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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陪二夫人和一些夫人在亭子里纳凉,有二夫人在, 这些人都不会主动去二房那边帮忙。

吴伯带着两盘荔枝来,二夫人和其他夫人都很意外, 二夫人问吴伯:

“这是那贱婢预备的?够下本钱的!”

吴伯赶忙摇手:“不是不是, 二夫人千万别误会。这是辰王府送来的, 一共送了四筐,四小姐让先摘出来几盘给诸位送来, 剩下的要问大夫人怎么分。”

一听说是辰王府的,二夫人脸上的怒容才消散,拿起一颗荔枝叹道:

“还是芙姐儿运道好。瞧王爷给宠的。”

其他夫人也跟着附和。

谢氏招呼她们吃荔枝, 然后走下亭子对吴伯吩咐:

“荔枝存放不易,今日都分了去。紧着先给元家送一筐,存一筐在冰窖,大小姐晚上回去的时候,让她带回童家,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房里各送小五盘,用冰盛着。给伯爷和杰哥儿留个三四盘,剩下的你看着分给主院伺候的。”

吴伯没想到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分到,很是惊喜,仔细记下后问谢氏:

“那其他院儿里伺候的分吗?”

“伯府本就是分开的,其他房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荔枝多精贵,自己人分分得了。”谢氏向来护短,不会打肿脸充胖子非要去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贤名。

“是,老奴知晓了。谢伯夫人赏。”吴伯笑开了花,赶紧领命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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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碧茹在喜房里焦急等待,丫鬟偷偷摸摸的进来,把一盘冰镇的荔枝摆到她面前的梳妆台上。

“这是……”唐碧茹太意外了。

裴景最喜欢吃的就是荔枝,所以唐碧茹每年都会为裴景订好些,裴景吃着开心,说她体贴懂事,没想到她在唐家也能吃到。

“老夫人命奴婢给六小姐拿来的。就您这里有,您悄悄的吃。”丫鬟说。

唐碧茹心知肚明,荔枝精贵,老夫人得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知道了。老夫人待我好,我都记得。”唐碧茹迫不及待剥了一颗,拼着唇妆花掉也得先尝尝。

甘甜的汁水在舌尖滚动,唐碧茹连连称赞:“嗯,好吃。老夫人从哪里弄来的?”

“是辰王府送来给伯爷伯夫人的,伯夫人给老夫人分了些,老夫人又想着六小姐。”

丫鬟话音刚落,唐碧茹就把刚送进嘴里的第二颗荔枝吐了出来:

“辰王府送来的?”

眉头一簇,又问:“送了多少?”

“奴婢听说好像送了四五筐吧。”丫鬟回。

唐碧茹看着眼前的小盘子,盘子底部盛着冰,冰上最多也就十几颗。

丫鬟见她神色不对,以为她嫌弃老夫人送的少,赶忙补充:“老夫人也只得了小五盘,给您送了一盘,让人送了两盘摆到喜堂里去了,好些人连一颗都没分到呢。”

唐碧茹没心情听这罗里吧嗦的解释,越看这荔枝越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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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响起了轰鸣的鞭炮声,新郎来接亲了。

裴景带着三十人的迎亲队伍来到唐家门前,看见乌央央的人头围在门口等着派发赏钱他就头疼。

犹记得齐辰来接亲时,门口分明没这么多人的。

在门口等着新郎官的人基本都是女方亲眷,说一句‘恭喜’,他就要给一份赏钱。

幸好他早就准备,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几筐铜钱搬出来,侯府的下人们站在马车上,一把一把的将铜钱抛向等赏钱的宾客,那些原本围在门口的人全都乱了,开始低头弯腰捡地上的铜钱。

裴家下人一把一把的撒钱,边撒边喊:

“来来来,新郎官发钱了,快来抢啊。”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激烈,有几个人甚至被绊倒在地上,裴景就是趁着这场混乱,唐家下人出来维持秩序的关头闯进了门。

谁知闯过了第一道门,门内还有一帮娘子军在等他,裴景耐着性子又是作崔妆,又是耍刀枪,闹到最后,娘子军们开口还是要钱,裴景心里那叫一个气,忍不住回想上一世娶唐安芙的时候,那时唐家的宾客可不像这般混乱,虽然也有一些拦路讨赏的,却都有分寸,有条理,意思意思就成,不像这回,恨不得把他今日身上带的所有赏钱全都给薅出来,跟没见过钱似的。

好一番折腾,终于接到了新娘子。

裴景拉着唐碧茹手里的红绸,在喜糖拜别父母。

然后裴景就愣住了。

因为父母的座位上,坐的不是唐家二老爷和二夫人,而是二老爷和仙姨娘。

‘一拜高堂’的吟唱都说出来了,裴景却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唐碧茹从扇子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盯着仙姨娘,唐碧茹略感心虚,小声劝道:

“裴郎,快拜呀,好些人看着呢。”

裴景蹙眉,见旁边宾客们已经开始议论,裴景只觉得自己被架到了火上,让他拜一个姨娘,他自己委屈;若是不拜,又会惹得宾客议论。

最终权衡一番后,裴景才重重叹出一口气,把身子偏向二老爷那边随便拜了拜,拜完就起身,甚至没等唐碧茹一同起身。

拜完之后,就可以带着新娘出门了。

唐碧茹由唐恒背着送上了安定侯府的花轿,裴景一路冷着张脸翻身上马,他已经不想去看周围人的表情了,只觉得这亲成的太憋屈。

上一世他纵然娶了不喜欢的,可至少唐安芙一家没给他受这种鸟气。

而等新娘子上了轿,裴景正要上马,打眼一扫就看见了跟在迎亲队伍后面的嫁妆队伍,除了领头的两个人手里捧着些金子还稍微能看些,后头都是什么鬼东西。

那庞然大物似的柜子,十六个人抬,新娘子的轿子也不过就四个人抬,十六个人抬的大柜子要是什么名贵材料也就罢了,偏生不是什么好料子,甚至连一整块都不是,那些抬柜子的人表情看起来有点吃力,像是柜子重过千金。

难道柜子里放了什么值钱的?应该是了,毕竟为了碧茹的这份嫁妆,他前前后后出了三四万两,她不可能就打几张桌椅,几个柜子的。

裴景如是想着。

出发在即,没时间给裴景多想,在迎亲的唢呐声中裴景翻身上马。

车队刚刚起步,就看见巷子那头进来两匹马,齐辰千年如一日的冷着他那张脸坐在马背上。

眼看就要跟裴景打照面,裴景虽不喜齐辰,可敬他是王爷,迎面时赶忙在马背上对齐辰拱手作揖,陪上笑脸,然而对面齐辰却目不斜视,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裴景,就那么从他面前骑马而过。

马背上的裴景一身喜服本就惹人注目,然后所有人看着他赔笑作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场面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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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辰和童修同时进门。

是唐安秀先看到他们的,提醒了一下唐安芙,唐安芙才转过身来,只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有两团红云,齐辰扫了一眼她手边的酒杯。

唐安芙将嘴里的酒咽下去,问齐辰:

“你不是说今日营房有事,就不来了吗?”

齐辰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唐安芙立刻心虚按住他的手:

“我没醉,就喝了两杯,两杯。”

正是因为知道齐辰今日不出席,所以唐安芙才干白日里跟姐妹们喝些酒,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

作为一个端庄守礼的女人,确实不应该大白天的关起房门偷偷喝酒。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妻子是个酒鬼?

齐辰收回手,往地上歪倒的几只瓶子看去一眼,唐安芙讪讪的拍了拍脸,然后就笑,试图用傻笑蒙混过关。

“是我请王爷一同来的,下午还要练兵,王爷原是想在营地里将就一顿午饭,我觉着前后也差不了多少时间,就问王爷要不要一同,王爷还真答应了。”

唐安芙的姐夫童修从旁解释了一下。

齐辰冷着脸依旧没有说话。

唐安秀和元蕊娘对望一眼,纷纷感觉室内气氛降了好些,都不用靠近冰盆也觉得凉爽了。

“阿芙,我想起来阿娘先前好像派人叫我过去帮忙来着,姐姐就不陪你喝了。”唐安秀率先反应过来。

元蕊娘见状,立刻跟上:“对对对,那个,伯母也叫我了。秀姐我和你一同去。”

唐安秀点点头,两人非常没有义气的手挽手离开,甚至走的时候还把傻不愣登杵在那里的童修一起给拉走了。

偌大的耳房内,就剩下唐安芙和齐辰两人面面相觑。

唐安芙见齐辰似乎要开口说话,在他开口发出声音之前,先发制人的扑过去抱住了他。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喝了。人家胆子小,你不要骂我好不好?”唐安芙用娇娇柔柔的声音对齐辰说。

齐辰这边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见窗户外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隐约还看见几颗脑袋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

元蕊娘和唐安秀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家姐妹,所以她们决定躲在窗户后头悄悄的观察,要是王爷对阿芙动手的话,她们,她们……她们可以去帮阿芙叫人来啊。

谁知道听到了这么一句墙角,怎么说呢?

就这一句话,把阿芙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硬汉形象完全颠覆,元蕊娘甚至产生了些许生理不适,因为实在太娘了!她心目中,阿芙铁铮铮的汉子,怎么能在一个男人怀里发出这么娇弱的声音呢?

太可怕了。

齐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唐安芙抱着,等她自己抱够了松开。

唐安芙抱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偷看齐辰,见他神色依旧冷峻,也顾不得外头有没有听墙角,继续柔声问:

“你生气了吗?”

齐辰沉默片刻后,对唐安芙冷声说了句:

“从今往后,不许在外面喝酒。”

声音冷酷中透着严肃,窗户外的三人交换了个‘看吧看吧,他要发火了’‘怎么办?他会不会打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叫人来帮忙了’的眼神。

“一点都不可以吗?我酒量很好的,不会醉。”唐安芙说。

齐辰态度十分冷硬坚定:

“酒量好也不行。”

唐安芙委屈的一声叹:“行吧。”

窗外的唐安秀无声叹息:唉,阿妹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过。

窗外的元蕊娘也闷声一叹:她家阿芙真可怜,狗王爷!她家阿芙喝点酒怎么了?

窗外的童修跟着叹息:一入侯门深似海,高门大户的艰辛永远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想象的。阿妹不容易啊。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喝酒的样子。”齐辰又追加了一句。

唐安芙:“……”

大哥,拜托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后面这句话你倒是早说啊!

唐安芙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直接跃起,跳到了齐辰身上,齐辰十分顺手的将她接住……

窗外三人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峰回路转,心情复杂的上赶着吃了顿狗粮。

嗝~~~

第49章

参加完唐碧茹婚礼的第二天, 唐安芙就亲自跑了一趟古佛寺。

她是想一探究竟, 为什么应该明年开工的古佛寺高塔会突然提前大半年建造。不想有人跟着,于是便跟风铃说她是回承恩伯府,让她无须跟随。

古佛寺是大齐最大的一座寺院,也是皇家寺院。

若无皇家庆典时, 古佛寺也会迎接八方香客, 是曰佛心普世。

古佛寺分北苑和南苑, 北苑是普世院,南苑是皇家院,而古佛寺的高塔就建在南苑。

因为要开工建塔,所以最近南苑也开放了,唐安芙沿着围墙走了一圈, 确实看见不少工人抬着沙石进南苑,而南苑周围也有官兵看守,过阵子唐安芙的姐夫童修也会被调来这里。

而姐夫上一世就是因为古佛寺高塔倒塌而亡。

有兵看守, 唐安芙也进不去。

干脆往北苑与南苑中间的一块祭天高台爬去,那高台四面都没有遮挡, 站在上面应该也能看见一些南苑的情形。

这高台就是一片空旷的平地, 中间放着一只烧香的鼎炉, 其他什么都没有。

唐安芙爬到上高台,循着南苑的方向看去, 高台之上果然能看见南苑里正在施工的佛塔。

应该才开工不久,佛塔连堪堪地基都还没打,就是一堆工人在挖坑运沙石。

没什么看头, 唐安芙便又下了高台,想着反正来都来了,进寺院不拜佛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便回到佛殿之中,诚心诚意拜了一通佛,又虔诚的添了五百两香油,正打算离开,就听身后有人唤住她。

“唐小姐。”

这声音……

唐安芙疑惑转身,便看见裴景与一个邋里邋遢,腰间别着酒壶的中年男子。

“裴世子?”唐安芙将他上下打量,心中纳闷,这裴景成亲第二天来古佛寺干什么?放着房里娇妻美眷不陪?

裴景看见唐安芙似乎有些高兴,与身边的邋遢中年男子交代两句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唐安芙面前。

“真的是你,唐小姐。”裴景特意称呼她为‘唐小姐’,刻意避讳她已做辰王妃的事实。

唐安芙眉峰微蹙,与半年前的青涩相比,此时化作人妇的唐安芙竟变得更加风情,绝美的五官添了几分妇人艳丽,越发勾人。

“裴世子昨日刚刚成亲,今日便有空出门来?”唐安芙问。

提起成亲,裴景脸上笑容微僵:“呃,确实有点事。”

面对唐安芙,他又怎么好意思说,昨晚洞房花烛夜,他甚至都没在府里过。

唐安芙转头看了看佛殿,又说:

“刚成亲能有什么事?还过来拜佛,就算是求子未免也忒早了。”

裴景被唐安芙调侃了一句,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指着南苑的方向说道:“唐小姐莫要取笑我。我来佛寺不是拜佛求子,是真的有事。”

犹豫来一下后,裴景还是决定跟唐安芙说:

“南苑要建一座百米高的佛塔,太子殿下委派我与工部一同监工,若是这百米高塔建成,将来定是我大齐第一座百米高塔。”

唐安芙心中一动,脑中疑团渐解。

是了。

事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改变运行轨道和路线,原本明年该建的佛塔突然提前建造,能推动这一切的,想来也只有重生回来的裴景了。

没想到他竟搭上了太子那条线,看来重生带给他的好处相当之多。

“我竟有些孤陋寡闻,从前只知裴世子学富五车,才名远扬,竟不知裴世子还会建房子?”

唐安芙不动声色的套裴景的话。

庆幸的是,她比裴景和唐碧茹晚重生半年,所以唐安芙知道他们是重生的,他们却不知唐安芙也是重生的。还只当如今这世道所有的变化,全都是因为他们自己改变了原有命运轨迹而造成的。

唐安芙好好与裴景说话的时候,裴景是不讨厌她的,听她言语吹捧自己,裴景颇有得意:

“唐小姐谬赞,我也就是……略懂一些。”

“这百米高塔的建造可不同普通房屋,裴世子若只是略懂,太子殿下又怎会委任你来督造呢。太谦虚了。”唐安芙继续糖衣攻击。

“哪里哪里。”

裴景怎么也没想到,唐安芙有一天会这样与他说话,记忆中,全都是她疾言厉色的样子,裴景很惨了她,如今没想到,她嫁给了别人,倒是对他恭维奉承起来。

一想到她嫁给了别人,裴景就想到他昨日刚娶回家的碧茹。

原以为娶了碧茹后,他两世的夙念将得以圆满,可当他真的拜了堂,把人领回家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总感觉,碧茹和前世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前世的她清高却不骄傲,举止大方,生活特别有情调,性情天真浪漫,她可以为了讨自己欢心,在冬日里烧很多很多银丝炭为他布置一处夏景;她也可以为了给他做一份鲜脆的炒鸭舌,在厨房忙活一整日;裴景喜欢吃荔枝,碧茹每年从不会忘记为他订下几筐来解馋。

有人说碧茹奢侈浪费,可裴景看来,她就是对钱财不看重,真心喜欢他,爱他,为他花尽她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一世的碧茹,不仅没了前世的从容,还变得有些市侩。

就好像昨日他们争吵的理由——她的嫁妆。

明明她的嫁妆就是差到极致,当那些乡里乡气的东西搬进定远侯府的时候,侯府宾客们全都大跌眼镜,他们大概从来没见过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是抬这种东西做嫁妆的。

虽说打头有两匣子黄金,高门大户嫁女陪黄金确实是常事,可唐家的人非要把匣子盖打开,爆发户式的炫耀让裴景简直窒息。

晚上回到喜房,原以为事情总算应付完了,没想到回房的时候,居然听见碧茹身边的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陪房嬷嬷居然跟她发起了牢骚,责怪他白日里迎亲时在唐家大门口撒钱,说这种撒钱的方法就像是官府救济灾民时,一点都不尊重,惹得唐家好些宾客都不满意。

裴景当即怒了,推门而入,不由分说让人把那嚼舌根的嬷嬷给打了出去。

那帮围在塘家门口的算什么唐家亲戚?以为他傻看不出来吗?全都是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邻居……这也罢了,他们抢钱的时候可没说过他尊重不尊重的。

合着钱抢完了,还要反过来咬他一口!说他没恭恭敬敬的把钱给他们递上吗?

把嬷嬷赶出去以后,裴景哪还有什么洞房的心思,不顾碧茹的阻拦,直接出侯府,到宁少坤的瘦马庄子里去过了一夜,今早想着来古佛寺看一眼工程,没想到却遇到了来上香的唐安芙。

见她形单影只,都做王妃了,身边连个婢女居然都没有,大约过得也并不怎么好吧。

鬼使神差的,裴景就上前搭话了。

“所以,裴世子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建房子,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唐安芙笑眯眯的问。

裴景心里盛不住事儿,反正他也只是跟太子说的身边有能人,太子也知道高塔图纸不是他画的,就算告诉唐安芙也无妨,把心一横,裴景指了指在不远处等他的邋遢男子。

“我也不瞒你了。看见那个人没有?他姓谭,是来自江南的能工巧匠,其实不是我会建房子,是因为找到了他来帮我。别看他那样,在江南地界,他建造的园子可都是巧夺天工的。”裴景说。

唐安芙恍然大悟,居然是谭一舟!

当年工部造的高塔塌了以后,就是采用了谭一舟的图纸,这才将古佛寺的高塔建造成功。

没想到裴景居然找到了谭一舟。

唐安芙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便不欲再跟裴景多言:“哦,原来如此。”

“他如今是我的门客。”裴景又说。

唐安芙点了点头:“世子得遇良才,可喜可贺,那就先祝你工期顺利了。告辞。”

裴景见她要走,赶忙拦住:

“哎,难得遇见,你就这么走了?”

唐安芙秀眉微蹙:“你待如何?”

裴景舔了舔唇,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唐安芙身后向他们走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一步,拱手行礼:

“参见王爷。”

王爷?

唐安芙回头一看,惊喜的发现竟然是齐辰。

齐辰很快走过来,目光在唐安芙和裴景身上转了一圈,冷声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

裴景吓得冷汗涔涔,唐安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笑答:“哦,裴世子在与我说古佛寺的高塔呢。他说……”

“辰王妃!”裴景忽然打断她的话,而另一边,因为他喊了唐安芙,齐辰的脸色越发不善,目光带煞的盯着他,裴景在那可怕的目光注视下,实在没法对唐安芙再说什么,惭愧的拱了拱手,低头逃了。

他这胆小如鼠的模样引得唐安芙一阵发笑,齐辰见了冷道:

“不许对他笑。”

唐安芙这才察觉出齐辰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酸醋味。

“吃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