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才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去。

皇后渐渐地敛了笑容,低声问道:“怎么样?”

昭阳公主叹道:“是有个护卫前天请了假,说家中老娘去世回去奔丧,至今未回。”

皇后冷笑:“那么就是他了。叫秦四去查了吗?”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担忧的说道:“不过恐怕这会儿不管查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死了,他们既然能把他埋伏到景安的身边来,肯定早就想到过今天的事情。那些线索,恐怕早在很久之前就断了。”

皇后沉声叹道:“好吧,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看来是时候动一动我们的棋子了。”

昭阳公主却摇头劝道:“母后,你为什么不让景安知道这些?他是皇子,不管将来怎么样,都要担当大任的。有句话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你现在把他保护的太好,等他长大了却什么都不懂,你这样做不等于是害他嘛?”

皇后悠悠一叹,苦笑两声,又摇头。

昭阳公主又劝:“母后,景安不小了。十二岁了,也该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了。最起码您应该让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皇后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狠戾冰冷的光彩,看的对面窗前高几上那一支绚烂的桃花都失了颜色。

“昭阳,你是长姐。无论何时,你都要维护你的弟弟,知道吗?”

昭阳公主点头说道:“母后,这个我从小就知道的。”

皇后又是一声沉沉的长叹,摇头说道:“嗯。知道就好,景安——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说给他,母后我真是不放心啊!他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昭阳公主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

锦园,原本设家宴招待叶逸风兄弟们还有楚正阳的前厅中,此时已经是杯盘狼藉,酒气冲天。

原来在猜拳拼酒的几个家伙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锦云开被灌得酩酊大醉,歪在一旁的矮榻上呼呼地睡觉。几个丫头轻手轻脚的收拾杯盘,不敢弄出一点的动静。

后面菡香馆里,杜玉昭正看着面对面趴在桌子上的叶逸风和锦瑟,歪在椅子上叫嚷:“左边左边——左边一点…哎呀,又掉了!”

欧阳铄则搂着蓝苍云的脖子站在那里,看着醉醺醺的大哥无论怎么着也没办法跟锦瑟合力把那只由细细的红绳吊着的一颗山楂吃到嘴里去的笨样子,笑得岔了气。

蓝苍云最闷骚,可也受不住这白痴的场面,抬手把欧阳铄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双手掐着他的肩膀一直送到旁边的椅子上去,轻轻一推,看着欧阳铄倒在椅子上还呵呵的笑,鄙夷的骂了一句:“小四你就是个白痴。”

楚正阳以过来人的身份,还算把持的住,抬手指挥着锦瑟:“那个,锦瑟——逸风喝多了,你可没喝多啊。你得配合这点,乖乖地呆在那里别动。你们两个有一个不动的,另一个才能拿得准。你们两个都这么动来动去的,最后还是吃不到。”

杜玉昭笑得更欢:“是啊是啊!楚公子这是至理名言,大嫂你别动,乖乖等着我哥动。”

“呸!”锦瑟被他们说的面红耳赤,转头骂杜玉昭:“你个二货,等过几天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

“呃!”杜玉昭笑得东倒西歪,弄得一张椅子也跟着他来回的晃悠,却总是在差那么一点就倒在地上的时候,又往相反的方向倒去。只是他还一脸的无辜:“大嫂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啊,是我大哥不行,关我什么事儿啊?这若是换了我,一下就让你吃到了,你信不信?”

看着他一脸的欠揍,锦瑟认定了杜玉昭这厮肯定是装醉,不然就这个晃悠,他早就摔了几十个狗吃屎了。

叶逸风忽的一下子从桌子上跳起来,伸手抓住那颗红艳艳的山楂,抬手丢进自己的嘴里,一咬两半之后,猛然凑过去对准了锦瑟的嘴巴,把一半送进去,自己却嚼了剩下的一半,然后大手一挥:“好了!你们还有别的花招吗?若是没有,就都给大爷我滚出去吧。大爷还有正事儿呢。”

楚正阳拍着桌子站起来,不满的指着叶逸风说道:“逸风啊!你怎么能耍赖呢?啧啧——你说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吃不到一颗山楂也就罢了,你说你有必要耍赖吗?这可真是有损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哪有耍赖?!”叶逸风的厚脸皮不是一天炼成的,此时他没事儿人一样,下巴一挑,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扫视一圈,最后指着杜玉昭说道:“你们不是说一颗山楂一人一半吗?现在好了,我们一人一半吃下去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没——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杜玉昭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叶逸风跟前去,笑嘻嘻的说道:“只是这事儿还没算完呢。大哥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啊,刚才我们玩儿的那都是些粗俗的东西。那都是市井百姓们才玩儿的小把戏。我们大哥是什么人啊,这一辈子一次的洞房,总不能这样就算闹过了吧?”

叶逸风极了,瞪着因为醉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去揪住杜玉昭的衣领,骂道:“老二你这混蛋是不是皮痒了?皮痒了你早说!”

杜玉昭笑呵呵的抬手掰开叶逸风的手指,回头向楚正阳喊道:“楚公子,你有见过闹洞房的时候新郎恼了的嘛?”

楚正阳笑道:“你别说,还真没有。叶大公子素来大气,今儿也必然不会恼了。你们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你大哥的洞房,你们做兄弟的不可劲儿的闹,那就是没把你们大哥放在眼里啊。还有什么好题目杜二少你赶紧的说出来,不然你叶大公子可真的要揭你的皮了!”

锦瑟看着这五个醉醺醺的家伙,一句话都不想说,只趴在桌子上呵呵的笑,不时地从旁边的果盘里拿块点心吃,或者抓一把松子捻着皮儿,巧云还会适时地送过一杯茶水来,她这会儿权当是看热闹了。

叶逸风的手被杜玉昭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掰开,二人都无力的坐回去,杜玉昭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这回考考我大嫂,你们说好不好?”

楚正阳笑道:“好啊。这闹洞房只闹新郎不闹新娘,也的确不公道。虽然咱们这会儿是在新娘子的家里,但也不能太偏心了。”

蓝苍云淡淡的笑道:“二哥,你确定闹大嫂,你就不怕大哥酒醒了把你给扔到海里去?再过两个月可就轮到你娶媳妇了,兄弟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闹。”

杜玉昭摆摆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这回来文的。伤不到大嫂的身子,大哥绝不会生气的。”

欧阳铄刚理顺了气儿,又笑嘻嘻的凑过来,说道:“文的好,我就喜欢文的。赶紧的出题,若是大嫂做不到,就罚她唱支曲儿。把她跟咱大哥的洞房花烛变成曲儿唱给咱们这些光棍儿听。”

蓝苍云看了看楚正阳,淡淡的笑道:“小四,你个笨蛋真是笨死了,在座的出了咱们两个,哪里还有光棍儿?你莫不是想把你二哥和楚公子都赶出去吧?”

欧阳铄笑道:“二哥还没把二嫂娶进门呢,就算他万花丛中过,如今也只能算光棍儿。楚公子嘛…呵呵,可真是有点对不住了,若是我家大嫂不好意思,还真得请您回避一下,毕竟您是公主的驸马,我们这些人说话粗俗,入不得驸马爷的耳呀。哈哈…”

楚正阳也喝醉了,此时迷迷糊糊的根本顾不得许多,只跟着瞎起哄,听了欧阳铄这些狗屁不通的言辞后,一边摆手一边笑道:“公主又不在,这屋子里关起门来除了叶大少爷,咱们都是光棍儿。二少,你说是不是啊?”

“好!”杜玉昭一拍桌子,大声笑道:“楚公子说的不错!今儿关起门来,除了大哥之外,咱们都是光棍儿。那么我就出题了啊!”

楚正阳笑着催促:“快点出题!别瞎耽误功夫了。”

杜玉昭笑道:“好。古人七步作诗,咱们也来个七步诗。不过呢,咱们这七步诗自然不是那些手足相残的。咱们要以洞房花烛为题,让大嫂在七步之内做出一首诗来。如何?”

楚正阳立刻拍手赞成:“好!这个好,这个有意思。”

蓝苍云摇摇头说道:“做什么诗,我们这些粗人又不懂。不如联句好了。大嫂出上联,大哥对下联。对上来呢,就罢了,对不上来,晚上让大哥陪我们睡。”

“这好,这好!”欧阳铄立刻来了精神,“哈哈…”

杜玉昭又催:“大嫂,快点儿,七步为限,洞房花烛为题,你若是出不了上联,晚上你也不许跟我哥睡啊。”

墨菊巧云几个丫头都羞红了脸,抱在一起咯咯的笑。锦瑟瞥了杜玉昭一眼,哼道:“行了杜二少,不就是联句吗?你听着——凤冠霞帔红妆就,”

叶逸风醉醺醺的笑着,一双眼睛未曾立刻锦瑟半分,听她出了上联,不等众人催促,便对上了下联:“洞房花烛锦华堂。”

楚正阳立刻叫好:“这句子对的浑然天成。”

杜玉昭却催促着:“快点,后面还有呢,我们要听好的。”

锦瑟以为叶逸风醉了,便挖空心思在出上联的时候留个简单的下联给他,于是她便费些精神。杜玉昭‘一二三’的数数催促,待数到了‘五’的时候,她方有了上联:“今日与君结夫妻,”

叶逸风笑嘻嘻的以手指敲着桌子,立刻对上去:“自此白首不相离。”

“哎呀!我发现了,大嫂出上联的时候都是给大哥留好了下联。不行不行——换一换,换一换,大哥先来,大嫂对下联。”

叶逸风不乐意的挥手说道:“你们真是太刁难人了。不来了不来了!哪有你们这样闹洞房的呀。”

杜玉昭鄙夷:“大哥,这就把你给难倒了?想当初咱们四少里面,就属你的文采最好。我们还说若是你参加科考,状元郎都叫你给拉下马了。怎么,现在洞房花烛了,叫你出个上联都难?”

激将法似乎有些成效,叶逸风不屑的笑了笑,摇着脑袋磕磕巴巴的说道:“嘁!我是…怕你们这些人得…寸进尺。这若是把…洞房…花烛的句子都…拉出来,恐怕到…天黑也说不完。”

杜玉昭忙道:“大哥再出两个上联,这样好事成双,然后咱们就散了,好不好?”

“好是好。只是他们尽管糊弄我们,别说两句,就是两百句也不难。”楚正阳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开始发难,“要我说,这联句的内容必须有声有色,告诉眼前这几个单身汉们,这洞房之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行。你们说是不是啊?”

欧阳铄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道:“就是就是!我们吃不到,总要听一听才好。其实那晚上我是想听洞房来着,唉——都怪那该死的刺客瞎搅合,闹得小爷我多少大事儿未做成呢。!”

蓝苍云终于点点头,表示赞同:“唉!说实话其实我们还是最想听洞房的,这会儿拽酸文,终究没什么意思。若是大哥不愿讲,回头我们还是亲耳去听听的好。”

“得了得了!”叶逸风立刻摆手:“你们还是凑合着听我讲吧,我告诉你们,这洞房花烛夜可已经过去了,你们谁敢去乱听,小心本少爷治你们!”

蓝苍云贼笑一声,说道:“那就看大哥说的明白不明白了。”

锦瑟心里暗骂这群混蛋,却不动声色,只悄悄地趴在桌子上假装睡着了。

“行,哥哥我绝对教会你洞房,你们好生听着!”叶逸风的酒气一下子散了不少,一挽袖子站起来,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热吻百回犹觉少,爱侣一个不需多。”

杜玉昭立刻起哄:“嘿!这样的句子我也有啊——听着,花泾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楚正阳推开杜玉昭,笑道:“你那个早就不新鲜了,听我的:夺取中心新据点,开展全面大进军。”

众人立刻爆笑起来,杜玉昭指着楚正阳笑得喘不过气来:“哎呦!果然是驸马爷…哈哈…名不虚传哦!”

墨菊等小丫头们早就羞红了脸躲到一边去偷笑,叶逸风则笑着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锦瑟,暗暗的叹了口气。说的这么热闹,其实他心里委屈着呢。洞房花烛夜啊,他们两个就在一觉酣眠中过去了,你说这事儿能不委屈么?

众人笑够了,方发现原本定下的规矩早就被自己乱了。欧阳铄叫嚷道:“嘿!咱们怎么胡乱插嘴了?倒是给嫂子…”话为说完,他便顺着叶逸风的手指看过去,见锦瑟面带红晕,趴在桌子上已经沉沉睡去,便立刻放轻了声音,低声叹道:“这怎么就睡着了啊?”

楚正阳笑道:“别是有诈吧?”

杜玉昭捏着嘴巴想了想,知道锦瑟有身孕的人,经不起大家的吵闹,便摆手劝道:“别了,大嫂这几天应该是累坏了。还是先让她睡一会儿吧。我哥能干,干脆给我们来一首七言诗把这洞房之乐趣跟我们说说就成了。”

叶逸风立刻耍赖:“这还用说吗?老二你也不是个雏儿了。”

欧阳铄马上拍桌:“哥你什么意思啊你?”

杜玉昭回头看着欧阳铄,笑嘻嘻的说道:“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座的咱们兄弟几个,也就小四你是个雏儿了,还不赶紧的想办法去长大成人去?”

众人又大笑起来。墨菊巧云等人再也呆不住,一个个儿都跑到门外去了。

锦瑟虽然也想笑,但终究不敢再惹这些混蛋们,不然的话,更下流的话他们也说得出来,于是只好忍着笑趴在桌子上继续装睡。

大家原本都醉了,在这里说说笑笑的闹了一阵子,也都各自疲倦,玩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初时吵闹,锦瑟只是装睡,后叶逸风送众人离去,回来后却发现这丫头真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他上前去把她抱起来放到里面的床铺上去舒舒服服的睡。丫头端了醒酒汤来给叶逸风喝了一碗,又服侍他梳洗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衫子方退出去。

叶逸风看看外边夕阳西下,时候已经不早,按照规矩,新娘子回门是不能在娘家住的,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叶逸风原本是不守这些旧规矩的人,但想着锦瑟遇刺一事尚未了结,锦园这边虽然也有高手护卫,但到底不如镇南侯府里的暗卫多。于是他便轻轻地推着锦瑟的肩膀,把锦瑟唤醒。

锦瑟小睡一会儿,精神好了许多,睁开眼睛看着叶逸风神色清明,一丝醉意也没有,便奇怪的笑问:“你明明是醉了呀,怎么这么快就酒醒了?”

叶逸风笑道:“我若是不装醉,那几个混蛋这会儿还在这儿闹呢。”

锦瑟轻笑:“你这人呀,心眼儿比你的银子还多。”

叶逸风笑着凑过来,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笑道:“我那些银子都是用心眼儿赚来的呀。好了我的大奶奶,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的回去吧。这新娘子回门可没有住下的理儿。”

锦瑟立刻撅了嘴巴,不乐意的说道:“我真不想回去,就不能留下来住一晚啊?”

叶逸风沉吟一声,有些为难的叹道:“可是我听说,新娘子出嫁后头一次回门,若是在娘家住下,会对父母不好啊。乖,为了岳父大人的健康长寿,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锦瑟咬咬牙,生气的说道:“不许你瞎编!你不让我住就说不让我住,干嘛编这样的瞎话啊?”

叶逸风无辜的叹道:“真的,真有这样的风俗,不信你问问那些婆子们看是不是。咱们今儿早晨来的时候,父亲专门叮嘱过的。”

锦瑟无奈,只得下床穿上鞋子,叫墨菊进来服侍。

二人收拾好之后往前面去跟锦云开道别,锦云开却因为酒醉,被丫头们搀扶回房去睡下了。锦瑟虽恋恋不舍,但也是无奈之事。又叮嘱锦云开身边的小丫头一些话,才跟叶逸风出了锦园的大门,上了马车回镇南侯府去了。

却说楚正阳回自己府中时问起公主,家人回说公主今晚留在宫里用晚膳,叫驸马爷不用等了。楚正阳吃了一下午的酒,自然也没心思吃晚饭,便去楚王妃的屋子里,想着给父母请了安也便回房去睡。

此时楚王妃屋子里还没摆晚饭,见他来了,王妃很是高兴,又听说是去锦园了,便问起锦瑟之事。

楚正阳笑道:“母妃不用惦记,那丫头好着呢。叶逸风是什么人,岂能让她轻易地受伤?”

楚王妃叹了口气,说道:“听说当时的情况很是危险,就差那么一点就伤到锦瑟了。唉!这些人也真是的,为了写子虚乌有的传言就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楚正阳也敛了笑,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十来个丫头,摇头不语。

楚王妃摆手让众人退下,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楚正阳叹道:“关于锦瑟是双重命格,对土命人有极大的旺夫之名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早晨公主还说起此事呢。自古以来男人成就大事,十有**都有一个好的妻子辅佐。史上的公孙皇后便是前例。叶逸风娶锦瑟为妻,这本身就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楚王妃皱眉道:“女人旺夫,帮助丈夫成就事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男人自己没本事,就是娶个再好的媳妇也是白搭。”

楚正阳无奈的笑了:“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够像母妃一样豁达,又明事理呢?那些心胸狭隘之人,便总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许别人得到。殊不知这样的人首先就败了一次,又何谈大业?”

楚王妃点点头,说道:“若说土命人,皇上的三位皇子也之后大皇子是土命。”

楚正阳忙劝道:“母妃慎言。我听说,叶逸风他们从刺客的身上搜出了三皇子贴身侍卫的玉牌。”

楚王妃摇头叹道:“你是昭阳公主的驸马,我们家便已经和皇后娘娘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三皇子才是我们要保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种事情,明摆着就是栽赃嫁祸。”

楚正阳幽幽的叹了口气,良久方摇头说道:“母妃,假作真时真亦假。有些事情,我们也说不清楚啊。

------题外话------

第164章

镇南侯府中,叶逸风以雷霆之势把燕舞身边的奴才都换掉,又把她禁足在房中不许出门,捎带着警告了鸾音,府中难得的安宁了几日。

趁着这几日,叶逸风和叶敬淳暗中加紧调查刺客之事,却发现这个刺客竟是三皇子五岁那年就跟着他的人。他在三皇子身边服侍七年的时间,居然没有人发现他是别人的棋子,这让叶逸风很是惊诧。

且不说别的,但就是三皇子的亲姐姐昭阳公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还有皇后竟然也没发现其中的端倪,可见对手有多狡猾。

而如今,对手竟然为了杀掉锦瑟,不惜牺牲这颗深埋的棋子,难道仅仅是为了挑拨叶逸风和三皇子以及皇后昭阳公主之间的关系?

事情一旦牵扯到宫里就万分复杂。不管是叶逸风还是叶敬淳,都感到有些无能为力。

几日下来,毫无头绪的调查和猜测再加上西郊避暑行宫的工期逼近,繁杂的事物越来越多,让叶逸风的心情烦闷起来。

四更天的时候,叶逸风小睡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跟猫儿一样的锦瑟,轻轻地笑了笑,抬手把薄被往上拉了拉,方轻轻地转身下床。

出了房门,叶逸风抬头看向尚未大亮的天际,薄雾朦胧,琼楼玉宇隐没其中,万籁寂静,只留小片苍穹。清风拂过,竟有丝丝微凉扑面而来,叶逸风轻轻一叹,原来竟是下起了雨。

叶逸风刚要抬脚往院子里走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劝道:“大少爷,天凉,您还是加一件衣裳吧。”

回头看,原来是墨菊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从里面出来,微微弓着身子站在那里,却抬着脸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叶逸风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道:“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墨菊见叶逸风并没生气,便上前去把手里的披风展开,披在叶逸风的肩头,并轻声笑道:“哪里还早呢,一会儿她们都该起来了。这眼看着已经五更天了呢。”

叶逸风伸出手去自己拉过披风,轻声‘唔’了一下,转身下了台阶,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你们打扫的时候动作轻一点,不许吵醒了少奶奶。”

墨菊轻声答应了一句,看着叶逸风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晨雾里,嘴角忍不住弯弯的上翘,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而且这个微笑一直持续到锦瑟起床的时候,还余韵犹存。

锦瑟醒来时还不怎么清醒,睡眼朦胧的看着墨菊的脸上有甜蜜的微笑,于是纳闷的问道:“墨菊,你一大早的笑得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啊?莫不是你娘给你许了亲事?”

墨菊羞红了脸,跺脚说道:“哎呀,少奶奶一大早的酒拿奴婢寻开心,奴婢的娘在杜家别院当差呢,奴婢有一个多月没见她了,哪里寻什么亲事啊。”

锦瑟打了个哈欠,笑问:“那你笑成了那样,我除了这事儿可想不出缘由了。”

墨菊不语,只服侍着锦瑟穿衣,巧云上前来蹲在地上给锦瑟穿上鞋子,笑道:“少奶奶是没瞧见,墨菊姐姐一早起来就笑眯眯的,活像天上掉下了大馅饼儿砸到了她的脑袋上。也不知笑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少奶奶好好地审审她,不怕她不招。”

锦瑟轻笑:“这还用审?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招了。”

巧云笑道:“少奶奶怎么知道她自己会招?”

锦瑟笑得越发得意:“她若是不招的话,我就不放人,我不许她出嫁,你看她急不急。”

墨菊一怔,转而又红着脸低下头去,小声说道:“谁要嫁人了?我这辈子都不出去,要服侍少奶奶终老呢。”

这下换锦瑟愣住了。

早饭时叶逸风没回来,锦瑟叫巧云去前面问,巧云回来说大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城外避暑行宫看工期去了。

锦瑟看看外面越来越细密的雨,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下雨又耽误了工期,天渐渐地热了,这避暑行宫今年若是弄不好,皇上可要翻脸不认人了。”

墨菊忙劝:“少奶奶不必着急,大少爷做事素来有计划,不会耽误皇上避暑的。”

锦瑟轻笑:“哦?你对你们大少爷还挺放心的。”

墨菊双颊微红,低声笑道:“那是,咱们大少爷是谁呀。京城里的人都在说,大少爷要占了这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