薄。何不对上下句凑成一双?”

锦瑟忙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去,那个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色贡缎团花长衫的家伙顶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儿不是欧阳铄又是哪个?

于是她忙从栏杆上站起来,笑嘻嘻的上前去问道:“四少爷,好久不见。”

欧阳铄抬手在锦瑟的脑门上弹了一指头,叹道:“好久不见。还不都是被你害的。”

锦瑟吃痛,抬手摸着额头瞪眼:“我哪里又惹到你了,见面就打我?”

欧阳铄笑道:“我被你害的去三哥的庄子上做了十日的苦力,天天干活还不给饱饭吃。若不是今儿镇南侯府的人来了,我还不敢露面呢,你说你欠打不欠打?”

锦瑟撇嘴:“您老少往奴婢的脸上抹金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欧阳铄笑道:“不要妄自菲薄了。今儿趁着大哥忙,没工夫管我们,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锦瑟立刻把手中的书一扬丢到不远处的藤椅上,兴高采烈的问道:“什么好玩的地方?掏鸟窝?还是摸鱼?或者我们去抓泥鳅吧?我那天听虎子说镇子西边的河湾里有好多泥鳅。现在天暖和了,下水去玩最好了。”

欧阳铄皱眉:“你刚才还在这里吟诗,我听着还有几分文绉绉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野丫头?”

锦瑟嗤笑:“你懂不懂什么叫雅俗共赏?”

欧阳铄摇头:“不懂。”

锦瑟笑道:“做人要彻底一些。雅要雅到极致,比如吟风弄月,抚琴吹箫,对花酌酒…”

欧阳铄立刻接上去:“俗也要俗到极致,比如掏鸟窝,下水摸鱼捉泥鳅?”

锦瑟拍拍欧阳铄的胸脯,挑了挑大拇指,赞道:“孺子可教也。”

欧阳铄挫败的叹道:“我发现你被大哥养了这半个月,不仅仅是人长胖了一点。”

锦瑟斜着眼睛看他,挑衅的问道:“还有呢?”

欧阳铄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哪里还敢说别的,只是笑嘻嘻的说道:“还有就是比原来漂亮了许多,我说——看你白了不少啊,再养个个把月,也能称得上是冰肌玉肤了吧。”

锦瑟不屑的摇摇头,转身进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笑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坦荡。”

欧阳铄举步向前,刚要说什么,锦瑟却抬手把房门推上,并在门缝儿里丢出一句:“我要换衣服。”然后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并在里面插上了门闩。

欧阳铄很是无语的摇摇头,心想就你这毛丫头还担心少爷我对你别有用心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小模样。

一边不屑于锦瑟的行为,他又转身走到藤椅跟前,弯腰捡起那本书来慢慢的坐下去。不经意的一番,看见书皮上的几个字之后,欧阳铄不禁皱着眉头仰天长叹。

大哥这是弄了个什么女人在身边啊!这小小年纪居然窝在家里看什么《品花宝鉴》!这等违禁的邪书居然拿到院子里来光明正大的看,若是传扬出去,大哥的脸还要不要了?

可真够雅俗共赏的。

第24章 以一敌四

欧阳铄带着锦瑟去的地方果然好玩,并不是摸鱼捉泥鳅的地方,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虽然欧阳铄十六七岁又喜欢玩还算个孩子,但他毕竟是平南王的侄子,没什么可能去做那些事情。

到了杏春园的门口,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座外表朴实内里奢靡的纯正的木工小楼,听着年轻美貌的老鸨笑嘻嘻的捧着欧阳铄,她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一双耳朵。

欧阳铄则没打算饶过她,抬手把她的手腕拉过来,对老鸨介绍:“锦瑟姑娘,我大哥的心头肉。”

美貌老鸨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许多,贼溜溜的眼光把锦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锦瑟姑娘,失礼失礼了。”

锦瑟抬手便推了欧阳铄一把,生气的问道:“会说话么你?”

欧阳铄笑嘻嘻的说道:“为了你,大哥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难道还不是心头肉?”

锦瑟气极反笑,瞥了一眼老鸨身后的四个美貌姑娘,说道:“是啊!既然知道我是大少爷的心头肉,你们还不赶紧的摆一桌花酒,好吃好喝的招待本姑娘?”

老鸨嘲讽的目光从锦瑟身上撇开,转脸对着欧阳铄继续卖弄风骚:“四少爷,不知道你来,奴家也没好生准备了。不过今儿这四个花魁凑巧都在家,也算是难得了。就让她们四个人一起服侍您吧?”

锦瑟差点喷了——四个花魁一起‘服侍’欧阳铄的话,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吧?

谁知欧阳铄本人却一点也不担心,不过是风轻云淡的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再弄一桌像样的酒菜来。”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往楼梯上走去。

锦瑟看着他那玉树临风的背影,不得不佩服的点点头,暗想:这古代的小孩果然强悍,这么小的孩子一次就叫四个姑娘,也不怕掏空了身子。唉!

欧阳铄一上楼,四个花魁立刻莺声燕语的跟上去,一边一个搀扶着他的手臂,另有一个投钱带路,还有一个跟在后面扭着屁股撅着嘴巴一脸的不乐意。

锦瑟原想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看看这杏春园里有没有像样的古董字画之类的家私,不料欧阳铄只上了三四个台阶便回过头来,含笑道:“锦瑟,过来。”

“啊?”锦瑟差异的抬头,不解的看着笑的灿烂的欧阳铄。

欧阳铄却转身回来,伸手拉着她的手臂继续上楼,并对旁边的四个花魁笑道:“这位锦瑟姑娘今儿是四少爷我的贵宾,你们可是万分怠慢不得的。”

四个花魁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堆起笑脸对锦瑟福身道:“给锦瑟姑娘问安。”

锦瑟看了这一把水葱一样的漂亮姑娘,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多礼。”

欧阳铄见锦瑟面对花魁的时候倒是很懂礼貌,一点也没有那股刁蛮劲儿,于是笑道:“原来你也会用好脸色说话。我还当你对谁都是一张臭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