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漏网之鱼想要朝天放响箭,传递消息,谁料齐辰一闪而去,匕首寒光自两人颈间划过,在他们倒下之前,齐辰夺过那人手中的响□□,箭头刺入那人身体后,弹开□□,那响箭直入人身,只听得很小的一声闷响,便再也没有声响。

齐辰带着唐安芙在这蛮牛寨中行走,唐安芙第一次感受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画面有多震撼,她全程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齐辰的任何一个动作。

她想过混上山之后在蛮牛寨放火;也想过暗杀蛮牛寨的首领;还想过给山下发信号,让他们攻山……却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蛮牛寨这样放肆的杀人行走。

这一切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齐辰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不管是远攻还是近斗,就没有任何人和弓箭能碰到唐安芙半步之内。

齐辰一路劫持,一路杀,很快就来到了后山,解决了看守在后山的十几人后,便急速往校场的方向掠去。

唐安芙追着他离去的背影喊了声:

“小心些。”

他早已不见踪影,但依然从黑暗中传来一句:“知道。”

唐安芙相信齐辰的能力,不敢耽搁,急速进入后山,拿着从虬髯大汉身上得来的钥匙,进去打开了后山牢房的大门,将里面被关押绑架的村民尽数放出。

此时,她看见蛮牛寨的校场上空同时发出了十几道响箭,紧接着寨内的望风台看见响箭便急急敲响警钟。

很快的,就听见寨中混乱的脚步往校场跑去。

蛮牛寨的几个当家听见了响箭和报警钟声,纷纷观望怎么回事,得到的消息就是‘有人闯入’,可要再问闯入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报信之人却说不出,只咕咕哝哝一句‘到现在就只看到一个’。

气的几个当家的把报信人直接给踹了。

拎着各自武器,往校场的方向赶去。

这被人杀到家门口了,怎么可能还当缩头乌龟。倒要去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闯他蛮牛寨!

而另一边,唐安杰和宁少坤他们刚刚从后山脱险和藏在箱笼中的精兵们汇合。

偷偷摸摸的画了蛮牛寨的上山路线,放出鸽子给山下传递消息,然后一行人便猫在一处,静静的等待刘副将按照他们传递的消息攻山,等到官兵来了以后,他们再里应外合,杀蛮牛寨一个措手不及。

可谁知,蛮牛寨校场上突然出现十几支响箭,紧接着就是望风台的各种警钟。

“不会是王爷他们被发现了吧。”唐安杰从树丛跳出,焦急的便要往校场赶去。

宁少坤一把拦住他:“喂,你疯了,这时候去就是送死吧。”

“你放开我。他们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们。”唐安杰满心都是担心唐安芙的,甚至开始后悔,今天就不该带她到蛮牛寨来,要是让她身处险境,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该如何跟父母交代。

想到这里,唐安杰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阻拦的宁少坤,提剑冲去救妹妹。

精兵们看着唐安杰离去的背影,拿不定主意问宁少坤:

“宁世子,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过去?”

宁少坤往山下的方向看了几眼,犹豫了片刻后,也只得提剑:“只能去啊。真是添乱!”

发过几句牢骚,宁少坤带着一帮精兵跟着唐安杰的步伐,往蛮牛寨校场跑去。

蛮牛寨山脚下,康王脱身以后就赶紧快马加鞭回去报信。

刘副将这才知道,原来齐辰也来了。

不敢耽搁,领着八百大兴县兵就往蛮牛寨的方向赶来,刚到这里,连山上传递消息的鸽子还没飞到他手里,就听见山上传来激烈的警报钟声。

“不好!他们行踪定然暴露了。”刘副将急道。

康王一惊:“那可如何是好?”

刘副将等不及,一声令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传我命令,立即攻山!”

刘副将所带领的八百县兵火速往蛮牛寨山上冲。

路上遇到岗哨直接解决,所幸山道上的岗哨兵似乎也都被山上的警钟声给吸引过去,使得原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山路上守卫稀少,县兵们攻山十分顺利。

很快就赶到了山上。

蛮牛寨的寨门还没有打开,不过从门缝下方却不断有血水流出,刘副将命人投石撞门。

当蛮牛寨的寨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刘副将、康王乃至他们所带领上山的八百县兵全都愣住了。

只见蛮牛寨的校场之上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整片校场。

此时天光大亮,一轮红日自天际挂起,刺破云层薄雾,洒下金辉。

一人醒目的站在校场最中央,他衣袂飘扬,浑身带着浓烈血气,如鬼似魔。

他手中那柄卷刃的长剑仍在滴血,四周皆是尸体。

刘副将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此情此景亦不免心惊胆战。校场上除了抱头缴械投降的蛮牛寨众,所有反抗的人尽皆死在了齐辰剑下。

而刘副将只是看到个结果就这般惊吓,更遑论缩在校场一角,本意前来救人,却意外目睹了全过程的唐安杰和宁少坤他们。

两人双双腿软,蹲在地上,不知道什么他们竟十指紧扣,身躯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两只遭遇天敌的小鹌鹑,瑟瑟发抖。

所以,他们刚才看的一点都没错吧。

那个传说中的魔杀星,一人灭了一寨……

第44章

唐安芙救了后山被绑架的村民小心翼翼赶到校场的时候, 齐辰已经把事情全都解决。

看着遍地的尸体, 唐安芙仿佛瞬间回到了战场上,腥臭的血气刺激着她的鼻端。

瞧见挺立在那的齐辰,唐安芙几个健步上前,拉着齐辰的手将他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一遍, 扔不放心的问:

“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齐辰抛下杀人杀到卷刃的长剑, 对唐安芙张开手掌,指了指虎口处:

“磨坏了。”

唐安芙捧住齐辰的右手,发现手心虎口那边确实被磨了一道口子,赶忙抽出随身的帕子,将他的虎口先仔仔细细的缠绕起来。

“疼不疼?回家洗了之后, 再上药包扎。”唐安芙说。

而她这紧张关切的话正好被踌躇上前的刘副将听到,刘副将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齐辰右手微小的伤口,又看了看满地血流成河的尸体……

但不管怎么说, 蛮牛寨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

几个当家的比较识时务,在看见情势不妙时, 就主动弃械投降, 得以在齐辰手里保下了一条命, 而他们没死对于刘副将而言算是意外之喜,毕竟他是领了公差来围剿蛮牛寨的, 要是人全死了,他回去交差报告怎么写?

留几个头目回去审一审,这样最好。

唐安芙把被蛮牛寨绑架的村民送回了赵村, 赵村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又问起赵村的土地被几个外地商人买卖的事情,唐安芙觉得这事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因此如果赵村的人不想卖地,她可以帮他们另想办法。

但是,赵村人给出的结果让她有些意外。

原来就在昨天下午,唐安芙他们前往蛮牛寨之后,之前一直拖着没给钱的外地商人突然出现,出现之后,火速以之前商定的两倍的价格,与村里每一家每一户重新当场签订契约,当场付清银钱。

村民们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是这几个月来,整个村子的人都被蛮牛寨的事情搅得头昏脑涨,突然有人送钱来,还送了比之前承诺的多了一倍,村民们几乎没有不动心的,再加上也担心官府围剿蛮牛寨不成功,他们若把钱留下,以后还能用五百两赎回自家亲人。

但村民们不知道个中周折,唐安芙却是知晓的,定然是幕后之人见大事不妙,不想让村民们继续纠缠下去,所以才慌忙将缺口加倍补上。

这人究竟是谁,唐安芙一时还真有点拿不准,且看以后吧,那人既然买了村子,定然不会常年闲置,等到有人开始动工的时候,幕后之人的身份兴许就会明朗吧。

**

城中鼎丰茶楼雅间内,裴景听了手下的禀告之后,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

宁少坤在楼梯上就听见这声响。

推门进了雅间,就看见仆人趴在地上清理茶杯碎片,裴景则双手抱胸站在窗前,看样子仍在生气。

下人提醒了一下裴景,他回过头来看见宁少坤,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这是?”宁少坤当然知道裴景在生什么气,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裴景深深的叹了口气,两手在脸上重重搓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回真是见鬼了。安南王跑去凑什么热闹。”

裴景重生回来之后,便一直想着要趁早站队。太子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为了得到太子的赏识,裴景自己花钱买下了赵村送给太子,可那些刁民坐地起价,裴景这才想到用附近蛮牛寨来威胁村民就范,果然,蛮牛寨一出动,这些村民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同意低价卖地。

谁知道,他拿到赵村地契以后,蛮牛寨没有按照约定放人,一边死追着裴景的人要钱,另一边继续勒索村民,他们想两头收钱。

裴景也曾暗地里让人警告过蛮牛寨,希望他们能及时收手,谁知蛮牛寨那边也是漫天要价,说要放了村民可以,除非裴景帮村民把赎金付了,他们立刻放人云云。

要知道,裴景连买地的钱都没付给村民呢,手里能用的银子不多,之前给蛮牛寨就用掉了大半,想着村民那边就先欠着钱,反正一帮村户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等以后他手头宽裕了,再把钱给他们不迟。

他如意算盘全都打好了,谁知却偏偏闹出这么一趟子事儿。

眼看安南王派人插手了赵村的事儿,裴景不能就干坐着等他们查上门吧,毕竟地契什么的他都已经交给太子了,太子还不知道赵村出事,前两日见了他还说要把赵村建庄子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裴景是有苦说不出。

他铆足了劲想让太子赏识他,若赵村的事情东窗事发,太子知道内情,想必对他的办事能力定然质疑。

裴景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是要做大事的,将来是要封侯拜相当阁老的。

若这时候就被太子看轻了,那他以后的路只怕会艰难。

所以没办法,裴景只能把自己私产里的几处田庄尽数变卖了,换得现银,以两倍的价格把村民那边的钱给付了,幸好村民们这阵子被蛮牛寨折腾的没了气性,收了钱也就答应不再上告。

可村民这边暂时解决了,还剩蛮牛寨那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急急忙忙的找宁少坤商议来了。

“我开始也纳闷他怎么会出现,直到刚才我和康王、唐安杰下山时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他女人去的。”宁少坤回想昨日唐安芙换装后的惊人美貌,不禁感慨:

“真没想到,她居然就是辰王妃,你肯定见过,承恩伯府嫡小姐,是你以后的嫡姐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她竟是那般容貌的?”

听到‘辰王妃’三个字,裴景眉心一突:“她也去了?”

宁少坤喝了口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不。她要不去,安南王怎会去?”就因为安南王去了,宁少坤觉得他这一夜过得惊心动魄。

裴景一听,暗自愤恨:她怎么还是那么爱管闲事!真是天生克他!娶不娶都克!

“哎哎,问你话呢。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她长那么好看?唐家出美人的传言看来不假,我还真就没见过她那么标志的。可惜,若她不是辰王妃就好了……”

宁少坤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裴景从他的神情自然就能看出他的意思,没好气道:

“那可是根毒辣美人刺,你小心扎着。”

宁少坤不以为意:“能被那样的美人扎一扎,我乐意啊。”

裴景看着他这样,心情五味陈杂。

因为上一世宁少坤就对唐安芙动过心思,背着他给唐安芙递了好几回书信,虽说唐安芙没理他,可裴景知道后如鲠在喉,找宁少坤问个究竟,宁少坤非但没有否认,还当着他的面儿承认了,甚至恬不知耻的说出用八个瘦马换唐安芙给他过两夜的浑话。

当时安定候在笼络永平候府,裴景也就只当他开玩笑,没和他计较,不过回府以后却因为这事儿跟唐安芙闹过,让她今后注意言行,别到处给他招蜂引蝶。

宁少坤对唐安芙的兴趣一直都有,直到唐安芙在战场上毁了容,再回京以后,宁少坤才没再提过这事儿。

“哎,你要娶的那个是不是比辰王妃还漂亮?”宁少坤饶有兴趣的问裴景。

裴景面色一沉,冷道:“娶妻娶贤。”

那就是没有唐安芙漂亮了。宁少坤了然。

“得了吧。我庄子里养的那几个瘦马你光顾的不也挺勤快。”

裴景面子有些挂不住:“行了行了,跟我贫什么嘴。蛮牛寨被抓了几个?他们大当家和二当家见过我身边张成,若审下去,定会牵连到我身上,而我要是不好了,咱们两家都别想好。”

宁少坤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他是想借着裴景投入太子门下,可若裴景出事,他可不会跟他一同承担。

“你匆匆把我叫来,是有了办法?”宁少坤问。

裴景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从袖袋中拿出一包东西抛给宁少坤,宁少坤将那纸包拿起来看了看,问:

“什么?”

“你姐夫是京兆府尹吧。”裴景说。

宁少坤一听,当即变了脸色,把纸包扔了:“你想让我京兆府杀人?”

“若他们不死,迟早查到我身上。”裴景冷声说。

宁少坤哼了一声:“你怕查到你身上,那就你去杀,我已经答应帮你上了一趟蛮牛寨,够对得起你了,你还想让我在京兆府杀人,疯了不成?”

说完这些,宁少坤便想离开,却听裴景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说道:

“你可以走。不过你走了,你爹收受马贩子贿赂的证据,明天一早就会放到御史台的案头。”

宁少坤停下脚步,闭目冷静片刻,转身道:

“裴景,怎么说我爹也是你亲舅舅,裴宁两家唇亡齿寒,你觉得你这么做合适吗?”

“你也知道唇亡齿寒,我若有事,你们家能脱得开干系?”

宁少坤低头沉吟了片刻,再抬头时面上已然漾出了微笑:

“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宁少坤折回裴景身前,将他抛在桌上的那包药粉重新拿起,藏入袖袋,扬长而去。

裴景得逞一笑,他现在真庆幸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知道他的好舅舅身上藏了多少秘密。

要是没有那些秘密在手,宁家又怎肯甘心低头为他做事?

宁少坤上一世可是裴景的劲敌,不同的是,裴景因为德明帝的补偿空降内阁,宁少坤却是一点点爬上去的。

所以宁少坤在内阁的人缘比裴景要好,资历比他要老,当时裴景在内阁出事,宁少坤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落井下石,这仇这怨,裴景全都记得!

这一世,宁少坤休想在他手下出头,只配给他当个马前卒!

**

因为赵村的事情,唐安芙累了一天一夜,在府里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缓过劲儿来。

齐辰这两天依然很忙,只在家里歇了半日,又去了宫里。

谢氏派人来说,她亲手做了一些卤鸭翅,问唐安芙是回家吃一些还是她派人送来。

唐安芙想想反正在家没事,齐辰估计今晚仍要在宫里,于是就回谢氏说晚上回承恩伯府吃饭。

谁知,她下午刚要出门的时候,齐辰却突然回来了。

唐安芙想陪他,便想派人去伯府回一声,让谢氏把卤鸭翅包一些给她的人带回来。

齐辰正要去里间换衣裳,听见她在外间吩咐苏荷,走出来说:

“别回了,我与你一同去。”

唐安芙一愣,对苏荷道:“行吧,那别回了。你先出去。”

“是。”

让苏荷退下以后,唐安芙去到里间,趴在屏风后边探头问他:

“你是随我一同回府吃饭,还是要到伯府附近办差,顺道与我一同去。”

齐辰发冠除下,官服换成私服,披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顿时褪去一身正经,变成个爽朗清举,萧萧肃肃的翩翩佳公子。

唐安芙上前抱住他,齐辰一边整理衣袖一边低头看她:“怎么?”

垫脚跃起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齐辰是那种须发不旺盛的美人皮,便是几日不剃须,脸上也只稀稀几根,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我喜欢夫君这样子。”唐安芙不吝表达自己的喜欢,说完,又在他唇上轻啄两下。

齐辰任由她抱着亲着,整理好衣袖后,才捏着唐安芙的下巴来了一记深吻,唐安芙食髓知味,软成一滩。

要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基本上两人已经亲成这样,不来一回是收不了场的。

可谁知齐辰亲了一会儿后,就把唐安芙放开了。

唐安芙觉得奇怪,她这都有感觉了,齐辰怎么就停了,以为他想着晚上回伯府吃饭的事儿,便凑到他耳边说了句:

“时间还够。”

时间还够的言下之意就是‘xxxxx来得及’。

齐辰当真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慎重考虑和估量之后,肯定摇头:“不够。”

说完,便用拇指在唐安芙被他亲花了的唇上抹了一把,将唐安芙放开。

唐安芙舔了舔自己略肿的双唇,体味着齐辰的那句‘不够’……看来今晚又会是个辛勤劳作的夜晚啊。

**

是夜,唐安芙和齐辰一同回承恩伯府吃晚饭。

王伯准备好了车马,唐安芙看着停靠在门前的骏马和马车,悄悄往齐辰看去一眼,齐辰先是不解,后来看见唐安芙自己一个人爬上马车后才反应过来。

唐安芙刚在马车里坐好,就觉马车又是一动,齐辰也跟着上车。唐安芙对他递去一抹孺子可教的目光。

这是两人第二次一起回伯府,阵仗自然没有回门那日要大,甚至唐安芙都没说齐辰会和她一起回来,所以谢氏和唐益并未出来相迎,只是派了秀芝在门口等候唐安芙。

王府的马车刚在唐家门前停下,就听见门口一阵嘈杂,停车的时候,唐安芙将车帘子掀开看了看,就看到三四个婆子堵住门口,不让仙姨娘进去,仙姨娘没法就在门口撒泼,破口大骂。

门内的秀芝吓得不敢上前,看见王府的马车后,才贴着角落钻出来,守候在马车旁,等着搀扶唐安芙下车。

唐安芙从车内走出,扶着秀芝的手,轻声问了句:

“怎么了?”

秀芝刚要回答,就见马车里又走下一人,冷峻的气场让秀芝肃然起敬,赶忙福身行礼:“参见王爷。”

唐安芙把秀芝扶起来,问她:“到底怎么了?仙姨娘闹什么?”

秀芝悄悄的说:“二老爷把二夫人请回来了,可仙姨娘却不肯交权,昨儿二老爷到外地去了,今儿仙姨娘就被二夫人从侧门赶了出去,谁知仙姨娘从侧门一直闹到了正门。”

唐安芙知道二房的恩怨情仇,理解二夫人的做法,只是仙姨娘这个人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任她在门口一口一句‘安定候世子岳母’‘安定候世子夫人的生母’云云,就怕旁人不知她的身份,不知她女儿女婿的身份。

唐安芙和齐辰要进门,仙姨娘瞧见她和她身旁的男人,骂声渐弱,对唐安芙和齐辰行了个礼:“四小姐回来了。这些叼奴不让我进去,你帮我说句话。”

唐安芙犹豫着,谢氏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都堵在门口做什么?有什么事在二房解决好了再出来,凭的丢人现眼。让她进去!”

几个婆子得了谢氏的话,自然不敢拦仙姨娘进门。谢氏又对门房的人训道:

“一个个都是眼瞎不成,由着她在门口闹腾,会不会当差?还要我教你们吗?”

门房被训的无话可说,先前他们确实是犹豫了,毕竟人是二夫人赶出来的,他们只想着二夫人素来强势,一时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

“是,伯夫人息怒,下回小的们知道怎么做了。”

谢氏这才走到唐安芙和齐辰面前,对齐辰柔下声音道:“家中琐事,叫王爷见笑了。”

“无妨。”齐辰回。

谢氏迎着两人进府,齐辰见唐安芙与谢氏并肩说话,便自行入内。

“你怎么回事?”谢氏暗自埋怨唐安芙:“王爷一起回来,你也不派人传一声,我这也没准备多少菜。”

唐安芙安慰:“家常菜就行了,齐辰又不挑食。”

“王爷不挑是他的事,我准备与否是我的事。待会儿你和你阿爹先陪王爷下下棋,我叫厨上赶紧多做一些。”谢氏说:“还有,你怎可随意唤王爷名讳,一点都不庄重。”

唐安芙却觉得没什么:“您不也老喊我爹‘唐益唐益’,我怎么就不能喊齐辰名讳了?”

“你这孩子,能一样吗?”谢氏啐了唐安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