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被一夸,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呵呵呵是嘛,你你还蛮有眼光的。”

男子灼灼地望着面前的南宫月,却不知离青已经是一腔怒火,想不到她这一位窈窕少竟比不得一个男子。先前月老还一直抱怨,如今这凡尘男多女少,婚配极其不均匀,这解决的办法还真

让他想出来了,断袖应运而生!只不过,她还是很愤怒。

看着那男子的一双手逐渐向南宫月的小脸伸去,离青当下大力地想举起脚边的一根竹竿,那只举到一半,惨叫声起,南宫月铁青着一张脸在原地蹦跳了起来。

离青不顾,将手中的竿子一扔,手里输进一点灵力,当即扯起那男子的衣袖,“啾”地朝天边扔了开去

一手搭着眉骨,看着人影在天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离青甚是满意地拍了拍手,吹了一记口哨。

偏头看向南宫月,却见他呲着牙,铁青着脸,双手捂着裤裆,有那么一丝愤怒地看着她。

离青讪讪道:“仙君,您这是怎么了!”

接着,南宫月的怒吼声响彻整条街道:“你丫的拿竹竿打人不会看一看吗!非要拿老子裤裆下的那根!老子蛋疼啊!!!”

第十三章 浔江浣娘

离青闻言,将南宫月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愣是没发现他身上哪里有个蛋,但见他脸色痛苦的样子,不似装的,便安抚道:“仙君,刚才见您被人调戏了,小仙情急之下才伤到了仙君,真真是

对不住了”

南宫月咬着牙,正派地摆出一副上仙的样子道:“算了算了以后瞧着仔细点,不要再碰上本仙君这里了。”话出口,南宫月觉着有一丝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了,他想不出来。

看着哆哆嗦嗦蜷缩在一角的马车夫,南宫月继续问道:“你将人给扔哪去了?”

离青两手一摊,肩膀一耸道:“我也不知,随兴所至吧。”

南宫月:“”

原先南宫月还会顾忌着离青的脚伤,走的些许的慢,有顺手时还会扶她走上一段,如今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着,嘴里还碎碎念着:“啧啧啧,如今这世风日下最不安全的倒变成男子了

。”

离青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后头,悠悠说了一句:“刚才看你的样子好像被调戏的很欢快的嘛。”

她这无心说的一句话倒是被南宫月听到了,他转身,神情有些飘飘然:“唉到底是第一回被男子调戏,新鲜得紧呢!那种感觉,啧啧啧,你不懂,等哪日你被女子调戏了便会懂的。”

离青听了心下由衷地赞叹:啊还真是个变态

两人离了大路走了一条颇偏的小道。这小道的尽头便是那浔阳江畔。现下卯日星君的日撵车不知何时被厚实的云层挡了个通透,湖畔边弱柳扶风,倒也秀色可餐。

走了半晌,南宫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也是难得的正经。离青腾腾地跟上了前头:“怎么了?仙君这是在瞅些什么呢?”

南宫月一手朝前指去:“看那处”

离青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但见着一棵歪脖子柳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遥望着汤汤河水。两人使了个诀隐去了身形慢慢走向那树影中的老人。

那老人约摸已过了古稀之年,满头斑白的头发,脸上也布满了岁月雕刻的纹理。虽撑着一根拐杖,身子还是在不停地哆嗦。

南宫月与离青躲在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却听到那老者突然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李越,你叫我在这处等你,我等了你整整六十年只是,接下来我怕是连六天都等不了了”

离青听了,心下陡然一震:难道她便是李越那鬼心心念念的浣娘!?这凡间的岁月当真是不饶人。

转头,见到南宫月的袖子里袅袅飘出一缕白烟,落地后逐渐化成了一个淡薄的人形。那李越见到前方站着的人影,单薄的鬼影当即飘了飘,毫无血色的嘴唇抖颤得不行:“浣浣娘

南宫月很没眼力见儿,也很没大脑,仿若没看出李越那伤怀的情绪,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看不出还蛮有魅力的嘛,到现在人家还心心念念地想着你了!不错不错甚

是不错,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李越痴痴地望着跟前的老人,喃喃道:“这辈子我对不住她,在泉下的时候,她若能找个良人好好渡过她的下半辈子我心里也会好受点,只是我知道她性子倔,却不知竟会倔成这般,

非要与我结什么阴亲甚至以死相逼。头七那会儿,我返家,见到的却是她抱着我的牌位子说什么要随我而去,却因为我的家人对她有恩,她放不下,只得替我好好照料着他们这辈子,我当

真是欠她太多了”

李越说着说着,语气有些哽咽,一旁的南宫月,不用说,已经掏出随身带着的碎花小绢子胡乱地抹着泪珠子。

眼前的浣娘已非昔日的浣娘,青春不再,容颜亦不再。她望着淘淘的江水,眼里的伤怀更甚:“李越啊你可知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愿相信你已经死了,我一直想着有一天你还是会驾着小

船回到这浔江镇,真真切切地与我说一句‘我回来了’,只是现下,我真的信了。这辈子你先我而去,害我等了你这般久,所以黄泉路上换你等我了,这是你欠我的,要还!”

老人大力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夺眶而出的泪水沿着脸上深深的沟壑滚落到地上。

李越的脸上痛色更甚,双手竟不自主地抚上那张布满纹理的脸,道:“我等着呢一直在等着”

浣娘的神情明显一震,双手伸出想要触碰到些什么却生生穿透了李越透明的身子。

“李越是不是你?”她双手胡乱的抓挠着,碰到的却是虚无的空气。

卯日星君的日撵车渐渐透出了云层,柳树下的影子正渐渐缩小往东边斜去。见着李越一截飘飞的衣袖暴露在日光中,当即便化成了一缕白烟消失无踪,南宫月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忙将

李越拉了过来,喝道:“你不要命啦!你是鬼不是人!被卯日星君那么一照会灰飞烟灭的,到时在鬼界也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被南宫月那么一吼,李越瑟缩了一下,显得有些后怕了,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江畔的人影。

离青见了,皮下的女人心难得女人了一下,拉扯了一把南宫月道:“人家正难过着呢,你语气稍稍温柔点,瞧着把鬼给吓到了”

不远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顶着日头走了过来:“太太今日这日头太盛了,您还是先回屋歇歇吧。”

老妇点了点头,道:“这日头怕以后也没得晒了,小玉啊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他来了,就在我的身边”

李越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我等着你浣娘”

回到喧闹的市集,却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许的不一样,路上的人大多都三五成群地结成一团,神色都难得的凝重状似在讨论着什么。

人群中渐渐走出一位老人正不停地摇头感叹着:“唉这世道都是怎么了,以往都是拐些妙龄女子,现今连壮丁都有人拐了。”

南宫月忙拦下了那个老者,作了个揖问道:“这位老人家向你打听一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老者又是重重地一叹,回道:“年轻人你以后还是莫要出门了,现下我们这浔阳镇似乎有

点不太太平了,刚听到消息这李二娘家的当家的又平白无故的失踪了,这都几天了,失踪的竟都是正直壮年的男子,奇怪啊奇怪”老人一路长叹着远去了。

南宫月听罢,一跺脚狠狠道:“卧槽!这世道还真是男子愈发的不安全了,走走走,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离青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仙君乃是得到上仙,没想过要帮他们解决一下吗?”

南宫月道:“天理常规不可乱,这世间的事事事都要神仙来管,我们哪能忙得过来!”

离青:“”

两人回到僻静的树林,眼见着几道飘忽的身形一闪而逝,南宫月神色一凛几个纵身也跟了上去,徒留离青一脸愕然的站在原地。

隔间会儿,南宫月倒是回来了,神色有那么一点严肃,嘴里连连念叨着:“奇怪了奇怪了这魔界中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九阴这家伙有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

将李越送回幽冥鬼界那是刚刚好,他那一列的投胎队伍刚巧要进轮回司。但见南宫月在鬼差那里迂回了一下,硬是将李越给塞了进去,到也没人发现。

轮回司正殿五浊大殿内,转轮王琰摩肃然静坐,气场和存在感那是相当的强烈的。

“浔江人氏李越何在?”转轮王板木那么一敲,嗓门那么一吼,离青的心肝也随着颤了两颤。

南宫月凑近她耳旁道:“他现在在加班,所以有点火气”

离青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李越慢慢走进大堂,旁边执笔的判官朗声道:“浔江人氏李越卒于崇历三十年,落江而亡。生时非大奸大恶之徒,曾于崇历十三年碾死一只蚂蚁,崇历十六年爬树以至于摔破三个鸟蛋

除此之外并无大过品行尚佳。”

在离青眼里顿觉那判官手中的生死薄比南宫月的司命簿牛逼得多,这般鸡毛蒜皮的事上面竟一字不落的全记在了上头。

“嗯,既无大错那便送他去玉石桥吧”

离青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如今自己脚下踩的地皮,下面还有十八层的地狱,相较于那些被判入地狱的恶鬼,李越的归宿当真是不错的了。

转轮王话落,两边立着的鬼差就架起了跪着的李越。自从进了这轮回司殿,李越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得紧。

南宫月拽了拽离青的衣袖子道:“到底是相识一场,咱去轮回道送送他去”

穿过五浊殿,一路上都能听到鬼魂失声的痛哭声。李越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窥探不出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望乡台上再望乡,回首故乡泪茫茫

不远处,一座四方高台遥遥伫立着。即将投入轮回道的鬼魂们就在这里最后一眼眺望阳间家里的情况。

望乡台这里承载着所有阴魂即将告别尘世的悲凉。

李越埋着头,在身旁鬼差严催怒斥下悠悠登上了望乡台。只一眼,李越便抱头痛哭了起来,离青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但是大致也猜得出来了。

黄昏残柳下,那一抹佝偻的身影大抵还在遥望着江流,满眼的期盼

望乡台旁是三生石,相传它乃是女娲造人时遗留下的一块顽石,吸收了日月精华后,灵识渐通。女娲为了更好的抑制它的魔性最终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千百年来

,它便一直默默地伫立在奈何桥边,无言之中见证了多少苦与乐,看惯了多少悲与喜。李越与浣娘的缘起缘灭想来都被重重地刻在这块三生石上了吧

第十四章 我有节操

三生石的不远处建有一座重檐石亭。石亭里头一位容颜姣好的女子正不停地用铁勺搅拌着锅内已经沸腾的汤汁,还不时地舀上一碗递给经过的路人。

离青不明,孟婆这名字实与这位妙龄少女不符。她勾了勾手,示意南宫月靠近,咬着耳朵道:“仙君,这孟婆与世人的说法有那么些不同嘛。”

南宫月思索可一阵,回道:“先前本仙君和琰摩吃酒的时候他倒和我提起过。说着孟轲(孟婆)整天神神叨叨的,太过啰嗦,像个小老太婆似的。”

说到此,南宫月含蓄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和琰摩都是公众人物,琰摩这一句牢骚话被一些有心人听了去。从此这鬼界中的人都暗地里喊孟轲叫孟老太婆了,久而久之便就简称她孟婆了。想不

到孟轲这个名号还被传到了凡间。

离青望着不愿去石亭内正在熬汤的女子,有那么一点同情。

唉长得甚好的一名女子却一直被世人误认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她的心里定十分的不好受吧。

“嗳嗳嗳我说你个鬼怎么回事啊!怎么端碗汤都端不好,手还哆嗦,你哆嗦什么呀!都洒出来了!你不想喝我的汤你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想喝!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

,但是你要跟我说你不想喝呀所以,不管你想不想喝,你最后还是得喝!”

离青听到那石亭内一连串女子的叫嚣声,立马将那么一点同情心转架到了那被喷了满脸唾沫星子的倒霉鬼身上。

李越从望乡台下来后,脸上的泪痕犹在,看的一旁的离青和南宫月心肝也一抽一抽的。

“仙君啊不能再让李越缓上几天吗?李越这一投胎,与那浣娘可真真算缘尽了,而且浣娘她马上就要”

南宫月摇了摇头:“若错过了这一次拍是真的没机会了。但凡在这鬼界到机缘之后,不肯投胎的鬼只能被打入这忘川河中,永世不得超生!”

离青看着那条血色长河,再配合上南宫月那句“永世不得超生”,身子不由地颤了颤。

他们谈话的瞬间,李越已被鬼差押到了孟婆亭。

“来来来喝下我这碗汤,前尘往事忘光光”随即,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汤端到了李越跟前。

李越面无表情地接过汤碗。在离青眼中,他这般淡定的样子反而更令人担忧。

他一直端着汤碗站亭外,无视旁边鬼差阵阵催促声,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他神色一变,大力地推开身旁的两名鬼差将手中的瓷碗一摔,浓稠的汤汁溅了一地,奇异的怪香随即飘散开来。

乘众人愣神的时候,李越已经一个人跑上了玉石桥将孟轲的叫嚣声甩在了身后。

“啊!你这鬼怎么搞的啊!我煮这汤我容易嘛!你就那么给打了!这每一锅汤我都要熬上七七四十九天!你倒好,还真给我打了!你不想喝你就跟我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想喝

离青和南宫月率先回过了神连忙奔至桥头,身后的鬼差也蜂拥而上。

南宫月在那里气得直跳脚:“喂!李越!你想干什么!若想要投胎去先给我喝了孟婆汤啊!你难道想下辈子还带着前世的记忆活着吗!?”

李越惨然一笑道:“二位大仙,我李越到底是辜负了两位的心意。我呢已经不想投胎了,因为我的一句诺言,浣娘却一直在等我,如今我又怎能先她而去呢?这尘世虽美好,但是少了

浣娘,我不去也罢还不如留在这阴曹鬼司,以后见着浣娘从这桥上走过,我也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亲口与她说一句:我在等着你,一直在等着,我不能再负她了”说罢,在众人的

惊呼声中,李越一个纵身便跃入了桥下那条血色长河中

六道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余孟轲那一句悲吟久久回荡着:“唉人生自是有情痴,这情爱一事,确是个相当磨人的东西啊”

经李越那一事,离青自是没心思再逛下去,便一个人回了居所。想来南宫月到底是比自己感性得多,说这李越是真男人,只是这结局太过悲情,叫嚣着说要回太阴殿借酒消愁去。

一夜辗转难眠,也就在大后半夜时才开了点沉沉睡意。

第二日,离青从沉梦中醒来,见到的确是一张万分惊悚的面皮,将自己残余的睡意都给吓没了。

“徒儿醒啦,肚子可是饿了?师父特地带了些点心给你,来来来,快趁热吃了。”子墨这番话一说,离青是愈发的惶恐。

在离青的眼中,子墨那张谄媚的笑颜便让她毛骨悚然了。

“师师父,你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子墨将手中的点心递给她:“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徒儿,我这个做师父的关心关心徒儿那是理所当然的。”

离青想了想:“那师父以前怎不像这个样子关心关心我呢?”

子墨嬉笑道:“以前对你是内心的关心,现下是外在条件的关心。”于是,将手中的点心又递了一递。

离青哆哆嗦嗦地接过子墨手送来的点心,随意拣了一块。

“吃啊吃啊这王宫内的御厨手艺很是不错的徒儿尝尝。”

离青轻咬着手中的糕点,脑中又闪现李越纵身跃下忘川河的场景,香甜的米糕在口中味同嚼腊。良久,她搁下手中的糕点对子墨道:“师父你爱过一个人吗?”

子墨闻言,那嬉笑的神情立马僵在了脸上却一直默默无言

爱过吗?应该爱过

“你用本君宫里的东西拿来做人情觉着合适吗?”突来的话语让僵持的两人俱一愣。离青见着不远处悠闲倚着门框的颀长身姿,原本黑黝黝的面容又黑了几分。

若不是自家重礼仪的师父在场,她当真想指着眼前人的鼻尖骂上两句:你冷酷!你无情!你见死不救!

“怎了你堂堂幽冥鬼王,还会介意我拿了你这几块糕点不成?”

子墨话出口,离青对刚才没冲上去骂那几句话而表示庆幸。

这红发绝色男子原是她脚下站着的地皮的老大

幽冥冷哼一声,随即缓步走到离青跟前道:“用了本君这么多好药,伤也算好了差不多了。”

他这一句,离青纵然脸厚实的像堵墙也觉着不好意思了,心里也顺道将在三途河畔发生的事给释怀了

“呵呵呵多谢鬼君这几日的照料,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那幽冥听罢,唇角轻轻勾了勾。在离青眼中,那幽冥这一笑委实是要人命。

“若真感谢本君,若不就留在我这鬼界当个鬼仙吧。想来本君这鬼界的福利也不比他们仙界差,七天两日的休假,外加带薪休假,另外还有年底公费的旅游。”

离青的心轻轻地飘了飘

“你是特例,若你应了,本君送给你穿不尽的新衣服”

离青的脑子也轻轻地飘飘,当真有点下去的趋势。

最终,一旁被忽略的某君坐不住,酸溜溜来了一句:“呀呀呀这养大的徒弟泼出去的水啊我子墨当真是命苦啊谁说养徒弟防老啊,到头来我司战星君还是要落下个孤零零的下

场啊”

被某君的一阵鬼哭狼嚎,离青那颗轻飘飘的心总算归了正位。望着一旁正在捶胸顿足的某人,离青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他这师父还真是将仙界的体面给丢得一干二尽啊。

“多谢鬼君美意,离青虽才疏学浅但也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离青还是想要伴着师父。”话出口,离青顿觉得自己很有修养也很文艺

幽冥的神色暗了暗,随即凑近离青的耳朵,呵气如兰:“没关系,本君觉着总有一日你还是会来这鬼界,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来”

温言软语入耳,离青又差些没稳住。一旁的子墨酸溜溜又重重地冷哼一声,随即又挑衅地瞥了幽冥一眼。

在鬼界又逗留了一日。期间,离青也没见着南宫月,偶尔听那些小婢子在蹲墙角咬八卦时听到,说昨个儿鬼君宴请仙界来使,有一位红衣仙君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回居所时竟糊里糊涂地闯

进了女子浴堂

离青和子墨走得很急,急得也没和任何一人打过招呼。

坐在云头上,离青一直听着子墨在那里碎碎念着。

“没良心,没志气,没人性,几件新衣服就把你给诱惑了,你说说,你这全身上下还有什么优点”

离青听着脑子有些发胀,回道:“徒儿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没什么优点,但是有点,徒儿有师父却没有。”

子墨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什么?”

离青挺了挺胸脯,正色道:“我有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