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作者:西方经济学

文案:

柳谦修行医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伤口。

慕晚看着脚上的伤,问:医生,我伤得厉不厉害?

柳谦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厉害,再晚来一步,伤口就愈合了。

神经大条女明星X清冷斯文男医生

1.甜文,宠文,爽文,1V1,HE,不喜慎入哦。

2.神经大条女明星X清冷斯文男医生,男主半个道士,真.禁欲系,十分修身养性:)

3.狗血俗套小言情,逻辑废,常识渣,不喜欢,请点叉。

内容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晚、柳谦修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六月的夏城,雨季来临。

黑压压的天空下,淅淅沥沥的雨像是一台庞大的织布机,雨点刷刷得织着,很快,干燥的地面被织得湿润了。

湿润的地面上,平车的车轮飞速滑过,溅起一串水珠,伴随着病人家属和医生焦急得呼喊。

慕晚撑着伞,提着一盒热粥,粥里的热气透过纸盒散发出来,驱散了忙碌的医院大厅里阴森的冷意。

“我到了,你是几楼?”慕晚将伞收起,越过人群往电梯的方向走。

电话里,林薇说了楼层数和病房号,慕晚一一应下,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刚刚上行到12楼,要下来还有一段时间。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雨天容易发生车祸,新推进来的平车上,有不少受了外伤的病人,一身血污。

病人疼痛的呻、吟,家属的哭喊,还有医生护士们救治的声音混在一起,一股热闹的悲凉在大厅喧嚣起来。

林薇还在说着什么,慕晚轻声应着,视线随着一个病人,进入了旁边那间嘈杂忙碌的大病房。

这间病房很大,厚厚的铁门开着,里面来来回回都是人,几抹白色在里面穿梭,像是天上的流星划过。

慕晚看了几眼,里面的压抑感让她有些不太舒服,她视线一收,准备继续等待电梯。在收回的那一刹那,眼睛却在某个方向定格了。

混乱的病房内,有一个地方格外安静,两个打着绷带的男女,站在一张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孩,男孩双目紧闭,铁青色的脸色,毫无生气。

病床的另外一边站着一名医生和护士,两人并未对男孩做出治疗,护士微低着头,眼眶有些泛红。而她身边的男医生,则微弯着身体,握住了男孩混合着血泥的手。

这个医生的长相很引人注目,高高的眉弓,清亮的双眸,挺拔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竹叶,隐入茂密的竹林之中,却又叶叶分明,精致清透。他的身上有一种超然的气质,像是混乱中停格的焦点,又像是独立于混乱之外的远山,绝尘拔俗,清傲孤冷。

他握着男孩的手,白大褂的袖口染了一两点血水,渐渐晕染开来。他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将男孩的手包裹,眉眼低垂,神色平静。

刚刚的压抑感略有缓解,慕晚眼睫一眨,想起了一个画面。

前些年在火车站候车厅,一名乘客猝死,有一位僧人就是这样握着那名猝死的乘客,在给他做超度。

医院里并不缺乏死亡,但当医生松开男孩的手,将白布拉到男孩头顶,旁边的男女发出凄厉的哭喊时,慕晚心下微凉。

与此同时,医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眸看了过来。

双眸平静幽深,轻轻一掠,像一阵竹林风扫过心口,慕晚微微一怔,收回了视线。

电梯“叮”得一声响,到达一楼,慕晚抬眼扫了扫病房上方的“急诊室”三个字,问了林薇一句。

“你们楼上有急诊室吗?”

“什么急诊室?你在哪栋楼?”

“进了医院大门正对的那栋。”

“那是急诊大楼!我在住院部!”

“…”

到了林薇的病房,慕晚收起伞放在一边,林薇已经铺开小饭桌等着开饭了。她前两天刚割了阑尾,只能吃流食,慕晚还在外地拍戏的时候,她就嚎着医院的白粥难喝。慕晚拍完戏回到夏城,放下行李后就去徐记粥铺买粥过来看她。

“感觉怎么样?还疼么?”慕晚给林薇摆放好碗筷,拉了把椅子坐下了。

她刚从文城回来,文城那边没下雨,天还挺热的,所以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和白色的短裤。坐下时,长腿交叠,姿态放松而慵懒。

慕晚是一名十八线小演员,外形十分娇丽,巴掌大的鹅蛋脸,鼻梁高挺漂亮,双唇殷红,下巴小巧,一双大眼漆黑清澈,妩媚而不风情。她身高有一米七,长腿纤腰,丰胸翘臀,瘦而不柴,骨感匀称,身材也极为完美。

她得长相是偏野性的风情的,有一种八十年代港风女星的艳丽感。而这种艳丽,清高不流俗,透着高山仰止的高级。

“只要不扯伤口就不疼。”林薇吃着粥,还有些烫嘴,吃完看了慕晚一眼,慕晚正看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林薇在慕晚眼前挥了挥勺子。

窗外雨下得小了,窗沿上有汇聚起来的大雨滴滚落,在玻璃窗上滚过,留下一条蜿蜒的水痕,像急诊室里来来回回的医生。

“刚才等电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医生,好像在给一个去世的小男孩做超度。”慕晚回神,将急诊室里看到那个男医生的事情和林薇说了一遍。

医生是救人的,要把人救活,超度却是对死人做的,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十分矛盾。然而林薇却没有大吃一惊,她眼睛一亮,问慕晚:“柳医生是不是很帅?”

“你认识啊,确实挺帅的。”慕晚一笑,回想起当时男医生的脸,很清淡,但记忆深刻,尤其是抬头时与她对视的那一眼。

“外科的柳谦修柳医生,绰号柳道长,汤尔医院里所有女性群体的情感寄托。”林薇前些天被工作室的同事送来急诊,是柳谦修给她看的病。

当时痛得要死,然而一眼万年,她做完手术,就拉着护士的小手问了个底朝天。

柳道长这个绰号倒是挺有特色的,慕晚后靠着椅背,问道:“为什么取了这么个绰号?”

“他信教的,道教,听说他每个月都会休四天假,去某个道观静修。急诊室如果有没有抢救过来的病人,他会给做超度。但他本人性子很冷淡,几乎和别人没什么联系,像是没有七情六欲,跟个神仙似的。”

听到这里,慕晚对柳谦修的印象才算是真切了起来,怪不得感觉他身上带着股遗世独立的仙气,原来是信教的。

“道教教众都这样吧,清心寡欲,一心修炼,得道成仙。”说到这里,慕晚就没有往下谈,毕竟背后议论别人并不太好。她对柳谦修印象不错,感觉他整个人像是被洗涤过,特别干净。而且作为医生他抢救病人,作为修道者他会给死去的病人做超度,不管有没有用,都能给死者的家属以慰藉和心安。

“不过柳谦修这个名字有点熟啊?”慕晚看着林薇道。

“夏城四少里面的柳家家主就叫柳谦修。”林薇向来消息灵通,她用勺子舀了舀粥,说:“不过应该是重名,柳家家主日理万机,怎么会来医院当医生。医生能赚几个钱?”

“说不定人家不差钱,来治病救人追求心灵的救赎呢?”慕晚说完,林薇歪着脑袋翻着白眼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慕晚一笑。

在医院陪林薇陪到雨停,慕晚拿着伞出了住院部大楼。今天这场雨,已经下了两天,将温热的湿气都下透了。刚一出门,雨后凉风吹过,竟然带了些冷意。

天已经上了些黑影,医院各个大楼里都灯火通明,地上的积水倒映着灯光,慕晚一脚踩碎,找到自己的车后开门上去了。

刚一上车,慕晚的手机就响起了一声提示音,屏幕照亮女人的脸,慕晚解锁后,看到了转账通知,是她这部戏的片酬。

慕晚当时选择读电影学院,就是因为拍戏来钱快。即使她不争不抢,演着这种戏份不多的角色,也足够能养活她。

她从小没有父亲,随母亲住在慕家。后来母亲去世,高中毕业后,慕晚也搬出了慕家。她现在是真正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签了个小经纪公司,演着不被人注意的小角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一部戏也并不是只有主角,配角才是大部分演员的常态。

她大概是娱乐圈里最胸无大志的演员了。

给公司财务回了一个谢谢后,慕晚将手机放到一边,准备发动车子。她脚下踩着离合,还未按下点火按钮,就听到车窗玻璃被敲击的闷响。

漆黑的车窗外站着一个人,倒映在车窗上的人影轮廓清瘦挺拔,看不清长相。慕晚停止发动,将车窗打开了。

黑色的车窗渐渐落下,像是一场话剧渐渐拉了帷幕。

车窗外,男人已经脱掉了白大褂,也脱掉了斯文的精英气,衬得仙气更浓。亚麻材质的衬衫,宽大舒适,被他穿得格外有型。他手上拿了把收起的长伞,黑色的伞柄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天蒙着一层稀薄的黑影,他在这层黑影下,冷白色的皮肤像是泛着光。他的长相近看比远看更为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漆黑透亮,清澈却不见底,像一汪深潭。

见慕晚开了车窗,他神色依然安静平和,指了指慕晚的车下。

“稍等,车下面有一只猫。”

声如清泉,沉而凉。

是柳道长。

柳谦修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车后,一阵窸窣声响,慕晚手腕搭在窗框上,斜眼看着后视镜。

小小的后视镜内,男人屈下修长的双腿半蹲,他右手拿了一块饼干模样的小零食,侧脸的轮廓在黑影笼罩下朦胧又清晰,像是一幅还未润色的水彩画。

盯着后车轮胎下,柳谦修声线沉稳,语气温和地叫了一声:“过来。”

狭窄的后视镜画面里,一只猫从车底下走了出来。

慕晚眸光一动。

这是一只三花猫,体态丰满,腹部滚圆,身上灰蒙蒙的。它刚从车下走出来,就抬头冲着柳谦修叫了一声。声音软嗲,像是认识他。

待猫一出来,柳谦修没有迟疑,他弯腰伸手,将它抱在了怀里。

地上满是积水,猫爪子上全是泥,刚到他怀里就踩脏了他的衬衫。梅花状的泥印在亚麻色的衬衫上,他似乎毫不在意。

林薇说他几乎不与人交往,对待小猫倒是亲昵。慕晚看着柳谦修抱着猫,身影颀长挺拔,像是仙雾中若隐若现的九重天,带着虚无的缥缈感。在那么一瞬间,慕晚还真觉得像是看到了神仙。

“这是你养的猫吗?”慕晚双肘搭在窗框上,抬眸望着一人一猫问道。

柳谦修回头,怀里的三花猫也一齐看了过来,车里的女人娇艳如火,正冲他笑着,眼角弯弯,双眸清亮。

“不是,流浪猫。”

“我看它跟你很亲。”慕晚扫了一眼三花,猫咪眼睛的瞳孔已经变得黑黢黢一片。

“偶尔会喂点东西给它。”柳谦修说。

两人对话简单,她问一句,他答一句,仅此一句,绝不多说。

果真是人淡如菊。

“你喜欢猫?”慕晚浅笑。

“嗯。”又是简单地一句回答。

待得了回答,慕晚肩膀轻轻一耸,小脸笑着皱成了一团。

“喵~”

浅短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女人的甜和笑混在一起,像是裹上了巧克力酱的棉花糖,酥软迷人。

三花被她的叫声混扰,耳朵一动,睁开眼睛看了过来。而它身后的男人,眼睫微抬,看着她的双眸,寂静无澜,浩瀚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慕小猫:你喂我点东西我也跟你亲。

柳道长:棒棒糖吃不吃?

第2章

“哈哈哈。”慕晚笑了起来,她边笑着边关上了车窗,发动车子后离开了。

不愧是柳道长,有够清心寡欲的。

慕晚开车回了家,她家在城北区,前两个月她刚在清河梦园小区买了一套二手房。清河梦园在夏城老城区,里面房子的房龄都三十多年了。

这里是典型的城市中心的老破小,虽然房子破点,但地段好,周边配套设施完善,住着也算舒服自在。

慕晚刚毕业两年,拍了两年戏的钱也只够首付,现在正按月打着房贷。

房子太老了,前房东家的装修是八十年代的风格,而且家具和家电都破了。林薇是做室内设计的,房子太老,慕晚不想大动,林薇就给她简单设计装修了一下,风格偏向台式装修,很田园风。

小区没有车位,慕晚将车子停在了小区的巷子口,下了车后步行回家。小区虽老,住户不少,现在是晚饭时间,买菜的大爷大妈拎着菜篮子边走边用方言约着晚饭后去小公园跳舞。爬山虎爬满了半边楼房的墙壁,缠绕在楼道窗户边上的铁栏上,破旧衰败的小区里,到处都是浓郁的烟火气。

慕晚家的小区一共才六栋楼,只有两排,她住在最后一排的第一栋。推开门进了楼道,慕晚上了三楼,将钥匙掏出打开了左边户的门。

门口就是客厅灯口的开关,“啪”得一声打开,乳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客厅。整栋房子也不过七十平米,客厅不大,但干净整洁,看着格外舒坦。

提着的精神在进门后彻底放下,慕晚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整个倒在了沙发上,躺下了。

她拍了一早上的戏,中午坐高铁回来,行李都没收拾就马不停蹄的跑去医院看林薇,现在已经体力透支了。

窗外渐渐又下起了雨,雨声淅沥中,慕晚听到了两声猫叫。

这种老破小小区,家猫也当野猫养,晚上出去,树下和灌木丛里面全是猫。猫也不做绝育,放养后繁衍得很快,小区里大小猫泛滥。

林薇曾经说过她挺像猫的,野性,慵懒,随遇而安,她还曾劝她养过一只,但慕晚没同意。

她不孤独,也不需要猫的陪伴,家里多了一只猫反而多了些挂念,她和猫都不自由。

想到猫,慕晚想起了医院的那一幕,男人眼睫微抬,双眸下面铺着细碎的灯光。慕晚抬起手腕盖在眼睛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累了一天,慕晚吃过晚饭后就睡了。一夜无梦,早上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睛,窗外天空灰蒙蒙一片,虽未下雨,但也还没放晴。

雨季湿气很重,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慕晚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李楠”,她按了接听,叫了一声:“喂,大人。”

李楠是慕晚的经纪人,他是新洲娱乐唯一的经纪人,手下七八个艺人都这么叫他。慕晚刚毕业就签的新洲娱乐,公司不大,但不拖欠片酬,也没有霸王条款,资源不多不少,挺适合她的。

“明天晚上七点,张承泽张导在卿松轩攒了个饭局。他正在筹拍一部电视剧,米瑜会去参加试镜,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过去。”李楠简短地安排了一下。

慕晚这种小演员,平日没什么应酬,但也并不是全无应酬。身在这样的名利场,吃饭喝酒是常态,慕晚一个月大概需要参加个两三次。

这次的饭局,重点是米瑜,她是李楠手里最火的艺人,巅峰时期演过大火剧女二。她跟过去,不过是走个过场,在角落里吃吃喝喝,敬个酒刷个脸,到时候会有小角色安排给她。

慕晚一一应下,李楠又交代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慕晚脱了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天气凉湿,身上都是雾气,有些难受。她洗完澡后,拿了玻璃杯子和牙刷开始刷牙。还没刷完,林薇的电话就过来了。

放下杯子,慕晚咬着牙刷接了电话。

“今天有通告吗?”

“没有。”

“带徐记粥铺的粥来见我!”

“遵命。”慕晚起这么早就是想去给她送粥,林薇是景城人,父母和弟弟都在景城,住院没人照顾。而她无父无母,生病住院的时候,照顾她的人也会是林薇。

说完以后,慕晚又听到了楼下传来的猫叫声。她起身走到客厅的窗边,撩起窗帘往下看,几只猫纠缠在一起,正在打闹,慕晚一笑。

“笑什么呢?这么□□。”林薇问道。

将窗帘放下,慕晚回身去客厅,说:“我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在医院碰到柳道长了。”

慕晚把昨天的事情和林薇说了。

“啊啊?然后呢然后呢?”林薇兴致盎然。

“我问他是不是喜欢猫,他说嗯,我就冲他学了声猫叫。”慕晚云淡风轻地说道。

“啊!”林薇尖叫。

待林薇平复,对慕晚道:“妙啊慕小姐,不走寻常路,多少女人都折腰的柳道长,竟然被你一声喵叫给拿下了!”

“拿不下,就是开了个玩笑,我身体健康,不会进急诊,我俩以后都不一定会再见面。”慕晚说着,仰起了头,嘴里牙膏,说话时咕噜咕噜的,“哎,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漱口,收拾完去给你送粥。”

慕晚急急挂了电话,盥洗池在洗手间,她拿了放在客厅桌子上刷牙的玻璃杯,朝着洗手间冲去。

刚一进门,洗手间“砰”得一声,身体撞击地面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过了半晌,女人低低的呻、吟传了出来。

在刚说完她身体健康不会进急诊后的二十分钟,慕晚进急诊了。

二十分钟前她进浴室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直直摔了出去。摔出去的时候,她想用双手撑地,结果左手的玻璃杯碎掉,她一下趴在了碎掉的玻璃片上,扎伤了左胸。她当即给林薇打了电话,林薇叫了救护车,风风火火地跟着救护车一起来到了她家。

刚一进浴室,看着浴室地面上被水渍稀释的血,边哭边站在浴室门口跺脚:“卧槽,你不会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