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芙笑容璀璨:

“好!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去!不仅要看西北的月亮,还要看漠北黄沙,看长虹落日,看敦煌飞天,然后从关外转回来,去看看江南烟雨,看看流水人家,咱们将大齐国土都走一遍,等走不动了,就回家颐养天年。好不好?”

唐安芙干脆转身,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与齐辰畅想未来,齐辰几乎沦陷在她那双丝毫不比明月逊色多少的双眸神采中,忽然对唐安芙举起右手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唐安芙盯着他的小手指看了一会儿,因为怎么也没想到齐辰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这种骗小孩儿的许诺方式也是可爱。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唐安芙说完之后,怕齐辰缩回手,还按着齐辰的大拇指与自己的大拇指相对按了一下:

“盖章!成了。”

齐辰看起来似乎也很高兴,嘴角始终都噙着微笑,他慵懒的躺在屋脊之上,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引、诱唐安芙犯罪的诱饵,让她一点点主动靠近,亲在了他的唇上,唐安芙还特意舔了一下,用像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般的口吻说道:

“小相公嘴上的桂花蜜真好吃,奴家还想吃。”

唐安芙一句话就奠定了两人今晚的身份。

风|骚娘子vs纯|情相公。

齐辰十分配合,转过头去:“你别这样,我家娘子不许。”

“小相公别害羞嘛。快过来让姐姐好好疼疼。”

“不行。”齐辰贞烈的拒绝。

“来嘛。”唐安芙风|骚的勾|引。

“不——除非就在这里做。”

唐安芙蹙眉,小相公你咋不按人设走呢?

疑惑问:“哪里?”

“这里。”‘小相公’煞有其事的指了指屋脊。

唐安芙黑脸。

这下轮到‘小相公’开始劝说了:

“我把你给我的书都翻遍了,上面还有在客房的、在秋千上的、在水缸上的、在花园里的、在桌子、柜子上的,就是没有在屋顶上的,咱们试试,到时候画出来,也添进那本书里,落款就用你画的那个小石榴。”

“……”

唐安芙已经彻底被他天才的奇思妙想折服,并且不想再和这个跑偏的‘小相公’说话了。

屋顶上……亏他想的出来!

“你还是吃月饼吧。”唐安芙认命道。

“不吃。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是哪里不好,你与我说说,我再改进。”

“……”救命啊。

**

第二天。

唐安芙答应谢氏回家过八月十六。

刚过垂花门,就从秀芝口中得知谢氏被老夫人请了过去,问了问缘由,秀芝告诉唐安芙:

“六小姐昨儿一个人哭着回来的。夜里也没回侯府,今儿一早老夫人就把夫人喊过去了。”

唐安芙不解:

“唐碧茹哭着回来,喊我娘去做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昨儿六小姐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家子吃夜饭的时候,她也闷闷不乐,谁说话都不理。”秀芝说。

唐安芙纳闷:“我娘去多久了?”

“别问了,我回了。”

谢氏的声音在垂花门后头响起,唐安芙出门接她,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老夫人喊您过去做什么?”

谢氏一叹:“进去说吧。”

母女俩进门,屏退丫鬟后,凑在一起悄悄的说。

“茹姐儿在侯府受了委屈,与世子大吵了一架回来的。听说侯夫人不仅把她身边的陪房都赶出了侯府,还把她的陪嫁都砸了。”谢氏边说边摇头。

“怎么会?”

唐安芙不解。

上一世,裴景不喜欢她,侯府上下瞧不起她,侯夫人对她也是横挑眉毛竖挑眼,可到底也没把唐安芙带去的人赶走,更没有砸她嫁妆啊。

唐碧茹是裴景心尖上的人,两人历经两世仍然坚定的要在一起,裴景怎会容得唐碧茹受这般委屈?

“还不止呢。茹姐儿也是糊涂,婚前没打听调查清楚,成亲以后才知道,原来裴世子是在外头养了外室的。一个什么扬州来的瘦马,世子很喜欢她,跟茹姐儿吵架以后,居然当着茹姐儿的面,直接闹着要把那瘦马迎进门当妾。”

谢氏被老夫人喊去就是说这事儿,虽然唐碧茹不是她闺女,可到底姓唐,推己及人,得知家族里的姑娘遭遇此事,多少是有点心疼的。

唐安芙陷入回忆,扬州来的瘦马……这个,裴景当年还确实有过这茬儿,是临西伯世子给他介绍的,当时唐安芙也是刚嫁进裴家,裴景就闹着要抬妾,不过后来没成,一来是因为侯夫人不同意,二来是被唐安芙强势镇压了下来。

她抢在裴景前头把瘦马送走,再拿着她的白龙枪直接杀到了临西伯府,好一通打砸,直接把临西伯世子和裴景的关系给打断了,闹了那么一出后,裴景直到把唐碧茹领进门之前,还真就没跟她提过要纳妾之事。

可唐安芙就不明白了。

裴景娶她后想纳妾,是因为不喜欢她;可他娶了唐碧茹,怎么还是要纳妾呢?

并且听谢氏这话里话外,裴景是在娶唐碧茹进门之前就跟那瘦马在一起了。

“刚刚新婚就要纳妾,茹姐儿当然不能同意,这不就收拾了东西回府来了。”谢氏说。

了解了前因后果,唐安芙又说:

“那老夫人叫您去不会是要您去帮唐碧茹出头吧?您可千万别糊涂,我可听说安定候夫人不好招惹,况且这是她们家私事,如今吵架让您去出头,回头他们夫妻俩和好了,您就里外不是人了。”

谢氏横了唐安芙一眼:

“这道理要你说?你娘我又不傻。虽然我确实觉得裴家挺过分,但也不可能贸贸然到安定侯府去帮她讨说法。人家世子是要纳妾,我难不成还能去阻止人家纳妾?”

果然是要谢氏去出头,唐安芙庆幸谢氏没有意气用事。

“那侯夫人为什么要把唐碧茹的陪房赶走?还有砸她嫁妆,为什么呀?唐碧茹带去的陪房,尤其是那几个账房先生,都是有点名头的。”

唐碧茹带那么多账房去,显然是为她去了之后管侯府的家做准备的。

因为上一世唐安芙也是嫁去裴家没多久,侯夫人就把侯府的中馈交给她了。她是记得上一世唐安芙的经历,这一世才提前做好了准备。

“问题就在这儿,她带了二十个人去侯府当陪房,两个嬷嬷,四个小厮,四个丫鬟,十个账房,她想去干什么呀?便是要接管侯府的帐,也不必这般司马昭之心吧。”

“还有那嫁妆,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仙姨娘往那柜子里装了十八条褥子,每条褥子都灌了好几斤红枣花生桂圆,她以为茹姐儿嫁去侯府以后被褥就会被拿出来,谁知侯府根本连那柜子都没打开。”

谢氏两手一摊:“这都快一个月了,柜子里都臭了,侯夫人气的自己拿锤子亲自动手把茹姐儿的陪嫁柜子给砸了。”

唐安芙真没想到安定侯府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太精彩了。

“所以说,我问完前因后果以后,就只能劝劝茹姐儿心宽,其他的也不能说什么。”

若茹姐儿在侯府确实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被打、被杀什么的,谢氏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关键茹姐儿回来说的这些都是婚姻中的常见事,外人根本没法管。

母女俩说了好一通八卦,谢氏又问了女儿和女婿,用唐碧茹和裴景的事情做教材,让唐安芙引以为戒。

“我跟你说,女婿要是想纳妾,你可不能跟他动手,这是为妇的妇德。”谢氏说。

唐安芙愣住了,虽然她觉得以齐辰在床上对她的高昂兴趣来看,他肯定不会纳妾……但谢氏这句话有很大的问题:

“他想纳妾我还不能阻止?”

谢氏煞有其事点头:

“当然不能!你阻止了,人家就会说你没妇德的。你娘我就是受人指戳了一辈子,明明我没有阻止过你爹纳妾,可外头的人偏说是我霸道成性,阻止你爹纳妾,背地里好些人说我没妇德呢。”

“那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纳妾?”唐安芙快被谢氏气死了。

“啧。怎么可能!娘的意思是,你别阻止!我来!反正我已经被人指戳一辈子,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干脆一力承担。什么时候女婿想纳妾了,你告诉娘,娘来处理!”

原来是这意思,唐安芙松了口气。

不过谢氏大喘气的话让唐安芙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正纠结之际,就见外头跑进来一人,是唐安杰身边的常随,只见他不管不顾的冲到院子,边跑还边喊:

“夫人,救命啊。小郎君让赌坊的人给扣了,输了好些钱,请您去救命呢。”

唐安芙和谢氏对望一眼,赶忙迎出去问:

“什么给赌坊扣了还输了好些钱?他不是在巡城衙门吗?怎么还去赌坊了?”

“原本是在衙门的,可今早小郎君例行巡街,在城西天道赌坊遇见了表郎君师徒,小郎君原本是想救人的,可谁知道被那帮赌坊的人给设计了。您还是赶紧去救他吧,那帮赌坊的人可凶可凶了。”

常随将唐安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唐安芙和谢氏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那表郎君指的是谁。

荣安郡王府骆家大公子骆樊之,他的已故母亲是唐益的姐姐。

第55章

唐安芙换了身从前做姑娘时穿的男装, 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风铃前往唐安杰被扣的天道赌坊。

“四小, 公子,就是这里。”

常随对唐安芙指了指那门开四扇的大赌坊。

门前两个看守的认识常随,说:“喂,带钱来赎你家郎君了吗?”

看守的看见跟在常随后头的两人问:“他们是谁?”

常随看了看唐安芙, 硬着头皮回:“也, 也是我家郎君。”

看守的对着唐安芙和风铃狐疑的看了几眼后, 问:“带钱了吗?”

唐安芙点头,压低声音:“带了。”

“进去吧。”

守卫让开一条路,唐安芙敲着纸扇,施施然进门。

唐安芙往身后面色铁青的风铃看去一眼,用纸扇遮着嘴小声问她:

“风铃, 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了。今儿你居然都没阻止我。”

从跟着唐安芙开始,风铃对于唐安芙的不耐烦和不喜欢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每回唐安芙要做什么风铃认为危险的事情, 她都会阻止,但今天从唐安芙让她换衣服开始, 她虽然不愿, 却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

“王爷说,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是管教你。”风铃面无表情说。

唐安芙很意外:“他什么时候说的?”

风铃却不再开口。

这时, 唐安芙她们已经穿过了喧闹的赌场,来到后厢房,坐下以后, 赌场伙计就出去了,让她们等一会儿。

唐安芙继续找风铃说话:“他到底什么时候说的?”

风铃不耐冷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包括回答你的问题。”

唐安芙实在搞不懂风铃为什么对她敌意这么大。

想起来齐辰说她的身世,她和齐辰的暗卫风影是兄妹,两人出身名门,却因为父亲宠妾灭妻害死了他们母亲,害他们兄妹流离失所……宠妾……灭妻?

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呢?在她眼里,唐安芙大概就是一个靠美□□|惑男人上位的女人?

唐安芙正兀自想着,外头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

唐安杰和骆樊之,及……骆樊之扶着的一个落魄中年,唐安芙纳闷,怎么上个月才在裴景身边出现过的谭一舟也在?

三人被赌坊的人押出来。

看见唐安芙,唐安杰一愣,随后问:“怎么你来?赶紧回去,让阿娘来。樊之也在呢,不是闹着玩儿的,快回去。”

赌坊的人从后面重重推了他一把,把唐安杰推的一个踉跄:“他是你什么人?”

唐安杰今日未穿官服,赌坊的人大概不知道他是官身,可是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开设这么大一间赌坊的人,怎么会对新上任的巡城御史完全没有印象呢?

“他是我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我让他回去找我娘来。”

唐安杰对赌坊的人说,要是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大了遇事找娘,实在是问题有点大,他自己解决不了,又不敢暴|露身份,怕影响仕途。

“阿娘不在家,让我过来赎你。”唐安芙压低了声音说话,还真有点像是变声期的少年。

“啧,哎呀,你赶紧回去叫娘过来……”唐安杰死命的对唐安芙使眼色,想让她赶紧走。

“小孩儿,你既来赎他,可带钱了?”

一个面上看起来像是赌坊掌柜的江湖男子对唐安芙凶神恶煞的问。

唐安芙老老实实从袖袋里掏出几张银票,那掌柜与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就往唐安芙走去,伸手就要去抢银票,被唐安芙给让开了。

“别急啊。我还不知道我哥哥到底欠了你们多少赌债,怎么欠的呢。你们不说清楚,这钱我指定不能给。”唐安芙说。

‘磅’一声,赌坊掌柜一掌拍在赌桌上,发出巨响:“怎么着?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赖账不成?”

唐安芙做出害怕的神色:“我,我不赖账,可我总得知道前因后果吧。”

“什么前因后果?你哥哥赌钱输给了我,连带他们两个的帐,一共加起来两千六百两。今天要少一个子儿,你们兄弟俩今儿就别想走出这大门!”

“哎呀,你别问了,我,我中了蒙汗药才被抓的,你赶紧走……唔唔唔……”

唐安杰他们的双手都被绑在身后,他这一开口就给人用抹布把最给堵上了。

唐安芙就说以唐安杰的身手不至于连赌坊的几个打手都敌不过,原来是中了蒙汗药。

不再跟那人废话,唐安芙将手中银票再次拿出,大大方方数了五张出来,放在赌桌上,剩下的又当着所有赌坊里的人的面儿放回袖袋里。

“这里有五千两。两千六百两赎他们,两千四百两,你跟我赌一把。”唐安芙说。

赌坊这边的人面面相觑,心道这是遇上肥羊了,五千两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他们是不是要价要少了!

几乎没怎么多想,那赌坊的掌柜就同意了。

“好啊。不过既然要赌那就赌大点,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下注。”赌坊掌柜说。

唐安芙思虑片刻,唐安杰被捂着嘴‘唔唔唔’的挣扎摇头。

“可以!”

唐安芙说完,就把先前放进衣袋的钱全拿了出来,总共加起来一万两千两,看的赌坊这边的人眼睛都直了,心里纷纷暗笑这是从哪儿来了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随身揣这么多银票,这要成了,说不定还能再捞一笔。

“不过我下这么多注,你们用什么下注?”唐安芙问。

“你想要什么?”赌坊的人问。

唐安芙不再卖关子,指着唐安杰和骆樊之他们说:“我输了,这些钱归你们,你们输了,不仅要照价结清输的钱,还要把他们几个在你们赌坊输的钱和东西都还回来。”

赌坊的人心里一打小算盘,赶紧到那掌柜耳旁说:“那老头儿前后输了二十两黄金,一百多两银子。再说那小子哪像会赌的样子。”

“……就这么说定了!”赌坊掌柜一锤定音,问:“那请问这位小少爷,你想赌什么呀?”

“我不太会赌钱,就最简单的骰子比大小行不行?”唐安芙说:“我们一人掷十把,即摇即开,点数多的人算赢。”

赌坊掌柜听了条件后暗笑,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啊,看来今天这钱他们是赚定了。

“好!”

二十个筛盅被拿出来,唐安芙连筛盒带骰子一一检查。

唐安杰和骆樊之此时已经被松了绑,放回唐安芙身边,只不过赌房的大门和窗户都被人严密看守着,防止他们逃跑。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不是闹着玩儿的。趁现在我清醒,我们一起打出去。”

唐安芙的功夫从小就是谢氏用来给唐安杰做榜样的,所以唐安杰知道她功夫比自己好很多,才会这般提议。

唐安芙往扶着谭一舟坐下的骆樊之看去,小声问:

“我们走可以,他们呢?”

唐安杰一愣,说道:“我们先出去,然后带兵来救他们。”

“你们在偷偷说什么?”赌坊二十几双眼睛盯向他们。

唐安芙放下最后一个筛盅,说道:“开始吧。”

说完,唐安芙拿起第一个筛盅旁的三颗骰子一粒一粒放入筛盅,规规矩矩,像是怕骰子掉出来似的慢慢的摇着,一看就不经常摇骰子,跟对面赌桌的赌坊掌柜摇起筛盅来雷厉风行,哗啦哗啦,恨不得把骰子摇出花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因为涉及的金额巨大,赌坊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们这一桌。

半柱香的时间后,开始揭盖。

赌坊掌柜摇出了六个十八点的豹子,两个十七点,两个十二点。都是大。

然后揭晓唐安芙跟过家家似的摇出的点数——

第一个,是十八点。

第二个,还是十八点。

第三,第四,第五……

越到后面,看热闹的人群中哗声就越大。

一直开到了第十个筛盅,唐安芙的水平发挥相当稳定,全都是六六六的豹子。

赌坊的人看到这结果,当即察觉他们中计了,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非但不是新手,还是个老赌棍!十个六六六的豹子可不是谁都能接连开十个的。

唐安杰的两只眼睛都瞪的快要掉出来,看向唐安芙的眼神,简直崇拜。

唐安芙身后的风铃也很意外这个结果,原本她都做好了危险之际抢人的准备,想着只要把唐安芙平安抢出去就成,其他人她就顾不上了。

“你到底什么人!敢耍我们!”赌坊掌柜恼羞成怒,几乎将赌桌拍裂。

有几个人看着像是要来抓唐安芙,全都被风铃迅速格挡开来,唐安芙从容淡定两手撑在赌桌边沿,问道:

“怎么,输不起啊?”

他们是在赌坊的大堂中赌的,周围有很多赌徒都看着,赌坊若是承认输不起,那今后还有谁会来他们这里赌钱?

赌坊掌柜暗自捏拳,叫人从里间拿出了个小包袱,包袱里放着两根十两的金条和一些加起来百十两的碎银,加上唐安杰来救他们时,输的五百两银票也在里面。

“这是那老头和你哥哥今儿在这里输的,我可以都给你!但我与你先前约定的赌债,你必须再跟我赌一把。”

先前说好了下注多少要照价赔偿,赌坊掌柜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唐安芙他们。

唐安芙看了一眼那包袱,让骆樊之拿过去给谭一舟确认,是不是输了这么多。

谭一舟吸了吸鼻子,惊呆了般愣愣点了几下头,说明数额是对的。

“别赌了。见好就收吧。咱不要他们钱了。”唐安杰对唐安芙劝道。

谁料赌坊掌柜听见了,怒道:

“说了赌就要赌,不赌不行!”

唐安杰正要开怼,被唐安芙按下:“既然掌柜的没尽兴,那我就再与你赌一把,不过这回咱们立字据,下注多少,输了如何,赢了如何,白纸黑字得写下来才算数,要不然下回我若赢了,你再耍赖,我还要在你们这赌坊吃住下不成?”

赌坊掌柜有点急了,先前那一把轻敌,不仅输了面子,还输了里子,他做的就是这买卖,断没有在自家地盘儿被赢个底儿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