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手停在半当中,一掌拍上了南宫月的头:“你装!你再给我装!”

南宫月吃痛,大嚎:“老子没跟你装!上一回你将她带走后,又将她藏得那么严实,老子就再也没见过她老子承认,老子很思念她。凡间有一句是那么说,一日不见如如什么来着,老子一时也记不得了,但是,老子绝对不会告诉你,老子现在就是那样的心情!”

子墨直直地盯着南宫月半晌。那一双锐利的鹰眸,盯得南宫月心里直发悚。随后屏着一口气,吼道:“小竹子真的不在老子这里!老子还要问你呢,她是在你司战殿不见的,你倒跑来问老子,你讲不讲理!”

子墨当即一愣:“她你真的不知道她在何处?”

南宫月继续吼:“小竹子真不在老子这里!肯定是你太蛮横了,不讲道理!小竹子受不住你的脾气才离家出走了!”

子墨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怀:她不在花蓉那处,也不在南宫月这处,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僵直着转过身,衣袖却被人一拽,回头看到的是南宫月如小狗般可怜的眼神。

“你把我屋子砸了那么几个洞,而且小昭也被你打飞了,屋子修缮费外加伤残费,精神损失费,通通加在一起我也不多要,一千两,给完了,我我陪你一起找小竹子”

子墨一记眼刀扫过去,南宫月吞了一口口水,音调又放低了一档:“算了看在共事几万年的份上,我我给你打个折,五百两,五百两好不好”

子墨眼角精光一闪,冷冷道:“自我成仙以来,你倒是第一个敢问我要银子的人!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你有种就来取”说罢就扬长而去,徒留南宫月在那里急得直跳脚。

外头的天依旧是灰沉沉的,辨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离青默默地在心里咬着手指,楚蛟住的这个院落大是大了点,但给人的感觉怎那般的诡异。院落里长得大多是藤蔓类植物,盘旋在四周角落,不仔细看倒像一条条粗壮的巨蟒。不远处有一方不大的水池,里头的红莲托着一朵朵花盏,透过朦胧的灰雾,到还能让人觉得有一丝生气。

离青病体稍好,如今楚蛟在屋里歇着,她留着也不知作甚,倒不如出来看看,只是在这偌大的院落里兜兜转转的,脑子也给弄迷糊了,最终,她认清了一个现实——她好像迷路了

周遭的环境从诡异变成了恐怖,一根根枯死的老树扭曲着枝桠,呈现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容。离青心下胆寒,脚步匆匆,循着记忆找着来时的路。黑暗中,枯树上的那一双双发着红光的血眸看得人愈发的胆颤心惊。

离青尽量蒙着头,不去看周遭的环境。突然感到脚底有异常,像是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抑不住满心的恐慌,当即尖声叫了起来,惊得一众栖息在树上的夜鸦都飞上了半空。

她踩到的是一只人手!不,确切的说应当是一个带着满身血污的人!

地上的人影被离青踩了一脚,手不禁动了动,接着整张脸翻转了过来,离青一看,当即瘫软在了地上。黑得有些发紫的面庞,眼眶里嵌着一双发红的血眸,皮肤上还能隐隐看到一粒粒凸起的小疙瘩,一动一动的,不知是何东西。

“妖妖怪啊!!”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却听到地上的人影从喉咙伸出挤出的那么一点声音:“救救我救救我”还一把扯住了她的裙摆。

离青再次惊叫:“妖怪!你放手啊!”

那人费力地开口:“我我本不是妖怪我是是人是他们他们咳咳咳”那所谓的“人”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口口发黑的污血就那么喷涌了出来,那污血里竟还有一条条不停蠕动的黑虫。离青看了,胃部一阵酸胀,隐隐作呕。

“你你还说自己是人你,你哪里像人啊!!!”

那人止了咳嗽,嘴角竟扯出一丝苦笑:“是啊我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人,逃出来了又如何,又如何”说罢,身子竟痛苦地抽搐了起来,身上点点凸起的小疙瘩一窝蜂地全涌上了面部,一点点蠕动着。

那人的手深深地插进泥地里,血眸直直盯向一旁的离青,道:“姑娘求求你杀了我吧,我生不如死求姑娘你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他身子一点点挪动着,眼里带着渴求

“杀了我,杀了我这般活着倒不如死了”

离青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为仙之道从来只知道救人而不是杀人。眼前的男子的境况确是惨不忍睹,但她始终下不了手

“哦想死?还不容易,本君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眼前慢慢降落一片黑影,邪魅的容颜,黑白分明的长发,一身黑袍迎风招展着。地上人愈发颤抖个不停,血眸中满是恐惧。

那凭空站立的男子含着浅笑,继续道:“你叫一个姑娘家杀你,人家怎下得了手,况且,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杀了你,应该这样”说罢,黑影迅速降下,一手捏上了男子的头颅

一瞬间,黑血四溅,几滴温热的液体触上了离青的面颊。再睁眼时,地上人的头已经被人生生扯了下来,扔在不远处,至死眼睛还睁着。那少了头颅的脖颈处,一只只黑色的虫子急急向外爬着,只消一会儿,少了宿体的黑虫都肚皮朝上死了过去。

九阴悠悠擦去手上的血污,缓缓道:“不错,竟还能凭着一丝意识跑到这里,本君就赏你死吧”

离青倒在地上,望着那无头尸体,神情骇然:“你你杀了他?”

39漪水牌防盗门

天上蒙着的一块灰雾渐渐散开,露出一盘火红的血月。男子身后的披风被阴沉沉的风鼓起,一步步逼近瘫倒在地上的女子

地上的那具无头男尸,连带着抛在不远处的头颅不知何时已化成了一摊黑水。被夜间的冷风一吹,阵阵恶臭直冲离青的鼻腔。

那御风而来的男子已近在眼前。恐惧渐渐在脑中蔓延了开来,离青心神慌乱地撑起绵软的双腿就向后跑。又是滚又是爬的,好不狼狈。身后那人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息,而且还眼睛不眨一下地直接扯下一个人的人头,直觉告诉自己,此人很危险,得远离

“呵呵呵”身后传来一阵轻笑,随即面前一黑,恐怖分子已凭空出现在离青面前。

“仙子,初次来我们魔界,怎不好生逛逛就急着离开了。”

男子一出声,离青小心肝又是一颤:魔界?妈呀!她好像来了个不得了的地方!要死了!传闻中天界的死对头呀!而且面前的人显然洞悉了她的仙身,这算不算羊入活口。

离青跟在子墨身边一千多年,子墨的法术她学得零零碎碎,却尽得他狗腿的真传。她斟酌了半晌,眼珠子那么一转,笑道:“这位姑且叫你魔兄吧。这位魔兄,小仙驾云路过贵界,确实唉,确实被贵界的风光所迷,如今这山川美色已经饱览得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若不然怕是要被北斗星君责罚了。”说完,眼睛环了环四周,恶寒屁的山川美色。但是师父说要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如今,保命最重要。于是说完,便急急地想要错身,拔腿开溜。

奈何人家早一步拦了她的去路,微微一笑道:“仙子既然这般喜欢魔界的景色,何不多留下来几天,北斗星君向来事务繁忙,这般小事他是注意不了的。”

离青听罢,笑容一僵:“怎敢,怎敢。小仙地位卑微,还是谨慎点好,谨慎点好”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又道:“诶,魔兄,其实我也想多留些日子,但是我听说啊,你们的那个魔君貌似是个□啊,男女通吃。据说是因为女的满足不了他,所以只能再用男的充数。你看小仙我女儿家的,虽姿色算不上倾城,但也上乘,留在这里甚是危险啊,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男子兴味渐深,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你们天界的人都是这般喊我们魔君的?”

离青点点头,一个错身,继续溜

枯木林的小道上,两道人影来来往往,一躲一拦持续了许久。一人面上含笑,一派淡然,一人面上微怒,显然有些不耐。

最终,离青那个爆发了。袖子那么一撸,语气有那么点挑衅:“你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继续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仙子留下来”

“我和你说了,我要回去!”

“如果我一定要你留下来呢?”

离青压抑的火气终究爆发了出来:“靠!你这人好不讲理!”

那人继续一副欠抽的笑:“我想讲理时就讲理,不想讲理时就不讲理。”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离青,当即换上一副与人火拼的架势:“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走!”

“那便要看仙子的本事了”

离青抡起拳头直接上:“呀!老娘和你拼了!混蛋!”

她随意出的几招都被面前的人轻松地避了过去。心下暗知,此人实力不俗,得拿出点看家本事好好对待了。

前半场对决中,离青已使出浑身的实力,身上的灵光也一直没停过。只是面前的人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往往她全力的一招,他都会悄然化了去,不费一丝力气。

身上渐渐生出一丝倦意,当七彩凌缎祭出来时,离青便晓得了,面前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与他对敌,应是毫无胜算。只是离青想来,身为仙家,不战而败,委实有些没面子,好歹应该拼一拼。

这七彩缎子因是那人送的,她很是珍视。虽说不用的时候可以当披肩,很是漂亮,但是离青就是怕它蒙了灰,平日里也是藏掖的好好的,不舍得拿出来显眼,如今情况危急,只得用上法器了。

九阴见离青亮出了七彩凌缎,面色一变却很快恢复了常色:“哟你一介小小的仙子,竟有这么个先天法器护身,有趣有趣。他倒是对你蛮用心的”

离青不敢懈怠,手中的凌缎立马劲力十足的朝面前的人击去,只是在中途突然打了个弯偏了原来的路径,将一旁的枯木倒捣了个稀巴烂。

离青执着缎子手也些许的抖,她虽平日里练过两把手,但是用它实战起来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九阴看到此番场景,又有些发笑:“这么好的仙器,可惜了可惜了”

离青再笨也听出了他的内在含义,心下一恼火,手间灵气一流转,七彩凌缎又像一条游蛇向面前的人击去。面前的人侧身,身子灵巧地一转,整个人直接腾起向离青飞去。

离青心下一急,见一击不成继续转换方位

手中的凌缎继续疾游着,力道那是十足十的,却偏偏对面前的人不管用。离青心下难免焦躁,哪知心神那么一晃,人已欺进自己面前,还被他一击得了手。

离青踉跄地后退几步,脚却刚巧踩上了七彩凌缎。凌缎失了力道,回转了过来,而她先前又舞得欢畅了些。出于惯性的原理,那七彩凌缎一回来竟把自己缠了个结实,裹成了一个蚕蛹。

面前的男子见了如此情境,嘴角的笑容竟放大了一圈,他道:“唉之前想了许多法子要怎么把你弄回去。千想万想竟没想到是你自己把自己给捆了。你这根缎子确实是根上乘的绳子,也省得我拿根劣质的来了。”

离青五花大绑的被人扛上了肩头。熟悉的姿势,却不是熟悉的人。

“哦对了,先前忘记告诉你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男女通吃,不知节制的□魔君就是我”

离青听了他的话,犹如五雷轰顶,陷入深深的打击中,无法自拔。

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九重天阙的云霄大殿。除却金椅上的那位,一众仙者手持笏板垂首毕恭地站在下首。透过十二道珠旒,天君手撑銮坐扶臂,一双鹰眸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众仙家,沉声道:“听闻最近魔界有异动,众仙家此事可否属实?”

众仙者一致噤声,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天君两道剑眉一拢,面色有些不满:“怎了?平日里见你们挺会说的,这下怎都不放一个屁了,啊!”

天君音量一拔高,云霄大殿抖两抖。一众仙家带着缠绵的眼锋都扫向了最上位的老君。

老君无奈,又是他当炮灰,一躬身道:“陛下北荒之地那个确实有异动,不过上一次仙魔大战,魔界损兵折将,兵力已经不敌我们天界,陛下可放宽了心。”

天君脸色稍缓,但闻太上老君又道:“不过还需防范于未然。陛下,为了防止魔界再起异动,还是应让人带些兵力驻扎在北荒的边界。”

天君听罢点了点头:“只是这带兵的人选”

老君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我天界站名很甚的司战星君确是不二人选”

天君嘴角抽了抽:那个痞子不过说实话,当年的仙魔大战也亏得他伤了那个九阴魔君,天界才侥胜,实力摆在那里,他确实是不二人选。

想通了,天君轻咳了两声:“司战星君?”

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司战星君何在?”

第二声依旧无人应答。

老君甚是体贴地提醒道:“哦陛下,您忘了,您曾经准许司战星君可以不用来朝会”

天君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有这档子事。他乃天君,整个天界的至尊之人,本应是各路女仙心中最为尊崇的对象,奈何全被子墨这厮给占了去。他那张面皮,自己看了还真是碍眼!碍眼得紧!

“去去去!把他喊来!”天君挥挥手,有些无力

游奕灵官得令,也真真如火如荼地赶到了司战殿,奈何一个人影也没有。天君那个急啊,又慌忙派人去找,最后从南天门的守将那里得到了消息,说这司战上仙一大早就出了天门,不知去了何处,行踪那个飘渺啊

天君听了,当即有气昏在金銮座上的趋势。

其实当时子墨出了南天门也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那幽冥鬼界。他在凡尘天界找了离青许久还是没有头绪。后来便想到了幽冥这处。之前一直以为,以离青和幽冥的交情,她也不至于躲到这处,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来一趟,万一万一她真的在这处。

只是想不到刚上了忘川河的渡船,船家便道:“上仙可是来寻我们君上的,上仙这次可能要扑空了。”

子墨不明:“为何?”

“这几日鬼界好像发生了大事,小人听闻判官大人的生死簿上突然少了好些人的名字,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君上曾经派人去查,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头绪,无奈便只好自己出马了,小人还是亲自帮他渡的船,这不君上都出去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回来”

子墨听了,沉思了一会儿,又急忙问道:“那这几日你们有渡过一位小仙子吗?大概这么高,穿着油绿的衫子?”子墨的神情有一丝期盼。

那渡船人仔细回想了一下,万分确定道:“没有”

子墨脸上掩不住的失落之情。

40漪水牌防盗门

忘川河畔,猩红的彼岸花如火绽放,那幽幽的淡香随着湖畔的冷风一直飘到了黄泉司的尽头。那白衫人影静静地立在花海中,背影显得有些孤绝。眼前迷雾飘渺,他仿若看到那着绿衣的女孩弯着一双笑眼立在自己跟前,她喊他:“师父”

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只能眼见着她越行越远。心神一动,待迈开腿想要去追,眼前的幻境陡然消失,鼻端徒留彼岸花的清香绵延不绝

相传,这彼岸花的香气能唤醒死者身前的记忆,亦能让执念很深的人陷入幻觉。子墨摇了摇头,想不到自己对那孩子的执念竟然深到了这种地步。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到。

从怀中掏出一物细细地端详,是一顶儒生带的冠子。

思绪渐渐飘远

“师父!师父!徒儿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怀中被人塞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嘴角连抽了两下,道:“儒生戴的冠帽?”

“对啊!师父送了徒儿一样宝器,左右想来还是得送个回礼给您,以聊表我的谢意。这顶帽子是上一次您带我下凡,我买了当纪念品用的,也是相当珍视的,如今就给了师父吧,师父这样貌戴起来定比那几个凡间的才子哥哥还要好看”

子墨点了点头,好脾气道:“徒儿能这般想,为师很是高兴,但是这帽子的颜色为什么是绿色的”

某竹解释道:“哦,其实这帽子的颜色本来是灰白色的,徒儿瞅着这颜色有些许的老气,就用浆草染成了绿色。你看看,这颜色多有朝气,比原来的好看多了”

子墨:“”

心口处有些刺刺地疼。他本以为自从凝薇故去后,自己便再也不会有那般感觉。原来自己竟还会心痛。

那渡船人看着眼前那一席仙气飘飘的的人影正独自对着手中的一顶绿帽子犯着痴笑,场面无端的诡异。身子一个瑟缩,立马划着桨,摇远了。

这子墨上仙该不是患上了传说中的神经病了吧

离青被一路颠着抗进了一座大殿。

大殿外观很是气派,翘角飞檐,朱红殿柱,黑漆铆钉的大门,门口还竖着两尊面目狰狞的魔兽像。离青认得,那是九战魔兽。传闻,它本是上古天神的座下神兽,却因过多的追求自身的力量,反而被自己的力量束缚,变得狂暴又桀骜,最后叛变天神,变成了邪魔。人都说九战魔兽有邪魔的恶毒本性却还是掩盖不了它天神的高贵气质。想不到这魔界竟然尊崇这样的魔物。不过在这看来,离青觉得这魔兽的性质倒是挺像扛着自己的这位魔君,邪狞中竟还透着一股仙气,很是奇怪,就像他这黑白分明的头发一样,一半阴暗,一半圣洁。

正门上方悬挂着一方牌匾,上书“揽芳殿”。所谓揽芳揽芳,揽尽天下群芳,好深远的意境,果然极其的时候这淫/魔魔君。不过离青已没有心思在研究那大牌匾了,她一进这大殿门,前途和命运堪忧啊

身子被人丢沙包似的扔在了地上。地面上虽铺着上好的黑绒毯,但那么一下子,身上的骨头磕到了,还是有些生疼。

上位的卧榻上,那容颜张狂的男子正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旁边一座骷髅灯火正闪着诡异的绿火,男子的一张笑颜衬着幽暗的灯火显得愈发的诡异。

九阴看着那瘫倒在地上的女子,良久都没有动静,笑道:“你先前中气还挺足的,如今怎了,不说话了?”

离青将身子蜷成毛毛虫状,警惕地往后拱了拱。

九阴见她拱桥状的样子,兴趣愈发的浓,道:“你给我拱过来。”

某竹子继续往后拱,嬉笑道:“魔君魔君当真如传说中那般俊美无双,英勇雄壮。这般英姿只可远观,要不然就亵渎了您,我还是在往后拱点好,拱点好啊呵呵”

九阴手中刚好执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听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下当即一用力,“哐当”一声,水花四溅,手中的茶杯化成了碎片。

“若本君没记错,方才还有人说本君是男女通吃,不知节制的大淫/魔,如今的形象怎变得光辉起来了。”

某竹子心里一紧,所谓祸从口出,还真真是!不过嘴上还是继续狗腿着:“呵呵呵有吗?我有说过这句话,我我不记得了。哦魔君我和你说,以前我这脑子被门夹过,虽然治好了,可还是有后遗症,一直会说些胡话,说了之后也就不记得了。魔君,我方才定是说了胡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我脑子有病,有病啊,呵呵”

九阴眯了眯眼:“哦,被门夹过,说的是胡话”面前黑光衣衫,拱桥状的离青已经移到了九阴的脚下,此时那人正坐在软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离青暗惊,拱着身躯想要逃离,却被人先一步攫住了下巴,九阴的脸随即凑了上来,鼻尖都快贴上自己的人。

强硬有力的手指就这样禁锢着自己的头:“不管你是不是说胡话,有一句你倒是说对了,本君确实是个魔头。你既然是天界的仙子,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进了本君这揽芳殿的人从来都是活着进来死着出去,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整个进来碎着出去的吗?而且尤其是女人”

离青对上那两道阴寒的目光,整个人放佛进了大冰窖,冷得竟打起了颤。

执着自己下巴的手渐渐下移,卡上了她的脖子

“这般漂亮的脖颈,不知被掐断时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应该是很好听的吧,不如我们试试”话语说得极慢,却带着肃杀之气。

脖子上的手正在缓缓收紧。离青的呼吸变得愈发的困难,只出不进,俩眼珠子也翻起了白眼。眼前逐渐变得昏暗,当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时,手上的力道却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九阴看着那不住咳嗽的女子,又带着戏谑的语调说道:“本君发现你还挺好玩的,舍不得你死了,留着你多玩几天吧。”

离青惊魂未定,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心里暗思:这魔君当真是喜怒无常啊,他刚才那一下子真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掐断了。她抬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那人一眼,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立马吓得低下了头。

“不想死?”

离青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怕死

“若不想死那就”

“魔君,是我,楚蛟”话还没说完,门外便有了响动。

离青一愣:楚蛟?!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后来想想便也了然了,他乃世道不容的邪物,堕入魔道也在常理。

九阴听到门外头的声音,两道剑眉微微蹙了蹙,随后沉声道:“你进来吧。”

紧阖的大门被人小心翼翼地从外头推开,楚蛟垂着头走了进来。当眼角瞥到倒在一旁的离青时,身子显然怔了怔,却一霎那又恢复了常色,静静地跪倒在黑袍男子跟前。

“楚蛟前来请罪。”他话刚说完,人就像破布袋一样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打上一旁的桌椅撞上了墙头。

离青一看,吓得当即尖声叫了出来,挣扎着跑到了楚蛟面前,将他扶了起来。眼见着楚蛟捂着胸口,生生吐出一口鲜血。离青有些生气,怒喝道:“你为何要打他?!”

九阴慵懒地倒在了软塌上,黑白分明的长发流泻了一地:“他说他有罪,既然有罪那便要罚。”

真真是欺人太甚!

离青气急:“你”待要冲上去,却被人死死摁住了手腕。

对上楚蛟苍白的面庞,离青有些不忍。

“我有罪,魔君该罚,你别管”

“他”离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楚蛟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又踉跄着身子跪倒在了软塌前。

九阴手托着头,正在闭目养神,声音也变得一贯的慵懒:“监察不力,竟还让人跑到了迷雾丛林,差点坏了大事。”

“是,楚蛟知错!”

“这一掌算给你一个警醒,将那些人都给本君看好了!本君不想还有下一次!”

殿内的气息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良久,楚蛟才低低应了一声:“是!”

“滚吧”